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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之乱臣贼子-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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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发匠老师万分不解的时候,吴超越也真的乘船回到了武昌府城,原因也不为别的,一是故布迷阵用空城计恐吓太平军,二是吴超越必须得回来主持秋收大事,还有更加重要的军粮征收大事。
还是很凑巧,吴超越的座船抵达武昌府码头的时候,正好有一支湘军的辎重船队满载着弹药火油等作战必须之物从武昌码头启程离开,驶向下游去给湘军补给物资,带队的还是吴超越的老熟人李元度。
一向都不是很喜欢李元度这个师弟,吴超越也没刻意让那支湘军辎重船队停下和李元度招呼,吴超越只是又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这支湘军辎重船队,是由十条快蟹船和五条长龙船组成,船只全部崭新,很明显是刚造出来的新船,还全部装备着崭新的火炮,很可能连船都是一起送给湘军水师补给的。
不止吴超越察觉到了这个细节,还有吴超越在蕲州新收的幕僚邵彦烺也注意到了这点,还忍不住向吴超越说道:“抚台,湖南好象并不富裕啊?他们那里的士绅怎么就这么有钱?出钱出粮帮曾部堂建起那么大规模的湘军就算了,怎么还能这么源源不绝的为曾部堂提供钱粮辎重?就这十五条新船加新炮,那怕是成本价也最少得在十万两银子以上,湖南士绅就这么大方的不断捐献乐输?”
吴超越和赵烈文听了都是苦笑,事实上吴超越和赵烈文早就发现这点很不对劲,也早就听说湘军的军费,实际上大部分是来源于湖南省的财政收入,是曾国藩至交湖南巡抚骆秉章在湖南各地设卡抽厘,集腋成裘给曾国藩弄到的军费,用满清朝廷的权力收集到的民财供养曾国藩的私人军队。只不过骆秉章这么做是经过满清朝廷同意,所以湖广总督官文再怎么不满也不好多说什么,同时吴超越也盯上了这笔重要收入,正在湖北加以效仿。
低声给邵彦烺大概介绍了湘军真正的军费来源后,吴超越的座船已经靠上了武昌府码头,在仪仗方面一向低调的吴超越事前没有知会武昌府的各级官员,这会自然也没有什么人到码头上迎接吴超越。省了不少事的吴超越直接回城,进了自己的住所抱着冯小箩莉就乱亲乱啃,被满脸通红的小箩莉推开后,吴超越本想就在家里随便吃顿饭就算了,不曾想亲兵却突然在门外大声报告,说是湖广总督官文在总督府里给吴超越准备了宴会,为吴超越接风洗尘,同庆肃清湖北长毛。
很是无奈的捏了捏小箩莉满是失望的可爱脸蛋,必须要和官文保持友好关系的吴超越只能是点头答应赴宴,然后又派人去知会赵烈文和邵彦烺等人,让他们也随自己过府赴宴。结果吴超越又抱着很长时间没见面的冯小箩莉连声道歉和顺便揩油的时候,赵烈文却又突然直接推门,把已经坐到吴超越腿上任由亲吻的冯小箩莉羞得一溜烟直接逃进了卧室,赵烈文则很是缺德的笑道:“慰亭别怪,真不知道你们在亲热,还好,没脱衣服。”
“是是,幸亏没脱衣服。”吴超越无奈的苦笑,招呼道:“坐,这么急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是有些事,想和你单独谈谈。”赵烈文点头承认,又向卧室的方向一努嘴,吴超越会意,大声对冯小箩莉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就和赵烈文一起出门,到了幽静无人的后花园中散步议事。
也是到了没其他人的地方,赵烈文才说道:“刚才你派人告诉我去官制台的府上赴宴,让我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大事,就赶紧来找你商量了。只不过这件事有些肮脏龌龊,让你那位直肠子的三夫人听到不好,就又把你叫了出来。”
吴超越点头,又问赵烈文突然想起什么重要大事时,赵烈文却突然向吴超越反问道:“慰亭,你的老师已经离开了湖北,湖北境内掌兵掌实权的方面大员,就剩你和官制台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和官制台打交道?”
“当然是极力讨好。”吴超越毫不脸红的答道:“朝廷规矩,督抚虽不互相统属,但我和他同城办公,湖北绿营在规矩上又是归他直接统属,为了办事方便,我只能是主动讨好他,多拍拍他的马屁,让他少给我下点绊子,也少向朝廷打点我的小报告。”
“办法是不错,但是够吗?”赵烈文沉声问道:“慰亭,你还要继续扩军,还要在大冶办理铁厂,建立枪炮局,造船局,还要拿朝廷给你的湖北财政办无数重要的大事,也迟早要在民政、吏治和军务方面与官制台产生冲突,光靠溜须拍马和阿谀奉承就能彻底堵住他的嘴,让他全力支持你放开拳脚大干一场,够吗?”
吴超越再不吭声,心里也很清楚官文其实就是满清朝廷安插湖广的眼线,监视自己也监视湖南的骆秉章,自己在湖北无论搞什么大动作,都肯定会被官文用密折捅到野猪皮九世的面前。同时没有了曾国藩这个共同的政治对手后,自己和官文迟早会在军政民政方面产生冲突,被官文变着各种花样掣肘扯后腿,无法把湖北打造成吴家天下。
心里明白官文对自己的威胁,吴超越却偏偏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消除化解这个威胁,且不说在湖北立足未稳的自己还没什么办法撵走官文,就算勉强把官文赶走,满清朝廷也肯定会马上派一个满人总督过来继续监视自己,到时候情况还很可能会更加糟糕。所以吴超越点了点头后,直接就向赵烈文问道:“那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办?”
“未雨绸缪!提前离间官文和骆秉章之间的关系!给官文树立一个难扳倒的敌人!”
赵烈文的声音无比阴狠,低声说道:“现今天下,骆秉章治下的湖南湘军已经逐渐成为了平叛主力,在平匪战场上表现出色的几个,你的大师兄江忠源,你的老师曾部堂,还有接替你师兄掌管楚勇的刘长佑,都是出自湖南,事实上都是靠湖南的钱粮补给兵员补充。而骆秉章巡抚湖南,在大力支援湘军出省平叛的同时,还能做到省内不乱,是湘军真正的中流砥柱!朝廷和皇上只要不犯糊涂,就不会自毁长城,自断砥柱!”
说到这,赵烈文顿了一顿,又低声说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如果能够挑起官文和骆秉章之间的矛盾,让他们两个彻底的反目成仇,互相的斗一个你死我活,天昏地暗,那么你就可以坐收渔利!”
“然后官制台要想坐稳湖广总督的位置,要想不至于被朝廷拿他的顶戴仕途甚至身家性命讨好骆秉章,就只能全力依靠于你!到了那个时候,你也用不着低声下气的溜须拍马,送银子送美女,官文反过来还得讨好你!因为他如果再失去了你的支持,在湖广总督的位置上,就更别想坐稳屁股了!”
骆秉章与林则徐的关系很好,落魄时差点进了林则徐的幕府,与老吴家勉强算是有点渊源关系,湖北南部被太平军打烂后,骆秉章还拉过吴超越一把,给吴超越送来大批救急的种粮,吴超越挖楚勇墙角把刘坤一的庄字营拉到湖北,骆秉章也从没对吴超越表示过任何不满,更别说是出手报复,对吴超越百分之百算得上是仁至义尽。
然而骆秉章肯定是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听了无良师爷赵烈文的馊主意后,大清头号白眼狼吴超越不但没有想起骆秉章以前对自己的好,毫不犹豫的点了头决定采纳赵烈文的馊主意,甚至还生出了一个更加缺德的念头,“如果官文真能把骆秉章弄倒更好,湖南大乱,湘军楚勇没了唯一稳定可靠的后方,那老子可就是一家独大了。到时候不但野猪皮家族更不敢动我,湘军楚勇也有可能被我拉过来!”
下定决心离间官文和骆秉章之间的关系后,吴超越又赶紧向赵烈文问道:“惠甫,那么,你认为我应该向那个方面下手,用什么样的办法离间官文和骆秉章之间的关系,让他们彻底的反目成仇?”
“这事必须慢慢来,但目前有一个办法,可以先打一个铺垫。”赵烈文微笑说道:“慰亭,你只要让官制台知道,你的老师想通过朝廷里的关系,把政绩斐然的骆抚台扶上湖广总督的位置,就足够了。”
吴超越一听笑了,还马上向赵烈文挑起了大拇指,然后…………
然后,然后到了晚上聚宴的时候,凯旋归来的吴超越当然被官文和湖北众官灌了一个酩酊大醉,而到了官文亲自搀扶吴超越离席休息的时候,吴超越也拉住了官文的袖子大说酒话,还硬把官文拉到厅外无人处,口齿不清的说道:“官制台,下官有件事想和你单独说说,单独说说,官制台,官制台,你的年纪比我父亲大得多,以后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以后想高攀叫你一声伯父!伯父!不知道你答不答应?”
已经五十几的官文假惺惺的推让,然后还是认下了吴超越这个大侄子,吴超越则挣扎着要给官文行晚辈礼,官制台赶紧阻止要吴超越以后再说,吴超越则摇头晃脑的说道:“伯父,想必你也知道,虎门销烟的时候,我爷爷是文忠公的通译,我爷爷他老人家一直把那件事当成了毕生的荣耀。小侄一向敬仰爷爷,也希望能够辅佐一位象林文忠公一样的千古名臣,所以伯父,伯父,小侄是真心想辅佐你成就大功,名垂青史啊!”
“贤侄,你的好意伯父明白,但你今天喝得太多了,有事明天再说,明天再说。”官文好心好意的劝道。
“小侄没喝多。”吴超越摇着头,醉醺醺的说道:“小侄说的是心里话,在田家镇,老师他说如果湖广总督是骆抚台就好了,他才是说酒话,说酒话……。伯父,小侄没喝多,真的没喝多。”
听到这话,虽然很清楚吴超越说的是酒话,但官文的脸色还是顿时变得有些阴沉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你来我往
不止吴超越关心湖北的秋粮收获大事,曾国藩同样也在关心这个问题,曾国藩还直接派人探明,没有遭到太多战乱破坏的湖北西北部几个州府,今年的年景都非常不错,其中安陆、宜昌和荆门两府一州居然还是丰收,余下的几个府即便不算大熟,每亩田也能多收上三五斗粮食,整体情况即便在太平岁月也可以算是个不错的年景。
心中有了底,理发匠老师当然是毫不犹豫的向忤逆门生伸手要粮食了,寻思就算不能再象以前那么敲诈勒索,仅凭师生之情,从忤逆门生手里弄到五六万石粮食也应该在情理之中。而讨要军粮的书信送到吴超越的面前后,吴超越只盘算了不到三分钟,马上就带着书信直奔坐落在城内西南角的湖广总督府,向官文请示应该给曾国藩多少粮食。
得知了吴超越的来意,官文当然是满腹不解,疑惑的向吴超越反问道:“慰亭,你的湖北巡抚,湖北的钱粮归你管,你老师要军粮,你自己不拿主意,跑来问老夫做什么?”
“伯父,小侄也是为了大局着想,所以才来向你请示。”
吴超越嘴巴象抹了蜜一样的甜,振振有辞的说道:“不错,按照朝廷制度,湖北的钱粮理应是由小侄管理,但伯父你毕竟是湖广总督,我朝因为督抚不和而贻误国事者屡见不鲜,现今长毛猖獗,朝廷内忧外患,小侄与伯父你为了替圣上分忧,为国家解难,更应当团结一致,齐心协力。”
“今年托皇上洪福,湖北西北诸州县秋粮收获还算不错,但是朝廷地方、省内省外,到处都奇缺钱粮,伯父你麾下的督标和两湖绿营更是绝不能断粮断饷,所以曾部堂虽然是小侄的老师,但是他向小侄伸手讨要钱粮,为了湖广两省的督抚团结,也为了确报伯父你的督标和湖广绿营钱粮供应,于情于理,小侄都应该向禀报此事,向你请示如何应对。毕竟,伯父你才是湖广总督,湖北湖南唯一的头品大员。”
无比满意吴超越对自己的恭敬尊崇,官文倒也露出了一点开心微笑,笑着斥责道:“真是什么事都要老夫替你操心,也罢,说说你手里的钱粮情况,让老夫替你看看,能给你老师多少军粮。”
吴超越眼皮都不眨的背出了目前手里的钱粮总帐,然后又无比恭敬的说道:“伯父,湖北今年的上半年连遭战乱,小侄的意思是,湖南秋收给了我老师多少军粮,湖北给一半也应该差不多了。”
“那湖南给了你老师多少军粮?”官文随口反问。
“这……。”吴超越面露难色,苦笑说道:“伯父,小侄是湖北巡抚,怎么能知道湖南的钱粮情况?湖南给了我老师多少军粮,你应该问你的幕僚师爷啊?湖南在湖北南面,秋收比湖北做,骆抚台那边,应该已经把钱粮帐目报给了吧?”
官文的脸色有些变了,因为在不知不觉间,官文突然想起了一件大事——该天杀的湖南巡抚骆秉章,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就从来没有向他奏报过湖南的钱粮情况!心中暗恨之下,官文强笑道:“不必问了,骆抚台不象你那么多事,什么事都要向老夫请示,所以湖南那边给了你老师军粮,我也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小侄冒昧,请伯父恕罪。”吴超越满脸的诚惶诚恐,还惭愧的低下了头——然后嘴角边自然出现了一点奸毒笑意。
结果也不出吴超越所料,逐渐对曾国藩和骆秉章生出不满的官文盘算了一下后,一挥手就说道:“回信给你的老师,就说是我的意思,湖北今年屡遭战乱,饿殍遍野,流民满地,急需赈济安抚,湖北具体能给他多少军粮,等我和你仔细商量之后再说。”
“这……。”吴超越面露难色。
“怎么?连伯父的话都不听了?”官文对吴超越的脸色也有一些不善了。
“小侄不敢,小侄不敢,小侄这就这么给老师回信。”
吴超越赶紧战战兢兢的答应,官文的脸色这才重新放缓,又冲吴超越呵斥道:“贤侄,不是伯父说你,你是湖北巡抚,封疆大吏,二品大员,遇事要有主见,不要象骆抚台一样,事事处处都听老师摆布,那叫没出息!”
“是,是,小侄一定铭记伯父教诲。”吴超越再次连声答应,心里盘算的却是是否应该设法让自己的理发匠老师知道官文说的这些话,只不过考虑到理发匠老师的老奸巨滑,吴超越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事情做过了头,说不定就会暴露了天机。
即便不愿把事做得太绝,吴超越却还是按照官文的要求给曾国藩回了信,表示现在暂时还不能给湘军提供粮草——吴超越不是不知道轻重,故意想让湘军断粮,而是吴超越早已秘密调查了骆秉章在秋收后为湘军提供的粮草大概数目,知道湘军那边暂时不可能缺粮,并不急需,吴超越当然也不想立即去填自己老师那个无底洞一般的胃口。
可想而知曾国藩得到忤逆门生答复后的精彩表情,当着几个心腹的面,曾国藩直接把书信撕了一个粉碎,砸了桌子坐下来半天都没有吭声,过了许久才在几个心腹幕僚小心翼翼的要求下,把书信的内容告诉给了刘蓉等人。
在这件事上,吴超越唯一失算的一点就是忘了有可能会引火烧身,知道了书信的大概内容后,刘蓉和郭嵩焘等人不但没恨上官文,相反还一致认定这是吴超越的无耻借口——因为按照满清朝廷的规矩,除非是兼使巡抚职权,否则偏重军事的总督对地方财政只有监督权和知情权,并不能直接干预和控制地方财政。所以有权力直接控制湖北钱粮的吴超越说什么要和官文商量后再给湘军粮草,纯粹就把官文拉出来当挡箭牌,官文是否知道这件事都还是一个大问题。
痛恨之下,刘蓉干脆向曾国藩建议道:“大帅,反正你和官制台也算有点交情,要不你干脆直接写封信给官制台,问问他是否有这件事?如果真是吴超越找的借口,看他吴超越到时候怎么回答?!”
“问了又有什么用?”曾国藩闷声闷气的回答道:“且不说这么做是直接越权,就算问清楚了又能怎么办?上折子弹劾那个小混蛋故意断湘军的粮草?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本帅教导无方,教出了这么一个混帐学生,看本帅和那个小混蛋师生反目的笑话?”
刘蓉闭上了嘴巴,曾国藩则挥了挥手,神情无奈的说道:“不给就算了吧,好在我们现在也不缺军粮,这笔帐本帅先记着,等以后再慢慢找他算就是了。”
“大帅,不能等以后,这笔帐越早算越好。”罗泽南阴阴的说道:“不然的话,大帅你越是忍气吞声,吴超越就越是嚣张跋扈,今后我们还想向他伸手讨要武器钱粮,那就只会越来越难。所以,现在最好是马上给吴超越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让他知道马王爷究竟有几只眼。”
曾国藩又不吭声了,其实曾国藩想收拾忤逆门生也很简单,经过几番苦战,湘军已经拿下了九江外围的城子镇、小池口和瑞昌县等太平军外围据点,合围了九江太平军,又在水战中打败了太平军的水师,把太平军水师撵到了鄱阳湖对面的湖口去驻扎,打开了水师直抵南昌战场的水上道路。曾国藩只要横下了一条心让水师单独南下去救南昌,太平军水师就很可能会乘机进兵湖北,收拾目前水上力量无比薄弱的忤逆门生!
但是很可惜,这么做实在太危险,用兵以谨慎见长的曾国藩虽然几次动了这个念头,都下不定这个冒险决心。即便现在忤逆门生又抽了曾国藩这个老师一巴掌,曾国藩仍然还是不敢冒这个险。
这时,罗泽南又提议道:“大帅,就下官所知,监管湖北的湖广道御史富阿吉,与胡贶生(胡林翼)很有一些交情,要不请胡贶生让富阿吉出面,参他吴超越一本如何?”
“没有把柄,拿什么参他?”曾国藩想都不想就回答道:“还有,就算真能拿到什么把柄凭据,那个小混蛋背后也站着肃顺和********载垣,富阿吉未必敢为了胡林翼得罪这两个大人物。”
说罢,曾国藩又恨恨的补充了一句,“尤其是肃顺,那小子是出了名的心胸狭窄爱护短,富阿吉敢参他视为心腹的吴超越,他反过手就能把富阿吉捏死!”
忘了吴超越在朝廷里还有肃顺这个强硬靠山的罗泽南讪讪闭口,另一边刘蓉却阴阴说道:“大帅,弹劾一省巡抚确实非同小可,不能草率行事,但如果对吴超越身边的亲信心腹下手,攻其必救之人,不但影响小,得手希望大,还同样可以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曾国藩惊讶抬头来看刘蓉,眼珠子乱转了片刻后,曾国藩向刘蓉问道:“孟容先生的意思是,对……,对赵烈文下手?”
“不错!就是赵烈文!”刘蓉斩钉截铁的回答,说道:“军务方面,吴超越麾下的能人倒是甚多,但是文事民政方面,吴超越唯一可以仰仗的得力助手就是赵烈文,没有赵烈文,吴超越就是想把湖北的民政理顺都难如登天!失去赵烈文,吴超越等于就是失去一只胳膊!而且赵烈文只是一个挂着六品虚衔的幕僚师爷,弹劾他不但容易,肃顺和载垣这些人也绝不会保他!”
想起赵烈文当初为忤逆门生写那道《讨粤贼檄》,又想起忤逆门生到了湖北后对自己的种种不敬不恭,曾国藩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只稍一盘算就问道:“用什么罪名弹劾赵烈文?”
生性轻佻的赵烈文在平时也确实有不少把柄给别人抓,所以刘蓉想都不想就答道:“把持湖北政务,独断专行,架空巡抚,**窝娼,勾通洋夷,这些都是实打实的现成罪名。还有他替吴超越掌管的钱粮帐目,也应该有问题!”
知道忤逆门生忙于军务和洋务,民政上的事几乎都是交给赵烈文办理,只要是赵烈文拟就的政令公文,忤逆门生就只管签名用印,曾国藩倒也不怕满清朝廷派人下来调查。所以只稍一盘算,曾国藩就又问道:“富阿吉远在京城,不可能知道赵烈文这种小人物,他出手不方便,让谁上折子弹劾?”
刘蓉先是提议让湖北绿营副将鲍超当这个恶人,曾国藩却大摇其头,说自从杨定国被就地正法后,鲍超已是自己安插在湖北的最大棋子,让他出面干这种事实在太过浪费。刘蓉无奈,只能是改口说道:“那就叫湖南的官员出面弹劾,湖南官员为我们押送粮草军需,来回都要经过武昌府城,期间知道赵烈文的恶行具表弹劾也属正常。而且湖南官员弹劾赵烈文,可以经骆秉章之手直接送到京城,绕开吴超越免得节外生枝。”
曾国藩这才点头同意,结果也是凑巧,最近一次给湘军送来湖南粮草的领队官员正好是挂着岳州府同知官衔的湘军将领王勋,一向都对曾国藩十分忠心,曾国藩便当即亲自修书一封与王勋,授意王勋上表弹劾吴超越最得力的走狗赵烈文,还亲自给赵烈文定了一个罪名——湖北第一劣幕!
收到了曾国藩的书信后,忠心听话的王勋当然是马上就提笔写了一道奏章,走程序先送到了湖南巡抚骆秉章的衙门里,请骆秉章转奏到京城。然后也很自然的,弹劾赵烈文把持湖北巡抚衙门的这道折子,首先是被把持湖南巡抚衙门的左宗棠看到。
做为骆秉章的参谋长,左宗棠当然早就听说过吴超越身边也有一个参谋长叫做赵烈文,还一眼看出王勋的弹劾是项庄舞剑,真正目标是赵烈文身后的吴超越,更立即猜出王勋的这道弹劾折子其实是出自曾国藩的授意——不然王勋吃多了会管湖北的闲事?所以左宗棠也没敢怠慢,马上就把这道并不紧要的折子送到了骆秉章的面前,请骆秉章决定是否转发送往京城。
“伯涵这是搞什么名堂?吴超越是他门生,还连字都是他赐的,他怎么还和吴超越斗得这么厉害,连砍吴超越臂膀的狠招都用出来了?”
和左宗棠一样,老奸巨滑的骆秉章同样一眼看出这道折子的背后是曾国藩在整治学生,也顿时的大皱眉头,抱怨道:“麻烦了,扣下这道折子得罪曾伯涵,不扣这道折子开罪吴慰亭,他们师生打架,把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麻烦,麻烦。”
抱怨完了,确实左右为难的骆秉章只能是向左宗棠问道:“季高,你看怎么办?是否出面调和一下他们师生之间的矛盾?”
“抚台,千万不能这么做。”左宗棠警告道:“曾部堂指使王勋出手弹劾吴超越的得力助手,明显是不想和吴超越公然撕破脸皮,他出面调和,等于就是把窗户纸捅破,让他们师生之间的矛盾直接公开化,他们两家不但不会谢你,反倒还会一起恨你。”
“言之有理。”对左宗棠言听计从的骆秉章大点其头,眉头也皱得更紧,说道:“麻烦,麻烦,这事真不好办,真不好办啊。”
皱眉盘算了许久后,骆秉章还是很无奈的下定决心,吩咐道:“季高,按规矩,把这道折子交给驿站呈报京城。”
“抚台,这是不是过了?”性格秉直的左宗棠问道:“吴超越从未开罪于你,你无缘无故的帮曾部堂整治他,这是不是……。”
“慰亭他会知道我的苦衷。”骆秉章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说道:“我如果不把这道折子呈上去,等于就是得罪多年好友曾伯涵,还有一大堆目前至关重要的湖南将领。事情即便闹大,慰亭也会知道我是被迫顺水推舟,即便因此会对我生出一些不满,也不会因此恨我入骨。两害取其轻,我只能这么做。”
叹罢,骆秉章又低声吩咐道:“找个和吴超越有联系的人,把这事秘密捅给他,让吴慰亭先有一个准备。”
左宗棠也知道骆秉章必须要让着在湖南影响力很大的曾国藩,即便觉得这么做太过分,也还是无可奈何的把弹劾折子通过驿站送到了京城,又通过通政使司转呈进了军机处。而此刻满清军机处早已是物是人非,斗不过肃顺的祁寯藻已经负气辞官,鬼子六也因为给他死鬼老娘争封号直接得罪了咸丰大帝,被撵出了军机处回家面壁思过,军机处群龙无首,一直记挂着与吴超越仇怨的军机大臣穆荫为了出口恶气,便毫不客气的把折子呈到了咸丰大帝面前。
如果不是吴超越前不久才刚在名誉上湖北境内的太平军肃清,对吴超越这段时间表现不算太满意的咸丰大帝可能就直接下旨砍赵烈文的脑袋了,但也正因为吴超越这段时间刚有点表现,咸丰大帝便也给吴超越留了点面子,决定把折子转给湖广总督官文,让官文负责调查这件事。
然而内心里恨吴超越恨得蛋疼的穆荫却不肯满意,又转弯抹角的提醒咸丰大帝,说官文与吴超越同城办公,对如此大事竟然不闻不问,只怕已经有些靠不住。而咸丰大帝也觉得穆荫的话有点道理,便又改口决定派遣湖广道御史富阿吉下去调查此事,然而穆荫却还是不肯罢休,又叩首说道:“皇上,奴才举荐户部主事阎敬铭担任钦差副使,随富阿吉南下调查此案。阎敬铭在担任户部主事期间,勤俭节约,公廉正直,任职数年帐目分毫不差,让他随同富阿吉南下查案,正可顺便清查湖北钱粮帐目。”
咸丰大帝对两只眼睛一高一低的阎敬铭也很有印象,想都不想就一口答应,穆荫大喜谢恩,又在心里说道:“姓吴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阎敬铭的牛脾气,只要查到你的帐目有一两一钱银子的出入,也肯定会一查到底,不死不休,你等死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祸不单行
左宗棠是通过赵烈文手下的一个绍兴师爷把消息透到吴超越面前的,虽说吴超越并不迷信绍兴师爷,但是为了与大小同僚联系方便,在满清官员的幕府中普遍存在绍兴师爷的情况下,吴超越在补强幕府人手时,还是随手招揽了两个绍兴师爷入幕,结果倒也方便了与其他官员进行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联系,左宗棠就是让他手下的一个绍兴师爷以写信问候同乡为名,秘密把消息捅给了赵烈文手下的绍兴师爷。
绍兴师爷还算讲点职业道德,收到这个消息不敢怠慢,马上就把这个重要情况报告到了吴超越和赵烈文面前,结果吴超越也当场就摔了茶杯,破口大骂道:“这个叫王勋的同知是吃错药了?湖北的事关他一个湖南同知屁事?狗杂种,等着瞧!”
说罢,一时没转过弯的吴超越还向赵烈文问道:“惠甫,你和这个叫王勋的是不是有仇?他没事上折子弹劾你做什么?”
赵烈文一听苦笑了,说道:“慰亭,我连这个叫王勋的同知连见都没见过,怎么可能和他结仇?还有,你还没有醒过味来?一个湖南官员莫名其妙的上折子弹劾我,我和他有往日无冤,今日无仇,他的背后说没人暗中指使,你信吗?”
国企出身的吴超越在这方面也很有天分,细一咂摸后,吴超越很快就醒过味来,惊叫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是我老师的幕后指使?”
赵烈文更加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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