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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谣-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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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阿哥并未以明珠之事为戒,上窜下跳,局势已是乱成一锅粥了。而我的阿玛,显然也有些焦躁,极力地想从康熙的言行举止中分辨出些什么。
可是我却记得先生对八阿哥的评价,便摇着头道,“话虽这样说,可是皇上毕竟什么也没说……阿玛,在皇上做决定前忠心的臣子是不应该做任何决定的,您,到底是谁的臣子?”
阿玛神色一凛,有些肃然地看着我,半晌又慢慢笑了,“果然是花楹说得对,咱们自然是皇上的臣子,管他们怎么闹!”说到这里阿玛的眼神越发赞赏起来,“你到底是长在宫里,又受教于林先生……林先生,唉,他若肯做阿玛的幕僚,阿玛真是求之不得啊!”
阿玛的言语中流露出遗憾,我淡淡地笑笑,林先生连入朝为官都不屑,更何况是做幕僚呢?我起身向阿玛告退,路过林先生的书房时,先生的书房里仍旧点着灯。我不禁有些惘然,是啊,像先生这样,他到底想要什么呢,难道真的就仅仅是教导我这样一个女学生吗?
……
每日府里人来人往,我细细地分辨着,好几个都是各位皇子的门人清客,可是阿玛确实岿然不动,脸上都是一样温和恭敬的笑意,却并不倒向任何一个皇子一边。但是我还是隐约猜到事情的严重,因为没人的时候阿玛总是神色匆匆,不苟言笑的样子。
这样的环境中我忽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想法,我希望出事!发现自己的这个想法时我也吓了一跳,掰断了手中的梅枝,发出一声脆响。是啊,如果真的想阿玛说的那样,发生了所谓的“大事”,那康熙也许就顾不上我的婚事,说不定我还可以摆脱这尴尬的指婚!
我静静地等着,心里热切地盼望着局势越乱越好。
日也盼,夜也盼。可是等到春暖花开,就要望穿秋水的时候,气氛却悄无声息地和缓下来。太子仍旧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八阿哥仍旧温润如水,礼贤下士;阿玛又开始关心我的婚事,我渐渐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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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一片伤心画不成 第三十六章 十三的婚礼
这个季节到处充满了离别的味道。
一日阿玛把我叫到书房,递给我一个信封,“你看看吧,好好同林先生说说,仍留在府里吧。”
我呆呆地看着先生那张辞呈,“……虽才疏学浅,仍蒙圣上不弃,委以责任。以疏浅而知遇,铭感于心,遂竭力教导郡主,以期使成名门淑媛。皇十四子文武双全,才学俱佳……今郡主深得圣上器重,许之为皇十四子之嫡妻……草民以为皇子嫡福晋不宜再受课业,且郡主学识已佳,故自请辞去郡主老师之职,恳请皇上成全……”
“先生也要离我而去了么?”我从阿玛那里知道康熙已经准了先生的辞呈,也不再无谓劝解。先生微微动容,轻声叹口气,“格格错了,就算我不写辞呈,皇上也不会再允许我作格格的老师。原来是代养的臣女,请老师是显示皇上的大度和慈爱,如今……哥哥即将成为皇子嫡福晋,哪里还有继续跟着男先生学习的道理?”
我默然,先生说得不错,康熙自然是有两套标准的。先生装作没有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深深叹息一声,“我走亦是看不下去你的难过,本想看着你嫁人,如今这样,不看也罢……这么些年自问悉心,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事情,我没有照顾好你……”
先生的语气十分自责,可是这怎么能怪先生呢?我并没有告诉先生自己和胤禛的事情……我忍着眼泪勉强笑笑,抬头看着先生,“那先生……以后去哪里?先生并没有家人……”
先生望着我,像看着女儿的眼神,比阿玛更慈爱,“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去?我教了你这么些年,也该去做些自己的事情了。”先生能有什么自己的事情?我低下头,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这句话,果然不错。
第二日,先生带着一个包袱离开了我家,孑然一身。
四月,草长莺飞,万物复苏,真是好时节。
初十是十三大婚的日子。
十三一身红袍,身长玉立,风度翩然,在一种非常的热闹中带着淡淡的笑意迎进了他的福晋。我看着他的笑,忽然明白那是一种淡淡的无谓,他很清楚,身在帝王家,婚姻也是注定的命运,不能反抗。
我跟着阿玛站在贺喜的人群中,偶尔有人问及我的婚事,无不艳羡阿谀。阿玛笑着寒暄道谢,谦和至极。
我立在一边自然索然无味,偏偏还要装出羞涩的样子。于是悄悄离开了阿玛的视线,在十三新建的府邸里漫步。看十三的府邸便可以看出康熙对这个儿子的喜爱,府邸是按照贝勒府的规制标准建造的,庄重大气,不失情趣。明眼的人一眼便可看出这府邸的气派,十三年纪尚小,但应该很快就能晋了爵位的。
“你就是完颜花楹?”我正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听到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我慢慢转过头,几个衣着华丽的姑娘站在不远处,为首的女子一身大红旗装,金钗玉簪,面如芙蓉眉如柳,实在漂亮得很。
我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却听得出她言语中的不善,便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那女子上下打量我一番,流露出几许轻蔑的估量,然后便对着身边几个女子笑了笑。
这是何时招惹的官司?我正在怔忡,红衣女子身后忽然钻出一个小男孩,不过四五岁的年纪,有些肥胖的身体,一身华服,指着我高声道,“我知道你,你虽是郡主,长得却没我大姐漂亮,而且你阿玛才只是个侍郎!”
我还在错愕,红衣女子已经笑着责备男孩,“关柱,不得无理,留心阿玛骂你。今天咱们是主人,得拿出点主人样子来。”女子声音清冷,语气傲慢,我立刻明白过来,眼前应当是兆佳氏家人。
我在心里暗暗思忖,马尔汉一直深得康熙器重,这两年又同太子走得很近,在朝中颇有势力。但是我却从没听说兆佳氏和我家有什么过节,可眼前这几个人似乎对我颇有敌意,这是为什么呢?
我立着不语,红衣女子见我懵懵懂懂的样子便生起气来,傲慢道,“花楹格格不在前院休息,一个人在做什么呢?”我微微一笑,“自然是欣赏十三爷的园子。”
那女子也笑了笑,脸上带着几分得色,“噢,原来格格也没来过啊,我还当十三爷的任何事情您都要掺和呢……不过也是,这是新建的府邸,本来就是给新人准备的,闲杂人等都是不能来的,我们也没来过几次。格格一定不认识路,不如我们带格格逛逛。”
我这才明白兆佳氏带着敌意的原因,原来他们以为我要跟他们的大姐抢丈夫呢!心中带了几分好笑,便存心逗他们,“那倒不必了,我跟十三阿哥也不是什么外人,自己随意便是。”
兆佳氏几个人闻言果然沉下脸来,红衣女子一脸的愤恨全数落入我的眼底,她瞪着我看了半晌,咬着银牙道,“哦,谁不知道完颜家的花楹格格长袖善舞,今天是我姐姐出阁的好日子,我们怎敢怠慢你这样的贵客!”
我笑了笑,不再逗他们,不管怎么说,我都不该招惹十三的妻族。于是笑望着红衣女子道,“惭愧,兆佳氏大小姐的才女盛名响彻北京城,我怎敢比肩?大小姐那样的才女和十三阿哥正是绝配,我也很是高兴。”
面前几个人听了我的这句话都有些错愕,不明白我怎么忽然放低了身段,便都带着戒备地望着我。红衣女子柳眉皱了几皱,犹有不甘,“格格何必自谦,咱们边走边说可好?”
正欲开口推辞,身后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心头一喜,转头果然看到怡宁走了过来,“我带花楹格格走走,你们别杵在这儿了,去你姐姐那边看看,可有什么帮得上的。”怡宁的神色冷淡,红衣女子恨恨地看了我一眼,带着兆佳家家的几个人行礼离去。
“你可真是护犊子。”我看着怡宁一笑,伸手拉住她的手,她穿着一身玫红旗装,裙子上绣着百鸟朝凤,月白马甲,艳若桃李。
怡宁笑睨着我,“好心替你解围,你倒来取笑我。”她看着我,眼神渐渐心疼起来,我心里一黯,我的苍白憔悴如此昭然若揭,方才连小孩子都说我不好看。
“怎么瘦成这样,女儿家还是珠圆玉润些的好看。”怡宁轻轻抚着我的脸颊,又道,“慢慢会好起来的,你只是需要时间。”
我笑了笑,心里无比怅然,“你呢?你好起来了吗?”我问地很直白,怡宁的脸白了白,眼睛里泄露出痛苦。
我的心一酸,暗暗责骂自己愚钝,舜安彦自从九公主去世后一直萎靡不振,怡宁自然是知道的。她过去是伤舜安彦的婚事,现在是舜安彦的萎顿,我揭这些伤疤做什么呢?我把头轻轻靠在怡宁身上,轻声道,“对不住,我……”
怡宁没有让我说下去,只是给我一个安慰的笑容,我也笑了笑,轻轻道,“他在哪,我的心就在哪。你说,人没了心,还能活吗?”
怡宁被我的话说得一震,接着眼睛就渐渐湿润了。他在哪,我的心就在哪。我想她跟我是一样的。
回到礼堂,众位阿哥们正相互吆五喝六地要去闹洞房。
我一眼看到人群中的胤禛,他幽暗的眼神正定在我的身上。他许是因为看到这样的热闹而想到了我,那种触景生情的伤感落寞溢满眼睛,刺得我无法自处也无法自若,一颗心忽然就碎成一地,眼泪哽在喉头,生疼生疼。
怡宁紧紧握着我的手,忽然给我力量,我回握她的手,告诉她我可以支持得住。
仓惶间再次抬头,却不期然地撞到十四的目光。他的目光懒懒的,却又含着气愤。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气愤,我想他并不愿娶我,可是我也怨恨,怨恨造化弄人。
眼泪又涌了上来,我终于忍不下去,甩开怡宁的手,转身跑出屋子。我大步大步地跑着,风声在耳边呜咽,地也是忽高忽低,身后是怡宁的呼唤。我跑进一个林子里,抱着一棵树哭倒在地上。
我永远忘不了胤禛方才的眼神。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生死相许。可是我连生死相许也做不到,我只能看着他的伤痛,只能远远地看着,连伸手的抚慰都做不到。
在十三婚礼上夺门而逃的我成了好事之人热衷的话题,阿玛很生气,觉得我丢了完颜家的脸面,便禁了我的足。
“格格,如果您闷了,就给哪位爷带个信,带你出去走走。”听雪见我恹恹的,便踌躇着问我。我无谓地笑了笑,其实我一点也不闷,只是觉得万念俱灰;况且,我就算闷了,现在也难找到人蹚我这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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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一片伤心画不成 第三十七章 大婚
炎炎的夏日过去,立秋。东北的哥哥带着他的侍妾云薇回到北京观礼。
“小丫头,你长大了,竟然要嫁人了。”哥哥笑望着我,阳光下英俊异常,他身边的女子一身白底碎花裙子,淡淡的笑意,无比清丽。
我微笑地望着哥哥,却忍不住热泪盈眶。
哥哥一直很疼我,他回来只两天便发现了我的异常。
“你不喜欢十四阿哥?”他终于忍不住问我,两个人的水榭,花香阵阵。我叹了口气,无比怅然,原来我的痛苦如此明显。
哥哥皱起好看的眉,心疼地望着我,“阿玛和额娘没跟我说,是十三阿哥……”哥哥犹疑地看着我,忽然开口,“……是四贝勒!”我苦笑,哥哥果然很敏锐,便红着眼睛点头,一面尴尬地吸吸鼻子,在哥哥面前我似乎更加脆弱。
哥哥沉默了,怔怔望着池子里的红鲤鱼,咬着牙关不看我。我悄悄转头拭去眼角的泪,装出愉悦的语气道,“哥,给我讲讲云薇吧,虽然额娘不喜欢她,但是我看得出来,她是个好女人。”
哥哥转头看着我,疼惜而宠溺,一面简单地陈述,“云薇?犯官之后,孤傲清高,额娘自然不喜欢。”我点点头,哥哥简单的话却言明了那个叫云薇的女子在他心中的地位。阿玛和额娘极力的反对我很早就知道的,但是哥哥却没有屈服,执意带着云薇去了东北。
我忽然羡慕起额娘口中的那个青楼女子,和有情人终成眷属比起来,名分显得那样的可笑和渺小。“哥,我羡慕云薇……”我轻轻开口,却怎么也忍不住眼泪。
哥哥起身轻轻抚着我的头,一下一下,轻轻抚慰着我疼痛的心。
很快就到了九月初一,我出阁的那天。
早上天还没亮便被人从被窝里拉起来,木然地沐浴,两个老嬷嬷从盛满花瓣的篮子里拿起细软的丝绢,细细将我的身子擦拭干,嘴里一面喃喃地念着吉祥话。接着又来了两个嬷嬷,四个人开始帮着我穿吉服,那层层叠叠的衣服像一道道的茧,将我重重地束缚着,让我几乎窒息。
穿好衣服,两个嬷嬷拿着五彩线开始替我绞面,一面不住地念叨着“改头换面”。接下来身边围了更多的人,有的上妆,有的梳头,我像一个傀儡娃娃,由着一屋子的人忙活,心里一片惨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颇有气势的老嬷嬷终于笑着高声喊了句“妆成”;于是一屋子的嬷嬷丫头笑着向我行礼道喜。闺房的门缓缓打开,衣着华丽的额娘走了进来,摒退众人,拉着我的手走到大镜子前。
我茫然地看像镜中有些陌生的自己,一身鲜红的苏绣锦缎吉服,前襟以金丝绣着极大的龙凤呈祥,袖口、披领和裙摆上绣着行龙,灯光下金灿灿地闪着光。三层镂金的朝冠,饰着大颗的东珠、红宝石和缀金孔雀,其余的珍珠珊瑚更是不计其数,重重地压在我的头上。我看着镜子里那个艳光四射的人,没由来地想起火树银花四个字。
目光转到脸上,白皙的脸上斜斜地扫着粉色的胭脂,眉毛乌黑细长,直飞鬓角,嘴唇中间红红地点着一点,这是宫里正流行的点绛唇。我细细地打量着自己,妆容是从未有过的浓艳,倒略微遮掩了这些日子以来的憔悴,可是细看便能发现一对黛眉仿佛微蹙,一双杏目恍惚含泣。
我叹了口气,喉头的哽咽刺得心上一阵阵得生疼,原来不愿意终究是不愿意,任凭怎样的浓装艳抹也掩盖不了眼里的伤感和不甘。
额娘见我一脸的郁郁寡欢,便拿着帕子拭起泪来,轻声道,“孩子,额娘心里真希望你快乐。”我轻轻伏在额娘肩头,勉强笑道,“额娘,孩儿已经尽力而为,怎奈力不从心。”额娘听了扶正我的肩膀,看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满脸都是泪。我心里也埋怨自己不孝,泪水就怔怔地落下来。
两个人默默垂泪半晌,终于听到喜娘在门口叫,“二位福晋,吉时已到。”
我呆了一下,只觉得心中轰然一声,这刻终于还是来到,一时心如死灰,似乎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伏在额娘肩头,泪水就像决堤一样哗的流出,一面极力忍着,一面还是呜咽道,“额娘,额娘,孩儿该怎么办?我不想去……真的,真的不想去,您救救孩儿吧。”
额娘流着泪替我擦着脸上的泪,“好孩子,别哭了,妆都花了。你今天……你不能哭啊。”说着一面往我手里塞进一个苹果,一面转身拿起桌上那方龙凤呈祥的喜帕罩在我头上。
一片猩红遮住了我的脸,我茫然地被拉着走,心里早已是一片纷乱。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嫁给十四,却又不能夺门而出,不能绝尘而去,现在哪怕是一点点的差池对于我的家族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一阵忙乱后,我被几双手急急忙忙推上轿子。
眼泪在喜帕中渐渐干涸,我呆滞地望着满目的红色,绝望中想起那张令我无比眷恋的脸,心疼地几乎窒息。胤禛……我默默地呢喃着他的名字,作为十四同母兄长的胤禛今日面对着铺天盖地的喜气洋洋,又该何以自处呢?只要想到胤禛心里忍着痛,却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甚至微笑着祝福十四,我的心里就充满了痛苦。隐约觉得,比起他来,我过一阵就钻进喜帕躲在洞房里,倒是幸运了十二万分。
摇摇晃晃许久,轿子终于停了下来。砰砰砰三声,轿子微微晃了晃,外面一片叫好声,原来是十四对着轿顶射了三箭。轿帘被掀开,一双手小心翼翼地将我扶下轿来,一个手中换成宝瓶,另一手被塞进一条大红缎带,在一片吹吹打打人声鼎沸的嘈杂声中摸索着慢慢向前。
缎带的另一端是十四,牵引着我迎喜神、拜天地,完成了拜堂的所有程序。
再次坐下身来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已经被送入了洞房。伸手掀开头上的喜帕,四下打量,满眼都是触目惊心的红色,一根根的红烛上烛光微微摇曳,映着一屋子的红色。
这时望月端着托盘推门而入,见我掀了喜帕,便慌忙道,“我的好格格,你怎么把喜帕掀开了,这样多不吉利。”言罢放下手中的托盘便帮我摆弄喜帕,我微微一笑,由着望月忙活,嘴里淡淡道,“都这样了,哪里还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
望月听我这样说,也没说什么,手上的动作却慢了下来。那片红色又重新罩在头上,两人就这样默着,一时无话。
过了一阵,听雪忽然推门叫道,“十四爷来了!”
话音才落,门外就是一阵骚动,快步而入的应该是十四,后面七七八八跟着一串脚步。然后就听一个喜娘道,“请十四阿哥用喜秤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称心如意?我听了冷冷一笑,他也是被迫无奈,又何必弄这些劳什子的东西。才想着,眼前忽然豁然一亮,我微微抬头,面前身着吉服,身长玉立,俊颜含笑的正是十四。
他在笑?我愕然地望着十四,有些疑惑。十四看到我脸上隐约的泪痕,笑意微微一僵,眼里闪过一丝怒意,却很快恢复如常,坐在了我的身旁。
我微微转了目光,周围立着四个红衣贵族妇女,满面笑容,大约就是所谓的“全福人”了。第一个“全福人”接过我手中的宝瓶,笑吟吟道,“一生平安。”
萨满太太开始用满语念吉祥话,第二个“全福人”端来一盘生饺子,分别指引我和十四吃了,第三个“全福人”便在一旁笑着问,“生不生?”十四笑看了我一眼,大声道,“生!”
我慢慢咀嚼着生饺子,忽然明白过来这就是所谓的子孙饽饽,脸上微热,心里却是无比苦涩。
接下来第四个“全福人”指引着我和十四喝交杯酒,嘴里絮絮叨叨都是吉祥如意的话语。
我看着十四近在咫尺的俊颜,忽然有些哭笑不得,我竟然跟十四成了夫妻,这不是胡闹么!十四见我心不在焉的样子有些生气,抬高胳膊迫着我把手中的酒喝了下去。
我咽下口中的酒,慢慢消化着那微微的辛辣。一个喜娘上来把我和十四的袍角系在一起,一屋子的人便笑着齐声道,“恭祝十四阿哥与福晋永结同心,百年好合,白首偕老,子孙满堂。”
十四不知何时握住了我的手,我呆呆地由他握着,心里已是一片死灰,没有奇迹,没有意外。这就是我的胤禛,坚如磐石,韧如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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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一片伤心画不成 第三十八章 洞房
合卺礼刚结束,门外便是一片喧哗。
太子推门而入,后面跟着众位阿哥。十阿哥一脸没心没肺的笑意,扯着脖子大声喊,“老十四,花楹,哥儿几个闹洞房来了。”
太子温文尔雅地朝我们这边拱了拱手,“哥哥给十四弟,十四弟妹道喜。”言罢转身又对身后众位阿哥道,“今儿个十四弟大喜的日子,众位兄弟们不必拘束,尽量热闹些吧。”
阿哥们纷纷点头应了,三阿哥笑道,“洞房花烛夜乃是人生四大乐事之一,三哥恭喜十四弟成家立业。”十四听了朗声一笑,也朝三阿哥拱拱手,“三哥说得对,皇阿玛能把花楹指给我确是我人生的一大幸事,我高兴得很。”
十四言罢一把抓住我的手,紧得让我无从挣脱。我转头愕然地看着他,他脸上是心满意足的笑容,仿佛我便是他要娶之人。心里没由来的一颤,慌忙转过头,却将一屋子的表情看入眼底。
平日里没有交情的几位阿哥或是笑着道贺或是窃窃私语。
太子笑望着我和十四交握在一起的手,笑容自然是敦厚而大度的。
八阿哥远远地站着,面如冠玉,带着一脸温润笑意望着我,虽是站在人群里却显出几分疏离,好像谪下人间的仙子。我看着他,不觉微微打了个寒战,今日的八阿哥颇有几分秋日里寒露的意味。
十阿哥大约喝多了酒,面孔微微泛红,正挠着头乐呵呵地笑,一面跟身旁的九阿哥说着什么。九阿哥还是那张漂亮而欠揍的脸,负手而立,脸上自始至终都是一副不屑的神情,大约觉得我怎样也配不上他的十四弟。
目光逡巡,最后落在门边的胤禛和十三身上。
眼睛轻轻触到胤禛,我心里便是一恸。他穿着暗红袍子,手扶门框而立,比起前些日子显得越发瘦了,脸色异常苍白,蹙着的眉,幽暗的眼,还有紧抿的唇,无一不在告诉我他的身心承受着多么大的煎熬和痛苦。我看着他时他也正看着我,那种眼神就像皮鞭,一道道地狠狠抽在我的心上,让我在一片血淋淋里催心裂肺,痛心疾首。我下意识地紧紧咬住自己的唇,口中一丝丝的血腥味,却不曾松开牙齿。因为唯有这样尖锐的疼痛才能阻止我,阻止我甩开十四温热的手,不顾一切地跑到他身边,不顾一切地紧紧抱住他。
这样的伤痛迫使着我很快地转开眼睛,把目光转向胤禛身旁的十三。十三眉头紧皱,面色铁青,看着我的眼里,有对命运的惊怒,有对康熙的怨怼,也有对我的哀悯痛惜。我无奈地对着他微微一笑,事到如今,除了接受命运的戏弄,我们还能怎样呢?
这时一直不语的十四却忽然一把拉起我,也不管我的错愕,端着一杯酒就直直向胤禛和十三走去。我心里一惊,十四这是要做什么?全身不住地颤抖起来,大脑中一片空白,十四他……知道了什么吗?
无论我怎么抗拒,却还是被拖到了门口。十四回头望着我微微一笑,笑容里有种自残的兴奋,转过头对着十三朗声道,“十三哥,我和花楹今日成婚了。我们打小亲近,想必你也为弟弟高兴,说来我们的婚事还有你的帮助,多谢了,这杯敬你。”
十四话音一落,屋里便是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静静注视着我们,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这出好戏。我呆了呆,不知道十四打的是什么诳语,几乎是同时,一颗心却渐渐平稳下来。难道十四竟一直都误以为是十三?我不禁暗暗叹息了一声,这样也好,如果十四知道是胤禛,我想他可能会更愤怒。
十三眯眼盯了十四好半天,浓眉微蹙,额上的青筋若隐若现。十四傲然地与他昂首对视,十三却猛然上前一步,似要提住十四的领口。
我大惊,霎那间不知何处而来的躁热硬生生逼得额上渗出汗来,伸手欲要把十四拉到身后。可就在十三的手将触到十四袍子的时候,却被胤禛一把拉回。十三回头看了胤禛一眼,有转头睁大眼睛瞪着十四,怒意毕现。
十四自得地笑了起来,并不在意十三方才的举动。我直直地望着十三,微微摇了摇头,眼里全是企求和哀伤,我并不希望十三在今天闹出什么事情来,康熙一定会震怒,而十四……他在挑衅!
十三看着我神色渐渐和缓,低低叹了口气,伸手接过十四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直视着十四道,“好说,我没有别的话,就一条,一定要好好待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十四听了一怔,似乎有些迷茫,神情复杂地看着十三,微一颔首道,“这个自然不用你说。”
这一幕发生后屋里有些沉闷,所有人的眼睛里都少了些兴致,却多了份探究。因为只有十阿哥一人起哄,这个洞房压根就没能闹起来,不多时大伙就散了。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十四两个人。十四独自坐在桌旁喝酒,,自斟自饮,颇为自得。
我坐在床边,低着头发愣。脑子里全是胤禛的脸,远远近近地望着我。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的那冲闹剧,我心里忽然多了份释然,也许能够这样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我们永远不能拥有夫妻的名义,不能朝朝暮暮终身厮守,甚至再也不能煮茶论诗相视而笑,但这又有什么打紧呢?重要的是我们的心,我们的心为着彼此,我们的心能在任何一刻想念对方,即使此生只能遥望,却也是一种幸福。
我笑着抬起头,却见十四不知何时已站在我面前。柔软的心紧紧绷住,高高地悬了起来,手指下意识地抓着身上的缎料,牙关也暗暗咬紧。最可怕的屈辱就要来了吗?
十四眼见我的笑颜转为满脸的紧张,不觉愣了一下,微微退后一步,抚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半晌道,“我知道你不愿意嫁给我。”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一副默认的表情。
十四见我毫不否认,便露出自嘲的神色,微蹙了眉笑道,“我不是有意要求皇阿玛把你指给我的……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看老十三的样子明明十分在意你,可是他去巡视河堤前,皇阿玛曾问过他,他却说要娶兆佳氏,你说怪不怪?”我听了一愣,原来康熙在指婚前还曾征求过十三的意见,只是十三既知道我和胤禛的计划,是决不会答应康熙娶我的。
十四不知我心里所想,见我沉思不语便道,“老十三不愿意娶你,倒真让我吃了一惊,可是八哥说兆佳氏一门和太子爷私交甚厚,这几年权势大涨……我就明白了。不过……我倒要谢谢他呢。”我听了心里泛起一阵凉意,以八阿哥的温润如玉,十四的坦率爽朗,竟能如此揣摩十三,人心不古,倒是我看轻他们了。
十四见我冷冷地看着他,忽然蹲下身来,抬头盯着我的眼睛道,“花楹,我知道你不愿意嫁我,可是十三不娶你……如果我再不娶你的话,我都不敢想皇阿玛会把你指给谁。”
我看着他的专注的眼神,心中索然无味,淡淡道,“我知道你也不愿意娶我,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肯收留我了?”十四闻言露几分尴尬的神色,笑道,“你打小就爱跟我唱反调。”笑了会子见我不言语,又道,“不管我愿不愿意娶你,可是我心里也是真疼你的……你不愿意嫁给我也无所谓,我决不会逼你,我们还像从前那样,除非等到你愿意的时候……”
我有些意外,怔怔地看着十四,看着他英俊的脸上那份少有的认真。心里既有诧异也有感伤,娶得到的人不愿意,愿意的人娶不到,这就是造化弄人。我有心跟十四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想想又觉得十四既然已经误会了十三,倒不如就这样误会下去。我咬了咬唇道,“此话当真?”十四笑着点头,笑容里有抹无奈和苦涩。
我的大婚之夜,最后在同十四赌书下棋中度过。红烛落寞地滴着泪,渐渐熄灭,只剩青烟袅袅。
天色微白的时候被十四赶到床上去睡觉。我躺在床上却一点睡意也没有,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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