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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小王妃-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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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都是一些零碎,也没什么好分了。方田氏在大头上占了不少便宜,三儿子说的话又让她极为熨帖,剩下的这些边边角角,零零碎碎她也没再计较,任方菡娘挑了不少去。
方菡娘拢了些做饭的琐碎物,她心里倒是挺满意的,现在只要能分出去,这些财物上吃点亏算什么。
再让她跟这一家子恶心人物一起生活,她觉得她能折寿。
喊老方头和方田氏爷爷奶奶,方菡娘感觉这已经是她生命中演技的巅峰了。
再虚与委蛇下去,这是得活活把她逼成奥斯卡终身成就奖。
“好了,暂时就这些了。”里正想了想,又道,“回头你还得给二房这几个孩子送点米粮过去,好歹够过一年的。”他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看着老方头,道,“中有啊,人总不能做的太过分……不知道什么在后面等着呢。”
方田氏就不愿意了,银子都分了,二房那几个丧门星不能自己去买米粮吗?
老方头原本也不愿意,但他看着里正那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浑身一个激灵,颤声应了下来。
原本就满意的方菡娘,现下里更满意了。
她谢过几位长辈后,由方六婶陪着,把东西挪去了属于他们的茅屋里。
茅屋在方家宅子的后院,很偏的角落里,农户人家喜欢多圈些地种菜,方家也不例外,圈了不少一片地,种满了白崧。
今天分家闹了大半天,方芝娘跟方明淮年龄小,都有些恹恹的困了。
茅屋有几天没住人了,方菡娘跟方六婶手脚麻利的打扫了下,把炕升上火,让两个孩子睡下。
方菡娘拉着方六婶的手,感激道:“六婶,今天真是多谢你跟六叔帮我们撑腰。”
方六婶摸了摸方菡娘的丫髻,口气带了几分嗔怪,眼中却满是疼爱:“你这孩子,再说谢不谢,是跟你六叔六婶生分了不成?你们先在这住着,我跟你六叔会时不时的过来照看下你们。米粮上有什么缺的,也别忘了告诉你六叔六婶……衣服还够不够了?过几天我去县城扯几块布,给你们三个一人做一身……也快过年了,总不能让你们穿着旧衣服过年……”絮絮叨叨,一点一滴都是对方菡娘姐弟三人的关爱。
一股暖流自方菡娘心中涌出,她看着方六婶头上簪着的那根光秃秃的木钗,紧紧握住方六婶的手,认真道:“六婶,总有一天,我要给您买根金簪子戴!”
方六婶一怔,继而笑了:“你这孩子……那好,六婶就等你的金簪子戴了!”
第十章 仙女山
方菡娘回到二房的茅屋时,方芝娘跟方明淮都已经醒了。方芝娘自己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在给方明淮扣袄衫上的扣子。
见长姐回来,两个小家伙都有些高兴,精神的喊了声“大姐”。
虽然不懂分家是什么,但方菡娘昨天告诉他们,分家后他们就能不受爷爷奶奶的气,一家人自由自在的生活在一起。
两个小家伙都觉得这就是最好的日子了。
“大姐,好香啊。”方明淮吸了吸鼻子,看清方菡娘手里端着的东西时,整个眼神都亮了起来,“鸡蛋羹!”
他高兴的在炕上跳了一下,差点把给他扣扣子的方芝娘给带倒。
方明淮馋鸡蛋很久了,大房的方明洪,只比他大两岁,隔三差五就能吃个水煮蛋,荷包蛋什么的。而他想吃,奶奶却拉着脸告诉他,他不配吃鸡蛋。
方明淮当时伤心了好久,跟大姐二姐说了后,结果两个姐姐比他还伤心,哭的比他还厉害,吓得方明淮再也不敢说提想吃鸡蛋的事了。
方芝娘没有小弟那样乐得直接跳起来,但眼睛也是亮晶晶的。
看到两个孩子那渴切的眼神,方菡娘心里疼的抽了一下。她将篮子放在一旁,端着碗,对弟弟妹妹道:“今天只有一个。你们放心,过些日子,大姐一定让你们天天都能吃上鸡蛋。”
方芝娘方明淮的眼神都亮晶晶的,嘴角笑得咧开了花。
他们是相信他们大姐的。
方菡娘拿着搪瓷勺子舀了一勺鸡蛋羹,吹了吹,喂到了方明淮嘴里,方明淮激动的不行,睁大了眼睛,感受嘴里的香嫩软滑,半天舍不得咽下去。
方菡娘又舀了一勺,喂向方芝娘,方芝娘连连摇头:“给小弟自己吃就好,我,我以前吃过了。”话是这么说,她眼睛却不自觉的望向那缺了一角的搪瓷碗,悄悄的咽了口唾沫。
方明淮连忙咽下去口中的鸡蛋羹,他有些急了:“二姐你也吃啊,大姐做的鸡蛋羹太好吃了!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方芝娘很坚决的摇摇头:“大姐说以后会让我们天天吃上鸡蛋的,我到时候再吃就行啦。小弟你正在长身体,要多吃才好的。”
方菡娘佯装生气,拧着眉头道:“芝娘,你不吃,那大姐就更不好意思吃了。可是大姐真的好想吃啊。”
方明淮乐得在一旁拍手:“二姐快吃,我们都吃。”
方芝娘傻了眼,她犹豫的看了看方明淮,又看了看方菡娘,这才小小的张开了嘴。
方菡娘一下子就将早在勺子里凉好的鸡蛋羹喂到了方芝娘口中。
方芝娘嘴里含着鸡蛋羹,眼里却流出了泪,她咽了下去,呜呜的哭了起来:“要是,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
方明淮还小,不懂二姐为什么哭,以为只是想一直吃鸡蛋羹,他慌了,连忙用小手去擦二姐的眼泪,一边慌道:“二姐不哭,不哭,淮哥儿不吃了,都给二姐吃。”
方芝娘被方明淮这话气得噎了一下,瞪了方明淮一眼,羞道:“我,我才不是想吃鸡蛋羹才哭的!”
方菡娘哈哈大笑。
她知道妹妹是什么意思。
如今的日子,比之前动辄挨打挨骂,还吃不饱睡不好的日子相比,实在是太好了。
方芝娘大概还不懂,这,就叫自由。
姐弟三人嘻嘻哈哈的分食了一碗鸡蛋羹,方菡娘为了让弟弟妹妹多吃一口,轮到她吃的时候,她又发挥出了她过人的演技,张大嘴巴,然后只吃一丁点。
方芝娘跟方明淮再怎么聪慧懂事,也不过才几岁,根本看不出她们大姐在作弊。
虽然只有小小的一碗鸡蛋羹,但方芝娘跟方明淮都觉得这是他们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三人又喝了些黍米糊糊,方芝娘帮着方菡娘收拾了碗勺,自告奋勇的要帮着方菡娘拿到厨房去洗。
对于二房的两个小女孩来说,刷碗洗衣都是家常便饭了。方菡娘想了想,他们姐弟三个碗倒是不多,她正好也要去后山上看一看环境有什么能拿来卖钱的,于是便点头同意了。
方明淮也满是期待的看着方菡娘:“大姐我呢,我也要帮家里干活。”
方菡娘想了想,给了方明淮找了把破扫帚,折去了一些破损的枝条,剪的末端整整齐齐,修成了一把小小的扫帚,正适合小朋友拿着玩。
“淮哥儿就拿着这个扫帚在屋前小路扫扫雪罢,扫完了就来屋里坐着,等大姐回来。”方菡娘也煞有其事的给方明淮布置了任务,方明淮响亮的应了声“是!”,小胸脯挺得高高的。
再三叮嘱后,方菡娘这才出了门。
村子里的后山离着方菡娘家并不远,这山有个极美的名字,叫仙女山,传说有仙女曾在山上停留过。
当然,山上非但没有什么仙女,据说深山里还有些黑瞎子。
方菡娘的爹方长庚,就是在深山中遇到了黑瞎子失踪的。
有经验的猎手都去看过了遗留的痕迹,摇着头叹息,说基本上不可能有命在了。
方菡娘当然不敢往深山里跑,她这个小身板,又没什么防身的武器,别说遇到黑瞎子了,就是遇上别的猛兽,那也是妥妥的分分钟扑街。
她只是想去山坳里看看,在原主的记忆碎片里有不少与山坳有关的。当然,在原主记忆里,那只是些“好吃的”“好玩的”或者“奇怪的”东西,但在方菡娘这个现代人看来,那些简而言之可以通通化为一个字——
“钱”!
山里的野果子卖了可以换钱,山里的野花晾干了可以编制成手工制品卖钱,山里的那些草药,还是可以卖钱!
钱钱钱!
方菡娘满脑子都在想怎么挣钱。
家里连上她这个伪萝莉,有三个孩子都在长身体的阶段,营养断了可不行。就拿她这具身体来说,明明五官怎么看都是个美人,但这面黄肌瘦的样,霉人还差不多……
她都这样了,更别提两个更小的弟弟妹妹了。
物质文明决定上层建设,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决定基础建设的钱了!
方菡娘背了个篓子,就去仙女山了。
第十一章 罚跪
刚下过大雪不久,到处都是积雪,其实真要说起来,并不是进山的好时候。
但方菡娘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挣钱的法子了,只能去山里拼一拼。她沿着记忆里的小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里走着,山中树木大多堆了雪,山风一吹,不少雪洋洋飘下,落了她一头一身。
方菡娘也不气馁,她找了根枯枝,劈去多余的分叉,做了根简易的拐杖,用来探路极方便。
三拐五拐,又爬了个坡,绕了不少路,眼前景色这才豁然开朗起来。
这一处山坳还是从前方长庚在的时候带着方菡娘来玩过的。
大朵大朵的野红梅放肆的灿烂着,衬着白雪的底子,美不胜收。野红梅树下,还有不少方菡娘能叫得上名字的药草,半遮半掩在积雪下,露出半片或枯黄或青绿的叶子。
方菡娘在原先小时候也是跟着爷爷奶奶在山区生活,山区生活贫瘠,没什么乐子,跟着爷爷上山认识了不少草药,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方菡娘感觉她眼睛里放出的光可以灼化这些积雪!
这这这,这特么都是钱啊!
方菡娘恨不得扑上去好好亲一亲。
方菡娘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这具身体小胳膊小腿的,好多红梅花都摘不到,只得掰扯了一些低的枝干,或者是捡一些地上的落花,小心的放在背篓里。
野红梅不仅长得好看,还可以泡茶,可以晒干入药,简直是色艺俱全。
放好野红梅,方菡娘又在梅树下扒拉了半天雪,露出了不少药草的全貌,果不其然,这里的气温跟地势很适合一些药草的生长,一蓬一蓬杂乱生长着。
虽然现在是冬天,对于很多药草来说并不是合适的采摘季节。但方菡娘还是兴奋的吹了个口哨,她在这堆草药中看到了天门冬。
这天门冬可是个好东西,古书《名医别录》上记载:“去寒热,养肌肤,益气力”。只是她今天来山里只是探探路,看有没有什么发财的路子,并没有带上铁锹,虽说按理讲这处山谷罕有人来,泥土松软,但毕竟是冬天,土冻得有些结实了,凭她这小胳膊小腿的,也是颇有心无力,挖不出天门冬可入药的块根来。
方菡娘也不恼,乐呵呵的又捡了些落了的野红梅,采了些野菜,将背篓装的堪堪压弯了背,这才一手撑着拐杖,深一脚浅一脚的慢慢下了山。
方进了村口,就看到有个穿着褐色棉袄的小子朝她飞奔过来。
“菡娘菡娘,可算找着你了,”那小子看上去十岁出头的模样,戴着顶小帽子,帽檐上还围了圈黑色的绒毛,看上去又暖和又精神,可想这小子的家人照顾的他很精细,“你快回你家看看去吧,你妹妹跪院子里呢,这天寒地冻的,得多冷啊,跪出毛病来可怎么办!”
方菡娘一听就急了,要往家跑,那小子连忙夺过方菡娘背上的背篓,“我先帮你拿着,一会儿送你家去。”
“嗳,谢谢。”方菡娘原主记忆里有这个人,是村里平时玩的还算可以的小伙伴,叫成正材的,为人也算老实。方菡娘担心小妹,也不跟他废话,扔了拐杖就直接往家里跑。
气喘吁吁跑到家里时,方菡娘感觉自己的心肝肺都快跳出喉咙眼了。
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营养不够,导致体能有些跟不上。
方菡娘一眼就看到跪在院子正中间的方芝娘,小小的孩童背对着她,跪在冰冷的石板上,肩膀一抽一抽的,瘦弱的身形摇摇晃晃,明显快坚持不住了。淮哥儿的声音从堂屋传来,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奶奶,你就饶了二姐吧。求你了奶奶!”
“芝娘!”方菡娘怒吼,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把妹妹从地上捞起来抱住。
方芝娘见是大姐,身体一松,毕竟年龄还小,哭的委屈极了:“大姐……”
方菡娘原本疲累的身体里只觉得生出了无穷的怒气。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亲人,非得把这一家子小孩都磋磨至死才罢休吗?!
“呦。菡丫头回来了啊。”门帘一掀,方田氏似嘲似讽的话跟蛇一般钻进了耳朵里,一个小小的人影喊着“大姐”飞快的从堂屋跑了出来,正是哭的满脸都是泪水鼻涕的方明淮。
方田氏手上抄了个暖手,看着院子里抱作一团的姐弟三人,只觉得心中爽快无比,抢在方菡娘开口前发了话:“你也别觉得我这个当奶奶的又虐待你们几个小的。你得先问问,芝丫头她干了什么。”
话音未落,大房的门帘也掀起来了,小田氏愁眉苦脸的一手撩着帘子,一手捶着腰:“唉我说菡丫头,这芝丫头也太毛手毛脚了些,刷你们二房的几个碗,小心些也就罢了……竟把我们家里的碗都碰碎了。大伯婶刚才收拾了半天,手都划破了几道。”
她举起捶腰的手,给方菡娘看她手上几处包好的地方。
“大姐,我不是故意的……”方芝娘小小的脸上煞白一片,声音已经哭得有些沙哑,“我在水池边洗碗,不知道谁推了我一把……”
方菡娘一把抓住方芝娘下意识藏起来的手上,血渍斑斑,竟也是划了不少口子。
方菡娘挺直了腰板,她的眼里仿佛有怒火在燃烧。
“怎么,打碎我家的碗,我这当奶奶的还不能教训下了?咱们农家都是勤俭节省,芝丫头这一下子打碎了那么多碗,任谁说出去也不会有半分话头。”方田氏冷笑一声,冷眼看着方菡娘姐弟三人。
“你们这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就芝丫头这么一弄,打碎了多少钱啊……”小田氏一脸为难的看着方菡娘。
“多少钱!”方菡娘冷着脸,盯着方田氏,“我把碗赔给你们。”
方田氏压了压弯起来的嘴角:“家里的碗可不少,这全打碎了也没地吃饭,又要去县里买,来来回回又是人工又是车马费的,最少一两银子。”
方菡娘来回看着方田氏跟小田氏那两张快要藏不住笑的脸,滔天的怒意最后化成了明媚的笑:“一两银子是吗?做梦!”
方田氏跟小田氏瞬间变脸。
方菡娘搂紧了弟妹,看着几丈外的所谓亲人:“一个碗,也不过五文钱罢?家里爷爷奶奶,大伯大伯婶,小叔,小姑姑,再加上明江堂哥,艾娘堂姐,明洪堂弟,没旁人了罢?总共四十五文钱,加上人工费车马费,满打满算七十文钱顶天!奶奶张口就要一两银子,让人家知道了,还以为咱家的碗镶银边的呢!”
方田氏跟小田氏惊呆了,她们还没算出总共要多少钱呢,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这个死丫头就把钱算出来了?不会是诳她们的罢!
第十二章 不用再怕那个老虔婆
“菡娘算得没错。”
随着声音,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迈步进了院门。
方田氏跟小田氏的眼一下子就亮了:“江哥儿!”
男子微微笑着,对着方田氏跟小田氏拱了拱手:“奶奶,娘。”
来人正是方家大房的骄傲,方明江。
他今日正好休息,从镇上回了家里,还没进门就听到隔房的堂妹方菡娘语涉算术,侃侃而谈。
方明江特特看了一眼那个从前一直不起眼的堂妹。
小姑娘还是他记忆里的面黄肌瘦,如同村里很多女孩那样。
但似乎又有哪儿不一样了……
是了,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似乎蕴藏着无穷怒火,要将这个家焚烧殆尽一般。
方明江皱了皱眉,他刚到家,还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一切,开口道:“菡娘,你这是干什么……”
方菡娘这才草草的跟方明江打了个招呼:“大堂哥。”
她一手搂着快要哭的闭过气去的方芝娘,一手搂着抽噎不停的方明淮,直截了当的对着方田氏道:“一会儿我会把钱给奶奶送过去。奶奶你别忘了我们已经分家了,要是芝娘跟淮哥儿平时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只管跟我讲,自有我这个长姐来管教!”
方菡娘丢下话,直接带着两个孩子走了。
方明江愣住了,眉头越皱越高:“分家?”
方田氏听出方菡娘话里的意思了,这是让她别多管闲事!她刚要破口大骂,见宝贝孙子有疑问,把差点脱口而出的脏话丢到了一边,先跟方明江把分家这事好好说道了一番。
当然,以方田氏的角度来看,方菡娘姐弟三个自然是没心没肺忘恩负义养不熟的白眼狼,方田氏好一顿指骂。
小田氏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在一旁,慈爱的看着儿子。
方明江越听眉头皱的越高,听到最后已经是忍无可忍:“荒唐!真是荒唐!菡娘这丫头到底是谁给她的胆子,竟然敢带着弟弟妹妹单成一房!真是胡闹!”
他在院子里大步的转了一圈又一圈,显然心烦极了。
方田氏看着孙子的样子,有些傻眼,觉得自己似乎是办了什么错事,嘴硬道:“他们爱分出去就分出去呗,奶奶看着那一家子丧门星,心烦。”
方明江停下脚步,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分家这事,走户贴了吗?”
如果没走户贴,他还可以说是小孩子不懂事胡闹,无论怎么着先把面子圆回来。
“走,走了。”方田氏再怎么也知道,事情不太对劲了,说话也略结巴了些,“怎,怎么了?”
“家中不养幼童,恐座师觉得我刻薄。”方明江只觉得脑门青筋直跳,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道:“算了,事到如今,分就分了吧。到时候如果上面问起来,只推说二老被不懂事的孙女伤透了心才决定赶他们出房,什么丧门星之类的话,奶奶你从此别再说了。”
方田氏见孙子郑重其事,虽有些不太理解,但也连连保证:“不再说了。”
小田氏听了个一知半解,但见儿子眉头紧锁的样,也知道事情似乎牵扯到了儿子身上,心里对二房那几个孩子又恨上几分。
……
方菡娘领着方芝娘跟方明淮回了二房,方芝娘进了屋就又要给姐姐跪下。
方菡娘一把拉住方芝娘,眉眼严肃:“你知道你今天错哪了吗?”
方芝娘的眼泪又漫上了眼眶:“芝娘不该,不该不小心……”
方菡娘痛心疾首的轻轻拍了下方芝娘的胳膊:“芝娘,你个傻孩子,咱们已经分家了,你不用再怕那个老虔婆了!你记住,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方家的人要找你茬,你千万不要乖乖的听他们的话,只管闹,他们没资格管教你,凡事有姐姐给你撑腰!”
今天方菡娘气急了,直接“老虔婆”三个字骂出了口。
方明淮在一旁举起小手:“淮哥儿也给二姐撑腰!”
方芝娘眨了眨眼睛,泪水就接连成线的滚了下来,她却努力露出个大大的笑容,高兴的应:“嗯!芝娘知道了!”
方菡娘心疼的搂住了方芝娘,给她细细的将手上的碎伤口处理了下,好在并不深,应该没什么大碍。
让小萝莉哭成这样,方菡娘这个现代老女人的心也好疼啊。
哄着弟弟妹妹睡了觉,方菡娘这才觉得累的不得了,正想休息会儿,后院门那却传来细细的声音,似乎是喊着她的名字。
方菡娘认命的叹了口气,从炕上溜下来,穿好鞋往后门跑去。
因着后院只是一片菜地,并二房的两间茅草屋,后院并没有像前院那般围得严实,只有一圈酸枣木围成的篱笆,几块木板缠着些酸枣木,做了扇门。
方菡娘小小的身子将门推开了个缝,就看到了带着黑绒毛帽子的少年焦急的脸。
少年见是方菡娘,这才露出了个大大的笑:“菡娘,你妹妹没事吧?”
说着,一边把盛满了野菜跟野红梅的背篓递给了方菡娘。
“没事,正材,谢谢你。”方菡娘接过背篓,放在脚边,诚心实意的道谢,还附带了个大大的笑容。
然后她就看到对面那个少年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甚至连耳朵根也红了。
少年结结巴巴的:“没,没事就好。我,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了。”他连方菡娘的眼睛都不敢看,像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出溜跑远了。
方菡娘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半天才回过神来。
她难以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脸。
她知道自己这身子是个美人胚子,只要不经历刻骨铭心的毁容事件,等他日长开了,**不离十是个大美人。可是现在,这张面黄肌瘦跟小白菜似的脸,也有这种杀伤力?
真是淳朴的少年郎啊……
方菡娘心里一边感叹着,拎了背篓回家。
她将野红梅择洗干净,找了个几乎有她大半个身子那般大的箩筛,将野红梅一朵一朵铺平了晾在箩筛上,又吃力的将箩筛挪到窗台前的木柜上,放好。
她打算试着晒制些红梅干花,看看县城里的茶店要不要。
至于野菜,方菡娘想了想姐弟三人这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瘦弱身子,打算好好给补一补。
第十三章 没法分给你们
方菡娘从分家得的那些银钱里数出了一百枚铜钱,放在一个有些破旧的荷包里,揣在怀中,这才往正院走去。
方田氏得了方明江的告诫,倒是也没再明面上为难方菡娘,只拿眼斜睨着她,看她一枚一枚的数出了七十枚铜板,放在桌子上。
方明江在一旁坐着,一言不发,打量着方菡娘,似乎要将方菡娘看出个花来。
方菡娘懒得跟这些所谓的亲人打交道,放下钱就走了。
方明江若有所思的收回眼神,用手不断轻轻敲着桌面,想了想,问方田氏道:“奶奶,菡娘这丫头从前也这么……无视礼法,不敬尊长么?”
他跟这个隔房的堂妹并不常见面,印象里只有她带着弟妹缩在角落里,怯怯懦懦的样子。
这次回家,方明江见到的方菡娘,对他来说,十分有冲击力。
这变化也太大了。
还有,她的算术竟看上去不错的样子,也不知是不是隔房的那个婶婶教的……
方田氏愣了愣:“也不是,之前没赶她出去的时候,一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现在倒是一副翅膀硬了的模样,说话阴阳怪气的,脾气也大的不行,说她两句还敢蹬鼻子上脸了……”方田氏越说越气,又唠叨起来。
方明江听了微微皱了皱眉,他是读圣贤书的,子不语怪力乱神。至于方菡娘的变化,方明江心想,大概是被赶出家门让她受了太大刺激,性情大变吧……
方菡娘不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堂哥的怀疑,她怀里揣着剩下的三十文钱,去了村里钱屠夫那里,准备买点肉给他们姐弟三个补补身子。
可一问肉价,方菡娘惊的倒吸了一口气。
其实这肉倒也不是太贵,但没办法,家里实在太穷了……家里三个成员又全是需要补营养的弱小儿童,方菡娘愁的直想揪自己的丫髻,叹了口气,纠结道:“大叔,给我来五文钱的……不,十文钱的吧……”
钱屠夫也听闻了方菡娘家里的境遇,看着这个刚刚过他案板高的小姑娘,愁眉苦脸的盯着案板上的肉,也很同情她。上完称,称好十文钱的薄薄一片猪肉,钱屠夫又在案板上的大肥肉上飞快的片了一刀,割下不少的白肉,将两块肉飞快的用麻绳扎好,递给方菡娘。
方菡娘有些呆:“呃,大叔,我就要十文钱的……”
钱屠夫粗声粗气的将肉往方菡娘面前一推,声如洪钟:“这就是十文钱的,拿去!”
方菡娘被无情无义的家人磨砺惯了,有些不习惯,正要推脱,钱屠夫双目一瞪:“怎么,嫌叔家的肉不中吃啊?”
钱屠夫常年宰猪,带着一股血腥气,村里的小孩没有不怕他的,见了他撒腿就跑,他也习惯了,常常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故意吓唬村里的小孩子,无往不利。而这次他却没想到,面前这个瘦弱的小姑娘不仅不怕他,还笑弯了眉眼,甜甜的对他说:“谢谢叔。大叔家的肉最好吃了。”
钱屠夫心里十分受用。
方菡娘正要走,眼睛一扫,却看到案板下的一个大木桶里堆着不少剔的干干净净的大骨头,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哎大叔,给我再称十文钱的骨头吧。”
这大骨头没啥用,村里人一般拿去喂狗,钱屠夫摆摆手就要送给方菡娘,方菡娘却说什么也不肯再占钱屠夫的便宜,钱屠夫恼了,板起脸又吓唬不住这个小姑娘,最后也没招,让方菡娘十文钱买了两根大骨头去。
方菡娘开心极了,一手提着扎好的大骨头,一手提着肉,甜甜的朝着钱屠夫道了再见,高高兴兴的家去了。
钱屠夫在胸前的围裙上擦了擦手,看着方菡娘的身影,哎了一声,百感交集。
这时,从摊后的家中钻出个微胖的小姑娘,小姑娘东张西望:“爹,我刚才好像听到了方家那臭丫头的声音。”
钱屠夫看着女儿与自己一般的圆润脸,笑得跟朵花似的:“她刚走……大丫,菡娘那丫头不错,你以后多跟她玩玩。”
圆润的小姑娘一听就火了,不干了:“那丫头咋不错了!我才不跟她玩!”
成家哥哥一见那方家臭丫头,眼珠子就黏她身上拔都拔拉不下来,她才不要跟那个臭丫头玩!
钱大丫哼了一声,又钻回家里去了。
……
方菡娘风风火火的带着肉跟骨头赶回了家,方芝娘跟方明淮还在炕上睡着,她给掖了掖被角,拿上山里摘的野菜就去了厨房。
方明江回来,方家惯例是要做些好的荤菜,小田氏借了东邻右舍的不少碗,正在厨房里忙活。她见方菡娘进来,面上一僵,下意识就觉得方菡娘是来蹭菜的。
然而方菡娘并没有理会她,淡淡的喊了句大伯婶,打了个招呼后,就到空闲的小灶台那,生了火,搬了口铁锅墩在炉子上。
小田氏面上尴尬一闪而过,她调整了下情绪,一脸关心的问方菡娘:“菡丫头,这是要做什么呢?”
说着,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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