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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拜占庭-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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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躯体上拔回来,但是受惊的骡子龇着牙大声叫着,驮着她继续奔跑起来,弗洛琳娜也只能丢弃了剑,那剑继续插在倒霉山匪的脖子和肩膀间,对方用手来回抓挠着几下,就晃着倒了下来,其余同伴砍杀了弗洛琳娜的几名仆役和使女,开始扑在尸体上劫掠。
王子的未婚妻,在一片混战里,骑着骡子跑过了山坡,她是多么想回去,看看斯文王子的情势如何,但是伊苏里亚人扑来的层层矛尖,让她魂飞魄散,慌不择路下,她和骡子踏入了芦苇荡的泥沼里,裙裾全被污泥给遮蔽住了,而后她努力操控着辔绳,几秒种后踏上了块干燥的土地,继续朝着到处如鬼蜮般林立的山峰和密林处跑去。
身后几位伊苏里亚山匪,骑着马,哄笑着紧紧跟在狼狈肮脏的弗洛琳娜后面,这位王公的女儿(弗洛琳娜,是勃艮第公爵之女)又是惊恐,又是畏惧,前方肯定全是这群匪徒的巢穴所在,难道我与斯文还未抵达圣地,就要在此悲惨殒命吗?
“喝啦!”恍惚间,弗洛琳娜听到了吆喝战马的声音,她扭头回到正面看去,一位骑兵正对着自己疾驰而来,“圣主啊!”姑娘闭上眼睛,迅速作着最后的祈祷,一枚没尾羽的弩箭擦着她的面颊飞过,而在她背后已举起战斧准备劈下的名伊苏里亚马匪,当即中箭,仰面翻滚坠马而死。
接着,到处都是武器撞击的声音,又有两名骑手,自那位举弩骑兵身后掠出,使用骑矛,继续刺落了两名山匪,其他的山匪见情势不对,急忙拨马回转,逃归了自己的军阵当中。
“啊啊啊!”当那个手弩骑兵,将弗洛琳娜已经虚脱发狂的骡子缰绳牵拉过来,与自己战马平行后,弗洛琳娜的精神几近崩溃,不断抬手推搡着,对方便用法兰克话喊起来,“我是大公爵高文殿下的尖兵,叫布兰姆森,请冷静下来,大公爵的精锐旅团就在那边。”
“快救救我的未婚夫啊。”弗洛琳娜稍微有些清醒,就如此伏在鞍上哀求起来。
布兰姆森点点头,趁机将王公之女斜着坠下的金耳环给扯下来,扔入了自己的褡裢里,接着乘这姑娘恍惚之际,又把她马鞍上挂着的金银器具,也偷偷一并摸了过来,而后拉着她的马并肩,朝着高文所在的大队骑兵方向而去。
当弗洛琳娜出现在统率骑兵赶来的高文前时,她已经伏在了坐骑上,昏厥过去,高文跃下马来,对着迪姆。歌利亚和木扎非阿丁说,“把她给抱下来,盖好毯子,放入后面的轻车里休息。”
木扎非阿丁和迪姆听到这话,都很默契地半跪下来,摊开手。
“怎么回事?”
“请大公爵亲自来抱,我等是卑贱之人,这位女子的地位,也只有您来做此事了。”两人异口同声。
高文翻了他俩几眼,接着就张开双臂,原本想把弗洛琳娜背下来,但心想这样肢体触碰区域太大,有点不好(安娜那边知道了,铁定麻烦),而后又想把她举在肩膀上搭着,但这种姿态太像土匪抢女人了,也不好——最后大公爵举手比划了两下,只好来了个公主抱,那边的布兰姆森忙着系好褡裢,面无表情看着弗洛琳娜被抱走了,“大公爵,事不宜迟,罗姆人全在前面伏击丹麦的朝圣者。”(未完待续。)
第72章 解围战
“受洗者连队、圣西里尔连队,全体上马!”高文将手臂平伸,两名军号手骑着马,嘟嘟嘟嘟吹起了急促的号声,自横线来回奔波,所有骑兵小跑着,按照各自旗手的位置,迅速拢起立好,列好了左右两大翼,三线大横队。
这是昔日在帕弗拉哥尼亚,和西奥多罗农军骑兵团作战时刻学习来的布阵方式,而后又阅览到了安娜收罗来的古典操练方式后,两相糅合后,高文对两支骑兵队伍进行的武器和战术的规定和改良。
手持鱼龙旗为讯号标志的新受洗者连队,正对着已感到背后有敌人来袭并开始矛尖转向的伊苏里亚山匪队伍,整支骑兵连队共六百人,分为八个“中队”,每个中队七十名骑兵,最后余留四十名经验老道的骑兵,担当“军旗护卫”,三线即“冲锋线”、“突进线”和“预备线”,遵循了拜占庭古典骑兵的作战方式,布置为“冲锋线”四个中队,“突进线”两个中队,分别左右和冲锋线的最边侧齐平,而“预备线”为两个中队,和军旗队一起,在最后与冲锋线的中央位置齐平。
以圣西里尔画像战旗为讯号的骑兵连队,则布置在斜线凸出的山坡处,以对角线的方式对着山匪们,亦是六百人,八个中队,但是却舍弃了最后的预备线,而是三线列阵徐进,抵达战线后,而后在喇叭声里,变更为双线布置,其中军旗卫队四十骑为四排,在最前面。后面八个中队,每一线均为四个。
每支骑兵连队的八个中队。则“荣誉骑兵”四个中队,着轻便的皮革甲、锁子甲、护鼻盔上立彩色马鬃。持康托斯或诺曼骑矛冲锋陷阵;其后是“通用骑兵”三个中队,宛如拜占庭吉那特骑兵那般,备有箭箙、反曲弓,佩戴骑兵斧、马刀和突厥弯刀,担任前哨和追袭任务;最后还有一个中队的“重型骑兵”,即典籍里的stratiotai,配备了从意大利购置来的最佳最精良的链甲,腿上有牢固的胫甲保护而非普通绑腿,及光耀沉重的帽盔和马衣马甲。手持沉重的骑矛,上面也配备了新锐的套筒,可以很好很持久的鏖战,马鞍上悬挂着斧头、钉锤或拜占庭式单刃马刀,stratiotai们的最醒目标记便是,这些战士的帽盔顶上竖着白色的雉羽。
“塞琉西亚人来啦,给他们些厉害瞧瞧。”伊苏里亚山匪们的气焰依旧十分嚣张,他们将原本的后队转向持矛,组成了可以两面作战对敌的“夹心阵”。尼基塔斯亲自持剑压阵,他的两边脸颊都被刀刃横着切伤过,一次是打劫时被位濒死的受害者砍伤的,一次是酗酒被同伙给刺伤的。这让他的头颅看起来格外凶恶和丑陋,这个矮小的家伙恨不得要在马背上蹦跶起来,给山匪们鼓劲打气。
对面的荒野上。新受洗者连队率先小跑起来,马匹和战士的衣甲振动。发出了有节奏的簌簌之声,一声令下后。第一线四个战队的荣誉骑兵,当先纷纷竖起骑矛,开始让胯下的战马放开速度,所有马头摆动嘶鸣着,矛尖和马蹄一起,开始晃动起来,这给驻守在阵列前方的山匪,带来很大的震恐。
“是红手战旗!高文的塞琉西亚军队。”此刻,在另外侧督战指挥的吉利基,也第一时间看到了满地席卷而来的红手旅团骑兵们,他猛地扯下缰绳,内心激烈摇动:一来我们是否能抵挡得住高文,毕竟先前两次败战的阴影,继续笼罩着苏丹的心头;二来,我先前有过誓约,曾在高文放归我妻子沙赫娜美时发的,说我在规定时间内,不能够对高文主动攻击。
“哈吉布,撤退。敌人有骑兵来接应了!”最后,吉利基喊出这句话后,叫身边的奴兵晃动了下战旗,示意所有人丢弃围歼最后还在抵御的丹麦人,撤回费尔纳城堡里再说!
号角声里,进退极为有序的罗姆士兵,纷纷听从了命令,留下殿后射箭的人后,陆续背着箭袋和弯刀,快速剽捷地朝着密密的芦苇丛后的山道,脱离战场。而靠在溪边结阵顽抗的斯文,四周都躺满了尸体和伤者,剩下还在持盾的亲兵,也是盾牌斑痕累累,剑刃发卷,精疲力尽了,以至于他看到突厥人放弃了围攻而撤走,都无法相信自己的双眼。
吉利基走得很迅速,但伊苏里亚山匪们就很凄惨了:新受洗者连队的冲锋线,共二百八十名荣誉骑兵,将骑矛风驰电掣端平后,无数白色的芦花在奔腾的铁蹄下旋转而起,接着顺着骑兵突袭的狂风,“哈利路亚!”,化为狂躁的“暴雪”,和铁制的骑矛尖一同,一股脑猛烈地打击到他们的阵列之上,爆裂冲撞声和惨叫声冲天而起,最当先的数名荣誉骑兵,连人带马,各自被十数根山匪的长矛扎穿,但他们的骑矛尖,也平着刺穿了数名山匪的躯体,结果是站在一线阻击的山匪,在半秒钟内尽数被刺战亡,飘散的芦花,莫不沾血带臭。
将手中骑矛尽数刺出抛掷而后,荣誉骑兵们举高鸢盾,自两侧回旋脱走,后面战线上的骑兵聚拢过来,射出一**箭矢,洗刷放倒着后续纵深的山匪们,但这并不是结束——自侧边的方向,圣西里尔骑兵连队的军旗护卫队,也奔袭而来,这群士兵人马俱披甲,簇拥着上下翻舞的战旗,坐在马鞍上,微微左侧,双手都伸往一边,握着令人最为恐惧的武器:“傻、大、黑、粗、带刺”五大优势兼具的——长柄蒺藜锤。迅速逼来,还未等惊呼声起,蒺藜长柄锤就开始上下挥动,挟着马匹冲刺的态势,对着脑袋密集处,猛击猛砸起来。
“呜呜!”随着这种带着节奏的腥风卷起,侧边的山匪的天灵盖,一个接着一个,被掀起爆裂,裹着头盔的碎片,扑腾腾飞溅到后面的匪兵脸上,他们用手遮着脸,惊恐万分地丧失了斗志,全线崩溃,整个千余名的伊苏里亚山匪集团,在数分钟的骑兵突击里,被一波“带走”,半数被带入了地狱里去,半数撒着脚丫子,武器扔得到处都是,朝芦苇荡里乱窜逃逸。其中匪酋尼基塔斯逃得最快,他用斗篷遮住全身,露出只眼睛,骑着迅猛的卡帕多西亚马,踏着溪流脱离了追击,接着狡猾地丢下坐骑步跑,一下就消失在芦苇当间。(未完待续。)
第73章 “苏雷尔曼关卡”
“别追了,他们多数在通往那个费尔纳堡的山地里设下了伏兵。这里的地理,我们并不熟悉,既然沉重打击了敌人,那么肃清掌握这条通道的所有权即可。”随着卫队,来到一片狼藉凄惨的战场的高文,对握着马鞭和权杖的将官们命令说。
夹在芦苇荡、溪流和山谷间的道路,共有大约二个半古里长度,现在已全部被尸体和伤者铺满,还有插在地面上,密得无处下脚的箭羽,于是骑兵连队的士兵们,在夺取了山坡后,便跳下战马,举着盾牌,小心翼翼地避让着零零散散射来的冷箭,开始朝斯文所在的方向靠拢。
因为那里还竖着丹麦王室的旗帜,虽然已被罗姆突厥人的箭,射得千疮百孔。
一千五百名王子最骄傲的精锐亲兵,在马虎大意下,被“苏雷尔曼”的雷霆打击教会了什么叫“安纳托利亚式的险恶”——半数被暗算而死,尸体横躺在这荒郊野外,且许多人被割走头颅,还能在斯文身边提着剑行走作战的健全者,不超过三百人。
“弗洛琳娜!”斯文王子擦拭着脸上的血迹,惊魂未定而又焦急万分地喊道,他想骑马,但是马匹全被射死了,身边的扈从左右列成纵队,将他夹在中间,朝着救兵而来的方向走去。
最后,两路兵马在满是骡马和人尸体的地带相遇了,互相通报了身份后,斯文就继续跑上了山坡,渴望找到但又害怕见到弗洛琳娜的尸体。
直到对面走来位骑着银白色战马。身材比他们丹麦人还要高大的将军,用奥伊语说到。“你所说的弗洛琳娜是安全的,她正在我后面卫队的保护下休息。”
咕咚声。斯文这才虚脱地跪到在地上,看着这狰狞血腥的战场,接着不断握着剑柄,向万能的上帝致道谢。
数十名通用骑兵,在穿过这条死亡道路后,继续朝着热水湖的方向搜索,因为斯文告诉高文,还有瑞恩斯坦伯爵带领的三万多平民,驻马在彼处。接着骑兵们发觉了最可怕和凄厉的景象:整片庞大的热水湖出现在眼前后。满目的芦苇,都被鲜血浸染透了,湖水已经变为赤色,和天际血色的夕阳融为一体。
先前,八百名达尼什蒙德骑兵横扫了这里然后撤走,尽情屠戮了毫无武装、在此因发烧、肮脏、体弱而泡澡洗浴的平民,他们遭到箭射刀劈、纵马践踏,男女们****的残躯和头颅,铺散在荒野。直到湖水当中,热气里溺死而浮起的尸体(他们见到突厥骑兵来袭,都吓得躲在水底而淹死),顺着涌动的波浪。被冲到了河岔口,一层层堆叠起来,触目惊心。
几辆破烂的车辆上。还躺着孩童们被梭镖掷穿的尸体,行李已被焚毁或劫走。这些孩子原本都是在车里,让父母家人推着。坐在成堆行李上,迷迷糊糊打着盹,醒来看看四周,就会问“圣城到了没有”,现在他们再也不用发问如此的疑惑了。
“莫非全死了?”一名旅团骑兵,带着发颤的声音问到。
“怎么可能。”另外名出身马扎尔人的老兵回答说,“三万多人呢,躺在这里的尸体虽然很多,但那也只是当中一小部分,大部分人应该是逃散躲藏起来了。”
这老兵说得无错,骑兵们继续朝前,慢慢地举着双手靠拢过来的幸存者越来越多,吓得只剩下半条命的瑞恩斯坦伯爵,也在人群当中被找到了:大约六千人被屠杀,两千多人失踪,大概不是被掳走就是淹死,其余的在入夜前,都陆续跑来,就像群刚刚遭了狼的羊群。
高文的军队,和斯文及瑞恩斯坦的残兵,会集在一起,在芦苇地带外的处靠着溪流的安全高地立营过夜。至于两万多剩下来的平民,也只能把他们放到旁边的平坦地带,寄希望于突厥人和伊苏里亚山匪入夜后,不会大肆偷袭。
事实倒是遂了这种期望,到达夜晚后,高文的巡哨骑兵,在半个古里外的山谷当中,遇到了骑着马来的哈吉布,他要求单独觐见“大公爵”。
“这次苏丹坚守了诺言,当看到了大公爵的战旗后,苏丹就后撤了。”绯帐里,哈吉布恭敬地跪拜在高文面前,如此说到。
但是高文沉默着。
哈吉布嗫喏了两下,他现在也知道,和面前这位打交道,还是直来直往比较好,便继续说下去,“苏丹希望与大公爵议和,把口头的诺言再延伸下,定为互相帮助的兄弟之约。”
“兄弟倒不必了,互相帮助,我觉得改为互相惠利好接受些。”高文也直言不讳,商人的本性又浮上来了,“伊苏里亚和弗里吉亚的山区,苏雷尔曼可以自由活动,我不加以干涉。”
反正在这个山区,是最适合突厥人活动的,再者也等于是给高文与阿莱克修斯和约翰皇子间,制造了个隔离带。
“是的。”哈吉布来前,就觉得这个说项,对于其他人也许不可思议,但对高文来说,还是很有希望的。
“签订密约,承认我对卡帕多西亚山区的控制权,我也承认你对伊苏里亚山区的控制权。”高文而后报出了第一个条件。
光是控制住奇里乞亚门,他还不觉得安心,谁会真的将和皇帝的誓约当真?他需要进占整个卡帕多西亚这个中枢地带,南可保奇里乞亚、塞琉西亚,北可进取帕弗拉哥尼亚或达尼什蒙德,东可抄略鲁本的后路,西可进取尼西亚。
“可以。”哈吉布毫无犹豫,因为在来前吉利基就对他要求说,现在我们就几千人,裹挟着些不稳定的希腊流匪山民,和高文的谈判,反正都是空对空,只要能暂时与他互不干扰,各自自由扩张就可。
但高文也知道这个承诺,完全也是毫无实际意义的“势力划分”,接着他进入了真实环节,“我在接应好丹麦朝圣者后,就撤还塞琉西亚,你的主人苏丹可以继续在此活动,但是阿拉汉修道院的集市,还要定期开放,我需要贵方大批输入从山和河川里采集来的铁锭和铁砂,相对应的我也可回报贵方需要的物资和钱币。”
这个要求,是针对高文而今最为缺乏的战略资源而来的,军械司总不能老是从其他地带进口昂贵的铁来制造武器、马具和农具。
两者一拍即合,当然是在秘密状态下的,“替我问候沙赫娜美夫人的健康和美丽。”高文在署名后,对哈吉布说到,“当然这件事,完全不可以让任何第三方势力知晓,不过知晓我也不怕,不过而后多个击灭苏雷尔曼的理由罢了。”(未完待续。)
第74章 信徒和磨难,谁成就了谁
次日清晨,披着铠甲和马衣的圣西里尔骑兵连队,排成数列,阻塞监视了来自费尔纳城的所有来路,而后飞掠的尘霜、芦花里,另外支新受洗者连队则缓缓在通往米利奥塞法隆的方向,开辟着前行去塞琉西亚的道路。
当然这更多只是高文的谨慎,因为吉利基和尼基塔斯,是不可能前来再追袭的。
夹在中间的,是生还的两三万名混杂的朝圣者,儿子失去了父母,长辈失掉了晚辈,夫妻相离的不绝于路,很多人用粗糙的布条简单包裹着伤口,眼神对着支离碎空般的山峰四处张望,害怕突厥的骑兵举着弯刀会再度出现,他们再也不想自家乡出发时那样散漫无忧了,因为匈牙利王国、保加利亚和君士坦丁堡已经朝他们开辟了道路和免费的驿馆,其中斯文王子和瑞恩斯坦伯爵,还在罗马的都城接受过皇帝的热情接待,便认为以下的千里道路,便是同样的惬意,谁想到刚刚走到弗里吉亚山区的热水湖,就被杀死了七八千人。
几名蓬头垢面的朝圣者,便询问名扛着骑矛自身边经过的骑兵,“前往圣地还有多长的路程?沿途还有什么阻隔信者的凶残敌人?”
那骑兵啧啧嘴,头盔下看不清楚眼神,只是用伦巴第语对他们说,“我也是听大公爵阁下训话的时候提及的,前面勒芒主教、阿普利亚公爵、阿达纳伯爵和普罗旺斯侯爵的大军,正在艰苦围攻安条克城。”
“安条克城。。。。。。”几名朝圣者满脸迷茫,提着行李和破篮子。歪歪斜斜踏着高低不平的山路。
显然,他们根本只知道。在东方有座圣城,里面有耶稣的陵墓。我们走过去就能得到救赎,并且能过上得蒙主眷的好日子,死后尸骨和灵魂都能常伴着耶稣。
那骑兵身上的铠甲发出嚓嚓的声响,“安条克,是前去圣城的门户,真正的圣城,即便攻陷了它,也还要走很长的荒野和沙漠才能抵达。”
步履维艰的朝圣者沉默了,他们感到。内心的狂热正在迅速流失着。
这会儿,又有名扛着突厥式样弯刀的通用骑兵,大摇大摆地打着唿哨走来,补充说,“光是在安条克,就有和一年日子一样多的巨大塔楼,和一个孩童高度相当厚的铁门,能并行八艘船的护城河和并驰八匹马的城道,形形色色的异教徒士兵就有三万人。他们有快速无比的战马和箭,在你们看到那箭矢,听到那箭矢掠空的声响前,你的命就没有了。还有。听说在呼罗珊、大马士革、阿勒颇,还有更多数不清的不信者的军马正在奔赴那里,企图在朝圣者的手中挽救这座伟大的城市。把所有人都赶下海去,在东方杀戮完所有的基督信者。”说完。这骑兵笑起来,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个手势。那几名朝圣者即刻打了个冷颤,便不再言语了。
待到米利奥塞法隆山区,高文骑着萨宾娜,一溜小跑,铃铛响动不绝,带着烟尘,跑到了处能俯瞰周边四通八道隘道的高阜,几名在此执旗的斥候下马向他行礼,高文回礼后,扭头看着如血残阳下的卷云青山:他留下苏雷尔曼其实也是等于给自己留道“关卡”——西方源源不断的贫苦朝圣者和流亡者,自陆路而来(他们是没钱走海路的),经过苏雷尔曼的杀戮,必然相当部分人会胆战心惊,而后加入他和安娜的塞琉西亚王国,给他提供税金、耕者和军役者,其实这样做也没有什么心理上的障碍不安,这群连在家乡养活自己都成问题的人们,很多人与其说是朝圣,不若说是渴望逃离家乡的贫困盘剥使然,当他们听说前方更大的凶险和血腥后,又看到和平安宁的塞琉西亚和西奇里乞亚,是会有极大的可能留居下来的。
并且高文还预计:马上随着男丁的大规模朝东方走,再过三五年,会有相当可观数量的妇人,也会追寻父亲、兄弟或儿子的脚步而来,到时候塞琉西亚可要做好“关卡”和“截留”作用。
能生娃娃的女人,在高文眼里的价值可是非同寻常。
就在高文在眺望着远山,为即将到来的“一大波妇人”而殚精竭虑时,另外位也是全安纳托利亚血统和地位最高的,同样可以生娃娃的女人——安娜。杜卡斯,协同女御墨官小翻车鱼,乘着肩舆在卫队和警卫员的护送下,来到了被围攻的穆特城堡下。
安娜的肩舆先是停在了保罗派所有的鲁姆镇前,她看到了沉云下,这群异端信徒正在掩埋尸体,修复疮痍,“原来这群异端也会同我们正教徒一样,会流下失去亲人的眼泪,那么他们为什么会拒绝圣母,更拒绝圣母哀恸儿子的画像?当年我四岁时,第一次看到这画时,泪水当时就流下了,我感受到了人性和神性的伟大,感受到了**和精神的融汇。。。。。。”
在安娜喃喃时刻,卡贝阿米娅已经如风般,带着信徒长老赶到了,“伟大而得蒙神启的紫衣公主,前方满是战火纷飞,满是死刑和尸体,还是请您暂且在这里驻跸,让我们略尽绵薄之力招待您。”女执政官很老练乖巧地伏在肩舆前。
“这次保罗派的损害还算可以吧?”纱帘后的安娜没有吃这套,语气里全是公事公办。
“有紫衣公主的睿智和仁慈,相信不久后四座集镇都能恢复如初,不,在来年还会更好,还会缴纳更多的税金给您。”
安娜从扶手边的小匣子里,优雅地取出些焦黑的面包屑,细细擦拭了下洁白的牙齿,“信徒长官,这个国度也是大公爵的啊。”
为什么矢口不提高文,分明就是心中有鬼,科纳马雌狐!
“是,不过大公爵殿下也是在光耀神圣的紫衣公主的下面的。”卡贝阿米娅转弯也很快。
“高文在我下面。。。。。。对啊,这样好像也行的。”在嘴唇上还沾着面包屑的安娜,听到这话,陷于了短暂而认真的思考。
旁边的小翻车鱼轻声咳嗽了两下,提醒公主她已经走神了,安娜这才回转过来,“不过我还是有些惋惜呢,信徒长官。”
卡贝阿米娅将头伏低,黑色的发辫坠下,毕恭毕敬等待着公主的发问。(未完待续。)
第75章 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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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卡列戈斯兄弟事先和你联手就好了,可以直驱塞琉西亚城,免得在这里被阻止住脚步,不过若是那样你会背叛高文吗?”安娜亮出了晶莹的牙齿,微笑着假设说。
卡贝阿米娅语塞。
她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对安娜的话语做出回答,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是个巨大的陷阱——她回答“要是卡列戈斯兄弟与我联手就好了”肯定是不可能的,那样是作死;但她要是普通人,也许就会不假思索,说我是不可能背叛高文的。
可,“我是不可能背叛高文的”这话,在安娜耳边,要是普通的将士,比如梅洛、比雷尔、兰伯特说起来,安娜收获的只会是感动,可是由她卡贝阿米娅嘴里说出来,简直等于自投榖中。。。。。。
“果然是这样呢!眷念着高文对你的爱,所以根本不可能背叛他对不对,不然说出这样的话语,为何会这么熟练?就像妻子对丈夫所言那般。”卡贝阿米娅已经可以在脑海里,模拟出而后安娜怨毒的神态和攻讦来了。
“不知道,一来皇帝根本没有派遣密使来,二来大概皇帝也觉得没有派遣的必要。现在保罗派的力量已经遭到完全的忽视,不会对人造成任何的威胁。”卡贝阿米娅短暂思索了几秒钟,很圆润地将蹴鞠踢给了高文的苦情岳父上去,另外也等于在向安娜示弱示好。
这下安娜倒是语塞了,不过她最近心情不算坏,特别是在泽菲利姆城。于高文返归前对叛乱局势的从容镇抚,足够她自豪吹嘘一阵子,这会儿便决定对卡贝阿米娅轻轻放下,“哈代山岭的林地砍伐权,我可以免费出让部分给你们信徒,毕竟你是个不错的信徒长官卡贝阿米娅。”说完。安娜从小翻车鱼那里接过了命令文册,毕竟这方面还是归她这个督农司长官管理的,盖上了七岭小印,卡贝阿米娅弓腰上前,恭敬地接过了文册。
“手指和腰,都很修长呢,真是让人妒忌。”错手的瞬间,安娜忽然捏住了卡贝阿米娅的指尖。
“不,不过是乡野里的无知女子。居然能得到典雅高贵的紫衣公主赞许,当真是激动莫名。”金手女执政官也用流畅的希腊语应答。
小翻车鱼站在中间,几乎要打起了哈欠,不过让人欣慰的是,两个女子暗中持续短短半分都没有的,堪称电石火光的交锋,算是告一段落了,局面短暂重新归于风平浪静当中。
在鲁姆镇的长老会堂当中。安娜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起来后。她首先要求保罗派信徒不要填平先前叛军挖掘出来的横渠,“因为那是叛逆赠送给我们的礼物,一下子两道水渠,周边的土地都能获得灌溉了。”安娜不无讽刺地说到,接着许多应征而来的,在整个地区通晓书面语言和书写的人士。无论是拉丁语、希腊语,都在紫衣公主的号召,和兄弟会(主管城镇、行政事务)与自新会(主管乡村垦殖、仲裁和宗教事务)的举荐下,来到了会堂前,虽然名义上安娜找寻了些其他司的成员。组成了临时的会议,但谁心中都清楚,坐在丝帘后“旁听”的紫衣公主,才是能真正施加决定影响的人物。
连卡贝阿米娅都阳奉地侍立在帘子的左侧台阶上。
还有,卡贝阿米娅昔日的机要官菲拉克托斯,也在接受询问的人群当中,他实则也需在必要时刻担当女执政官安插的棋子耳目,窥探紫衣公主到底意欲何为。
谁料到,安娜第一个就询问到了菲拉克托斯,“这位青年,你是保罗派的信徒?”
“是的,不过我也在语言学校学习过。。。。。。”
“是因为你父母送你前去的?”
“不全是这样,紫衣公主请容禀——我母亲本来只是个普通的牧羊女,后来被她的教父,也是当地的修道院院长给玷污了,便有了我,所以在院长的照顾下,我得以进入当地的希腊语学校学习过几年。”
“你恨你父亲吗?”
“很微妙的感觉,殿下。我感激他给我生命,但也因为对他的仇恨,在他去世后,我认为看破了正统教会的伪善,才加入了真信徒的行列。”
垂帘后的安娜点点头,“那么你父亲到底给了你何种知识?你会计算学和几何学吗?会农艺和医药吗?会语法修辞和天文学吗?”
“最为擅长的还是语法学,能流利地书写希腊语的公牍,我觉得我父亲在他死前,是想把我培养为胜任政府文书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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