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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爱吃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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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烟雨蒙蒙的清晨,帝王推开镂花的木窗,向对面的河岸看去,赶巧有一个女子执一把素花的油纸伞站在那里,那女子身姿窈窕,一头乌黑的长发极其耀目,模糊的五官在烟雨蒙蒙中若隐若现,犹若出尘的仙子一般。
帝王心头一动,披了衣服出了小筑,由于小筑前面的河距较宽,因此并没有桥,所以帝王只得走出很远的距离去较窄的河堤过桥,等他再走到女子所在的地方,女子已经不见了,宛如一场梦境般消失在烟雨蒙蒙之中,唯有地上一条遗落的头绳能够说明这不是一场幻觉,那头绳上还缀着一缕流苏。
之后皇帝在城中搜找这位美人,但是始终没有找到,或许是那样的美景造就了那样的美人,又或许是美人已经离开了密阳城,总之最终帝王十分遗憾,继而萌生了怪罪这条河没有一座桥的念头,于是拨了银两给了密阳的知州,命其在这里建一座宽广的桥,并且命名为流苏桥。
直到现在流苏桥都是晏国最宽的一座桥,甚至可以在上面搭一个戏台。
由于流苏桥的存在,很多人慕名前来,因此桥两岸的商业也发展了起来,除了非常有密阳风情的小筑以外,两岸的景色也做了修葺,极为美观,尤其有雾气的时候,仿佛来到了人间仙境。
而乞巧节这样的节日在流苏桥边过,早已经成了密阳人的习俗。
如今天还未黑,两岸便燃起了五彩斑斓的花灯,这些花灯杂而有序,排满了河的两岸,那些灯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缀满了流苏。
苏未蕾挤到河边,摸了摸上面的流苏,感叹道:“还真是流苏河啊~”
苏未蕾一回身,发现身边路过的女子头上多多少少都缀着有流苏的发饰,就连遮脸的面巾上都缀着流苏,再看摆摊的商户,卖的东西上都有流苏,什么玉佩、裙带、发饰、彩灯……能缀流苏的绝不放过,而且买的人很多!
苏未蕾一见,悔不当初!早知道密阳人有这样的习俗她也搞点有流苏的东西来卖了!这一晚上要赚多少的银子啊!悔啊!以后她要多关注关注这种节日习俗,巧用商机赚它个盆满锅满!
这时有两人撞了苏未蕾一下,嘴中念念有词:“快走快走!赛诗会要开始了!一会儿占不到位置了!”
赛诗会?听这名字就知道是文人间卖弄节操的活动,一听名字苏未蕾就不想去,不过……会不会李子骞去了?想到李子骞有可能去,苏未蕾决定去凑凑热闹,便跟着那两人的身后。
“这次又是祝老爷主办的吗?”
“这是自然喽,如今密阳城除了祝老爷谁还有这样的势力。”
“那他妹妹祝英容肯定也在了!”
“那是自然啊,那个贱人肯定会来!如今密阳城里来了多少才子啊,就连淇州三绝都聚齐了,那个贱人自称第一美人,肯定要出来卖弄下风骚,恶心!”
“就是的,也不知道祝老爷那样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妹妹,仗着出身富足目中无人,还自称什么密阳第一美人,真是丢密阳的脸!”
……
苏未蕾跟在她们身后听着她们八卦,一句都听不懂,就只能知道有个祝老爷势力很大,还有个娇生惯养的妹妹,貌似还能见到什么淇州三绝,这都算传奇人物吧?
过节果然好,还能见见传奇人物,苏未蕾来到古代一直独来独往,不敢四处走动,消息闭塞,如今能长长见识,突然对赛诗会期待起来了。
只是前面那两个姑娘总说那个祝英容如何如何目中无人,仗势欺人,什么她穿的衣服她戴的头饰,她和哪个贵公子走得近,哪个公子瞎了眼了居然喜欢她之类的,在苏未蕾听来跟妒忌没什么区别!
苏未蕾在内心吐槽:古往今来都有这样的女人啊,就是见不得人家比她好,除了背后议论人家以外没什么话说,一点有用的讯息都得不到~听女人说话就是浪费时间啊!
苏未蕾纵了纵肩,开始东看西看不再听她们说话。
*
李子骞和梁山伯两人来到流苏河看到攒动的人头便犯了难,流苏河这里虽不大,但是如今人满为患,找起人来如大海捞针。
李子骞蹙眉看着挤不动的人群:“山伯,这里人这么多,我们不一定能找到苏姑娘,不如回去吧。”
梁山伯眯着眼睛四处看,即使看不清仍旧不放弃:“既然来了怎么能说回去就回去,子骞兄,我猜苏姑娘此时肯定在河畔挂绣帕,我们不如沿着河畔找找吧!”
挂绣帕是密阳人乞巧节的习俗之一,女子将自己绣了花式或者诗句的绣帕挂在河畔的树枝上,若是有有心人相中便会拿走,根据上面的名字去寻那位姑娘,若能寻到便是有缘。
其实很多人都是本就有情的一对,到了这天男子便特意去寻女子的手帕,在七月初十密阳人特有的流苏节之日托媒人拿着手帕前去提亲,这也是男子对女子表示真情的方式。
不过大多数姑娘都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看看能不能寻到良缘。
李子骞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山伯,你不会是想找苏姑娘的绣帕吧?”
梁山伯闻言面色红晕起来:“子骞兄……你知道我看不清的,所以……”然后期盼的看向李子骞,虽然那双大眼睛依旧很无神……
13路见不平踹一脚
不枉同窗三、四载,李子骞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就是我们一起去找,主要是子骞兄你替我看……
密阳女子千千万,全部看完岂不是要到明日早上了?
“山伯,依我看苏姑娘是不会去挂绣帕的,我们找了也是白找,不如直接去寻她这个人,依我之见,此时快到赛诗会的时辰了,想必苏姑娘会去凑热闹,我们不如前去看看。”
梁山伯闻言思考一番,不得其所,疑惑问道:“为何?”
为何?李子骞能说他知道苏未蕾住在哪里吗?能说他们曾经共宿过一夜吗?能说共宿一夜以后他认为苏姑娘实在不是心细之人,因此不太可能绣绣帕吗?
李子骞正斟酌着如何作答比较合适,便听梁山伯说道:“好吧,我们去赛诗会吧,子骞兄你说的话一向是正确的!我们走!”
对于梁山伯对他的充分信任,李子骞哭笑不得。说起来这位梁兄出生商贾,却一点没有商人的精明,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但也是他不同于别人的这份憨厚才让两人成为朋友。
两人向赛诗会的方向走去,李子骞微微侧头,便看到梁山伯期待的表情,似乎正在憧憬与苏姑娘相遇的场景,这让他十分不解。
“山伯恕我直言,你与苏姑娘不过是一面之缘,为何会对苏姑娘动情?”
梁山伯闻言面色微晕:“实不相瞒,我曾替家父出门跑过一单生意,中途便被贼人所劫,幸好一位侠女出手相助,我才得以脱险,从此便对侠女格外敬爱。我母亲也曾对我教导过,说我不善言谈,不够精明,要我找个能说会道的媳妇……所以……”
话至此,李子骞便明白了,苏姑娘是赶巧符合这两项。
梁山伯见他已经了然,又羞涩的填上了一句:“而且……苏姑娘真的很漂亮。”
李子骞闻言想起苏姑娘昨日滑稽的妆容,不禁哑然失笑。
梁山伯眨了眨呆滞的双眸,有些许新奇的问道:“说起来,子骞兄你喜欢怎样的姑娘?从未听你提过这方面的事。”
听到这个问题李子骞呆愣了一下:“母亲早逝,父亲只是让我认真读书,考取功名,将来能光耀门庭,显赫乡闾,儿女情长之事我从未思量过,”
梁山伯闻言点点头,拍上李子骞的肩:“子骞兄果然心怀有志,不过恕我直言,我娘常说成家立业,成家才能立业,男人有个能持家的媳妇是很重要的!”
李子骞闻言不禁轻笑起来:“家母说的有理,不过我与山伯你不同,你有家业而我两袖清风,还有父亲和胞妹要照顾,这等事情还是等我能考取功名后再说吧。”
梁山伯闻言沉默下来,确实,他家不说富贵但也算是富足,从小未受过苦,而子骞兄却与他不一样,出生贫农,自幼无母还有一个胞妹要照顾,比他人生坎坷的多,顾虑的也多,哪像他闲来无事还能追追姑娘。
想起来便有些惭愧了,便歉意道:“子骞兄是我失言了。”
李子骞淡笑着摇摇头,丝毫没有不悦的情绪:“无妨,山伯你说的也十分有道理,若有姑娘能与我相濡以沫,成家倒是好事。”
梁山伯闻言坚定地点点头:“子骞兄你如此刻苦,又有才华,必定会有姑娘慧眼识金与你相濡以沫的!”
两人正说着,后方一阵骚乱,只听有人大喝道:“捉贼啊!捉贼啊!”
*
好不容易过个节,苏未蕾决定要犒劳一下自己,看到前面有卖糖葫芦一样的东西便凑了过去。
苏未蕾指了指用竹签串在一起的奇怪果子:“老板,这个多少钱?”
“你说这鸳鸯果吗?五文钱!”
苏未蕾一听下巴差点掉下来!什么玩意啊!五文钱!比肉包子还贵!不过苏未蕾看这果子很稀奇,上面还裹了糖渣,吞了吞口水。
“不能再便宜了吗?”
老板笑了笑问道:“姑娘,你买几个啊?”
苏未蕾尴尬的伸出一个手指头:“一个……”
老板闻言就收起了笑容:“姑娘!你买一个还给你便宜啊!我这也是小本生意!这一斤鸳鸯果多贵啊!五文钱已经不能再便宜了!”
看老板强硬的态度,苏未蕾撇撇嘴从口袋里掏出五文钱:“那买一串吧。”
虽然有点小贵,不过拿在手里苏未蕾还是很满足的,这大过节的又不是常买,尝个鲜!苏未蕾刚要咬下第一口,就听到有人喊:“捉贼啊!捉贼啊!”
然后有人迅速的向她的方向冲来,苏未蕾没反应过来,被那人狠狠地撞了一下胳膊,还没尝到滋味的鸳鸯果就这么掉在了地上,滚上了一圈的泥土。
马上要进嘴的美食这个时候意外丧生,心里那股憋屈劲就上来了,苏未蕾当时就火了:“我操!要死啊!滚远点能死吗!老子今天治死你!”
骂完了,苏未蕾拔腿就追了过去,她一生气,身体里的潜能就像被开发了一样,本来三脚猫的轻功,此时大发神威,借住路边的大石头飞身而起,踩过几个路人的肩头,侧脚踹在小偷的背上,将跑得飞快的小偷一脚踩在脚下!踩的小偷直喊娘!
“小混球!叫你撞我!叫你撞我!有种你再撞一下!”苏未蕾一边骂一边在小偷身上踩踩踩,为她丧生的鸳鸯果报仇。
小偷被她踹的痛苦不堪,举起手中的荷包,直呼:“姑奶奶!我再也不敢了!荷包给你!荷包给你!”
周围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位彪悍的姑娘,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这时,被偷的人也跟了上来,拿回了自己的荷包,向苏未蕾连声道谢:“多谢女侠出手相助!”
苏未蕾又在小偷身上狠踹了一脚,抬眸看向被偷的人,没好气的说道:“谢谢就完了?”
被偷的人闻言一愣:“啊?”这姑娘出手相助难道是为了要酬金?看这股狠劲不知道要要多少了……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今天真是倒霉!
被偷的人正在心里抱怨着,就看苏未蕾双手叉腰无比悲愤的说道:“都是因为他!我刚买的鸳鸯果就掉地上了!你难道不赔我一串吗!”
被偷的人闻言又是一愣:“啊?”
苏未蕾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什么看!还不给我买串鸳鸯果去!”
被偷的人有点难以置信问道:“就要鸳鸯果?”
苏未蕾反唇相讥:“难道要你命啊!”
被偷的人赶紧点头哈腰买了两串鸳鸯果递给了苏未蕾,苏未蕾本来凶神恶煞的脸瞬时就笑逐颜开了,多得了一串鸳鸯果就跟捡了钱一样高兴,美颠颠的拍了拍他的肩,说了句:“谢谢啊哥们!嘿嘿!小心点!别傻不拉几的被人偷了!”
说完就拿着两个鸳鸯果蹦蹦跳跳的要走,就听后面传来喊声:“苏姑娘。”
苏未蕾当时就震惊了,我擦!这声音别是李子骞!僵直了身子回头……我操!真是李子骞!
咱能别这么坑爹吗!
想起自己刚才那彪悍样,苏未蕾真想掩面消失于这人世间!
14咬你哦!
此时天色已经黯淡下来,周边都是灯笼炫目的光华,苏未蕾走在李子骞左侧。
苏未蕾郁闷的转着手里两串鸳鸯果,好胃口都没有了,侧头看向李子骞的侧脸,此时被光华晕染的五官轮廓极为好看,苏未蕾有点失神。
李子骞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便转过头来,旋即挂上一抹笑容。
苏未蕾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好巧啊,你们也要去赛诗会啊。”
李子骞回道:“不是啊,我们是要去赛诗会找……”
李子骞话还没说完,梁山伯便从他右侧窜了出来:“是啊!好巧啊!苏姑娘!我们也是去赛诗会的!”
梁山伯了解李子骞就如李子骞了解梁山伯一样,如果梁山伯不打断他的话,他指定会说出他们是来特意找苏姑娘的!这让人多尴尬!
苏未蕾闻言便把目光转移到了梁山伯身上,然后她便看到梁山伯在李子骞耳边说了什么,李子骞皱了下眉头点了点头,两个人神秘兮兮的。
他们不会是在说她吧?!
想起刚才被他们看到的事,苏未蕾又咳了一声,说道:“那个……刚才让你们见笑了……我平时吧……其实呢……也不是那样的,就是那个小偷把我刚买的鸳鸯果给撞掉了,我比较生气……所以……”
苏未蕾说完,那两人一副显然不知道她要说什么,等她下文的样子。
苏未蕾最终长长的叹了口气:“我是说,我鸳鸯果掉了,让那个被偷的人给我买一个也不是很过分吧?多给了一个也不是我属意,你说人家感谢我,我也不能不收啊……反正就是这样,我觉得我收了两串鸳鸯果没什么错,虽然态度稍微有些强势吧……你懂了吗?”
解释了半天,苏未蕾都把自己给绕晕了,脑袋里一团浆糊,她一看见李子骞就有种世界观被颠覆的感觉。
李子骞疑惑的看着她:“苏姑娘为何解释这个?”
被他这么一问,苏未蕾脑子里的浆糊更浓了,我为什么要解释这个!
苏未蕾拧拧眉头:“你不觉得我刚才的行为稍微有点……粗鲁?”
李子骞不以为然的笑道:“苏姑娘不是一向如此吗?”
苏未蕾闻言想撞墙,敢情人家已经习惯她这种彪悍的行为了!她这还纠结着呢!也是!李子骞要是讨厌她这种彪悍的行径,就不会在大街上叫住她了!
苏未蕾想通了,装什么小姑娘啊,她根本就不是这块料!还是女壮士的本色适合她!
苏未蕾刚想拍拍李子骞的肩,准备摆个哥俩好的姿势,梁山伯又从那边窜出来,那大眼睛在灯光反射下显得特显眼:“苏姑娘刚才女侠本色小生十分佩服呢!”
第一次被夸女侠,苏未蕾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豪气道:“什么女侠啊,路见不平踹一脚呗~”
看到李子骞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苏未蕾有点心虚的感觉,谦和了些,继续道:“其实主要是那个小偷把我鸳鸯果给撞掉了!你不知道!我刚买的!五文钱呢!可是气死我了!要不我也不会踹他这么多脚!不过为此多得了一个也是因祸得福呢!你们吃吗?”
说完把鸳鸯果递到那两人面前,心里有点肉疼。苏未蕾心里寻思着,人家两个人送一个有点不好意思,就把两个都递了出去,可是她还没吃呢……
李子骞看着她低声笑了几声,摇了摇头,表示不吃,笑的苏未蕾以为他看出了她的小心思,脸上有点发热。
而梁山伯也摇了摇头道:“我娘不让我吃甜的东西,她说我脑子太笨,吃多了甜的脑子就粘一起了。”
他们两人都不吃,苏未蕾乐呵呵的收回了自己的两串鸳鸯果,对傻乎乎的梁山伯说道:“你真逗!吃多甜的脑子还能粘一起~”
梁山伯见心上人笑得开心,也跟着笑起来,摸了摸头问道:“苏姑娘,‘逗’是什么意思?”
苏未蕾吃了一口鸳鸯果,边嚼边说道:“‘逗’啊!是我们家乡话,就是你这个人特别有意思!特别能哄别人开心!”
梁山伯闻言很惊喜的样子:“真的吗?我娘一直说我跟块榆木疙瘩一样,苏姑娘你是第一个夸我‘逗’的!”
梁山伯学不来苏未蕾的口音,说“逗”的时候发音特别重,逗的苏未蕾咯咯笑。
李子骞悄声无息的从两人中间撤开,到了梁山伯的另一边,使他们能走在一起。
苏未蕾虽然和梁山伯说着话,但是眼神一直在李子骞身上转呢,见他这个小动作心头有些别扭,以为他因为他们两人总说话,他插不上话就把位置让出来了,苏未蕾便在说话的时候故意叫着李子骞,只是李子骞似乎并没有参合他们话题的兴趣,只是笑着点头,唯有梁山伯兴趣盎然的和她说着话。
苏未蕾对李子骞的冷淡颇为疑惑,他这是怎么了?
*
三人终于到了赛诗台前,赛诗台是在流苏桥上搭起来的,早就围满了人,三个人挤了一块地方停下,台上已经开始了,几个书生打扮的人正对着诗句,苏未蕾还注意到台上还有几个空着的座椅,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梁山伯还在和苏未蕾说话:“苏姑娘你喜欢吃甜食吗?你既然不是淇州人肯定没吃过酥油团吧?这是淇州的特产,每逢过节的时候才有,我给你买几个吧?”
淇州相当于晏国的一个省,而密阳城就是淇州的省会,刚才说话的时候,苏未蕾就说了自己是不是淇州人。
苏未蕾刚想摇头说不用了,梁山伯便挤开人群出去了,这回就剩她和李子骞了。
转头看向李子骞,他正仰头看着台上,似乎在听台上的人作诗,梁山伯走了,被人群一挤,苏未蕾便撞上了李子骞的胳膊,李子骞低头疑惑的看向她。
对上他的目光,苏未蕾不可抑制的脸热了热:“你们不是来参加赛诗会的吗?”
想起山伯交待他不能让苏姑娘知道他们是来特意找她的,李子骞便摇摇头,简短的回了一个:“不是。”没多解释什么,便转开了目光继续看向台上。
被他这么冷淡的对待,苏未蕾心里不是滋味,李子骞这是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没见他笑过?难不成是因为她总和梁山伯说话,他就吃醋了?
想到这个可能,苏未蕾心里特别美。矮油!这丫怎么这么别扭呢!
偷笑了几声,苏未蕾抬胳膊撞了撞他:“那你们来做什么?看热闹的?”
李子骞扭过头来看她,轻蹙着眉头,有些难言的样子:“其实……”
苏未蕾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这么欲语还休的样子……莫不是……要表白?!她就说嘛!哪有人这么爱多管闲事的!肯定是对她一见钟情了!因此总出现在她的世界里!这么多次巧合哪里是缘分二字可以解释的!肯定是他故意的!
这么想着,苏未蕾有些纠结又有些期待的看着他,才见了这么几次面就答应的话,会不会不矜持?要是拒绝了,这么呆的人跑了怎么办?唔……好纠结……
而李子骞此时正在为说与不说之间挣扎,纠结要不要替山伯兄坦言。
就在这时,突然周身一片喧哗,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人物到场了,两人便同时看向台上。
只见一些人拥簇着一个锦衣华裳的男子走到台上,那男子华贵的如一抹金光,让旁人皆黯然失色,对于身边人的奉承,男子面无表情,俊秀的脸有些苍白,让人觉得十分冷情。
他被拥簇到台上的空位置坐下,他身后还有一个女子,用薄纱蒙着面,步调娉娉婷婷,身姿婀娜,一看就是个美人。
苏未蕾听到旁边人在说什么“祝老爷”“祝小姐”之类的,便明白了,原来是这个什么赛诗会的主办方啊!
苏未蕾拿着鸳鸯果指了指台上金光闪闪的人:“这个就是祝老爷吗?我还以为祝老爷‘老爷’什么的是个老头子呢!”
李子骞笑着点点头:“是,祝老爷才过而立之年便成为密阳第一富商,为密阳人做了不少好事,人们敬重他便称一声祝老爷。”
苏未蕾了然的点点头,而后又指了指祝小姐:“他妹妹一看就是个大美女!那坐姿!估计我学八辈子都学不会!你看那边什么才子啊,看着祝小姐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了!乐死我了!不过我也爱看美女,你看那腿好长!那胸!哎呀!一看就有料!她是不是什么密阳第一美女啊!我觉得够了,估计我长这么大看到最漂亮的就是她了,可惜蒙着面,也不知道脸长得什么样!”
说完,苏未蕾可惜的咬了口鸳鸯果,然后扭头看向李子骞,就见到李子骞神色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呛……她刚才是不是话多了……咋这个表情?
苏未蕾吞下鸳鸯果,干巴巴的笑了笑:“我就是看看……看看而已……”
李子骞看着她扑哧笑了出来,说道:“苏姑娘你也不差。”
苏未蕾闻言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是夸她呢,抿唇一笑:“什么呀!差远了……”
这时又一阵喧哗,三个身穿白衫手执折扇的男子走到台上,有那么几分风姿绰绰的意思,明摆着带一种才子中的才子那种感觉。
苏未蕾好奇的打量着那三个人,虽然有点远,不过能看出各个一表人才,其装扮也极为讲究,衬着一种不俗的气质:“这是淇州三绝吗?”
李子骞轻笑着为她解释:“是,淇州的三大才子,棋、书、画各占一绝,他们皆是密阳学府的学子。”
她还以为李子骞会是其中之一呢,如今看来三绝里都没有他,那李子骞就是普通的读书人喽?果然不能有些不切实际的猜想……
陆陆续续又来了一些蒙着面纱的姑娘,这些人聚齐以后台上一阵骚乱,而后便见到祝小姐娉婷的站了起来,施了一礼:“那小女子先献丑了,出个对子,给各位才子试个手。”
这时有两个女子上台,拉开一个空白的卷轴,抵上毛笔,那祝小姐便接过笔书写了起来。
苏未蕾跟着她写的字念着:“映月井……映月影……映月井中映月影……月井千古……月影千古……”虽然她写的是古汉字,但是苏未蕾却能看得明白,这算是开挂了吗?
但是苏未蕾没什么文学细胞,也不知道这位祝小姐对子写得如何,只觉得字十分娟秀,反正让她写是写不出来的!
“苏姑娘认字吗?”
突然听到李子骞的问话,苏未蕾扭过头奇怪地看着他:“认识啊!怎么了?”
李子骞笑着摇了摇头:“没事,是我颓唐了。”
苏未蕾闻言这时才回过味来,现在是古代啊!她这个乞丐一样的姑娘会识字是不是显得奇怪了?算了,反正都被他知道了,解释的话反而会越描越黑。
那个祝小姐的对子才写完,三绝其中的一位便站了出来,从容不迫的接过毛笔,在下面写了起来。
“赛诗台,赛诗才,赛诗台上赛诗才,诗台无双,诗才无双。”
着笔有力,挥洒自如。
而后俯瞰四周,给人一种持才倨傲的感觉。
如此迅速的对上对子,周围皆是喝彩之声。
而苏未蕾撇撇嘴,捅了捅李子骞:“喂!他没有对错吗?人家祝小姐写的景,他写的不是哎!这也算对上?”
李子骞看着台上的对子,对苏未蕾解释道:“柳公子对的十分工整,但确实旨趣不合,不过十分应景,对子本就上联与下联相近即可,没有太多的苛求。”
“这样吗?那我也能对!”
李子骞较有兴致的看着她:“哦?”
苏未蕾咳了一声,一手背到身后,装出一副文人的模样,念道:“俏美景,俏美人,俏美景里俏美人,美景不衰,美人不衰!嘿嘿嘿!”
李子骞听后怔了怔,随即畅快的笑了起来,两双清澈的眸子眯成了月牙状。
看他笑成这个样子,苏未蕾有些摸不着头脑,有些脸红又有些不爽,瞪了他一眼,道:“怎么了?我对的不对吗?”
李子骞摇摇头,唇角是止不住的笑容:“不是,苏姑娘为女子,对出来的对子却有几分纨绔的模样,着实……”
苏未蕾毫不在意的一撩头发,摆风流状:“哼!人不风流枉少年!”
看到她如此滑稽的模样,李子骞笑的更为畅快了。
苏未蕾皱皱鼻子凑到他面前吐吐舌尖:“笑吧笑吧!笑死活该!”
她俏丽的面容忽然靠近,让李子骞呼吸一滞,退了退身子,抿了下唇:“苏姑娘,我不是嘲笑你。”
苏未蕾不依不饶的向他逼近:“那好!那你也对个给我笑一笑!”
“我对上苏姑娘就不生气了?”
“对!快对!”
李子骞继续撤了撤身子,环顾四周,眸光一亮,道:“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万年,江流万年。”
苏未蕾闻言眨眨眼睛,口中重复着他的对子,忽然双眸大放异彩:“你对的比那个什么三绝好耶!即工整又应景,而且旨趣相合!你怎么不上赛诗台上去对呢!”
李子骞听闻只是淡笑:“我一向不喜与人争相攀比。”
“呆啊你!你们书生不就是要参加这样的诗赛展现才华从而扬名立万吗?你居然说你不喜欢!”
“君子矜而不争,保持平和的心境才能有所作为,不一定非要与人相争,才能展示自己的才华。”
苏未蕾闻言很奇怪:“不争?不争谁知道你啊!真是搞不懂你!这是多好的机会啊!这么多书生,你若是上去绝对会一举成名的!”
李子骞依旧轻笑着,示意她看台上:“这也不是一般的赛诗会。”
苏未蕾看向赛诗台,台上男女相对……啊?原来是赛诗相亲会?!不过那些女子都是看似华贵的小姐,尤其那个祝小姐,鹤立鸡群,极为显眼,是各个才子相争的主要对象。
“你不觉得你若是上去一搏,被那个祝小姐看上了可就是名利双收、一步登天了吗!他哥哥多有钱啊!”
李子骞不答反问:“那苏姑娘觉得我应该如此吗?”
当然不应该了!你要是被祝小姐看上了我还有戏吗!我就是嘴贱!
苏未蕾真想拍自己一巴掌,于是,她特果断的反驳了自己:“不该!靠女人算什么本事!看看那些书生奉承的嘴脸就让人生反感!”
李子骞在一旁轻笑出声:“如此便是了。而且苏姑娘你太高看我了,淇州才人辈出,我不过是区区一名小卒,即使上去也未必能大放异彩。”
苏未蕾抬胳膊撞了他一下,冲他挤挤眼睛:“谦虚啊公子~人家看好你哦~!”
苏未蕾这个表情落到李子骞眼中极为可爱,如此豪迈奔放的女子,他还真是第一次看到。明明控制不住自己豪放的性格,却总装乖巧生怕被他发现的小心模样,让他觉得极为有趣,看到她便很想笑。
看到李子骞又笑容连连了,而且他们两人之间气氛融洽,苏未蕾松了口气,继续向诗台看去,寻着乐子和李子骞讲。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怎么总感觉那个祝老爷在有意无意的看着她的方向?哎……他身边的小厮有点眼熟啊……那不是……那不是给她分手费的小厮!!!
难道那个暴发户是祝老爷!
看着那个祝老爷又向她看来,苏未蕾心头一紧,猛地转身抱住身侧的李子骞,把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双手紧紧揪住他的衣服,感受到李子骞身体颤动了一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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