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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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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日本军官一看就是有品味的人,这样吧,他点什么,也同样给我来一份。”
“好的,太太。”
没过多久,服务生便把两份一模一样的西餐端了过来。一份放在淑娴面前,一份放在日本军官面前。服务生打开红酒瓶,给日本军官倒了一杯,然后走到淑娴面前,也打开红酒瓶,给淑娴倒了一杯。
日本军官把目光聚焦在淑娴身上,没想到在列车上还能碰上这么漂亮而清雅的女人,他目不转睛地望着淑娴。
第八十章 智夺军需
淑娴优雅地举起酒杯,朝日本军官莞尔一笑,抿了一口红酒。
那位日本军官受宠若惊,也有礼貌地举起酒杯,向淑娴致意,然后也学着淑娴的样子,抿了一口。
淑娴优雅地切下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日本军官也依样画葫芦,切下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陆昱霖在远处观察着这一切,然后敏捷地从餐车的一张空桌上取走一只调味瓶,跑到厕所里,把调味瓶里的胡椒粉倒掉一大半,然后往里装上早已准备好的安眠药的药粉。随后,走出厕所,从淑娴身边经过,把装上安眠药的调味瓶悄悄地递给了她,之后继续往前走,经过日本军官餐桌时,故意一个趔趄,撞了一下日本军官。顺手取走了桌上的胡椒粉瓶。
“对不起,对不起。”陆昱霖连忙向日本军官道歉。
日本军官横了陆昱霖一眼,继续用餐。
淑娴把胡椒粉瓶拿起来,往面前的土豆洋葱浓汤里撒了一些,然后用勺子轻轻搅拌。
那位日本军官也想学淑娴的样,往汤里撒胡椒粉,可是找了半天,也没见桌上的胡椒粉瓶。
淑娴连忙起身,来到日本军官面前,把胡椒粉瓶递给他:“先生是在找这个吗?”
日本军官接过胡椒粉瓶子,满脸堆笑,点了点头:“要西,要西。”然后往汤里撒胡椒粉。
淑娴笑着转身回到座位上,继续优雅地品尝西餐。
日本军官用勺子搅拌了一下,舀了一勺尝了尝,觉得胡椒味不浓,又拿起胡椒粉瓶往汤里继续撒,再尝了尝,还觉得太淡,继续往汤里撒。
陆昱霖在暗处观察着日本军官的一举一动,不禁哑然失笑:“够了,再加就一觉睡到西天去了。”
日本军官用完餐没多久,就有点晕晕乎乎的,他朝自己的包厢走去,还没到包厢,就倒在了走道上。
陆昱霖连忙跑过去把日本军官搀扶起来。送他进包厢。两名日本兵见状,连忙举枪对着陆昱霖。
“你们长官喝醉了。”陆昱霖比划着,向日本兵解释。
两个日本兵把枪放下,连忙来搀扶睡得像头死猪似的长官。
“你们长官的钱还没有付,服务生让我转告,麻烦你们去付一下。”
陆昱霖边说边比划,看那两个日本兵还不明白,连忙从口袋里掏出钱,指指钱,再指指餐车,做了个吃饭的动作。那两个日本兵大概明白了,笑着从日本军官的衣袋里掏出钱,数了数,然后,一个日本兵朝餐车走去。
等那个日本兵走远了,陆昱霖趁另一个日本兵不备,从背后一把勾住其脖子,用力一掰,折断了卫兵的脖子,然后,脱下他的衣服,把他尸体放在床上,躲在门旁。
那个付完钱的卫兵走了回来,刚一拉门,就被躲在门旁的陆昱霖拉进包厢,用力掐住其脖子,那个日本兵挣扎了几下,便咽气了。
陆昱霖走到餐车门口,朝淑娴点了点头,淑娴明白,陆昱霖已经解决了那两个日本兵,连忙跑去普通车厢,通知其他队员们。
不一会儿,五名队员走了过来。
陆昱霖已经换上了那个日本军官的军服,手上拿着那位军官的手枪。
“来,小王,小胖,你们俩换上这身军服。拿上枪,跟我去后面,淑娴,你到广州站再下车吧。”
“不是说让我在清远站下车吗?”
“我怕天色太晚,你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况且清远离广州有七八十公里呢。你在广州找一家旅馆先住下,第二天一早回宝安吧。”
淑娴听了昱霖的安排,心里一股暖流涌动:“好,昱霖,我听你的,你自己多加小心。”
陆昱霖点了点头。
陆昱霖走到贵宾包厢的尽头,拉开车门,后面就是加挂的装有军需物资的货车。车顶上还有几个士兵坐在那里守卫着。
陆昱霖从小胖手里接过三八枪,瞄准车顶上的一个日本士兵,一枪毙命。后面有两个日本兵见状,立刻跑了过来,朝陆昱霖处射击,小王一枪击中鬼子的脑袋,鬼子滚下火车,还有一个鬼子想要逃跑,被陆昱霖击中后背,扑倒在车顶上。
陆昱霖跳到货车那节车厢上,爬到火车外檐,小心翼翼地贴着外檐走到车门处,然后,掏出手枪,朝车门的铁锁射击,门锁断了,陆昱霖拉开车门,进入车厢。其他队员也纷纷从火车车厢外檐,进入车厢内。
进入车厢后,大家动手翻看一箱箱的货物。
“陆队长,你看,都是一批新的三八大盖,还有机枪,手枪,还有子弹,手雷呢,鬼子给我们的礼包可真够大的。”
“陆队长,这里还有大米呢,哦,还有药品,汽油。”
“我们两辆卡车也运不完这么多,这样,剩下的军需物资全部炸毁。绝不留下一丝一毫给广州的日军。”陆昱霖估计了一下卡车能运走多少军需物资,决定把剩下的全部销毁。
“对。”
“等到清远站后,把我们把需要的物资陆续扔下火车,把那箱手雷留下。”
“是。”
没过多久,火车到了清远站了,这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陆昱霖朝外面张望了一下,看见远处有两辆卡车停在那儿,车前灯一闪一闪,这是杰仔发出的信号。
“杰仔他们已经到了,等火车一驶离车站,我们就把东西往外扔。”
火车慢慢地驶离了清远站,出站后不久,陆昱霖便指挥队员们把东西往外扔,杰仔等人连忙把扔下火车的物资运上卡车,不一会儿,两卡车就装满了。
“小王,小胖,你们几个往下跳。”
陆昱霖等队员们都跳下了火车,自己便从车门爬到货车与客车的铰接处,一手拉着货车车厢的把手,另一只手用力掰开铰链,客车朝前方驶去,而货车则靠着惯性行驶一段距离之后,便停了下来。
陆昱霖跳下火车,跑回杰仔的卡车那儿,从杰仔手上接过枪,朝货车车门处瞄准开枪,车门那儿正好放着一箱手雷,只听得“轰”的一声,整个货车车厢爆炸,火光冲天。
“杰仔,走。”
“好勒,弟兄们,回家喽。”
陆昱霖,杰仔等人满载而归,整个东江游击队一片欢腾。
在广州火车站准备接货的日本宪兵队队长佐藤听到远处的爆炸声,心里一惊,连忙到站长室打电话询问情况,听说是一节火车爆炸,更是吃惊不小。
佐藤走出站长室,正好火车进站,渡边发现后面少了一节货车车厢,知道出事了,连忙上车检查,在贵宾车厢里,发现了正在呼呼大睡的负责押运的日军军官涩谷秀夫和两个日本兵的尸体。
佐藤一把拉起涩谷,左右开弓,打得涩谷满嘴是血。
涩谷睁开迷蒙的双眼:“佐藤君,你为什么打我呀?”
“涩谷,你这头蠢猪,你看看,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涩谷睁大眼睛,看见两个士兵都死在身旁,身上的军服,配枪也不见了,顿时吓得惊醒过来。
“军需物资呢?“
“挂在车厢后面。”
“你睁开眼睛看看,后面有什么?“
佐藤拉开贵宾车厢的门,后面空空如也。
涩谷傻了眼,吓得跪在地上:“明明就在后面,怎么会消失了呢?货车上哪儿去了?“
佐藤一脚把涩谷踢下火车,涩谷摔了个满地找牙,头破血流。
佐藤带着宪兵队,开着车沿铁路往清远方向驶去,在离清远站不远的地方,看见了那节被炸毁的货车。佐藤下了车,呆呆地站在那儿,望着还在冒着浓烟的车厢。
淑娴到了广州站后,便找了一间旅馆住下,第二天一早,便雇了辆黄包车,前往宝安,安然无恙地回到了东江游击队。
佐藤连夜讯问涩谷。
“涩谷君,你刚才说,在你用餐之后,你就不省人事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有个漂亮的女人坐在我斜对面,她点了跟我一模一样的西餐,我在喝汤的时候,发现胡椒粉瓶子不见了,她就主动递给我,我往汤里撒了不少胡椒粉,喝完之后,我就回包厢了,后面的事我就不记得了。”
“胡椒粉瓶子?”
“马上搜查餐车,把服务生也带来。”
宪兵把餐车上所有的胡椒粉瓶都带回了宪兵队,那个服务生也被带来了。
“把这些胡椒粉瓶子都送去化验。”
佐藤走到瑟瑟发抖的服务生面前:“今天晚餐时,是不是有个漂亮的女人也在餐厅用餐?”
服务生害怕地点了点头。
“你不用害怕,只要如实回答,我不会找你麻烦的。要是你敢撒谎,那我就不客气了,你的,明白?”
服务生连连点头。
“那个女人点了什么菜?”
“跟那位日本军官一样,都点了土豆洋葱浓汤,黑椒牛排,蒜蓉乳酪大虾,还有一瓶红酒。”
“你们每张桌子上都放着调味瓶吗?”
服务生点点头:“每张桌子上都有。”
“那女的长什么样?”
“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太太,穿一件墨绿色的丝绒旗袍,戴着一串珍珠项链,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太太。哦,后来有个士兵特地来餐车,把那位军官的餐费交给我,可是我们是统一记账的,一般是在下车前一起结算的,涩谷先生是要到终点站下车,他应该是在广州站付钱,没想到他提前来结账,我当时还很是纳闷。”
“我明白了,你可以走了。”
服务生战战兢兢地朝门口走去,正巧,审讯室的门开了,一个士兵拿着一个胡椒粉瓶子进来了。
“报告中佐,这个胡椒粉瓶子里装的大多是强效安眠药。”
“怪不得,我总觉得胡椒粉太淡,撒了好多次,这个女人太恶毒了,我要把她碎尸万段。”涩谷咆哮道,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哦,还有一个男人,也很可疑,我用餐时,他撞了我一下,他在经过那个女人时,好像递给她什么东西。”
“哦?还有个男的?他长什么样?”
“他高高瘦瘦的,穿一身白色西服,留着八字胡,戴着金丝边眼镜,很有绅士风度。”
“像不像这个人?”佐藤拿出一张陆昱霖的照片,递给涩谷。
“有点像,要是戴上眼镜,粘上胡子,应该就是他。”
“那这张呢?是不是你见过的那个女人?”佐藤又拿出一张淑娴的照片。
“对,就是这女人,是她。”
“没想到这两个通缉犯又开始猖狂活动了,一定要抓住这两个抗日分子。”
佐藤握紧双拳,狠狠地敲在陆昱霖的照片上。
第八十一章 转战上海
玉蓉一手抱着咏儿,一手在捣烂杜鹃花叶,自打被黄恩博夸奖了之后,玉蓉便一边带着孩子,一边研究着公公留下的秘方。研制了不少止血消肿,抗感染的草药,给战士们用了之后,效果奇好,大家给了她一个“女郎中”的称号。有了这个封号之后,玉蓉更带劲了,整天药不离手。
玉蓉还按那张治疗女性不孕的秘方,找了当归,芍药,益母草,菟丝子等好几味中药配伍,煎熬好了之后,给淑娴服用。淑娴服后,身体果然有所改善,最明显的药效就是每月的痛经竟然消失了。
鸣儿已经五岁多了,很听话,从不烦人。这段时间昱霖比较空闲,便教鸣儿唱唱儿歌,背背《弟子规》,《千字文》,《三字经》等启蒙读物。鸣儿很聪明,常常教个一两遍就会背诵了。
这天,鸣儿在院子里玩耍,他捡起地上的石头,朝麻雀打去,麻雀受惊后,拍拍翅膀飞走了,鸣儿在后面紧紧追赶。
“鸣儿,过来,昨天你爹教你的《家训歌》还记得吗?“玉蓉把鸣儿叫住,鸣儿听话地收住脚步。然后,跑回到玉蓉面前。
“当然记得了,蓉妈。”
“那你背给蓉妈听。”
鸣儿把两只小手背在后面,认真地背了起来。
“黎明起,闻鸡舞。尊长辈,敬兄弟。讲仁爱,重道德。明是非,守诚信。知廉耻,懂礼仪。做学问,须勤勉。爱卫生,勤劳动。轻资财,重情义。君为轻,民为重。社稷兴,黎民责。”
“嗯,鸣儿真聪明,你爹教一遍就记住了,以后,每天都要背一遍,知道吗?”
鸣儿点点头:“嗯。”
“好了,去玩吧,别走远了。“
鸣儿跳跳蹦蹦地跑出院子去玩了。
过了会儿,淑娴走进院子,看见玉蓉又是抱孩子,又是在捣药,连忙把孩子抱了过来:“玉蓉,我来抱咏儿吧。咏儿现在越发重了,玉蓉,你奶水还足不足?“
“还行,不过咏儿胃口挺大的,我已经开始让她喝些米汤了。”
“米汤虽养人,但不及母乳有营养,玉蓉,你也要多补充点营养,要不,我让昱霖去河里给你抓几条鱼来,鱼汤催奶。”
“不用这么麻烦了。”玉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淑娴姐,你来的正好,我正在给你煎药呢。”
“玉蓉,你现在越发厉害了,还能当大夫,我啊,吃了你给我煎的药,身体好多了。“淑娴把嘴靠近玉蓉的耳朵:”以前,我每个月来例假的时候,都痛得要命,现在啊,一点都不痛。“
“真的?看来这秘方还真是宝贝。但愿这药吃了之后,你和少爷能再添个一儿半女的。“
淑娴羞涩地笑了笑:“算了,就算能生,现在局势这么乱,我们又常常要行军打仗,生孩子只能给队伍添麻烦,等到这世道太平一点再说吧。“
昱霖正在训练最近刚招募来的新兵,明峰朝他招了招手,昱霖便吩咐了杰仔几句,朝明峰走去。
“什么事,明峰?“
“昱霖,刚刚接到上级的指示,说是上海的地下组织遭到重创,几乎是全军覆没,想要抽调各地有经验的同志前往上海,重建地下党组织。广东省委决定让你,淑娴还有玉蓉等人一同前往。现在我们这儿抗战局势还算稳定,而且佐藤一直在通缉你和淑娴,离开这儿对你和淑娴来说更安全一些。淑娴是上海人,她对上海比较熟悉,你带上你的陆家军去上海开辟另一个战场,怎么样,有什么想法?”
“好,我服从组织决定。什么时候出发?“
“再等几日,我们一起来合计一下你接下来的工作。”
“好的。我们好好研究研究。阿成,过来。”
正在操练的阿成跑了过来。
“阿成,走,有事跟你说。“
阿成擦了擦额头的汗:“什么事,少爷?“
“去了你就知道了。“
三人走进院子,看见淑娴和玉蓉都在,便一起把她们叫了进来。
“淑娴,玉蓉,阿成,组织上决定让你们几个跟昱霖一起去上海。“
三人一听,有点诧异。
“怎么,是不是觉得很突然,我也是刚接到这个指示,上海的地下党组织遭到重创,上级要求各地抽调有地下斗争经验的同志去重建我们的党组织,上海是我们党诞生的地方,也是目前斗争环境最为复杂的地方,日本宪兵,汪伪特务,帮会流氓,重庆分子,国际人士都集中此地,鱼龙混杂,所以,斗争将更激烈,更残酷,先前的地下组织受到严重的破坏,所以,组织上对你们寄予厚望,希望你们能在这个艰难的环境中把我们的这块阵地夺回来。“
大家坚定地点了点头。
“淑娴是上海人,对上海比较熟悉,昱霖也在上海待过一段时间,对上海也一定不陌生,你们都是有经验的地下工作者,相信你们一定能战胜困难,重新开辟一片新天地。“
“徐大哥,那孩子呢?鸣儿和咏儿怎么办?“玉蓉不无担心地问道。
“一起带去吧,孩子小,离不开父母,况且还能掩护身份。玉蓉,你对中药比较熟悉,我看你和阿成假扮夫妻,一起开个中药铺吧。“
玉蓉一听,脸都涨红了。
阿成喜滋滋地摸了摸后脑勺,眉开眼笑地偷瞟了一眼玉蓉:“玉蓉,你可别嫌弃我。“
玉蓉横了阿成一眼,着急地问徐明峰:“一定要假扮夫妻吗?就不能假扮兄妹吗?“
“随你们,如果你们觉得假扮夫妻太别扭,假扮兄妹也行啊。”
“反正是假的,假夫妻和假兄妹有什么区别呢?我不觉得别扭。”阿成刚刚还乐滋滋的,被玉蓉这么一说,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
“我别扭。”玉蓉大声喊了一句。
“好好好,我的玉蓉大小姐,兄妹就兄妹吧。”阿成见玉蓉生气了,连忙服软。
“那以后让鸣儿叫你舅舅吧。“昱霖拍了拍阿成的肩。
“小少爷叫我舅舅,那我可长脸了。“阿成乐呵呵地看着玉蓉。
“昱霖,你是不是还干你的老行当,到报馆里找份差事?”
“行啊,这个我在行。我看我再开个照相馆吧,这样有利于隐蔽和接头。”
“我看可以。那淑娴呢?”
“我要不就在照相馆里打打杂吧。”淑娴一时也没想到合适的工作,觉得到了一个新的环境,事情一定很多,就先给昱霖打打下手,等安稳了再说。
“好的,我会把你们的新身份报告上级,等他们回复,我们再具体安排。”
过了几天,徐明峰把上级的回复告诉了昱霖。
“上级基本上已经同意你们的新身份,昱霖,你到上海后,去找一品斋饭馆的陈老板,他会把你们的新的身份证交给你们的,另外,他也会给你们安排住处的。“
“那我们到上海后,是不是归这位陈老板领导。“
“是的,陈老板是你的直接领导,你跟他单线联系。一品斋是你们的联络处。我看你把胖婶和虎仔也带上吧,在一品斋里,胖婶可就有用武之地了。“
“行,没问题。就让胖婶母子跟我们一起去上海吧。“
“现在讨论一下,你们如何出城的问题吧,广州的车站,码头都有日军把守,你们俩又都是佐藤悬赏的通缉犯,所以,你和淑娴不能直接从广州的车站,码头走。“
“这个,我也想过了,我想我们分两路走,这样目标小一点,玉蓉和阿成,胖婶几个可以从广州车站直接乘火车去武汉,我和淑娴先从宝安到韶关,然后从韶关上车,由韶关乘火车到武汉,到了武汉,我们两队人马再会和,之后从武汉走水路到上海。时间虽然长了些,但更安全些。”
“嗯,这个想法不错,我派杰仔开车送你和淑娴去韶关。那条道杰仔熟,上次就是从这条路把军需物资运回来的。”
“好,就这么决定了,我这就去转告淑娴,玉蓉他们。”
临行那天,明峰,淑妍为昱霖,淑娴,玉蓉等人送行。
淑妍与紧紧与淑娴,玉蓉拥抱一起,久久不愿放开:“我们姐妹又要分开了,淑娴,玉蓉,你们要多加保重。”
“淑妍,放心吧,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姐妹还会再相逢的。”
“淑妍姐,你和徐大哥也要多保重。”
明峰跟昱霖紧紧拥抱:“兄弟,珍重。”
“珍重,后会有期。”两双手紧紧握住一起。
杰仔开着汽车,送昱霖和淑娴到了韶关火车站,帮昱霖和淑娴买好了车票,昱霖刚想下车,发现在候车室的门口也张贴着自己和淑娴的通缉令,而在检票口,有两个日本兵拿着照片一一对照来往人群,昱霖见状,连忙按住淑娴坐回杰仔的汽车里。
“没想到佐藤把网都撒到韶关了,看来是我预计不足,我们先找个僻静的地方,化好妆,再进去。”
杰仔把车开到一处僻静地,他走下车,朝四周望了望,见没人,便招呼昱霖和淑娴两人下车。
淑娴从行李箱里取出一顶灰白色假发,然后脸上抹了些灰土和泥巴,换上一套破烂衣衫,像是个逃难的老太太。
昱霖从行李箱里取出墨镜,换上长衫,粘上胡子,戴了顶瓜皮小帽,俨然一个算命先生的模样。
“我还缺个算命幡。”
“我帮你找去。”杰仔望着昱霖的新打扮,觉得十分好笑。
杰仔开着车,满大街找算命先生,终于找到了一个,出钱买下了那个算命幡。
昱霖和淑娴望着彼此的怪模样,禁不住笑了起来。他们与杰仔依依惜别。
“昱霖老弟,保重。”
“杰仔,保重,后会有期。”
昱霖和杰仔紧紧拥抱在一起。
化完妆之后,昱霖拿着算命幡,淑娴佝偻着身子,提着包袱,一前一后来到了火车站,从容地经过了检票口。
火车载着昱霖和淑娴,呼啸着向武汉飞驰而去……
温馨提示:
从第八十二章开始,主人公转战到了上海,为了突出地域特色,从第八十三章起,人物的大量对话将用上海方言表述。
理由一是作者是上海人,对吴侬软语比较偏爱,用上海方言写作更能突出人物个性与精神风貌。
理由二是上海男人与上海女人作为中国人中较有特色的人群,在世界上也颇有知名度,近代多名知名作家都喜欢把上海男人、女人与神州大地其他地域的人进行类比,甚至与世界其他城市的人群作比较,可见上海男人与女人是颇受大家关注的一群人。
用上海方言写作,也许这种尝试是种冒险,如果身为上海人,大多应感觉亲切,但对于其他地域的人群而言,则会放慢阅读速度,甚至觉得晦涩难懂。
为了方便各位看官的阅读,我把一些常见的上海方言予以说明,以方便各位的阅读。也许这种尝试会扑街,但请允许一位深爱上海的上海人的这种尝试吧。
阿拉:我或我们,多指我们
侬:你
那:你们
伊:他/她/它
伊拉:他们
小赤佬:小孩/年轻人(蔑称)
小鬼头:小孩/年轻人
爷娘:爹妈
爷叔:叔叔
么子:东西
啥么子:什么东西
事体:事情
伐:语气词,相当于吗,吧
呃:的;语气词
嘎:这么(噶小:这么小)
诶:那
忒:太;掉(死忒了:死掉了)
啥:什么(做啥:做什么,为啥:为什么)
别相:玩
个么:那么
哪能:怎么/怎样
格:这(格块:这块;格位:这位)
格能:这样吧
迭能:这样
工钿:工资
铜钿:钞票
嘎山湖:聊天
吹牛逼:聊天或是吹牛
屋里厢:家里
娘姨:佣人
汰:洗
一噶头:一个人
开伙仓:烧饭
老虎灶:旧时泡开水的地方
闲话:话
:睡(吃吃:吃吃睡睡)
日脚:日子
一歇歇:一会儿
等一歇:等会儿
结棍:厉害
门槛精/精怪:精明
晨光:时间
交关:很多
坍般:差劲
扎台型:拉风,风光
来三:行(老来三呃:很行的,很有水平的)
嗳歇会:待会儿见
迭个:这个
洋盘:傻子
价钿:价钱
乖囡:乖孩子(不分男孩女孩)
做生活:做事情
吃生活:挨揍
号头:月(份)
姨娘:偏房,小老婆
清爽:清楚
花擦擦:花心
拉三:暗娼,不正经女人
蹲:待(蹲了屋里厢:待在家里)
戳气:讨厌
拎不清:搞不清楚
适意:舒服
瞎三话四/瞎七得八:胡说八道
贼骨头:小偷
赤那:他妈的(骂人的话)
龊刻:阴险
老鬼三:混蛋
搞七捻三:胡闹,纠缠不清
胡天野地:鬼混
路子搞正:走正道
馋吐水:口水
卖相:德行,样子
亲眷:亲戚
刮三:糟糕
此地:这里
格面:那面
打瞌冲:犯困
自家:自己
米道:味道
大娘子:岁数比新郎官大的新娘
讨娘子:讨老婆
骂三门:骂人
路道粗:人脉广,有门路
活络:灵活
猪头三/憨大:傻瓜
扳面孔:生气
轧姘头/外插花:姘居
做忒:干掉,弄死
搪得牢:挡得住
买账:服气
乃么:那么(事情往往已经发生了)
三脚猫:对各种技艺略知皮毛的人
眼皮瞌冲:还没睡醒,睡眼惺忪
老清早:一大早
外噶:而且
瘪三:小混混
大豪佬:大人物,有权有势的人
坍台:丢脸
模子:身材,好汉
木知木觉:稀里糊涂,木讷
老菜皮:人老珠黄的女人
豁边:没分寸
挺张:花钱请客
爽气:干脆利落
精精光光:吵闹
噶喜多:这么多
勿搭界:没关系
坍燥死:丢脸,难为情
难般:难得
寻吼死:找麻烦
光火:生气,发火
阿木林:反应迟钝的人
小巴喇子:小老百姓,小人物
乓起来:争执,冲突起来
甩浪头:吹嘘
打牌:开玩笑
寿头:傻瓜,明明吃亏还觉得占便宜的人
莎婆娘:在坐月子的产妇
小毛头:婴儿
冲头:不领行情,傻乎乎的人
吵相骂:吵架
吃败头:责骂,训斥
投五投六:莽撞,鲁莽
拿摩温:旧上海的工头
先整理这么多,乐观估计,这些上海方言词汇能掌握的话,看这本书不会太累,恭喜你,已经成为半个上海人了。
第八十二章 重振旗鼓
在武汉火车站,两路人马终于汇合在了一起。然后大家坐船,顺流而下,经过三天三夜的航程,终于来到了大上海。
上海不愧为远东第一大都市,大街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高楼大厦鳞次栉比,高耸入云;大小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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