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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大明-第2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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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官员都有自己想法,都在各显神通,想着把张居正走后所空出来的职权抓到手里。因此已经有不少和张阁老关系紧密的官员因为少了这座靠山而被罢官或是降职了。
而在这等乱象面前,就是锦衣卫也受到了一些波及。只是因为摄于杨佥事一贯以来的强硬作风,再加上锦衣卫毕竟和朝堂还隔了一层,才叫那些人不敢把事情做得太明显。
但沈言却知道,如今宫里的张鲸就一直对锦衣卫有所觊觎,倘若这次的事情真出了误报,那就会让他拿到机会。再加上这一段时间杨佥事又不在京城,少了他主持大局,事情就会变得更加艰难。
那要是对此置之不理呢?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官场原则,明哲保身,倒确实能确保自家的安全,毕竟这事只有他们几个锦衣卫要紧人物知道,谁也不会把消息泄露出去。可这样一来,他们可就太对不起朝廷的信任,还有那冒死把消息传递出来的暗卫了。
一时间,两种选择就如走马灯般在沈言的脑海里不住地转动着,让他迟迟都拿不定主意。他终于自己终究只能做个幕僚一类的职务的真正原因了,他虽有谋,却少了一点果断与魄力,真遇到了事情,很难做出决断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犹豫了好一阵的沈言终于把牙一咬:“此事咱们暂时先放一放。消息里提到那杨应龙只是和白莲教主有所接触,并没有确切地表明自己就要造反了,或许还有转机呢?咱们可不能因此就把消息报上去,不然一旦因此使得西南动乱,我们锦衣卫的责任就太大了。不过为防万一,我们还是得把人手往播州那边调,希望可以找到更多的证据与线索。各位以为如何?”
众人对这种拿大方向的事情向来也没什么经验,见沈言这么说了,便纷纷点头表示了赞同。
只有夏凯有些犹豫地道:“咱们这儿确实可以不上报,但这消息还是得想法儿传出去,让佥事他知道才是。听说这一回他也是去的西南,若是真有人叛乱,他也不安全哪……”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才猛地想起了这一问题,全都郑重地点头:“不错,这事儿必须赶紧传出去,好让佥事知道。还有,是不是一直隐瞒着事情不上报,也可以由佥事大人作最后的决断。”
对此沈言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异议,当即看向了余瑶:“余千户,事情紧迫,咱们不能再用常规手段联络大人了,只能用最快的飞鸽传信,让信鸽往西南飞,让每一站的兄弟都留意着些,看佥事他到底已到了哪里。”
“这个我自会处理好的。”余瑶忙点头道,这种联络手段对锦衣卫的消息系统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就此,一件很可能惹来满朝,甚至是举国震动的消息就彻底被这几位锦衣卫的掌权人物们给掩盖了下来。而他们在此期间也只想到了杨震这个指挥佥事,却把锦衣卫真正的长官,指挥使王伟大人给抛到了脑后。
是日,万历七年,三月初七,平静多年的天下,似乎又有震荡将起……
第七百四十章 西南之行
在湖广往广西而去的崎岖官道之上,一行数十人的车马正在逶迤而行。
虽然这一行人的打扮看着与寻常的客商没什么两样,但只要离近了仔细观瞧,就可以清晰地发现这些人的身份绝不是普通客商,他们胯下的马都是极其少见的骏马,马上的人也一个个魁梧不凡,一脸的精干模样,就是那几辆看着普通的马车车厢,其实也都是精心打制而成,最是坚固而平稳。
这一行车马人等,正是打从京城一路南下的锦衣卫指挥佥事杨震,以及随他一道而来的锦衣卫中的精锐和亲信。胡戈、蔡鹰扬等好手赫然在列,另外,之前一直都在镇抚司里没什么出头机会的阮通和王海两人也随在了他的身边。
至于那几辆马车里,也不是放着什么贵重物品,而是坐着三名女子,正是洛悦颍和她的贴身丫鬟览琴,以及这次南下的真正原因,杨震另一个心爱的女子——张静云。
这一切,都得从几个月前的年节时分说起。
当时,因为已将张居正斗倒,杨震已了却了最终的心愿,便只想着和心爱的人儿好好生活,见又临近年关,便派人去了杭州把自己的岳父泰山洛成章给接了过来,也好让洛悦颍高兴高兴。
对此,洛家父女二人在京城相见自然是极高兴的,也让杨家这个年过得格外的热闹。可这时候,看着这一切,表面显得也很高兴的张静云在背地里却开始暗自垂泪了。不过她也知道这时不该让别人为自己感到担忧,所以一直没有在人前表露出来。
可在某天与杨震同床而眠的深夜,正自沉睡的杨震却听到了身边传来一阵压抑的抽泣声,这才觉察到张静云心里有事。在好一阵的安慰和询问之后,他才知道原来她是看到洛家父女二人的亲人相会后想到了自己的身世,和到现在依然不见音信的爷爷。
其实这几年里,杨震一直就没放弃过派人去广西等西南诸省打听张天乾的下落,只可惜他就像是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一般,任锦衣卫的人耳目有多么灵便,也打听不到半点关于他的消息。
所以这一回,在看着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模样的张静云,杨震终于下了一个决定,亲自前往广西一带寻找张天乾的下落。
若是一年之前,杨震是断然下不了这个决定的,毕竟他还有事未了,朝中还有不少人在憋着劲儿对付自己呢。但现在,张居正一去,朝中那些官员内斗都还来不及,自然不会有余暇来对锦衣卫下手,所以他倒有了离开京城一段的机会。
于是,就在正月半之后,杨震就向万历告了假,准备带上一些兄弟前往西南。可这时,张静云却感到了不安,于是吵着要和杨震一道过去。随后,就连洛悦颍也知道了此事,不想和夫君分离的她,也提出了一样的要求。
如此一来,可就叫杨震大感头痛了,毕竟西南不比江南和京城,那里无论是自然环境还是经济条件都要比别处差上许多,他实在不忍心叫两个妻子跟着自己吃苦。
奈何两女这次是铁了心了,对着他是好一阵的痴缠,甚至于两女为此还破天荒地答应了杨震某个他一直都希望达成,却因为羞涩之故,两女一直都未曾肯点头的闺房乐事。
在这等红粉阵仗的引诱之下,我们一向定力十足的杨大人终于松了口。至于一男二女在闺房之中到底干了些什么,又有什么样的乐事,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反正就在正月底的时候,杨震便带上了两女,再从锦衣卫中抽调了数十名精锐心腹,就取陆路奔着广西而来。
本来,他们完全可以取道水路,从运河抵达湖广境内,然后再换走陆路入广西的,这样不但在时间上可以节省不少,而且赶路也轻松些。但如此一来,就只能在江西当地寻找马匹和准备车辆了,这可比在京城打造合用的马车要草率多了,杨震可不放心让自己的女人坐在那样的车里去人生地不熟,而且还可能有危险的地方。所以最终,只能直接从陆路走了。
要说起来,这三辆马车可不像它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不但结实宽敞,而且在车厢内壁设有铁质夹层,别说是弓矢了,就是这时代的火枪,也不能将这车厢壁给打破了。另外,这车内还有不少机关设置,那都是锦衣卫里的匠作室高手们精心打制的,有了它们,即便路上遇到什么危险,也足够保证车里佳人的安全了。
所以,像这样一辆有着许多机关,还带了夹层的马车其重量也是寻常马车的数倍。只有用上最神骏的骏马,才能拉着它和寻常乘骑的马匹并排而行不落下风。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一路能安全,杨震这回确实是花费了大量心思的。
当然,只凭杨震他们这些骑马护在几辆马车前的精锐模样,也足以震慑一路之上的宵小之徒,叫他们不敢打这支队伍的主意了。但有时候,把必要的防御措施做足了总不会错的,不然最终后悔的只会是自己。
他这点心意,坐在车里的洛张二女自然是很清楚的,尤其是张静云,更是心下感动,从低垂的车窗帘子间望出去,看向杨震的目光里,都带着丝丝的爱慕与感激之情。
这一点落在一旁的洛悦颍眼里,就不由让她笑了起来:“哎哟,看来静云妹子对我们夫君是越来越爱了呀,这一路走来,你的目光都没从他的身上转移过呢。”
若是以前,在听到姐姐如此调笑时,张静云必然会羞涩地否认一下,但这一回,她虽然也是俏脸一红,却并没有否认,只是迟疑了一下后,才轻轻地道:“这次二郎为了我不惜远赴西南,还为了我们做了这许多的准备,我心里自然很感激,能有这么一个爱我护我的夫君,我实在很幸福。”说着,她终于把目光从车外的杨震身上转回了车内,看着洛悦颍:“我发现我真的很爱他的,难道洛姐姐你不是么?”
洛悦颍本来只是想取笑一下这位姐妹的,不想却得到对方如此直接的表述,便是一愣。她也想到了之前杨震为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不光是克服种种难题,还有当自己遇险时他冒着各种风险的作为,顿时脸上也洋溢出了爱慕和幸福的神色来:“嗯,我也和你一样。二郎他为我们做了许多,又这么爱护我们,我们真的比这个世上绝大多数的女人都要幸运哪。”
张静云也用力地一点头,表示赞同,但随即,红红的俏脸上又是一黯:“可我这次却因为二郎对我的爱护而如此任性,非要他赶这么远的路去广西,听说那儿还不像北京或是江南那么太平呢。”说着,眼中还流露出了几分自责之意来。
洛悦颍一看,忙伸手把她搂到了自己身边:“傻丫头,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要是被二郎听到了,他一定不会高兴的。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你是他的妻子,他帮你找到爷爷,也是为他自己找爷爷嘛,有什么错的?倒是我,因为不想和你们分离,非要缠着一起来,倒有些任性了。”
“姐姐……”听她这么道来,张静云心里更是一暖,一时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了,只能和洛悦颍靠得更近些,似乎这样就能把自己的心意传达过去一般。
“要是你真觉着有些过意不去的话,大可以今后在晚上多陪陪他,还有……”说到这儿,洛悦颍的一对妙目就很有些深意地在张静云的身上和嘴上扫了两下。
顿时,本来还有些自责的张静云的脸上如着火般红了起来,娇嗔地拿手在洛悦颍的身上打了几下:“姐姐,你……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真是羞死人了……”
“你做都敢做了,还怕我说不成?”洛悦颍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么一来,本来还颇有些沉重的气氛就彻底被一扫而空,只剩下两女间打闹说笑的动静,从车内稍稍泄露出来。
骑马伴随在马车边上的杨震听到里面传出的笑声,脸上也不觉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意来,一路行来虽然没有遇到什么敌人,但毕竟舟车劳顿,两女能像这样言笑晏晏,就说明她们身体并无什么问题,那他就可以放心了。
但看着远处已开始不断收缩的道路,杨震脸上的笑容又收敛了起来。很快地,他们就将进入到广西境内了。而这里,几乎算是大明如今最贫穷的几个省之一了,就是官道也如此崎岖狭窄,不知接下来会遇到什么样的麻烦。
这时,一只灰黑色的鸽子突然从众人的头顶一掠而过,随后,身后本来空荡荡的道路上,也响起了一阵激烈迅速的马蹄声,有人马正在以极其快速的姿态朝着他们这边飞奔而来。
这让一干锦衣卫的脸上顿露警戒之色,有人的手甚至已伸到了马侧暗藏的兵器之上!
第七百四十一章 威逼利诱(上)
这一路向西行来,路上的行人是越来越少,尤其是进入到湖广腹地之后,官道上也只能看到稀稀拉拉的人。至于最近当杨震他们已来到靠近广西江西交界处时,因为种种原因,行人就更加稀少,有时候一天下来都见不到几个。
而这时,已到了黄昏时分,天色渐暗,自然更不可能有什么人和他们一样赶路了。突然身后传来这么一阵急切的马蹄声,很容易就叫人心生警惕,担心是冲着自己而来的什么歹人。虽然他们这一行人多是善战的高手,但终究这儿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小心些为好。
不过等到背后追赶上来的骑士不断靠近,并高举着手中的腰牌,冲众人挥舞着大喊大人时,众人终于放松了下来。这是自己人,虽然因为距离的关系还看不太真切,可这判断却不会有错。
片刻之后,来人就已到了杨震跟前,麻利地滚落下马,冲杨震行了礼后将一封信件递了过去:“大人,北京传来急信,让我们沿路各处千户百户所寻到您的下落后将这个紧急消息报到您这儿。”
杨震骑在马上,有些诧异地接过了那封用蜡密封的信件,随后便当众打开了信封,飞快地看了起来。
他离开时已把镇抚司里的一切事务都交代清楚了,照道理来说,如今北京应该没什么人能威胁到大家才是。可现在,沈言他们居然如此性急地动用锦衣卫在地方上的力量给自己送信,就说明他们遇到了极其严重的问题,这让杨震不能不慎重以对。
而在迅速看过那封信后,杨震的脸色就显得更阴沉了。虽然事情不是出在北京,但看起来却比这还要糟糕一些。想着这个,杨震的头猛地抬了起来,朝西北方那一眼都望不到头的群山看了过去:“播州么?那儿虽然离广西尚有不短的距离,可一旦出事,影响的必然是整片西南哪……”
见杨震看了那信后突然满心忧虑的模样,胡戈也不觉有些诧异地看了过来:“大人,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咱们此番去广西恐怕没有想象的那么轻松了。”杨震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便把手中的信件交了过去,而胡戈在一看之下,也是神色一紧:“大人,这却如何是好?”
“这事儿现在看来还没一定呢,倒也不必太过忧心。不过,接下来咱们可得多加留意了,既然那白莲教主已把心思打到了播州,那整个西南都未必是安全的,说不准他们也会把心思打到广西那些土司老爷的身上。所以接下来,我们得尽量隐藏自己的身份,在进入广西后,也只能和当地官府在暗中联络。”杨震稍稍定神之后,就已有了一些具体的应对之策,迅速作出了布置:“还有,今后再到城镇里,你们也都要小心着些,不要叫人看破了身份,明白了么?”最后他又叮嘱身旁的一众兄弟道。
“是!”众人赶紧答应一声,但整个队伍里的肃杀之气却要比刚才更浓重了几分,如此模样,要和别人说自己是什么行商队伍,只怕也很难叫人信服了。
当队伍再次启程时,前后众人的神色也严肃了许多,目光不时在道路两旁的草木丛里出溜来回,就仿佛怕随时有敌人会从那儿蹿出来一般。
而他们的这一番作法,也迅速感染到了车内的三名女子,隐隐的不安也让她们再无法如之前般说笑打闹,虽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但她们却知道,接下来的路一定是不好走了。
广西布政使司下平乐府。
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官员正战战兢兢地看着面前这位微笑着的年轻人,半晌之后,口中才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在他身旁,已有五六名府衙的公人倒在了血泊之中,看着就已经没气了。
那青年正好整以暇地用一方丝帕擦拭着手中的一把长剑,剑上的血迹随着他手上的动作慢慢不见,但无形的压力,却叫那官员心里更是发颤。
青年显然很享受这种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所以他并没有急着回答自己的用意,只是拿眼睛轻轻瞟着这个想跑却又不敢动弹的官员,随后还手腕一抖,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唰地一下,长剑就来到了官员的脖子跟前。
这一下,更叫官员双腿发软,差点跪到了地上。见他如此不济事,青年嘴角里嘲讽的笑容就更盛了:“曲大人不要惊慌,只要你肯和我们合作,我可舍不得伤了你。”他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自得与讥诮,似乎不把一切放在眼里。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可知道闯入府衙,对本官动武已是造反的罪名了?”听对方这么说来,这位知府大人的胆气不觉稍微壮了一些,便即问道。
“我的身份么?”青年手中剑突然一颤,剑尖迅速地在官员身边的柱子上留下了点点痕迹:“你说我知不知道这一点,又会不会在意呢?”
曲知府身子下意识地往边上一闪,同时目光落到了柱子上。一看之下,整个身子再次发出了剧烈的颤动来:“白莲教……你是白莲教的人!”那留在柱子上的点点痕迹,看着正是一朵迎风怒开的莲花。
这一下,曲知府心里就更感恐惧了。白莲教是大明朝廷多少年来一直都在致力剿灭的叛逆邪…教,而他们却又跟野草似的,任朝廷怎么清除打压,在沉寂一段时日后总会死灰复燃,再在某地闹出什么动静来。往往的,只要是和白莲教的人扯上关系的官员,其下场都很悲惨——不是被这些反贼杀害,就是被朝廷定罪,几乎就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
一想到这个,曲知府的两条腿就不由得抖动了起来,差点就给面前的青年跪下了:“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我们圣教需要你的帮助,曲大人。”青年淡淡一笑,终于把长剑插回了剑鞘之中:“只要你肯答应与咱们合作,我就可以保证你的安全,还有,事成之后,你也一定能得到想象不到的好处。”
“你让我背叛朝廷?”曲知府一听这话,整个人都差点摔倒,但随后又大力摇头,表示出了自己的态度。开玩笑,他有几个脑袋,敢和白莲教的人勾结在一起?
“看来你是还没弄明白自己的处境哪,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在命令你与我们合作,为我们办事。”青年似乎早知道对方会是这么个态度了,脸上的笑容依旧,只是眼睛里却透着冷酷的杀意。
“你……你杀了我吧,别妄想我会背叛朝廷与你们这样的反贼合作了!”曲知府突然硬气了起来,不但站直了身子,还挺起了胸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他所以会突然有此转变,是因为想明白了一点,跟着白莲教干自然必死无疑,无论他们接下来想做什么,朝廷都一定能将之扑灭,而不与他们合作,最多也是一死而已。但后者自己死了,还能被朝廷追封,还能给妻儿老小留下好名声,可前者,恐怕就要连累全家一起陪葬了。这一点利弊,即便是如此紧张的时刻,他也是能想明白的。
一丝嘲弄似的笑容再次从青年嘴角上展现了出来,只见他轻轻摇头:“敬酒不吃吃罚酒么?那就叫你见识一下咱们白莲教的能耐吧。”
曲知府闻言心里就是一紧,只道自己会被他当场刺死呢,不想对方根本没有拔剑,而是把手放到嘴边,吹了个呼哨。
片刻之后,门外就进来了数人,其中还有一个女子和一个小孩,他们的脖子下面赫然架了把刀。小孩和女人正自哭泣着呢,一见到曲知府,顿时就如见了救星般叫了起来:“老爷(爹爹)救我……”他们正是曲知府的妻子和儿子。
曲知府当场愣在了那儿,随后便又是恐惧,又是意外地指着青年道:“你们……你们居然去了我的家乡?”
“我们白莲教为了这次的事情可着实花了不少心思和时间,这一回,没有人能逃出咱们的罗网,你曲知府不过是其中并不足道的一个罢了。”青年的目光只在那女子和小孩的身上一转,又露出了残酷的笑容来:“怎么样,现在你可以再回答一次,你是选择和我们合作呢,还是选择当一个忠臣?”
曲知府脸上顿时露出了纠结之色,若只是他一人性命,拼了也就拼了。但现在,妻儿在对方手里,只要自己一摇头,全家都得死在这儿,那自己还要个忠臣的名义做什么?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终于,在一番犹豫之后,曲知府屈服了。
青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来:“我就知道,你曲知府一定会选择一条正确的路来走的。其实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接下来,任何从广西往外传递的消息,只要是从你这儿过的,都给我截下来!”
第七百四十二章 威逼利诱(中)
虽然广西一省名为大明治下的承宣布政使司,但其实内里诸多州府县却都是由当地土著土司所把持一切军政大权的自治州,与播州一样的羁縻州所在多有,而泗城州便是其中之一。
这泗城州位于广西北部,向北与四川相接,虽然因为当地的山路地势原因使两处很难有太多的交集,但在广西这一交通条件并不太发达的地区,这州城的地理位置依然相当关键。
而如今这泗城州里,除了名义上被朝廷委派来管理政务的州官之外,真正说了算的,还是在此已立足数百年,势力极大的壮族岑家,其家主岑绍勋更是身兼当地土司和知州两大要职,权力大得直追播州杨应龙。
不过因为这岑家人向来没有太大的野心,再加上当地壮族百姓也不如苗族人那么好勇斗狠,故而这儿与朝廷间倒也一直相安无事。但显然,有些人并不希望这样安定的情况一直持续下去,所以在这个春光明媚的时候,有人就带了阴谋找到了岑绍勋的三子岑云漠。
作为当地势力最大的土司家里的公子爷,岑云漠在泗城州里的地位自然可想而知,而他一向就喜欢狭(女支)饮宴,城里最大那座青楼天香阁就成了他日常光顾的地方,这一点,只要在州城里打听一下,就能知道了。
所以当有人想要找他时,也变得极其容易。只不过,当岑公子打着拍子,听那几名天香楼里最好的歌姬用婉转的歌喉吟唱美妙的乐府时,被人打扰,他还是颇为不快的。
门突然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青衣公子带了个身材高大,犹如铁塔般的汉子就径自闯进了他所包下的厢房之中,大剌剌地冲他一拱手:“岑公子请了,在下今日前来,乃是和你谈一桩生意的。”
“滚出去!”岑云漠被人如此闯进来打扰,顿时心头怒起,看都不看对方一眼,便一挥手道。在这泗城州里,还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呢。
但那名青衣公子却依旧笑吟吟地站在那儿,既没有依言离开,也没有动怒的意思,只是盯着对方道:“怎么,岑公子你连在下这是桩什么生意都不想听听么?”
看着对方那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岑云漠才终于回过味来。自己房门前可是一直都有数名护卫把守的,闲杂人等根本靠近不了,更别提进来了。这家伙能如此进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门外的人已被他,或是他的手下打倒了。
而他岑公子,一向是不屑于学什么武艺的,现在身边除了那几个已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歌姬,已没有了任何凭恃。但即便如此,岑云漠的脸上也不见半点惊慌,只是定定地看着那青衣公子:“你可知道这是哪儿?在这泗城州里,只要我们岑家一句话,任何人都不可能活着离开,居然敢当了面要挟我,真是好大的胆子哪!”虽然他话里依然满是不屑与敌意,但比起刚才的目中无人,显然是要弱了不少。
“岑公子言重了,在下打从进来开始,可从未有要挟你的任何话语和举动哪。在下说了,只是想和你谈笔生意罢了。”见对方的态度稍微软化了些,青衣公子就索性坐到了岑云漠身边的椅子上,还很不把自己当外人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地品了起来。
“这天下间有你这样谈生意的么?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商人,无论你提出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答应的。”岑云漠冷笑道:“我劝你现在赶紧离开,或许还有活路,不然,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那可未必。说不定我说的这桩生意正是岑公子你所感兴趣的呢。”青衣公子不以为忤地笑了一下:“不过这事可不小,我可不希望被人传了出去,所以……”说到这儿,他的目光便往那些早惊呆了的歌姬身上一溜。
随他进来的壮汉当即会意上前,只作了个要驱赶她们的动作,那些歌姬就已忙不迭地逃出了房去。而后,那壮汉便也跟了出去,守在了门口。
“好了,有虎子在外看着,你我就能好好说说话了。”青衣公子得意地一拍手,还很殷勤地给岑云漠倒瞒了喝了一半的酒。
到了这个时候,即便不想听,岑公子也只能听对方把意图道出来,便阴沉着张脸,用更加阴冷的目光盯着对方,等着他把话说明白了。
不过他这副模样显然是像是媚眼儿抛给瞎子看一般,青衣公子脸上的笑容都不见半点减少的,只是有些感慨地上下打量了他好一阵,随后又啧啧叹息道:“可惜哪可惜……”
他这一番举动和突兀的说话,果然叫岑云漠生出了好奇之心,忍不住哼声道:“可惜什么?”
“在下在可惜岑公子你这一身才能和本事,最终却要落得个眠花宿柳,一事无成的结果哪。在下可还记得很清楚,三年前乌氏与庞氏两族在泗城州外械斗时,可是你岑三公子亲自带人前往说和的。那一次,你孤身一番义正词严的话语,就使得两个结有深仇的家族罢了斗,在广西一地都被人广为传诵。”
听对方提及自己当初的得意之作,岑云漠心下不觉一阵自得,眼中的敌意也不觉少了一些。但他并没有松口,只是盯着对方道:“既然你知道我的本事,就不要再说这些没用的话了,直接把你的真实意图道出来吧!”
“我是来和岑公子你做生意的。”青衣公子再次强调道:“这笔生意对你,对我都大有好处,不过却需要冒点风险。”
“好处?你觉着我岑云漠还会缺那点银子么?”不屑的话语再次从他的口中道出。
这世上很多人都无法抗拒金银钱财的诱惑,但偏偏他这个土司家里的公子对此不感兴趣。因为以他的身份,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缺少钱财,荣华富贵与他而言是如呼吸一般简单的事情。
“在下即便再愚钝,也不会拿这种东西来和岑公子你做买卖,我要给你的,是你一直想要,却又一直得不到的。”青衣公子目光闪动着,似有深意地盯着岑云漠。
听他这么一说,岑云漠的心里陡然就是一动,一个念头已闪过了自己的心头。但随即,他又把这个疯狂的想法给按了回去,只是淡淡地道:“却不知你指的是什么?”
没有一点犹豫,对方已用很肯定的声音道出了答案:“岑家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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