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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朝鲜-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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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抗美援朝战场上战斗过的志愿军,少说也有近百万,但是能批特等英雄的只有黄继光和杨根思两人,一级英雄、特等功臣的只有四十六人,可想而知志愿军在战功的评定上是怎样的一个高标准。
所以我心里也明白,眼前的这几位英雄,若是没有一番战功,那是绝评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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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做报告
明天就是元旦了。祝各位大大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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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长,不是说还有任务要安排给我吗?”与庞师长等人寒喧了一阵,我才想起了这几天一直挂在心上的疑问,不由问庞师长道:“是什么任务啊?搞得那么神秘,电报里头不能说,还要你亲自跑来……”
“嗨!”闻言庞师长不由笑了起来:“我搞什么神秘啊?我不跟你说,是因为说了也没用!这不,现在不是把任务给你带来了吗?”
“把任务带来了?”闻言我不由一愣,疑惑地看了看庞师长带来的那几个功臣,不由暗道,庞师长不会是让我照顾这几个功臣吧!虽说我是打心眼里愿意,但是……勤务兵能办到的事,能让咱们这些老兵油子来做么?
“老陈,老海……”庞师长也没多说,指着我就向那几名功臣介绍道:“这位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538团团长,崔伟!”
“哦,你就是崔伟?”众人闻言全都不侧目朝我望来,眼里全都带着些意外。
“想不到你这么年轻!”陈忠远露出了满嘴的黄牙,看着我嘿嘿笑道:“刚才我还以为你是个新兵蛋子呢!没想到这回还看走眼了!”
“是啊!”右臂只有一个空空的袖子的海水干,也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满以为大名鼎鼎的崔团长至少也有咱们这个岁数吧!哪里会想到还是个娃儿……要知道你就是崔团长,刚才说什么也不敢让你让座啊!咱这哪受得起啊!”
“喂。我说海同志!”海水干这么说我可不愿意了,摸了摸下巴并不稠密的一小撮胡子,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回答道:“我哪个地方像个娃儿了?你有见过长胡子的娃儿么?”
哄的一声,战士们全都跟着笑开了。
“我就说了吧!”庞师长就更是得意扬扬地说道:“这小子手上功夫行,嘴上功夫就更行!咱们几个老头子加在一块儿都不是他的对手,让他跟你们一块去做报告,准行!”
“啥?做报告?”听着庞师长这话我就不由愣住了。
“是啊!这就是你的任务!”庞师长笑呵呵地解释道:“就是让你和老陈他们一块儿去向祖国人民介绍下自己的事迹嘛!多让人民了解一些志愿军的艰苦和困难,以及志愿军战士作战的英勇,这样才能让全国人民都团结在一起,成为我们坚强的后盾,成为我们的支柱,甚至还可以让资本家也站到我们这边来。这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喔!”
听着庞师长的话我就明白了,这做报告实际上就是舆论造势。这是处于战争状态下的国家必不可少的,毕竟如果没有人民的支持,那是什么仗也打不成的。美国佬那边就叫演讲,咱们这边就叫做报告。美国佬他们可以借助先进的媒体进行大面积的宣传,而我们只能用这种低效率的口口相传或是报纸、传单的方式。
低效率就意味着人手要多,也就是说做报告的人要多,所以我想,被安排着做报告的人绝不只是我们几个,其它每个回国的部队都有派出几个代表性的功臣来。
千万别小看这种舆论造势,国与国之间的争斗,并不能简单的说谁有理谁没理的,理大理小,不在于理由是否充分,也不在于第三国家觉得谁有理,而在于拳头的大小。在于舆论造势是否成功。谁实力雄厚,谁拳头有力,谁控制住了本国的舆论,谁就有理。这就是国与国之间争端、矛盾、斗争的哲理。
就像朝鲜与南韩之间一直在争论着谁先开第一枪的问题,任谁都知道总有一者是先开枪的,否则这仗也打不起来不是?但两国的舆论都在指责对方先行开枪,而自己只是在还击……
这种舆论造势对于第三国家来说也许是没有意义的,但对于交战的两国却十分重要。因为这能激起国民心中的怒火,能让他们在前线奋勇作战,能让百姓倾其所有支持战争,能让整支军队师出有名!
同样,处于战争状态下的我们也少不了在舆论上造势,也只有这样才能得到更多人民的理解和支持,让他们坚定不移的跟站在我们一边。
可是……
“可是庞师长!”我迟疑地说道:“我,我又不是什么功臣……”
“谁说做报告就一定得功臣了?”庞师长回答道:“再说了,以你这家伙的犯下的事,就算咱们不给你报功,那美国佬也会把你当作头号通辑犯了!”
“怎么说得都跟我是逃犯似的……”听着庞师长的话我不由哭笑不得。只惹得战士们哈哈大笑。
“再说了!”庞师长笑了一阵后,又接着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是团长!我早就给你报功了!”
庞师长这话的意思我明白,就像王光柱刚才说的,志愿军部队一直就有干部让战士的传统。所以立功的同志一般都是营长以下的基层战士。我现在是个团长,那不用说,当然是要把名额让给其它的战士了。
“庞师长说得对!”这时一直闷声不语的安洪远开口说话了,他是庞师长带来的四名功臣里,唯一一个四肢健全的人,这时才开口说道:“崔团长,我们早就听说你的事了!西线支援人民军的一战打得漂亮,马良山也打得漂亮,这不只是为180打翻身战,也为咱60军争了一口气啊!”
“崔团长!”陈忠远笑道:“你可够面子了,老安话少,夸过的人就更少,你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喔!”
“没错!”海水干笑道:“这话是老安说的就值钱,要是老陈说的,咱大家伙就可以当作没听见!”
哄的一声,战士们再次被逗得笑成一团。
“怎么样?”庞师长带着询问的口气对我说道:“没有耽误你回家看望家人吧!”
“没呢!”我苦笑道:“我,我和家人失散了,都不知道他们在哪……”
“那反正闲着没事,就跟大伙儿一块儿去走走呗!”庞师长笑道:“你能说会道,打的胜仗又多,这要做起报告来,准是一个骗死人不偿命的家伙!”
“师长……”听着我不由抗议道:“你今儿个是咋了?刚才把我说成犯人,这会儿又把我说成骗子!我崔伟真就是那么一脸贼相么?”
“谁说不是了?”庞师长回答道。
看着我一脸的不愿意,庞师长和几个功臣不由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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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就跟着庞师长一行人出发了。
第一站就是安东,安东做为中朝边境的第一站,所有从国内送往朝鲜的战略物质都要在安东储存,接着转送入朝鲜,从朝鲜返回的伤病员和休整的志愿军战士也都要在安东停留。所以安东的战略意义自是用不着多说。同理。在安东形成一种好的舆论也是十分必要同时也是很重要的。
但我却觉得此行似乎是多此一举。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我认为此时的安东人民已经毫无疑问地站在了我们的一边,成了我们坚定的支持者。这从我们回来的时候,安东人民那么热情地欢迎我们就可以看得出来了。这也许是因为志愿军战士的伤病员全都是从这条路撤下来的吧,我想这就是一种最好的舆论造势,用不着我们再多说什么了。
不过我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此行的行程并不是我安排的。何况后来我也知道,此次回国的部队,每个军都负责了几个主要城市的报告,不去反而还有偷工减料之嫌了。
完全不出所料的,我们一行人受到了安东人民的热烈欢迎。而且很快就安排在一个工厂里开始了我们的“演讲”。
作为一名记者,在现代时我就很擅长这样的演讲了,所以我一点也不紧张。因为我瞒以为自己会对此游刃有余,根本用不着打底稿就可以轻松的搞定这种“报告”!
但我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厉害!
最先上台的是王光柱,当勤务兵把失明的他搀扶到台上时,他用颤抖的双手摸索到了面前的话筒,神色十分平静地说起自己的战斗经历:“我叫王光柱,是一个连长,打过了几十场战,从小日本一直打到现在的联合**,生生死死我见得多了,各种伤都见过。断手的、断脚的,甚至下半身全断的。以前看着那些伤兵觉得挺可怜的,现在轮到自己了。但我不觉得自己可怜,我觉得自己幸运。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丢掉的只是这对眼珠子,能说这不是运气吗?我当年的战友能活着的都没几个了!”
“什么?我的眼珠子是怎么丢的?”
“哎呀!这事说来还真有点悬,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丢的,因为我没看见!”
台下的工人们想笑,但却又笑不出来,因为他们根本就无法想像,一个人丢了一双眼睛。怎么还能这么淡然,怎么还能这样轻松的开着玩笑……
“就是在夏秋季防御战的时候吧!”顿了下,王光柱又接着说道:“就一发炮弹在我面前不远的地方爆炸了,那时我正瞄着一名美国佬呢!刚要开枪的时候眼睛就一黑……我还以为是烂泥巴被炮弹给炸了过来粘在我的脸上,让我看不着东西呢!结果伸手一摸,就摸到两个圆圆的东西挂在我脸上,那时我就明白了,往后我再也看不着东西了。可我还是连长啊!整个连队都要我指挥呢!我就让卫生员把我眼睛给包起来,让警卫员把敌人的情况告诉我,继续指挥着战士,接连打退了敌人的两次进攻!”
王光柱的话讲完了,就掏出导盲棒磕磕碰碰的朝台下走去,只留下台下一众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工人们。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在愣愣地看着这名可敬的志愿军战士慢慢地走下台阶……
我知道他们是在惊愕着什么,他们无法想像,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这鲜血淋淋的一幕。无论是谁都知道,失去一双眼睛那不只是**上的伤痛,更是一种心理上的打击,普通人能坦然面对这个现实就已经很不一般了。而这位志愿军战士,他的名字叫王光柱,他却可以在失去双眼的时候继续坚持着指挥,并成功地打退了敌人的两次进攻。
更让人没办法理解的是,他在说起这些时,是那么的平静,平静得就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啪……啪,啪……
过了好一会儿,台下的人们才从错愕中反应过来,接着一阵又一阵鼓着掌。
“我叫海水干!”直到另一名志愿军战士走上台的时候,掌声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海水干看了看自已空空的右臂,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目光迷离地说道:“我是一个排长,手下有三十几个兵,他们都比我小,我是老大。战斗前我对他们说,老大是什么?老大就是要死我先死,要伤我先伤。但是……最后只有我一个人活着!”
咬了咬牙,硬是把眼眶里的泪水忍了回去。海水干又接着说道:“我们排打退了敌人一个加强连的十一次进攻,共击毙、击伤敌人八十七名,最后我们还是把阵地给丢了,但他们是踩着我们的尸体过去的!我们排没有一个人做逃兵,三十五个兵全躺在阵地上。有人会问,我为什么还站在这?我也死了,我已经给抬到烈士堆里,掩埋的时候,一名朝鲜老乡发现我还有点气,又把我救活了!所以我现在才能站在这里,站在这里跟你们讲话,代表我们排的三十五个兵跟你们讲话。
海水干下去的时候,没有人鼓掌。因为大家都觉得在这种场合下并不适宜鼓掌,所有的人都沉默着,有些人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
“我叫安洪远!”不喜欢说话的安洪远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走了上去。
因为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所以我很清楚,这次做报告,事先我们没有经过任何的排练,更没有互相窜通,甚至连谁先上台说话都没有安排。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真实。战士们之间就像是有一种默契似的,一个人讲完,另一个接着就走了上去。
“刚才老王说他幸运,我觉得我也幸运!”安洪远说道:“我的运气是,不管我调到哪个部队,哪个部队就打仗。咱们部队里的有些连长、营长什么的,想打仗都得七请求八请求的,我就用不着了。大伤没有受过,大伙也看到了,我身上什么也不少,相反还多了许多东西。身上留着三十几块弹片还没取出来,让我重了不少……”
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安洪远走路的样子特别沉重,就像是背着一块几十斤的石头一样。台下的人们也明白了,个个都满眼泪花地看着安洪远步履蹒跚地走下台去。
陈忠远拄着拐杖上台,他每前进一步,那两根木质拐杖都会在讲台上发出一声清晰可闻的“扣扣”声。那声音就像是小锤一样,一声声地砸在了人们的心上。
“我叫陈忠远!”陈忠远一手撑着拐杖努力保持身体平衡,另一只手把话筒拿到了跟前:“我没啥好说的,打仗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们打死了敌人,敌人也打死我们。谁被谁打死、打伤,就看各人的本事和运气,怨不得谁。我怨的,是咱们的国内的极少部份的同志!”
“为什么怨?我是在第五次战役负伤撤下来的,在国内见到的人和事比其它几位同志多。其它同志没有碰到的,我碰到了,其它同志没有见过的,我见过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指着我喊‘傻老帽’、‘憨大兵’!这可怕吗?不可怕!咱们国家几亿人,一万年以后也甭想个个都一样。咱们当兵的渴望理解,但不强求、更不乞求。这么大的国家什么人没有,要是只看着人家理解、赞扬,你才奉献,那还能叫什么奉献,那还能算什么战士,那还算什么最可爱的人?”
“我们伤残了,有时很悲观!尤其是看到身边的人,有的发财了,有的娶了老婆生了孩子,可是咱这么大了还是老光棍一个。觉得自己吃了亏,走错了路,耽误了太多。事业、家庭、个人,甚至现在连自己的生活有时都没办法解决。为什么还要站在这台上跟同志们说自个走的路?说了也许是还把你们给吓倒了。可是我又想,咱不去打仗总得有人去打,咱不去牺牲总得有人牺牲,大家都推三推四,那咱们还不就成了病夫民族,谁在你头上拉屎都可以,想把你咋着就咋着,那我们的新中国又能闹出个什么名堂?”
听着听着,我也被感动了!我承认我看走眼,之前我就知道陈忠远健谈,但没想到他这么能说,而且还说得这么有道理,以致于我都让他给说服了。
他们不做惊人语,也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但却是每一声、每一个字都敲在我们的心上。使我们的心灵为之震撼……
“崔团长,崔团长……”陈忠远的叫声把我从震撼中拉了出来,他对着我朝台上比了比,这才让我意识到轮到我上台了。
这一刻,我的脑袋轰的一声就炸开了。因为这时我才发现,我脑袋里的那些用华丽的词藻修饰起来的书面语言,与陈忠远他们朴实无华的话比起来是多么的空洞、多么的无力。我紧张了,怯生生地走到了台上,对着下面千千万万双盯着我的眼睛,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话也说不口。
“同志!”一位老妈妈走到了台前,望着我说道:“我儿子也是志愿军,也跟你差不多大啊!”
“大妈!”我正好没话说,就跟着问了一声:“您儿子呢?是哪个部队的?”
“他……”老妈妈脸上的皱纹紧了紧,颤抖着回答道:“他本该跟你们一起回来的,但是首长告诉我,我儿子抱着敌人拉响了手榴弹……”
闻言我心中不由一颤,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大妈!”我走下台去,把那位老妈妈扶到了台上。
接着再拉着陈忠远几个人上台,对老妈妈鞠了一躬说道:“大妈,您儿子牺牲了,您就把咱们当作儿子吧!”
老妈妈一愣,随即老泪纵横,只点着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忠有等人也机灵,缺手缺脚的他们互相搀扶着,站在老妈妈面前唱了一首《献给妈**歌》,唱的人摇头晃脑的,胸前的军功章叮当叮当的响。突然厂房里就像刮了一阵风,“呜”的一声,原来所有的人都哭了。
“同志们!”我拿起了面前的话筒对着台下的人们说道:“同志们!我的队伍刚刚从朝鲜战场上回来。也许,你们会以为我们这些能从战场上回来的战士都是幸运的,但事实却不尽是如此。有的战士回来,发现自己唯一的亲人已经病逝;有的战士回来,才知道妻儿因为没人照顾已经不在了。”
“咱们上战场打仗,家人也跟着受苦。战死了,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活着,除了让家人牵挂、让家人担心,就什么也做不了!这就是负罪报国啊!可是这仗能不打吗?想想当年的小日本,咱们不坚决的把他们拒之国门之外,就会有更多的家庭受苦,就会有更多的土地被侵略,就会有更多的兄弟姐妹被杀害、遭受**!咱们还能让帝国主义的屠刀伸向我们的同胞吗?”
“不能!”
“坚决打倒美帝国主义!”
“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
……
台下的人们举着拳头一遍又一遍地高喊着,喊声越过厂房直上云宵,让天上的星辰也为之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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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尊严
在往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和陈忠远几个人就在庞师长的带领下在各个城市、各个地方四处奔波。工厂、学校、体育场、甚至是一些部队我们也去过。
这让我有种做了明星四处赶场的感觉。这不?每天不是在这个地方“表演”,就是在那个地方见“演迷”,每到一个地方,我们都会受到大批“追星族”的热列欢迎;每次做完报告,都能在当地掀一番不小的波浪。掌声、鲜花、泪水、欢呼、握手……以致于没几天时间,我们每个人的手都肿了,肩膀也酸了。
有一回我们在体育场做完报告,几个人绕着体育场一周。所有的人都像疯了一般朝我们挥手、欢呼,整整一个小时,我们什么也看不见,眼里只有一个个手臂、鲜花和泪水;我们什么也听不见,耳朵里只有一声声的问好,一声声的口号。
人们疯狂了,以至于后来当地政府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们,体育场的凳子足足被踩坏了一百多把,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就是在比赛最激烈的时候也没有。庞师长提出由部队掏钱赔偿这笔损失,但是工作人员拒绝了。
他感动地对我们说:“这情有可原,在这种情况下踩坏了凳子,我们心里高兴!踩坏得越多越好!坏的凳子越多,就越说明咱们中国人团结。就越说明咱们中国人的血是热的!”
当然,有时候也并不是说只有泪水才能说明一切。事实上,在现代我采访朝鲜时,朝鲜导游就对我们声泪俱下的讲述着他们领袖的成长史。但我心里却没有半分感动,因为我知道,这里面没有几分是真的。他们的教科书里,还述说金日成用三八大盖打下美国战斗机的英雄事迹!
但是现在,我相信看到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因为我自己有体会,有时听着听着,自己的鼻子也跟着一酸,眼泪忍不住就要掉下来。
我也看过一些没有流泪的,有句话叫“此时无声胜有声”,或许也可以将其引申为“此时有泪胜无泪”。
那是几个老头和老太,拄着拐杖,站在凛冽的寒风中。久久地看着我们一动也不动,任雪花飘满了他们的肩头,积成了厚厚的一层。他们没有流泪,没有欢呼,没有上来跟我们打一声招呼,也没有向我们挥手。但是我和其它的战士们,都在他们眼里看到了比眼泪和欢呼更珍贵、更深沉的东西。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半个月的假期就结束了。这一天坐在吉普车上,我对坐在身旁的庞师长说道:“师长,538团的战士们就要回来了,你看我是不是该……”
“唔,半个月就到了么?”庞师长不由一愣,想了想就回答道:“用不着那么急嘛!538团有刘副团长打理你还担心个啥?”
“啊?”闻言我不由疑惑地问道:“师长的意思是……我继续这样做报告?团里的战士都用不着管了?”
“你做报告的效果很好嘛!”庞师长回答道:“以前我也带队做过几次报告。但能像你们这一批反应这么强烈、效果这么好的还是头一回。你小子不赖啊!战场上厉害,舞台上也有两手,还真像人家说的,是金子放到哪都能发光啊!”
“可是庞师长……”
“崔伟同志!”庞师长笑道:“你要充分认识到宣传战的重要性嘛!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需要全国人民的团结和支持。仗是要打的,部队也是要的,可咱们现在是在休整时期,首要的任务是宣传,是在全国人民中树立起咱们**部队的形像。在战场上咱们对敌人要用步枪,在后方对自己的同胞就要用真情。在后方做好一个报告,它的作用完全不亚于在前线打一场胜仗喔!”
“这些道理我懂!”我回答道。
做为一名记者,我当然知道宣传和舆论的作用,但我却觉得在这些报告中,更能发挥作用的是陈忠远那些战士们,我只是其中一个陪衬而已。更重要的还是,陈忠远他们几个人全都带着这样那样的伤,身上挂满了军功章。而我却是什么伤也没有,不……不应该说什么伤也没有,只不过要让人们看我的伤势的话,就必须把衣服脱掉才成。不过就算我这样做了,也只能在身上找到两个微不足道的枪眼……
所以我就迟疑着说道:“可是师长。你不觉得我跟那些英雄们有些不一样吗?”
“有啥不一样?还不一样的都是战斗英雄!”
“可,可我身上没伤啊!”我有些无奈地说道:“我老觉得台下的百姓每一回都用不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心理作用吧你!”庞师长笑道:“我怎么就没这么觉得?没伤又怎么了?没伤就不能当英雄了?没伤就不能做报告了?咱在战场上打生打死的,难道说为了做报告,还要先把手剁了不成?”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解释道:“如果我是一名普通的战士,那乡亲们也许不会想什么。可我是一个团长,一个没伤的团长!于是百姓就会在想啊,其它的功臣都有伤残,就是你这个团长好端端的一个,这么健全的一个人不上战场打仗站在这干啥来了?说不准还是什么关系户啊,**啊什么的,来这讨掌声来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庞师长听着不由气苦地拍了我的脑袋一下:“我说你这小子,脑袋里怎么就尽想着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玩意,咱没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咱就是一个堂堂正正的英雄,谁规定只有缺胳膊少腿的才可以做英雄了?给我好好到台上耍嘴皮子去吧你!”
庞师长这么说,我也就不也敢再提什么意见了!硬着头皮上吧!反正我也不是很在乎那一小部份人的猜测。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这并不是我的心理作用,还真有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的人,有一回竟然还有人问我有没有打过枪、有没有上过战场……
“吱!”的一声,这时开在最前头的一辆吉普车突然停了下来,我们这些跟在后面的车也跟着来了个急刹车。庞师长不由眉头一皱,脸色瞬间就变得凝重起来。
我知道庞师长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庞师长所带的这几个司机,都是从朝鲜战场上回来的。他们以前在朝鲜的时候,不管多崎岖的道路都走过,就连躲避敌人的飞机也不在话下。现在回到国内,在这一没有弹坑二没有飞机的公路上开,会这样急刹车就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有紧急情况,而且还是分秒都不能耽误的紧急情况。
果然,前面的吉普车刚刚停下。就有一名电报兵从车上跳了下来,一路小跑的在我们车外站定,飞快地敬了个礼后就把一封电报递了进来。
“唔!”庞师长瞄了一眼电报,马上就下令:“立即取消所有行程,马上回安东!”
“是!”电报兵应了声,马上就把庞师长的命令传达了下去,四辆吉普车当即掉转车头朝安东驶去。
吉普车在路上左摇右晃,车里的人也跟着东摇西摆,庞师长眉头紧皱,似乎是在想着什么。我想问问是什么情况,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当兵的忌讳多嘴乱问,特别是下级面对上级的时候。当了这么久的团长,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该告诉你的,上级自然会告诉你,不该告诉你的,问了反而会招来一顿臭骂!所以我现在也学乖了,强压着心里的一大堆好奇心,忍着一句话也不说。
“李奇微回国了!”过了好半天,庞师长才吐出一句话。
“唔!”闻言我不由一愣,吃惊地问道:“李奇微回国了?联合**总司令回国了?”
其实,我脸上的吃惊是装出来的。之所以要装作吃惊的样子,是因为我担心被庞师长看出什么端倪。庞师是什么人啊。我可不敢在他面前露出破绽。
这时候也该是李奇微回国的时候吧!整个朝鲜战场上,联合**的总司令一共有三个:第一个是高傲自大的麦克阿瑟,第二个是稳定了朝鲜战局的李奇微,第三个,就是促成谈判的克拉克。现在是52年,也该是克拉克上台的时候了!
“刚接到军部发来的电报!”沉默了一会儿,庞师长就接着说道:“李奇微已经被调任北大西洋条约组织武装部队最高司令。他在朝鲜的指挥工作则由一个叫克拉克的人接替。军部担心前线战局会有所变化,命令我们做好入朝增援的准备!”
“哦!”庞师长的话倒让我松了一口气。
上级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嘛!不管是谁上台都会希望做出一番与前任不同的事业,也都希望用战果和事实来说明他比上一任更优秀。在这一点上,李奇微做得很成功。因为他把濒临崩溃的联合**重新带回到了三八线上。这也使得他很顺利的接替了艾森豪威尔的位置。成为欧州盟军的最高司令。
克拉克也是人,所以他也不会例外,他当然也会希望比李奇微做得更好。
但现实又是残酷的。此时朝鲜战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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