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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大明-第3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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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自己心爱的男人的话更容易被张静云所听到,愣了一阵后,她便伏进了杨震的怀里,流着泪,抽搭道:“二郎……爷爷他再也不会来看我了……”
“我知道,但道长他道法精深,或许此时早已飞升上天,他依然会在天上照看着你的。”感受着前胸的泪水浸透了自己的衣裳,杨震心里更是一阵心疼,便抚摩着她的长发道:“而且,你还有我们哪,我会照顾你的,我要娶你为妻。这样吧,就在你爷爷的面前,我们这就成亲!”
“啊……”杨震这一突如其来的说法,却让张静云一愣,随即便羞红了脸,一时间竟连悲伤都有些忘了:“你瞎说什么呢,我哪有说过要嫁你了……”
“无论你嫁不嫁我,我都娶定你了。”杨震却根本不顾对方的反对,当即转头郑重地朝着张天乾的坟茔道:“张道长,不,现在我该改口也叫你爷爷了……爷爷,在你离开京城之时,就曾让我好好照顾静云。之后,你在知道自己的劫数后,又送来了让我照顾她一生的书信。现在,我杨震便在你面前郑重立誓,我要娶静云为妻,疼惜她,照顾她一辈子,您就放心吧。若是今后我不能做到这一点,您大可以找我的麻烦。”
“你……”张静云没料到杨震居然说干就干,更是又羞又急,但同时,心里却也是一甜。其实她早将自己视作杨震的妻子了,只是女儿家的矜持让她不好主动提出罢了,但现在,这一愿望却在爷爷的坟前得以实现,这让她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反应才好了。
“静云,我还可以跟你保证,爷爷的仇我们一定会完全报了的。之前我已把害死他的许家父子和白莲教一干人都杀了,那接下来,我会继续和他们作战,直到把白莲教彻底从这个世上抹去!”杨震看着张静云的眼睛郑重地道。
张静云终于点头了:“嗯,我相信二郎你……”
杨震轻轻点头,随后,便把张静云,还有洛悦颍都搂进了自己的怀中:“好啦,这一次西南之行也差不多了,战事很快就会平息,我们这就回京,然后办一场婚宴,我要让大家都知道,你张静云也是我的妻子。”
“啊……人家还没有准备好呢……”羞怯的反对声很快就被人忽略了……
第八百五十八章 大局将定
杨震的说法很快就得到了应验。
就在北京和广西的大明君臣们庆贺这场难得的转机出现的同时,四川、云贵等地的叛军已出现了叫外人难以置信的内讧。
先是宣大忠联合辛配把侯昌及其心腹尽数拿下,欲置其于死地。不料侯昌却也有所防范,就在被拿后不久,他的两个儿子侯林、侯缓便自自家的封地率军突袭了播州城。要知道,侯昌除了是杨应龙的心腹管事这一身份之外,更也是四川当地的一个大土司,手中那也是有不小势力的。
而播州城里的守军本就因为杨应龙之死而军心浮动,在加上部分人马也和侯昌有着不浅的交情,生怕宣大忠他们在夺权之后便会对自己下手,为了自保,这些人毫不犹豫就倒向了及时杀来的侯家兄弟。
当宣大忠等人得知此事时,人已经杀进了播州城。无奈之下,他们只好率军迎战,两路人马便在播州城里展开了好一番的厮杀。
一场大战下来的结果,自然就是两败俱伤,而且连宣大忠的儿子也居然在战乱中落到了侯家兄弟的手里。最后,双方只得暂且罢兵,同时交换了人质,然后各据半座播州城,互相对峙了起来。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播州的变故和动乱迅速就被散播了出去,顿时整个四川,乃至西南都震动了起来,许多叛军开始转变了想法,毕竟他们之前所以响应叛乱只是因为有杨应龙那杆大旗树着,现在杨应龙已死,他手下的几员大将还互相攻伐,这些人自然得为自己考虑了。
考虑来考虑去,他们便走上了两条路——一是自立!凭着这段时日打官府一个措手不及的机会,他们已夺取了不少的地盘,索性就在这些地方称起了土皇帝,先过把瘾再说,至于今后怎么着,那就走一步看一步了。其二则是投顺朝廷,这就是聪明人的选择了。他们已看清了前路,知道没了杨应龙这个主心骨,西南的这场叛乱只会是一盘散沙,最后的结果便是被朝廷彻底扑灭。既然如此,何不早些归降,倒还能免除罪过,博取个功劳呢。
这些人迅速就把主意打到了广西的官府身上,派遣使者赶去桂林见唐广琛他们,以求得他们的认可。
这时,桂林之围才刚解不久,虽然知道了那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但唐广琛等官员对西南的局面依然是忧心忡忡又毫无办法。突然来了这么些想要归顺立功的,他们自然不会拒绝,当即就答应了对方的请求,并下令给这些家伙,让他们戴罪立功,夺回属于朝廷的城池,并消灭那些还不肯投诚的叛军。
官府想要坐山观虎斗的心思自然瞒不了这些老于世故的土司头人们,这些人中绝大多数的做法都很一致,那就是阳奉阴违。口里说着遵命,但却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只是紧守自己的地盘,只等事情进一步的发展。
他们的想法自然很好,若是接下来朝廷大军杀来,他们就会第一时间易帜投顺,并迅速成为平乱的先锋和向导。但要是杨应龙旧部终于争出个输赢来,并重新有了绝对的压制力,他们自然还会投过去,这种墙头草的作风正是他们在西南得以生存的保障。
不过另有一些人却并没有让他们的如意算盘打得太响,那些本就与某个部族有仇的人,在接到官府的行文之后,便觉着这是个报仇雪恨的好机会,于是便打出了平叛的旗号,开始大举进攻仇人所在的城池。
一时间,云贵川三地再次陷入了纷繁的战乱之中,不过这一回作战的阵营可就要比之前复杂得多了。但有一点是可以想见的,这等消耗,对百姓来说自然是灾难,但对如今的朝廷来说,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样的征战只会大量消耗这些地方土司势力的力量,现在他们或许还不觉着什么,但等朝廷重新掌控一切后,他们便再也不可能回到曾经时候了。
直到这边乱成了一锅粥,眼看着一切都将毁于一旦,还在播州对峙的宣大忠和侯昌双方才大感后悔,赶紧罢兵重新团结,试图挽回局面。
奈何破镜岂能重圆,双方之间既有矛盾,这裂痕便不是几句话就能消弭的,纵然不再刀剑相向,却也互相提防,自不可能通力合作,共同对外。
而更要命的是,此时其他诸多势力也不可能再如之前对杨应龙般马首是瞻,即便不主动攻击,对他们所发布的所谓调令命令,那也是彻底的不屑一顾了。
西南叛军顿时就陷入到了群龙无首,各自为战的境地之中,而这一点,也迅速为广西的官军所知。
既然对方有此致命问题,唐广琛和萧铎等人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当即派遣广西大军进入了四川境内,对临近的州城进行了试探性的劝降与攻击。
那些处于广西附近的城池本就有二心,一见官军攻来,更是心生畏惧,几乎没作什么挣扎,便举城投顺。而这,便大大增强了官军的信心,让他们再次深入四川,准备夺取共夺的城池。
待宣大忠他们得知这一消息时,四川已有不下十座城池被官府重新掌控,这一下,他们是真个慌了。因为他们很清楚,一旦杨应龙的根基之地不断被官军蚕食,他们的立命之本也将彻底葬送,到时别说什么抱负野心了,就是自家的项上人头,只怕也会成为别人家的晋身之阶。
于是两方面人再次商谈,合出一支近万人的队伍直扑官军所在,试图击溃来犯之敌,从而好重新掌握主动,也能震慑住周围那些蠢蠢欲动的叛军人马。
奈何这支队伍内部的矛盾依然存在,分属两个阵营的双方将士依然互相有所提防,这一点即便是上了沙场,也没能彻底解决。
而战场之上,只要有一点小问题就可能导致兵败,更别说这等大大影响用兵的大忌讳了。虽然论地利,论兵力,杨应龙的旧部依然占着优势,可正面一战的结果,却是出人意料,一万人马竟被杀得狼狈逃窜,损失几达三千。
而就在这支队伍狼狈退走的路上,更要命的情况发生了。之前接到他们的指令,却稳坐钓鱼台的各路叛军在这个时候却闻风而动。他们并没有帮着延阻攻击追击的官兵,反倒阻击起了败退的杨应龙旧部。
如此一来,他们的损伤就更大了,几乎连一个安全的地方都找不到,而且只能受伤的同袍全部就地抛弃,然后拼命往播州方向而逃。
这却大大增强了其他叛军的气焰,甚至连那些落草为寇者都把这支军队看作了肥羊,只要经过自己的地盘,就有军队扑上来在他们身上狠狠地咬上一口。
如此一路仓皇败退,时刻要提防各种敌人的攻击,待到他们真个返回播州时,已只剩下不到三千多人的残兵败将了。
当看到这一凄惨的结果时,宣大忠和侯昌等人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这可是杨应龙多年来攒下的资本,以往只这一支军队就可叫西南诸多势力俯首听令,却没想到他这一死,连这支力量都会败落得如此之快。
但噩梦却还未就此结束,战胜他们的官军随后也追杀了过来。而更可怕的是,与他们的境遇完全相反,那些沿途袭击他们的各路互不统属的叛军居然有半数在官军抵达之后便开城归顺了。
而如此一来,官军的实力便这么一路递增,待抵达播州城下时,几千的官军居然变作了一万三千多兵马。
而因为之前的伤亡,守城的兵马却已锐气尽丧,别说出城却敌,就是守城都显得心气不高,战战兢兢。
不过,好在官兵本身也没有料到自己能如此顺利地杀到播州城下,无论心理还是器械上都没能有妥善的准备,所以对此城还无法发起猛烈进攻,每日里只能虚张声势地攻一下,然后更多便是招降了。
虽然城里依然没有投降的意思,而且其他地方的叛军在此时也有些不安分了起来,毕竟这支官军的实力也不过如此,他们可不会蠢到向这么支并没有多少威胁的队伍投降,但四川的局面已彻底扭转却是个不争的事实了。
而后不久,在进入到二月之后,一个更叫那些叛军不安的消息迅速传了过来,之前一直未曾进入西南地面的朝廷援军终于抵达了广西。而他们并没有在那边多待,迅速便再次起兵,兵锋直指如今已大势不稳的四川。
无论是寻常百姓,还是本就身在局中的叛军和官军,在得知这一消息后,都纷纷有了断言,随着朝廷平叛大军的进入,这场叛乱即将以朝廷的胜利而告终。
而这一切的根由,却只在一个人所做的一件事,杨震,注定将成为这场叛乱里最大的那个赢家!
第八百五十九章 归去
在时间进入到万历七年的三月后,西南战事更呈现出了一面倒的趋势,随着朝廷平乱大军的不断增加,原先乱象纷呈的三省迅速被荡平。
之前那些看似声势浩大,能让诸多州府纷纷失守的各路叛军在杨应龙死后已彻底失去了主心骨和心气,虽然还有人在做着抵抗,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分明是最后的挣扎了。
而当云贵川三省的战事依然如火如荼时,广西全境却是格外的平静,早已消弭叛乱隐患的广西此刻已开始了一年当中最为忙碌的春耕,许多官员也都投身到了劝农为农的繁杂事务之中,就是巡抚唐广琛,也未能免俗。
因为这次的动乱对广西的破坏实在太大,不论是人口上的减少,还是田地粮食的损失,都是需要接下来一段时日里的广西官民全力去弥补的。
好在,经此一乱,一直以来笼罩在大家头上的土司阴云已尽去,百姓们的粮税负担已比之前减少了许多,如此或许经过几年的辛勤劳作,就能恢复到乱前的水准了。
三月初七这天,在其他官员依然出没于田间地头,为百姓们宣讲朝廷的种种重农扶农政策时,身为最高官员的巡抚唐广琛却并没有同时出现,他此刻正和杨震两个相对而坐,悠然地说着话。只因为杨震已决定了,就此告辞返回京城。
其实照道理,以杨震这些日子为广西所做的种种贡献,他若离去自当由百姓和官员隆重相送。但他却立刻拒绝了这一点:“如今正是百废待兴之时,岂能因为我一人而耽搁整个地方的正事?而且,我所以做这些,也不过是尽一个人臣的本分而已,实在担不得大家的赞誉。”
见杨震如此坚持,再加上眼下治内的局面也确实如此,唐广琛便也没有多作坚持。不过为表尊重,他还是特意请了杨震到自己的面前,为其送行。
只是,这送行却没有酒,更没有酒宴,有的,只是一壶清茶,几个野菜而已。
看着这简陋的东西,唐广琛不觉有些歉然地道:“委屈杨大人了,却要以水代酒送你离开。”
杨震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那很有些苦涩的当地山茶,待其涩味消散后,方才有一丝回甘荡漾于唇齿之间:“唐大人这话太也见外了,广西这次遭遇了什么,我杨震又不是不知道。能拿出这些,已足感盛情。倘若你当真准备下什么山珍海味,我反倒要看不起你了。”
“哈哈,杨大人果然是我辈中人,唐某佩服!说实在的,我唐广琛这一生没佩服过几个人,但对杨大人你,却是心服口服。无论胆识、谋略还是能力,你都是唐某今生所见第一人。在我广西遭逢此大变时,也幸赖有杨大人你在,才能挽狂澜于既倒,就让我代表广西的官民敬你一杯吧。”唐广琛说着,便郑重其事地端起了茶杯,一口便把其中茶水喝了个干净,就跟喝酒一般。
杨震见了也端杯饮尽:“唐大人过誉了,在下可愧不敢当。所以能有今日之局面,更多的还是三军将士用命,官员们各司其职所致。这里面,唐大人你的功劳也是不小,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了。”
他说的并不是客套话,虽然唐广琛在这场叛乱中表现的远没有杨震和萧铎那样抢眼,并没有冲杀在第一线,但在看不见的地方,他这个巡抚却做了许多的幕后工作,无论是安抚民心,还是筹措粮食物资都是他率着诸多官员办成的。这一切,杨震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唐广琛听了这话,心里也是一暖:“杨大人果然明察秋毫,下官佩服。”
杨震淡淡一笑,随即又皱了下眉头:“不过,有一点还望唐大人你能有所准备,即便在此期间你的功劳极大,但真到了最后,朝廷叙功之时,你的功劳很可能为其他各路大败乱军的官兵所分薄。”
轻轻的叹息自唐广琛的口中发出,他何尝不知道这一结果呢?朝廷毕竟远离西南,他们所能收到的也只是一些笼统的战报而已。而接下来一段时日,北京的各位当权者便会不断接到来自西南的捷报,到时,那功劳自然便成了那些姗姗来迟,直到几乎大局已定才挥军攻击的所谓援军的手上。
对这一点,其实这段日子里城中官员们已是诸多抱怨了。自己等辛苦支撑,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么场胜利,可结果却有人抢着摘桃子,还把最大的那份功劳给分走了,这是谁都无法坦然领受的。
但事实却又是那么的现实,即便他们有再大的不满,却也无可奈何。苦笑之后,唐广琛道:“这一点,本官之前确实有些不是滋味儿,但仔细想来,比起那些普通兵士,他们拼死作战也只能升个一两级,或是得些布匹的赏赐,而我这个坐镇城内的,却可独占首功,已是占了大便宜了。何况还有那些战死在这次动乱中的军士们,他们更是连一点功劳都拿不到。与之相比,我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大人高义,下官佩服。”杨震由衷地赞叹道,同时还拱手以示郑重。
其实就在之前,他手下的兄弟就对此发表了不满,认为那些今年才入西南平乱的大军不过是在抢功劳而已,实在叫人齿冷。对此,杨震也无可奈何,毕竟他和这些军队并没有任何的交集,也不可能因此去针对他们。
不过从这一点,就可看出如今的大明军队的问题已有多么严重了,分明就是些有困难就躲,见功劳就抢的无赖之辈了。当西南局势不利,只有广西在苦苦支撑时,他们即便接到了朝廷的命令,也以各种借口拖延不来。直到局势陡转,广西官军展开反攻,他们方才同时提兵攻入,这要说他们不是见机行事,只怕谁都不会信了。
如此军队,大明如何能以之卫国?怪不得几十年后,那些拖着猪尾巴的家伙们能以区区两三万人便席卷整个中原大地……
好在杨震和锦衣卫毕竟不同于这些地方官员,他们的功劳可没人敢抢,所以手下那些兄弟虽有不满,也就发几句牢骚而已。
“其实真论起来,此番本官也不求什么功劳,只要朝廷不怪罪下来,让我功过相抵,已足感恩德了。”沉吟了一下后,唐广琛又突然道。
“大人何出此言?”杨震有些奇怪地道。
唐广琛呵呵一笑:“虽然这次的乱事因白莲逆贼和那些土司而起,但总会有人将原因罪责往我们这些地方官身上推,这是无可避免的,此是其一。”一顿之后,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喉咙继续道:“这其二,杨大人你可别忘了,靖王之死可不是小事,我身为广西巡抚,又身在桂林,这等大事,罪名又怎么轻得了呢?”
杨震这才回想起还有这事,正是因为靖王之死,才有官府的主动出击,这才保住了桂林城不失。当时的他以为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但现在看来,这也是个不小的隐患了。
这个认识,让杨震不觉有些愧疚了,因为靖王毕竟是被他所杀,虽然这事没人知道,但毕竟天知地知自家知哪。何况,现在他和唐广琛之间又有了一定的友谊,这事上就更不好说了。
“不过杨大人放心,这事本官自会一力承担,断不会连累到你。靖王尸体也在之后便已入墓安葬,不会再有什么变数了。”唐广琛又如是说道。
杨震因为心神分散之故,当时并没有领会其话中深意。直到告辞之后,回想起他的这番言辞,以及其说话时的表情,才回味过来,这是意有所指哪。
显然,在事后,官府复查靖王尸体时已察觉到了什么破绽。只是因为当时木已成舟,他们也不可能再向杨震追责,并且还得靠着这事凝聚全城军民,所以只能将错就错了。
但在他走之前,唐广琛却又隐晦地将这一点说出,为的自然是卖他一个人情,好为今后多铺条路了。对此,杨震自然心领神会,至少在回京之后是要为广西这些人多说些话的,好让他们在最后的论功行赏时不致太过吃亏。
这个唐广琛虽然看似平和老实,其实心思也远在常人之上了。
不过这一场送行倒是和谐而散,杨震和唐广琛不但没有发生任何的冲突,还卡似有了一致的对头。在一番和风细雨般的对谈之后,杨震起身告辞。而后,便轻骑一人悄然离开了桂林城。
出城后不久,他便与早两日便陆续出城的其他兄弟汇合,随后众人便驾马护着马车内的二女踏上了返回北京的道路。
此时的西南,乱局已定,在不久之后,播州城就彻底为官军所破,侯昌、宣大忠等尽皆被生擒活捉,最终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至于其他的各路反军,也是非降即亡,就此西南苗壮等族的势力为之一空,朝廷对此地的控制力也大幅增强。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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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章 返程余波(上)
三更天,平乐府城。
春夜凉如水,户外的草木枝头已凝聚起了一层细微的霜,那条痴痴站立的纤细身影上,似乎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但她却似乎完全感觉不到来自春夜的寒意,一如那磐石般静静伫立,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轻盈的脚步声从背后响起,一条黑影快速奔来,在到达她的身后时才停下:“已有确切消息传来,七日前,杨震一行已离开桂林,照行程推算,这两日他们便会抵达此地。”
似乎是想什么入了神,那纤细的人影居然没有任何的反应,直到身后之人一声低咳想要再说什么时,她才以清冷的声音问道:“人手都准备妥当了么?”
“整个广西还未被官府拿下的兄弟已尽数应约而来,如今都已藏身城内,只等小姐你一声令下了!”那人恭敬地低头应道。
纤细的身影霍地转身,在十四皎洁的圆月映照下,现出了她美得叫人心悸的模样来——音水柔,啊不,许水纯,这个早已被杨震他们忘到脑后,却同样是白莲教骨干成员,同样是许惊鸿之后的她,此刻正散发着叫人不敢亲近的寒意。
她已知道,自己的父兄皆已被杨震及其下属所害,圣教更是遭逢大变,不单是西南诸城,中原各地的官府也已按图索骥地对城内圣教成员进行了清剿,父亲及前辈们多年来的心血已彻底毁于一旦。
但这一切,却不是她能够挽救的,更不是她所想去面对的。现在,许水纯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为自己的父兄报仇,将杨震这个罪魁祸首杀死。为此,哪怕要赔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两簇冰焰自许水纯的俏脸上燃烧了起来,片刻之后,她才轻轻点头:“那一切都照我的意思准备,这一回,我们绝不会再失手了。”
“……是!”不知是因为受惊于她的冷艳,还是惊于她的计划,那报信的汉子明显愣怔了一下,但很快地还是拱手答应了一声,继而告辞离去。
夜更凉了三分,但那人却依然痴痴地站在月光之下,似乎早已感受不到那沁入骨髓的冰凉,莫非她的心早已冷了?
三月十五正午时分,杨震一行便看到了平乐府城那并不太高的城墙。与前番离去时相比,这儿的城墙已有了许多破损,仔细看去,甚至能看到一些火燎和血迹。
显然,在此番的叛乱中,此城也没少被叛军攻打。不过它也和桂林城一般挺了下来,保护了城中百姓安全。
看着这一场景,想到当时洛悦颍和张静云二女便是身在其中的,杨震不觉也暗捏了把冷汗。当时的在还是有些小瞧这场叛乱了,觉着将她们留在此处足够安全。幸好这城中守军还算尽力,不然结果真是不堪设想哪。
正当杨震心生感慨,放慢速度时,城门处却大步地迎出了一群人来,当首者正是之前与杨震有过好一番交往的知府曲峰。只见他笑意盈盈地大步迎了上来,老远就在那儿拱手作揖了:“下官平乐知府曲峰迎接大人来迟,还望杨大人莫要见怪!”
跟在他身后的那一批官员士绅也都纷纷弯腰行礼,说了好一通的奉承之辞。
他们的这一做法,却叫杨震诸人颇有些措手不及的意思,他们谁也没有料到,曲峰居然会在此迎候他们。不过毕竟这是人家的一片好意,杨震也不会生硬应对,便立刻下马,笑着迎了上去,口称不敢,同时试探着问道:“曲知府如此礼遇实在是叫在下汗颜哪,你们怎么就这么巧等在了此处,是知道我们要在今日路过贵府么?”
曲峰忙笑着回道:“杨大人此番为我广西数度以身犯险,更兼屡次立下大功,让这一场叛乱消弭无形,解救无数百姓和将士于水火之中,实为我广西的大恩人。既然杨大人这次要回京,我等说什么也该来送一送的。”
他身后的那些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认同,还不断朝着杨震抱拳拱手致意,看得出来,他们对杨震那是发自心里的感激和崇敬了。确实,若非杨震及时发现问题,并不计自身安危地几度涉险出手,只怕广西的局面不知要坏到什么境地,他们,及他们的家人又将有何等悲惨的遭遇了。
杨震忙再度拱手,道声这一切都是自己这个朝廷官员份内之事。这时,曲峰又再次延请杨震入城,还道:“杨大人一路赶来想必也颇为困顿了,现在又是中午,还是赶紧先入城歇息吧。下官已在城内的春宣楼为各位备下了酒宴,还望大人莫要推辞。”
见对方如此言辞恳切,周围那些官员士绅又满是渴盼地看着自己,杨震还真不好推拒了,便道:“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见杨震答应下来,曲峰脸上更是现出了笑容,赶忙屈身在前引路,带着众人进入城门,直奔城中离着府衙不远的平乐府第一大酒楼而去。
不过在行了一程后,杨震还是没有忘记刚才的疑问,又问了身边的曲峰一声:“曲知府,你是如何知道我等今日会途经平乐的?居然就早早等在了此处,实在是叫在下心下不安哪。”
“杨大人这话说的,您既是咱们广西的大英雄,大家自然会格外关注了。之前就有前方州县的差役先你们半日来了我平乐府通报,我们这才做足了准备……”曲峰忙笑着解释道。
“是这样么?”杨震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随即道:“那各位倒着实是用心了,真让在下和各位兄弟受宠若惊哪。”
“杨大人言重了,区区一顿接风送行宴,根本无法表达我等对杨大人感激之情于万一。如今不少知道此番之事的百姓,已打算在家中供奉起杨大人您的长生牌位以表其意了。”
“呵呵……”听他这么道来,杨震总觉着有些怪怪的。他还活得好好的,居然有人要给自己立什么牌位,仔细想来着实让人不那么自在。但既然这是百姓自己的意愿,又是出于一片好心,他当然不好禁止了。
在众人的簇拥下,杨震一行慢慢行走于平乐府城的街道,而道路两边,则是不少闻讯赶来的百姓,他们纷纷跪地朝着杨震叩首,显然是真心对他有所感激的。
对此,杨震虽多有不适,也只能勉强笑着领受。
在他身后的马车里,看到这一切的洛悦颍和张静云二女却是一阵感慨:“想不到二郎此番竟是如此得民拥戴哪,看来这一回他所犯之险也确实是大得很了。”
“我却宁可二郎平平安安的不再冒险,这样我们姐妹也能少担些心。之前在平乐的那段时日里,可着实不安哪……”洛悦颍犹有余悸地如是说道。
“嗯,其实我也一样。幸好,我们很快就要返回京城了,想必接下来总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
“这个……以二郎的性子,这事却还难说呢……”洛悦颍没有什么把握地苦笑道。在和杨震相处这些年下来,她算是摸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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