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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大明-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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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色厉内荏的模样,杨震又一次笑了起来:“安公公,你也觉着我们会对你用些手段吧?”
“哼,我看你们却没有这个胆子!不过是想吓唬人而已。”安离虽然心中不安,可还是硬挺着。
“安公公,事到如今,我劝你还是乖乖合作的好,那还能少受些苦。不然,即便我们不愿,也只能得罪了。”说着话的同时,杨震已从袖子里取出了两块粗布来。
这布有三尺见方,是民间最常见的布料。只见杨震仔细地将它叠了两叠,正叠成了人脸大小,才放到一边。
看到他这模样,安离心里更感紧张,但依然不信他们会把自己怎样,只是道:“咱根本没有盗窃库银,为何要认这个罪名?你们想借刀杀人,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百户,看来他们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用刑吧?”杨震征询唐枫的看法道。
后者略一点头,拿手一指安离:“就先从他开始吧。”
一声令下,身后一名锦衣卫就已上前,一脚踢翻了安离身下的椅子。他全然没有准备,而且身子被绑着也根本起不了身,就在一声惊呼中,随着椅子一起倒在了地上。
“你们要干什么!”安继宗见状急得大叫起来,可根本没有人去理会他。
杨震此时已施施然地来到了安离跟前,把玩着手中布块道:“安公公,我这手段可不易熬哪,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肯不肯招供?”
回应他的是一声冷哼,安离已闭上了眼睛。
杨震不怒反笑,手中粗布已蒙在了安离的脸上,然后吩咐道:“给他来几瓢水尝尝滋味!”
一旁的锦衣校尉早已舀起了一瓢清水等候在那了,一听这话,便毫不犹豫地将水全倒在了安离的脸上。而后,就是第二瓢,第三瓢。
直到泼了三瓢后,杨震道:“停手!”
大家再看安离,便发现他已有了巨大变化……
第九十七章 雨浇梅花(下)
水倒在粗布上,很快就向下渗透,来到了安离的面部。
出于自卫的本能,他立刻就闭住了自己的呼吸,使谁无法进入口鼻之中。可屏息却不能坚持多久,只一小会儿工夫,感到气息难济的安离就只能大大地呼吸一口。
顿时,水就倒灌进了他的口鼻中,安离没能吸到什么空气,倒是呛了一大口水,这让他的呼吸更加急促,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水被灌入口鼻之中。这让他霎时就产生了溺水将毙的恐怖感觉。
众人在旁看到他突然呼吸急促,身子猛然挣扎起来,却因绳子绑得结实而无法挣脱。随后呼吸又变得极其凌乱,身子甚至都开始颤抖痉挛起来,似乎真像个行将溺死在水中的人一般。
唐枫也是看得双眼冒出精光来,想不到这手段竟如此厉害,只是三瓢水,就能把人折腾得痉挛起来,而且还不留半点外伤,实在是高明得紧哪。那今后锦衣卫再遇上那些因为地位较高而不好动性的官员,就能用这招来迫使他们招认了。只不知道这效果究竟有多好。
杨震对此却是充满了信心。这是他在上一世当雇佣军时对敌人所用的手段,比起一般的严刑拷打效果更快更好。据说这还是当初打kb分子的美军所创,那些被彻底洗脑的kb分子跟亡命之徒在面对它时都因受不了煎熬而吐露机密,就更别提安离这么个养尊处优的公公了。
眼见安离挣扎的动作越来越没力,杨震知道已到了他的极限,便下令让人将蒙在他面上的粗布拿开。
面上被水浸透的布块一去,安离终于能呼吸到新鲜空气,便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他的脸已憋得通红,好不狼狈。
“爹……爹你没事吧?”此时,已被刚才一幕吓傻了的安继宗才回过神来,急忙关切地问道。
“咳咳咳……”回答他的是一阵急切的咳嗽,安离一边咳着,一边还有水不断从口鼻中流淌而出,这罪实在是受得不轻。
让人将他重新扶起来后,杨震才再次问道:“安公公,这滋味不好受吧?你可改变了主意吗?”
安离依然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并没有作出回应。杨震也不急,只是继续道:“这只是最轻的分量,若是多加几瓢水,公公你受的罪就不止这一点了。到那时候,水就会灌入到你的肺里去,让你真像个沉入水底之人般失去全身力气,最后被水呛死。而要是你为了不吸入更多水而屏住呼吸的话,就会让脑子缺氧而停止运转,如此一来,你就大有可能丧失神志,甚至如得了失心疯一般。
“而且这手法最高明的一点还在于它根本验不出任何伤口来。到时候,我们只要推说安公公你是畏罪之下心思混乱而得了失心疯,朝廷怕也只能接受了。公公,你还不肯合作吗?”
虽然在场众人未能彻底理解他所说的什么脑子缺氧是何意,但只看刚才的效果,大家还是相信杨震并没说大话,只要使用得当,这个看似简单的刑罚真能把人整疯了。这个认识,让他们再看杨震时都带了些畏惧之意来。
“你们……好歹毒的手段……”安离总算能说出话来,一出口却是充满了怨毒之意的这么一句:“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吓倒我吗?”
“既然公公不肯就范,那我们只好继续得罪了。”说着杨震一指还在叫嚷着的安继宗:“那就先让公公看看将人呛死是怎么一回事吧。”
其他几名锦衣卫当即会意,一下就把安继宗给放翻了,也在他脸上蒙了粗布,再倒上了水。虽然只是两瓢水而已,安继宗已剧烈地挣扎痉挛起来,看来酒色过度的他身子骨竟还不如自己的义父呢。
这下,杨震他们算是抓住安离的命门了。作为六根不净的阉人,他最疼的就是这个能继承香火的义子,一见他受此痛苦,直比自己受刑更加难受。眼见安继宗身子颤抖得越来越慢,而有人还想往他的脸上倒水,安离终于挺不住了:“慢着!”
“怎么?安公公改变主意了?”唐枫挥了挥手,叫人停下道。
安离道:“你们要我招认什么?只要能不对我儿动刑,我什么都依你们!”
“识时务者为俊杰,安公公总算没有叫我们失望。”唐枫让人将已经趋近昏迷的安继宗扶起来,这才取出了一份早就准备好了的供词道:“那就请公公照此抄上一份,并签字画押吧。”
“哼,看来你们是早就算准咱家会如你所愿了。”安离怨毒地盯了他们一眼,才接过那纸供状仔细看了一遍,很快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上面写了他安离主谋此次盗窃银库一案的前因后果,种种一切。比如他是因为贪钱和为了嫁祸一直与自己有矛盾杭州地方官才动的这个心思。也写到了他通过各种方式威逼利诱,才叫银库大使肯为其效力。
至于整个盗银的过程,自然与杨震之前的推断没有出入。然后就是事成后,安继宗派人将路仲明灌醉,并将其推入西湖杀人灭口。而在案发后,得知锦衣卫已查到了兰桂舫,安离又派安继宗带人杀光了兰桂舫满船之人。
另外,供状上还提到他们动用的人手除了自己手下外,还有锦衣卫千户沈卓的一些亲信,一下就把这位可怜的沈千户也给拖进了这起案子之中。
“好好好,你们还真是处心积虑哪!”安离不得不承认,只要这份供状送去京城,这案子就已成了铁案。就是冯保他们想帮他,都难以改变这一结果了。这让他更感心寒,却又无能为力。
“公公,请吧。”在命人将安离上半身的绳索解去之后,唐枫已把一支笔送到了安离的手边。
看看手中的这份供状,又看看已陷入半昏迷的义子,安离长叹一声,只得接过笔,在铺好的纸上照抄了一遍。待把这份供状递给唐枫时,他用最低沉的声音道:“今日,咱家算是栽在你们手上了。但你们不要得意,风水轮流转,只要咱家不死在这一遭,总有一日会百倍奉还!”
面对如此威胁,杨震和唐枫却只是无所谓地淡淡一笑,并不反唇相讥。毕竟现在他们已是胜利者,没有必要再在言辞上占什么便宜了。
在吹干手上的供词后,唐枫带人走出了厢房。此刻,东方已渐渐露出了一丝亮色,一夜已然过去,但天上却正下着蒙蒙的细雨。
心情大好的唐枫回过头来看向杨震:“想不到二郎这一法竟如此厉害,如此容易就叫安太监乖乖合作了。只不知道这刑罚可有什么名称吗?”
杨震摇头一笑:“却不曾有,这也是我偶然想到的。”说实在的,后世他们也没少用这一招,却还真没想着给它起个威武霸气的名字。
“哦?那咱们就给它起个名字吧。”唐枫沉吟了一下:“我锦衣卫有个惯例,凡是厉害的酷刑,名字都颇为儒雅,比如铁板铜琶就是将人放在烧热的铁板上炙烤。此法比起它来更叫人难以忍受,就得起个更好的名字。”说话间,他的目光突然就落到了身边的一株刚刚开放,被雨浇灌得更显明艳可人的花上。
“有了,就叫雨浇梅花吧?二郎以为如何?”唐枫突然一抚掌道。
“额……”杨震实在没想到他竟还有这份雅兴,竟给这么个残酷的刑罚取了如此典雅的名称。但一想刚才的安离父子受刑的模样,确实有花儿被雨淋的感觉,便只好道:“百户果然见识不凡,这名字确实不错。”
“呵呵,今后雨浇梅花必然会在我锦衣卫中发扬光大,而你杨震也会因此而被人记住。”唐枫说着还拍了拍杨震的肩膀。这让后者忍不住咧了下嘴,总觉得这不是件好事。
不过对如今杭州城里的官员们来说,这却是件天大的好事了。当唐枫把这份由安离亲笔所写,还画了押的供词交给叶添祖时,他几乎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了:“怎会如此容易就让安离就范?”说着他又不无担忧地道:“不是几位对他用了刑吧?”
“用刑自然是免不了的,但巡抚大人但请放心,就算是再高明的大夫也不可能查出他曾受刑。”唐枫并没有解释太多。
但这已经足够让叶添祖安心了,只要让人查不出问题来,这份供词就足以给朝廷一个交代了。只见他兴奋地搓了搓手,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本官果然没有看错你们,锦衣卫确实有寻常官府所没有的本事。既然事成,本官也不会忘了之前的许诺,我会让银库调拨出十万两银子给你们作为赏赐的。”
“多谢大人。”唐枫闻言一喜,忙拱手谢道。他们来杭州后,经费实在有限,再加上最近又多了数十名人手,手头上自然更紧,这十万两银子能大解其燃眉之急。但他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叶大人,现在最关键的还还是赶紧将供词送去京城,不然……”
“这个本官当然明白,我们不会比东厂番子慢上多少的!”叶巡抚抚须说道,眼中还有光芒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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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真相(上)
在唐枫说出将获得十万两白银的好消息后,众兄弟都欢欣鼓舞,连连说这回算是赚到了。这次不但立了大功,交好当地官府,而且还一举除掉了安离和沈卓两个心腹之患,再有这一笔赏银,实在堪称是一举三得了,如何叫人不兴奋呢?
看到诸多兄弟都笑逐颜开,唐枫的脸上也是笑吟吟的,直到这一刻,一直压在他心头的一块大石才终于消失不见。自武昌一事后,若说他心中没有怨恨,不感到前途迷茫是不现实的。现在在来到杭州短短数月后就能打开如此局面,足以叫他重燃斗志,期望在浙江再展身手。
再想到在此事中杨震所起到的种种作用,所不断立下的功劳,唐枫更觉自己之前与他合作之后又收其入麾下是多么的正确。想着这些,唐枫就不禁看向了身旁的杨震——不知不觉间,这个新来的少年不但完全融入了他们队伍中,更且已成为了他最信任的手下——可一看却发现杨震的脸上却没有太多的喜悦之色,眉头依然有些皱起的模样。
“二郎,你怎的如此模样,可是还有什么心事吗?”唐枫忍不住问道。
“哦,没什么。”杨震的思虑被其打断,这才展颜一笑:“我只是想到了一些其他事情。”
事实上,杨震想的依然是这一起银库失窃案。其实他很清楚,此案的确不是安离他们所为,这让他心中难免生出一个疙瘩,很想查出真正的元凶身份。可在前段时间里,为了自保和还击,他却不得不把矛头对准无辜的安氏父子而暂时不去考虑其他。
直到此刻,当事情已成定局,杨震竟忍不住又回过头来细想这起案子,想看看还能不能找出些蛛丝马迹来,可结果却并无任何头绪。虽然他明白那些官员不是包公或是狄仁杰,自己也不是柯南、福尔摩斯,并非一定要找出真相,可这个疑问一直盘桓在他脑海中,却总叫他难以心安。
直到回到家中,返回自己的屋子盘膝而坐,再次修习那清风诀,这不安的心绪却依然没能消除。那可是数十万两白银哪,盗窃者究竟会拿它做什么?能干出如此大事来的人,只是为了获得这些财富吗?又或者他们还有更险恶的用心?这些盗银者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一个个问题纷至沓来,扰乱了杨震的心绪,让他很难定下心神来练清风诀。最终他只得暂且停下功法,再次回想之前掌握的种种,看能不能找出任何一个突破口。
这一刻的杨震就像是行走在一条漆黑的道路之上,前后左右都看不到任何一点亮光,只是凭着记忆与感觉一点点向前挪动着脚步。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亮点,那是这起案子中唯一存在的破绽。之前因为急于给安离他们定罪,明显被他选择性地忽略了过去,现在看来,唐枫那时的一句推测或许就是事情的真相。
有了这一点突破,这个密不透风的案子就有了入手的方法。就像他思想中行走着的那条漆黑的小道,此时已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了。
再高明的犯罪手法,再干净的善后手段,都会留下破绽。为了盗库银,他们做了太多事情,为了掩盖线索,他们做了更多的事情,这些事情做得越多,存在的破绽也越大。而这些之前被他所忽略的破绽,这一刻已全部被杨震抓住了!
倏然,杨震凝闭的双目睁了开来,脸上的凝重之色已然尽消,取代它的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即便已是一天一夜未曾睡过,杨震也不觉半点疲累,当即下床出门,直朝唐枫的住处奔去。
“百户,我想我已经找到案子的真相了。”叫醒才入睡没多久的唐枫,杨震劈脸就丢出了这么句话。
头脑依然发胀发疼的唐枫没好气地瞪了杨震一眼:“什么真相能叫你如此急切,居然不能等到起来后再说吗?”
“事关银库盗窃案的真相,不急不成哪。”杨震这话一出,终于让正揉着自己太阳穴的唐枫停止了动作,微一愣怔后才急切道:“你说的是盗银案的真相?”
“正是!”杨震郑重点头:“虽然我还不知道盗银者的身份,但却有八成可以肯定那些银子尚在杭州。而这一回,或许是咱们将他们一举擒住的大好时机。”
唐枫看着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直看得杨震都有些发虚了,才说道:“那又如何?眼下的结果不是对我们最有利的吗?我们为什么还要去追查此案的另一个真相呢?”
这一句话,却噎住了杨震。之前他因为心中一直只想着如何把盗银者挖出来而忽略了这一点。看着他愣在那儿,唐枫便一拍这个心腹的肩头道:“有些事情,有舍才有得。我们既然要的只是眼下的结果,又何必再去追求另一个真相呢?”
这话让杨震一怔,其实道理他也懂,可总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但很快地,他又有了另一套说辞,既然真相不是唐枫所追求的,那就换一个能叫他感兴趣的理由吧。
在官府确信银库盗窃案是安离父子主谋,并且将被窃库银都拿回后,封闭了近一个月的杭州城终于重新开放,百姓们再也不用像之前那般出入个城门都得排上几个时辰的队伍,随身的包裹行李也不必再被官兵打开仔细检查。
这对商人和靠水陆转运过活的人来说更是个好消息。他们的货物在杭州城里都堆了这么久了,现在能出安然出城,自然一个个争先恐后,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了,还有人在往外走着。
在涌金门码头上,一个干瘦的汉子正指挥着几艘载满了货物的船只慢慢驶离,他是这片码头上的负责人,叫作辛四。虽然闲了有好些日子了,可今日一天的工作还是让他感到了疲惫,在看看天色和码头上的船只后,便决定回去歇息。
不想他才一转身,就看到一条大汉站在自己身后,着实吓了他一跳。这让他有些没好气地道:“客官这是要船吗?可这天已黑了……”
“我们要一艘大船,有万把斤货物要运去南边。”那大汉说着从怀里取出了一锭不怎么规整的银子丢到了辛四的手上:“这是定金。只要今日能出杭州,好处自然少不了你们的。”
辛四掂了掂手上的银子,好家伙足有三十多两,这出手可够豪绰的,寻常去一趟北京都用不了这么多钱。但他还是照例问道:“敢问客官这是要南下去哪儿?为何一定要今日出城?”
“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只要照我的意思准备好船,连夜出城便可。”那大汉双眼盯着辛四,只等他的回复。
“可这城门……只怕再过会儿就要关了。客官你的货物可还没见着呢。”辛四露出为难之色道。
“你辛四爷在码头上的名头我们早已打听过了,这点小事还难不住你。”那大汉说着又取出了一锭银子:“只要能把门叫开了,这锭银子就是你的。至于船只费用,我们会另付。怎么样,这下不难办了吧?”
辛四有些贪婪地看了看那人手中的银子,终于咬牙点头道:“好,既然客官这么爽快,那我就帮你们这次。不知你们何时能把货运来?我也好早做准备。”
“戌时吧,到时候把船安排在此就成。”大汉说着一摆手,已转身离去。只留下辛四看着他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戌时的杭州城已是一片寂静。即便白天里忙得不可开交的涌金门码头,此刻也已被黑暗所笼罩,几乎都看不到一点会动的东西。
突然,踏踏的马蹄声和车轮辗过青石板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沉寂,一行五六辆的车队在这个深夜出现在了码头之前。
似乎是早有准备,当他们停下车来的同时,一支火把也从码头那边亮了起来,辛四带了十来名赤着上身露出一身腱子肉的壮汉迎了过来。
车队前方的那名大汉见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辛四爷果然是信人。怎么样,都安排妥当了吗?”
“那是自然。客官,这就把货物搬运上船吧。我都把兄弟们叫来了。”辛四指了指身后那些壮汉道。
不想那大汉却摇头道:“东西我们自己会搬,你只管去准备好船只和把门叫开便是。”
“这……”辛四明显感到了意外。但既然客人都这么说了,他也就没有坚持,指派那些壮汉上前帮手,自己则转身上了涌金门的城头,明显是安排开门去了。
车队来到码头边上的跳板前,就下来了几名身形健硕的男子。他们很是熟练地从车里搬出了一个个大木箱子,只看他们抬箱时凸起的肌肉,以及走上踏板时的沉重脚步,就可知那些箱子有多么沉重。
箱子被两人一组一一抬到了船上,随着最后一只箱子从车中抬出,又有一个身子单薄的书生打扮之人在几人簇拥下走出车厢,朝那艘大船而来。
就在那些人都登上船的一刹那,城墙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呼哨,随即一排火把次第亮起,直到那艘大船旁边,顿时将整个码头照得几如白昼一般。
这一变故,让刚上了船的客商大吃一惊,最后那组还没来得及放下箱子的人手一松,箱子就侧倒砸在甲板之上,一时无数银锭滚了出来,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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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真相(中)
这突如其来的一招,明显打了这些“客商”一个措手不及。但那箱子落地后的一声砰响,却又很快让他们从一瞬间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回到岸上向外冲,可他们的身形才一展开,脚步刚一抬起,就又停了下来。因为就在那儿,已迅速涌出了数十名手持兵器的人马,眼尖的他们还发现这几十人中还混杂着不少弓箭手,一支支已搭上弦的利箭在火光下闪着幽幽的寒光。
同时,那边墙头也有不少弓手已瞄准了船头众人,只消一声令下,就将有数十支利箭从各个方向袭向船上众人。即便那些弓只是最简易的竹弓,可在短短不过数丈距离下,这些弓已足以造成极大杀伤了。而岸上还有不少早就埋伏下的人也在此时亮出了各种兵器,围在了大船周围,只等为首之人一声令下了。
发现自己已身陷重围,再难突围,那些“客商”只好退聚在一起,几名大汉将最后上来的那名书生紧紧挡在自己身后,小心戒备地看着四周。他们虽然也早掣刀在手,可在如此境地里,却不敢有丝毫异动。
这时,黄昏时露面的那名大汉突然排众而出,对着墙头喝道:“辛四,你们漕帮这是想吞了咱们的东西吗?你们就不怕这事传出去让天下人所耻笑吗?”
那边城墙上的辛四并未答话,倒是码头上传来了一声冷哼:“要是你们的货物来路没有问题,我们漕帮自然不会打你们的主意。但要是这些银子是你们从官府那偷来的,那就另当别论了!”说话间,两个人也走了出来,说话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而他身旁的则是个年不过弱冠的少年郎。
这两人正是漕帮副帮主洛成章,及杨震了。
那大汉一眼就认出了洛成章来,强忍着怒意道:“洛帮主,你这话是何意?”
“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抵赖吗?你们盗取库银一事已被我看穿,就不必再装傻充愣了。这些箱子里所放的就是当日你们从银库中盗走的官银,上面还留有官府印记呢!”杨震目光在那堆掉落在甲板的银子上一扫,语气很是坚定。
“你是何人?”那大汉心头一沉,知道事情已瞒不住了,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身后那名书生。
“我乃锦衣卫杨震。音水柔姑娘,故人相见,你就不露个脸吗?”杨震在报出自己身份后,突然又提高了声音,直看向被那些大汉遮住了大半个身子,只探出个头来的书生。
“想不到我费尽心思所做的一切,却逃不过杨大人的双眼哪。”那“书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虽然语气中满是惋惜之意,但声音依然娇媚可人,让人沉醉其中。这个书生打扮之人,赫然正是当日杨震从安继宗手中救下的兰桂舫船娘音水柔了。
在四周的火光照耀下,音水柔的模样身段都已落入所有人的眼中。看到这竟是个如此娇怯柔媚的女子,很多人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因为他们实在无法把这么个让人心动的美人与杀人盗银的贼匪头目联系在一起。
可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不信也得信了。
“你是怎么看破这一切的?”音水柔突然问道,问的自然是杨震了。
“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长得太美了。”杨震似是夸赞地道:“我想任何一个见过姑娘容貌的男子在短时间里都不会忘了你的。而在你杀光兰桂舫上众人以断我们的线索后,我可没有在船上发现你的尸体哪。”
这解释让音水柔为之失笑,随即又道:“这的确是个无法解决的问题,我总不能把自己也给杀了吧。当然,这也是因为我想不到你居然就是查这次银库失窃案的锦衣卫。”
“是啊,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了吧。其实我之前也不信你这么个娇滴滴的船娘能做出如此大事来,所以即便我们千户提到了这一可能,也被我忽略了过去。但直到搜了安宅却没能找到你后,我才猛然发现自己小瞧了姑娘的本事。”
杨震说着又是自嘲地一笑:“现在想来,那安继宗只怕也是你有意将他引到兰桂舫的吧?为的就是一旦路仲明那边出了什么破绽,让官府联想到花船,就能将盗银一事栽赃到安太监的头上。”
“你想得不错,但这并非我的全部意图。”音水柔轻轻一笑,让众人心跳都有些乱了,这才继续道:“他的身份,还能为我的大事做掩护。只要他在兰桂舫上,官府就不敢派人查我,我便能留在船上指挥一切了。”
杨震忍不住抚掌道:“姑娘当真是好盘算,真是把安继宗给利用得彻彻底底!可惜你终究是百密一疏,让我抓到了两处破绽!”
“两处破绽?”音水柔黛眉一挑,很是奇怪地道:“除了我没有在兰桂舫上之外,还有什么破绽?”显然她对自己的布置是很自负的,实在无法接受另有破绽。
“其实真论起来,这也算不得什么破绽,只能算是我的一个推断吧。”杨震指了指那些银子道:“当我找到被你们深埋地下的银子之后,就猜测你们还留在杭州。那么,至少还有一批银子应该还在你们身边。就因为有此推测,我今日才会让漕帮的朋友在此设下陷阱,静候你们一脚踏进来。”
音水柔的脸上露出了苦笑:“原来问题是在这儿,我说为什么今夜会闹这一出呢!看来我们的心思都已经被你琢磨透了……”
“是啊,要是你们肯多在杭州留些时日,或许就落不到我们手中了。但我料定你们做贼心虚,此时既然再不可能拿到那些埋起来的银子,就必然会急着带银子离开杭州。而且你们又觉着官府已确信安离是窃银案主谋,自然就不会注意到你们。却没想到,我早就在怀疑此案另有元凶了!”杨震说着一拍手道:“好啦,我已为你把疑惑都解答了,音姑娘是否可以下船来束手就擒呢?”
音水柔听了杨震的解释,不禁低下了头去,显得很是伤怀,让周围众人心中没来由地都有些替他惋惜起来。当发现连自己都产生这种情绪时,杨震心下顿生警兆:“这个女人好强的魅惑功夫!”
这时,洛成章突然发话了:“姑娘,你也不必再施展什么手段了,此处已被我们漕帮和锦衣卫的人所包围。而你们脚下的这条船也已被我们做了手脚,连这码头都驶不出去,我劝你还是识相点上岸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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