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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大明-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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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脸汉子一直盯着他的脸色看呢,此刻见他略显紧张,便也泛出了一丝笑意来:“聂将军向来精明,怎么会瞧不出这其中的原委呢?若我所料不差,你是来这儿和官府商谈招降一事的。若你就此一去不回,死在了大同,你觉着你那些兄弟会怎么看待官府?
“我想他们一定不会再相信官府的诚意,只会将官府视作两面三刀的小人。到那时候,他们一定会以攻击各处州县的行为来为你报仇的。如此一来,你虽然死了,却还是帮我们达成了之前的想法,岂不妙哉?”
“你……卑鄙!”聂飞闻言神色剧变,心里更是发起了慌来。他知道对方所言确实在理,只要自己真死在此,兄弟们只会认为这一切都是官府所为,那再想招抚就完全不可能了。而没了自己,他们一定会去攻打那些州县城池的,到那时候,他们就是真正的乱军,再无回头可能了。
黄脸汉子却笑着一摇头:“这叫兵不厌诈,两军交战,当然要用些非常手段了。”说到这儿,他的脸色陡然一沉,看着聂飞的目光突然一利,声音也随之急迫起来:“拦住他,别叫他走了!”随后他自己已合身扑了过去,这动作可比那些手下要快速得多了。
众手下闻言都是一怔,有些闹不明白为何他会说这样的话来,但很快地,他们便明白了其中的原由。因为随着一声轰响,聂飞身后的土墙突然就坍了下来,而他也借机朝着屋外跑去。
黄脸汉子本想通过自己的言语来扰乱聂飞的心神,从而使他难以全心应战,更容易被杀。却不料他也中了聂飞的算计,聂飞所以拖延时间除了获取喘息的机会外,更是为了弄破身后那本就不甚牢靠的土墙,现在果然一切被他算准,终于从狭小的屋子里蹿了出来。
不过因为那黄脸汉子反应极快,在低喝之后已扑击上来,所以他也未能真个脱身,只能一面退着,一面挥刀抵挡如疾风般朝自己袭来的招式,这让他的脚步陡然变慢,只来得及退到院子的矮墙边就止住了脚步。
而随着两人的这一番交手,那些手下也都回过神来,纷纷从断口里抢出,又迅速将聂飞围了起来,这回他们是不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聂飞被人重新包围,再难有脱身的可能,脸上不禁现出一丝苦笑:“你为了杀我还真是费尽了苦心哪,居然带了这么多人来。你就不怕惊动官府,反而暴露了自身吗?虽然我还不知道你们的身份,但想必你们总是见不得人的。”
黄脸汉子闻言面色微微发沉,如果只是在屋子里杀了他,事情还很好办,但到了户外的院子里,就真可能惊动到附近的什么人了。但为了给聂飞以更大的压力,他还是不以为意地一笑:“这儿可远离城里各大衙门,而且周围的居民也多已不在,所以你这点担心还是要白费了。官府是不可能知道这事的,即便知道,那也是得等到明天天亮之后了,那时我们早已藏起来了……”
“是吗?”这反问却非来自聂飞,而是来自院子之外的一个年轻人——杨震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而随着他这一声,本来漆黑一片的小院周围就猛地扬起了数十根火把,瞬间就将这个小小的院落照得犹如白昼一般。
在火光的照耀下,那黄脸汉子的神色陡然大变,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指着聂飞:“难道这一切都是你们布置下的陷阱,为的就是诱我上钩?”想到这儿,他整个心都慌乱了起来,再没有了之前的沉稳与智珠在握的表情,一声低喝道:“走!”便撒腿就朝着外面冲去。
只可惜他的动作虽快却远不如院外官军手里的弓箭。就在他一动的同时,十多支利箭就朝着他的后心直射了过去。与此同时,杨震身后的那些官军也在齐声呐喊之后突进过来,用长矛长枪抵向了那群持刃汉子,将他们围了起来。
那黄脸汉子确实武艺了得,即便是在逃窜的过程里,依然如脑后长眼般迅速地躲过了那追身而来的羽箭,但同时,他前奔的速度却也为之一滞。而就是这么一停滞的工夫里,一人已用比他更快的速度唰地一下追了上来,再一闪身就挡在了他前进的道路之上。
杨震,不知什么时候竟后发先至到了他身前,然后用带着冷笑的声音说道:“阁下也太不知礼数了吧,这就想走?”
身后,那些刚才还以众欺寡的汉子们此刻已遭到了同样的报应,在面对不断刺来的数十杆枪矛时,他们压根连一点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只一会儿工夫,就全被刺倒于地,失去了逃跑或战斗的能力!
第四百二十三章 身份疑惑(中)
伴随着韩强这一句话,房门应声而开,几名手持利刃的男子鱼贯而入,将他围了起来,随后又走进一名面色焦黄的男子,冲着他嘿嘿地笑了起来:“聂将军,没想到吧,咱们竟又见面了。”
韩强,不,事实来说他是聂飞,此刻一双眼死死地盯在这个黄脸男子的身上,语气冰冷:“是你!你来此做什么?”
“当然是来见见聂将军你了,同时也想问问你此来大同的目的所在。你不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有多敏感吧,居然还敢如此招摇地来大同,还去与钦差见面。啧啧,聂将军果然胆色过人,叫人佩服。”那黄脸汉子说着,还颇有些感叹地连连摇头叹息起来。
聂飞却压根没有理会他这些夸张的举动与神色,依然将刀横在身前,摆出一副防御的姿态:“我来大同做什么与你何干?我还没有找你算帐呢,你倒恶人先告状了。说,你们之前到底打了什么主意,为什么会用尽心思想引诱我走上兵变的路?”
“聂将军这话就太叫人无法接受了,我们之前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才把有些事情如实相告的,怎么算是引诱你呢?而且那些事情每一桩每一件都是真的,可没有半点欺骗的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现在就因为你造反没成,就要把一切都推到我头上来吗?”黄脸汉子嘿笑着反驳道。
“你……”论口舌功夫,聂飞显然不是他的对手,气结之下更不知该如何说话,只好哼声道:“别把自己说得多么崇高,你就是想利用我,才会做下这些的。而且,你安排在我身边的那些家伙,也都不是善茬。好在我及时觉察到了他们的问题,不然可就麻烦了。”
“你果然已经对他们下手了。”黄脸汉子的神色陡然一沉:“所以你才会来大同,是想和官府重新修好,归顺朝廷,当他们的鹰犬吧?哎,真是叫人惋惜哪,若是将军你肯与我们一条心,以你的本事本可以做出更大的事业来,你我之间也能成为好朋友的。但现在,既然你做了这么个愚蠢决定,那就只能——死了!”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的语速陡然一慢,然后手一抬,就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那几名汉子早已跃跃欲试,一见他下达命令,二话不说,便挥刀朝着聂飞杀去。虽然他们所处的屋子空间很是狭小,但这几人都是合作惯了的,居然没有任何的阻碍,依然从左中右三个方向狠狠地朝着聂飞扑去。
聂飞早已严阵以待,一见对方动手也赶紧挥刀迎上,顿时就与那几名汉子斗在了一起。在一阵兵器相交的叮当声里,以一敌众居然也不落半点下风。
见他如此善战,黄脸汉子的眼中再次闪过一丝遗憾来,但随即,遗憾的神情就又被杀机所取代,随着他几声呼哨,另外几人也从旁扑上,趁着聂飞忙于应付面前的敌人时,就朝着他所露出的破绽处递出刀去。
虽然聂飞善战,且有着一身过人的武艺,但在这等狭小有限的空间里,却依然无法发挥出他大开大合的刀法来,再加上这些家伙配合有度,又善于把握机会,在一番交手之后,他还真中了招。
在一声闷哼之后,聂飞手中刀光大盛,一下就将身边的五六名敌人全部逼退,然后自己也朝着后面退去,重重撞在了墙面之上。他的腰肋处,已有大量的鲜血不断喷涌而出,刚才一时不慎,他被人用刀刺中这个要害位置。
黄脸汉子神色沉稳地看着这一切,口中又说话了:“聂将军你可知道我为何要杀你吗?”
“这有什么好问的,你我既不同路,你想杀我泄愤不是很正常吗?”聂飞身上带伤,气息不稳,正需要一些喘息的机会,便借机与之对起话来。
“你错了,若是如此,我可不会花这个心思来杀你的,毕竟在大同城里可有暴露的危险。我所以这么做,还是为了你那支军队。”黄脸汉子似乎对聂飞很有兴趣,说话竟也颇有些耐心。
“为了我手下那支军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聂飞心里一动,产生了一丝隐隐的不安。
黄脸汉子一直盯着他的脸色看呢,此刻见他略显紧张,便也泛出了一丝笑意来:“聂将军向来精明,怎么会瞧不出这其中的原委呢?若我所料不差,你是来这儿和官府商谈招降一事的。若你就此一去不回,死在了大同,你觉着你那些兄弟会怎么看待官府?
“我想他们一定不会再相信官府的诚意,只会将官府视作两面三刀的小人。到那时候,他们一定会以攻击各处州县的行为来为你报仇的。如此一来,你虽然死了,却还是帮我们达成了之前的想法,岂不妙哉?”
“你……卑鄙!”聂飞闻言神色剧变,心里更是发起了慌来。他知道对方所言确实在理,只要自己真死在此,兄弟们只会认为这一切都是官府所为,那再想招抚就完全不可能了。而没了自己,他们一定会去攻打那些州县城池的,到那时候,他们就是真正的乱军,再无回头可能了。
黄脸汉子却笑着一摇头:“这叫兵不厌诈,两军交战,当然要用些非常手段了。”说到这儿,他的脸色陡然一沉,看着聂飞的目光突然一利,声音也随之急迫起来:“拦住他,别叫他走了!”随后他自己已合身扑了过去,这动作可比那些手下要快速得多了。
众手下闻言都是一怔,有些闹不明白为何他会说这样的话来,但很快地,他们便明白了其中的原由。因为随着一声轰响,聂飞身后的土墙突然就坍了下来,而他也借机朝着屋外跑去。
黄脸汉子本想通过自己的言语来扰乱聂飞的心神,从而使他难以全心应战,更容易被杀。却不料他也中了聂飞的算计,聂飞所以拖延时间除了获取喘息的机会外,更是为了弄破身后那本就不甚牢靠的土墙,现在果然一切被他算准,终于从狭小的屋子里蹿了出来。
不过因为那黄脸汉子反应极快,在低喝之后已扑击上来,所以他也未能真个脱身,只能一面退着,一面挥刀抵挡如疾风般朝自己袭来的招式,这让他的脚步陡然变慢,只来得及退到院子的矮墙边就止住了脚步。
而随着两人的这一番交手,那些手下也都回过神来,纷纷从断口里抢出,又迅速将聂飞围了起来,这回他们是不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聂飞被人重新包围,再难有脱身的可能,脸上不禁现出一丝苦笑:“你为了杀我还真是费尽了苦心哪,居然带了这么多人来。你就不怕惊动官府,反而暴露了自身吗?虽然我还不知道你们的身份,但想必你们总是见不得人的。”
黄脸汉子闻言面色微微发沉,如果只是在屋子里杀了他,事情还很好办,但到了户外的院子里,就真可能惊动到附近的什么人了。但为了给聂飞以更大的压力,他还是不以为意地一笑:“这儿可远离城里各大衙门,而且周围的居民也多已不在,所以你这点担心还是要白费了。官府是不可能知道这事的,即便知道,那也是得等到明天天亮之后了,那时我们早已藏起来了……”
“是吗?”这反问却非来自聂飞,而是来自院子之外的一个年轻人——杨震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而随着他这一声,本来漆黑一片的小院周围就猛地扬起了数十根火把,瞬间就将这个小小的院落照得犹如白昼一般。
在火光的照耀下,那黄脸汉子的神色陡然大变,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指着聂飞:“难道这一切都是你们布置下的陷阱,为的就是诱我上钩?”想到这儿,他整个心都慌乱了起来,再没有了之前的沉稳与智珠在握的表情,一声低喝道:“走!”便撒腿就朝着外面冲去。
只可惜他的动作虽快却远不如院外官军手里的弓箭。就在他一动的同时,十多支利箭就朝着他的后心直射了过去。与此同时,杨震身后的那些官军也在齐声呐喊之后突进过来,用长矛长枪抵向了那群持刃汉子,将他们围了起来。
那黄脸汉子确实武艺了得,即便是在逃窜的过程里,依然如脑后长眼般迅速地躲过了那追身而来的羽箭,但同时,他前奔的速度却也为之一滞。而就是这么一停滞的工夫里,一人已用比他更快的速度唰地一下追了上来,再一闪身就挡在了他前进的道路之上。
杨震,不知什么时候竟后发先至到了他身前,然后用带着冷笑的声音说道:“阁下也太不知礼数了吧,这就想走?”
身后,那些刚才还以众欺寡的汉子们此刻已遭到了同样的报应,在面对不断刺来的数十杆枪矛时,他们压根连一点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只一会儿工夫,就全被刺倒于地,失去了逃跑或战斗的能力!
第四百二十四章 身份疑惑(下)
聂飞虽然武艺不俗,且善于带兵作战,可毕竟不是江湖中人,对跟踪之类的把戏所知实在有限,再加上重回大同心情激荡,便更不会在意身后有人盯梢,这才会被黄脸汉子一伙围攻。
不过黄脸汉子他们也过于托大了些,自以为行事隐秘,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他们跟踪聂飞时,自身也被奉命盯着聂飞的锦衣卫的人给盯上了。当然,他们输得也不是太冤枉,锦衣卫作为朝廷的监察机构,惯常都是以盯梢、跟踪等手艺吃饭的,只要他们足够小心,一般江湖客也未必能觉察到他们的行动。
于是,在这个冬夜的大同北城,就出现了三方人马聚首于一处荒弃的院落之前,战得不可开交的场面。但显然,最后出现的官府大兵已完全控制住了整个局面。
当然,聂飞所以能化险为夷,除了杨震他们及时赶到外,他自救行为也很关键。若非他知道自家屋子其中一面土墙很是脆弱,趁着敌人说话间以背部之力硬生生撞开墙壁来到院子里的话,只怕杨震他们也只能赶来为他收尸了。
当发现自身已落入别人的算计,且很可能对方还有援兵会源源不绝的赶来之后,黄脸汉子就已打定了一个主意,那就是赶紧逃离此地,留得青山在,才不怕没柴烧嘛。作为一直被官府苦苦追击之人,他早就习惯了这等逃亡的生活。
只是这一回的情况明显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来的官府人马不但人数众多,而且其中还有一个高手,就在他自以为足够迅速地从官军的包围圈里突出去时,面前已多了一条矫捷的身影,将他的去路彻底挡住。
见已不可能从此人身旁溜过,黄脸汉子便是一声沉喝,手中陡然便多了一口两尺来长的短刀,就朝着面前这位兀自带着冷笑的年轻人的颈、胸等处袭去。
杨震在超上一步,挡在他跟前之时就猜测着对方会狗急跳墙地全力攻击自己,所以也已持匕在手,看准刀招来路,左手匕扬起挡下一刀,同时右手也挥起匕首,朝着对方的脖颈处反刺过去。
黄脸汉子显然没想到这家伙竟如此凶悍,不但使的武器要比自己的更短小些,而且打法更偏重进攻,招式又极其狠辣,完全没有寻常官军捉拿人犯时的稳重,这让他的心里不禁有些紧张起来,原先凶悍的进攻风格便也随之一变。
只见他手腕一抖,那被杨震的左匕架住的短刀就猛地往后一缩,又在身前一横,挡下了杨震堪堪刺到跟前的右手匕。同时身子又朝旁一闪,让过杨震可能趁势攻来的方位,再一矮身,欲要腾身跃过身旁那处矮小的围墙,到另一边的院落之中,再寻反击的机会。
只可惜他才一动,其用意就被杨震看破了。就在他身形一矮间,杨震已改变了之前的攻击策略,转而抢先腾身,居高临下地就朝地面上的黄脸汉子刺下两匕首。倘若他继续之前的动作,那就是自己直接撞在刺下来的匕首上了。
黄脸汉子赶紧收住势头,同时脸色再次一变,心里更慌了。他没想到对方不但能准确判断自己的意图,而且还能后发先至,早早地在半道上等着自己,这下可就有大…麻烦了,自己该如何应付才好?
此时他全副心神都投放到杨震身上,在想着该如何才能从对方的围追堵截下脱身,却浑然忘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他面对的,可不光是杨震一人哪。
就在他再次改变方向,想从侧方突突看的时候,几声尖利的啸声就自身后响了起来。惊觉不妙的黄脸汉子赶紧想要闪避,可这时杨震却再次出手,以迅疾的攻击封住了他想躲闪过去的方位。
只这一阻拦间,黄脸汉子终究没能闪过背后疾飞而来的羽箭,只听噗哧几声,五六支劲矢已贯入了他的肩背等处,那强大的力道竟还带着他朝前扑跌过去。
而杨震也早已等着这一刻了,趁着此人身形不稳的当口,猛地飞起一脚,将之踢得横抛起来,再重重撞在地面之上。
黄脸汉子只觉胸口如被巨锤击中,浑身的骨头都被打碎了,一口鲜血在着地后便猛喷向了空中,随即又全数落回了他的身上,使颓然倒地的他看上去极其狼狈。
“你……”虽然受了重伤,他却并未失去知觉,只用一对喷着怒火的眼睛死死盯着杨震。这家伙实在太卑鄙了,明明自身武艺就在自己之上,居然还手段趁人之危,自己真是败得不服哪。
看着对方那满怀不忿的目光,杨震却是一撇嘴:“你觉着我这样击倒你很不磊落吗?但我可不是什么江湖中人,也不必讲什么江湖规矩,我只是锦衣卫,负责拿人便好。而且,你算计别人时,不也一样以众凌寡吗?”
听杨震这么说来,黄脸汉子的面色便是一僵,只觉一口气一直都堵在了胸口,无论是吐是咽都很不舒服,只能在那儿干瞪眼,却又想不出该说什么才好。
这时,数名兵丁已赶了过来,杨震也没工夫和这家伙打嘴仗,便吩咐道:“将人绑了,带回衙门去问话,小心别让他逃走或自尽了。”随后,才面带一丝莫测的笑意,转身来到了聂飞跟前。
聂飞此时依然有些发怔,他实在没想到这才一会儿工夫就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饶是他也算是见过世面,也读过兵书,却也未曾想到竟会有这等峰回路转的情况发生在自己身上。
杨震却没有让他把整件事情都彻底想明白的心思,来到他面前便直接道:“阁下这回可以把你的真实身份说出来了吧。我可不信你之前所言,而且这儿是谁的宅子,我们也是清楚的。”
在慢慢呼出一口浊气后,聂飞的神色终于沉稳下来,苦笑一声道:“到了这个时候,杨千户还用问我身份吗?我便是一直叫官府头疼不已,却又一直寻不到人的云川卫叛将聂飞了。”
“果然是你……”杨震紧紧盯着他那张因为受了伤而略显苍白的脸庞看了一会儿后,突然招呼了一声:“来人!”
聂飞心里一紧,只道他是要命人将自己拿下。毕竟身为叛军首脑的自己送到对方面前,没有人会放弃这份唾手可得的大功劳的。可事情却又出乎了他的意料:“谁有伤药,赶紧给聂将军敷上,回去后赶紧请个郎中来为他诊治。”这是杨震随后做出的吩咐。
“是!”当即就有士兵拿出了一个药葫芦,交到了聂飞手上。
聂飞有些诧异地盯着杨震看了半晌:“你竟只是让人为我诊治而不是将我捉拿起来吗?”
“怎么,聂将军还在怀疑我们的诚意吗?钦差大人刚才可是把话都说明白了,只要你们肯归顺朝廷,过往所犯的错误都可既往不咎,我为什么要拿你呢?”杨震坦然地一笑,问道。
“这……”聂飞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他所以要以韩强的身份来作谈判,就是怕官府会拿下自己以逼迫兄弟们归降。可没想到,即便如今已确知自己身份,这位锦衣卫千户竟依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这让他不觉开始重新审视起杨震和钟裕他们的诚意来了。
“寒夜风凉,聂将军,咱们还是先回衙门再说其他吧。”待聂飞镇定下来,并用伤药止住了自己腰腹处的血后,杨震才提议道。
“好!”已开始相信他们诚意的聂飞没有太过犹豫,便点头应道,随即众人就押着那些被拿下的贼人一起往回走去。
行了几步之后,杨震又想到了什么,看向聂飞道:“聂将军可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吗?刚才我在外间听得你们的对话,似乎你们这次兵变还曾受过他们的蛊惑哪。”
“说来惭愧……”聂飞面上一红,稍有吞吐之后,才道:“事实确如杨千户所说,我所以突然杀了牛璨作乱,就是因为听信了他的一番话。”说着他忍不住就回头狠狠盯了那被五花大绑的黄脸汉子一眼。
“哦?他是如何说服将军你做出如此大胆之事的?”杨震眉毛一挑问道。
“他拿来了盖有牛璨大印的军令,上面就写着要咱们前往草原去与鞑子交易的种种命令。我这人最恨通敌之人,再加上之前又与牛璨有过多次私怨,觉着这可能是他为了对付我而设下的圈套,再受这家伙的一番蛊惑,头脑一热就做下了此等事情来。”聂飞笼统而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事情的原委。
虽然杨震知道这其中必有许多曲折,但也没有继续深究的意思,只是好奇地盯了那黄脸汉子一眼:“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做这些呢?”
“这个,才是末将最感惭愧的地方了。其实当时我连他到底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却因为……哎,现在想来真是大为后悔哪。”聂飞说着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杨震听着这话,目光却闪烁不停,若有所思地又看了身后那黄脸汉子一眼,对他的兴趣变得更大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 老对手
二更之后,杨震一行才返回到钦差行辕,却发现钟裕尚未安歇。
之前杨震得到手下禀报说是聂飞被人跟踪,当时钟裕也是在场的,他自然有些担心众人的安危。直到见他们安然归来,脸上才现出笑容,走出堂来问道:“二郎一切可还顺利吗?”
杨震回头看了眼已被直接带去侧方充作牢房之用的那些贼人,这才冲钟裕一拱手:“托大人之福,一切都还算顺利,除了聂将军他受了点伤。”
“聂将军……”钟裕的目光有些奇怪地落到了聂飞身上,他虽然听杨震说起过此人身份有些古怪,但得知其真实身份后,还是略感诧异的。
事到如今,聂飞也没有再继续隐瞒的意思了,便尴尬一笑,抱拳请罪道:“还望大人见谅,末将之前说了假话……其实末将便是聂飞。”
“你就是聂飞?”钟裕神色顿时郑重起来,不断上下地打量起对方来,随后才有些自失地一摇头:“是本官糊涂了,以将军你的气度,岂是一个小小的把总所能有的?”
“大人过誉了,叛将可担当不起如此夸奖。”见钟裕对自己如此客气,聂飞心里不觉有些不安起来,毕竟以往他所遇上的官员都是颐指气使不把他们这些下层武官当回事的,能好声好气与你说话都算不错了,更别提这等夸赞了。
杨震觉察到了他的不适,便开口道:“大人就别说这些客套话了,现在咱们是一家人,您说是吗?”
钟裕这才转过念来,呵呵一笑:“不错不错,是本官太见外了。对了,聂将军可伤得可重吗?”
“在下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有劳大人过问了。刚才已敷过伤药,想来歇息一两日就会痊愈。”聂飞赶紧再次逊谢道。
钟裕这才放下心来,又把目光转向杨震:“杨千户,现在你可以说说事情的经过了吧。”
“是。”有这么个外人在场,两人的对话就显得更官场些,杨震便开始把自己之前的判断和行动慢慢道了出来。
就在杨震跟钟裕叙述之前所发生的事情的同时,城里另一处寻常院落之中,那个相貌寻常的青年公子正有些不安地在屋子里踱着步子。
当他再一次从面前那个柔婉的女子跟前踱过去时,那女子终于忍耐不住了,带着些不满地道:“二哥,你别再这么走来走去了好不好,看得我眼都花了。”倘若杨震就在这儿,看到这位女子的相貌,必然会一口叫出她的身份来——音水柔!
虽然如今她的模样打扮都与之前在西湖当船娘时完全不同,少了几分柔弱娇媚,多了些俏丽,但那双如水般清澈的眸子,以及那柔婉的面容却还是能叫人一眼看出其身份来的。
不过此刻音水柔的表现可又与当船娘时大不一样了,显得有些娇憨,却不知哪一种才是她的真性情,又或全不是。
而被她叫作二哥的青年闻言脚步便是一顿,面上露出一丝苦笑来:“妹子,你是不知道我有多不安哪,韦泉他们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见回来,这事情一定有了什么变数。”
“哼,现在才知道事情有变,你早干嘛了去了?我之前就提醒过你,叫你小心着些,那个叫杨震的家伙可不是寻常人物,你还不放在心上呢,现在知道怕了?”音水柔皱着小巧的鼻子似是挖苦地道。
“我……”青年确实有些无话可说。虽然自己妹子之前确实提醒过自己,叫他小心提防那个叫杨震的锦衣卫千户,可他总觉着此人不是什么威胁,反而更关注聂飞的动向,现在想来确实有些过于托大了。
在半晌后,他才看向音水柔:“好啦,是为兄的错了,不该不信你的提醒。现在你能说说这个杨震到底厉害在哪儿了吗?你是不是和他交过手?”之前他并没有在意杨震,此刻再问希望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吧。
音水柔叹了口气:“我之前在杭州就是险些折在了他的手里……”
“什么?那个在杭州破了你精心设计的盗银一案的家伙就是他?他之前不是在浙江吗,怎么跑到山西地界上来了?”这一回,青年的脸色终于有些变化了。
杭州那次事情虽然只是音水柔一力所为,但在教中那也是被许多人所重视和赞赏的。可结果连音水柔都差点被官府捉住,还几乎折了在那边的所有人马,让圣教实力大受损伤,而且最终获取的银子也不是太多,这一直都被教中之人视为一大耻辱。没想到这一切竟都拜眼前这位杨震所赐,若是他早知此人底细,就一定会更小心些的。
音水柔撇了下嘴:“是啊,就是他了。其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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