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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之乱臣贼子-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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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碰上硬茬
攻打宝丰小县的城池时,吴军偏师刘盛休部出人意料的遭到了顽强抵抗,连续发起两次攻城都没能取得胜利。
进展不顺的原因是吴军碰上了一个能人知县杜嘉善,颇通兵法,懂得如何利用居高临下的优势抵御吴军进攻,境内又有海南知府丁浩的族人组建的一支团练比较能打,在守城战事给杜嘉善帮上了大忙。而吴军吃亏在军队有些疲惫,重武器不足,所以受到了些挫折。
时间就是生命,如果不能迅速拿下宝丰,清军一旦醒过味来立即调兵增援洛阳,吴军在攻打洛阳坚城必然要付出更大代价,甚至可能导致奇袭洛阳的目标落空。知道这些道理,老实人聂士成一手带出来的憨厚部下刘盛休也发了狠,干脆来了一个亲自上阵率军发起蚁附攻城,重新激励起了吴军将士的士气斗志。
枪林弹雨中,斗志再度昂扬的吴军将士前仆后继,终于还是冲上了宝丰城墙,与守城团练展开近身白刃战,虽说老丁家组建的宝丰团练还算有点胆量,敢和吴军将士打刺刀见红的白刃战,无奈却招架不住吴军的近战利器苦味酸手雷,几个首领先后被吴军手雷炸死之后,丁家团练终于还是土崩瓦解。最后宝丰知县杜嘉善自杀殉职,吴军偏师则在付出了近三百人的死伤后胜利光复宝丰,成功达成了一天之内拿下宝丰的既定目标,为吴军主力进兵汝州打开了道路。
兵贵神速,刚收到偏师得手的消息,聂士成留下两千军队保护叶县重地之后,立即率领吴军主力向西开拔,急行军大步杀向汝州。而事情到了这一步,英兰坡和托明阿等满清河南高官也终于明白自己上了吴军恶当,逆贼吴超越的帮凶大舅子聂士成这次不上来打开封找英兰坡报刺杀之仇,而是攻打与开封同样重要的河南重镇洛阳,进而威逼满清朝廷目前唯一能收得上钱粮的山西大后方。
发现上当的英兰坡当场瘫倒在了巡抚衙门的大堂上,象打摆子一样的颤抖了许久后,才突然带着哭腔吼叫了起来,“快给洛阳知府和洛阳副将杨飞雄传令,叫他们无论如何都要给本官守住洛阳城!城在人在!城亡人亡!本官马上就派援军给他,马上就给洛阳派援军!”
“还有,给汝州知州舒亨颐去文,叫他无论如何都要给本官顶住吴贼军队十天!顶住了十天,他就算丢了汝州本官也会替他向朝廷求情!如果连十天都顶不住,那怕少一天,本官也要奏请朝廷抄他的家,灭他的门,把他全家发配到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
歇斯底里的大吼完了,还是在逼着河北镇总兵崇安立即率军西进救援洛阳后,英兰坡才突然想起一件大事,忙向旁边的河南布政使沈葆桢问道:“幼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象刚好有钦差大臣正在洛阳查办知府任桂吧?”
“抚台大人没有记错。”和吴超越有点渊源的沈葆桢答道:“御史刘毓楠奏劾任桂和副将杨飞雄擅杀治下百姓,朝廷以内阁学士张之万为钦差查办此案,目前张大人正在洛阳调查,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结果。”
英兰坡的脸拉得比驴还长了,先是骂了一句刘毓楠添乱,然后又赶紧求神拜佛,祷告道:“苍天保佑,但愿还没查出什么眉目,但愿任桂和杨飞雄这两个蠢货还在任上主持城防,也但愿张之万别犯煳涂,在这个紧要关口摘了任桂的顶子,害得洛阳群龙无首,只能是任由吴逆贼军宰割!”
…………
如果能知道此时此刻的洛阳城中情况,可怜的英兰坡英抚台肯定要彻底绝望,因为几乎同一时间的洛阳城内…………
“钦差大人,下官认罪,下官为了杀人灭口,故意没报刑部批准就直接杀了李书声,我认罪,我自首!请钦差大人立即把下官打入囚车,押往京城治罪!”
突然冲进了钦差行辕,之前一直狡辩顽抗的洛阳知府任桂任府台扑通一声跪倒在查案钦差张之万的脚下,声泪具下,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坦白了自己的所犯罪行,磕头如捣蒜一样的哀求张之万立即把他拿下,装进囚车押往京城治罪。
调查对象突然自首坦白,功德圆满的钦差大臣张之万却是苦笑连连,说道:“任府台,你到底是良心发现,还是知道吴贼要来打洛阳,怕承担守土之责?为了赶紧逃命宁愿去京城坐牢?”
“下官是良心发现,是良心发现。”任桂赶紧答道:“自从冤杀了良民李书声之后,下官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时时刻刻被良知折磨,今天下官实在是忍不住了,所以才自己跑来钦差大人你面前自首,请钦差大人你立即把罪员打入囚车,押到京城交部议罪!”
“但是任大人,现在正是你立功赎罪的机会啊?”张之万慢悠悠的说道:“吴逆贼军攻打汝州,威逼洛阳,河南重镇洛阳城危在旦夕,你如果能在这个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率领洛阳军民百姓抗击贼军,待杀退了吴逆贼军之后,你就算有什么过失,朝廷也会以功折罪,对你从轻发落甚至不予追究了啊?”
“钦差大人恕罪,下官能吃几碗饭自己心里清楚。”任桂哭丧着脸说道:“下官知道我没那个本事挡得住吴贼大军,更知道我顶不住吴贼攻城,所以下官就不敢再连累洛阳的父老乡亲了。下官情愿服罪,情愿服罪。”
说罢,任桂连连磕头,就好象真的良心发现一样。结果就在这时候,门外却又传来了洛阳府副将杨飞雄求见的消息,张之万点了点头同意接见,又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别又是来主动自首的吧?”
张之万很快就发现自己误会了好人,虽说张之万来洛阳查案之后,杨飞雄一直没给他什么好脸色,在私底下还没搞小动作逼自己收手,这次进来时也是神色匆匆,然而开口说的话却是,“末将杨飞雄,拜见钦差大人,末将找任知府禀报紧急军情,但听说任知府来了这里,所以末将就追到了这里。失礼之处,请钦差大人海涵。”
“什么军情这么紧急?”张之万赶紧问道。
“刚收到的消息,汝州州城已经被吴逆贼军攻破了。”杨飞雄沉声答道。
“怎么可能?吴逆贼军前天傍晚才抵达汝州城下,怎么这会就有消息说被攻破了?”张之万大惊问道。
“暂时不清楚原因,只是听说好象是有贼人在城中作乱,接应了吴贼进城。”杨飞雄如实回答道。
张之万目瞪口呆的时候,任桂却是在一旁杀猪一样的惨叫,再次哀求张之万立即把他打入囚车押往京城议罪。张之万听得心烦,也索性就遂了任桂的愿,喝令随行武贲把任桂摘去顶戴,然而就在任桂欢天喜地的道谢时,张之万却又喝道:“暂时打入大牢,待本官查清楚他的其他罪行,然后再押往京城治罪!”
“钦差大人,你……,你好狠啊!我不认罪了,不认罪了,我要继续当知府,我要带着洛阳军民和吴逆贼军血战到底!”
没理会任桂的哀嚎,张之万只是命令武贲把任桂押走,然后才揉着耳朵苦笑道:“耳朵终于安静了,也不错,起码不用担心这个废物临阵倒戈,打开城门向吴逆贼军投降。”
“钦差大人说得极是。”杨飞雄开口,语气不善的说道:“恕末将提醒你一句,钦差大人你虽然有临机专断之权,有权把任知府拿下,但是他进了大牢之后,守卫洛阳的千钧重担,可就要由你来挑了。”
“我又没说我不挑。”张之万耸耸肩膀,说道:“烦请杨将军派人传令,召集洛阳其他文武官员来本官行辕开会,商议守城之责。”
杨飞雄毫不犹豫的应诺,立即就转身出去传令,张之万则冲着他的背影又问了一句,“杨将军,差点忘了问你一句,你现在手里有多少兵力?”
“绿营兵九百六十三人。”杨飞雄头也不回的答道:“李锡祺李县令手里有团练一千六百余人,另外城外有刘定敷的团练两千二百人,目前驻扎在龙门镇。收到汝州沦陷的消息后,末将已经派快马去叫他回城商议,估计马上就能到。”
“还有,孟津那边还有两个哨的绿营兵可以调动。不过那两个哨都不满员,一个哨只有六十五人,一个哨只有七十二人。”
尽管杨飞雄很不给面子的没有回头回答,可张之万听了之后,反倒露出了一些笑容,还转向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说话的帮手堂弟,向杨飞雄的背影一努嘴,问道:“怎么看?”
张之万的堂弟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生得颇英俊,听了张之万的问题后,堂弟也马上就答道:“靠得住,脾气虽然臭点,但是到了守城时,肯定是兄长你的好帮手。”
张之万点点头,同样认为洛阳清军主将(清代洛阳未设总兵)杨飞雄虽然毛病很多,可是在战场是个靠得住的角。然后张之万才向堂弟笑道:“我最靠得住的人还是你,多亏了今年我是会试的同考官,逼得你只能回避罢考,又恰好拉着你来当查案帮手,否则的话,刚才我还真没底气摘去任桂的顶子,挑起守洛阳这个千钧重担。”
“兄长,亏你还有脸说这个话。”堂弟很有些气愤的说道:“我准备了那么多年,正准备在会试中大展身手,你要死不死偏偏也是考官,误我前程!”
“我不管。”张之万哈哈一笑,说道:“谁叫你是我堂弟,又有帮办军务和指挥作战的经验,这时候吴贼大军压境,我不叫你帮忙守城叫谁去?”
“但兄长你也太强人所难了吧?”堂弟苦笑说道:“这么大一个洛阳城,官军兵不满千,团练加在一起也不到四千人,你叫我怎么帮你抵御吴贼的洋枪洋炮?”
“想想办法。”张之万鼓励道:“只要稍微能稳住几天,开封、怀庆、许州和山西的救兵肯定就能先后赶到,到时候我们就有希望守住城池了。”
“恐怕很难。”堂弟摇头,说道:“吴贼扬言攻打开封,调虎离山骗得英抚台调走洛阳守主力,乘机奇袭洛阳,肯定进兵十分神速,现在汝州又飞快沦陷,吴贼主将只要不傻,就绝对不会浪费时间打扫战场,肯定会只留少许军队善后,然后主力全速北上,快得话明天正午,慢的话也绝对不会超过明天傍晚,就能兵临洛阳城下。”
“就一点都没有了?”张之万赶紧追问道。
“唯一的办法,应该就是用缓兵之计,暂时拖住吴逆贼军的北上脚步。”堂弟答道。
…………
好人有好报,吴军主力之所以能够神速拿下汝州,又是沾了太平军的光汝州规模最大的团练叫连庄社,连庄社的首领叫李瞻,举人出身,甚得汝州知州舒亨熙的信任,吴军主力刀指汝州时,李瞻所部团练便被舒亨熙在第一时间叫到了城里帮助守城。
但是很可惜,舒亨熙做梦也想不到的是,举人出身的李瞻竟然是一个脑后生反骨的货,不但早就怀有勃勃野心,还曾经和太平军的盟友捻军张乐行见过面,暗中与捻军缔结有秘密盟约(真实人物及事件)。看到已经和捻军、太平军化干戈为玉帛的吴军兵临汝州城下,贪图荣华富贵贪得快要发疯的李瞻当然也没客气,马上就派人暗中联络聂士成请献城池,又在夜间悄悄打开城门迎接吴军入城,帮助吴军神速拿下了汝州。
不过李瞻也还算讲点良心,汝州知州舒亨熙被吴军将士擒获之后,李瞻也跑到了聂士成的面前为舒亨熙求情,假惺惺的表示愿意用自己的献城之功换舒亨熙全家不死。同时还算识时务的舒亨熙同样选择了投降,和李瞻一起变成了吴超越的帮凶走狗,事件最后以皆大欢喜的局面结束。
被张之万的堂弟料中,成功拿下汝州后,聂士成果然只留一部分兵马打扫善后,马上又亲自领着吴军主力北上,马不停蹄的往洛阳这边杀来,并在拿下汝州的当天傍晚就越过了临汝镇,驻扎在了洛阳府最南端的白沙镇旁边,驻守白沙镇的团练首领董南乡也没敢做任何抵抗,刚看到吴军先锋抵达,马上就带着所部团练百余人放下武器投降。
不顾行军疲惫和天色已晚,憨厚过人的聂士成又专门派人进白沙镇去张榜安民,同时也顺便向主动投降的白沙镇团练首领董南乡了解前方敌情。结果令聂士成意想不到的是,董南乡竟然说清军早有暗中调动,此前已经秘密调来了两支清军增援洛阳,并且早早就好了守城准备。
“聂将军,其实官军早在你们开始打宝丰的时候,就已经怀疑你们是冲着洛阳来了。”
董南乡振振有辞的说道:“钦差张大人为了预防万一,就马上拿了他的钦差关防,从怀庆和陕州(三门峡)借来了两支官军,让他们赶来洛阳这边增援。怀庆的兵马四天前就已经到的,陕州的官军是前天到的。这事虽然官府尽量隐瞒,但动静太大,所以我们很多洛阳团练都知道。”
“有多少兵力?”聂士成赶紧问道。
“不知道。”董南乡摇头,然后又说道:“对了,还有件很重要的事,小的听说那两支官军没进城,被钦差张大人安排了埋伏在城外的什么地方,只等聂将军你们的军队一到,就突然杀出杀你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么重要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聂士成的参谋长邵彦赶紧问道。
“小人的小舅子苏五,是在龙门镇那边当团练,两天……,哦不,三天,三天前。”董南乡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才说道:“三天前,我小舅子在的那支团练秘密送了一批酒肉上山,交给了埋伏在山上的官军。昨天我去龙门镇拜见刘定敷刘练总听命的时候,我小舅子闲聊时对我说了这件事,不过究竟是把酒肉送上那座山,我小舅子没敢说。”
对董南乡提供的重要情报十分重视,为了谨慎起见,聂士成和邵彦便立即拿来了洛阳地图查看,结果也很快发现,洛阳城外确实有地方非常适合埋伏奇兵偷袭吴军龙门山!那一带群山连绵,峰高林密,同时区域广大,清军把伏兵部署在龙门山,既可以在吴军进兵时发起攻击,也可以随时在吴军攻打洛阳城或休息过夜时,突然往吴军背后捅上一刀!
“攻打洛阳之前,必须严密搜索龙门山,经过龙门镇的时候,也必须小心山的伏兵。”聂士成和邵彦很快就得出了这个结论,也谁都没有注意到,董南乡已经悄悄低下了头,眼中还尽是得意光芒。
为了争取时间,在白沙镇休息了一夜后,第二天才刚到清晨,聂士成和邵彦便又率领着疲态已露的吴军将士大步北上,急匆匆赶往洛阳,连中途经过的彭婆镇都过多理会,只是派人进镇探察了一番和张榜安民,然后马上在地势开阔不容易遭到伏击的彭婆镇东渡伊水,准备取道伊水西岸向洛阳进兵。同时为了谨慎起见,聂士成自然多派斥候侦察对岸动静不提。
越怕越见鬼,吴军渡河期间,龙门镇那边的竟然主动派出了一支团练队伍,向正处于半渡阶段的吴军主力发起进攻,然后吴军将士虽然只用了一通排枪就把这支团练打跑,可这支团练却跑到了远处重新整队后,竟然又跑来勾引吴军开枪。
见此情景,聂士成和邵彦当然是心中一起大疑,都暗暗说道:“难道真有埋伏,想诱我们出兵追击,把我们引进伏击圈?”(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章 空城妙计
让聂士成和邵彦觉得不对劲的还在后面,连横扫中原的捻军骑兵和声名远播的太平军都不敢和吴军打野战杠正面,洛阳清军竟然还舍不得放弃城南的龙门镇,仍然在只有一道土围子保护的龙门镇内留下了一支团练驻守,并没有拱手把龙门镇送给吴军。
龙门镇里有多少敌人吴军不知道,但是没关系,那怕把自愿前来助战的汝州团练李瞻部刨除在外,仅是聂士成带到洛阳战场的吴军主力也有八千之众,装备精良并且还带有全世界目前最先进的后装线膛炮,轰平龙门镇易如反掌。然而在是否攻下龙门镇扫除城外清军的问题上,聂士成和邵彦却犹豫了。
让聂士成和邵彦犹豫的是龙门镇旁边的龙门山,如果清军真的在城外布置有伏兵,那伏兵肯定就是藏在龙门山里,吴军强攻事实上并没有守卫必要的龙门镇清军,说不定就会落入清军圈套。
但不打又不行,龙门镇正好卡在吴军进兵洛阳的道路咽喉上,即便步军马兵可以绕开龙门镇北上,吴军的辎重粮队和炮兵队伍也非得从龙门镇旁经过,性格稳重的聂士成当然不能冒这个险。所以盘算再三之后,聂士成还是咬了咬牙,道:“打!先拿下龙门镇再说,也乘机试探一下龙门山里是否真的有乱党伏兵!”
使者招降被龙门镇团练拒绝后,吴军的进攻正式展开,为了防范随时可能杀出的清军伏兵,聂士成只能是牛刀杀鸡,先在阵地两翼部署了军队严密龙门山区,然后才对龙门镇展开炮击,还很小心的对龙门小镇足足炮火准备了一个小时,最后才派军队攻坚作战。
出乎聂士成和邵彦的预料,想象中的苦战并没有出现,龙门镇的团练只是躲着破土围子的背后开了一通枪,用榆门做的土炮打了几炮,然后就马上弃镇而走,打开土围子的东北两门直接逃进了龙门山区,还一边跑一边冲着戴着白色冠缨的吴军将士大骂,“白帽贼,有种就来追!到山上来决一死战!白帽贼!”
被激怒的吴军将士也果真追进了龙门山区,然而进山之后吴军将士又很快就发现上了当他们基本上不认识路,龙门镇团练却是在山林中如鱼得水,有机会开冷枪偷袭吴军,没机会就往深山里钻,吴军将士再是如何的穷追勐赶,也很难追得上基本都是这块山林里长大的龙门镇团练,吃了地理上的大亏。
消息报告到了聂士成的面前后,聂士成很果断下令停止追赶,收兵归队,扔下基本上被轰成一片废墟的龙门镇继续北上。在此期间,给聂士成当参谋的邵彦也曾向镇中居民打听清军的伏兵情况,得到的答复却是五花八门,或是说清军早有埋伏,或是说从没看到过清军增援,还有的则是说不止两支清军已经赶到了洛阳参与守城,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鱼目混珠,泥沙俱下,让邵彦根本搞不懂那个是真,那个是假。
敌情不明,性格稳重的聂士成也只好采取保守策略,没敢把营地设置在地势开阔的洛阳南门城外,选择了在远离龙门山区的洛阳西南角背靠洛水立营。同时采纳邵彦的建议,一边排出斥候哨马侦察周边情况,一边从李瞻的汝州团练中挑选出了一些熟悉附近地形的士兵,让他们化装成本地百姓进山侦察,搜寻清军伏兵的埋伏地点。
与此同时,才收到吴军远离龙门山立营的消息,张之万和张之洞这对狼狈为奸的堂兄弟就知道他们的虚张声势之计已经得手了,顿时就笑得一个比一个更开心了。此前不看好此事的杨雄飞、刘定敷和李锡祺等清军文武却是个个张口结舌,都惊讶说道:“真上当了?吴贼就那么蠢,真以为我们有什么伏兵?”
“不是蠢,是谨慎。”张之洞微笑说道:“吴贼千里远征而来,于洛阳情况一无所知,就算事前派有一些细作潜入洛阳城中刺探消息,也决计无法接触我军高层机密,我们密调援军在城外设伏这么重要的军情,吴贼细作刺探不到也合乎情理。情况不明,除非吴贼主帅是个粗鲁莽夫,否则就决计不敢掉以轻心,只能是谨慎为上。”
“我的卧龙小诸葛!”张之万一把勒住张之洞的脖子夸奖,又威逼道:“快说,接下来怎么办?怎么才能让吴贼军队认定我们有恃无恐,不敢贸然发起攻城?”
“这还用说,当然是在晚上出兵骚扰了!”张之洞挣扎着说道:“快松手,把我勒死了,看谁给你出主意。”
张之万终于放开张之洞时,那边李锡祺忙问道:“孝达先生,你说出兵骚扰?难道你要那些逃进龙门山的团练出山打仗,他们行不?”
“我的那些团练不行。”洛阳团练总练官刘定敷也赶紧说道:“叫他们在山里和吴贼捉迷藏还行,让他们出山打仗,和吴贼军队正面硬拼,他们绝对不行。到时候如果他们被吴贼军队抓了舌头,让吴贼知道了山里虚实,那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谁说要山里的团练出兵了?”张之洞翻翻白眼,微笑说道:“难道你们忘了,我们还有一条比较安全的路可以出兵骚扰吴贼营地?”
…………
是夜三更,夜深人静,当远来疲惫的吴军将士基本进入深层睡眠时,下游途经洛阳城下的洛河之上,突然悄悄驶来了几支民间小船,靠近吴军阵地之后就立即敲锣打鼓,大放鞭炮。惊得吴军营地内人喊马嘶,将士纷纷起身准备迎战,聂士成也被惊得赶紧跳下了床,冲进大帐了解情况,结果却是聂士成前脚刚进帐,后脚营外的鼓声锣声就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四更过半时,洛阳清军又来了这么一手,故意制造声响惊扰吴军营地,吴军将士饱受其苦,聂士成也是叫苦不迭,不得不与邵彦对策。结果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邵彦为了营地安全,也只能是建议聂士成移营到洛阳东门外,在洛水北岸立足,凭借洛水防范清军伏兵突然偷袭吴军营地,多建哨楼监视敌情,封锁洛水不给敌人故技重施的机会。
就这样,在明知道时间比黄金更加宝贵的情况下,不敢弄险的聂士成只能是以安全第一,在第二天把宝贵的时间用在转移营地和建设哨楼的无用功上,还有就是多派细作进山搜寻,侦察敌人动静。
聂士成下了一步蠢棋,龙门山里只有一支担任疑兵任务的洛阳团练,并没有任何清军伏兵,吴军细作进山搜查当然是说什么也找不到,同时因为李瞻带来的汝州团练实力太差的缘故,进山搜查的汝州团练还在洛阳团练的偷袭下接连死伤,也彻底误导了吴军决策层的判断,不敢断定被杀和失踪的汝州团练到底是死于龙门镇团练之手,还是清军伏兵干的好事。
洛阳本地百姓提供的消息也坑苦了聂士成,在张之洞未雨绸缪的安排下,清军已有援军到来并且埋伏在洛阳城外的假消息,早就在清军士卒和洛阳团练的有意散播下在民间传开,无意中当了死间的洛阳百姓把消息报告到聂士成面前后,自然又混淆了吴军的视听。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也混乱了吴军的判断,虽说明清之时洛阳城的地位已经大为下降,但好歹是千年名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目前已经被降为府城的洛阳城仍然还有一道残破不堪的土围子外郭张之洞也故意没让清军放弃这道一推就倒的破烂外郭,仍然分出了宝贵兵力驻守,同时还故意允许居住在外郭之内的城下町百姓任意出入外郭,摆出了一副有恃无恐的假象。
痛苦的抉择放到了聂士成的面前,明知道京城乱党的援军肯定正在日夜兼程的向洛阳赶来,继续浪费时间肯定会增加攻城难度,甚至可能导致奇袭洛阳的计划彻底失败。可是敌情不明,传说中埋伏在城外的清军伏兵死活找不到,要想让聂士成下定决心不管不顾的全力攻城,难度的确不小。
“是赌上一把,不惜代价的全力攻城?还是谨慎起见,只拿一半的力量攻城,留下一半的军力保护营地,防范敌人伏兵?这么做,如果因为力量不足导致攻城失败怎么办?那岂不是让弟兄们白白死伤?”
死活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又有意外出现第二天晚上,巡逻哨探的吴军游骑在夜间巡逻时,无意中抓到了一个出城北上的清军信使,从他身上搜出了张之万写给京城乱党的奏折,连人带书一起送到了聂士成面前。
张之万写给京城乱党的奏折一度让聂士成欢喜万分奏折上,张之万声称洛阳城中清军兵不满千,团练也不过三四千人,且弹药匮乏,守城器械乏善可陈,说是清军援军如果不能在吴军攻城前赶到洛阳,那么洛阳就很可能被吴军一战而下,自己也就只剩下以身殉国的唯一选择。所以在奏折的最后,张之万还干脆直接明说这有可能就是自己的遗折。
与大喜过望的聂士成相反,邵彦看完折子后却是满肚子狐疑,向聂士成问道:“功亭,你有没有发现这件事有点奇怪?如果张之万那个乱党真要上这道折子,为什么不在我们兵临城下之前就送走,非要在我们已经杀到洛阳城下时才冒险送出?他就不怕运气不好,被我们半路拦截,知道了他的虚实底细?”
聂士成只是性格憨厚,人却不笨,被邵彦这么一提醒后,聂士成也很快醒过味来,惊讶问道:“难道说,你怀疑张之万是故意让我们截到他的这道奏折?”
“有这个可能。”邵彦点头,又稍微盘算了一下后,邵彦提议道:“仔细审问那个信使,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马脚很快暴露,虽说那个清军信使一口咬定他是直隶人张之万的亲随武贲,然而他的浓重河南口音却彻底露出了破绽。发现破绽的邵彦再下令严刑拷打后,那信使也很快就说了实话其实他只是孟津县曾钊派来和洛阳联系的孟津衙役,被张之万强派出城送折子,又说他如果在半路上被吴军拦截,就必须冒充是张之万的亲随,事成之后给予重赏。
差点中计的聂士成又惊又怒,赶紧又拷问城内情况时,也这才发现张之万的阴狠之处这个信使竟然是个洛阳城里只呆了一个白天的外人,送信来到洛阳后,一直都被留在张之万的钦差行辕里没能出门,所以不管吴军如何拷打,这个倒霉信使也无法向吴军交代关于洛阳敌情的一字半句。
“狗乱党,太狡猾了!”
聂士成气得破口大骂,可是又无可奈何,同时又更加对洛阳城里的敌人情况摸不着头脑。而彻底被带到了阴沟里去的邵彦更惨,以至于还生出了这么一个念头,“张之万这么做,难道是在故意诱我们攻城?”
是夜,聂士成和邵彦都彻夜未眠,大眼瞪小眼的枯坐到了天亮,还是在天色微明之时,两眼熬得通红的聂士成才向邵彦问道:“彦先生,怎么办?是先扫荡外郭,还是直接攻城?”
玩大脑实在玩不过十二岁就能出版诗文集的张之洞,邵彦也只好给聂士成出了一个馊主意,迟疑着说道:“先清扫外郭吧,开辟出攻城道路,然后再见机行事。”
聂士成采纳了邵彦的馊主意,吴军将士也又浪费了大半天的时间打扫外围,推倒洛阳东门建春门外的破土围子打开攻城,夷平建春门外的房屋街道,建立攻城阵地,没有急着向其实完全不堪一击的洛阳城发起进攻。
也是凑巧,恰好就在当天下午,孟津那边传来清军喜讯,说是怀庆派出的援军已经赶到孟津渡口的黄河北岸开始渡河,除非吴军出兵拦截,否则第二天肯定就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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