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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王侯-第3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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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德昭如今全然没有了这一年多对待其她女子时的粗鲁和放荡不羁,如今却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样子,之所以这样,却是因为李思烟是李明轩的侄女。
第一千零一十章 宋帝的谋主
李明轩是何许人?明面上的身份是一个多月前因为丢了熙州和岷州而遭到御史弹劾,从而被罢免职务,到京中听参的的秦风路转运使。但暗中的身份却是圣堂二长老,圣党中七宗五姓中势力最庞大的李家家主。是圣堂中唯一能够与大长老玉枫相抗衡,而不落下风的人物。
当然,这些事情不管是赵德昭,还是赵普都是不知道的。甚至连祥符国安全部以及叶尘对此事也不是很清楚,因为即使玉老魔活着的时候,玉道香当年是圣堂的圣女,但玉道香也没有见过李明轩。如今天下间知道李明轩身份的除了李思烟之外,恐怕便只有玉枫了。
但不管是什么身份,赵德昭知道与否,真正让赵德昭视之为依赖的却是李明轩如今成了他的谋主。这一两个月来,他在与赵普的明争暗斗中能够硬生生的由原来绝对弱势到如今平风秋色,这其中吕馀庆、张东和李继勋固然也发挥了不小的作用,但真正的关键人物却是李明轩,准确的说是李明轩的一系列谋略。
而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不让赵普看出虚实,赵德昭与李明轩之间问计或者谋划都是通过李思烟来完成。赵德昭甚至有时候怀疑一些谋略手段本身就出自眼前这位让他从心底深处真正滋生爱慕之意的女子之手。至于当年李思烟跟着玉道香帮助叶尘做事,以及玉道香曾经借李思烟琵琶女王的名头成为叶尘的小妾之事,赵德昭却是不知道的。
有着李明轩的原因,再加上赵德昭对李思烟的爱慕之意,便有了眼前性子越加暴戾,甚至变态的赵德昭很有风度的一面。
赵德昭故作威严的颔首微笑道:“不错,朕当太子时有人曾以此曲献于朕,朕甚是喜欢,既然思烟亦擅此曲,不妨抚来听听。”
李思烟调弄着琴弦道:“《广陵散》描述聂政刺韩王气象,有‘刺韩’、‘冲冠’、‘发怒’、‘报剑’等篇章,虽声调绝伦,却愤怒躁急、最不和平,有乐曲中素有所谓“以臣凌君之象”,恐有欺君之意。”
赵德昭怔了一下,眸中闪过一抹阴戾,笑道:“思烟尽管抚来,那赵普狗贼之心已经路人皆知,这一首琴曲奏出,正好让朕警醒。”
李思烟嫣然道:“如此,思烟献丑了。”
她凝神屏息片刻,纤纤十指抚上琴弦,一首千古绝唱《广陵散》悠悠扬起,玄起处风停云滞,人鬼俱寂,唯工尺跳跃于琴盘,思绪滑动于指尖,情感流淌于五玄,天籁回荡于苍天,仙乐袅袅如行云流水,琴声铮铮有铁戈之声,惊天地,泣鬼神,令闻者无不动容。
赵德昭闭目倾听,胸怀起伏,神色一度扭曲,琴到急骤处,他长身而起,一把将身前桌子推到在地。
李思烟眸中嘲笑一闪而逝,但赶紧跪了下去,娇声道:“思烟触犯了陛下,请陛下恕罪。”
赵德昭双拳微微攥起,心怀激荡,目泛寒光,就连身边美人儿幽幽沁入他鼻端的诱人香气儿也似无所觉了……半响之后,他才恢复了一些理智,上前将李思烟扶起,柔身说道:“是朕失态了,这不怪思烟。唉………只是李爱卿何时才能将赵普老贼一系奸贼全部杀了。”
李思烟连忙说道:“陛下放心,只要按照思烟伯父的谋划,赵普一系奸贼已经逍遥不了多长时间了。”
………
………
罗耀顺与被宋帝贬为庶民的曹玮并肩坐在三楼雅座中,凭窗望去,左前方是皇宫,右前方是大相国寺,遥遥对峙的是樊楼,眼皮底下就是如雪的秋菊,开封美景尽收眼中。两侧是楼中四个美人儿各擅胜场,各具气质,清风徐来,拂得她们衣带飘飞,犹如天上仙子。明日便是曹玮离京,去洛阳之日,罗耀顺今日特意给曹玮践行。但两人的注意力却是没有在这四个开封名妓身上。
曹玮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只顾着喝闷酒,罗耀顺同样持杯沉吟,充耳不闻,他这些天心中始终有些古怪的感觉,却不知症结出在哪里。
罗公明如今贵为参知政事,但一直在赵普和宋帝之间摇摆不定,没有倒向任何一人,这些天朝廷帝相之争越来越凶险,罗公明的眉头也没有舒展过,每天都交待罗耀啧行事无不警惕小心,事实上今天来给曹玮践行,罗公明再三阻止不让罗耀顺来,后者也是偷偷翻墙偷跑出来的。
此时曹玮与罗耀顺又一碰杯之后,前者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去西北相助吐蕃人之前一直不后悔,但回到开封之后,看了如今朝廷局势,我却是后悔之极。”
罗耀顺举起杯来,二人轻轻一碰,捧杯饮酒,罗耀啧大袖遮面,一口将酒喝了,正准备安慰一下曹玮,双眼突地张大,他想起那种不舒服的古怪感觉最初由何而来了。
他早上去枢密院当值,路过皇城时,心里就始终觉得有点不自在,现在突地想起来,当时无意中一瞥,皇城门站岗的几名禁卫似乎不是平时的侍卫。
罗耀顺知道皇城城门侍卫有三班,他每日上下班都要路过皇城门,多少都有些脸熟,可是今日所见的几个,并不是平时守门的几个卫兵,尤其是……其中有一个现在想起来,似乎在几年前曾经是宰相府中的护卫。
这个护卫,就像密密编织的上一个小小的线头儿,顺着他向下探索下去,许多看似无疑的事情都牵连起来,在罗耀啧心中重现了它的脉络,一个大胆的念头突地跳入罗耀啧的脑海:“难道……宰相赵普真的敢做那大逆不道之事?”
一阵秋风吹来,罗耀啧如置心冰壶,寒气扑面而来……
罗耀顺自叶尘判出宋国这一年多以来,一直在枢密院中担任枢密院丞旨这个极为重要的位置,所以他对军中这一年多的变化是很清楚的。这一年多以来,赵普私下与要许多禁军将领眉来眼去,并且利用各种机会往军中安插他的心腹,这其中赵普到底在军中掌控了多少人,多少军队,罗耀顺也不是很清楚。
曹彬被赵普蒙骗,一直认为赵普不会造反篡位,所以有时候也没有多想,但曹彬却是不知道有些时候,在关键部位,只要能有一个得力的马前卒就足以做成大事了。
近些时日以来,皇帝与宰相之间的争斗渐渐由弱势成为如今不分上下,但看似不分上下,可是以皇帝的先天优势,宰相若是不能占据绝对优势便是极为危险的一件事情。这一点赵普不会看不到。
“赵普已经感觉到了失宠的危险,而且要孤注一掷,进行反扑了!”这就是罗耀顺得出的结论,虽然不能确定,但是这种事情只要有一丝可能,便都是天大的事情。罗耀顺本来想将自己的怀疑告诉曹玮,但一想他父亲罗公明曾经说过曹彬或许已经和赵普是一伙,这件事情曹玮是否知道?最终罗耀顺没有告诉曹玮。
罗耀顺神不守舍的样子看在曹玮眼中,便显得他对今日饮宴全无兴趣了。曹玮今时今日的处境,致使心境非常敏感,饮宴的兴情便也淡了,再喝几杯,便起身告辞。
罗耀顺也不挽留,将曹玮送下楼去,便匆匆赶向家中。他要将自己的怀疑告诉父亲,然后要商量一下他们罗家如何应对。
罗公明听了罗耀顺的猜测怀疑之后,并没有多少意外,略一沉吟,叫来府中老管家,问道:“老夫让你将府中所有店铺和土地折成银钱,全部存入吴越钱庄,此事办得如何了。”
老管家说道:“回老爷,此事已经办妥,总共是十三万两银子,已经全部存入吴越钱庄,存的是人契,不用票据只要老爷或者公子在任何时候只要有吴越钱庄的地方都可以取银子。”
罗耀顺听了父亲和管家的对话,不由目瞪口呆,此事他却是一点都不知道,不禁问道:“父亲,这是为何?我们罗家真若是受到牵连,以宰相和陛下的狠辣,必然是全族上下轻则全部下狱,重则全家被处死,如今将银子存入吴越钱庄,我们又有何用。”
罗公明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已经老了,可是你还年轻,你是我们罗家的未来,所以你带着喜儿和双儿,还有你母亲,你们现在便收拾东西,天黑之前,马上出城。而之所以将银子全部存入吴越钱庄,是因为吴越钱庄在祥符国也已经有钱庄。”
罗耀顺脸色一变,说道:“父亲,我们罗家从未倒向宰相和陛下任何一方,就算牵连,也不应该这般严重吧!”
罗公明摇了摇头,说道:“因为陛下已经是个疯子,如今看来宰相赵普为了那个位子也变成了疯子。按照这两个疯子的行事习惯,不管是谁最后赢了,我们罗家一直不偏向任何一方便会成为这两个疯子最憎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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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罗耀顺的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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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我们罗家恐有族灭之危,所以你今天连夜找个借口,在城门关闭之前出城。到时候你看情况,若是我死了,你便带全家去祥符国投奔叶尘去吧!”
罗耀顺却是没有想到事情已经这般严重,但细细想来这些天赵普和皇帝做的事情的确几尽疯狂。但丢下父亲一人,肯定也是不行,便急声道:“父亲,不如你跟我们一起出城躲一躲,等尘埃落定之后,我们再看情况是留在大宋,还是投奔叶尘。”
罗公明说道:“我身为参知政事,不知道多少人的眼睛盯着,我要是跟着你们一起出城,恐怕咱们全家一个人都出不了城。退一步说,如果今晚真的有事,你说咱们是一家人都留在开封易于脱身,还是我一个人走更容易脱身?何况你们走后,我虽看来只是一人,但是到时候形势明朗,叶尘留在开封的势力肯定能够明白我们罗家是要投奔祥符国,到时有他们暗中相助能够逃生的机会还是很大的,但若是你们不走,那十娃、周杰之流便不好决定,明白了么?”
罗耀顺犹豫半晌,这才勉强应道:“是,孩儿依从父亲的吩咐,父亲自己……千万保重。”
………
………
夜风习习,罗耀顺带领除父亲之外全家人坐了四个马车,只带了少量行礼,在二十多名罗家护卫保护之下,出了开封城。
深秋之夜明明已经有了冷意,可是罗耀啧骑在马上却已是一身透汗。
转身看了一眼夜色中巍峨耸立的开封城了,罗耀顺却突然勒紧马缰站在了那里。
他突然感觉不管怎么说自己应该给皇帝陛下通知一下,而以父亲的性格,肯定不会做这件事情,而他也不能亲自通知,以免万一赵普事成,绝了父亲的一线生机。
正在犹豫为难之际,罗耀顺突然看到城门口有一个乞丐。他当然知道开封乞丐十有八。九是那位忠于叶尘的十娃地人。没有思考多长时间,他便快速的撕下了下摆衣服,咬破手指在上面写了一行字,然后向那乞丐走了过去。
罗耀顺知道这一年来,宋卫府对开封的乞丐有过筛选扫荡,如今的乞丐中有些很有可能是真正的乞丐,他此举冒的风险极大,不过,他已经想好了,待会看那乞丐神色变化,若是真乞丐他会毫不犹豫的将其杀死。
罗耀顺的运气不错,这个乞丐竟然认识他,看其神色变化应该是十娃的人,并且看样子在十娃手下有些地位,因为罗耀顺从这个乞丐的神色变化中看出对方知道他和叶尘的关系。
很快,这个乞丐便将罗耀顺写有血字的布条送到了藏在某处秘密巢穴的十娃手中。十娃其实这些天对赵普要动手的事情也有所察觉,但这几天宋卫府的人突然疯了一般的四处开始搜捕他们的人,他逼不得已下令潜伏龟缩,这无形中影响了消息的打探和向外传播,现在看来宋卫府如此做是为了配合赵普行事。
叶尘当年没有杀赵德昭自然是有原因的,十娃正是知道这个原因的人,所以十娃没有思考多长时间,便有了决定。
他自然不会派人闯宫?十娃虽然被称为开封地下世界之王,但是若想带人闯宋国皇宫,那也是死路一条。
能找谁?能去找谁?
十娃轻易的便想到了宋帝的死忠之臣参知政事吕馀庆。
………
………
皇宫,崇政殿,帷缦一闪,内侍都知王进光幽灵般地闪了出来,他仍然谦卑地弯着腰,来到一名侍卫司军都指挥使之前,说了一句暗语。后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道:“都准备好了?”
王进光谄媚地笑:“这位将军放心,这皇宫之中上上下下,只要是我们的人,奴婢都已经通知了他们,并且也都做好了安排。”
“好,好,这是杀头的前程,你对相公忠心耿耿,相公不会亏待了你,一切依计行事。”
“遵命。”
王进光谄笑着答应一声,带着他的两个义子悄然退去。
………
………
“这位壮士,你要甚么?”
吕馀庆自梦中醒来,只见室中已燃起灯来,面前站着一名青衣蒙面、手中持刀的夜行人,不禁又惊又惧。不过他毕竟做了多年的大官儿,还算沉得住气,轻轻推开拥在怀中的俏媚侍妾,故作镇静地坐起身来。
“起来,马上穿好衣服。你,滚开一些!”
那个夜行人说出来的话蕴含着一股冷意,他挑开被子,用刀刃在那个花容失色、簌簌发抖的十五六岁美娇娘大腿上一拍,骇得那少女一跤跌下地去,粉弯雪股、酥胸妙脐,在薄如蝉翼的薄纱衣裙下若隐若现,羞得她赶紧拿手掩住衣裙难以掩饰的羞处。
吕馀庆变了变脸色,沉声道:“壮士若要求财尽管取去,若是刺杀朝廷大臣,你该知道,天下之大,也再没有你容身之处。”
夜行人冷笑一声,一双眼睛神光闪动,低叱道:“老子不是求财,也不是求色,而是来保你的前程,保你家皇帝主子的前程。”
“什么?”吕馀庆又惊又疑地问道:“什……什么前程?”
……
……
宰相府中,赵普的的一众亲信都已经齐聚一堂,一个个看着赵普,双眼放出紧张炽热的光芒。
赵普深吸一口气,说道:“大事已成了一半,如今各位分头行动吧!”
所有心腹听了之后,不约而同地长出了口气,躬身称是,然后一一匆匆离去,最后离开的宋卫府情报司使范长才走之前想了一想,忽然说道:“相公,罗耀顺今日傍晚突然带领罗家上下除罗公明之外的大大小小十九口人出城而去。”
赵普刚刚举起茶杯,闻言不由攸然变色,沉声道:“范长才。”
范长才踏出一步,抱拳道:“属下在。”
赵普说道:“你派人去罗府上,把罗公明先看住,然后派人出城去追罗耀顺一行人,将他们抓回开封,还有路上与罗家人有接触的人全部杀了。”
范长才重重一点头,转身出了宰相府。
赵普走到窗边,推窗望月,月色皎洁如水,他的心中却是波澜起伏,喃喃自语地道:“做了如此多的准备,应该没有问题。当初太祖能够陈桥兵变,从柴氏手中夺得天下,黄袍加身,坐拥天下,我为什么不能。大不了让赵德昭的那七岁小儿子先过渡几年而已。”
………
………
一辆马车,沿着御街吱呀吱呀地走向皇城午门,马夫赶着马车,听两匹马的蹄声,心里头暗暗纳罕:往日里这两匹马拉车那是何等轻松,今儿个吕相公怎么变得这么沉了?
车厢中,青衣蒙面人、当朝参知政事副相吕馀庆和他最得宠的小妾挤成了一堆儿。十五六岁的如花似玉小姑娘被捆得像个粽子似的,嘴里塞着一团布,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睁得大大的,惊恐地看着端坐在轿中央,手中拄着一口明晃晃利刀的青衣人,大气儿都不敢出。
吕馀庆头上的官帽帽翅之长仅次于宰相赵普,此时只能侧着身坐着,他看着中间的青衣人,低声问道:“壮士,你倒底是什么人?”
青衣蒙面人寒声说道:“勿需多问。”
吕馀庆咽了口唾沫,说道:“老夫对陛下忠心耿耿,如今既然已经知道赵普老贼谋反,不需要你监督,肯定进宫护驾的。”
青衣蒙面人冷哼一声说道:“蠢货,老子跟着你,是为了防止你还未进皇宫,便被人给杀了。老子是保护你的。”
吕馀庆身体一震,忙应一声是,目中却频频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午门到了,站岗的禁卫惊讶的喝叫声传来:“上朝之时还早,这是哪位大人深夜到了宫门?”
吕馀庆缓缓拉开一角轿帘,那美妾若酒偎在轿角,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看自己官人,再看看端坐持剑的青衣人,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
吕馀庆探出半个身子,又下意识地回头一望,青衣人手腕一翻,刀忍已横到他爱妾颈上,把那少女吓得蜷成一团,明媚的大眼睛中溢出泪光来,吕馀庆看了一眼蒙面人,便神色如常的走了出去。
“哎哟,是吕相公啊。这深更半夜的,您……上朝早了点吧?”
吕馀庆强自笑笑,说道:“本官有要紧国事禀奏官家。”
“什么?”
那守门的校尉面露难色:“吕相公,深更半夜的,禁宫已然上钥,未至天明,概不开启,这个……相公是知道的。”
吕馀庆淡淡一笑道:“规矩是规矩,官家什么时候守过这等死规矩?这些年来,官家深夜召见大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赵相公曾多次深夜入宫,早有先例,怎么换了本相就不成了?”
那校尉干笑道:“吕相公,赵相公那是宰相大人,吕相公与宰相大人还是不同的……”
吕馀庆眉头一挑,说道:“本官说过,有十万火急的要事,不得不来,你有闲暇在此与本相聒噪,何不入宫请旨听听官家的意思?若是耽搁了大事,你担待得起么?”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兵变
旁边一个校尉阴沉沉地道:“吕相公,什么要紧的事,须得连夜入宫?官家如今已然就寝,我们只是一些守门的小校,惊扰陛下,可是吃罪不起呀。”
灯光下,吕馀庆突然感觉这个说话的小校有些面熟,仔细一想曾经在赵普的府上见过,好像曾经是赵普府上的一名护卫。
吕馀庆眯起眼睛,沉沉问道:“官家夙兴夜寐,常常处理公务直至深夜,你一守门小校,如何晓得官家已经睡了?”吕馀庆阴沉着脸呵斥道,副相的气势这一瞬间完全爆发了出来。
那名校尉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颤,但这时从旁边出来一队禁军,来到吕馀庆面前,大声道:“吕大人,末将接到命令,今晚有流贼进入京城,欲行不轨,上锋怕对各位大人不利,所以请大人们都暂时不要出府。”
吕馀庆嘿嘿一声冷笑,“流贼?笑话,我堂堂大宋参知政事,焉能让几个流贼吓得不敢出门?走开,本官有紧急公务,耽搁了本官的大事,小心你的脑袋!”
那校尉官脑袋一缩,显然为对方气势所迫,后退了一步,却仍是道:“抱歉,吕大人,末将接到的命令就是保护吕大人,绝不能让吕大人出门!所以请吕大人随末将回府吧!”
“你想干什么?”吕馀庆大怒,“保护本官,还是囚禁本官?你上司是谁,本官奏请陛下,马上让他滚蛋!”
这名军官站得笔挺,冷笑一声,没有理会吕馀庆,而是对两边说道:“请吕相 公回府!”一挥手,一群禁军士兵一涌而上,已是将马车围得严严实实。
吕馀庆重重地闭上了眼睛,两行老泪流下。
吕馀庆脚步蹒跚地上了马车,那名军官也没有看马车里面,便强行将吕馀庆赶回府中。并且在府外一层层围了起来。
回到书房,吕馀庆一言不发,挥笔疾书,连着写了好几封信,然后一一封好。递给心腹管家吕成明,道:“吕成明,找到机会,将这些信送出去,收信人我已写在了信封上,恐怕我们已是难得出府了。”
接过信,吕成明小心地问道:“老爷,到底出了什么事?那些禁军怎么敢来堵我们的门?”
吕馀庆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吐出两个字:“兵变!”
………
………
因为李思烟进宫,宋国皇宫中的太监宫女,以及大内侍卫,甚至皇太后的日子都好过了一些,所以宫中原来死气沉沉的样子如今好像也有了几分生气,特别是赵德昭在李思烟的劝阻下,对身边宫女太监好了不少,没有了无缘无故的被杀死或者残酷的处罚,反而还有了一些赏赐。
赵德昭今天在万岁殿设下家宴,后宫妃嫔,皇子和皇女共聚一堂,自成为皇帝以来,难得有这样相聚的时间,赵德昭心情看起来很好,与平时判若两人,若不是样貌没有变化,这些后宫嫔妃都禁不住会怀疑眼前这人是不是皇帝陛下。
后宫自皇后以下,数十名妃嫔在向赵德昭行礼之后,按照位份一一就座。赵德昭这一年多的爆戾让包括皇后和嫔妃在内的所有人都有些惧怕赵德昭,而赵德昭突然组织这次家宴,没有让他们有多少喜悦,反而让他们在赵德昭面前更加战战兢兢,不敢稍有逾越。赵德昭早在成为皇帝之前便已经有了一个五岁大的儿子,如今却已经七岁,只不过这个儿子的母亲生完这个孩子没有多久便死了。而之后又多了两岁皇子和一位公主,年龄最大的三岁,最小的才半岁。
御膳房中各色菜式流水价般地端了上来,赵德昭提起银筷,尝了一下,神色有些僵硬的笑道:“大家随意吧!”
皇太子坐在赵德昭的右侧,虽然才刚刚七岁出头,但一举一动已颇有一点小大人模样,目不斜视,细嚼慢咽,而另一边的两位小公主年纪尚小,看到满桌的珍味佳肴,却是按捺不住,狼吞虎咽地大吃,显然平时也是极少吃到这些东西的,看得赵德昭不由有些心酸。自他成为皇帝以来,赵普之所以能够权倾朝野,其中很大的一个原因便是赵普掌控着财权,之前他与赵普没有撕破脸皮还好,但这几个月前来与赵普彻底你死我活,皇宫中的开销用度便被赵普削减了九成以上。所以这几个月皇宫中的日子并不好过。
“慢点吃,慢点吃,还有很多!”赵德昭没有了以往的爆戾,爱怜地看了两个小公主一眼,破天荒地提起银筷,给两个小公主挟了一点菜。
两位小公主却也是甚懂礼节,赶紧站了起来,奶声奶气地道:“多谢父皇!”赵德昭微笑着点点头,“坐,坐。”
已是华灯初上时分,太监们鱼贯而入,巨大的牛烛将熙和殿照得一片通明,外间,整个皇城也在这一瞬间被点亮,一片金壁辉煌。
家宴已结束,赵德昭与妃嫔们坐在殿中,随意谈笑,这一年多以来,赵德昭从未享受过这种天伦之乐,太子正襟危坐于赵德昭身侧,侧耳倾听着父皇与其他人的交谈,而两位小公主却仍是不脱稚气,在殿中跑来跑去,嬉笑游戏。
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赵德昭微感诧异,正惊讶之间,大内侍卫统领汪海江一脸惊慌地出现在殿门口,在他的身后,大内太监总管高德志急步赶来。
赵德昭心中一沉,出了什么事了,怎么这二人通报也等不及,便闯了进来。
“陛下!”汪海江快步而入,向赵德昭及一众妃嫔行了一礼,也顾不得如此闯进宫内已是大大逾礼,急声问道:“陛下,皇城禁军突然大规模调动,不知是否陛下下得旨意?”
赵德昭霍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皇城禁军突然大规模调动,臣没有接到谕旨,不知是不是……”话说到这里,汪海江看到赵德昭的脸色,已是明白皇帝并不知情,与赵德昭四目相对,脸色已经变得煞白一片。
“高德志,传张风虎!”赵德昭厉声道。
殿内妃嫔们虽说不通政事,但这样的异动,长居深宫的她们也知道代表着什么,殿内死一般的沉寂,每个人的脸上都现出惊慌的神色。
“你们带着孩子去太后宫等候!”赵德昭吩咐道:“汪海江,你调集大内侍卫,守卫皇宫。”
“陛下,如果是皇城禁军作乱,那就肯定是张风虎,而张风虎在成为皇城禁军厢都指挥使之前则是大内侍卫统领。”汪海江的声音颤抖着道。
赵德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按捺住心情,说道:“那就调集所有大内侍卫守卫崇政殿、万岁殿和太后宫,马上命人敲响烽火钟,向城防军和城外京禁军报警,宣他们进城护驾。”
汪海江匆匆而去没多久,高德志又一路狂奔而来,说道:“陛下,找不到张风虎,他不在宫中。宫外奴才出不去了。”
赵德昭已经明了出了什么事情,“叛贼!”他恨恨地骂了一声,“走,我们去崇政殿!”
……
……
陇国公府,李继勋今天同样组织家宴,并且还喝了一些酒,李家上下一门忠烈,全部在军中任职,今年李继勋将在京都禁军中任职的两个儿子和四个孙子全部叫了回来,此时一众李家成年男子都已微有酒意。
当,当,当!沉闷的钟声忽地众人耳边响起,厅中瞬间便凝固下来,李继勋三子李树之愕然道:“父亲,孩儿是不是喝多了,怎么听到了烽火钟?”
众人脸上都是震惊之极,他们中级别最底的是李继勋最小的一名十八岁的孙子,如今也已经是一名营指挥使,他们当然知道烽火钟敲响意味着什么。看到众人的神色,李树之立马知道自己并没有妄听。
他一下子跳了起来,“京城有人作乱,父亲,我们………”
“坐下!”李继勋将酒杯重重地顿在桌上,喝道。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李继勋,他们的父亲或者祖父此举,显然是早知这场阴谋,性格鲁莽的李树之指着自己父亲,说道:“父亲,莫非是你,你……”
李继勋一个巴掌扇过去,怒骂道:“你个兔崽子胡说什么?你老子我岂是这种犯上作乱之辈子?是赵普动手了。”
“是赵普,父亲那还不赶紧调集兵马救驾。”李树之挨了一耳光,还没有长记性,大惊道。
李继勋冷笑一声:“此时救驾,你可以出我府去看一看,我们李府外已是重兵云集。我们如今连家门也未必出得去,谈何勤王救驾。”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闭上双眼,然后睁开时,脸上已经一片肃然,说道:“现在我说的每一句话,你们都给我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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