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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大明-第3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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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自然是不能怪杨大人你的。”唐广琛赶紧摇头道:“若非杨大人你所提出的这一办法,只怕我们根本无法抵抗那些聚集起来的叛军,更别提像今日般由守而攻了。”
对此,杨震也不多作分辩,只是皱着眉头想了一阵:“如今广西境内还有几处羁縻州尚在叛军的控制中?”
“四处吧。”唐广琛也不隐瞒,点着地图指出了那座已被他牢记在心的州城,随后又摇头苦笑道:“而这泗城州显然是最难攻陷的一处,因为当地的岑家已在那儿立族数百年,声望极高。而萧将军本打着先难后易,杀鸡儆猴的主意打算攻下它来的,结果却碰了个钉子。现在就算想抽身,接下来的仗也不好打了。”
杨震了然地一点头,打仗攻城最怕的就是半途而废,那势必会影响军心斗志不说,还会提振敌人的气焰。而且一旦其他三处羁縻州的人得知这一情况后,必然会大受鼓舞,接下来无论官军再选哪一处下手,他们都会拼尽全力抵抗,使官军更难攻克城池。
“所以咱们现在还是得想尽一切办法来打下这泗城州了?”杨震也皱着眉头道。
“是啊,只有死拼这一个办法了。只可惜,我广西的火炮都已没了用处,不然若能在城外架起炮来,倒是能靠此攻陷泗城州的。”唐广琛叹息了一声道。
杨震只能陪着他一起叹息,这时的火炮虽然并不如后世犀利,而且还很是笨重,但以之轰击那些并不甚牢固的城墙城门什么的却是绰绰有余。而对这个时代的城池来说,一旦城门被轰破,城墙被轰坍,那被攻陷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但桂林的火炮就连防御时都用不上,更别提攻击时带出去了。何况这种几百斤重的大家伙也确实不适宜在广西这等崎岖狭窄的山道上带着走。另外,就是湖广那边支援带来的火枪,此刻能用的也不多了,这让官军在武器上的优势也显得不大,这就更增加了攻城的难度。
在沉吟了一阵后,杨震突然看向唐广琛:“既然如今其他州县情况都已稳定下来,这泗城州成了咱们必须要攻克的难点,那我也带人过去看看吧,看能不能帮着萧将军他们把城池给夺下来。”
“杨大人你……”唐广琛下意识地就要摇头,毕竟那攻城战可比守城战要危险多了,杨震的身份又摆在这儿,实在不合适冒这个险,何况他于用兵一道也没什么帮助。但随后,唐巡抚又想到了什么:“莫非杨大人你有什么主意不成?”
“这个现在还不好说,不过在我想来既然正面攻击夺不下来,咱们倒是可以从侧面走走偏锋,而这方面,正是我们这些锦衣卫所擅长的。”
唐广琛一听,双眼便是一亮,很以为然地一点头:“杨大人所言倒也在理,强攻不成,自当巧取。不错,由你们出马,此事确能增添几分成算,不,只要你杨大人出马,此城必破!”
杨震不由失笑了起来:“唐大人这话却叫在下惭愧了,不过既是为朝廷效力,在下自当倾尽全力来帮助大军夺下这泗城州的!”
“如此便有劳杨大人了!”唐广琛正色拱手道。
“杀!”伴随着震天的鼓号声,明军兵马踩踏着满地尚未干涸的血迹再次狠狠地扑向了泗城州的城墙。
而待他们杀奔到离城墙只一箭之隔的地方时,一阵密集的箭雨便兜头射来,顿时就让他们的脚步为之一顿。
“弓弩手,给我射!”指挥作战的将领立刻大声地嚎叫了起来。
官军的弓弩手应声杀出,无数的箭矢被他们抛射着朝城头落去。但城上显然早有准备,在一面面的盾牌防御之下,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也没有打断他们用弓箭阻挠明军前进脚步的做法,很快地,就有不少还往前冲的官军纷纷倒地。
不过在身后将领的大声驱策之下,官军还是顶着一定的伤亡冲到了城下,并迅速竖起了高高的云梯,那可比之前叛军攻打桂林所用的竹梯要牢靠得多了,不但结实,而且两边还有挡板护着。
只可惜,即便在器械上有所加强,依然改变不了攻守双方天然的差距,一番拼命冲杀,官军最多只有几人登上城头,然后被叛军狠狠打下城来,其余人等更有不少折在了登城的半空中。
感觉到军队的攻势已然大弱,阵中远眺的萧铎只能在一声长叹后下令:“鸣金吧,今日怕是又拿不下这泗城州了!”这一刻,他很是怀念以往自己在北边时所带的精锐,若有他们在此,只消一鼓,便可攻上城去,使敌人根本阻挡不住!
第八百二十二章 自告奋勇(下)
夕阳西下。
在夕阳的余辉之下,整座泗城州都被披上了一层暗红色,看着如血般刺眼,而这一切落在萧铎的眼里,更是叫他口…唇颤动,同时心也跟着起伏不定起来。
这些日子下来,官军在这城头已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加上今日的这场失败的攻城,已有不下两千人折在这儿了。城墙墙面上所以会有如此的暗红色,除了夕阳的光照之外,更因其上有无数的官军将士的鲜血浸染。
“呼……慈不掌兵……”在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后,萧铎才如此提醒着自己:“看来我确实在这小地方窝得太久了,居然连这么点伤亡都让人生出望而却步的感觉来,实在是惭愧哪!”
同时他又心生警惕,目光从身边的那些将士的面上一扫而过,果然他也从这些人的神色里看出了畏缩之意来,显然不断的失败和牺牲,已让这些没什么定性的将士彻底失去信心了。
“若照此下去,这泗城州将成为再也无法攻克的坚城,那整个广西的局面可就很可能再起变数了。”心里一紧,萧铎的目光就变得更加的沉重,明天是不是该继续强迫将士拼死冲击城池也变得有些摇摆不定。
这时,一名兵卒大步从后面赶了上来,见了他后就赶紧半跪行礼:“将军,有锦衣卫的杨佥事带了人在外求见。”
“嗯?”正左右为难的萧铎听得禀报先是一愣,随后才回过神来,面上露出惊喜之色来:“你是说杨佥事到了,快把他请进帐来……不,我这就亲自去迎他!”说罢,便一整战袍,然后快速就往外走去。
其实不光是他,营地里的那些将士在听说这一消息后也是精神陡然一振,因为多日来在泗城州这儿吃亏而导致的颓废不安也稍微变得有了些期盼来,所有人都把目光往后面的营地入口处望去。
在之前的坚守桂林城战斗里,杨震就曾靠着自身的英勇表现而为将士们所崇拜。之后,他又拿出了翻转局面的策略,以及率军攻破白莲教总坛的功劳,这让军卒对他更是有着莫名的信心。现在,正是大家感到绝望的时候,突然听说他到了,自然会生出欢欣鼓舞的情绪来。
不一会儿,萧铎便已来到了辕门前,正瞧见杨震一行人带着满身的风尘宁定地站在那儿,似是在远眺那边的泗城州,便笑着迎了上去:“不想杨老弟你竟会来此,真是叫为兄既惊且喜哪。”只是他这脸上的笑容却明显看着有些勉强的意思。
“萧将军!”虽然对方依然用的是之前在城里时的称呼,但杨震却不敢托大,赶紧上前两步,郑重其事地行礼道。
“嗯?”萧铎微微一愣,旋即就明白了杨震的心意,在这么多人马看着的情况下,杨震是为了保证自己这个主将的威严哪,这让他心下一暖,忙一把托住了弯腰的杨震:“杨大人不必如此多礼。”说着,用力捏了对方一下,以示自己的感谢之意。
杨震便趁势挺直了胸膛,冲萧铎呵呵一笑:“在下也是听说此地战斗激烈,想着或许能略尽绵力,故而才会带了兄弟们赶过来,这不会让萧将军你感到为难吧?”
“当然不会。”萧铎当即说道,随后又把手一引:“走,咱们还是进了大营再说话吧。”
杨震这才随了他走进了营地,面对那些满是崇敬和希冀目光的兵卒,杨震的心里不觉又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感。
直到进了中军主帐,打发了其余人等离开,只剩他二人之后,杨震脸上才现出了郑重之色:“萧兄,看营中情况,你在此地可是受了些挫折哪。”
“杨老弟你可别往我脸上贴金了,萧某无能哪,在这泗城州下损兵折将,却连城头都攻不上去,岂是挫折而已?”萧铎有些自嘲而苦涩地笑了一下:“就在今日,我军又折损了将近五百之众,却依然难以对这城墙构成什么威胁。现在,城中叛军的士气是日益高涨,局面是越发对我不利了。还有,听说周围另有不少苗壮散勇也已开始蠢蠢欲动,一俟我军久攻不下,士气低落,他们便会袭击我们的后路。”
“竟还有这等事情?”杨震神色里更是多了几分的肃然:“这么说来萧兄你必须要尽快攻下此城方可保大军无恙了?”
“是啊,但这却又谈何容易?”说到这儿,萧铎的目光突然就落到了杨震的脸上,有些迟疑地道:“莫非杨老弟你能在此事上帮到我们?你有什么攻城的妙计不成?若当真如此,还望不吝赐教,我萧铎必感激不尽。”说着还起身欲要行礼。
杨震赶忙也跟着起来,拦住了对方的动作:“萧兄不必如此,你我同为朝廷命官自当守望相助,谈什么赐教感激的。不过嘛,我此来确实是想过来帮萧兄你攻陷这泗城州的。”
“不知可有什么对策么?”萧铎立刻就按捺不住地问道。杨震在这段时日里所表现出来的机变和胆气早已叫他心折,所以一听他这么道来,萧铎立刻就多了几分期盼。
“我本以为只是广西将士并不善于攻城,才会一直困在此处不得寸进的,所以本打算靠着我之前在军中树立起来的些许薄名帮着萧兄催鼓将士们努力攻城罢了。”杨震略微一顿,又苦笑道:“但看了这泗城州后,我却知道自己是太小瞧这些将士,也高看自己了。此城之高之坚只怕还在桂林之上,即便三军用命,以现有的人马,怕也攻不上去哪。”
虽然不想承认,但最后,萧铎还是点头道:“杨老弟说的不错,其实底下的兄弟这些日子里也已拼尽全力了,奈何城中叛军准备妥当,各种防御措施都做得极其恰当,我们也是在损失了近千人后才能真正攻到城下。但随后,便再难有所进展了,城中守军的应对都极其恰当,显然指挥者乃是守城好手,那些土兵也都打定了主意与我们死战到底,故而……”说着,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杨震安慰似地一拍他的肩头:“所以我也曾想过另一个办法,强攻不成,便当剑走偏锋地用些非常手段。”
“非常手段么?我们也用了,夜战什么的也试过,可城上防范得很到位,我们依然占不得半点便宜哪。”
“不,我想萧兄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所谓的偏锋并不是攻城,而是破城的手段。”
“这……两者有何区别么?”萧铎有些糊涂地看着杨震问道。
“当然有了,攻城是需要打破城池,挥军长驱而入。但破城嘛,只要让城里出点状况,让守城的军队自乱阵脚,甚至自相残杀,机会便来了。”
“这却谈何容易?”萧铎连连摇头道,在他看来,杨震这一说法可比挥军攻破城池更难许多了。要知道他们现在连这泗城州都进不了,又谈何使其内乱呢?
“若我说我有办法达到如此效果,不知萧兄可信么?”杨震自信地微笑着看向萧铎道。
这让萧铎猛地一愣,倘若这是别人所言,他是说什么都不会信的,但这话既是出自杨震之口,他却不得不另作考虑了。在稍作犹豫之后,才有些期盼地看向杨震“杨老弟你所言可是真的?这事可开不得玩笑哪!”
“萧兄觉着我会拿这事开玩笑么?”杨震淡然地笑着反问了一句。
“那你打算怎么做?”说实在的,任萧铎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他会有什么法子使城中叛军出乱子。
“当然是进这泗城州里相机行事了。”杨震回答得很是干脆。但这话听到萧铎耳里,却让他又是一愣,满脸的诧异:“这……这怎么可能?”
倘若真能进得了这泗城州,他又何必如此焦躁不安,将士们都做出如此牺牲了,大军还上不得城,这杨震倒好,居然给出了个如此轻巧的答案。
若非和杨震的交情不错,又知道他不是个信口开河之人,萧铎都要翻脸质问对方为什么要拿这事来消遣自己了。不过即便没有这么做,萧将军的神色依然有些低沉难看,盯着杨震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杨震见状笑了起来:“哈哈,看来萧兄是不懂我的意思了。这泗城州想要攻破了进去自然不易,但只是进去几个人却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这是何意?”
杨震也不隐瞒,便把自己的打算道了出来,末了道:“其实此法也非我想出来的,而是来自那位竹空岩。他本就与泗城州的大土司长子岑云汉有些交情,所以对此地的情况最是清楚。”
“此法当真可行么?”萧铎再次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现在我们也找不出更好的法子来了,所以我打算和他一道用此法进去碰碰运气。就我所知,这城里的情况也并不像咱们所看到的那么平静哪。”
“如此,一切就都仰仗杨老弟你们了!”因为事关重大,萧铎也不再惺惺作态,便即拱手正色道。
“定当不负所托。”杨震也正色地一拱手道。
第八百二十三章 偷入泗城州
如果你面对的是一座上下同心,严防死守的坚城,该怎么攻下它?尤其是当大军压城,苦战数日却依然难以攻破城防时,这一点就尤其显得重要了。
杨震在桂林初闻此战事时,想到的是自己或许可以凭借远超常人的身手,趁着夜色偷进城去。然后,就像之前那些白莲教贼人想在桂林城做,却又没能做成的那样,把整座泗城州给彻底搅乱了。
但这个打算在临出发时却发生了变化,因为一个人出现在了他的跟前——竹空岩。他的体魄确实远超常人,只几日工夫,那天因为与许崇山以命相搏而受的重伤便已差不多痊愈,并急匆匆前来找杨震效力了。
当他得知杨震欲往泗城州援助官军破城,又从杨震口中得知如今那州城是由岑云漠率军抵抗后,便立刻自告奋勇地请命跟随前往,同时说道:“大人有所不知,那泗城州的岑绍勋本是与我竹家有不浅的交情,我与岑云汉更是从小到大的玩伴,之前听说他两父子遭遇刺杀,随后岑云漠坐上了土司之位,显然其中必有蹊跷,我想去把这件事情查个明白。”
“可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而且你并不善于攀墙飞檐,我带了你只怕多有不便哪。”杨震也不隐瞒,就把自己的策略说了出来。
“大人,其实要进这泗城州并不需要如此冒险,我知道一条秘道,可以穿入城中。”竹空岩忙又说道。
这下却叫杨震略感意外了:“此话当真?倘若真有秘道,要破此城倒真不难了。可城中守军会不知道它的存在么?”确实,若有人知道这什么秘道可以沟通城内外,势必会早早切断道路,以防被官军偷进城来。
竹空岩道:“那秘道应该没几个人知道,而且很有些狭窄,只容一人通过。另外,因为那不过是一条排水渠道,所以无法让太多人打从那儿进入城中,不然很可能惊动城里之人,故而若是大人和我几人入城还可,多了恐怕不成。”
“哦?”杨震稍作思忖之后,就采纳了对方的建议,更改了自己原定的策略,这才带了他和其他锦衣卫的兄弟一道赶到了泗城州。
而在向萧铎点出自己确有把握偷进城去后,萧铎也就答应了他的策略。
于是次日,官军继续猛攻城池,以吸引城中守军的注意,而杨震、竹空山、蔡鹰扬三人则在黄昏之后在竹空山的带领下绕到了城池西北角处,果然看到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大坑,仔细看时,里面还不断有污臭的脏水缓缓地流淌出来呢。
“就是这儿了。”竹空岩第一跳了下去,很有些怀念地往里看去,虽然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瞧不见,但在他心里却感受到了近二十年前的那一幕——
“空岩,我们以后就是兄弟了,只要你有危险,无论我在哪儿,都会在第一时间赶去救你的!”
“我也一样!不过……如果我们的山寨被人攻击了你长大了带着兵马来救倒不算什么,可要是你们的泗城州被什么人围攻了,我该怎么救你呢?”小小的竹空岩倒也有心,提出了这么个很现实的问题。
“我有办法……”说着,岑云汉拉了竹空岩的手迅速跑向了那时的泗城州的西北角,指着一条沟渠道:“那儿有一条暗渠是通往城外的,这事没几个人知道,也就我和我爹有数。如果我们真出了事,你可以从这儿偷进来救我们……”
少年的两人就此做出了约定,虽然时光流转,两人各有际遇,但当日的话,竹空岩却一直记在心头。只可惜,岑家父子突然遇刺,让竹空岩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反倒是现在,这儿居然成了让杨震他们摸进城去的好途径。
在略作踌躇,又叹了口气后,竹空岩便率先弯腰钻进了那水渠之中。随后,杨震和蔡鹰扬两个也跟着而入,淌着没过膝盖的污水,忍着令人作呕的臭气,不断向前缓慢地摸索前进着。
因为这时天色已晚,城里一片宁静,而且三人都不知道头顶处是哪儿,有没有人经过,所以一路行来尽量保持着安静,就是往前走的步伐,那也是轻轻的,以免惊动了任何人。
就这么走了有差不多一盏查的时间,最前面的竹空岩的脚步才是一停,随即整个人往前一探,很是机警地朝外头张望着,显然他们已经走到了水渠的尽头,也就是来到泗城州的西北角了。
想到大军花了这么多时间,用尽手段攻打,又牺牲了几千条人命也未能入城,而自己三人却这么安然地偷进城来,这让杨震心下不禁一阵唏嘘。不过他却也很清楚,进城不过是计划实施的开始,后面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做呢。
正想着间,就听得前面发出喀拉一声细响,却是竹空岩在确信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后,把挡在出口前的竹编罩子给推了出去,那是用来挡下某些大垃圾的。
三人随即轻声地鱼贯而出,从臭气熏天的暗渠里出来,让他们的呼吸为之一畅,精神也不由得提振了一下。
因为连日来被官军不断压着攻城,泗城州里显得很是紧张,夜里更是实行了宵禁,所以此刻在这个城池西北角的角落里自然是不可能出现什么人的,连巡城的兵马也会特意跑到这边来,毕竟他们可不知道在这儿还有条可以供人进入的暗道哪。
“二哥,咱们接下来做什么?是去找粮仓放火,还是去把那岑云漠和他手底下的将领给宰了?”蔡鹰扬颇有些跃跃欲试地道。这是之前桂林被围时杨震曾三令五申要大家一定注意的,而且之后也确实出现了白莲教欲纵火烧毁粮仓一事,蔡鹰扬对此自然是留下了极深的记忆,现在便现学现卖了。
杨震没好气地看了这个冲动的家伙一眼:“你知道他们的粮仓在哪儿?那些重要的将领什么的又住在哪儿么?”
“这个……还真不知道。”蔡鹰扬有些赧然地一摸后脑勺,嘿嘿一笑:“不过二哥你一定能想到主意找到他们的。”
“你呀,还真就吃定我了。”无奈地一笑,杨震这才肃然地看着两人:“本来我确实是有这样的打算。举凡城池,无论以谁为主,这些要紧的建筑和人物都有一个安置的规律,只要我用心去找,应该很容易就能把它找出来。不过,现在我却有些改变主意了。”
“大人的意思是?”竹空岩微微一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便试探着问了一声。
杨震看着他道:“你来此的路上曾说过,岑绍勋和岑云汉两父子是和你的看法一致的,更倾向于听从朝廷的意思行事。可偏偏这两人却同时被人刺杀,然后就由眼下这位铁了心要和朝廷死扛到底的岑云漠主持大局,并在第一时间就举起了反旗,你就不觉着这其中有什么问题么?”
“自然是大有问题的。”竹空岩立刻道:“这事儿只要是明眼人,就知道是岑云漠做下的手脚,而他所以能得手,一定是借助了其他人的力量,比如说白莲教!”提到白莲教,他的语气里就充满了愤恨,即便他已杀了那个最大的仇人,但他岑家寨几十条人命,他兄长的惨死这笔帐可不是能这么算了的。
“我也是这么考虑的,岑云漠为了夺权,这才和白莲教的人合作,然后弑父杀兄夺取了土司之位。之后,为了自身的权位,他又索性一条路走到黑,彻底举起了反旗,致使出现了眼下的局面。”
一顿之后,他又道:“既然你我这样的局外人都能看清楚这其中的蹊跷,那城里的其他人会看不出来么?如今这泗城州已危如累卵,虽然官军一时半会儿还破不了城,但它被攻破依然只是个时间问题,你觉着城里那些人会如此忠心耿耿地听从岑云漠这么个来路不正的土司的号令,死也要陪着他么?”
“大人的意思是……”竹空岩很快就明白了杨震话中的意思,眼睛一亮:“咱们想法去策反一些城中之人,借他们的力量来对付岑云漠?”
“正是。不过这一点却需要你的指点和帮助了。这些年来,你与岑云汉之间的关系依然紧密,想必对这城中情况还是颇为了解的。你一定知道哪几个人是我们可以争取的,我们现在就去找到他。”杨震直到这个时候才把自己的真实意图给道了出来。要想泗城州大乱,烧粮草什么的只是下策,让他们的内部出现纷争,才是最高明的手段。
竹空岩有些诧异地看了杨震一眼,满是敬畏,他没想到杨震竟能从自己的一些说话里分析出这么多东西,并迅速修订了整个计划,他果然能力出众,怪不得敢孤身进入城里来。
但随后,他又收束了心神,略作思忖后道:“真要说起来的话,我倒还真知道有这么个人,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被岑云漠给害了……”
第八百二十四章 夜游说(上)
夜已深,整座泗城早已不见了白日的喧嚣,变得极静,似乎几个时辰前的那一场场的厮杀是发生在遥远的过去。
但越是在这种寂静的时候,却越是叫人心烦意乱,尤其是对季柏苍来说,这种烦心而压抑的感觉如重重的山峦不断地朝着他逼近过来,让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季柏苍,五十许人,本是城中地位颇高的一名土司,一向和岑绍勋关系紧密,乃是被其倚为左膀右臂一般的人物。但是现在,城里的情况却早已和以往大不相同,岑云漠继承了这个位置,打压他们这些老人,扶植新人取代他们也就罢了,还起兵造反,并酿成今日的困局,可就让季柏苍心中大为不满了。
可再是不满,岑云漠既然继承了土司之位,便是他们的主人,他们这些一向对岑家忠心耿耿的老人们只能尽心辅佐,帮着他守住已经营了几百年的泗城州。
但是,连日来的战事,看着城中英勇的战士一个个战死城头,还是叫季柏苍心下不安,不知再这么下去泗城还能再坚守几天,而最后等待他们的又将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城主哪,你可知道如今我们的泗城州已到了危若累卵的境地了,你在天有灵,是否可以保佑咱们挡下官军的攻击呢?还有,云漠他总是会做出一些对我们更加不利的决定出来,他今日又差点把王图给杀了,再这么下去,这城可就更难守了,还望你可以能在梦中劝一劝他哪。”季柏苍的口中念念有词,面上却是一片忧虑。
感到烦闷的他再不想睡在床上,便翻身而起,来到床边的桌前,拿起茶壶就想倒杯水喝了定定神。这时,却听到了外面传来了一声略显沉闷的响动,这让他心下一动,一个转身就自床边取过了随身的钢刀,哗啦一声抽刀出鞘,随即,飞快地冲到门边,就猛地打开了门。
季柏苍早看出岑云漠对自己的敌意了,所以听到动静的第一反应便是对方派人前来对自己不利,他虽然忠心,却并不想坐以待毙,便打算着把来人活捉之后带了他去和岑云漠理论。
可没想到他才一开门,一条身影就以比他想象中更快的速度扑了进来,他手中刀还未砍出呢,人已撞进了他怀中,然后一把锋利的匕首就抵在了季柏苍的咽喉之上:“别动!”声音冷冷的,不带半点感**彩。
这一下着实大出季柏苍所料,他虽然已年过五旬,身手反应什么的早不如当年,但也没想到在自己有所提防的情况下居然一个照面就被人给制住。这让他心下一惨,觉着自己确实老了,没什么用了,居然就真如那人所言般没有动弹,甚至连刀都被他放低垂了下去,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你若要杀我,只管动手便是,只望你莫要伤我家人。”
那人略微一怔,却没动手杀他,只是低声道:“进去再说。”
无奈之下,季柏苍只好依着对方的意思退进了房中,随后他才发现,这刺客居然还有两个同伙,在他退进屋子后,这两人也跟着走了进来,其中一个随即还把房门给关了起来。
“你们到底想对我做什么?”已感觉到事情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的季柏苍再次问道,同时目光飞快在那三人的身上扫过,叫他有些吃惊的是,这个能在一招间就制住自己的家伙竟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随即,他又想到了什么,目光一转,又落到了另一人的身上,有些疑惑地盯了对方好一阵子才迟疑地道:“你是……竹小二?”他终于记起对方的身份了。
“季伯父好记性,别来无恙乎?”竹空岩见对方认出了自己,心下便是一喜,忙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这三人正杨震他们三个,那个能在一招间就控制住季柏苍的当然是杨震。他刚才故意在外面闹出点动静,从而把老人给调了出来,然后埋伏在旁猝然突袭,还真就一招制敌了。
而在这两人互通身份之后,他便把放在季柏苍咽喉处的匕首倏然回收,然后一拱手道:“多有得罪,倒叫季老受惊了,还望恕罪。”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深夜突然这么来找我?”季柏苍有些怀疑地打量着面前几人,最后把目光落到了竹空岩的身上:“你当真是竹小二?你不是该在竹家寨么?怎么却到了我泗城来了?”
“我自然是竹空岩,今夜所以会出现在此,只因为我竹家寨早在几月之前就被人灭了满门。”提起这场仇怨,竹空岩的眼睛又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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