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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唐春-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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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我们扬州人杰地灵,难不成,这份灵气降到刘远身上,我们扬州也能出这么一位天才级人物?
几个跟着来的少女,用那火辣辣的眼光盯着刘远,好像要把他吃掉一样,而珠帘后面,也响起了有如雨打芭蕉、泉水叮咚的悦耳琴声,接着响起了杜三娘有如出谷黄莺的声音:
“刘公子大才,请允许三娘为公子弹奏一曲,以示三娘对公子的敬仰。”
什么,对我敬仰?
那柔柔的声音一下子刘远吃了一惊,手一震,刚挟到嘴边一块糕一下子掉在新买的衣服上,刘远连忙用手弄开,以免脏自己的新衣服。
要是别人夹东西掉在衣服上,那叫出洋相,惹人发笑的,可是这是刘远掉的,众人反而觉得有趣,几个少女双眼含春地想着:
大才子就是大才子,就是吃东西,也这么有趣,真是帅呆了。ps:有亲爱的读者mm我,说有些诗词怎么没见过的?怕有出入,弄的多数都是唐以后无名氏的诗词,其中有一首还是炮本捣弄的,你们猜得出吗?呵,不用说,肯定那首水平最低的就是了。
042 鸿济跳水
“徐才子,这个不要出,那个不好对,我看你这九斗的才华要分我们刘兄一斗了,呵呵~~”
有扬州才子不满徐鸿济刚才视扬州才子如无物,高傲张狂的表现,看到他在刘远的手下一再被压,心里异常高兴,不由出言挤兑道。
徐鸿济自称“才高九斗”,那是极度的孤高自恋,要是分刘远一斗,那他的“九斗”就变成了“八斗”,号称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人多了去,也就是暗示说,他并没有传说中那么高才,而是喜欢自吹自擂之徒、好高骛远之辈。
另一个中年胖子那嘴却是更损:“没什么,我们扬州大气得很,来者都是客,要是不合适的,咱再出,肯定有合适的。”
这话讽刺徐鸿济说那两句绝对不能拿来比,然后又说那个回文体自己很少研究,并不精通,明明是对不上,却偏要东拉西扯地找理由。
“哈哈~~~”船上的才子都很有“风度”地笑了起来。
刚才受了那么的气,憋闷了那么久,终于一笑为快,文人嘛,有时较起来,那可是比女子还要小肚鸡眼,气量小得很的呢。
文人说话就是损,一个脏字都不带,却把号称北方才子之首的徐鸿济臊得脸上发烫,原来英俊不凡的脸红得快要滴血来。
偏偏他找不到什么理由反击,这让他憋闷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耻辱啊,耻辱啊。
“这次是徐某做得不对”徐鸿济低着头发狠道:“刚才那三件彩头,全归刘兄所有,从现在起,我们玩狠一点的,我们两个斗对子,要是哪个对不出,这里就没他的位置,直接跳水游回岸边算了。”
什么?输了就要跳水,玩得这么狠?
众人都吃惊了,虽说相人捉对相斗,很多时都带点彩头,通常都是请对方吃一顿美食或逛青楼、喝花酒什么的,都是雅事、乐事,现在激到要跳湖,太偏激了吧。
这怎么办,那家伙,一看就是被憋得一肚子气,一个人先是被捧得很高,突然掉下来,掉下神坛,掉到谷底,那种心情很复杂,心态不平衡,那会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来的。
要是刘远输了,以他那憋得脸都快滴血的样子,还不调转枪头来对付船上的一干才子吗?
这时大伙都不说话了,只是盯着刘远,心里暗暗为他加油,最好马上把这个不“安分守己”的货弄走。
刘远,你要加油啊。
坐在角落里的刘远有点傻眼了。
原来想自个随便出一个,让他对上,然后自己顺其自然地对不上,说上几面谦恭的话,今晚的事也就这样了了,没想到被众人一激,这个徐鸿济竟然赌起跳水来了。
晕死,骚年,现在己经是深夜了,湖水清凉,一不小心那可以感冒的,现在的医学水平不高,要是碰上庸医那不得翘辫子啊?
刚才
“敲打”了几下,他却越发能耐了,不行,这次得一棍把他打倒才行,别弄出什么意外,虽说自己并不想踩在他的头上出名,可自个也不想高高兴兴地来,最后还得跳水游回岸边,成为别人的笑柄啊。
刘远表面在构思,心里却抓耳挠腮,急得不行。
没办法啊,虽说那些好的诗词很多,但也不是马上就能想出来的,自个不是文科出身,一肚子的墨水,想要多少就弄多少,喝二杯酒,然后来个诗百篇的壮举。
真是后悔,自己肚子里记得最妙的两句上联都拿去搞活动了,现在怎么办?现在要出绝句,还是此句一出,他肯定对不上的那种,想不出来啊,怎么办,怎么办~~
“刘兄,别忙,来,先喝杯酒再想,一定要想一个难的,把他赶下水,看他还敢小看我们江南才子不?”一旁的秦朗看到刘远有点着急,脑门都出汗了,有心替他解压,笑着拿起那壶天府香就要往刘远的杯里倒酒。
“别别别,我不太习惯~~”现在哪里还喝得下酒呢,别人一喝,那是豪情迸发,文思泉涌,自己一喝,估计得倒下。
刘远一边说,一边下意识推开那只装着酒的锡壶。
西湖、锡壶?突然间,刘远心里一个激灵:有了。
刘远想起了一个故事:相传某个夏天晚上,苏东坡与朋友泛舟西湖。一位朋友手提锡壶想给苏东坡斟酒,不慎失手锡壶掉入湖中。站在旁边的另一位朋友脱口而出,作出一联到后世都没对上,应是没法完美对上的千古绝对:提锡壶,游西湖,锡壶掉西湖,惜乎锡壶。
此情此境,一下子就把刘远心里的记忆给激发了出来。
“我自己来。”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只见刘远一手提着酒壶,一手举着杯子,边走边斟,那样子,潇洒极了。
大家都知道他在构思好联,一个个都屏气凝神,生怕打扰他的思路,连刘远的对手徐鸿济也很有风度地沉默不语,不催促也不打扰,一来他不好意思,毕竟人家也迁就了自己两次,二来,就是他才学再高,也不是电脑,总得花点时间来酝酿的。
刘远构思的时间,自己刚好利用得上。
边走边斟,不时轻抹二口,这在船楼上的少女,感到刘远真是太有风度、太有个性了,一个个美目睁得大大的,芳心又在期待着,这位有趣的小才子又有什么惊世的大作问世。
不光是那几个怀春少女,刘远走到哪里,船上的才子的目光也追随到哪里,大家很想看看,刘远到底又能拿出什么好的佳作现世。
简直是全民偶像了。
刘远装模作样的走到船栏边,眺望着瘦西湖的美景,只感到湖面上、岸边灯火通明,那一盏盏的灯笼就像天空中的点点繁星,漂亮极了。
靠在船栏边,提起酒壶,举起杯子,准备给自己倒酒,然后手不经意那么一震,好像拿不稳,“扑嗵”的一声,那酒壶一下子掉到湖中了。
“唉啊,可惜那一壶天府香了。”有好酒之人忍不住叹息了一句。
苏老先生正准备下人再给刘远送去一壶酒的时候,突然听到刘远大叫一声:“有了。”
有了?
船楼上才子一下子把耳边竖得高高的,心里暗暗期待着,这个给人无限惊喜的家伙,又有什么佳作现世。
刘远打了一个响指,大声地念道:“徐兄,你听好了,我的上联是:提锡壶,游西湖,锡壶掉西湖,惜乎锡壶。”
什么?
不光徐鸿济,船楼上的所有人,一个个眼睛都瞪得大大的,那嘴巴张大得,拳头都可以塞得进去。
这对子,双重谐音,把物、地名还有心情完美的溶为一体,简直就可以作为千古绝句!
就是拿着一壶美酒,自斟自饮,一不小心,那装着美酒的酒壶掉到湖里,就那么简单的事,平时酷爱湖中泛舟的才子,一年哪里没碰上过三五回的,可是刘远却灵感迸发,一下子作出了这样的绝句。
这就是距离啊,别人抓住了这个灵感,而自己没有抓住。
目睹整个过程发生的才子佳人们,一个个都被震惊不知说什么好了。
这就是绝对的实力。
一个个好像看着怪物一般看着刘远,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而有幸坐在船楼上的几个少女,大大的眼睛,媚得快要滴出水来了。
刘远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影帝不好当啊,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自己好像案情重演一样,把苏大学士的当年的情形模拟一次,好好的震摄那些家伙一下,他们不是说金玉世家那两个对子是自己请人做的吗?还用这个来抵毁自己的高尚的“品格”,现在就来一个即景生情,看他们以后还敢乱说。
既然准备出风头了,那就再装逼一点,哼哼。
刚才一看到刘远掉酒壶时,内心对刘远那番做作有点不满的徐鸿济心里有点发笑,这人怎么啦,刚才挟东西也挟不稳,现在一个酒壶也脱离手,简直就是手无缚鸡之力,没想到,就这么掉了一个酒壶,竟然让他灵感迸发,得到那样的绝世好对。
一联既出,大家把目光都集在徐鸿济身上,只见的脸色当场就变了,接着脸色越来越凝重,眉头紧锁,那前额都皱出一个“川”来了。
良久,徐鸿济向刘远行了个礼:“果然是天外有天,一山还有一山高,刘兄高才,小弟才疏学浅,甘拜下风,真是小看扬州的才子了,以前年少轻狂,自命什么九斗先生,从今而后,我只叫徐鸿济,请大家不要再说什么九斗先生了。”
说完,三步作二步走到船边,纵身一跃,“扑嗵”的一声,实践自己刚才说的彩头,跳下到湖里,自个游上岸~~~~~
众人盯着刘远还带着稚气的脸,心里暗叹道:妖孽啊,竟然把北方才子之首徐鸿济给逼得跳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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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善意邀请
“刘公子,奴家告退了,你今晚真的没空吗?”
诗会结束的时候,杜三娘俏生生的站在刘远面前,一脸幽怨地说道。
以自己的容颜才名,不知多少公子少爷、文人豪客哭着求着要做自己的入幕之宾,自己都一屑一顾,可是自己都主动邀请了,可他竟然拒绝了。
这对向来对自己容貌非常自信的杜三娘,简直就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这个,今晚有点不方便,下次,下次一定。”刘远擦擦汗,有点为难地说。
要不要自己还在发育,要不是家里还有小娘在等着,刘远还真想晚上把她给收了,可是不行啊,小娘还在家里眼巴巴地等着自己呢,本来她想来的,不过刘远怕狂花浪蝶多,就好说歹说,就是不让她来。
男人嘛,很多事都可以很大方,唯独在女人方面不能大方,不仅不能大方,还要小气才对。
算了,就当发发善心吧,什么威风都拿足了,这个大众的“女神”还是先放着,别把大家所有的念想都给断了。
“哦~~”杜三娘应了一声,然后幽幽地说:“三娘的大门,随时为公子打开。”杜三娘对刘远盈盈行了一礼,带着那个帮自己抱古筝的侍女下了小船,功成身退。
而在一旁看着的才子,口水都流下来了,恨不得被邀请的那个是自己。
听到杜三娘主动邀请刘远时,其中秦朗最紧张,生怕刘远今晚就把自己的女神给“吃了”,心里暗暗后悔为什么不把刘远给灌醉,听到刘远拒绝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三娘走后,那些才子也一一告辞,对他们来说,今晚还是很尽兴的,中间那个环节两尊“大神”都没有参加,大家都得到露面的机会,再说听了那么多名句佳作,还亲自目睹了扬州才子大败北方士子之首、名气极大的徐鸿济,让他自己跳入湖中游水上岸,这简直就是吹嘘时最好的谈资。
怎么也值了。
船上的才子过百,但接送的小船只有三艘,刘远也不着急,那个老管家告诉刘远,诗会散后,先不要走,苏老先生还有话对自己说。
不过苏老先生没有空,他正在和崔刺史、赵司马他们在讨论着什么,有时还小声的吵起来,刘远细心听了一会,好像是为哪首诗上榜,哪首诗排在什么位置而热烈的讨论。
每年的诗会,都会有大量的佳作产生,而诗会开完了,把这些优秀的诗作推广出去,让那些童生、士子们有更多的借鉴和学习的模范,这也是一件很得要的事情,不过刘远听到的是,他们只是上百首诗中只选十二首,然后在扬州各地张榜宣传。
各花入各眼,除了几首实力超然的诗作,还有几个位置的争论还是有的。
“几位前辈,为什么不把这些诗司印刷成册,这样一来,收集的诗作多了,也可以更方便的推广啊。”刘远忍不住提建议道。
崔刺史和苏老先生对视一眼,摇了摇头说:“你说的,我们也知道,不过现在黄扬木难找,雕板的工钱也很昂贵,所以还是很难,只能用张榜的方式来宣传了。”
雕版?
刘远这才想起,虽说印刷在前秦就有了雏形,拓石和盖印就是最简单的印刷,真正得到长足的发展,那是在宋朝,一个叫毕升的人发明了活字印刷后,印刷术蓬勃发展,而在唐朝,还是用雕板印刷。
找那些坚硬的木材,多是黄扬木,请技师把它刻成雕板,因为不常用,费用也高昂,不过多用来印刷一些佛经、宣传单张之类,用于诗集什么的印刷还是很少,以至很多书籍都是靠抄,人工抄写,不过这种方式成本大、费时多、错误也多,很不科学。
“大人”刘远用字谨慎地说:“如果有一种方法,可以大大地降低印刷的费用,把一些重要的书籍印出来售给那些有需要的士子,官府会支持吗?”
“哦”崔刺史双眼炯炯有神地望着刘远,坚定地说:“绝对支持,这对我大唐是一件大功德之事,本州无论是谁能做出贡献,我都会凭功论赏,除此之外,我还会向皇上启奏,让皇上也对杰出工匠给予重赏。”
倒,那个工匠的地位,也比商人高啊。
崔刺史说完,扭头对刘远说:“怎么,小远,你有这方面的兴趣?”
“是有点想法,不过还得努力一下才行。”刘远也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一个全新的市场,就是巨大的金库,谁能抢先占领那个市场,谁就可以率先把手伸到金库里,随心所欲掠取财富。
“此事我看可行,这是对我大唐做点有利于功在千秋的好事,总比做一个商人强。”崔刺史点点头道。
刘远苦笑一下,也不说话。
旧时商人被认为不事生产,靠投机倒把为生的社会寄生虫,被所有人轻视,就社会地位来说,君主最高、然后是皇族、公卿大臣、官员、士卒、农民、工匠,最后才轮到商人,崔刺史的话里就充分体现了这一点。
一个勤勉的工匠,也比一个投机倒把的商人强。
“什么工匠、商人都是下九流,读诗书、知礼义,在科举中一鸣惊人,这才是正道。”苏老先生摇了摇头,正色对刘远说:“刘远,我觉得你是一个好苗子,以你的才华,做一个商人真是浪费了,做人要有风骨,我给你开个方便之门,你来州学做我的入室弟子,以你的才华,肯定大有一番作为。”
果然是这样~~~
刘远一早就猜出苏老先生的用意,很明显是见才心喜,要把自己收到他的门下。
要是别人,听到州学里最有学问、最受人尊敬的苏老先生收自己为弟子,肯定觉得自己的祖坟冒青烟了,二话不说,肯定马上跪下来,“澎澎澎”先来三个响头,不响不算的那种,然后乖巧的叫上几声老师。
苏老先生不仅知识渊博,学富五车,最重要的是,他一生桃李满天下,他的学生中,光是六品以上的官员就超过十位,这是多大的一个人脉啊,拜了他为师,马上就和那些人拉上关系,对自己的士途大有帮助啊。
“这个,谢谢苏老先生的错爱,兹事关系重大,容我考虑考虑。”刘远恭恭敬敬地回道。
其实刘远一早就想好了,自己来到这里,打定主意就是享受生活的,先不说自己没什么古文的基础,四书五经无一精通,在诗会上“大杀四方”不过是沾了前人的光,无耳的剽窃罢了,真是入了苏老先下的门下,说不定会气死夫子。
古文没基础,这是其一,刘远也知道,官场并没有那么好混,虽说现在国泰民安,人民生活富足,但刘远知道,外有突厥未平,吐蕃蠢蠢欲动,内有几位皇子为了帝位明争暗争,不知刮起多少政坛风暴,以自己的城府,估计被卖了也帮别人数钱的命。
还是安安乐乐,做一个知足常乐的大富翁算了。
“那好,想到了,你就到州学里找我,呵呵~~”苏老先生也知道这是一件大事,毕竟这是不同职业的选择,现在刘远的那个金玉世家搞得红红火火的,突然叫他弃商从士,的确需要考虑一下。
“不知苏老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刘远恭恭敬敬地问道。
“夜了,估会一会也快宵禁了,回吧,不过要记得,学问万万不能荒废。”
刘远连忙谢过苏老先生的教诲,婉拒崔刺史安排人护送自己回家的美意,又跟在场的几个前辈告辞后,这才和秦朗一起坐上回岸的小船,今晚可以说是出尽风头,胜利归来。
044 饱主饿奴
“少爷,你真的太厉害了,今晚过后,扬州的读书人无人不知你的大名啊。”赵安笑脸如花地恭维着。
刘远有点无奈地说:“好了,赵老,从瘦西湖一路回到家,你都说了十多遍,行了,别说了,我也就是一个地位很低、充满铜臭的商贾,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哪里没有,那个车夫不是说你是文曲星下凡,坐他的车那就是给他面子,回来的连车钱都不收我们的呢?”赵安高兴地说。
今天晚上回来的时候,一听说刘远就是那个把北方才子逼得跳湖的人,那车夫说什么也不肯收钱,说刘远是文曲星下凡,他坐自己的车那就是自己的福气,收了钱就不灵了,他明天让正在私塾里学习的儿子也坐一下刘远坐过的地方,沾点才气~~~
“好了,到家啦,小声点,别把小娘给吵醒了。”刘远叮嘱道。
“是,少爷。”主人有令,赵安自然言听计众,连走路都放轻了脚步。
看着前面挑着灯笼,尽心尽职为自己照路的赵安,刘远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这个赵安经验老到、办事谨慎小心,对自己也忠心耿耿,很快就进入了金玉世家管家的角色,能里能外,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刘远对他可以说是,十二分的满意。
“少爷,你回来啦~”等赵安把门敲开后,黑巴一看到刘远,就单脚跪下,恭恭敬敬地说道。
那门只是敲了一遍,叫了一声,黑巴马上就出来看了,看得出,黑巴一直很用心的看护店铺,并没有偷懒。
嗯,的确是一个好奴才,这也是是昆仑奴的特点,只要让他吃饱饭,干什么都卖力气。
“黑巴,今晚没什么事吧?”刘远随意问道。
“没事,主人,黑巴在看着,什么事都没有。”
嗯,还不错,刘远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还没进门,就听到小娘惊喜地叫道:“师兄,你回来了?”
扭头一看,只见小娘穿着一套杏色长裙跑了出来,一见刘远,两眼都亮晶晶的,后面跟着粉嘟嘟的小晴,小丫头一边跟在伺候小娘,可是不时用手掩着嘴巴,明显有点困了。
听听外面敲更的声音,现在己经是子时三刻,都快进丑时了,这诗会开得,还真是太久了,不过也难怪,那么多才子,就是一个人背一首诗,每人只占一分钟,那也得一个多小时啊。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啊?”刘远爱惜地摸了一小娘的头,有点心疼地说。
自己回来的时候,特地让赵安小声点,别把小娘吵醒,没想到小娘到现在还没有睡,一直等着自己回来呢。
幸亏没有答应杜三娘的邀请,要不,自己伤了一个颗少女的心了。
“知道师兄要晚一点才能回来,肚子估计也得饿了,我就和小晴一起下厨给你作了一碗面,一直在锅里热着,我给你拿去。”小娘温柔地说。
“这么晚了还不睡,这些活让小晴干不就行了吗?”
小晴在一旁插话道:“少爷,这些全是小姐一个煮的,我想帮忙还不让我帮呢。”
“小晴~~”小娘的老底被揭穿,有点恼羞成怒地叫着小晴。
看到未来的“女主人”生气了,小晴吓得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了。
这次诗会,作为组织者的苏老先生很得力,弄了很多好吃的,有不少刘远都还没吃过,于是大吃特吃,现在肚子还滚圆滚圆的,哪里饿呢?不过最能消受的,就是美人恩。
小娘这么晚还在这里等自己,还亲自下了面给自己吃,自己好意思拒绝吗?虽说刘远还饱得很,不过也装得很高兴地说:
“小娘真是太细心了,刚好有点饿呢,一回来就有面吃,真是太好了。”
“小晴,快点把面拿出来给少爷。”
“是,小姐。”
等小晴把那碗面拿出来,刘远眼都大了:满满一大海碗的面条,上面还搁着葱花和三个荷包蛋,这,这也太多了吧,猪撑大,人胀坏啊。
看着小娘那殷切的目光,刘远只好硬着头皮坐下来,当着小娘的面,大口大口把面条往肚子里咽。
“对了,赵老,我忘你做你的那份,米和面厨房都有现成的,你要什么就自己去弄吧。”看了一会,小娘终于想起老管家也是跟着刘远一起去的,刘远饿,他肯定也饿了,就让他自己找吃的。
在小娘的眼中,奴隶就是奴隶,那是高低有别的,即使自己也是地位不同的商人,但也看不起地位低的奴隶,做主人的,哪能亲自给奴隶准备饭呢?传出去也有损自己的名声,说不定有人还说自己和那个老奴通x什么的。
“谢谢小姐,老奴不饿~~”赵安摇了摇头,拒绝了小娘的好意。
在他心目中,奴隶就是奴隶,现在一天三餐放开肚皮吃,己经很大恩典了,哪能大半夜的还要吃东西,一旦开了这个先例,以后这里就变得没规没矩的了。
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做主子的可以没有束缚,但做奴才的可不能没有规矩。
“哦,那你早点休息吧。”小娘的眼中只有刘远,对下人也就一般,反正关心到了,你不接受,那就是你的事了。
小娘扭头又含情脉脉地对刘完说:“师兄,你多吃点点,不够我再下厨。”
“够了~够了。”刘远一边摸着吃得滚圆满的肚子,一边对着那只是平时三碗多量的大海碗犯愁,可是一看到小娘那柔情的目光,不由狠下心来。
我吃,我吃~~我不饱,我不饱~~~
刘远一边发狠着往肚子里塞,一边心里暗暗给自己催眠。
当晚,金玉世家里,有二个人是在床上翻滚,硬是睡不着,一个是刘远,一个是老管家赵安。
刘远是在船楼上胡吃海喝本来饱得不行,回来又强行吃了一大海碗的面条,撑得睡不着;而老管家赵安则是为诗会的事忙出忙入,匆忙扒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又折腾到半夜,给饿得睡不着。
真是冰火二重天。
第二天一早,赵安刚安排好几个人的工作,连负责守卫的黑巴也得打扫完才能回去睡觉,刚刚安排完,猛地看到刘远己经起床了,忙拿了热水和洗刷用品侍候着。
“少爷,你昨晚睡得太晚了,今儿咋这么早啊,你多睡一会,店子的事老奴看着就行啦。”
刘远笑着说:“没事,睡一会就好,事情还挺多,得抓紧时间了,崔家那件首饰,三个月的期限己经过了快一半的时间了,做商人的,要守诚信,我得抓紧才行,对了,赵老,我有件事你帮我打听一下。”
“少爷,你吩咐。”
“你帮我打听一下,这里附近,有哪里有烧陶瓷的窑子要转让的,规模不用大,小的就行,不过那师傅的手艺一定要精湛,对了,有空去奴市转一下,有出色的烧瓷师傅买下来最好,我有大用。”
赵安小声地提醒道:“少爷,我们现在人手足够,再说做首饰的,也用不着陶瓷师傅啊,那些手艺精湛的工匠不多,就是奴市有,也是很昂贵的~~~”
在奴市,工匠都是宝,一个有手艺的工匠,他的价值己经相当于两个新罗婢了,而一个手艺术精湛的工匠,价格更是高昂,据说有一个酿酒师傅在奴市曾经拍出五百两银子的天价,原因很简单,据说他原是一个王府专门给王爷酿酒的酿酒师,好像那个王爷获罪被流放,而作为王爷的奴隶,他也被视作财产没收,最后出现在奴市拍卖。
给专职给王府酿酒的,手艺肯定不差,卖出天价,也不在话下了。
刘远挥挥手说:“好了,我心里有数,就按我说的去办吧,再说也要先打听一下,又不是马上就买的。”
“是,少爷,老奴这就去办。”
主人都这样说了,赵安也没什么好说,点头领命去了。
这时小娘也起了床,两人一起用去早点,刘远擦擦嘴,和小娘招了一声招呼,然后走进自己的工作室,关上门,准备全身心把崔梦瑶订制的那件首饰。
华夏人干什么事,都喜欢有个好的意头,刘远也把自己的那件作品取名为:松鹤延年。
045 松鹤延年
刘远坐在自己的工作台上,心中总有一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无力感。
主要是材材还有工具太缺乏了,说得具体一点,那就是适合刘远用的工具不多。
像以前,刘远在金玉良缘时,分工非常明细,设计、绘图、起版、蜡镶、微镶、抛光、电镀等等都有专职人来做,就连所需要的材料,如金银、碎钻、各式宝石等,都有专人分等级、数量来配送,非常轻松自在。
可是现在,没电脑绘图,没有抛光机、没有电镀机,这就好像一只老虎没了利爪一般,缚手缚脚,很多手段都没法施展起来。
华夏民族,是一个智慧的民族,在商殷以来,己经有做工精巧的饰物出现,到了唐朝,工艺技术也极其复杂、精细‘当时已广泛使用了锤击、浇铸、焊接、切削、抛光、铆、镀、錾刻、镂空等工艺。
刘远要在同行里独占鳌头,高人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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