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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宏图-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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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县令大人亲自莅临,失敬,失敬!”出乎所有人意料,关键时刻,郭威派来贴身保护柴荣的亲卫郭信,竟没对孙山表现出丝毫的敌意。主动上前,向此人拱手施礼。
县令孙山的脸上,瞬间就有恢复了生全部机。一跳三尺,整顿衣衫,以晚辈之礼躬下身体,长揖及地,“不,不敢。孙某,孙某早,早就想来拜见郭公子。只是,只是先前几次派手下来送信,都,都没,没得到郭公子的回应。这回不得已,才死乞白赖跟着杨将军凑做了一堆儿!”
“我家公子先前也有许多苦衷,不愿牵连无辜,所以才没接县令大人的信,以免将你拖进是非漩涡。怠慢之处,还请县尊大人勿怪!”郭信微微一笑,顺口给孙山喂了一粒儿定心丸儿。
前一段时间装扮成山贼来偷袭的那几波人马,被郭荣、赵匡胤和宁子明三个指挥着乡勇斩杀了大半儿。还有一小半儿则做了俘虏,此刻正在陶大春的监督下,轮番扛石头替几个寨子加固寨墙。这些“山贼”的真实身份和来历,当然早就被问了个清清楚楚。里头的确没有孙家的爪牙,所以郭家和孙家之间的仇怨,就没积累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对县令孙山,郭信个人认为前面的敲打已经足够了,自己没必要展露出更多的敌意。
“不敢,不敢!”县令孙山如蒙大赦,双手抱拳,连连打躬作揖。“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应该的,应该的,孙某心里明白,明白得很!”
“多谢县尊大人!”郭信笑呵呵地给孙山道了声谢,再度将面孔转向杨重贵:“将军有所不知,其实前往李家寨的山路不止是脚下这一条。当地人都知道这个山谷里有埋伏,所以通常会从这里向南绕行二十里,走陶家庄那边。如果山贼不是本地人,又贪图路近,就难免被逮了个正着!”
“噢,怪不得接连三波贼人,都没从你家公子手上讨到任何便宜走!”杨重贵的眼神亮了亮,饶有兴趣地点头。
“我家公子这些年南来北往替枢密大人筹集军资,每到一处,最喜欢了解的便是民风和地势。”郭信虽然是个武夫,口齿却极为便利。三两句话,便把自家公子的身影贴得金光四射,“而那联庄会的百姓,以往又受尽了李有德等辈的欺压。百姓们被我家公子救离了苦海之后,无不欲效死力。所以地利,人和这两样,都已经被我家公子给占了,至于天时,那些盗匪连真实身份都不敢露,只敢偷偷摸摸,老天爷又怎么会看得起他们?”
“嘿!你倒是会说!”呼延琮听得连声冷笑。
“郭公子真不愧出身于将门,就是利害!”县令孙山听了,却是高高地挑起了两根大拇指。
杨重贵虽然明知道郭信在替自家公子脸上贴金,有了前面的那些好印象做铺垫,却也不觉得对方的话噪呱。随口夸了两句,将话头一转,便问起了上几场战斗的细节。
那正是郭信最得意的地方,立刻抖擞精神,从自己抵达李家寨之后所参与的第一场战斗开始说起,挨个往下捋。将每一场战斗的过程和画面,都讲得悬念丛生,精彩绝伦。好在柴荣来得足够快,否则,由着他的性子吹嘘下去,四周山坡上的树木就得被大风连根拔起,扶摇不知道几百万里了。
“郭信,你又在胡吹大气!”一见四周围听众含笑不语的表情,柴荣就知道郭信又开起了书场,远远地瞪起眼睛,大声呵斥。
“我,我,公子,我,我只是实话,实话实说,稍微,稍微夸张了一点点,就一点点儿!”郭信跟柴荣关系很近,虽然红着脸,却是尴尬多过畏惧。抬手搔搔头上青草,讪讪地回应。
“你不去茶馆里当说书匠,真是屈才!”柴荣又笑着数落了他一句。快走几步,朝着杨重贵抱拳,“杨将军,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郭某迎接不及,恕罪,恕罪!”
“份内之事尔,郭兄不必客气!”杨重贵轻轻拱了下手,笑着回应。“即便杨某不来,以郭兄的本事,过些日子也可以带领手下弟兄……”
他跟柴荣以前就见过面,但是彼此之间不属于同一派系,交往着实不多。所以此番重逢,难免就要相互客套一番。谁料一句话没等说完,县令孙山已经迫不及待地冲上前,“噗通”一声拜倒,“下官孙山,久闻郭公子大名,今日能当面拜见,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这位是……”柴荣事先只接到号角传讯,知道杨重贵已经到了,却不清楚杨重贵身边还有哪些人相陪。忽然间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文官趴在了自己脚下,愣了愣,诧异写了满脸。
“他,他是定县令。半路碰上的,自己死皮赖脸跟过来的!”虽然跟自己没任何关系,杨重贵依旧被孙山的表现弄得好生尴尬,主动向远处走开了两步,皱着眉头解释。
“原来是县尊大人到了,失敬,失敬!”柴荣恍然大悟,声音瞬间提高了一倍。
然而说话的声音虽然大,他却并未主动伸手将孙山搀扶起来。而是侧着将身体挪开了数尺,笑呵呵地向杨重贵发出邀请,“杨将军一路鞍马匆匆,想必辛苦得很。客气的话,郭某就不多说了!郭某已经提前命人煮上了新酒,给将军和弟兄们接风洗尘,请诸位且跟我来!”
说罢,上前拉起杨重贵一条胳膊,笑呵呵地走在了前头。
同来迎客的庄丁们,立刻动手搬开堵路的树干、石块,顺便用树枝标识出沿途的陷阱。折赛花带着自家丈夫麾下的弟兄,命人抬起呼延琮,鱼贯而入。一直到山谷空了大半儿,也没有人想到从地上将县令孙山给搀扶起来。
县令孙山,又羞由气,却没胆子当场发作。只尴尬得眼前一阵阵发黑,额头脊背等处,汗流滚滚。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耳畔却又传来了郭信惊诧的声音,“呀,这不是县尊大人么?您怎么还跪在地上!怪我,怪我,明知道我家公子忙,也没想起来替您解释一二。您老千万别往心里头去,千万别往心里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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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风云 (六)
第二章 风云 (六)
“王八蛋,串通起来,合着伙欺负老子!”县令孙山心里头暗骂,脸上,却瞬间又堆满了谦卑的笑容,“没事儿,没事儿,郭公子跟杨将军是老相识了,突然在这里遇上,心里头当然高兴得不得了。偏偏下官又是冒昧前来……”
“那您是跟我进去,还是先回县衙,改天再来?”郭信伸手于孙山腋下,做虚托状。
“都已经到这了,当然是进去!”县令孙山狠狠咬了一下牙根,“腾”地站起身,大步流星朝里走去。
与其同来的定县官吏们互相看了看,也耷拉着脑袋紧紧跟上。每个人心里头都又羞又气,但每个人心里头也都明白,今天这份折辱,是大伙自己找的。先前受幽州杨家的所托追杀别人的怨仇,表面上虽然用县尉刘省的人头应付了过去。私底下,双方却谁都清楚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儿。所以郭公子没当场下令赶人,已经算给了大伙面子。大伙没资格跟人家要求更多!
那郭信,却丝毫不体谅众人此刻颇为复杂的心情。一边陪着县令孙山往里走,一边笑呵呵地朝周围指指点点,“您看见那块大石头没,那块好像是暗红色的?它原本不在谷底,而是在山上。前次土匪来攻,我家公子先示之以弱,将他们全部放了进来,然后带领大伙从山顶上齐心协力将大石头推下,唉,我的天爷。当场就压死了十好几个,**和肠子全给压了出来,那个惨劲儿,啧啧,啧啧……”
“压得好,压得好!”孙山听得脊背处阵阵发冷,却硬着头皮大声夸奖。“郭公子用兵,真的,真的是如有神助。只可惜,只可惜孙某当时不知道信儿,否则,否则一定会带领乡勇们赶过来,助你家公子一臂之力!”
“你没来就对了!”郭信闻听,立刻连连摆手,“当时形势危急,敌我难辨。我家公子曾经下令,无论来得是谁,只要不是当地人,全都视为敌军。县尊大人您如果真的来了,咱们之间的误会可就大了!”
“那是,那是!”县令孙山抬起手,擦了几把冷汗,强笑着附和。
好歹也在绿林道混过,又精熟官场诸多规则。前一段时间有人冒充绿林好汉进攻联庄会,他怎么可能一点儿消息都没听见?只是当时选择了坐山观虎斗,懒得出面给自己招惹麻烦而已!
所以如今其中一头老虎取得了完胜,他就必须承受对方的滔天虎威。反正郭荣这头老虎早晚都得离开,只要老虎一走,这定县及其周围百里,就又成了他孙山的地盘,他就可以继续关起门来作威作福!
本着忍一时风平浪静的心思,无论郭信说的话好听难听,是信口胡吹,还是借机敲打,县令孙山都顺着对方附和到底。把个郭信弄得半点儿脾气都没有。转眼穿过了山谷,又爬上了一个横在路右侧的陡坡,忽然间,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雷鸣般的战鼓,“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紧跟着,喊杀声铺天盖地,“杀啊,弟兄们加把劲儿。杀光他们,一个都别放过!杀——!”
“饶命——!”县令孙山两腿一软,再度瘫倒于地,大声乞怜。与他同来的定县官吏,以及若干衙役、帮闲,也是个个两股战战,面如土色。
关门打狗,如假包换的关门打狗!怪不得郭荣先前连句客气话都没说,原来心里憋着要关起门来算总账的念头。在这联庄会的地盘上,他把大伙砍了,随便找个坑一埋。然后直接将罪责推给那些假冒的山贼。有杨重贵在旁边帮他背书,孙节度即便不相信,也只能捏着鼻子吃下这个哑巴亏,又怎么可能冒着同时得郭、杨、折三家的风险,替大伙出面讨还公道?
“诸位不要惊慌!今天恰巧是出大操的日子,是我家公子的结义兄弟赵匡胤和郑子明正带着联庄会的壮丁操练战术。想是公子他出来于迎接杨将军时过于匆忙,没来得及通知到二爷、三爷他们!”侍卫郭信的声音由近在咫尺处传来,听在大伙耳朵里,宛若梵唱。
“你,不,不,不杀我们?”县令孙山迟疑着抬起已经磕出血的头,结结巴巴地问道。
这一路上,情势始终忽起忽落,令他现在整个人对外界信息都失去了判断力。索性把自己视作一块砧板上的鱼肉,是切一刀还是乱刀剁个零碎,全凭持刀者的心思。
“杀你们干什么,后面那些强盗,又不是你们派来的。我家公子早就审问得清清楚楚了!”,郭信不屑地撇了下嘴,伸手从地上将其强行扯起,“行了,小心给人看见。好歹你也做过一阵子绿林豪杰!我家公子素来恩怨分明,懒得装样子。他虽然恼恨你们最初不问青红皂白就给幽州韩家帮忙,却没想着将你们全都赶尽杀绝。你们现在听到的喊杀声,真的是在练兵。如果不信,大伙再往高处走一些,应该能看清楚!”
“多,多谢,多谢郭,郭兄释疑!”孙山听了,已经吓得快要迸裂开的心脏,终于又缩小了几分。借着郭信的拉扯从地上爬起来,半信半疑地朝更高处走去。
其余官吏、差役和帮闲们,也怀着一肚子忐忑往山顶上爬。只希望能看清楚喊杀者的真正来意,死也死个明白。不多时,整座小山都被他们踩在了脚下。转动脑袋朝声音的来源处张望,只见两队身穿暗黄色土布衣衫的庄丁,一左一右,正在呐喊着朝山背后的某个竖满了稻草人的地段发起攻击,隔着七八十步,忽然有人用力挥动了一下角旗,紧跟着,刺耳的竹笛声响起,数以百计的羽箭,伴着笛声黑压压腾上了半空。
“噗、噗、噗、噗、噗、噗……”还没等众人来得及喝彩,羽箭已经从半空中直扑而下。如冰雹般,砸在稻草人阵地的前半段,将阵地中央的靠前的十数只稻草人儿,全都给射成了刺猬。
那两队庄丁,却是脚步毫无停顿,继续卯足了劲头朝稻草人阵地猛冲。又向前跑了大概二十余步,竹笛声再度响起,第二轮羽箭再度伴着竹笛声凌空射入稻草人儿阵地,给阵地中增添了更多的刺猬。
“这,这是羽箭覆盖!”好歹也是做过绿林头目的人,县令孙山多少能识得一点儿货。瞪圆了眼睛,结结巴巴地夸赞。“这,这也太利索了!我,我县中的乡兵,都,都没这么利索!”
“怪不得几支盗匪,全都有来无回!”
“就是,就是,郭公子不愧是将门虎子,炼得一手好兵。”
“一个篱笆三个桩,赵公子和郑公子,也都是一等一的好汉!”
……
既然喊杀声的目标不是自己,众官吏的胆气顿时就回到了身体内,说出的话也瞬间有了条理。
他们看得很清楚,正在演练的两支庄丁队伍规模都不算大,每支也就一百二三十模样。可这两百五六十人,在跑动中射出来的羽箭却宛若狂风暴雨。甭说同等规模的乡兵,即便规模超出他们一倍,骤然遇上,也得被打得抱头鼠窜。
正赞不绝口间,背面山坡上的两支庄丁队伍,已经又朝前跑了二十几步,再度于竹笛声的指挥下弯弓放箭,打得对面阵地稻草乱飞。紧跟着,大伙忽然将造价不菲的桑木弓朝地上一丢,抬手从背后抽出一把明晃晃的短斧。
“呼——!”几百只短斧,借着奔跑的速度,被庄丁们砸向了同一区域。宛若一道利刃组成的瀑布从天而降。
斧头落处,瞬间烟尘大起,金铁交鸣。转眼烟尘被山风吹散,再看那稻草人阵地,正中央处,已经向内塌陷了半丈有余。铁斧覆盖范围内,二十几个草人全都倒伏于地,被砍了个七零八落。
“这,这,这……”一阵刺骨寒意从脚下涌起,将县令孙山冻得舌头发木,赞颂的话迟迟说不成句。
好在自己当日听了师爷的话,果断杀了县尉刘省灭口。否则,按照刘省的怂恿派人扮作山贼来攻打李家寨,恐怕手下的一众心腹,全都会变成眼前那堆儿烂稻草模样!
在这混乱之地,手底下没了心腹,自己还当什么狗屁县令?甭说震慑不住县境内的大小豪强,就连本家叔叔孙方谏那里,恐怕地位也会一落千丈。用不了多久,便会有别人带着亲信,前来县衙交接官印!
“不成,不成,训练时间还是太短了些,动作不够整齐,斧头的攻击范围也太大!”唯恐孙山等人受惊的力度不够,郭信的声音再度于近在咫尺处传来,字字句句刺激着他们的神经,“要是换成最早受训的那一批,根本不用人指挥,只要距离到了,立刻齐齐出手。哪怕对面站得是金刚罗汉,也得给砍成一堆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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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风云 (七)
第二章 风云 (七)
这还不算是最精锐的,郭荣手头,还有更厉害的一批?
刹那间,孙山和他的麾下爪牙们,就觉得各自的头皮一阵阵发麻。
眼前正在操练的两队兵卒,在他们看起来已经是绝对的精锐。倘若突然发难,足以在半天之内端掉定县城。而比这两队精锐还要更精锐的兵卒,那得厉害到何等模样?定县的守军挡得住么?孙节度身边的内卫衙兵与之比又如何?好在大伙当初得知姓郭的拿下李家寨之后,就果断停了手。否则,一旦彼此之间怨仇越结越深,姓郭的亲领大军杀上门来,阖县文武,谁又有本事去挡那百斧临身?
抱着上述想法,众人接下来的一举一动,都愈发地小心翼翼了。唯恐被郭荣手下的人故意寻了错处,新账老账一起算。其中还有个别极为聪明者,数着手指头算了几遍郭荣等人抵达李家寨的时间,心中喟然长叹:“前后不到一个月的功夫,他们就将一伙软脚庄丁给练成了百战精锐。若是这三个人回到郭威帐下,且被委以重任,这天下,恐怕用不了太久又要风云变色了!”(注1)
正愣愣地想着,山坡上,忽然又传来一声悠长长的号角,“呜——!”。宛若冷风般,一下子就钻进了人的心底。
众人连忙凝神再看,只见两支庄丁队伍忽然彼此靠近,合二为一,由横转纵。紧跟着,所有庄丁手中兵器全变成了钢刀,向前、向左、向右斜挥!整个队伍,宛若一条巨大蜈蚣般从先前被铁斧砸出来的缺口冲了进去,所过之处,银光闪烁,再无站立之敌。
这就是最后的杀手锏了,即便对手不是一群稻草人儿,而是如假包换的精兵。在挨了羽箭多次覆盖和重斧飞剁之后,也未必能支撑得住。那孙山等人已经被刺激得神经有些麻木,嘴巴张大,口水淅淅沥沥淌了满大襟都是。除了在心中偷偷庆幸自家逃过了一场必死之劫外,做不出其他任何反应。
比孙山等辈先到了小半柱香时间的杨重贵,却从这场短小精悍的战术演练当中,看出了更多的门道。不待演练宣告结束,就将目光从“战场”上收回来,转向面有得色的柴荣,笑着夸赞:“郭兄真乃盖世奇才,炼得一手好兵!早知道你已经有了自保之力,小弟我又何苦千里迢迢跑上这么一遭?”
“杨将军过奖了,这都是糊弄外行花架子,真正遇到的百战精锐,未必能支撑得住!”柴荣笑了笑,谦逊地摆手,“郭某兄弟三个先前深陷不测之地,四下里虎狼环伺。被逼得实在没了办法,才不得不拿出全部本事来练兵自保!杨将军有所不知,这些天来,我兄弟三个几乎天天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就希望能把你早点儿给盼过来!”
“花架子?郭兄是不是过分自谦了?”杨重贵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摇头而笑,“如果你麾下这群弟兄全是花架子,那天底下恐怕有近半数兵马都成了纸糊泥捏之物!要我看,这四下里虎狼虽然多,又能奈你何?切莫说某些人总得要点儿脸面,不至于做着大汉国的官儿,却公开派遣麾下大军替幽州办事。即便他真的豁出去了,派遣麾下精锐兵马来战,对占据了地利、人和的郭兄而言,恐怕也只是块磨刀石尔!等刀子磨快了,郭兄自然会带着兵马扬长而去,让他们连追杀的勇气都生不起!”
如果说二人今日刚刚见面之时,他那句:‘即便杨某不来,以郭兄的本事,过些日子也可以带领手下弟兄杀回汴梁。’还属于刻意恭维。此际再提起类似的话,则属于完全发自内心感慨。
在他看来,县令孙山等辈,甭说能威胁到柴荣的安全,连让对方皱一眉头都不配。而孙方谏、刘楚信、高彦晖等地方诸侯,也不过是一群鸡鸣狗盗之徒,暂且凭借麾下人多势众,还能勉强将柴荣压在深山中不敢移动分毫。待时间一久,实力此消彼长,还说不定最后谁收拾了谁!
“不是郭某自谦,如果真的有半年时间让我兄弟三人在此偷偷练兵,粮食和兵器也供应得上,也许还真的有希望达到杨将军给出的目标!”能感觉到杨重贵话语里的惺惺相惜之意,柴荣想了想,收起笑容,非常认真地补充,“可现在,弟兄们训练毕竟欠了些火候。并且不瞒杨将军,如此练兵之法,消耗甚大。光是凭借临近几个庄子、堡寨的产出,根本支撑不了多久!更养不起太多精兵!”
“你是说钱粮接济不上,是么?”杨重贵微微一愣,饶有兴趣地追问。
“杨将军出身于累世将门,应该知道郭某所言非虚!”柴荣笑了笑,轻轻点头。“练兵之事,最为糊弄不得。每天吃多少饭,就能炼什么样的兵。也就是杨将军来得及时,再晚几天的话,倘若还想要维持眼下这种训练程度,郭某就只能带着弟兄们去攻打县城了!”
“你……,你可真敢说!”杨重贵听得又是一愣,眼前瞬间显现出县令孙山那幅孬种模样,哭笑不得
“事急从权尔!相信孙节度过后也能理解郭某的苦衷!”柴荣轻轻摇了摇头,带着几分认真说道。
如果此言当真,对方可不是一般的胆大。刹那间,杨重贵看向柴荣的目光里头,又多出了许多赞赏。
有想法,有勇气,更难得是,还有能给想法和勇气提供支撑的本领。说话做事,丁就是丁,卯就是卯,绝不乱和稀泥。对庸碌无能和奸佞宵小之辈,也丝毫不假以辞色。
杨重贵自问算是一身傲骨,可几年官场打滚儿,身上的许多棱角都已经被磨平了,说话做事远不像刚刚出道时那样头角峥嵘。而郭荣年龄虽然比他大,此时的模样,却依稀有点像他当年刚刚出道时,骄傲、干净、耀眼,足以让周围的许多心中怀着龌龊想法的家伙自惭形秽。
俗话说,物以类聚。杨重贵看着柴荣极为顺眼,柴荣看向杨重贵的目光里,也充满了欣赏之意。对方比他年青许多,却早就独自领军,身经百战从未遭遇任何败绩;对方家世显赫,性情高傲,却与“仗势欺人”或者“恃才傲物”八个字从未发生过任何联系;对方一杆银枪,打遍河东未曾遇到过敌手。对方向来不屑于宵小之辈为伍,哪怕后者拿出重金来巴结,或者能对他的前途造成威胁……
不经意间,两个人的目光就在半空中相遇。随即,两张面孔上就同时涌满了笑容。
“我军中辎重虽然没多少盈余,十几套铠甲和角弓却是能凑出来的。今日就当见面礼送给柴兄,以壮兄麾下军威!”想都没再多想,杨重贵忽然顺口说道。
“多谢!这支兵马是我家二弟和三弟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真不愿留在此地便宜了别人!”柴荣闻听,也不觉得有多少意外,笑呵呵拱手。随即,又伸手朝不远处平地上的一处堡寨指了指,大声补充道:“前一段时间有不开眼的蟊贼来袭, 没从我这里占到什么便宜,反倒留下了许多战马。杨兄如果有兴趣,不妨给麾下弟兄们挑选一些带走。否则,郭某只能把它们大部分都送给周围的百姓拉车用了!”
“多谢郭兄!”没想到自己刚刚送出一筐木桃,就立刻收回了一堆琼瑶,杨重贵喜出望外,双手抱拳道谢。(注2)
“我还要多谢杨兄呢!”柴荣大笑着以礼相还。
二人越看对方越顺眼,如果不是耐着周围还存在几百双眼睛,心中真有“拜倒在地,义结金兰”的冲动。
那随同杨重贵一道来李家寨“了事儿”的呼延琮,却在旁边看得忍无可忍。用胳膊支撑起半边身体,接连咳嗽数声,喘息着提醒:“杨将军,咱们可是到了李家寨?先前某家听说有人是奉了太行山呼延大当家的命令前来惩处李家寨的寨主,不知道是哪位英雄?能否给某引荐一下?好歹也让某在临死之前,开一回眼界!”
注1:郭荣,柴荣是郭威的养子,所以通常不熟悉的人,都叫他郭荣,郭公子,而不是本名。
注2:出自《国风*卫风》,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原本为男女之间的情诗,后被引申为礼尚往来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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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风云 (八)
第二章 风云 (八)
话音刚落,四周小范围内,已经是一片死寂。所有郭姓亲卫,俱将手按在了刀柄上,对着担架上半死不活的呼延琮怒目而视。
自家公子于被仇家追得穷途末路之际,先巧夺联庄会,再收编数百庄丁,然后将扮作盗匪前来追杀的各家诸侯私兵打得落花流水。这一系列事情,几乎其中每一段拿出来,都值得郭家对外大说特说。唯独上不得台面的部分,便是当初在迫不得已之下,借了太行山大当家呼延琮的名头。而担架上那个半死不活的家伙,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呼,胡兄!休要胡闹!”杨重贵本人,也是觉得尴尬异常。从震怒中迅速恢复心神,皱着眉头呵斥。
他原本在定州就想将呼延大当家放下,双方分道扬镳,从此永不再见。却耐不住呼延琮信誓旦旦说要亲自了结此番因果,不给任何人制造麻烦。所以他才硬着头皮答应了后者的请求,将其一路带到了李家寨。然而,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呼延琮的所谓“了结因果,不拖累人”,是这么个了结法儿!一上来,就先狠狠朝郭荣脸上“抽了个大耳光”!
偏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杨重贵又不能说出呼延琮的真实身份。所以只能先想方设法将呼延琮的鲁莽行为给压制下去,然后再找机会跟柴荣化解误会。
然而,呼延大当家的想法,又岂是正常人所能琢磨得透的?未听见杨重贵的训斥还好,待听到了救命恩公居然到了此刻还不敢让自己暴露身份,忍不住哈哈大笑。笑过之后,一边随时都可能断气般狂喘,一边迫不及待地回应,“杨,杨将军,呼,呼延琮被你所救,这条命,还有太行山上属于某家的那部分基业,就该交在你手里。你不愿意要,可以随便丢掉,或者顺手送人,都没任何问题,呼延琮绝不敢说半句怨言。但在交给你之前,别人欠呼延琮的旧账,呼延琮却得当着面,跟他算上一算!”
说罢,也不管杨重贵是接受还是拒绝,迅速将目光转向满脸错愕的柴荣,用手拍了拍自家胸脯,用尽全身气力补充:“某家便是呼延琮,你们先前所凭借的太行山大当家,北方绿林总瓢把子。郭公子,你夺别人的基业没关系,为何要算在某家头上?”
“你是呼延琮?!”柴荣即便再聪明,也想不到呼延琮居然会跟杨重贵两个搅在了一起,顿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双目圆睁,面红过耳。
“正是你家大寨主!”呼延琮把胸脯一挺,气势汹汹地摆出一幅债主登门做派,“古语有云,好借好还,再借不难。郭公子,某家这么大脸面被你偷偷摸摸地给借了,你好歹得给某家一个说法吧!”
“这……”有赵匡胤和宁子明这两个勇将在侧,自己这一方又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如果呼延琮一上来就喊打喊杀,柴荣还真未必怕了他。然而呼延大当家如今伤得半死不活,开口闭口又好似占足了理儿,他在仓促之间,还真找不出太好的办法来应对。
正进退两难之时,耳畔忽然传来了宁子明的声音。不高,却恰恰能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吗,“什么说法?要说法找我来!当初借用你呼延大当家的名头是我的主意,事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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