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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谣-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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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八阿哥和十四他们,同大阿哥之间往来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密!
“噢,听说大哥上回纳的那个侍妾,就是八嫂家带来的那个丫头有喜了,八嫂送了很大一对金娃娃,还有许多的绸缎,大哥的福晋很是高兴。”十三笑着道,“他们到底是亲近,我成婚时他们也没送这么厚的礼。”
胤禛笑着睇了他一眼,“你是这么算的?那我的礼可算是极薄了。”十三也知道自己失了言,很干脆地喝了一杯酒,复又笑嘻嘻道,“反正花楹总是跟我亲近,你送我的礼总比大哥的多吧?”
我想了想,还真不知道十四送了大阿哥的妾室什么礼,可是我知道凭着他和八阿哥的关系,礼也轻不了,于是笑着道,“我不知道他送了什么,反正我没送。恩……你大婚时的贺礼可是我忙前忙后亲自张罗的。”
十三闻言暖暖一笑,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我亦是笑了笑,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十三在我心中的位置和别人总是不同的,非关男女之情,却同样深刻真挚。
卷三:曾经沧海难为水 第五十七章 云逝
秋去冬来,天气渐渐转冷,雪也下过了一场又一场。
晚上半睡半醒间忽然听到远远传来一阵丧钟,那声音辽远而模糊,我懵懵懂懂间才记起上次弘晖去世时听到过这样的声音,无限凄凉。
我睁开眼睛,却见眼前的屋子渐渐模糊起来,在一阵阵的袅袅青烟中越发不真实。我一时间怔怔的,心中升起怪异的感觉,说不出是惧怕还是好奇。慢慢循着青烟往深处走去,路上的风景有些熟悉,又不知道具体是哪里。
走了许久眼前的青烟一阵更胜一阵,不远处是座亭子,在树木的掩映下只露出一半。亭子上传来言语声,我不觉放轻了脚步,慢慢走近那座亭子。
轻轻拨开矮矮的树枝,目光所及心中却是大震。月光下的亭中两个女子正坐着对弈,容貌秀丽带着笑意的女子是九格格怡欣,另一个女子年纪大些,容貌是极美的,偏偏还让我觉得有些熟悉。可是我为什么会看到怡欣?她不是已经……还有那个年纪大些的女子,她是谁?正疑惑着,一个小小的清越童声响起,“皇奶奶,九姑姑要输了。”
皇奶奶是谁?我更加疑惑地看了看棋桌旁的两个女子,心中别扭,实在不明白这样绝美的两张容颜和“皇奶奶”这个词有什么关系,待到眼光定在方才说话那个小小的身影上时,心中更加惊骇不已,那竟是……竟是弘晖!
想到这里时我不禁有些彻悟,弘晖口中的皇奶奶,莫非就是孝懿皇后?眼前那张美丽的容颜和脑海里孝懿皇后的画像渐渐重叠起来,我这才明白方才为什么一直觉得那个女子眼熟,于是那个身影在我的眼中就越发可亲起来。
这时怡欣似乎有些娇嗔地撒起娇来,“皇后娘娘棋艺如此高,又有几个人能够抗衡呢?”说到这里笑容越发娇憨起来,“我猜皇阿玛也未必是娘娘的对手!”
孝懿皇后以手轻轻遮住口,笑道,“这孩子越发没大没小了,你皇阿玛……自然什么都是极好的。”言罢往边上看了看,又笑嘻嘻地道,“告诉你们两个小辈也无妨,皇上确实从小就输给我的。”
“是,怪不得皇阿玛也说娘娘心思缜密呢!”怡欣笑着打趣,亭中一片欢悦的笑声,我亦是跟着笑了起来,心中充满了对孝懿皇后的孺慕之情。这时亭中又走进两个身影,孝懿皇后笑着招呼,“敏妹妹,云薇,快进来。”
云薇?我一怔,走进亭子的两人果然是已经过世的敏妃和云薇。几人笑着相互见了礼,便言来语往起来,我细细地听来,竟都是如今朝廷里的事情。可是云薇,她怎么会在这里呢?
心中涌上一阵不祥之感,冷汗一阵阵地渗出来,不一会整个后背就湿漉漉的。我得把她叫回来!一个念头冲入脑中,想往前走迈不开腿,想要拼命地喊云薇,却是发不出声。我心急如焚地挣扎了半天,睁开眼睛竟是从床上坐了起来。
是梦?我心中微安,冷汗却还是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呆呆地靠在床头,脑中一片空白。
望月披着衣裳端了热茶进来,“格格做噩梦了?奴婢听格格在唤‘云主子’。”我低低地应了一声,一口热茶流入肺腑,暖意渐起。
闭上眼睛,恍恍惚惚地又进入梦中。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感觉被人轻轻地推搡着。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见望月红着眼睛立在床边,凄声道,“格格,云主子过世了……”
我心中轰然一声,瞬间觉得头似裂开般的疼痛,怪不得……
挣扎着到了家里,白色的帷幔已经架起,云薇因只是个侍妾,灵堂的布置并不怎么隆重。
月华扶着额娘走了过来,额娘哭着道,“花楹,你说这是什么事儿啊,云薇她怎么就去了呢?”我一面忍着头痛一面安慰额娘,心中一阵阵地涌动着恨意,瞥着月华不经意地问,“云薇什么病?”
月华凄然地望着我,眼睛有些肿,哽咽着道,“大夫说是中毒……”中毒!我愕然地望着眼前的女人,觉得她简直是在说胡话,她疯了吗?“怎么会中毒呢?”我问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月华摇了摇头,也是一脸的无措,“大夫说的,不然福晋再找个验尸官来看看?云薇身边的丫头也上吊了,留了封信……说是报仇。”我头晕目眩地接过云薇递过来的信封,浑浑噩噩地看完那些字,“……家母为歹人所辱,不堪忍受ling辱遂自裁……女不忍谋害无辜婴孩,遂潜藏至今,如今虽不能亲手手刃仇敌,然得此结果亦能含笑九泉,以报母亲生育之恩。”
我一面想着云薇身边那个乖巧玲珑的丫头,一面回忆着云薇的身世,云薇亦是出身官宦,按照那个丫头的说法,云薇的阿玛ling辱了这个丫头的母亲,这个丫头便潜伏在云薇身边,伺机报仇……
十四帮我请来的验尸官从灵堂里走了出来,我赶紧迎上去,那验尸官一面擦着手一面跟我行了个礼,“回禀十四福晋,这位夫人确实是毒发身亡,所用之毒极为慢性,一直涂在煎药的锅子上,天长日久夫人体内的毒素便越积越多,终至毒发……”验尸官极其恭谨地说着,我心中却是一片惨淡,事情竟然是这样!
哥哥赶到北京的时候云薇的尸体已经下葬,哥哥像疯了一般扑在云薇的墓冢上嚎啕大哭,在场的人无不动容落泪。
“哥哥,你要节哀啊,云薇她……一定不愿意你这样。”我实在看不下去这肝肠寸断的一幕,便上前跪在哥哥边上,想要拉开他。
哪知哥哥听到“云薇”二字,却是猛然抬起头来,红着眼睛望着我,“是被她害死的,对不对,一定是她!”哥哥口中的“她”自然是郭络罗月华,我蓦地一惊,连忙不断地摇头,一面拉着哥哥低声道,“我已经查过了,不是她,哥哥虽然伤心,可是也不能冤枉了她。”
哥哥听了我的话却是仰天长笑,嘶哑着声音道,“云薇,害你的人就是她,是不是?”地下的云薇当然不会回答,只有北风一阵阵地呼啸着,好像一阵阵的呜咽声。
月华在边上开始不住地哭泣,一阵阵地悲意听得人心里酸楚。阿玛气得在边上不住地骂,“你这个不孝子,为了这个女人违背父母之命,若不是月华,你以为她进得了完颜家的门吗?”哥哥却是怒极反笑,起身一步步地走到月华面前,“对,阿玛说得对,我就应该带着云薇走得远远的,我怎么会把云薇留给这样一个心机歹毒的女人!”
哥哥眼中的恨意吓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月华只是迭声地哭着道,“不是我,不是我……”可是哥哥却听不进去,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月华怕是已经死过了千万次。
我看不下去,便挡在月华面前,“哥哥,云薇的事情是十四爷亲自派人查过的,没有什么疑问,云薇的那个丫头没有什么亲人,确实有些古怪。而且……嫂子待云薇一直不错的,如果嫂子有恶意的话,为什么不在云薇有身孕的时候动手呢?”
哥哥默然了,我知道他被我问住了,心里忽然有些难受,我的这些言辞为什么竟成了堵住他嘴巴的工具呢?可是我知道他并没有被我说服,而是狠狠地瞪了月华一眼,转身绝然而去。月华哭着呼唤哥哥,额娘也急得叫着哥哥的名字,阿玛更是愤怒地在身后斥骂,可是那身影走得那样坚决而无情,没有半丝的犹疑。
祭拜过云薇之后,哥哥立刻踏上了回东北的路途。
那日我跟在哥哥身后,很有些不舍,“哥哥,你……再留些日子吧,你这样阿玛和额娘心里该多难受。”哥哥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你也不信是她?”
我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没有怀疑过吗?可是没有任何证据,十四下面很有些能人的,没有任何的发现,怎么能说是她?”哥哥沉默了,这也是他的痛处,过了半晌哥哥轻声道,“我从来没碰过她。”
我愕然,想起月华在云薇房中有时不经意做出的娇羞笑容,心中忽然感觉无比怪异。哥哥不知道我心中所想,叹道,“反正我知道是她,郭络罗家的女子性烈。”
我还是沉默着,不管怎么说,我不应该在这种时候火上浇油。默了半晌我试探着开口,“哥哥,宝宗还小,你要不上折子请求回来吧。”
哥哥摇了摇头,“你们都在,他会好好的。”哥哥的声音有些淡漠,竟是毫不怜惜那还在襁褓中的儿子,我还要说什么,他却淡淡一笑,打断了我,“起码我需要些时间,你若心疼哥哥,就随我自己吧。”
我只得木然地点头,忽然想起一句话,“哥哥,喜欢却不一定非得到不可,有时候远远地看着,也不失为一种幸福……这是云薇跟我说过的,我相信她会远远地看着你,她去的前一夜,我梦到她了。”
已经转身的哥哥背影有些僵硬,半晌才微微点了点头。上马,扬鞭,走得毅然决然。
卷三:曾经沧海难为水 第五十八章 遇险(上)
哥哥走后抚养云薇遗子宝宗的担子就落在了郭络罗月华的身上,其实做这个决定时我也是颇费了一番思量的。因为哥哥的态度,我始终对月华在心中存着些芥蒂,可是阿玛和额娘毕竟年事已高,理家的权力早已经落入月华手中,不管怎样,让月华来抚养宝宗总是一个保障,以她的聪明才智,监守自盗这样愚蠢的错误应该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而对宝宗这个可怜的孩子我心中始终存着许多莫名的愧疚,如果我能再尽心地照顾着云薇些,他也不会这么早就失了母亲。我的意思阿玛和额娘都很明白,毕竟宝宗是完颜氏的独苗,在这件事情上我们的意见是完全一致的。
“月华对宝宗好得跟亲额娘没什么区别,晚上若是听到孩子哭她必定起来亲自去看,奶妈嬷嬷们哪怕半点的不小心也会招来训斥。她虽没有做过额娘,可是但凡有人讲育儿经,她必定谦和地去打听请教着,还让丫头们记下来……府里这么多人,宝宗最亲的便是月华。”额娘说到这里看了看我,见我没有什么表情便接着道,“我看她怎么也不像心肠歹毒的女人,你哥哥是太伤心了,才会胡乱说话。”
额娘细细地跟我讲着月华抚养宝宗的事情,我心中稍安,却涌上淡淡的愁绪。其实郭络罗月华也是个可怜女子,我没有证据说她毒害云薇,自然不应该有成见,而看她待宝宗的态度,这从未得到过丈夫关爱的女子,她已经做得很好了,不是吗?
听雪在成为十四侍妾几个月后,终于有了身孕,同年进府的伊尔根觉罗氏也已是身怀六甲。这两桩接连的喜事冲淡了康熙和德妃心中由来已久的阴霾,府里近来欢声笑语,我也终于可以在这难得的宽裕中获得微微的喘息。
我和年氏的友情仍然在不温不火的继续着。自那回赏桂之后,年氏便时常邀我到胤禛府里做客,常常是我前脚刚至,胤禛后脚就到。对于这种巧合,胤禛没有任何解释,年氏似乎也并没有任何觉察,待我一如初见时。
我看着年氏白皙的皮肤和大大的眼睛,她如同怡宁一样纯真坦率的笑颜,总会不经意就刺痛我的神经,令我陷入深深的忧伤和愧疚中去。可是我想要见到胤禛,他是我那样深恋却又无法接近的人,如今因为有了年氏的存在,我终于可以常常见到他,看到他的每个微笑,每次蹙眉,我,没有办法抗拒这样巨大的诱惑。一日不见,思之如狂兮,这种想念就像毒瘤一样疯狂地生长在我的心中,让我欲罢不能,让我不眠不休。
我坐在灯下,翻着一本孙子兵法,却不住打着哈欠,眼皮也是一时重于一时。一直坐在门口方凳上绣花的喜殊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眨着大眼睛道,“福晋若是乏了,就早些歇着吧。”
我尴尬地笑笑,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哪里乏了,时候还早,再看一阵也不妨的。”言罢重新拿起书来,睁大眼睛努力地把精力集中在一行行字上。这本书是我从胤禛书斋的桌上看到的,看样子似乎已是翻了很多遍,我因奇怪从未带兵的胤禛竟也研读兵书,便抢了过来,如今一看,真是不知所云,怨不得胤禛当时看着我笑叹,“固非花楹所好。”
“羊乖序乱,阴以待逆。暴逆恣睢,其势自毙。顺以动豫,于顺以动。”我一页一页翻过去,看到这页书特别旧些,还在这行字下面画了圈,想来已翻看多次,便有些怔忡。
呆了半晌,终于叹气合上书,不忍再看满纸的尔虞我诈,腥风血雨。如今的局势,太子言行已经一日狂似一日,结党之势也是愈演愈烈,康熙明里虽是不置一词,但前两年囚禁索额图应是对太子的惩戒,可太子明知康熙的心思却仍旧一意孤行,早已为康熙所厌。另一厢大阿哥为首的倒*势力也是越来越强,康熙在这两年里对他颇为看重,八阿哥贤王的名声一年胜似一年,再加上九阿哥经济援助,这股倒太子的势力早已不可小觑。我叹了口气,不明白康熙心中究竟是怎么个想法,说他厌弃太子属意其他阿哥吧,没有任何明显的表示;说他看重太子吧,却是对倒太子的势力似乎没有任何察觉。康熙暧mei的态度引发了好事者的猜测,依附于八阿哥的人也是日渐增多,眼看着朝中对峙的局面越来越激烈。
胤禛面对这晦涩不明的状况却越发谨慎起来,处事精细低调,对康熙交待的任务事无巨细,尽心竭力,在太子和倒*间也毫无偏颇,怎么看都是个称职的人臣。可是我在胤禛书斋里翻阅这本书时,他的那种眼神,冰冷与狂热交织,我便知道他的心意并不单纯,或者正是隔岸观火的计谋?
正想着,屋里忽然响起喜殊请安的声音。我转过头去,却见十四立在门口,眼神微微有些混浊,目光却是直勾勾的灼热。我被他看得心虚,不自然地别过脸去,喜殊端了茶进来,又出去,屋里一室的寂静,几乎令人窒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十四慢慢踱到我身边,拿起桌上的书翻了两页,低声笑道,“你在看兵书?”我微微皱了皱眉,方才十四说话间一股酒气扑鼻而来,原来他喝了酒。
十四见我皱着眉不言语,倒是自嘲地笑了笑,“这书不是你的。这些个勾心斗角,不是你该看的。”我愣了一下,不知该怎样回答,只能窘迫地立着。十四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书,一页页漫不经心地翻着,我心中顿生惊惧,屏息看着他翻书。
十四见我神色紧张地看着他,眼神越发阴鸷起来,冷冷地对着我一笑,忽然反手把书撕成了几扇。那是……胤禛的书,我心里又惊又痛,伸手欲要抢夺,十四却拿着书背过手去,高大的身子逼向我。我心里惊惧,往后退了一步,却撞在书桌桌沿上,腰上一阵钝痛。
十四冷笑着逼近我,眯着眼对上我惊惶的双眼,低低道,“看兵书?老十三喜欢什么,你就喜欢什么,是吗?”他的身体距离我的身体不过数寸,我握紧双拳抵在胸前,抵着十四前倾的身体,用了很大力气才哑声道,“不过是随意翻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十四继续阴鸷地盯着我,脸上是危险的笑意,浓重的酒气再次袭来,“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忘掉他?”
我见他脸上夹杂着嫉妒和愤恨的复杂神情,心知情况不妙,好不容易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刚要张口争辩,身子却被十四一把扯过,随着衣领一声响亮的撕裂声,我就跌进了十四灼热的怀抱。裸露在外的皮肤把一阵阵的凉意传到我的心中,大脑空白了一瞬,恍恍惚惚感觉到十四雨点般的亲吻落在我的脸颊额角,心中才大呼不妙,顿时明白自己陷入了怎样危险的境地中。
可是无论我怎样挣扎反抗,却始终不能撼动十四半分,他紧紧地怀抱几乎要压断我的肋骨,还有他的亲吻,火热滚烫,火烧火燎地灼烧着我的每一寸皮肤。我在挣扎中感到自己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四肢好像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中,从来没有如今天这样恐惧过,泪水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肆意飞舞。
在泪眼朦胧间恍惚看到胤禛漆黑明亮的眼,那样心痛悲伤和绝望的眼睛,像刀子一样临池着我的心。胤禛,胤禛……我在心里呢喃着他的名字,无限悲凉,不知道今日之后,我还有没有颜面再站在他的面前嫣然而笑……也不知为什么,想到这里时,我的一只胳膊忽然就挣脱了十四的怀抱,我只觉得满心满眼都是胤禛至清至冷的眼睛,他坚定冷酷的眼神鼓励着我,我便用尽全身力气把手甩了出去。
卷三:曾经沧海难为水 第五十九章 遇险(下)
“啪”的一声亮响,刚才的一片纷乱狼藉戛然而止。
十四捏着我肩膀,眼里接连闪过不可置信、愤怒、悲伤和绝望。我捏了捏自己发麻的手指,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另一只手狼狈地揪着残破不堪的衣襟,眼光倔强地迎上他的眼睛。
“完颜花楹,你还敢打大清皇子?”十四瞪了我半天,才冷冷地说了这么话。我听了这句话竟是笑了出来,心里一片凄惨,慢慢开口道,“十四爷若真要执意而为,我一介弱质女子,又能奈何。结局也不过是三尺白绫,何足惧焉?”
十四闻言面色一片惨白,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凄凉笑道,“原来如此,即使死,你也不愿跟我,是吗?”我看着十四的脸色,心里生出不忍,便幽幽道,“是我对不住你,与他人……并无关联”
“你就这么放不下他?”十四有些无情地开口,可是一开口他自己却红了眼眶,手指仍旧捏着我的肩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我蹙眉立着,心中矛盾不已,我应该告诉他的吧,他怎么就认死了是十三呢?
脑子里乱纷纷的,十四却忽然松了松手,眼睛仍旧盯着我,晶亮的泪水却溢出眼眶,半晌缓缓道,“老十三,你知道他整日和她那颇有势力的娘家怎样卿卿我我郎情妾意,你知道他为了让福晋高兴,在福晋生辰的时候扮了戏子逗乐,你知道他那福晋享受着怎样的专宠?你呢……你又是怎么过的,他怎么值得?”
我心里又是一阵焦虑,想要开口替十三澄清,却忽然想到胤禛和德妃不咸不淡的关系,胤禛和十四若即若离的状况,到嘴边的话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另一方面十四的眼泪和他尖锐的言辞也烫伤了我的心,让我无比的窘迫,其实胤禛何尝不是照旧过着他的日子呢,他亦是妻妾成群的啊!而我是怎么过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气氛冷冰冰地僵持着,两个人都是幽幽暗暗的,怀揣着各自的心事。
这时喜殊忽然在门口高声叫道,“福晋,雪主子给您送炖品来了。”我闻言身子一震,直直望向十四,他眼中迅速地闪过不悦和恨意,虽然只是一瞬即逝,可我还是打了个寒战。
眼光再转回时,十四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常,缓缓松开我的手臂,转头冷声吩咐,“让她进来。”我立在原地,呆若木鸡,只能傻傻地看着十四转身。听雪已经进来,捧着个盘子怯生生地立在门口,十四眯眼盯着她看了一会,便大步而出。
我一直等着十四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悬在空中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微微闭了闭眼,感到身子像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几乎摇摇欲坠。
听雪和喜殊扑过来扶住我的身子,听雪哭得犹如泪人一般,我半眯着眼睛斜睨了她一眼,还伸手替她抹了抹脸上的泪,微微笑了一下,冲着喜殊道,“听雪是你叫来的?”喜殊微微点头,抖着手上上下下检视了我一遍,见我安然无恙,着了慌的神情方才慢慢恢复如常。
待到两人急匆匆叫人烧水,服侍着我洗完澡躺在床上时,二更天都已过了。我身上软绵绵的,几乎一点力气也没了,可是一直睁着眼睛,没有丁点睡意,只要听到一点点风吹草动,全身的汗毛都会竖起,一颗心怦怦直跳。好不容易熬到第一声鸡鸣时,才暗暗松了口气,昏昏沉沉地睡去。
一觉醒来,全身酸痛,我拉开帐子看了看,日头斜斜地从西面的窗棂里射进来,我呆了一下,难道我竟一直睡到了傍晚?才呆着,望月端着个托盘轻轻掀帘而入,见我从帐子里探着半个头,忙放下托盘奔过来。望月一面把我塞回被子,把被脚掖严实,一面焦急地看着我道,“格格昨夜可好,奴婢出去了一下,回来时才知道昨夜出了这么大的事,真真吓死奴婢了。”
我才要开口,望月又红着眼道,“十四爷怎么这样,竟出此下策。以后格格要千万小心才是。”我看着絮絮叨叨的望月,便是噗的一笑,连沉默温柔的望月都唠叨成这样了,可知丫头们真的是被我吓坏了。
起来梳洗罢,竟发现昨夜里竟下了雪。用过晚膳,我披上白狐披风准备出去看雪,望月拿了个怀炉塞在我怀里。我抱着怀炉慢悠悠地走在园子里,雪积得厚了,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喜殊在七八米外之处亦步亦趋地跟着我,这丫头莫不是怕我寻短见?我笑了一下,喜殊这丫头聪明伶俐,跟我的时间不长,但却是难得的尽心竭力,像昨晚这样忠心护主的事,可见她不仅有心而且有智。
胡思乱想着,不经意看到路边一株腊梅正在怒放。我凑到跟前,一股冷僻清绝的幽香扑鼻而来,忽然想到早几年跟胤禛说过“零落成泥碾作尘,惟有香如故”。心里微微刺痛,昨夜我竟险些应了自己的这句话,昨夜涉险时,我心心念念都在呐喊着胤禛的名字,可是,他却不可能救我于水火,日后,若再有此事发生,恐怕真的只能花落人亡了。
呆呆出了会子神,喜殊已经走到了我身旁。她看了我两眼,道,“福晋,天太冷了,您身子又弱,回去吧。”我看了她一眼,却似乎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伤感中。
喜殊见我脚步未动,便拉住我的手臂道,“福晋,您这样作践自己,亲者若知,焉能不痛?”亲者痛?我闻言心中一震,凌厉的目光落在喜殊脸上,喜殊眼神坦然,只是微微一笑,道,“比如奴婢、听雪、望月,还有老爷和老福晋。”
第二日,身子渐渐和缓过来,不再时不时的颤抖。
巧的是年氏过府来邀我赴胤禛府里赏雪。
我看着一身大红色牡丹怒放旗装的年氏,心里又是一阵百味杂陈。我在心里问自己,如今跟梁上的偷儿有何区别?心思流转间,忽然又想到,年氏来得如此之巧,莫非胤禛已经知道我前夜遇险?那个神出鬼没的人,一定在向胤禛事无巨细地汇报着我的一举一动,想到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一双锐利的眼睛注视之下,连前夜如此隐秘之事都难以逃脱他的法眼。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即使是胤禛的人,仍然让我感到害怕。
我跟着年氏穿过一进又一进的厅堂,穿过曲曲折折的长廊,竟来到胤禛书斋院子门口。
我屏息立着,如雷轰顶,思绪兜兜转转到了四福晋过生日的那年,我和怡宁在园子里乱走,然后就在梅香中遇到了抚琴的舜安彦。
蓦地一相逢,心事眼波难定。谁省?谁省?从此簟纹灯影。
如果人生停留在我们听琴的那一刻,舜安彦和怡宁相许,胤禛和我相知,今时的惆怅伤怀,应当都不存在了吧。
我叹了口气,转头看着年氏,她微微笑了一下,朗声道,“爷说有话要跟姐姐说,我且去,在院子里温些热酒等候姐姐。”言罢便转身而去,我看着年氏在一片白雪皑皑中的鲜红的背影,蓦然间有些伤感,为什么我总觉得她方才晏晏的笑意里有些我说不出的苦涩,是我多心了吗?
我走进院子,书斋的门紧闭。我缓缓抬手,还未触及门板之时,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
我微微吃了一惊,抬眼看到胤禛不苟言笑的脸,神情还是清淡的,可一双墨黑的眼睛却硬生生揪住了我的心,他绝无仅有的胆战心惊,已经深深触动了我的心。胤禛往门外看了看,便一把把我拽进怀里,把头埋在我的发间。我心里一惊,虽是他的府邸,他却仍旧大胆得令人心惊肉跳。可是尽管如此,我却还是不能克制自己,轻轻伸手环住了他,同时微微翘起脚,用鞋跟把门掩在身后。
也不知过了多久,胤禛方才从我的发间抬头,怀抱的力度却并未减弱,耳畔响起了他低低的呢喃声,“花楹,我的花楹……”他低声唤着,唤得战战兢兢,声嘶力竭。
我听了心中一荡,用力抱住他,在他怀微微笑道,“放心,虽有惊,却无险。”胤禛身体一僵,叹息道,“既不能给你幸福,又不能护你周全,我……”
我听了连忙从他的怀抱里钻出,把手指按在他的薄唇上,笑了一下,皱着鼻子道,“是我自己的选择,便是苦涩,也甘之如饴。”胤禛闻言一震,黑黑的眼睛深深凝视着我,我几乎就沉溺在那一片令人心悸的墨色之中。
半晌,胤禛淡淡一笑,伸手理了理我额前的碎发,缓缓道,“什么也没有你重要,留得青山在,懂吗?”我呆了一下,慢慢才体会到他的意思,忧伤而惶惑,甜蜜而酸楚,深深地看了他半天方才缓缓点头。
卷三:曾经沧海难为水 第六十章 我也有子嗣
那夜之后,我分外地注意其自己的安全问题,我明白胤禛那句“留得青山在”的意思。那是怎样的一种委曲求全?而我,不希望胤禛怀着这样矛盾的心情看待我。只是我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自打那夜十四荒唐的闯入之后,他也远远地避开了我,但凡有我出现的地方,十四都是尽量回避。我由起初的惴惴不安变成了一种遗憾,我们终于形同陌路了吗?
康熙四十四年正月十五,十四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产下一女,加之又是正月里所得,全府上下皆因这双重的喜悦而雀跃不已。
我看着十四笨手笨脚地抱着孩子,眼角眉间都是温柔的笑意,嘴角也不觉弯起了弧度,十四,他原来是这样喜欢孩子的啊。我正笑着,十四抱着孩子忽然抬起头来,见我微笑地看着他,表情就尴尬了起来,不自然地别开眼去,我的笑意就当场冷住。
天气渐渐暖了过来,好像转眼就是春暖花开,莺啼燕舞的时节了。
门里不断传来听雪凄厉的尖叫声,我焦急地在门口踱来踱去,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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