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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大明-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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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希望你能把事情都办好了。还有,记住一句话,无论做人做事,都需慢慢地来,性急是成不了什么大事的。”
“是,谨遵双林公教诲!”刘守有再次行礼答应,这才在冯保的示意下退了出去。只是冯保并未觉察到,当他走到外间后,眼中闪烁着不一样的色彩。
“你要去京城?”杨晨在从工地返回衙门后,就从兄弟口中得知了这么个消息,顿时略感惊讶地道:“这事很急吗?”
“看来应该是挺急的,毕竟是镇抚司来的调令,就是唐千户也不敢拖延,我明天就得先出发去杭州,然后随他们一道乘船北上京城了。”
杨晨听了这话,就显得有些不舍了:“没想到你我兄弟这么快就要分别了。说实在的,自从你来诸暨后,我们从未真正相聚过,总是面对不同的问题与麻烦。现在总算是安定下来,你却又要离开。”
“嘿,我来诸暨的目的就是帮你,现在目标基本达成,也就走得安心了。”杨震安慰地道:“不过大哥你当这个县令还是得小心在意。虽然我觉着白莲教徒已不在这儿,但难保他们不会杀个回马枪,所以……”
“你放心,我虽然不如你,却也不是吃素的。而且现在诸暨县上下都已铁板一块,难道他们还能找到可趁之机吗?”
杨震知道兄长所言并无太大的夸张,经历过前面的种种事情后,杨晨已完全控制住了县城大权,即便是宣家,这时候也不敢再造次了。不然都不需要杨晨亲自发话,光是满城百姓就饶不了他。这让他觉着离开倒还算安心:“既然大哥如此有信心,那我也就放心了。希望你我再次相见时是在京城,我们可以联手为大明天下做出一番事业来。”
“希望如此吧。”杨晨却不像兄弟那般乐观。
他们都很清楚,如今的大明朝看似有中兴之象,但其实却已到了即将毁灭的边缘,却不知这两个从后世而来的人能不能逆转大明的气运,挽救几百万将要被异族屠戮的无辜百姓。
待到次日,杨晨早上并没有如以往般前往修堤的工地,而是与县衙的一干人等陪着杨震和魏长东出了县城北门,直送两人来到十里长亭,才终于驻了足。
杨震和兄长一番依依惜别后,又看向了三个和自己交情最好的县衙衙役——蔡鹰扬、阮通和王海:“此去京城不知吉凶如何,而且我也做不得什么主,所以这次就不带你们了。等我在京城闯出些名堂后,再叫人给你们送信。所以,今后我大哥这儿,就要多多仰仗你们的帮助了。”
“二哥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全力帮助杨大人把堤修好的。”蔡鹰扬拍着胸膛说道。在他心里,这事已是最要紧的了。
至于阮通他们,也各自保证了一通,说自己一定不会叫杨震失望。
直到与其他的衙役们也一一说了话后,杨震才再次向杨晨一拱手道:“大哥,那我们就此别过,他日再见吧。”
“嗯。”杨晨虽然心下略有不舍,但也不再做小儿女之态,从袖子中取出一本小册子递到了杨震手中:“这是除夕夜后我所写的有关我所知之事的详细情况,你闲来无事就多翻看吧,或许对你去京城有所帮助。”
杨震一听就明白了他这话里的意思,显然是杨晨把自己所知的大明之后的历史都写成了书面材料。他郑重地接过,朝杨晨一拱手道:“有劳大哥了,我会好好读它的。”能知道多一些历史知识,对他将来去与张居正交锋自然大有裨益。在得知真正的杨晨早已瘐死在牢中后,他与张家就已不共戴天,而要想对付张家,首先要除掉的就是当朝首辅张居正!
最后与所有人一拱手后,杨震翻身上马,与魏长东一齐再次踏上了北上杭州的道路。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临别前夕(三)
送别杨震离开县城后,杨晨便带了这些人径自往江边堤坝修筑的工地处而去,他是本次修堤的主导之人,自然不能长时间不在现场。不过县衙里也该有人照应着,他便让赵邦甫回转县衙。
赵县丞答应一声,便回了县城。但他进城后却并未直接回县衙,而是转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直到进了家门,确认没有人在后面盯着自己,他才缓慢地吐出了一口气来,似乎感觉着身上的压力已然尽去。
这时,一个清越的声音就在他身后响了起来:“那人走了吗?”说话间,就转出了一名相貌俊秀的年轻公子来,看年纪似乎能做赵邦甫的儿子了,可从其居高临下的态度来看,显然双方是尊卑有别。
“公子。”果然,赵邦甫一见了他,就赶紧抱拳行礼,这才回答道:“那杨震确实已离开了诸暨县。”
那年轻公子也明显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幸好他走了,不然我们就得被困在此处久不能离了。这个杨震倒也了得,居然能耐下心来一直布置人手找寻我们,妹妹你之前被他所败倒也不冤。”这最后一句话,他却是跟随后跟出来的一个比他显得更加俊美,却又柔婉的公子所说。
要是杨震此刻在这儿,便能一眼认出这后一人的身份了,“他”正是之前在杭州以船娘身份指挥盗取库银而被杨震识破的音水柔了。如此,这两人的身份也就昭然若揭了,他们便是杨震一直都在仔细寻找的白莲教徒。
任杨震再怎么细心,也想不到身边的赵邦甫居然就是白莲教的又一个信徒。也正因为有他县丞身份打掩护,没有人会到他的家中搜查,这两人才能躲过一次又一次的寻找,直到今日才现出真身来。
原来音水柔在逃离杭州后,就乔装改扮来了诸暨。本打算在此徐图后计的,不料随后却出现了郦家与县衙的争端,她觉着这是个挑起此地民变的机会,便动上了手。结果,却差一点又折在杨震手中。
听到对方像是调侃般地说话,本就心下有些不快的音水柔很是愤怒地剜了他一眼:“哼,不过是他一时运气好而已,而且要不是你之前刻意针对我,我怎么会露出破绽。”
“我针对你?”公子很有些诧然地道:“这次要不是我及时赶来,把俞长丰除去,再把你带到这儿,只怕你这回真要落在锦衣卫手里了。现在你不但不谢我救你,反而怪我针对你?”
“你就别在那惺惺作态了,你自己做的事情会不知道?”音水柔盯着面前的男子,眼中几欲喷出火来:“我说的不是这次,而是杭州那次。要不是你下手把前来知会我的人给半道截杀了,我也不会差点失手。你这么做分明就是怕我立下功劳,在爹爹那儿不好说话吧?”
那年轻公子听她说起此事,脸上顿时就有些尴尬了:“想不到你消息竟如此灵通,看来你在杭州官府里也还另有伏子哪。那次确实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我在这儿向你赔罪了。”说着,他便朝着音水柔一揖。
“哼。我们说好了要公平竞争的,你却用这等下作的手段,要是被爹爹知道了,看他怎么处置你。”在发泄了几句后,音水柔才终于收敛怒气:“不过你这次总算是帮了我,那之前的事情就算抵过了。但是,你也别指望我承你的情!”
“当然当然。”年轻公子笑笑道:“我许崇山之前确实不对,自然要向妹妹你道歉赔礼,你怪我也是应该的。不过,现在我们最要紧的还是赶紧离开这儿。你说对吧,赵县丞?”
赵邦甫见人家兄妹争吵,却不敢插一句嘴,直到许崇山和他说话,才赔笑着道:“这个自由公子和小姐自己决定,小的可不敢置喙。不过那杨震既已离开了,咱们再想做点什么也很容易。”
“哼,你倒是圆滑得很。不过你放心,这次我不打算在这儿再闹事了,毕竟现在那杨县令可厉害得很,全县上下都成了他的信徒,我们再想挑唆也不成了。”音水柔悻悻地道。
“我早就说过,像你这样只借助底层力量行事是做不成大事的。杭州那次,也是一样,只是侥幸才得了些银子,却折了不少兄弟在那儿,却是得不偿失啊。还是照我的办法,从上面吸收人才能真正成就大业。”许崇山不失时机地说道。
“你这策略实在见效太慢,我可等不得。咱们还是各顾各的,看谁能最后成功吧。”音水柔说着,便朝他一摆手:“诸暨我是待不下去了,这就告辞。下次你要再敢背地里和我过不去,我一定不饶你。”说着,头也不回地就开门而出。
两个男人看着她那模样,都是一声苦笑:“我这妹妹,太过娇纵了些,确实得有杨震这样的人物给她点钉子碰,今后才会学乖些。”一顿之后,许崇山又继续道:“这个杨震确实有些手段,不但很快就找到了俞长丰确认了他的身份,还借力打力,以对付我们的名义把跟他们针锋相对的郦家给铲除了。你说此人将来会是咱们的心腹之患吗?”
“这个小人却说不好。他现在只是个锦衣卫百户而已,无论身份还是势力都有限得紧,未必能对公子构成什么威胁。”
“是吗?可我总觉得他不简单,将来对我圣教未必不是个祸患。”
“公子的意思是……要尽早除了他吗?”
“此人武艺不俗,而且为人还很是小心谨慎,暗杀他可不容易。暂且放一放吧,好在我早已留了后手,将来他若真成了麻烦,再除掉他也不迟。”
“是。”赵邦甫虽然不知对方有何后手,但却还是恭敬且有信心地回答了一声。
“好啦,我也该离开这儿了。你就继续安心当你的县丞吧,至少短时间里,我们是用不了你这颗伏子了。”说完这话,许崇山也转身离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赵邦甫轻轻地舒出一口气来,至少接下来他不必每日都提心吊胆,生怕被人查出自己这一重身份了。说实在的,当他从绍兴回来,看到家中竟多了这两人时,着实受惊不小。
三月底的杭州满城都是春意盎然,使得这座人间天堂般的城市更多了几分柔媚与活力。
不过即便是在如此环境里,洛悦颍却也提不起太大的兴致,眼前纵是万红开遍,她的心中却也被一个人的身影填得满满的。她与杨震已半年未见了,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半年不曾相见,让她觉着时间就如几个世纪一般的漫长。
“哎……”洛悦颍一只手托着下巴,双目无神地望着窗外的花草,今天不知第几次发出了叹息,眼睛的焦距只在窗前的一株花树之上。
一旁的览琴见了,既感好笑,又有些心疼:“小姐,你真这么挂念杨公子吗?我瞧着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呀,也不是很英俊,也……”正打趣着编排杨震的小丫鬟突然双眼圆瞪,看着那条窗前的小径的尽头,满脸的难以置信:“这……这怎么回事?他怎么来了?”
洛悦颍心中正有些埋怨那个不懂女儿心事的坏人呢,怎么半年都不见他写封信或是来杭州一趟呢?虽然她知道最近诸暨那儿发生了不少事情,可也不至于连来封信的时间都没有吧?
正烦恼间,听览琴突然诧异的声音,便一边笑道:“你又看到了什么,怎的如此大惊小怪……”一边也朝前望去。这一望,却让她也突然呆住了,自己一直朝思暮想,还在心里埋怨的那个人儿,居然已从小径前走了过来。
“这……”洛悦颍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生怕是自己思念之下所产生的幻觉。但身边览琴的惊叫,却让她确信这是真的了,那个没良心的家伙,居然真的来了。
杨震在洛成章的陪同下走进后院,一眼就瞧见了窗内那个比之前看着要憔悴不少的少女,顿时心中不觉一阵自责。看来她确实是对自己思念极深,倒是自己,一忙起了事情来,就把儿女情长什么的都给抛到了脑后。
两人一在窗内,一在窗外,就这么相互凝视了好一阵,直到洛成章这个当父亲的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一声咳嗽,才终于让他们回魂:“小子,我女儿因为你这些日子都茶饭不思的,看来我是留不住她喽。不过我要提醒你,你可别因为这样就敢托大,忽视了颍儿的感受,不然你就算是锦衣卫的提督,我也一定不会饶过了你。”在放出威胁之话后,洛成章不再留在这儿当电灯泡,转身离开。同时他的心里也是一声哀叹:“哎,都说女大不中留,看来确实如此哪。”
杨震答了一声:“小侄怎么敢呢?”便也不再理会准丈人,而是向着洛悦颍那边快步走了过去。
那边,洛悦颍也是一般,轻提着裙裾,转出门来,两人当时就抱在了一起。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临别前夕(四)
不知什么时候,览琴已经离开,将这儿留给了这对半年未曾见面的男女。
两人相拥了良久之后,洛悦颍才惊觉自己的失态,一个未曾出阁的少女居然如此主动地扑进爱人的怀里,这让她的脸顿时如一旁的花儿般艳红。但此时即便她想从杨震的怀抱里挣扎出来都不成了,那双强健有力的臂膀已牢牢地箍住了她的纤腰,使她根本脱离不了。
既然挣脱不了,洛悦颍只得认了,反正待在杨震的怀抱里,她也觉得很是舒适而安心。只是她的嘴上却不肯相饶了:“你怎么这么久才来见我?而且一见到人家就动手动脚的?哼,真是坏死了!”
口中埋怨着,但从她的眉梢眼角,杨震依然能看出无限的欣喜。这让他心里的愧疚之意更重了一些,不过要让他就这么低头认错可不成,于是便信口道:“我就是觉得久别重逢的相遇才是最美的,才长时间不来见你啊。你看,要不是半年不见,你怎么肯这么容易就被我抱着呢?”
“你……无赖……”洛悦颍为之气结,却又不想真个从杨震的怀里出来,所以只略一挣扎,被他用力一留,便继续挨着人不动弹了。
杨震笑着继续道:“而且在诸暨的每日每夜,我都有想你。越想你吧,就越觉得写不出信来给你,这就蹉跎了半年。”到底是来自后世的人,这种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不是这个时代那些男人能比的。
果然听他这么说来,洛悦颍的心里就是一甜,刚才生出的几许幽怨变少了许多。其实她也知道,男人总是要以事业为重的,怎能一直耽于儿女情长呢,何况她也是知道杨震在诸暨的遭遇,知道他基本没有太多时间来顾及到自己。她要的,也就只是杨震的一点态度而已,现在杨震能这么说,已经叫她满意。当然,也就只有洛悦颍这样未曾恋爱过的女子才会有这等想法,若是换了个情场老手,只怕早看穿杨震那点心思了。
接下来,杨震又是一番绵绵不绝的情话,直说得洛悦颍的心如花儿般怒放,面孔更加嫣红,才最终止住。而这一番话下来,两人间因为半年未见的一点生疏之感也就彻底消散了。
两人依偎着,小声说着分别后的遭遇,当然更多的是杨震说而洛悦颍听。毕竟她这半年来实在没有太多新鲜的事情,除了去西湖,去孤山游玩了几次外,也就是在院中牵挂着他了。
而当杨震把自己在诸暨县的种种事情说出来后,洛悦颍却听得有些心惊肉跳了。尤其是当她得知江堤决口,江水倒灌后,更是为杨震感到担忧,即便他人此刻就在眼前,也叫她大感后怕:“那些白莲教的真可恶,总是不肯安安分分地过日子,非要搞出些事情来。”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谁叫这天下有着太多不平之事呢?”在洛悦颍面前,杨震并不想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要不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又会有多少人肯冒着杀头的风险和这等邪教扯上关系呢?在我看来,只要国泰民安,少些贪官,即便是白莲教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只有当朝廷里多是些不把百姓的生死利害放在心上的官员时,白莲教才会有今日般的势头。而且,就算没有白莲教,只要朝廷无法正本清源,总有一日,还是会出现另外的力量来反抗官府的。”在来杭州的一路上,杨震翻看了一下杨晨所给的那本笔记,对大明的衰亡有了更清楚的认识,这才有今日的这番议论。
“啊……”洛悦颍掩着口,吃惊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似乎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她确实没想到,半年时间而已,杨震的见识却已与之前大不一样,多了一些忧国忧民。但同时,她也略感担忧,提醒道:“二郎,这话你和我说也就罢了,若是与别人说了,即便你是锦衣卫也……”
杨震冲她一笑:“这个你放心,你家郎君我还不至于笨到如此地步,只有对着最亲近的人,我才会这么说的,对着他人,我还是那个以打击白莲教为己任的锦衣卫百户。而且,我也一定会全力打击他们的!”
“嗯……”洛悦颍这才安下心来,但随即又想到了杨震话里所藏的意思,顿时刚刚正常些的面孔再次羞红一片:“你……谁说你是我郎君了?还有什么叫最亲近的人?”
“你不是叫我二郎吗,怎么还不承认吗?”杨震坏笑一下,低头就在洛悦颍的面颊上亲了一口:“这就叫亲~近人了!”
“你……无赖!”洛悦颍顿时大为嗔怒,举起拳头就在杨震的胸膛肩头捶打了几下。只是这几下粉拳对杨震来说实在与挠痒痒也差不了太多。
又是一阵笑闹后,洛悦颍才想起一事:“既然诸暨县里出了这么多事,你怎么又跑回了杭州?”她希望得到的答案自然是杨震想她,才借着事了前来见她。
不过这一回,杨震却要叫她失望了。在略一沉默后,他看向洛悦颍道:“悦颍,这件事我必须与你说清楚了。此番来这儿,我是来向你辞行的。”
“嗯?你要去哪里吗?”一丝不安自洛悦颍的心头冒了出来,不觉一把抓住了杨震的手,紧张地问道。
“嗯!”杨震点点头:“因为破获了诸暨县的白莲教藏匿者,我和千户他们都受到了镇抚司的提拔,并且将被召回京城。”
“你要去京城?”这下,洛悦颍再也无法淡定了:“那儿可离着浙江有万里之遥呢,那我们还能见面吗?”
这便是如今这个时代的痛了。在通讯和交通都只能用人力与畜力的大明朝,一旦两人分居千里之外的两地,那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所谓的鸿雁传书,不过是文学家诗人的美好愿景罢了,真正分居两地,感情只怕就会彻底消散。
杨震身为后世之人,尚未能领会洛悦颍到底是在怕些什么,但见她如此惊慌,也是心里一紧,赶紧安慰道:“放心,即便你我分隔万里,我对你的真心依然不会有丝毫改变。而且,你我之间不是还有两年的约期吗?只要等到两年期满,我一定会来娶你的!”
“你是说真的?”这时候的洛悦颍心已经慌乱如麻,亟须要杨震的安抚,即便从理智上看,他的承诺也未必能是真的,她也需要这些话的鼓励。
杨震郑重点头:“我保证,一定会在那时候回来娶你。不然就叫我万箭穿心,死无……”葬身之地四字还未出口呢,却已被花容失色的洛悦颍用手挡了回去,只见她嗔怒道:“我只要你给我个承诺而已,你乱发什么毒誓啊。即便,即便你真因为公事来不了,我也不会怪你的……而且就算你来不了,我就不会去北京找你吗?”话说到最后,她的整张脸已热得能煎个鸡蛋了,对如今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说出这种话无疑是极其大胆的。
杨震先是一愣,随即心下就大为感动,能找到这么个肯一心跟随自己的美丽女子,夫复何求。感念之此,他不禁再次用力将洛悦颍搂进了怀里,说道:“悦颍你就放心吧,无论在京城我遇到什么困难和麻烦,都一定会在两年内有所建树,回浙江来找你的。”
“我相信你……”洛悦颍回望着杨震,此时,她心中的那点羞涩已渐渐不见,想到即将与爱人分隔两地达两年之久,她就只想和他多温存片刻。
两人就这么紧紧地依偎着,看着庭前花,头顶的太阳一点点地向西斜去。
相聚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的快,在夕阳西下后,览琴一脸忐忑地转了回来。当看到他们二人紧紧拥在一起,衣衫整齐,这才略松了口气:“小姐,杨公子,老爷已经在前厅准备下饭菜了……”
两人听得她说这话,才恍然发现时间竟已不知不觉来到了傍晚。这让两人忍不住相视一笑,才携手站起身来,也不顾小丫头览琴有些诧异的目光,一起向前厅走去。
览琴愣了愣,才小声嘀咕了一句:“没想到小姐一遇到杨公子胆子就比平常要大许多。这要是真嫁给了他,胆子又能大到什么程度呢?”
无论两人的胆子到底有多大,至少在洛成章跟前,他们还是不敢太过放肆的。这一顿饭吃得就有些不那么自然了。而当杨震告诉洛成章自己将去北京后,后者也不觉皱起了眉头:“北京可不比他处,那儿是真正的龙潭虎穴哪。你去了那边后,可要万事小心,不要逞一时的意气。”
“小侄多谢伯父的提点,我一定会小心在意的。其实我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就是想做点什么,在那儿也做不成哪。”
“唔,那我就放心了。”洛成章说着看了自己女儿一眼,心下叹息一声:“我也不希望你能有太大作为,只要平平安安地回来娶我女儿,那就行了。再不济,我们也还有漕帮作为后台呢。”
“是,小侄明白。”杨震有些感动地冲洛成章一点头。
第一百九十三章 于谦祠中明心志(上)
即便心中有再多的不舍,可杨震即将离开杭州,离开浙江,前往北京的事实却已无法更改。要不怎么说,人生不如意者十有**呢?
唯有知道分离后的惆怅,杨震和洛悦颍才更珍惜眼前相聚的日子。在还未正式出发前,杨震便陪着她游遍了杭州各处名胜与风景绝佳处,西湖畔、孤山上、林隐寺、岳王庙……都留下了他们的身影与脚步。
眼见三月将了,唐枫等人已把一切都准备妥当,就要出发了,洛悦颍这日又把杨震约到了一座气派远不如旁边岳王庙恢宏,游人更是少之又少的小小祠堂之前,这或许是他们在杨震去京前最后一次相聚了。
看着祠堂上方所题的于谦祠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时,杨震心中不觉产生了一个古怪的念头:“怎么后世与郭德纲同台表演,喜好抽烟、喝酒、烫头的于老师居然会被人供起来?”当然,他心中其实很明白,此于谦必然不是彼于谦。
洛悦颍可不知他的想法,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那祠堂,眼中既有崇敬,亦有无奈,随后才对杨震道:“二郎,你可知道这祠堂供奉的是什么人吗?”
“这……你是觉得我连于谦两字都不认得吗?”杨震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随后才摇头道:“说实在的,我确实不知这位先贤究竟是何身份。”既然能被后人立祠供奉,显然是青史留名的英贤,只是杨震无论今生前世都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洛悦颍听了后,虽感失望,却也能理解。或许如今大明天下,也只有那些当官的或是读书人,或者杭州当地百姓还记得这位救大明于危亡之际的大英雄了吧?所以杨震身为湖广的一名武人,不知于谦为何人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咱们进去一看,你就能知道他的身平了。”洛悦颍也不直说,和杨震手挽着手就进了祠堂大门。在走过植有苍松翠柏于两旁的走道之后,他们便瞧见了一座大殿矗立于眼前,只见殿门两边写有两句对联——“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杨震一见这对联,心中就是一动:“这联,我以前似乎在哪见过。”
“这是于少保少时所作的一首明志之诗,名为石灰吟,全诗只有四句: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此处只是摘取了后面明志的两句为联而已。”洛悦颍对此显然很是了解,清楚地解释道。
杨震听了这首诗,才依稀记得这是自己小时候念书时曾读过的,当然这个小时候指的却是前世了。他沉吟着品味了这首诗半晌,才点头道:“此诗虽然没有如李苏般的宏大气魄,也无多少优美的辞藻,但读来却有一种叫人动容的无惧无畏之气势。这位于少保既然能做出此诗,想必一定是个心志坚定的大英雄了。”
“正是,他确是我们杭州城,我们整个大明天下的大英雄。”洛悦颍毫不掩饰自己对于谦的崇拜之情,说着和杨震一起走进了殿门。
殿内是一座丈许来高的文人官员塑像,只见他面容刚毅,目光深邃,穿着一袭红色官服,端然而坐,自然就是于谦的神像了。
进门之后,洛悦颍的神情变得更加肃穆,也不再与杨震说话,先在神像前的蒲团上跪下,恭恭敬敬地磕头行礼。杨震见状,也不干站着,与她一道并排向于谦行了一礼。虽然他现在都不知于谦到底有何功绩,但看洛悦颍这模样,自然知道此人之伟大了。
在默默祝祷之后,洛悦颍才起身,带着杨震从大殿后门而出,来到了一条回廊之上。这回廊墙上,挂着好些幅图画。洛悦颍引着他来到最开始的那一幅画前,这才开始讲解起来:“于谦,于少保,乃是我杭州钱塘县人,生于洪武三十一年,年少苦读不辍,于永乐十九年中进士,其后于宣德初年授官御史。他曾在宣德帝平定叛王朱高煦之乱中立过些功劳,并在平叛后,以言数朱高煦之罪而被天子赏识。其后,官运一路平稳,待到正统年间,因为得罪了大权监王振而下狱,险些遇害。这一路走来,于少保为官清正,也确实立下了不少的功勋,为官场中人所称颂,但却并非人们建此祠堂的原因。”
“哦?难道他之后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吗?”
“就是用惊天动地也未必能形容他之后所做的事情,能用的,只是救危存亡,解黎民于倒悬这样的字眼。”洛悦颍一面说着,一面引着杨震在回廊中缓步走着,指这一张张画,告诉他这是少年苦读,这是金榜题名,这又是指斥奸邪……
待画过三分之一,她才指着一张上面画着一座城池,外面却被无数士兵包围的画道:“正统十四年,发生了我大明立国以来最大的一件险事,土木堡之变。英宗皇帝因为受权监王振的蛊惑御驾亲征瓦剌,结果却被瓦剌也先所败,数十万大军毁于一旦不说,就连英宗天子也落入敌手。”
“竟还有这等事情?”杨震有些难以置信地说了一句。
洛悦颍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这毕竟是我大明朝开国以来最大的耻辱,官府也不会提及,就是这儿也没有提到土木堡的图画,所以并未有多少寻常人知道此事。不过这事,也不是他们能掩盖下去的,后世史书中总会留下一笔。”
在说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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