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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宰江山-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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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在自己的逼视下保持镇定的。他在打南京的时候,脸上被砍了一刀,留下了好大一个疤,红芽芽的伤疤挂在脸上,让他的面相凶恶了许多,眼神也由此变得十分的凶狠犀利。
但吴父偏偏就是那少数一部分不为蒋天放的凶恶所动的人,他只是微微偏过脸,脸上留露着鄙夷的笑容。蒋天放似乎被对方的行为激怒了,他猛地一把撕开吴父的袍子,袒露出无有一丝肌肉的白净胸口来,拔出匕首抵住对方的心口。
“龟孙子的,跟老子摆硬气,信不信我活剐了你!”
“罢了!”魏秀志喝止住蒋天放:“这些对他没用的。来人,把他押下去。”小花招不顶用,还是花些心思怎么把浒墅关拿下来才是正经!
魏秀志作为远征军后勤部队的副手,并不是进攻苏州的复汉军总指挥,陈鸣才不会拿一个后勤管物资钱粮的人去带兵打仗呢。魏秀志到常州,带来的是两个月的新兵和两个营的俘虏兵。
复汉军击溃高晋、容保那一阵可是抓了一些绿营和民丁的,在南京城的一个来月,这些人被整理成了新的俘虏兵,但并没得到复汉军内部的认同,也没有得到陈鸣的信任,这次来到常州,苏州之战乃是他们的投名状。
“便宜你了!”蒋天放气呼呼的将匕首插回腰间,待亲兵将吴父拿下去后,怒色消退,蒋天放转过身对魏秀志道:“浒墅关可不好拿下。鞑子在这里还有兵丁练勇不下五千人。距离苏州城也很近,就咱们这点人手,也就打清军一个措手不及。”蒋天放手下本有一个营头,他们在常州就是一个‘哨卡’的存在。现在魏秀志带着两千人来到,那么总兵力也只不过两千五六百人,且常州还要营副带一部分人防守。
“不如,就让俺带着人马冲一回。不行的话,咱就不打了。”蒋天放道。反正他们这一路人马的作用就是牵制苏州,是为了防止苏州的清兵在复汉军大局进攻松江的时候,进攻复汉军的后路。现在他可以说圆满完成了任务。很给力的牵制住了苏州清军。
魏秀志看了看天色:“那还要不要等天亮?是现在就冲,还是天亮了再冲?”
“天亮了就冲不动了。”
蒋天放手中还有一个队的本部士兵,之前的一天里,他们只是在赶路,并没有投入作战。跟这个队有着一样待遇的还有一个营的俘虏兵,现在正好他们能派上用场。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震天的喊杀声将蒋魁从睡梦中惊醒,他睁开双眼,发现天色已经亮了,而浒墅关方向,几杆红旗在挥舞着,一支复汉军正在对着清军的堡垒发起猛攻。
一枪扎穿一名旗兵的胸膛,蒋天放眼睛都不带再看那必死无疑的清兵一眼的。丢掉手中的枪,拔出腰刀迎着对面杀到的清兵就一刀劈下。
“啊!”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那被蒋天放一刀砍掉了半个手臂的清兵,脸上痛苦狰狞的扭曲着,伸出手指向蒋天放,口中想要说些什么,但蒋天放已经将刀一横,划过了那人的咽喉。鲜血从脖子间涌出来,将声音堵住了。
“杀!”蒋天放大声吼叫着,挥刀向最近一个清兵扑去,在对方做出反应前将其砍倒,他一边砍杀,一边大声叫喊着,引导着手下的士兵向着清军攻去。
“瞄准,给我瞄准了打……”吴熊光带人坚守在城楼。他对身边的鸟枪兵叫道。
蒋天放没有理会便易进攻的营寨,而把兵锋直指那城堡,想吃肉就先把骨头啃了,而遭到进攻的清军表现的也相当惊慌失措,不少人纷纷丢下武器仓皇的转身逃走。如果只看眼下的场面,这一次强攻,蒋天放还真有可能啃下这块骨头。
可是……
“砰砰砰……”随着一阵枪声响起,一股股硝烟从城楼二层冒出。勇猛的蒋天放噗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废物,一群废物!”
复汉军营地里,魏秀志两眼通红的看着眼前的败兵,一拳砸在桌子上:“战场上丢弃长官逃走,把这些孬种全部都抓起来,打一百鞭子,插箭游营!”他恨不得砍了他们,但这需要宪兵队来出发。魏秀志并不意外这次进攻的失败,可蒋天放本人陷在了城堡里,这就是复汉军的奇耻大辱了,哪怕他已经是一具尸首。
魏秀志的命令很快被坚决的执行了,在阵前传来一阵皮鞭抽打皮肉的闷响和哭喊声。但这些挽回不了蒋天放‘失手’的事儿所带来的影响。
“对城里的鞑子说,吴熊光他老爹在我们手中,老子要跟他们一人换一人。”无论蒋天放现在是死是活。只要清兵肯换,魏秀志就换。想来清兵应该还不知道蒋天放的身份吧。
正当此时,一个侦察兵快步跑到魏秀志身旁,说道:“魏主任,清兵一部分从太湖厅坐船,准备绕到无锡去。”无锡也到了太湖的最北点了。
“什么?”魏秀志一愣,厉声问道:“此事当真,清兵出动了多少人马?”
“大致有三千人。征调了一二百艘漕船,还有几十艘运船。”
魏秀志心里沉甸甸的,挥退那侦察兵,他立刻派人向陈鸣送信,另一边再让人请来新兵营和俘虏兵的四位营官。这个情况必须让他们知道,眼下的局面也必须靠他们了支撑。
陈鸣这个时候是丝毫感觉不到苏州方向的问题的,他已经进兵到了嘉定。这个地方在一百二十年前就发生过赫赫有名的‘嘉定三屠’,但陈鸣早就部队江南的现在百姓反清意志抱有多大的希望了。那江阴,以硬朗著称的江阴人,以排斥满清著称的江阴人,在复汉军攻克南京后的一俩月里也没见他们闭市不卖给闽浙水陆绿营粮食、吃食、药材之类的,也没见有多少个江阴人跑到南京来参加复汉军的,虽然确实有那么一些江阴人来投奔了复汉军,可对比江阴二三十万人口,那点人也太少太少了。
还有被杀了十日的扬州,然后是被屠了三遍的嘉定,投奔复汉军的当地人并不多,倒是大运河沿线的船夫水手投奔者甚多,其中一些人甚至还架着漕船。
陈鸣的bug并不是战场雷达,能够扫描所有的地方,他现在在嘉定,眼前的这支复汉军高昂的斗志还能感触的到,但外面的他看不到的地方,他看不到的战场上,复汉军打成什么模样,那就鬼知道了。
陈鸣现在的目标就是扫荡浦西——黄浦江以西,东面就不去了。浦东那个地方有一定地理优势,但眼下时候却是穷的一逼的乡下。乾隆中叶的浦东可不是21世纪大开发后的浦东,现在的黄浦江以西地区,在整个苏南都是最穷的地方。而且那里有退守的闽浙水陆绿营,而复汉军现在的战线又拖得过长了一些,单单一个水师营可不足以保护数百里的沿江线的安全,吴淞口这儿屯驻的还有广东开过来的水陆援军呢,还有一部分山东水师的战船。清军水面上有着不小的优势。
这些都是满清的外洋战船,配有大炮,战船质量较好,并且这一代水域开阔,适合体积较大的外洋战船施展‘身手’。复汉军现在的后路随时就有可能遭到清军水师的突击。
陈鸣带着队伍扫荡了小半个苏州府,扫荡了太仓州,还要夺下松江府的精华区域,缴获是丰厚之极的,这些东西都需要走水路运回南京去,陈鸣才不会这个时候浪的去进攻浦东,去挑逗清兵敏感的神经呢。
苏州浒墅关外的小雨又下了起来,嘉定的小雨也在滴滴拉拉,一直都没有停。
在这细雨霏霏的时候,乾隆二十八年科的状元秦大成,被带到了陈鸣落脚处。大军攻略浦西之地,陈鸣不准备自己亲自出手,他坐镇嘉定要防备着清军水师的突击。
但防备归防备,陈鸣也不至于全身心的都扑倒战事上。现在的他已经不是最初时候的他了,战争经历的多了,气度也就不一样了。
一个最直白的比喻,刚刚拿到驾照开车上路的新手,与开了十几年车的老司机,那开车时候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前者会整个人恨不得趴在方向盘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全神贯注;而老司机呢?就会像在家歇息一样,轻轻松松。
陈鸣现在也算是一个老司机了,这秦大成就是他找来谈天说话的。
身为头名状元,却不赴身官场,而是早早的无意仕途,辞官回乡教书育人,侍奉老母。秦大成自从孝道上看,那是完美无缺的。他自小丧父,是母亲抚养成人,对母亲十分孝顺。这样的人陈鸣是不会杀的。而秦大成这回也因为老母有病在身,无法移动,就留在了嘉定城里的张马弄老宅,一家人谁也没有跑。
“你怎么不跑?你不怕本都督杀了你,或是把你绑了,对外宣说你降于我复汉军?”
“陈军起于中原,横行至江南,几千里征程,学生听得贵军行为暴戾也,也听得贵军贪婪好财也,却从不闻贵军有残害于民者。
学生辞官返乡,侍奉老母身前,江南尽人皆知。今老母有病在身,需要安养静养,如因贵军而至老母危难,学生惟一命之血勇,弗敢惜身。”小五十岁的秦大成在比自己儿子岁数都小的陈鸣面前,谦卑的自称学生,但说起话来却十分硬气。
陈鸣懂得他这话里的意思。
秦大成因为孝道名闻江南,这孝道比他的学问都更受中国传统的普世价值观的推崇,在江南之地的影响力也十分的大。如果因为复汉军,搞得秦大成母子丧命,复汉军的名声就多了一层实实在在的污色了。
至于为什么复汉军能让他病重的老娘‘至于危难’,那显然是在表示,复汉军如果‘强抢’秦大成,他的老娘会用自己的死来解决儿子的后顾之忧。在秦大成被带进来之前,去带秦大成这位状元郎的亲兵也报告给了陈鸣一些事,关于秦大成病重的老母的。
老太太性格很烈啊。
对于这个时代的一些读书人来说,名节即使不重要也很重要的。大清朝还没有露出一点要倾塌的样子,虽然复汉军闹得越来越大,无数人不看好复汉军还是不看好复汉军。秦大成如果从贼,在他老娘看来那真的是比死一户口本都害处更大的事情,是要骂名不绝,遗臭万年,污名留于史书的。
“哈哈,这点上你放心。对于你那母亲,本都督是很佩服的。”一个妇道人家,早年丧夫,家境贫寒,一个人拉扯孩子有多不容易想象就知道,还能带出一个状元出来,这完全就是中国古代妇女的杰出代表。
虽然秦母在日后的中国一点名声都不显。后世一提起来中国的母亲,都是孟母、岳母。
“老太太性格很烈啊,想必你这个大孝子是不会拂逆母意的。本都督不会为难你。今天找你来是想看看什么是状元郎。也想听你来说一说,现在的我复汉将军府,在你们读书人心中,是个什么样子?
面目可憎,离经叛道,无一点可取之处吗?
真就觉得我陈家没有一点坐江山的可能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为了这个国家,为了这个民族
“听闻贵军设学校以养官吏,内通庶政杂学,而不以儒家经典为本要,不知此事属实否?”
“本督乃倡议之人。”
“由是,士林斥之。”
陈鸣刚刚的答话面带得意,秦大成现在的回话也刚硬有力。
“士林者,士绅也。”
“士绅者,天下也。”
“今国朝虽有八旗在上,然八旗者尽困于京城及天下要害之地,除去寥寥数地,掌理天下地方之法度实权者,皆士绅也。”
士林当然不能同士绅阶级完全重合,但士林中拥有话语权的中上层人物,却与士绅阶层完全重合。所以,‘士林者,士绅也’,并不为过。
这个士绅就是文人阶级与地主阶级的完全结合物,他们有财力基础,他们有声望声名。他们就像后世的西方政治体系里,一个个被推选出来的地方议员加强版一样,掌控着地方实权和民意。
“贵军设有乡官,与大族争权夺利,士绅尤厌恶。”
“士绅厌恶,即天下厌恶。贵军虽废除人头银,亩产十五只取其一,且别无杂税,与民生有大利,然生民依旧恶之。”秦大成是状元郎,真真的一肚子墨水,对于一些事情自有自己见解。他根本不认为复汉军的那些政策能真正被广大民众所认知,因为一百个老百姓里头也没有一个认得百字的,复汉军的报纸之类,只能在士林士绅富贾之家流传,消息根本就到不了下面。而复汉军在自家地盘里还能编演一些戏剧啊、评书啥的,但这些东西在其控制区以外,就全不成了。
“今日贵军,士林斥之,士绅恶之,焉可成大事也?”复汉军对旗人手段挺犀利的,但再犀利秦大成他们也不会真的感同身受,就要因之与复汉军势不两立。可复汉军善待平民而苛待士绅地主,这就踩着他们的尾巴了。
陈鸣眉毛挑了挑,这秦大成说话挺不客气的啊。而且……,“士林?士绅?秦先生是不是太过看重他们了?”
“满清入关的时候,士林士绅也是反对他们统治的,刀口之下不还是跪了?”陈鸣想起了前世自己看到‘水太凉’这个典故时的鄙夷,看到‘头皮痒甚’时候的彻底无语,然后对东林党这个群体的印象就彻底的180°大转弯,对于明末士林的风骨,乃至对于儒学,都印象彻底败坏。
到了后来,各类各种资料评论看的多了,知道了东林党与江南大地主大商人阶级的复杂关系后,陈鸣对于自己小时候很有好感的东林党就更加的嗤之以鼻。有人说‘明亡,亡于东林’,这么说或许有些太过,朱家乃至整个天下士林、商贾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要说东林党于明朝败亡有重大之关系,是绝对不会差的。
“大都督此言差矣。大清乃外族而入主中原也,以强凌天下,期间杀戮甚重,苍生为之受苦,上天怜之,赎学生不敢多言。然此杀戮者,绝非大清江山稳固之重心。大清崇儒尊孔,用汉法以治天下,无蹈前蒙元之旧辄,始是大清破‘胡无百年之运’枷锁之第一大功也。”
满清入主中原,迅速的跟内地的汉族官僚士绅勾结到了一起,各地官员只要降清,就可以留在原任,而且很快就开启了科考。当然秦大成的话把这个过程说的很有文采,还引经论典的。
陈鸣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说直白了,也就是满清留住了原来前明的官僚,使之两者迅速结合了起来,而且很快就开科取士,通过科考选拔官吏,又给广大汉族读书人入仕开辟了道路,受到了大部分汉族读书人的拥护。
汉族地主可以通过科举、捐纳等途径做官,使乡绅地主阶级与文人读书人恢复了旧业,与清政府结成利益共同体。这比李自成杀官抢大户更有利于他们自身的利益。满清也通过了这些措施,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自身与汉族士绅阶层之间的矛盾,争取到了汉族的合作势力,扩大了满清他们自己的统治基础。
而现在的复汉军,在很多读书人和士绅眼中,离经叛道,一定程度上就是当年的李闯王。”
陈鸣嘴角上的讽刺和犀利的言辞让秦大成一时间都无法接口,脸皮微微泛红起来。“大都督明见。”但在江南的读书人当中,确实很多人把复汉军堪称李闯王第二。
复汉军的干部学校里重庶政杂学,重律法案例,甚至重‘奇淫技巧’之术,而轻儒家经典;官制上又复设乡官,与世家大族争夺乡权民利;从最最根本的两个基础点上就深深的得罪了广大的汉族士绅阶层,江南读书人和大批的地主把复汉军视为李闯王第二也未尝没有道理。
说到底,人是自私的动物,这些人和当年他们的老祖宗一样,在面对着民族大义和自家切身利益的时候,都做出了维护切身利益的决定。就像三国两晋南北朝时候的世家门阀,国家利益没有家族的利益重,现在就是国家大义没有自家的小利益重。江南士林士绅只不过做出了与当年自己老祖宗一样的决断罢了,而且更轻松,更没有负担。
因为,现在满清才是正统,复汉军则是反贼。
陈鸣摆了摆手,不再就这个话题讨论下去了,没意义。乾隆中叶的中国汉族地主阶级,不可能跟满清翻脸,站出来反抗满清的。什么民族大义,什么华夷之辨,对于这个时候的汉族地主阶级都是狗屁,满清入关时候的剃发易服已经彻底的将汉族的脊梁打断,将民族的气节粉碎。现在即使复汉军轻粮薄赋,用钱去收买他们,但复汉军另一边设立的乡官也在侵蚀着他们家族存在的根基。
后者对于乡绅地主的冲击力很可能比前者对他们的让利让士绅感觉威胁更大。
在利益上,他们跟满清是真正的一国。复汉军的‘反清复汉’,又算什么呢?顶吃还是当喝啊?有真金白银重么?
“咱们换个话题,说道说道这做官和做学问的区别。秦先生是状元之才,也做过几日官,秦先生以为,这读书跟做官之间,有……”陈鸣比划个手势,“很直接很必须的联系么?”
“现在当官的,一介知县而已,一个个都要带着三四个师爷才能上任。从钱粮、刑名,到对上头的公文,甚至还有往来接待和对上官的送礼上,都要有师爷对口负责,如此之为官,蠢虫亦可谓之,秦先生以为于民有益否?”
陈鸣对这个时代的当官的了解很通彻,当初他也是混过几天衙门的,对于这个时代的官员、官制,他真的非常之反感。当初的鲁山县衙,不管是岳文海还是常瑞那狗东西,一个个处理政务,审理案件,都太多依赖于师爷幕僚了。“秦先生状元及第,在北京被授职翰林院修撰、掌修国史,没有下到州县为官,主政一方。但我想,本督刚才说的那些秦先生一定不会陌生。”
陈鸣的问话很犀利,而且摆出来的都是事实真相,不容秦大成抵赖。嘉兴距离绍兴并不多远,后者兴盛的师爷行当打前明时候就传遍中国。秦大成当然知道这些事了。
“此系属官场之弊症也。”
“也是满清笼络人的法门不是?”陈鸣很恶毒的道。
中国唐宋年间考中了进士也不一定有官做,还要有吏部铨试:身、言、书、判,四事择人。身,指体貌伟岸;言,指言辞辩正;书,指书法遒美;判,指文理优长。四者皆可,则中选授官。这规格确实过于严格了一些,至少那相貌书法没必要太过于执着,陈鸣个人认为。到了明清两朝,不仅之前的规矩没有了,进士做官的官位也一下子提高到了七品县令这个红线,这让唐宋那些打九品小官坐起的科场大前辈们情以何堪啊。
而且满清还有‘大挑’。这是乾隆定下的规矩。在十七年定制,四科(嘉庆五年改三科)不中的举人,由吏部据其形貌应对挑选,一等以知县用,二等以教职用。每六年举行一次,意在使举人出身的士人有较宽的出路,名曰大挑。真的好能收揽士林人心。
“此皇上隆恩浩荡。大都督既厌儒学,又异科举,是要罢儒学废科举么?”秦大成坚守底线,对陈鸣的问话闭口不答,反而发起了反击。
陈鸣呵呵笑着,满清,不,还要算上朱明,那些当官的谁能离得开师爷幕僚?离开了自己手下的师爷幕僚,就是那些留名青史的能吏名臣也立刻就要玩不转。这是大气候如此。当然,海瑞除外。这家伙老娘过寿才买了两斤肉的人,是请不起师爷的。
秦大成他反驳不得,而反驳不得的秦大成却坚决不愿意看着陈鸣把‘无能’的帽子扣到士林儒子的头上,因为那等于是在儒学经典头上扣屎盆子。秦大成的反击也就接踵而来。
“秦先生何出此言?本督对现在那些无能之官是很不满意,对四书五经与做官之间有没有必要联系也有很多不清不明,但本督从没想过废除科举。”
前世的兔子们不一样是‘科考’么,公务员考试本质上与之是一样的。只不过级别、规格上降低了很多很多。
就是原时空称霸近代的大不列颠帝国,也一样把考试引入了他们的官员体系之中。所以考试永远不会落后,落后的只是考试的内容罢了。
陈鸣与秦大成的这次谈话进行了小一个时辰,后半段都是秦大成在引经论典的讲述儒学与整个天下的重要性,讲述儒学的功绩。而对于陈鸣来说,整个汉文明汉文化传承到今日,儒家那一套,天人合一、天人感应,知行合一,乃至于三纲五常等等,其重要性他也无法否认,因为否认了这些,就等于是否认了现在的汉文化汉文明。
问问现在的老百姓,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穷苦农民,对三纲五常却奉为真理。丈夫在妻子面前就是天,老子在儿子、女儿面前就是天。这就是中国的民间民情,陈鸣就是要改变也必须先承认这一切。
因为一两千年时光的演变,已经让中国传统文化与儒家彻底的融合在一起,让中国传统的普世价值观年成为了儒家思想的最直接的表现。
否认这个时代的儒学,那就是否认这个时代的中国传统文化和普世价值观。
陈鸣的理想还道阻且远,还充满了坎坷和曲折。而最主要的是,陈鸣也不是要全盘否认儒学对中国的贡献,那些儒学自身为代表的一些中国传统文化和普世价值观,还是需要继承下来的。他只想砍掉犬儒哪一部分,但这几乎不可能。因为现在的儒家,那就是犬儒。
所以,陈鸣决定把儒家与官场做一下分割,如此就掘断了犬儒的根了。用一个很直白的话说:陈鸣就是想把儒家从官儒结合,变回纯粹的一门学问,哪怕它成为中国国学中国思想中国文化的代表呢,陈鸣都不会管它。但这很难很难。
陈鸣要从儒学手中收回‘教育’的权利,他要的是西方式的,是面对整个社会作为出口的教育,学校的出口是广阔的社会,而不是儒家那纯粹为了当官的教育。
未来的中国,社会发展需要的各种人才,大批的人才,必须通过学校系统快速的培养出来。而不是中国传统的‘师徒’教育。
满清当年的改革经验已经告诉了陈鸣:如果一个社会已经设置了诸多的新式学校,但由于传统科举的存在,那新学校肯定是办不好的。无论政府怎样优待新学堂的学生,发多少补贴,里面的学子也是人在曹营心在汉。因为传统科举已经实行了一千多年,因为在中国官本位深入人心。只要传统的科举制度还存在,学生们就心向神往,读书人只有走科举之途才是正途,才会为人看得起,才会得到更高的社会地位。
所以,陈鸣面对这一连环式的问题,他必须对儒家下手。把最核心的‘官儒’,一分为二,将科考制度一步步演变成为后世的公务员考试。
全国几十万秀才选拔六七千举人,再从六七千举人中选出三百进士,这科举当然耀眼夺目,且进士一出来就是七品官。可要是科举选拔的目标从县太爷变成了小官小吏,从中央下到了省府地方,从三百人变成三千,甚至更多,它还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么?
陈鸣看着秦大成怏怏退下的身影,也没有了跟这样的江南名士谈天的心情了,这些人打小就在没了骨头的犬儒影响力和环境之下成长,这个时代的中国又没有受到外来殖民势力的大冲击,内心中还洋溢着tian朝上国的自得和自傲,很难几句话就把他们说服。
但陈鸣可以很自豪的对任何人说:他的一言一行,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这个民族,而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利。(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命运的抉择
对于秦大成这样的江南名士,如果他肯投效复汉军,这是复汉军的‘成功’,可以作为一杆旗帜,在全国各阶层面前挥舞呐喊。但很显然秦大成不愿意成为这面旗帜,什么民族大义华夷大妨都比不过一个‘利’字,金钱之利,名誉之利,陈鸣最初‘用秦大成的娘来威胁秦大成,用秦大成来威胁他的娘’的设想,刚刚实施就遭遇挫败。
甚至从秦大成这里收到的信息让陈鸣对于江南其他的文人名士,也兴趣大落。
双方的立场就不一样,屁股就没坐到一处,想让这些人真正投效,为时尚早,也真的很做吐!
“大都督,魏主任发来急报。”这时刘武拿着一个朱红色竹筒匆匆的跑进来。陈鸣心头的讪讪之感一扫而空,神色微微凛然来。魏秀志的急报,他跟蒋天放对付苏州清兵,突然发来急报,可是大大不妙。如果陈鸣没记错的话,昨天这个时候是蒋天放发来的大红捷报。
这大红和朱红,一字之差,可是谬之千里。而且发信人是魏秀志而不是蒋天放。
陈鸣从腰间掏出一个小本本,这是一本缩印的千字文,顺序当然是打乱的了。作为这次战斗期间的密码本,而魏秀志发来的急报上很短暂,一共三十三个字:夜破吴民团,晨曦蒋亲攻浒墅,为枪毙命,以吴父换蒋尸首。敌三千渡太湖,逼无锡,退!但交代的很清楚。
队伍夜破吴熊光的民团,然后蒋天放亲自带兵进攻浒墅关,被清兵用鸟枪击毙,魏秀志用吴熊光的父亲换回了蒋天放的尸首。而且清兵有三千人通过太湖,威胁其军后路无锡,魏秀志已经退兵。
明明大好局面,却因为蒋天放的突然战死,而一下子败坏了来。
不然,苏州的那路复汉军,蒋天放带领着他们返回无锡,清军的攻势根本不是威胁。
但是作为一军之首的蒋天放就那么的死了,一下子事情就棘手了。
刘武立在一旁,静静地等候着陈鸣的吩咐。刚刚陈鸣译出密码后,那内容真吓了他一大跳。蒋天放竟然战死了,这可是复汉军自成军以来陈鸣手下第一个阵亡的营官一级军官啊。
“命令陈安同,迅速带一队人赶去常州。告诉魏秀志,无锡保不住了就退回常州去。但常州一定要稳住。”大部队这边的浦西攻略刚刚开始,陈鸣还不想立刻收兵回撤。
陈安同是他放在南京的留守军官之一,复汉军宪兵营的营官兼军法处主任,虽然平日里很不得军中将士的耐烦,但不得不说,陈安同的‘威望’在军中是很高的。
陈鸣要他去常州镇场子,只要士兵的心不慌不乱,靠着那路人马的实力,守住常州绝对不成问题。陈鸣虽然刚刚扩充了部队,扣除了九江、安庆和扬州后,手中水陆军还超过两万,但不动弹的时候似乎还有余力,而一旦发动攻势,面临着清军越来越多的兵力,这次出击中的他就再次感受到了兵力不足带来的困扰。
淮安的大军不敢走宝应来攻高邮湖,但他们能走盐城啊,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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