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拜占庭-第3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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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皇宫内各色花卉在春末夏初的季节怒放，四周高高的塔楼采用了新月教宣礼塔的风格，环绕柱廊、厅堂而挖掘的人工湖自高架水渠引来水源，上面浮动着各种色彩的小艇，金碧辉煌的壁画穹顶下，皇帝和女皇并肩而坐。

　　　　其下全是各国的使节们，齐聚一起。

　　　　这段时间高文非但积极拉拢东方诸国，也在拉拢西方诸国，理由他说得非常震怖，“东方奥克苏斯河有上百万的异族士兵即将入侵横扫整个我们已知和生活着的世界，现在要抛弃先前的不和与争战，团结起来一道铁幕，即将要在奥克苏斯河上落下。”

第7章　出征的算筹

　　　　结果西方诸国，匈牙利、阿基坦、不列颠、萨利安凯撒都派来使节，表示精神或丢丢物质上支持君士坦丁堡皇帝。

　　　　北方罗斯诸国最为害怕，还答应派出一支仆从军，加入皇帝的麾下。

　　　　托斯卡纳和罗马城却好像又找到了救星，那位圣安吉罗教皇居然派出密使，积极希望东方的大公平王取得联络，“诛灭基督之敌斯蒂芬。高文”。而西西里王国的西蒙国王、卡林西亚王国的小罗杰国王，兄弟俩又开始穿起一条裤子，无视高文事前的条约约束，开始大造船只互通有无，准备在高文被击垮后，再于达尔马提亚直到莫利亚的整个地区捡漏子占便宜！

　　　　至于塞尔柱、希尔凡、花剌子模、摩苏尔等东方诸国更是人心惶惶，连续不断地派使者来长驻君士坦丁堡，请求高文的出兵。

　　　　现在连巴格达城的哈里发也派来使者，央求高文尽快出师，因为一旦奥克苏斯河失守，那么蛮族的无数骑兵便可涌入波斯和天竺地区，那样他所在的城堡也会发生危险，“蛮族一定知道我的价值，我所在的地方定然会成为他们猛攻的对象。”哈里发表示自己极其重要，绝不可以成为入侵蛮族的阶下囚，那样“整个世界便会坍塌的。”

　　　　而在新皇宫里，此刻正是使节们端坐两侧，算筹声音此起彼伏之时。高文确实决定要出兵，但也正如他事前所云：为了大军能协调组织好，各个国家都要分摊军费和维持费。

　　　　现在主计们正再度汇报这笔巨款数据，以用来核对。

　　　　“伊斯法罕宫廷愿意拿出相当于一百八十万塔索的银币，其中五十万用于整备海路的军道，此外他们说陛下一旦出战，便尊陛下为总统帅，再加上他们自己的附庸喀喇汗国和花剌子模帕沙国，可以出动三万军力担当陛下一翼。”

　　　　“希尔凡的陶利斯宫廷愿意拿出三十万塔索，并提供三千名士兵。”

　　　　“乔治亚大公国愿拿出十万塔索，并提供一千二百名骑兵力量。”

　　　　“哈达迪王国愿意拿出十万塔索，外带两千名火铳手的力量。”

　　　　“耶路撒冷王国愿意出动五千名精锐士兵，其中有三百五十名骑士或骑马军士，追随陛下出征。”

　　　　“摩苏尔总督科布哈愿意出动四千名步骑士兵，追随陛下出征。”

　　　　“阿马尔菲、巴里、比萨、热腊鸭、卢卡、安科纳、福查、拉古萨、扎拉等意大利伽联盟城市们，愿意提供相当八十五万塔索的款子，无息交给陛下充作军费饷银。并且他们愿无偿组织一支船队，帮助陛下运送队伍。”

　　　　“巴格达城的哈里发愿意提供五百段细麻布，十二杆旗幡和三百名宫廷卫队，追随陛下出征。”

　　　　“匈牙利科罗曼国王愿派遣三千名骑兵，追随陛下出征。”

　　　　“瓦拉几亚大公愿意派遣一千五百名骑兵，追随陛下出征。”

　　　　“阿勒颇和大马士革两个埃米尔国，也缴纳来八万塔索的款子，并表示陛下出兵其间，他们愿意帮助陛下监督埃及的任何异动。”

　　　　“泰夫里斯共和国愿意拿出十五万塔索银币，外带四千人的军队追随陛下，另外对方执政官也希望在陛下的旗旄下一道出征（巴塞丽萨听到这里，冷哼了几声，不过因为宫廷内其他声音为主，几乎没被人注意到）。“

　　　　御座上的高文皱皱眉头，举起鹰头权杖发问，“为什么到现在安条克还没有表态？”

　　　　一名财政院主计官走上前，有些畏惧地对陛下说，安条克倒不是没有表态，只不过博希蒙德君侯说可以出动一万军队，但是要帝国再给他五万拜占特金币的款项援助，另外再送五百挺火铳过去，他才能发兵。

　　　　听到这些高文没有作声，而是站起来走下台阶，对着诸位使节和官员说，“诸位，先前所谓的大公平王发了封国书给朕，现在朕要回一封给他。”

　　　　赫托米娅、阿格妮丝这二位御墨官立即准备好了书具在一侧。

　　　　皇帝只是说了一句话在国书上，给大公平王：

　　　　“朕闻尔威名前，尔已闻朕威名！”

　　　　“国书已送，羽檄已飞罗马帝国兴废在此一战，诸君勉力！”小个子的安娜接着站起来，厉声动员道。

　　　　皇帝对着众人补充了句，“出征前，朕要先踏平克里特岛，免除朕的后顾之虞。”

　　　　一个时辰后，在大皇宫花苑内宫当中，由宰辅大臣、邮驿大臣、陆军院大公爵、自新会总司钵、帝国总司祭等中枢首揆组成的“御前会议”依旧在片烛火通明当中紧张地召开，这才是帝国政治的真正运筹之所。

　　　　金脚象牙大图桌前，皇帝用权杖尖激烈而有节奏地敲打着黎凡特地带，“阿勒颇和大马士革并不可信，而博希蒙德这个浑人就。。。。。”

　　　　邮驿大臣，归京不久的安德奥达特不动声色地拿出封文书来，“陛下你猜得无错，这是塔尔苏斯次都宫廷陪睡官温若明娜女士整备送来的东西，外加大郡长莱特阁下所收集印证的原本应该最亲任您的博希蒙德故态重萌，又渴望逆反，他之前所以隐忍不发，大概就是等着这个时机。”

　　　　高文取出来，看了看，觉得内心气愤难平，“朕待他可谓不薄，当年他被达尼什蒙德人俘虏，只有朕给他交纳了赎金；而后他外甥坦克雷德叛逆他，也是朕帮他复国。现在朕只要要他并肩作战，战后还愿把阿普利亚和卡拉布里亚归还给他，将来他儿子出生就是‘塔兰托王子’。可惜，朕也知道。。。。。。”说完，高文居然还有些伤感，“博希蒙德这个浑人注定不是甘居人下的角色。”

　　　　“所以陛下才对外公布要先打克里特岛，来麻痹他？”安德奥达特说到。

　　　　皇帝点点头，这下子大公爵布雷努斯在旁，于心中暗暗舒口气，心念这样约翰总还有点余地，将来怕是不会灭亡得过于难堪。

　　　　高文的表情接着严肃起来，“朕可以欣赏博希蒙德，但而今等待他和安条克公国的，便只有灭国这一条路可选了。”

　　　　“京道已经大成了陛下，自京畿集结三翼旅团，而后直抵安条克地区大概只需要七日到十日的时间，对博希蒙德闪电般的奇袭战术完全可以实施。”布雷努斯提醒说，“此外北线对卡林西亚和胡姆王国的补给路线，臣仆也已经规划好了。”

第8章　卡林西亚亲王

　　　　说完布雷努斯在地图桌上说到，“这条路线即是自皇都至迈森布里亚，用船群至多瑙河河口而后顺着帝国沿河的要塞水运补给前线野战旅团，这样布兰姆森将军与乔瓦尼**官的联军便可顺利地攻灭胡姆和卡林西亚。”

　　　　“很好布雷努斯我的连襟义弟，现在我们数面都有敌人，所以节奏千万不可以乱，要坚守着自己的舞步朕可以再送给北线一个最精锐的旅团，那么你认为布兰姆森和乔瓦尼会在三个月内顺利结束北线战事吗？”

　　　　“陛下如果将三翼旅团的任何个送去，我相信完全是可以的。”布雷努斯肯定答复说。

　　　　高文沉默了会儿，说很好，“那朕将吉麦吉斯旅团送去北线，那样那里就有了足足五个野战旅团，限令布兰姆森在三个月内击破敌人大主计长日耳曼努斯、院长谢尔曼，还有宰辅伯里尔诸位阁下，当贝尔格莱德和维丁落入我们的手中，并且我们可以据此北进卡林西亚时，朕要留多少旅团呆在那里镇守？”

　　　　“加上阿尔吉利阁下的边民，大约只需一个旅团驻防就足够匈牙利、萨利安都算是我们的盟友，而威尼斯城则在监察官达克康尼努斯阁下的死死监视下。”几人在经过短暂商议后，得出这个结论。

　　　　“唔，那在南线尼卡旅团驻守都拉佐，而奥普希金旅团驻防皇都到帖撒罗尼迦地区。这样朕依旧可以带领八个野战旅团（连带东方的两个），三个新附大旅团，再加上安纳托利亚、大亚美尼亚的边民军，可以出动九万军队出去决战。而后加上诸国的仆从联军，可达十五万士兵，在奥克苏斯河。。。。。。”说完，高文用阔大的手掌摁住了图桌，“布雷努斯你还要负责自攸克兴海的水路，在法希斯港集结物资；而安德奥达特你则再次前往的黎波里，携带金钱动员那里的仆从军队，特别是马龙派和菲鲁兹骑兵到时候你还有个职责，便是自侧翼包抄安条克。”

　　　　“而狄奥格尼斯，则火速前去第比利斯的旅团驻屯地，一旦到达那里即刻先和哈达迪、希尔凡即乔治亚联手，攻灭希尔凡帕沙国，获得巴库这个内海港口，外加杰尔宾特这个南北要隘！”

　　　　将所有职责都分配完毕后，高文疲累地喘口气，而后他转过身来，对着始终站在自己身边的安娜也说了句，“朕出征后，由帝国的巴塞丽萨镇守皇都，全权负责所有留守事务。”

　　　　“是，我会好好做的，大蛮子。”安娜语气反倒十分平静。

　　　　入夜后，皇帝和女皇并肩散步在新皇宫靠着人工湖的露台上，那里凉风习习，安娜慢慢踱在了露台的中央，踏在一块地板上，接着往下看着，“是这块石头。”

　　　　“嗯。”皇帝坐在了榻上，对着她回答说，“本来在大皇宫的，但现在它被改造为了都城大集市，所以我就让匠师把这块紫色的心脏石块挪移到了这里来。”

　　　　安娜抬起头笑起来，露出银闪闪的牙齿，看来高文确实还记得，那时候她大概只有十二岁，和高文闯遍了整个皇都，并且彼时她也是站在大皇宫这块一模一样的紫色拼石上，接受了高文对她的宣誓效忠。

　　　　现在携手一路走到这里，他是帝国的巴塞琉斯，她是帝国的巴塞丽萨。

　　　　伟大的romana复兴，离了谁，都不可以。

　　　　现在她就站在这块象征着世界核心权力的石块上，转过头来，对着坐在榻上宛若座山的丈夫说到，“看到大大的你，我就觉得很安心。”

　　　　“望见小小的你，我的心情也是相同的。”

　　　　“方才邮驿大臣送来的情报我也看了，对博希蒙德是否要采取计策？”

　　　　“当然。。。。。。”高文说着，便转身望着被星光和焰火照射得十分璀璨的湖面，说到。

　　　　二个月后，锡尔米乌姆城北七十古里的滨河荒野上，硝烟滚滚弥漫，残缺不全的死尸躺满了土地，一列列旅团的射击军正持续不断地装弹、前进、排射当布兰姆森将军围攻贝尔格莱德城堡时，无奈的小罗杰应胡姆国王扎维达的邀请，带领军队强行顺着德拉瓦河南下增援，结果被布兰姆森埋伏在道路侧的两个旅团捕捉而惨遭击溃：小罗杰骑马，狼狈窜到德拉瓦河对岸去才脱身，他的队伍被摧毁殆尽，诺曼骑兵的持矛冲锋也未能奏效。

　　　　不久后，维丁和贝尔格莱德两座河防要塞也只能宣布投降，胡姆国王扎维达在穷途末路下也只能自缚来归，他本人和家族被当作战利品般押解到皇都去而后，留守君士坦丁堡的巴塞丽萨女皇断然下令，把扎维达。奈加曼全族男女都残忍阉割掉了，全部发配在皇宫里做奴役，这个塞尔维亚王族和杜克里亚王族相同，同样等于遭到屠灭的命运，被吞噬在瓦良格王朝宫殿的院墙角落之内。

　　　　接下来，达尔马提亚全境的乡村和城市雪崩般倒向帝国，布兰姆森的前头旅团推进到波斯尼亚和扎赫路尼亚地区，小罗杰也只能丢弃萨格勒布城堡，仓皇地跑到沿海的某处渔港往意大利逃奔。

　　　　对新罗马帝国的凶猛扩张感到畏惧和警觉的亨利五世，立刻再派遣以秘书官埃克哈德为首的使节团，并邀请科罗曼国王作为第三方仲裁，希望高文的军队能在边界停下来。

　　　　接着帝国圣廷法官乔瓦尼在佩托维奥城（即现在的普图伊），和埃克哈德签署了条约，双方将卡林西亚分割为二，亨利五世占据北方，疆域自埃莫纳（即现在的卢布尔雅那）到北端的维也纳；高文一世则占据南方，即以萨格勒布为中心的地带。

　　　　至于西侧伸出的伊斯特拉大半岛，则由东西两个帝国共管，授予该地城市自治权力，同时向两国缴纳贡金即可。

　　　　南卡林西亚成立了个附庸于君士坦丁堡的“公国”，而公国的君王职位，高文终于兑现了先前他和温若明娜商量的方案：由他和寡妇的儿子卡勒阿迪欧斯。高文前去继承，并且卡勒阿迪欧斯还被安排了门亲事，妻子为安德奥达特和当年奥地利小公主芙丝的长女，这个女孩比卡勒阿迪欧斯足足小了六岁，两人计划于五年后完婚。

　　　　如此做，当然是为了安抚南卡林西亚比例最多的民众：他们都是迁徙来的德意志兰人。

第9章　圣光。血光

　　　　寡妇原本的想法，是让自己儿子成为大亚美尼亚亲王的，不过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成为卡林西亚亲王也算相当不错，这样可以作为帝国一个支系藩国荣耀下去。

　　　　同时在新落成的大皇宫里，高文坐在榻上，和安娜一口气还册封了数位“亲王”级别的。

　　　　小翻车鱼和他的儿子图里维努斯被封为“赫尔松亲王“，一旦该地区被收归回来，图里维努斯即将要渡海前去就国，替帝国监守北方的边疆。

　　　　艾琳皇太后的小儿子阿德约安，撤销其在卡斯塔莫努地区的采邑俸金，转让给了伊萨克。科穆宁（这已生动地表明帝国内的采邑是完全可以互相转让的，只在于皇帝的一纸诏书），阿德约安本人被任命为“腓立比亲王”，并负责监管阿索斯圣山的诸处残留下来的修道院。

　　　　当然布雷努斯和黛朵的儿子赛奥多利也没有被忘却，小姨子这段时间明里暗里多次向姐姐和姐夫当场提要求，或暗中递交密信，请求给赛奥多利在奥古斯都侍卫队里谋个差事，安娜支受不住便最终答允了，授予赛奥多利勋章，并给他个“南菲宏亲王”的头衔，当然这个头衔是虚衔，享受着采邑俸金，但却要留在大宫城之内，不用去所谓的领国实施治政权和司法权。

　　　　即便如此，黛朵也算是满意：自己是女官众里的龙头，丈夫是位极人臣的凯撒，而儿子也当上了亲王级别，下面就是安心和丈夫再生儿育女，享受荣华富贵去了，因高文而产生的情伤也就慢慢淡化了。

　　　　高文和寡妇的养女阿勒曼尼娅被许给布兰姆森将军之子库奎。

　　　　熙雅则许给了赞吉，不过赞吉此刻已前往伊斯法罕宫廷，还要等待段时光才能完婚。

　　　　最后只剩下高文与安娜的小儿子尚未得到相应的王位，但即便这样安娜还是觉得，高文是要在出征前，把帝国所有能安排好的事务统统安排妥当，好像他不愿再留事务等待自己归来处断。

　　　　“不给自己留下后顾之忧？”诸位女官和司仪宦官退下后，安娜将额头蹭在丈夫的肩膀说，温言说“千万千万不用担心，这场宏大的战役你一定会赢下来的，一定！”

　　　　“当然，我可是准备了杀手锏。”高文摸着妻子的秀发，“六月第一个礼拜一，我就在皇家大船坞处出征，皇都的所有事务都交给你了安娜。”

　　　　“我在布拉赫纳宫的塔楼送别你。。。。。。”

　　　　规定内的日子到来，先前留宿于布拉赫纳宫的安娜睁开了双眼，在华美的镜子前穿上了轻柔的袍子，由宦官戴上了美丽的冠冕，接着她穿过了一层层的柱廊，登上了宫殿北端面向整个金角湾大船坞的高塔上，远方的海洋、青色灰色的山脉，对面鳞次栉比闾阎满地的商埠区尽收眼底。

　　　　大船坞码头前，按照惯例沾满了前来送别和施舍的官员、贵族、竞技党和行会代表们，丈夫所在庞大旗舰桅杆上包着的金银在阳光下折射着灿烂的光芒，并升起了绯红色的巨大灯笼，在风中摇转着。无数战俘和苦力拉着纤绳，在许多战船的簇拥下转出了港口，士兵们行进登船的御旗迎风飞剪，遮天蔽日。

　　　　安娜知道，现在的她除去道别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远远看见丈夫登上旗舰的塔楼上，那醒目高耸的红手羽饰依旧，对着自己注视时，安娜举高了手。

　　　　她想起多年前，高文那时候带着一小股队伍前去出征意大利，她也是站在城墙雉堞边，奋力向着他挥手道别的。

　　　　“你是绝对，绝对会获得胜利的，我是在用生命来为你祈祷，身为斯蒂芬。高文的妻子！”

　　　　皇帝出征后，各路旅团也纷纷离开驻屯地，火速用各种船只渡海，如云般朝普鲁萨城集合。这座城市的内城现在已被改修为多面体形状，每面都设有火炮卫护，“希腊皇帝的营地从阿拜多斯一直列到普鲁萨，帐篷和旌旗简直没有尽头！”各路谍报也都飞速向各个方位传播着，“皇家的舰队也集结起来，有的在雷斯波斯岛，有的在阿拜多斯港。看来，克里特岛的约翰已然凶多吉少了。”

　　　　大约短短一个礼拜后，约翰的甘地亚城堡突然送出消息，要和高文和谈，价码是约翰愿意让出皇冠宣称权，臣服于姐姐，帝国重新一统，可高文必须要保留约翰的军队、对甘地亚、干尼亚等克里特北部城市的统辖权，并敕封约翰和皮洛丝卡的儿子为亲王，权力和高文之子对等。

　　　　呆在普鲁萨行宫的高文皇帝大度地说“可以”，“只要克里特愿意来降，别说区区甘地亚堡可以给约翰保留，罗德斯等周边岛屿也可以交给他和他后代继续治理，他的军队不变，收税权不变，司法权和自治权也不变。”

　　　　但很快这被证明是场血腥残忍的骗局。

　　　　约翰已“准备降服君士坦丁堡”为诱饵，欺骗了岛内的两位叛党领袖即库尔塔特齐斯和卡莱尔吉斯，谎称要把梅萨拉平原的所有领地归还给他们，双方罢战和睦。原本“白山之王”卡莱尔吉斯对约翰的诚意表示怀疑，但圣提多大教堂的执事长，在整个克里特都德高望重的米勒特斯做出承诺保障，说你俩尽管来，我在圣提多的画像前立誓，皇帝绝不会伤害你。

　　　　而库尔塔特齐斯对执事长是毫无戒心的，他不知道执事长已被约翰收买，条件是“授予米勒特斯帝国大牧首之位，将来全岛三分之一的领地都将馈赠给教会”，结果二位和所有扈从在梅萨拉的某处小镇，前往和谈的途中遭到约翰伏兵袭击，惨遭杀害，尸体被焚毁，骨灰抛入河中。

　　　　事后总执事长的解释是，他们看到这二位在河流处，遇到圣光，被圣提多接走飞升去了。

　　　　而高文送来的使节，也都遭到拘禁和杀害。

　　　　约翰是铁了心要死扛到底，他随后在甘地亚城内修筑起科穆宁墓地，还立起了父亲的墓碑供奉，接着趁势出城决死突击，在梅萨拉平原上击溃了群龙无首的叛军，杀死俘虏了成百上千的敌人，并把他们重新驱逐回了西南角的群山当中。

　　　　于是得到回报的皇帝亲自发令，“全军先攻罗德斯岛，而后杀入克里特岛，坚决不赦免背信弃义的弑父伪帝。”

第10章　君士坦丝

　　　　小亚细亚西南部顿时乱成一锅粥，但当报信的间谍前到安条克城时，博希蒙德正与新婚妻子君士坦丝小酌，心情是相当的惬意。

　　　　堡场上，高文先前送来的武器和物资正摆满一辆辆辎重车箱，公国的主计们举着账簿站在其旁精细核算着，他们大多是拥有数学知识的撒拉森人或波斯人，头上的缠头五颜六色，格外显眼。

　　　　“夫君，您说您若是机遇合适的话，是否也能成就那位瓦良格皇帝一般的功勋。”头戴纱帽的君士坦丝浅笑着，她的胸衣露出两团粉色肩膀让博希蒙德霎是喜爱，他征战这么多年，也终于能享受到少妻的温柔欢乐。

　　　　“无怪高文那家伙，贪恋着那个希腊公主。”博希蒙德现在也明白个中滋味，他口上便夸耀着自己来答复妻子，“我的爱，也许马上机遇便可到来。”

　　　　君士坦丝抿了口来自塞浦路斯的葡萄酒，红唇绽露，脸色也小小烧了起来，她有些不胜酒力的模样，用手摆摆像是驱散长着翅膀的酒神，“您的意思是，马上追随着君士坦丁堡方赶赴遥远的界河，去和成千上万的异教徒或异端作战，捍卫基督的世界，天啦！”说完君士坦丝双手合起，抬头畅想着基督战士们的雄姿，不由得心驰神往。

　　　　“唔。。。。。。哈哈。”博希蒙德尴尬地干笑两声，捏住自己的红色胡须，不回答妻子的问题。

　　　　一会儿，威廉。格朗梅尼勒噔噔噔踩着楼梯走上去，他很恭敬地对君侯妻子施礼，而君士坦丝也很礼貌地起身回礼。

　　　　接着格朗梅尼勒贴住君侯耳朵：“可靠消息，那个叫净航的东方佛陀派僧侣已成功说动阿勒颇和大马士革，一道随我方起兵。”

　　　　博希蒙德这下真心笑起来，摸着胡须，又摸摸高耸的缠头，“哦。。。。。。”

　　　　“大马士革的杜拉克。突吐施要在半道上截杀鲍德温派出来的队伍，而阿勒颇则抵抗住摩苏尔和马拉什方的敌人。”

　　　　“很好，那我军就趁机封锁叙利亚门，用堡垒和火炮堵住那里。高文只有些民军，他本人又被克里特牵制，就算他驰援过来，我也能守御牵制他相当部分的主力。。。。。。到时候高文就只剩下两条路，一个是和我缠斗下去，而那边的大公平王便可很轻松突破奥克苏斯河，歼灭降服突厥人的帝国，到时再渡过底格里斯河，和我联手把高文打回去，高文只要退回安纳托利亚就无能为了，他复兴的希腊帝国注定昙花一现，所有都会回归到数十年前的曼奇克特灾难上去；当然高文还有条路，他留下部分主力牵制我，而后自己带着其他的旅团赶赴奥克苏斯河，那样可真可怜，我会请求大公平王允许我收敛他的尸体的，那样君士坦丁堡也会众叛亲离，我早晚会成为真正的皇帝，君士坦丝会成为真正的皇后！“博希蒙德说到这里，雄心万丈，语气急促，“克里特的约翰不过是第一把，而我才是后续的最凶猛的焰火，将顺着安条克城的核心四处爆燃，阿勒颇、埃及、大马士革、耶路撒冷都会有剧烈的反应，就像无数炮弹自天空飞降那般！”

　　　　“还有君侯殿下，告诉你另外个好消息，伽色尼汗国（今阿富汗）的酋长宣布投向大公平王，现在对方渡过奥克苏斯河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因为塞尔柱的苏丹要求对方毁掉水坝，用水阻挡大公平王的进军，但伽色尼酋长却不愿意这么做，他要保住自己的农田和城镇，所以宣布脱离反叛塞尔柱。”

　　　　“好！”博希蒙德畅快淋漓地叫起来，“高文啊高文，没想到最终能击败你的人还得是我，此外抓住最终机遇后发而上的人也是我。”

　　　　那边君士坦丝瞪着圆溜溜的灰眼睛看着激动不已的夫君，不知道发生何事。

　　　　博希蒙德捏着胡须踱来踱去，接着伸出手指低声对格朗梅尼勒部署起来，“全公国一万二千军队，四千交给理查德前往塔尔图斯，堵住的黎波里方面可能出现的别路敌人，其余人全部由你统率赶赴叙利亚门的数处要塞布防，我留在安条克继续招兵买马，主要招揽整个叙利亚、黎巴嫩的景教徒、亚美尼亚教徒从军，而后派遣支使节团前去塔尔苏斯，争取策反高文那边的安条克牧首约翰。奥克希尔特。再派密使去北方的阿尼城，去策反高文驻防当地的旅团将军赫拉克勒斯。”

　　　　“道义旗帜呢？”

　　　　“旗帜，你还需要向我要旗帜？就说真正惩戒世人的天灾要席卷而来了，就像毁天灭地的飓风和陨石般，景教徒结合东方的蛮族为了数百年前的仇怨杀回来，他们是上帝惩处伪信者的皮鞭，狠狠地抽打，抽打到整个世界陷于片血海中为止！如我也是惩罚者集团里的一员，送他们都下地狱去吧，就像吐口痰那样。”博希蒙德告诉格朗梅尼勒不要有任何犹豫，放手大胆去做就是。

　　　　这会儿，堡场下驰来个满身大汗的传令骑兵，马蹄哒哒哒作响，下面的主计们一哄而散，躲在四周的回廊处，那传令勒住暴躁的坐骑，仰头对着其上露台大喊道，“君士坦丁堡皇帝的第二批物资和火器，已由船队运抵圣西蒙港。”

　　　　博希蒙德几乎内心里都要笑出来，大概高文得知他是在空手骗着自己的血汗钱，而后再举旗背叛他，眼珠子都要愤怒地脱眶而出吧？

　　　　“叫赖诺尔德去接受物资。”君侯走在露台栏杆上，在棚子遮蔽下露出只手来，对那传令要求道。

　　　　望着传令骑马穿过门的身影，博希蒙德的表情渐渐冷却下来，头脑开始反复推算着未来局势的进展，“刀锋究竟该何时刺出最为合适而致命？”

　　　　阿勒颇城由古老浴室改造的殿堂里，柱子和暗室里涌出许多装备精良的武士，他们围成个圈，拔出了雪亮的刀锋，所有锋芒汇聚的核心，是个光着脑袋的僧侣。

　　　　“对不起，我们思想前后，还是要把你押解给君士坦丁堡皇帝去处断。”里德万用戴着绿松石戒指的手指扶住胡须，对着微笑合掌的净航说。

　　　　净航十分从容，“可是您的兄弟，已答应了小僧的游说。您若将小僧交给高文，怕是攀连起来，对您们所有人都不利。”

第11章　“物资”登岸

　　　　但座位上的里德万更从容：

　　　　“你想说的是博希蒙德和杜卡克吗？那样更好，在真正的权势角斗面前，哪有什么兄弟可言，更何况我本来就不喜欢他。你的阴谋我要如实告诉给君士坦丁堡，就这样。”

　　　　整个气氛顿时如死般的安静。

　　　　里德万和他的维齐尔道拉看见，台阶下披着便衣裹着缠头的净航和尚（他游走整个叙利亚和黎凡特，需要掩人耳目）微微抬起头来，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样平静，而是露出丝恼怒和狂躁。

　　　　“抓住他，防备他服毒！”道拉大喝道。

　　　　数名强壮的武士一拥而上，净航闪电般从怀里取出的药丸，刚刚咬了一半，剩下一半被武士拽下打落，踩碎在靴子根底，僧侣的缠头在挣扎里也脱落下来，露出了青色的光颅，他的手被反剪过来摁住脖子，其上青筋暴烈，惨白的脸庞当中一抹凄惨的红色，他在呕血。

　　　　即便这样阿勒颇武士们还未有放过他，给他的嘴巴套上了嚼子，防止他咬舌自尽。

　　　　但很快，里德万传唤医师进来，净航被救活了，他没法子再死手脚被铁索捆缚，嘴巴戴上了嚼子，而后里德万派出三十名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