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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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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保持头脑清醒要紧。

    “诸位请起。”王贤朝众人略一还礼,便淡淡道:“本官远道而来,人地两生,还得仰赖诸位的密切配合。”顿一下道:“现在都请回吧,改ri本官自会召见。”

    完,他便坐回轿子里,帅辉高唱一声:“起轿!”

    轿子便径直进城,留下一众官差里甲老板掌柜,面面相觑道:“这二老爷忒雷厉风行了,咱们还没提接风宴呢?”只好让个郑司吏衙门里再请。

    那厢间,王贤已经进了县城,他是由东门进城往西走,这叫紫气东来,赶赴位于东北城的县衙,一路上他发现这浦江县的繁华,不在富阳之下,来不及细看,便到了衙门口。天下衙门基本上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浦江县衙也不例外,是以王贤也没有好奇的打量,而是命人在八字墙前落轿,整了整官服,快步走进衙门。

    他虽然有些飘飘然,脑子却还清醒,记得自己只是本县二把,要是这么大摇大摆坐轿进,让知县大老爷作何想?不过他好似多虑了…。

    进了衙门,绕过萧墙。王贤便开始一步三跪,公服参拜仪门……刚才还庆幸再不用轻易下跪了,这下直接打脸来了。但想到知县大老爷上任,也是一样要跪仪门,他心里就平衡多了。

    进了仪门,便见个须发花白的老头,顶着个酒槽鼻子,穿一身皱皱巴巴的蓝色官袍,笑眯眯的立在月台上。自然是本县米知县。

    “下官拜见大老爷!”王贤赶紧大礼参拜,不禁再叹,话……不能太满啊。

    那米知县笑着看王贤跪下,才伸扶,大声道:“小老弟不必拘礼,一路辛苦了。”

    王贤被震得耳朵嗡嗡直响,昨天二黑他们打探,米知县是个老酒鬼,把身体都喝坏了,据眼花耳背、嗜睡健忘、反应迟缓……看来传言不假啊。

    米知县拉着王贤跨上丹陛,来到堂上,先命他整理衣冠,向北行叩首大礼,答谢皇恩。然后才与他东西昭穆而坐……王贤惶恐的请大老爷上座,米知县摇头道:“你话大声点,我听不清。”

    “请大老爷上座!”王贤只好大声道。

    “呵呵,不用拘礼。”米知县摇头笑道:“处久了你就知道,本县很随和的。”

    “礼不可废。”王贤也不知道这老头是不是在试探自己,只好坚持道。

    “以后不准这话,我最不爱听了。”米知县指一指北面道:“我被那帮人折磨了十二年,现在听了就犯晕。”

    王贤知道,他得肯定是江南第一家。纲常礼教正是人家安身立命之本,不然有何资格被太祖亲封?

    “习惯就好了,咱们不能太讲礼数了,不然感觉更糟糕……”米知县似乎对江南第一家一肚子牢骚,但旋即呵呵笑道:“在浦江当官,只要你别心气太高,还是很舒服的,ri后就知道了。”又道:“你先自己那边,拜拜衙神,见见下属。然后……”米知县顿一下,笑容灿烂道:“老夫在后衙摆了酒,给老弟接风洗尘。”

    “是。”既然老米不是玩虚的,王贤也不跟他客气了,唱个喏,往自个的西衙了。典史办公的场所,在衙门的西侧,故又称西衙。因为本县没有县丞衙、主簿衙,县衙地方宽满,西衙也就建得格外大。

    衙门里,三班差役早就恭候,见王贤进来,齐刷刷单膝跪倒,高声道:

    “属下拜见二老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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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秋尽江南草未凋 第一四七章 金华火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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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吧。”王贤点点头,便大步进了西衙。

    到署第一件事就是拜神。西衙西侧设有一座不太大、但香火很旺的衙神庙,庙门左右雕一副对联曰:

    “触法即欺买十恶不赦,。海过是从头一体宽容。”

    我大明百姓显然是多神论的,而且随着需要会不断创造神仙出来,丰富庞大的神仙体系。比如佛祖菩萨、龙王瘟神之外,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守护神,这衙门的守护神,便是汉代开国宰相箫何,也叫衙神。官品上任赴衙,必须祭拜。

    起来,箫何能当上衙神,是因为他出身小吏,跟王贤是同一起点。但人家最终成了大汉开国宰相,定下汉家百年法度,实在是吏者典范、不。愧是吏中神仙……也是吏虽下而不可轻贱的最好例子。

    所以六房三班都对这位神仙毕恭毕敬,王贤也不例外,他给箫大宰相上了香,暗暗祷告千万保佑自己平平安安,不要像在富阳那样麻烦不断了。虽然自己如今能站在这里,多亏了那些麻烦,但谁敢自己,一定能迈过下一道坎?所以还是消停些的好。

    拜完了神仙,王贤便对一众下道:“本官还要见大老爷,诸位先请回,我们明ri排衙后再叙。”

    众班头、捕头、牢头不禁面面相觑,还是由郑捕头小声道:“二老爷有所不知,本具向来是不排衙的。”

    “呢……”王贤登时无语。

    “因为大老爷,起得太早会导致一天都没jing打采,影响办差,”郑捕头小声解释道:“所以大老爷只有初一十五才会排一下过过瘾。”

    “哦。”王贤心这是靠着县长当政协干啊。真是暴殆天物。但初来乍到,他也不好评论,便点下头道:“那将本县花名册给我诸位明早过来点卯。”

    “是。”郑捕头虽然不情愿,但新官上任三把火,谁也不想引火烧身,只好应下。

    稍事休息,换穿便装,王贤来到后衙赴室。

    米知县虽然在礼节、在排场上很随便,但在吃上却很讲究,他准备的接风宴以浦江本邦菜为主,但都经过他悉心改进。什么冬瓜蟹子盒、开屏白鳝片、菜干蒸牛肉、白鱼豆腐冻……当然少不了天下闻名的金华火腿了。

    “三年能出一个状元,三年却出不了一个好火腿。最正宗的火腿就数这金华火腿。”提起吃来,米知县眉飞sè舞、如数家珍,浑不似谈正事儿时的昏昏yu睡。“除了本地特产的‘两头乌,,所腌之盐必台盐,所熏之烟必松烟,还有诸多讲究,十分繁苛……”着一指高边大瓷盘中的清蒸火腿,加重语气道:“但是值得的”

    米知县所改进的清蒸金华火腿,乃取火腿最jing部分,切成半寸方块,二三十块置于盘中。由醇酿花雕蒸制熟透,昧之鲜美无与伦比。王贤虽不是老饕,却也是食指大动,举著连连。

    见他吃得陶醉,米知具便很开心,让王贤只管吃菜,自个却只嚼几片生火服,一杯接一杯的吃酒。不知不觉,一坛子女儿红便被他一人喝光,米知具才微配,兴致却也更高了,竟击案高歌起来:

    “策勋万里,笑书生骨相,有谁曾许?壮志平生还自负,羞比纷纷儿女。酒发雄谈,剑增奇气,诗吐惊人语。风云无便,来容黄鹊轻举。

    何事匹马尘埃?东西南北,十载犹羁旅。只恐陈登容易笑,负却故园鸡黍。笛里关山,傅前ri月,回首空凝伫。吾今来老,不须浩泪如雨……”

    老知县那沙哑低沉的声音,唱出这首《念奴娇》,满满都是高堂明镜悲白发、壮志来酬身先老的悲凉。

    王贤看着敲著高歌的老知县,不禁暗暗感怀,连老酒鬼都有“壮志平生还自负”的时候,自己年纪轻轻,却没啥大志向,只想当县里一霸,过得舒服点,实在是太让人汗颜了。

    可自己该有啥志向?书生们追求的是治国平买下,武将们追求的是拓土开疆,这些对自己来,实在太遥远了吧?

    正在反省呢,突然歌声戛然而止,王贤只见米知县头一歪,竟坐在椅子上酣然大睡起来……

    王贤赶忙搀扶,一旁伺候的长随却习以为常道:“二老爷ri后就知道了,大老爷或是两天醉一回,或是一天醉一回……”

    王贤不禁哑然,他终于明白米知县酒醒时,得那句“你来了就太好了,我可以安心喝酒了。”以乎不是客套话……

    既然长随们都轻车熟路,王贤也不在这儿添乱了,离开后衙回到自个的西衙。这西衙是典史办公起居之所,分前后院,前院是公署,后院是官舍。此时天已黄昏,公署里只有个值班的书吏,王贤向他取了花名册,便回后院了。

    后院分两进,前面是客斤、客房、以及下人居处,后面则是家眷的住处。王贤回来时,见他们已经安排好了,帅辉和二黑带几个下人,住在前面,王贤和闲云兄妹住在后头。

    后头有正屋五间,还有东西厢房,虽然有些旧,但已经比王贤住的吏舍要强太多了。至少,他不用再跟闲云少爷睡一屋了……

    王贤用了很长时间才适应了,半夜一睁眼,必定看见有人盘腿坐在对面的情形。殊不知人家闲云公子也很烦,他整晚上打呼噜,

    影响入定了……

    此时,闲云和灵霄正等他回来吃晚饭,王贤摆摆道:“我吃饱了,喝点茶就行了。”

    “你不早,饭都凉了”灵霄瞪他一眼,便运筷如飞,一边吃一边开心道:“单就饭菜来讲,浦江县比富县强多了。”

    闲云端着碗粥,看灵霄一眼道:“斯文点。”

    “饿。”灵霄有充分理由大吃不误。

    闲云无奈的摇摇头,不再理会她,转向王贤道:“这个典史,到底是干什么的?”

    “吓。”王贤搁下茶盏,吃惊道:“闲云少爷怎么关心起俗事了?”

    “我不过随口问问。”闲云淡淡道。

    “那我就随口。”王贤答道:“我在富阳县,代理过一段时间的典史,当时主要是缉捕盗贼、安抚流民、管理监狱、宵禁查夜、押解钱银、处理诉讼……当然这一项得县老爷授权。”按规定,县令之外的官员,是不能擅理词讼的,但知县可以署任下官员来代理。以王贤对米知县目前的认识,自己八成逃不了这项。顿一下道:“本县没有县丞和主簿,很可能我还要干佐贰的差事。”

    “峨……”闲云点点头,不再话。他本来觉着胡大人只给王贤个典史当,实在是小气,且于完成任务无盖。听了王贤的话才知道原来胡大人的安排用心良苦。要在浦江找人的,还有比浦江典史更便利的差事么?

    绝对没有。

    见闲云又恢复成闷葫芦,灵霄又光顾着吃,王贤便翻开本县六房三班的花名册,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一他一页页翻页,只见满眼都是郑字打头

    他发现本县的几十名经制吏,胥吏花名册,而不是郑家家谱之类几乎悉数姓郑,就连下头的书办、白役,也十有仈jiu是这个姓……王贤甚至翻到了封面,见确实是

    看完之后,王贤便知道米知县为什么,自己这个知县,是‘聋子的耳朵一一摆设,了。他的下属统统都是一家子出来的,试问这些人到底会听郑家家主多一些,还是听他多一些?更别串通一气,欺瞒于他了。

    也难怪米知具当了十几年浦江父母官,都没什么存在感了,原来是陷入人民战争的海洋了……

    合上花名册,王贤也有些头大。有了富阳经验,他很清楚外官在对付盘根错节的地头蛇时,所采用的段,无非就是打一片拉一分化他们,挑动他们内斗,这样他们都指望着知县站在自己这边,生怕知县帮对方对付自己,他们才会乖乖听话,争相向知县献媚

    这规律对王典史也适用,但当地头蛇全是一家子时,自己这个外人,想要挑拨他们反目的话,实在是希望渺茫。

    “小贤子怎么愁眉苦脸的?”灵霄大姐头吃饱了,见王贤一脸便秘状,便笑道:“是不是担心明天会吃不消?”

    “呢……”让她一,王贤才想起昨ri帅辉打探回来的消息……昨ri,浦江具竟有人在走街串巷,律掇人告状,什么王典史上任了,终于有替老知县宙审案的了。

    王贤人地两生,一来就要审理积ri久的案子,他能行么?灵霄兄妹俩不仅为王贤捏把汗……

    “车到山前必有路。”王贤却沉声道:“一个县哪有那么多疑难案件?宙审理完了就是”

    “小贤子的太好了。”灵霄开心笑道:“我大哥跟胡大人,学了不少本事,你千万别客气。”

    闲云无奈的瞪她一眼,却没有否认,淡淡道:“要我做什么只管提。”

    “多谢。”王贤真心实意道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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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秋尽江南草未凋 第一四八章 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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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王贤亲后衙请安,米知县无妻无儿,孤身一人,他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便径入大老爷的卧房,只见大老爷宿醉未醒。

    米知县的长随道:“二老爷只管自便,大老爷一般都是中午才起的。”

    初来乍到,不能不谨慎,王贤坚持将米知县摇醒。好半天,老知县才睁开,陧忪睡眼,打量着王贤道:“你是谁?”

    “下官王贤。”王贤心好么,好么还真健忘。“昨日才上任的本县典史。”

    “哦,想起来了……”米知县看看外头天色还早,没有起身的意思,嘟囔道:“什么事?”

    “下官听梆子响过,却未见官吏排衙,故来请示……”

    “他们没告诉你么?咱们不玩那个。”米知县哈欠连连道:“我跟他们打过招呼,从今往后,都听二老爷的。你咋办就咋办,咱们合理分工,能者多劳,老者多睡……”着竟闭上眼嘟囔道:“我再睡会……”

    “……”王贤彻底无语,昨天米知县一直在吹嘘自个是无为而治,原来这个‘无为’之针对他自个。至于如何治,就交给别人了……

    摊上如此不负责任的长官,王贤无可奈何,只好回到自己的西衙,见未时已过许久,来应卯的却寥寥无几。王贤不悦道:“我昨天没要点卯么?”

    “回二老爷,本县向来闲散,许是他们一时还不习惯。”来了的几个小声应道。

    “你们怎么习惯?”王贤冷声道。

    “我们早起惯了“几人陪着笑道:“何况大人头一天点卯,不敢过来。”

    “好不错。”王贤点点头道:“那为什么他们就敢呢?

    “刚才了,一时还不习惯……”几人小声道。

    “那还是不怕我。”王贤轻声一句,突然拍桌子高声道:“一炷香内,把他们都给我叫来!不然等着吃板子吧!

    堂下几人暗叫晦气,早知这样,和大伙儿一样在家睡觉多好。但见二老爷发火,谁还敢触他的霉头?都赶紧领命叫人了。

    按规制,官吏都要住在衙门里的,所以大部分人还是可以按时赶来,当然大都衣冠不整,睡眼惺忪,可见不习惯早起之非是虚言。

    看着这些乱七八糟、东倒西歪的家伙,王贤才意识到魏知县是多么的治衙有方……在富阳县时,云板一响,官吏上堂,端坐肃立,衣冠整齐。谁也不敢稍有马虎,因为被知县老爷挑出错来,轻则挨骂,重则吃板子。所以单从面貌上,很有小朝会的架势。

    当时王贤也为五更起床叫苦连连,但现在想想,没有这段肃穆的仪式,没有大老爷早堂上日追旬比,一干官吏肯定要惫懒懈怠,衙门的威严也会荡然无存,由此百弊丛生,上官早晚受其所累。好吧,不过米知县十来年也就这样过来了

    显然,王典史要做的头件事,就是扭转这股懈怠之风,但简单粗暴的打板子并不是办法,因为法不责众,责众就会犯众怒,犯了众怒自己也无法收拾……这帮班头、捕头、牢头之流,可不是善类。

    堂下众人见这位年轻的二老爷面沉似水,只不言不语的低头看书,心下都有些惴惴。

    好半天,众人终于憋不住了,都望向郑司刑……浦江县六房司吏中,竟有五个姓郑的。郑司刑只好小声道:“不知二老爷唤我们来,有何训示?”

    过了好一会儿,王贤才抬起头,淡淡道:“没什么训示

    “这……”郑司刑小声道:“二老爷得是气话吧?”

    “真心话,横竖我什么,你们都当耳旁风,我费那。舌作甚?”王贤冷冷答一句,继续翻看他的卷宗。

    “二老爷息怒“见他还为这事儿生气,郑司刑忙道:“这帮夯货都懒散惯了,一时扭不过来,这下他们都记住了……”着忙递眼色给众人,众人便七嘴八舌求告道:“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王贤这才脸色稍缓,目光环视众人道:“诸位是不是觉着本官过于严厉了?”

    众人忙摇头‘不敢’、‘不是’。

    “确实不是。”王贤的声音越来越严厉道:“大明律条明文规定,官府吏役当每日卯时到衙画卯,点名时未到的,每缺一次笞二十小板!”顿一下道:“本官要是严厉的话,你们的屁股早开花了!”

    众胥吏都是属滚))肉的,不会让王贤几句话吓到,反而觉着他有些软弱。

    “圣人,不教而诛,则刑繁而邪不胜;教而不诛,则奸民不惩。”但王贤接下来的话,让他们目瞪口呆:“本官昨天没跟你们约定惩处措施,所以今天打了你们的屁股,就算不教而诛。子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必须要反省,现在就给你们补上这一课……”顿一下,他沉声道:“诸位今天不用干别的了。每个人,将《大明律》的《吏律》抄五十遍。抄完了可以回家,抄不完,明天再来五十遍!”

    众胥吏目瞪口呆,这……这也太折磨人了吧?

    王贤却不容商量,也不容他们回找枪,让人分发了纸笔,命他们当堂抄写。

    胥吏们无奈,只好趴在地上,撅着屁股,开始抄写。也有几个不肯动笔的,王贤阴测测道:“不抄就是已经知道了?那本官就不算不教而诛了……”

    一个姓黄的班头结舌道:“回二老爷,我等不,不会写字……”

    “不会写字怎么当班头?”王贤冷声道:“你们几个即日停职,找家私塾学识字,啥时候会写字了再回来。”

    “二老爷开恩……”黄班头几个赶忙磕头如捣蒜道:”我们这把年纪了,哪有脸上蒙学。”

    “也是“王贤点点头道:“是本官推卸责任了,你们既然是我的属下,自然当由我来教你们。”着挥下道:“每天酉时,到我那里,本官给你们开扫盲班!”

    “二老爷……”黄班头几个怵头学习是一方面,更担心的是丢了差事。

    “停职又不是撤职“立在王贤身后的二黑,闷哼一声道:“二老爷肯亲自教你们,蠢货还不知福!”

    几个班头只好磕头谢恩,满心戚戚的起身伺候。其余人见状,赶紧撅着屁股抄书,以免步他们后尘……

    还有几个今天没迟到的,自然不用挨罚,郑司刑就是其中一个,他还是想替众人情,凑近桌案小声道:“二老爷,这样今天可没法办公了。不如让他们拿回,利用下班时间抄写。”

    “不碍事的。”王贤的目光从书本收回,笑道:“为官作吏要‘清、慎、勤’,“勤”的起码要求,便是按时上班下班。”着又声音渐冷道:“连这都做不到,还办什么公!”

    他这忽冷忽热、喜怒无常的劲儿,弄得郑司刑浑身难受,只感觉有劲儿没地儿使。只好狐假虎威的小声道:“这都是在大老爷下养成的毛病,二老爷就是要整治,也不好这么急吧?”

    “你想挑拨上官的关系么?”王贤冷冷望着他,目光像))子一般:“正是大老爷让我放整治尔等的!”

    “不敢……”郑司刑忙撇清道:“是小人多心了。”

    “不该你操的心,不用操。”王贤的语调又平稳下来道:“不就是一县刑名么?一天能有多少事儿?本官来处理就是。”

    郑司刑连声称是,心里却哂笑不己……待尝到我们精心炮制的点心后,看你还能不能大话,便亲自抱着一大摞卷宗给王贤。

    却昨日王贤才刚下令,今日胥吏便集体迟到,真是都懒散惯了,起不来床?显然不至于。他们是故意跟王贤对着干呢……

    前日帅辉和二黑进城打探,两人都是行家,自然知道衙门前的茶馆,有他们需要的一切。便要了壶茶,在茶馆角落竖着耳朵听人话……果然,一帮子胥吏在那里高谈阔论,话题正是即将到任的王典史。

    但他们谈的不是如何迎接王贤,而是怎么给他点颜色瞧瞧……对此王贤一点不意外,因为他就是吏员出身。他知道,胥吏土生土长,世代盘踞地方衙门,早就成了一窝地头蛇。而那些被朝廷派来的官员,清一色都是外乡人,干满任期就又离开了……是以吏员将自己视为衙门真正的主人,而将官员视为衙门的过客。

    也的确如此,官员们人地两生、势单力孤,纵使再精明的官员,也无法摆脱这些胥吏的欺瞒和干扰,若这官员是庸碌无能之辈,干脆就成了小吏的俘虏,而任其摆布了。

    小吏们常用的段,便是官员上任之初,唆使许多当地人前来告状,非把新官人搞到头昏脑胀不可。再故意把案情弄的冗杂繁复,令其错漏百出,最终对政务望而生畏,不得不倚仗他们来处理。这样,小吏们便将属于大老爷的事权,揽到自己里了。

    浦江胥吏们之所以整治王贤,还有个原因,就是他‘江南第一吏’的名头,这名头太拉仇恨值了。连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凭什么称江南第一?倒要让你看看,姜还是老的辣

    他们存心想让王贤出个丑,以消心中的羡慕嫉妒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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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秋尽江南草未凋 第一四九章 专治各种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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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王贤是有练过的……

    看着厚厚一摞卷宗,他并不怵头,毕竟在富阳县已经代理过一段时间典史了,自然轻车熟路,不至于无处下。

    他也是有意显示下本事,让这帮人知道‘江南第一吏’不是浪得虚名的。拿出注会审账册的功夫,仅用顿饭功夫,便将案卷从头到尾浏览一遍,挑出今日要处理的十几份,淡淡瞥一眼目瞪口呆的郑司刑:“朝廷明文规定,书吏处理卷宗应当以轻重缓急摞放,分类呈送。你们连最基本的要求都达不到,我看刑房的问题很大啊!”

    郑司刑不是很怕王贤,因为经制吏都是由吏部任命,哪怕是县老爷,也只能建议罢黜。王贤不过是个典史,还决定不了他的命运。当然要是镇不住王贤的话,人家身为顶头上司,给他小鞋穿还是分分钟的。

    郑司刑只好小心应付,看一眼趴在地上的下道“平时不是这样……”

    “不必害怕,本官岂会不教而诛?”王贤淡淡道:“明天看看再。”着指微曲,轻叩一下桌上的卷宗道:“既然已经定好了今日审理,便把原告被告都叫到西衙来吧。

    “是。”郑司刑应一声,便带人出,到了衙门外,对候在那里的一众百姓道:“二老爷有令,着尔等西衙过堂。”着高声唱名,将今日过堂的当事人叫出来,带着他们进了西衙。

    郑司刑进禀报一声,出来便叫第一个案子的当事人进。一个黑着脸的老妇人和一个苦着脸小妇人,应声进了典史厅中。

    此时一干被罚抄的胥吏已移到后堂,典史厅中,有做笔录的刑房书吏,有持水火棍的皂隶。王贤端坐堂上,虽然不如大老爷升堂时肃穆,但还是可以镇得小老百姓喘不过气来

    两人跪在堂下,王贤沉声问道:“堂下可是韩赵氏、韩林氏?”

    两人忙称是,王贤又问道:“韩赵氏,你状告韩林氏所为何事?”

    “老身状告儿媳不孝之罪。”韩赵氏是那个老妪,闻言悲戚地哭诉道:“老身命苦,儿子早死,没人能管住这不孝的儿媳……”

    “肃静!”王贤一拍醒木,沉声道:“让你,没让你哭!”

    “是……”老妪便悲悲切切道:“先夫和我儿死后,家里便只我和儿媳一起生活,她嫌我老了是拖累,整日对我冷言冷语不,还只给我吃糠咽菜,她自己却偷着吃白米饭,还有大鱼大肉。”着又大哭起来:“请大老爷为老妇做主,帮我教训下这黑心的儿媳吧!”

    老妪白发散乱、背弯腰弓、啼哭不止、非常可怜。可她儿媳妇也面红耳赤,颤脚抖,不止啼哭,可怜非常。婆媳俩倒像是来公堂上比赛看谁哭得狠,看得众皂隶偷偷直笑,公堂上一团乱糟糟……

    “肃静!”王贤重重一拍醒木,他却笑不出来。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到底谁对谁错,那真是公公有理、婆婆有理。而且此案难判在于,牵扯到孝道上面,国朝以孝治天下,自己要是屈了婆婆,难免招惹物议。但万一要是委屈了儿媳,只怕甫一上任,就被老百姓冠以糊涂官的帽子。

    思忖片刻,王贤心平气和的问老妇人道:“你你儿媳虐待你,今早你吃的什么?她又吃的什么?”

    “回大老爷,老身吃得是咸菜糙米饭,她吃的是白米饭,还有肉。”老妪愤愤道。

    “是么?”王贤望向韩林氏,只见她原应是个美人,但明显面黄肌瘦、营养不良。

    韩林氏摇头凄苦道:“民妇给婆婆吃咸菜糙米饭不假,可那是因为家贫,实在买不起白米吃不起肉……”

    “那你吃的什么?”王贤追问道。

    “只吃了一点野菜充饥……”韩林氏悲戚道。

    “瞎,你明明背着我吃好的!”老妪怒道:“现在又来装可怜。”

    “媳妇没有骗你……”韩林氏哭泣道:“我只是怕您老看到难过,呜呜……”

    “我有什么好难过的。”老妪嘟囔道。

    “好了好了,老人家消消气。”王贤和颜悦色对老妪道:“早晨没吃饱,火气肯定大。你们先到外面等会儿,本官让人为你们做点吃的,吃饱了咱们再好生道道。”

    老妪见大老爷要请客吃饭,觉着脸上有光,便得意的下。她儿媳妇有口莫辩,只好也委委屈屈下。

    “下一个。”王贤便将这份卷宗丢一边,拿起另一份。

    郑司刑冷眼旁观,见王贤果然没断出个丁卯,心中哂笑道,什么江南第一吏,还不一样无能?

    这时,第二对原被告又进来,是一个头戴**帽,身穿松江暗花布直裰,面露狡黠笑容的生意人,和个带毡帽、穿短衣的乡下人。两人俯伏在堂下,都高叫道:“请大老爷为小民做主!”

    王贤叫他两人起来,先让那乡下人话,乡下人便道:“禀告大老爷,小人前日进城卖菜,不小心压死郑老板家里的一只小鸡。郑老板便揪住我不放,非要小民赔他一贯钱才行!小民不肯,他便让人捉我见官,蹲了两天板房……”

    “一只小鸡仔,就要一贯钱?”王贤望向那郑老板道:“你也忒黑了吧?”

    “大人容禀,我这小鸡是选出来的优质蛋鸡。将来长大了,最少能下三年蛋。”那郑老板却不慌不忙道:“现在他把我的鸡弄死了,小人少损失了一千个蛋,还有一只老母鸡。现在小人不算鸡,只要蛋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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