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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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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春意正浓的大好时节;御花园里更是花开似锦、凤舞蝶闹;好一副千红万紫大明春宫图。然而身居其中的宫人们;却一个个低眉顺目;噤若寒蝉;连咳嗽一声都不敢;因为他们的主人;也是这天下亿万众生之主;大明永乐皇帝;正在御花园中;与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僧人对弈;一旁伺候的那名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穿一身宦官服色的中年人;便是当初陪同朱瞻基下江南;在苏州与王贤有过一面之缘的大内总管郑和。
那僧人生一个鹰钩鼻、一双三角眼、垂着两道寿眉;看上活像一只老秃鹫;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黑衣宰相姚广孝;那个颠覆了建文皇朝的和尚当年袁天师看了他的相貌后;认为他和元朝忽必烈的黑衣宰相刘秉忠有一样的面相;曾经作诗送他曰:
‘岸帻风流闪电眸;相形何似相心忧。
凌烟阁上丹青里;未必人人尽虎头。;
袁珙不愧是相面大师;一见到这为大明第一奇人;就断言他‘是何异僧?目三角;形如病虎;性必嗜杀。刘秉忠流也;而当时还法号道衍的姚广孝;也没让袁珙失望;他鼓动并辅佐当时只是个王爷的朱棣靖难成功;创造了古往今来独一份的;藩王造反夺取天下成功的记录。
朱棣在藩邸时;身边清一水都是武人;唯有道衍一个定策谋臣;后来三年靖难;朱棣转战南北;或决战或转移;战守机事皆决于道衍。是以这和尚虽未尝临战阵;然而朱棣用兵得天下;论功皆以为第一
靖难成功;燕王身登大宝;成了永乐皇帝;自然要厚赏功臣;头一号就是这个居功至伟的和尚。朱棣复其姓、赐名广孝;又命他蓄发还俗;可是他就是不肯。皇帝又赐他宅邸美女;美女被他退回;宅邸则被他申请改建成寺庙。每日冠带而朝、退仍缁衣。起先皇帝授予他高官爵位;他都坚持不受;自己只当个六品僧录司僧录;和崇国寺住持……就是他用宅子改的那个庙。
后来为了照顾其他人的情绪;才又勉强接受了资善大夫、太子少师的虚衔。但越是这样;皇帝就越尊重;称他为‘少师;;从不直呼其名。
“少师;寡人的棋艺又进步了吧”头戴乌纱翼善冠、身穿黄色盘领龙袍、坐北朝南的;自然就是大明皇帝朱棣只见他体格魁伟;面庞黝黑、五官深刻、双目炯炯;还有一部长长的美髯。虽然已过天命之年;须发微微斑白;但仍腰杆笔挺;坐在那里大刀金马;举投足都透着气吞山河的气概:“将军”
原来两人下的不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围棋;而是简单直接够刺激的象棋……姚广孝肯定喜欢下围棋;但朱棣就喜欢这种兵对兵、将对将的玩法;耐不得围棋的磨叽;是以二十年来一直都是下象棋的
以朱棣超人的智力和心机;下了大半辈子的象棋;自然堪称国;可惜对是姚广孝这个神仙;皇帝能不能赢他;不看皇帝的状态;得看皇帝的心情……要是皇帝心情不好;便能堪堪险胜;要是心情好;对不起;基本上就是个秀才搬家。
今天皇帝心情不错;姚广孝也不打算放水;听皇帝如是;微微一笑;落相抵挡一计。朱棣穷追猛打;反复将军抽子;眼看着把姚广孝的士象吃残;还于掉他一车一马。
皇帝大杀四方;自然心情大好;眼见着又将一军;盘算着这次又能抽个相;把姚和尚杀得像他的脑袋一样光光
正得意呢;却见一旁观战的郑和面色有异;朱棣登时警惕起来;再一细看;发现坏了;自己得意忘形;被姚和尚给算计了
姚广孝却不理皇帝抓耳挠腮;把相一落;挡住车;道一声:“将军”
皇帝赶忙防守;却已经来不及了;被姚和尚一车一炮配合将军;就要将成了死棋。
眼看着大好局面急转直下;自己不管怎么走;三步之内必然被将死;朱棣摸着一枚棋子;状若思考了一会儿;抬头对郑和道:“三保;上月苏门答剌国主向朝廷求援;有个叫什么苏于剌的伪王窃国;希望天朝能出兵擒拿为王;帮他复国;此事你知道么?”
郑和暗暗偷笑;皇上又来这招;一接受不了失败;就想转移目标;但表情纹丝不动;轻声应道:“臣有所耳闻;听那苏于剌也派了他弟弟;来请求册封。”明朝职务高的太监也是自称‘臣;的;而不是奴才。
“不错。”朱棣点点头;冷哼一声道:“他苏于拉是个什么玩意;也敢来求朕册封?朕要是答应他;岂不让各藩邦国主心寒?”
“那陛下的意思是?”郑和紧声问道。
“朕准备派你再下西洋“朱棣轻描淡写;如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不过对这位丰功伟绩无可比拟的永乐皇帝来;这确实算不得什么大事儿。顿一下;他看一眼郑和道:“为苏门国主出兵讨伐苏于拉”
郑和眼前一亮;这正是他最期待的;但他不能只考虑自己;还得为皇上考虑。轻声道:“好像诸位大人不是很赞同再下西洋。”
“哼;无非就是有违祖制、劳民伤财那老一套。”朱棣哼一声道:“朕的耳朵都听出茧子了。”着重重一拍桌案;把棋子震得一跳;棋面登时散乱;这下彻底没法下了。
“朕威德遐被;四方宾服;十年来;南洋各国纷沓来朝;皆向我朝贡、奉我为主”朱棣缓缓捋着胡须;顾盼自雄道:“苏门答腊国主;是寡人亲自册封的;现在人家都求上门来了;朕要是不答应出兵;岂不让南海各藩失望?”顿一下;皇帝冷哼一声道:“朝中那班蠢材;只以为下西洋是劳民伤财;却不想想;朕从朝贡贸易中的获利;十倍于出海的费用寡人还指望你赚回钱来填窟窿呢”
“皇上息怒”郑和按捺住心里的兴奋;沉声道:“臣遵旨就是”
见君臣奏对开了;姚广孝也不看棋盘了;端起茶盏;就着御花园的风景;细品武夷大红袍。这茶原先默默无闻;后来洪武十八年;马皇后得病;百医无效;新科状元丁显献出家乡茶叶;皇后饮后很快痊愈。太祖皇帝大喜;赐红袍一件;命丁状元亲自前往九龙窠;披在茶树上以示龙恩;大红袍也因此而得名。自此;这茶就成了专供皇家享用的贡茶;寻常部堂大臣都喝不到。姚广孝不喝酒;但嗜茶;这大红袍就是他的最爱。
见姚和尚光喝茶不吭声;朱棣有些不好意思道:“少师如何看?”
“回陛下;老臣可是一贯支持下西洋的。可以扬我天朝之威、结四海之心、又能换来比黄金还贵的珍宝;添补国库的窟窿;何乐而不为呢?”姚广孝淡淡道:“上次老臣跟着三保出海两年;回来后还常常魂牵梦萦;求皇上开恩;再让老臣和他同一次吧。”
“想都别想”朱棣断然道:“上次朕一时糊涂;竟答应少师跟三保一起出海;结果一就是两年;朕是日盼夜盼你回来;那滋味太不好受;这次什么也不放人了。”
“哎……”姚广孝叹口气道:“遵旨。”
“哈哈;看来你师父是静极思动了。”朱棣对郑和笑道:“还不扶他起来活动活动?”他这是要彻底结束那盘棋。
永乐二年;郑和便拜姚广孝为师;受持菩萨戒;法号福吉祥;所以也可以叫他……吉祥三宝。
“师傅;徒儿扶您起来。”郑和苦笑着上前搀扶;姚广孝淡淡笑道:“是该起来了;太孙殿下来了。”便起身朝从远处走来的朱瞻基行礼。
朱瞻基忙还礼不迭;永乐五年;他出阁读书;姚广孝就是教他的老师之一;这些年更是一直负责他的学业。朱瞻基对这位传奇老师很是尊敬……
“这是谁来了?”见是朱瞻基;朱棣心情大好;这下彻底不用理会那盘棋了;转身望着孙儿;捻须笑道:“乖孙;这个时候来;不怕皇爷爷让姚师傅考教你功课?”
“给皇爷爷请安了;”朱瞻基给朱棣磕了头;一骨碌爬起来;笑道:“孙儿敢来;自然就不怕考校。”
“哈哈;口气挺大。”隔代亲隔代亲;朱棣看到这个跟自己酷似的黑小子;脸上的笑是发自内心的:“但到底是吹牛;还是真有金刚钻;爷爷得试过才知道。”
“皇爷爷只管考。”朱瞻基一昂首;自信满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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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爷不考你经义学问;有那帮子学究硕儒教导;有姚少师监督;这方面肯定差不了。”朱棣呵呵一笑道:“但是学问再多;若不能明理、无法经世致用;也只是个两脚书厨;跟目不识丁之人有何异?”
“善哉善哉。”一直不怎么吭声的姚广孝;突然赞了一声:“皇上一语道破如今科举之弊端。”
“可惜;父皇何其英明;也不得不重开科考;朕逊太祖多矣;又能有什么办法?”朱棣叹一句;对朱瞻基道:“但是朕的孙子不用考科举;也不用掉书袋;读书就是为了学以致用。皇爷现在就要看看;你的脑袋有没有被那帮子老儒给弄坏掉……”顿一下道:“朕问你;我派郑和三下西洋;你师傅们怎么看;你又怎么看?”
朱瞻基不禁暗暗叫苦;这问题可真让人挠头;打永乐三年;郑和第一次率领舰队下西洋;就伴随着争议声。反对的主要是文臣们;第一次还好;大臣们被郑和带回来的奇珍异宝、各国使节震撼了;陶醉在那种威服四海、万邦来朝的荣光中;欲辩已忘言。
但凡事再一再二不再三;到了上次出海;朝臣们的烦言便多了起来;这次察觉皇帝又有四下西洋的意图;劝谏的奏本如雪片一般;言辞也很激烈。让朱瞻基尴尬的是;他的几个老师;也在劝谏之列;自己若是和老师的意见相左;日后相见难免尴尬;但更不敢违逆皇爷。只好把心一横道:
“回禀皇爷;孙儿的师傅们;也是赞同朝廷远交近攻的国策;只是觉着如今朝廷用兵交趾、营建北京城、重修大运河;鞑子那边也不安生;下面各省又遭了灾;正是雪上加霜;捉襟见肘的时候;所以希望朝廷节省开支;也是可以理解的。”
“唔。”朱棣不置可否道:“你怎么看?”
“孙儿的拙见却有不同;”朱瞻基话锋一转道:“孙儿以为;正因为朝廷开支庞大、入不敷出;所以才更应该下西洋”
“哦?”朱棣神色一动道:“为什么这么?”
“师傅们都是口不言利的理学之臣;但朝廷要打仗、要修行在、要挖运河;光有道理于不成;还需要人力物力;而人力物力;都需要真金白银的”朱瞻基道:“人们只看到了马叔叔的舰队每次出征凡数百艘大舰、数万人马;认为必然开支浩繁。却没想过;若是没有进项;如此庞大的舰队;如何能做到;在海外坚持两年;却无需回国补给?”
“呵呵。”朱棣看看郑和;再看看姚广孝;三人相视而笑;这么简单的道理;那班文臣却看不透;连个十六岁不到的孩子都不如
其实朱瞻基也不是靠猜的;而是年下江南时;郑和亲口告诉他的。郑和告诉朱瞻基;出海就是烧钱。能让水、官兵们克服对茫茫大海的恐惧;一就是两年不能回国;除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舰队在海上漂一天;光开给水、官兵的粮饷;就要花费白银万两;再加上造船、修船、补给、沿途馈赠;如果全由朝廷来出;下一次西洋的花费;就得将近一千万两白银。当今皇上虽然立志要超越古往今来的君王;做那千古一帝;但绝不是隋炀帝那种不自量力的二世祖。就算要炫耀国威、宣扬正统;下西洋这种烧钱的游戏;玩一次也就罢了;是绝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从下西洋中得到的实际好处;要超过付出的成本;只有这样;人才会有重复的动力
秘密就在他父皇朱元璋;那道‘片木不下海;的禁海令上。小农出身的太祖皇帝;哪怕能作出‘天边弯月是钓钩、称我江山有几多;、‘天为帐幕地为毡;日月星辰伴我眠。夜间不敢长伸脚、恐踏山河社稷穿。;这种豪迈千古的诗句;但在对着那片浩瀚的海洋;还是会产生深深的恐惧;下意识认为自己无法掌握。继而开始担心;要是大明的子民逃到海上;自己岂不无能为力?
怎么办?好办颁布禁海令;片板不下海;谁都不准出海;这不就没问题了
太祖皇帝所定的国策一向如此;自己觉着没问题;那就这么办;根本不鸟别人的意见。禁海令便以对付倭寇的名义颁布下来;谁知骚扰沿海的倭寇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愈演愈烈;甚至从海上抢到了陆上;从辽东到广东;都曾遭到倭寇的侵略
朱元璋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越是严加海禁;倭患就越严重呢?
还是道衍和尚姚广孝解开了这个谜团。当年朱棣在藩邸时;有一次消灭了侵犯北平的一伙倭寇;不可思议的提起这个问题;道衍告诉他;一切都是因为那道禁海令。要知道;浙江福建广东一代;有悠久的海上贸易历史。从唐朝开始;海商们便将国内的无数出产;远销到朝鲜、日本、南洋、乃至更远的西洋等地;亦将海外的出产贩运到国内;获利巨万;遂成巨富。
尤其到了南宋和元朝;海外贸易更是到达巅峰;乃至朝廷的半数岁入;皆来自海上。同时闽浙广东的大海商也富可敌国;发展成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比如泉州的蒲家、崇明的朱家、嘉定的张家……这些历史悠久的大海商甚至成了豪门。而太祖皇帝一道禁海令;便禁止他们出海;就算这些海上家族;能金盆洗;上岸老实过日子;他们麾下的巨舰、水也能不答应
好比一条大江;本来滔滔东流;偶尔汛期为害;也能滋润两岸百姓。若你非要把河道堵上;那江水凶猛;逃出河道、泛滥起来便会淹没两岸的田舍村镇;为害百倍。禁海令也是这个道理。
结果不少海商就这样被逼入大海;成了大海盗;为了不连累国内的亲人;他们往往剃发易服;装扮成倭人来掩盖身份。有了这些对国内了若指掌、又势大财雄、装备精良的假倭寇加入;倭患不愈演愈烈才怪哩。
在当时姚广孝和朱棣看来;既然找到了症结;解决的办法也有了;只要一面严加清剿倭寇、一面开海禁;赦免上岸的海盗;倭患很快就会消失。但等朱棣当上皇帝;才发现这招行不通——他靖难起兵的理由;就是建文乱改祖宗成法;如今推翻建文;自己当上皇帝;自然处处都要打恢复祖制的旗号;如何能动那太祖颁布的禁海令?
何况朱棣也没想过要开海禁;道理很简单。海禁禁的是民船;并不禁官船;朝廷的水师仍可以航行四海开了海禁;海商们赚了钱;大头都是他们的;朝廷能分润多少?于嘛不像盐铁一样;垄断起来自己于?
寻常人念头出来;也许想想就罢了;但一代大帝的念头一经萌发;定然是要变为现实的;于是便有了郑和下西洋之所以要出动三百多艘巨舰;近三万兵力;是因为海上可是无法之地;海盗凶猛嚣张;大的倭寇团伙有上万人;而且不止一家;如果兵力不足以确保万无一失;万一被海寇击败;让永乐皇帝的脸往哪搁?
而且如此遮天蔽日的超级海军;还还可以向南洋诸国炫耀武力;以不战而屈人之兵;使他们对朝廷恢复敬畏;更重要的是;拜服他这个皇帝;这也是永乐皇帝梦寐以求的……在郑和第一次下西洋时;朱棣的如意算盘便是;就算这一趟做不成买卖;能让南海诸国知道;大明的皇帝换成自己;能让几个藩国前来朝贡;造成个万国来朝的景象;也是值了
当然为了减少来自国内的反对声;郑和舰队在海外频繁的贸易被刻意掩盖住;毕竟皇帝从事商业;那是很不光彩的事情;要被御史骂、被史官讽刺的。所以对外只是宣扬国威;联络南洋各国云云
其实又让郑和四下西洋的原因;就是皇帝缺钱了这么简单。
朱瞻基从郑和那里;已经了解到皇爷派人下西洋的目地;自然可以专拣朱棣爱听的;把个皇爷爷哄得开心极了;拢着胡须道:“还是乖孙知道皇爷的心”着欣慰笑道:“不错不错;有长进;要赏吧;想要皇爷赏你点什么?”
“孙儿别的都不想要;”朱瞻基笑道:“就是想问问;能不能给我的幼军里加个人?”
“什么人?”朱棣笑问道。所谓幼军;是他年下令兵部;从全国各地选拔年龄在十七到二十岁左右、勇武健壮、略有才艺的民间子弟;将他们送到京师来充作皇太孙朱瞻基的随从;并为这并为这支部队起个名字;叫作军;。
这些人实际上是皇太孙的私人警卫部队;朱瞻基想招个把人进来;也是合情合理的。他轻声答道:“是孙儿在苏州时;偶然认识的一个小吏;人很伶俐;又有本事;我想让他来帮我管人。”
听是个小吏;朱棣便没兴趣问了;点点头道:“你跟金尚书一声;他就帮你办了。”
“谢谢皇爷”朱瞻基大喜道;心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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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奉天门出来;朱瞻基便拐到兵部。听皇太孙来了;兵部尚书金忠一阵头大;按皇太孙来了;他该好生巴结才对;但汉王又授意他要给朱瞻基使绊子;他虽然是堂堂二品尚书;但夹在二位千岁中间;一样是二妇之间难为姑。
金忠赶忙迎出;小心奉承;见他一脸紧张;朱瞻基撇嘴笑道:“甭害怕;爷不是来问你要东要西的。”
“殿下哪里话……”金忠脸上多了点血色;讪讪道:“殿下有何吩咐;微臣自然尽量满足。”
“行了;跟我多为难你似的。”朱瞻基白他一眼道:“就跟你要个人。”
“什么人?”
“杭州府的一个秀才;把他征到我的军中。”朱瞻基淡淡道。
“这个;既然是生员;征兵就得浙江提学同意了;”金忠面露为难之色道:“殿下稍等几日;待微臣写信给浙江提学商量此事。”
见他又要推脱;朱瞻基不悦的哼一声道:“我就是试试你;果然经不住考验;怕了我二叔了吧?
“不是不是……”金忠忙分辩道。
“行了;别扯了。”朱瞻基摆摆;起身便往外走道:“这是我皇爷交代下来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啊”金忠登时面色大变;紧追两步道:“殿下;此话当真?”
朱瞻基理都不理他;翻身上马;扬长而。
“唉……”望着他绝尘而的身影;金忠无比郁卒的叹口气;这太孙殿下为啥像爷爷不像老爹呢?年纪轻轻就跟皇上一样喜怒无常……
翌日四更鼓响;天空依然满是繁星;大明帝国亿万子民仍在沉睡中;他们的皇帝却已经起床。
与此同时;灯笼和提灯也迅速把乾清宫照得亮如白昼。在洗完一个温水澡后;朱棣穿着一双紫白相间的便鞋;坐在一张有明黄褥垫的罗汉椅上;一名奉御净人用洁白柔软的棉巾;弄于梳理着他的头发;另一名宫人则精心修剪着他那一口漂亮的髭须和长长的胡须。
朱棣早习惯了这种侍奉;浑无所觉的闭目沉思着;这一天自己要完成什么工作;自打当上皇帝后的十多年来;他都是这样鞭策自己;从不肯浪费一寸光阴。
梳理完毕;宫人请皇帝用早膳。金陵的早点天下有名;但朱棣不喜欢;他爱吃北方的早点。比如今早的菜单上;便有炒肝、豆腐脑、油条、糖油饼、焦圈、豆汁、糊塌子等十几样北平的早点;当然名字都改得文雅了;比如豆腐脑叫做‘白玉甘脂;;糊塌子叫‘金玉满堂;;但朱棣是不会改称呼的;该怎么叫还怎么叫。
饱餐之后;宫人服侍朱棣穿好了复杂的龙袍;皇帝便登上銮舆;穿过乾清门、谨身殿、来到华盖殿中稍歇;等候早朝时间到来。但这段时间;朱棣也不是空等;而是抓紧时间批阅通政司昨天下午送来的奏章。大明朝没有宰相为皇帝分担;朱棣只能像他老子那样日理万机;自然得抓紧一切时间批阅奏章。
马上皇帝旺盛的精力;让朱棣有能力御览所有的奏章;这在他后世子孙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但超人之所以是超人;就是他们有远超常人的能力……
多年下来;朱棣已经练就了快速浏览奏章的本事;一转眼就能看完一本。但也因为如此;朱棣特别痛恨臣子通篇废话;若是看到这样的奏章;上奏人就要倒霉了。
朱棣快速的一本本翻看;突然目光凝住了;他看到胡潆的那道奏本——虽然早知道又让建文跑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没办法;他那个阴魂不散的好侄子;实在太牵动他的神经了。
看完胡潆的奏章;朱棣的脸上浮现出愤怒之色;因为后面还了另一件事;“想不到;浙江竟乱成这样子……”自言自语一声;他便将那奏章收入袖中;若无其事的继续看下。
不知不觉;外头景阳钟响;群臣百官在钟声中排列班次。朱棣也停下批阅;重新整理好衣装后;坐上黄色的銮舆。十二位人高马大、身强体健的太监;便缓缓将銮舆抬起;往南到奉天殿;但早朝并不在奉天殿;而是在宫城正门奉天门前。
这就是所谓的御门听政;朱棣像他的父亲一样勤政;一年到头只要在京城;只要不是过年;便风雨无阻;升朝不辍。此时;东方刚泛鱼肚白;奉天门正中已经设好了金台御幄。身着飞鱼服、麒麟服的禁军旗校;早已执戈矛先行护道排列;两匹披红挂绿的朝象也被御马监的内侍牵出午门;在门洞两边站好。
京师中凡四品以上官员早已经在奉天门外分文东武西列好;一个个满脸肃穆;目不斜视;连咳嗽声都听不到。直到当值的鸿胪寺官员;高唱一声升朝;便鱼贯从两头朝象鼻子搭成的桥下列队而过;在奉天门前列班站定。
这时候钟声也停了;奉天门内外一片安静;便见两个身穿蟒衣的宦官走到月台前;拉开架势;将长达一丈的鞭子抡圆了;发出如爆竹般的‘啪;地响鞭声。
这叫鸣鞭;是天子御群臣的意思;三下鞭响后;中和韶乐响起;朱棣出现在金台御幄之上;俯视着他的大臣。群臣叩拜;山呼万岁;待随朝宦官命起身后;皇帝已经在御座前坐定了。
“有事早奏。”宦官高唱一声;却没有后面一截‘无事退朝;;这是因为朱棣觉着;这话透着懈怠;便给掐了。
部院大吏便分衙门陆续登东阶向皇上汇报;基本上都是向皇帝独奏;他人并不与闻。不过官员所奏的内容;会由通政司写成邸报;分发给各衙门;四品以上官员若想发表看法;可以写奏章给皇帝;四品以下的;需要由本部门长官代奏;朝堂上一切皆有规矩;并非像开堂会一样集体上前、畅所欲言;那是有大事朝议才会出现的场面。
各衙门昨日送递的奏章;也是这时取回;或者当面批复;朱棣之前已经看过一遍;此时处理起来自然又快又准;奏事的大臣鱼贯而出;差不多一个时辰;早朝便结束了。
又是三声响鞭之后;群臣山呼万岁;韶乐再次响起;朱棣的銮舆离开了奉天门;百官各自回衙办公;皇帝稍事休息;又在文华殿单独召见官员。早朝的仪式性其实超过了实用性;一人奏事;千人等待;若是事事详究;到天黑也问不完。为了不耽误时间;那些稍微复杂的事情;都推后到早朝后;由皇帝单独召见官员……退朝时;内监会将皇帝召见官员的名单公布出来;这些人便跟着到文华殿听宣
而且文华殿奏对的内容;一般是不登邸报的;这更能让皇帝和大臣畅所欲言;是以早朝愈发成了摆设;这才是真正决定军国大事的地方。
朱棣吃了碗燕窝;便宣太子上殿。太子身体行动不便;但早朝依然一丝不苟;没有丝毫特权;坚持到这会儿;已经十分疲累了。听闻父皇召见;忙强打精神;在两名宫人的搀扶下进;缓缓叩首问安。
“起来吧。”每当朱棣看到这个肥猪般的儿子;心里都一阵起腻;我和皇后怎么会生出这样儿子?且他从不掩饰这种不喜;板着脸一点感情都没有;跟他看到朱瞻基时的满脸笑容截然相反。
当然太子是有座位的;他是太子;而且腿脚不好;按是顺理成章的事儿;可就为了这点权利;当初大臣和朱棣拉锯了好几个月;甚至好几个言官被打了屁股;皇帝才不情愿的赐他可御前就坐。
朱高炽缓缓坐在矮墩上;不敢看父皇那张威严冷漠的脸孔;只望着他长长的美髯等皇帝开口。
“太子;你昨天见过胡潆了?”朱棣开口了。
“回父皇;见过。”开了口;太子反倒感到没那么压抑了。
“都跟你什么了?”朱棣冷冷问道。
“两件事;一个是那个案子的进展;”太子老老实实答道:“另一个是眼下杭州的情况。”
“案子什么进展?”皇帝不肯多用一个字;显得咄咄逼人:“杭州什么情形?”
“据侦查的范围;已经缩小到几个人身上;但这三人位高权重;而且有两人是清白的;还要请示父皇;下一步如何查下。”太子早打好了腹稿。
“什么清白?谁也不无辜!”朱棣冷哼一声道:“调动全省的兵马;把个浦江县围得里外三层;竟还让那人跑了;就算没有通敌;也是天大的失职”
“父皇的是。”太子轻声道:“不过浙江境内明教闹得很厉害;儿臣愚见;还当以稳定为要;先把邪教剿灭了再不迟。”
“哼……”朱棣怒哼一声道:“得好听;朕看他们光忙着内斗了;哪还有功夫理会什么明教;把朕的杭州搅得稀巴烂”
太子忙扶着杌子慢慢站起来;皇帝得含混不清;也不知是明教把杭州搅乱;还是内斗;或者兼而有之;但总之朱棣不愿看到杭州乱套;这是明白的了。
“你;胡潆上这个奏章;是受了谁的指使?”朱棣眯着眼;冷冷打量着太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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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炽有些结巴的答道:“回……回父皇;胡潆是钦差;有代天巡狩之职;上报地方民瘼是他的职责。”
“朕是让他找人的不是让他多管闲事的”朱棣的声音越来越冷冽:“该办的差事搞砸了;竟然还把闲事管到朕的锦衣卫头上来了看来朕是对他太好了;竟然敢为天下先”
“……”听父皇这么重的评语;朱高炽额头见汗。胡潆当初之所以不情愿沾此事;就是这个原因;这些年来;在纪纲的淫威下;根本没人敢跟皇上三道四;敢为天下先;总是没有好下场的。
见太子吓得不敢话;朱棣又哼一声道:“既然锦衣卫闹得这么不像话;浙江的臬司、藩司、还有巡按御史;为什么不上报;为什么他们都装聋作哑;还要胡潆越俎代庖?”
“回父皇;浙江官员自身尚有嫌疑;加之锦衣卫又是天子钦差;是以敢怒不敢言。胡潆也是钦差;若不如实禀报;反倒是欺君了。”朱高炽这才憋出一句。
但这话得到位;朱棣沉吟片刻;冷冷道:“依你之见;胡潆没有错;浙省官员也没有错;错的是朕的人?”
“胡潆是父皇的钦差;浙省官员是父皇的臣子;和锦衣卫一样;都是父皇的人”朱高炽硬着头皮回道。
这话得到位;朱棣的面色终于缓和了些;“得好听;可惜同殿称臣不假;但饭还是分锅吃的。”着冷笑一声道:“好比这朝中有多少是你太子的人;你比朕更清楚。”
这话诛心了;朱高炽赶忙跪下;嗫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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