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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红颜乱君心-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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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就一直在忍着,心里一直在默念简离的话。
“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很快就会过去……”。
“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
“忍着……忍着……很快就会过去,很快……就会……过去”。
她的头发渐渐干了,脸上的汗却一直不停的向外冒,她紧紧的抓着椅子的扶手,不让自己摔下去。
气若游丝,她脸色煞白,眉毛眼睛都快皱到一起去。由作所言不假,这绡络确实是会让人口不能言,她哆哆嗦嗦的说着,“我,我要要要忍……着,不能,不能……给给殿下……”。
她的忍耐换来的结果就是,由作远远的看着,一直以为她没事。
简离心思细腻,他看见扶晞的手一直很用力的抓着椅子柄,突然又松开,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冷意。你为什么不肯说出来,哪怕只是叫一声疼也好!为什么要这样强忍着,像母亲一样,都要活得那么卑微又低贱呢!
扶晞嘴唇咬破,她都没有叫过一声,最后晕过去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软在了椅子上,太阳光太强,照得她眼前蒙雾一片,她睁不开眼,只是挣扎着抬起眼皮子,在完全闭上眼的那一刻,她看见了简离。
“由作!过来!”。简离一把抱起扶晞,转头对着树下阴影处站着的人喊了一声,随后他抱着扶晞向里屋去。
他把扶晞放在床上,她满头的汗全印到了简离衣服上,可是印完了,她的汗就又冒了出来,身上也同样湿透了,简离抱着她的时候,感觉她的衣裳简直都可以拧出水来。他心里五味杂陈,他很想骂她,可是又有另一种情绪萦绕在他心头。
由作过来的时候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去后院找了水,她这个样子必须喝水,清风什么都有,却又什么都缺。
屋子里的杯子一直没用过,由作简单冲洗之后就用上了。一杯两杯三杯………不管扶晞吐不吐,都强制性的给她灌下去。
扶晞的身体不停的抽动哆嗦,她全身上下都痛,不管怎么动,怎么躺着,都是从里到外的蔓延着一种蚀骨的疼痛感。
“怎么会这样?”。简离一边按着她替她擦汗,一边给她喂水。他心里清楚,但是不想承认。
由作帮着倒水,他也觉得扶晞的状况比自己要强烈,他接过简离手里的杯子,“这是……绡络的初期状况”。
“会痛多久?一个时辰?还是两个!”。
“因人而异”。
扶晞痛到最后就麻木了,她不知道自己趟了多久,眼前是一片迷雾,她什么也看不清,哆嗦的喊过几次渴,喝过几杯之后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她没力气再说话,也没力气去睁开眼睛看什么,除了感觉得到渴了,她再也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按照由作的说法,她这个时候已经算是度过了最开始的那几个阶段,她如今就是最正常的生病状态,疫症的状态,却不会像瘟疫那样会传染。
简离是她消停之后才走了,看着她不再喊疼,不再出汗,不再乱动,简离感觉轻松了些。
因为待在扶晞这边的时间长了一点,所以他没有吃午饭,只是稍作整理,换了身衣服就入了宫,留下由作。
由作想了一会儿,他记得简离有交代他事情,“那,高坤海的事情,谁去办?”。
“本殿!”。
他带上由仲和由倛,另外十名王府的护卫。
午时的街道人群稀疏,按简离的吩咐,轿夫步伐很快。他有些累,就在轿子里小憩。
到宫门口的时候,简离也醒了,他让由仲去递牌子,这一回他没有选择步行,而是坐宫里的步撵。护卫和轿夫留在宫门外。
或许是早就知道简离会来,他一进宫就有小太监过来引路,说是皇上在御花园的鲁庭,让简离过去见驾。
简离含笑,坐在步撵上的时候,他细细的看着这宫里他路过的每一座建筑,一砖一瓦,全都是熟悉夹杂着疏离。
这里的太多地方,他路遇过,看到过无数次,可是却不曾进去一次,那样熟悉,那样陌生。他向往又恐惧。
“我不属于这里,可是这里……必将是我的!”。
他眼里的火热一点点的蔓延,他心里的渴望也一再的生长。
第九十一章《暗语几番》
这花,到底是一枝独艳好,还是并蒂双开好?
不管那样,花都在别人手里,花开花败,一念之间。
………………………………………………
南国人素来喜欢事事按部就班,明明是可以走近路很快就到的地方,偏偏要去选择一条所谓的正路。
绕来绕去,即便是坐在步撵上,简离也觉得头晕,此时他不禁同情起抬他的宫人,这样繁琐的路,也真是难为他们了。
快要到的时候,步撵停下。南国的规矩,在皇帝面前一不准骑马,二不准乘轿,必须亲身走去,恭敬相迎。
简离轻身下轿,知会由仲和由倛在园子外头候着,他同引路的小太监一起进去。
小太监一路无话,快到了鲁亭的时候,却在简离身侧低声说了一句,“皇上今日早朝发怒,有人弹劾太子”。
“告诉高公公,本殿谢他良言”,这人简离初时没什么印象,听他说这话后,他仔细想想,是今天跟着高坤海来宣读口喻的人之一。
“是”。小太监以为简离会不信他说的,都准备好了要把高坤海教给他的话说给简离听。
他们只早简离一步,刚刚回来复命。庆帝猜到简离会进宫,便命他去宫门口候着,高坤海便将话托给了他。
受人恩惠,该当有所还报。他虽然只是个奴才,可是这点道理他是懂得的。
庆帝坐在鲁亭,桌子上摆好了佳肴美酿,这样子,是在等着简离来。
陪在身边的两人,一个是秦值,一个是高坤海。
简离暗叹“这秦值真是死命提拔高坤海……不过,看样子高坤海也不是扶不起的阿斗,否则父皇也不会让他陪在身侧了”。
“儿臣见过父皇,恭请父皇圣体安康”,不卑不亢,无悲无喜,这是简离对着庆帝一贯的态度,他不会刻意的去讨好他,也不会无端的对他有所不满。
有些情感,是一早就有的,不会因为时间或者一些人事而改变。
庆帝奕准今年四十几岁,但看起来却还未到四十,轮廓分明,英气逼人,甚是俊朗。看着简离端正的跪下请安,他摆摆手,“起来吧!坐下”。
庆帝轻咳了一声。秦值自然是懂得的,他领着高坤海离开。简离起来的时候正是背对庆帝,他不意的扫了高坤海一眼,高坤海心领神会。
“今日父皇厚赐了”。坐下后,简离撩了撩衣袖。
“喜欢吗!”,声音低沉有力,庆帝不苟言笑,他随手倒上一杯酒,又挑了简离一眼,示意他可自行己意。
简离也为自己满上一杯酒,“既是赏赐,无所谓满意不满意,接受即可”。他看了看酒杯,举起轻抿了一口。辛辣醇厚,香浓异常,是青花酿。
放下酒杯,庆帝睨了一眼简离,淡淡道“那便是不满意!”。他的神情同简离太相似。
“是,确实不满意”,一口饮尽杯中酒,简离对上庆帝的眼,他也没想过多隐藏自己的想法。
“可是你心里清楚,你没法拒绝,亦无法改变”,庆帝继续倒满杯中酒,举起杯子轻摇,在酒洒出来之前倒在地上。
简离有意回避,“美酒难得,父皇如此岂不可惜?”。
“杯中酒过盛,易洒出湿手,杯中酒不满,难满足口腹”,庆帝心里想着两件事,一件有愧于简离,一件有怒于子都。
今天再朝堂上,数位大臣联名弹劾子都,他的太子,亲自教育,一手提拔起来的儿子。
自登太子之位,从无建树不说,反而心性大改,一失从前之谦德明治。
在朝中结党营私,在朝外骄奢无度,身处东宫,不思东宫之责,位至储君,不虑储君之重。
这些,全是大臣们的弹劾之词。早在两个月前,庆帝就已经看到了这样的奏章,只不过他只是一扫而过,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他不相信那些臣子嘴里的人是他的儿子。
如今,这些话被搬到了朝堂上,众人耳里。庆帝清楚的看到太子在听到这些弹劾时的凶狠目光,那样阴沉,那样深重。
群臣说得有理有据,让他不得不慎重对待这件事,太子言辞闪烁,避重就轻,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些事情可能并非子虚乌有。
今日在殿上发了火,早早的退了朝,回到寝殿又想起昨夜自己传了口喻,赏了简离,他今天必然会进宫来,便又着人去宫门口候着。
今天心情烦闷,没心情吃饭,便撤了午膳,秦值提议摆酒置菜到御花园鲁亭,这才刚刚喝了两口酒水。
“酒满易洒,酒少难足,那便在倒满之前停下,既可以满足口腹,也不用担心会洒出来”,简离为庆帝倒上一杯酒,眼眸暗沉,又低声道,“或者说,举杯者既然决定了要倒满一杯酒,那便不要去摇晃它”。
“你的意思是朕的错?”。庆帝有了兴致。
“谁是谁非,父皇明白!”,简离选择侧面回答。自然是你的错,若不是你给的太子权力,太子如何骄奢?若不是你一味的信任娇纵,他又怎会变得这样。既然是你要给这个杯子满上酒,自然也该想到酒洒出来的结果。
“这杯子乃是官窑所造,南国每年最多十二套,这一套更是朕心爱之物”,庆帝无端拿起酒杯打量,青鸟白玉杯确属珍品。
“确是珍稀之物”。
庆帝正言道“既然是好酒杯,自然要配上好酒,一杯酒,既然要倒,自然要满!”。
“那么父皇因为倒得太多而倒掉它,就不觉得可惜?美酒无错,是杯子本身无法承载美酒厚量,为何要因为杯子的问题而辜负佳酿?”。义正言辞,这番话让庆帝无法反驳。
“算了,不要再说这个了,说说别的……”,庆帝知道不能再为子都说什么。
“嗯……”,继续饮下一杯酒,辛辣非常,这酒的后劲挺大的,入口辛辣,回味醇香,简离才喝两杯,就有些冲。
庆帝抬眼看着御花园里的花,“你觉得这些花开得如何?”。
“不错”,简离顺着庆帝的看过去。这花有专门的人种植栽培,朵朵精彩漂亮。
“那么你是觉得花开并蒂好,还是一枝独放的好?”。
第九十二章《努力活着》
过去是什么?我脑海里一片空白。以后会怎样?我依旧不得而知。
过去的如今的以后的,如同一张网,网住了我的一切,我每走一步,都会担心脚下的路会随时将我绊倒。
一切又该重头再来。
……………………………………………………
扶晞感觉自己就是在不停的走,不停的走,一条路走不到尽头。她觉得口渴,便嚷着想喊几句渴,可是她最后只是咿咿呀呀的发音,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越是这样,她越是着急,呼吸开始急促。
由作这个时候不在,他出去没多久,他知道吃了绡络的人需要大量喝水,虽然刚刚已经给扶晞灌了许多,但是那都是凉的,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还是多喝点热水的好。而这里一时之间又没办法烧水,所以就临时劈了一棵树,就在后院烧水。
扶晞努力的发声,她的眉头紧紧的皱着,两手用力的握着拳头,“嗯……嗯……我想……渴”。
她的面色潮红,脸皮带着全身也都有些发烫,嘴皮子被咬破了,干裂的地方起皮了,头发披散着,几缕贴在额头上……这幅模样怎么看着,都不该是一个十四五岁的花季少女该有的样子。
扶晞吐不清字,可是她心里想着一个人。由作回来的时候,扶晞正在努力的喊着着那个人的名字。
看见扶晞挣扎着,由作连忙放下手上的铁壶,跑了一步又回转打开盖子,放在门边凉着。
他走近看了看扶晞,又探了探她的额头,看着她昏睡不醒,他深觉得这药在她身上的反应太明显了,“扶晞!扶晞醒醒!醒醒小丫头!”,他拍拍她的脸。
“嗯……额……我,我……嗯”,扶晞用力想要给出一点回应,却怎么都使不上力,她挣扎着想要回话,到了嘴边却又变成几个不能成句的字音。
由作一把扶起她,耳边凑到她的嘴边,“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
“我……殿下”。
“你说什么?”。
“殿……下”。
“你说谁?”。
“殿下……”。
“再说一次,你在叫谁”。
“殿下,殿下……殿下……殿……简……离”。
由作心里有些触动,他心中一紧,“这个孩子,是真的……”。
“你渴不渴,我给你喝水好不好?”,由作小心的在扶晞耳边回应她。
扶晞一直重复着简离的名字,她似乎每一个字都用了非常大的力气。咬牙……切齿。
几不可闻的叹口气,由作把扶晞放平,给她扶正枕头后转身去取水,倒了一杯后滴了几滴在手上,感觉还行。
“扶晞,喝水,来……”,轻轻扶起她,给她喂了几杯水。扶晞此刻对水真的是渴望极了,所以喝水也没有刚开始时那样艰难。喝完之后就继续睡,不过嘴里没有在念叨个不停。
由作深深的看了她几眼,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时她在春照阁周围张望,他本欲过去把她抓出来,然后赶她走。没想到由伽更快过去。
那个时候她好像是来找由伽的。想起这个,他又想起了由伽,不知道他们两个在那边待得怎样,此刻应该刚刚受训,他们会不会分到一起,还是说到了不同的地方,听命于不同的人,学习不同的东西呢!
由伽由修在渡口跟着那人上船之后,就被人打晕,昏睡了多久,除了坐船还走了什么路,过了多长时间,到了什么地方,面对的这些都是什么人……他们全都不知道,由伽和由修并没有送到同一个地方,不过相同的是他们一醒来,就面对一片漆黑,只听得到一个人的声音。
他们身上都穿上了什么东西,重得让人站不直身子,更别谈走路。只能在地上不断的爬行摸索。
由伽醒来以后还发了一段时间的蒙,看着眼前的黑暗,他以为自己瞎了,动手想要摸摸眼珠子还在不在,却怎么都提不起来。待清醒之后,他喊了几声,“由修!由修你在吗?你在哪儿,知会我一声……由修……”,传来的是他的回音,空旷深远。
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没有时间的感知,由伽只感觉到自己饿了,他嚷了几句。
这一回回应他的除了他自己的回声,还有一个人的声音。“吃的就在你身边,自己起来慢慢摸索”。
这一声响,由伽初时以为自己在做梦,他没料到这里原来还有人,他担心那人就这样就走了,他大声回复,“等会儿等会儿,你别走,先别走……”。
“你没死,我就不会走”。
“怎么说话啊你!”,由伽提起精神,那人的声音让他分辨不了从什么地方传来,只知道是上空。
“我从你来,就一直在这里,你醒来得还算快,就是反应太慢了”。那人说的话不知道算是夸奖还是贬低。
由伽在听到那人说吃的在自己身边,就努力的想要动一动手脚,奈何身上的东西太重,几次失败之后,他只好又同那人说话,想从那人那里得到解决的办法。“能不能先把我身上的这个鬼东西脱下去,我真的动不了!”。
“出不去,你就没办法脱掉千鼎,所以……”。
由伽傻眼,“那你让我出去啊!”。
“不行”。
“那你们把我扔在这儿干嘛?殿下若是知道你们这样,他,他一定会……”。由伽气急,用力滚了一个,好不容易翻了一个身。
“会如何,你以为会如何?不是一个了,死在第一关的人多了去了”。那人一直待在由伽上空的一块石壁上,他能在黑夜视物,再细微的声音他也可以捕捉,刚刚由伽翻了一个身,他满意的笑了笑。
由伽来不及总结那人话里的意思,信息量太大,他一时之间无法想明白,他一刻间慌了神,着急问道“第一关是什么?告诉我!告诉我!”。
“学会生存”。那人站得太久,他动动脖子,“食物在你身边,或近或远你都要自己去摸索,等你可以每天都吃到东西,可以在这个地方活下去了……你就可以离开这个崖谷”。
由伽听明白了,他缓口气,让自己尽可能的保持体力,他一会儿还要“运动”,可不能现在就没力气。平下心之后,他想起由修,从醒来到现在,他还没看见他,“由修呢?他在哪儿,也在这里?”。
“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他和我一起来的!”。由伽有点控制不了自己。
“我只需要管你,别的什么也不知道!”。
“一点消息也没有吗?”,由伽担心由修,那小子平时力气就不大,现在自己这都动不了,他可怎么办?
那人没想到由伽问题这么多,他后悔刚开始自己说话了,“小子!没消息才是好消息,会有消息放出来的都是死人”。
第九十三章《无法原谅》
当初要你忘,是为了让你活命。可是,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吗?
………………………………………………
看着沉沉睡过去的扶晞,由作慢慢起身。简离说过要给高坤海准备的东西还在他这里,简离走的时候没有拿走,想想简离进宫不易,他不能让简离因为这个而坏了之后的路。
退出主屋,由作翻墙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向着皇宫的方向去。
扶晞在由作离开后的一段时间醒来过一次,只是半睁开了眼睛就再次闭上。
她的脑袋又痛起来了,一阵一阵的。这是今年的第四次。
一个个模糊隐约的人影,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一句句清晰明白的叮咛,全部向着扶晞涌来,在她周身漂浮不定。
“你快走,一定……不能成为拖累!快……快走!”。
“你命定多劫多难,遇贵人则睥睨天下,不遇则一生无安居之所,遭周身所有人离弃……”。
“活下去!一定要……”。
“哎!你怎么会变成今天这幅模样?尴尬啊!卑贱啊!”。
“回来吧,回来吧……回到我身边来……”。
扶晞额间的汗珠如豆子般大小,一颗颗肆无忌惮的向外冒,她咬牙,两手空空无力,一阵乱抓,“不要走,回来……你们别,别走!”。她说不出话,心里难受。
这是她第一次清晰的看见那些人的脸。
她看见在一块绿草如茵的地方,一个戴着纯白面具的小女娃牵着纸鸢的线,纸鸢飞得又高又远,她的笑声透着天真,孩童无邪,旁边站着一个美妇人,还有一个锦衣少年,他们齐齐看着她。
扶晞一步步走近,她扯开一抹笑,“小妹妹,你……”。
不待她再说话,那妇人就把女娃娃一把抱过去,拦在自己身后,她的眼里满是警惕与恐惧。
扶晞有些尴尬,“别怕……我,我什么也没有的”。她摆摆自己的手,想告诉她们,自己没有威胁,自己不会,不会做伤害她们的事情。
可是,叫人怎么相信呢?她的手上可是端着一把刀啊!还在淌着血,一滴一滴顺着扶晞的手向下流着,血腥味充斥着扶晞的大脑,她一把扔掉手中的刀。
刀子扔掉了,手上的血怎么办?鲜血淋漓的手无端的颤抖,扶晞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对面的美妇人和女娃娃,还有少年都一脸漠然的看着她,“不是的不是的……那刀子不是我的,不是!”。
扶晞狠狠的搓自己的双手,她见不得自己手上有血,越搓,血腥味越浓烈,她急得哭了起来。“不是的,不是的,这血不是我的,不是……”。
再抬头时,少年已经不见了,只看见那美妇人在对着她微微笑。扶晞释然,看着她的笑,她心里的紧张也放松了些,“你相信我,这血,不是我的,它不是!”。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的,因为它是我的”。
扶晞愕然,目光下移,不知何时,自己扔掉的那把刀子已经插进了她的身体,就在小腹上方一点。一整把刀,完全没入。
是那女娃娃,她的手还放在刀柄上,她转过头看着扶晞,面具上的表情呆滞木然,她看不见她面具下的脸。在这个空隙,妇人已经倒在地上。
“你干什么!”,扶晞冲过去拉开女娃娃,她跪在那妇人脚边,小心的看着她的伤口。“你怎样,我,我,我帮你……”。
那妇人摸摸她的头发,凄然的笑笑,“真好,死在你的手上”。
扶晞猛然抬头“不是我”。
身后传来一个男声,“你杀了我母亲!”。是那个刚刚消失了一会儿的少年,他站在不远处惊恐的看着倒下的妇人,还有扶晞。
“不……不是我”,扶晞摇头,她慢慢起身,向着四处寻找,“是那个小妹妹,是小妹妹!你相信我,你信我!”。
少年一步步走近,“真是匪夷所思,我的妹妹居然……杀了我的母亲”。
扶晞回头看了那妇人一眼,她也一样不敢相信,但是那是她亲眼所见,“确实匪夷所思,可是……”。
“妹妹,为什么?”。
“你说什么?什么……妹妹?”,扶晞回头看了两眼,那个小妹妹自己不再了,少年是在对她说话。
“你为什么要杀了母亲呢?嗯……妹妹是不是也会杀了我?”。少年步步逼近,他抓住扶晞的两手,一字一顿的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不是的……我不是”,扶晞不可置信的摇头,她诧异的看着少年,用力的想要摆脱他的桎梏。
“妹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啊……”。扶晞用力挣脱,她甩开他的手,转身逃离,刚刚的小女娃就站在她的身后,扶晞犹如看见希望,她跑向小女娃,轻轻摘下她的面具。
“我就是你啊!”,扶晞扔掉面具,小女娃接着就说了这样一句话。
虽然年长几岁,但还是可以看出两张脸,是一样的眉眼轮廓。
扶晞跌坐在地上,“不是,我没有,我没有杀自己的母亲,我没有!不是我……”。
少年走到她身边,向她伸出了手,“你相信了吗?她是我妹妹,而你,就是她!”。
扶晞落泪无声,“不是我,我没有”。她心里恐惧得不得了,她害怕的,抗拒的,慢慢的变成了事实,一点点在她心里,脑海里汇聚。
“起来吧!”,少年拉起她,在她耳后说道“知道吗?我好恨你,日日夜夜,时时刻刻!”。
扶晞泪痕犹在,她摇头,“哥……哥,我……我杀了母亲,你全看见了,全看见了是不是?”。
“是,亲眼所见”。他冷漠的推开扶晞,鄙夷的看着她,一步步向后退,他厌弃的拍着自己的袖口,扶晞刚才抓过的地方。
扶晞跟着跑向他,“哥哥,哥哥你不要走,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的,你不要恨我好不好,不要恨……”。
少年没有理会她,离她越来越远。扶晞着急得哭起来,她的头越来越疼,“母亲已经没了,我不能再没哥哥的,不可以的!”。
“求你,求你不要抛下……抛下瑜儿……”。
扶晞急促的咳嗽起来,她的嘴角被咬破,鲜红的血沿着嘴角向下流,混合着泪水和汗水,枕巾被夹杂着血和泪的汗水印湿。
她的脸贴在上面,凉凉的。口腔里全是血腥味儿,她头脑发涨,挣扎着睁开眼睛,泪水还没流干,顺着眼眶流出来,她的眼睛里再没有以前的纯洁清澈,多的是呆滞茫然,最多的是空洞无物,了无生机。
梦里的东西,她大多都记不清了,她只记得自己手上的沾满鲜血的刀子。
她忘了梦里看见的那几个人的脸,只记得他们看她时的眼神,防备,警惕,厌弃,冷漠。
扶晞记得她杀了人,杀了谁她不知道,她听到有人说恨她,那人是谁,她不记得。
又是这样的一个梦,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来得突然,走得匆匆。
嘴角还在流血,她痛得已经麻木,所以感觉不到,就任它流着,满头的汗顺势划下,划过脸颊,划过眼眶,流进眼睛里,涩涩的,她没力气去揉眼睛,就闭上了眼。
说不清是汗水里混着泪,还是泪水里混着汗,总之,她的脸上就没一块地方是干的。
苍白无色,除了嘴角那块,再看不到一点血色。
如同干尸,扶晞直直的躺在床上,不言不语,不动不笑。
第九十四章《徒劳无益》
在权力面前,父子也会相互猜疑,用尽心思去揣度对方。
………………………………………………
简离想得没错,庆帝提拔简离确实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功,还是为了用他去压制浔阳背后的明家。
花开并蒂说的是浔阳和简离,一枝独秀说的是子都。
庆帝想要子都独揽大局,又要浔阳和简离从旁协助,他把一切都为子都谋划好了。不过,他又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
只要不威胁到子都的地位,他可以放任简离坐大,也可以不管明家施压。倘若,简离或者浔阳中有一人落后了,恐怕他都会去帮衬一把,这样做都是为了稳固子都的储君之位。
可惜的是,子都似乎未能如他心意。朝臣弹劾,这对于一个刚刚当上太子的子都而言,是大大的不利。
庆帝有心助他,可以子都今日在朝上的表现让他失望了。在大殿上面红耳赤的呵斥朝臣,又被朝臣反驳得无话可说,这无论如何都是他作为储君的耻辱,就连庆帝也为之羞愧。
“无论是花开并蒂,还是一枝独秀,这都取决于栽花人和赏花人的心态,花……无法表达其意”。简离看着那些花,心里有些感伤。在不知缘由的外人看来,他能得皇帝恩宠,一切都比别人得到的要早,可谁又能知道,为了这些,他承担了多大的风险又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到了如今,他的作用也不过是为了稳固另一个人的地位,他的荣辱也还拿捏在那个人手里。
高低贵贱,一念之间。
庆帝把玩了一下手边的酒杯,顺口说道,“无论出于何种心态,一个御花园想要花开长久,就必须要有一枝独秀,再连带着花开并蒂,只有这样才能风光无限”。
“父皇的话,儿臣明白,也不只是儿臣明白”。
“你觉得朕的想法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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