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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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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孤女由慈幼局收养,孤老残疾由养济院收养,需要治病疗伤的,归安济坊收治,实在治不了的,由漏泽园负责下葬……
这四慈善机构由官府所办,委任素有名望、亦有爱心者为负责人。县里每年拨给经费,乡宦士绅们也会捐给善田,以维持这恤幼养老、生养死葬的体系运转。
魏知县上任后,更是将这四机构视为‘仁政’的体现,经费给得很足,对其负责人也很是尊敬。是以这四位虽然无官无职,却个个当得有滋有味,对王贤这位财神爷,自然想方设法的讨好。
但这会儿,除了负责漏泽园的那位,另三位都脸吃了黄连的样子。
“官人啊,你不能这样哇……”慈幼局的局正李三才,苦着脸道:“慈幼局原先不到三十个孤儿,这次下塞给我六百个,整整多出二十倍,还不如拿刀杀了我!”
“是啊官人,”养济院的柯守业也脸痛苦道:“就是杭州府的养济院,也养不了七百个老头老太太……”
“千多伤病号,上哪找那么多夫救治啊?”安济坊的管事叫张懋轾,是本县道会司道会张懋轩的弟弟,兄弟俩手里有朝廷发给的道士度牒,以名山派的嫡传弟子自居。但平ri里不穿道袍、喝酒吃肉,甚至还娶妻生子,让人怀疑他俩的度牒是不是花钱买来的?
“你不是经常说,医生只能治小病,病还得道士治,”路过的吴夫冷笑道:“不是有符水、咒语么,还找夫作甚。”
“人太多,法力有限。”张懋轾干笑道:“还得靠老哥的草药哇……”
“我浑身是铁打得多少钉儿?”吴夫冷笑声,继续去给病患检查,还给众人泼下盆冷水道:“而且许多灾民别看现在没事儿,陆续还会批生病,县医学就这几个人,再加上私人医馆的夫,也是杯水车薪……”
县里的医疗条件严重不足,王贤也无能为力,只好对起先两位道:“你们搭个伙,慈幼局和养济院起办,让那些老人家帮着照顾下幼儿,让那些少年帮着照顾下老人家,我再给你们从灾民雇批妇女,这样总可以了吧?”
“官人就是有办法。”李三才和柯守业又问道:“这些人的衣食如何供给?”
“县里解决部分,”王贤深感头痛,揉着太阳穴道:“但官仓里的粮食,是给富阳百姓和灾民预备的,你们还是要发挥特长……募捐。”
“募捐?”两人登时可怜兮兮道:“又要登门求人?”
“这是善举,募的捐的都有功德,那些乡宦都是善人,都会慷慨解囊的……”王贤安慰两句,话锋转道:“总之,县里只给你们半的口粮,但不准让那些老幼饿肚皮,我会随时去查看的,要是有人没吃饱,二位就去跟老爷请罪吧。”
“唉……”两人垂头丧气的应下,王贤又转向张懋轾道:“去找找令兄,让他想想办法,还有僧会司的三痴和尚。他们麾下那么多秃头牛鼻子,不会手半手的医术,如何行走江湖?”
“哦……”张懋轾苦着脸也应下来。
打发走了干杂官,王贤接过吴为递上的茶壶,仰脖喝净道:“册簿都整理好了?”
“嗯。”吴为点头道:“最后还是有千多户,选择去江边住窝棚。”
“随他们住去吧。”王贤道:“你对兄弟们说,这阵子是辛苦点,二是不要乱伸手,这是赈灾,不要造孽。”顿下道:“让他们放心,我是不会亏待他们的。”
“人有这句话就足够了,弟兄们不会让你失望的。”吴为说完,收起笑脸,压低声音道:“只是属下得提醒句,花钱如流水的ri子开始了,官仓里天要出五百石粮食,就算省里小有补充,最多只能撑个月。”说着声音更低道:“老爷可以不算账,人必须要jing打细算啊!”
“已经没法再细啦。衣食足才能守秩序,人家吃不饱饭,是不会服管的。”王贤叹息道:“老爷已经下令全县,在田间地头,自家院种植瓜菜。让女人和孩子到山上去挖竹笋、野菜、还有江里的鱼虾、螃蟹,切能吃的都弄来吃,这样可以少吃粮。”
“那也是杯水车薪。”吴为叹气道:“需要有更多的粮食啊!”
“司马先生和周洋他们几个,应该已经到长沙了吧……”王贤眺望着西南方向,可惜连富chun江对岸都看不到。
“只怕远水解不了近渴。”吴小胖子虽然生得喜相,却是个不可救药的悲观义者。
“切顺利的话,第批粮食应该能及时送到。”王贤不禁眉头皱,他只恨分身乏术,不能亲自去长沙购粮。
“希望切顺利,千万别耽误了。”吴为再叹口气。“不然可就麻烦了。”
王贤点点头道:“但愿如此。”
接下来的ri子,王贤密切关注着各方面的运转状况,灾民们基本安顿下来,开始在工房的组织下去开梯田。富阳县百姓也被要求植桑种菜,以应chun荒。三家粮店的粮食都被县里管控起来,统价钱,定量销售。官府出钱鼓励百姓下河捕鱼,上山打猎……
因为准备充分,至少在目前阶段,切还都按部就班,看上去井然有序。除了慈幼局、养济院和安济坊之外……三家机构已然超负荷运转,但仍然无法负担如此多的孤老残疾。
没办法,魏知县只能同意慈幼局李三才提出的,将部分孤儿孤女,分到本县等以上人家为养子女,年十二岁以上孤儿孤女,亦可为长工丫鬟……但是灾荒年月,谁愿意家里多张嘴吃饭?除了户人家挑挑拣拣外,普通上之家并不感冒。
倒是那些光棍无赖,想趁机浑水摸鱼,但根本过不了户房这关,王贤不允许无业之家收养孤儿!
魏知县只好又下令,衙门带头收养,他和二尹三衙四老典,每人收养三个,其余杂官两个,经制吏个。王贤这个户房司吏,也领了养个孩子的任务,和林清儿合计,便决定找个会做饭的,这样省了找老妈子……
这天去漏泽园看过义冢,嘱咐定要把坟挖深,不能浅埋后。从城外回来,路过慈幼局时,王贤想起这茬,便让人停下马车,进了慈幼局的院子里。
第二卷钱塘春潮图 第一百章 玉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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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王贤来了,李三才忙出来迎接,又听他说是来收养个女孩儿的,李三才拍着胸脯道:“包在兄弟身上!”便亲自出去给他挑人。
“他怎么像个老鸨子?”和他起前来,也有领养任务的吴为小声嘀咕道。
“那是因为你心里不纯洁。”王贤笑道:“像我,就想找个能洗衣、会做饭的,就没你这种感觉。”
“唉,人还是童男子吧……”立在身后的秦守嘿嘿笑道。
“咳咳……”王贤尴尬的咳嗽两声,无疑默认了。他必须承认,因为和林姐姐现在还是姐弟关系呢……
“难怪。”秦守笑道:“不过正好挑只瘦马回去慢慢调教,等过二年人开了荤,也正好可以享用了。”
“瘦马?”吴为瞪眼道:“我们要领养的是人,不是马。”
“嘿,令史连瘦马都不知道?”李三才走进来,笑道:“那是扬州那边的说法。在那边,人们会买下穷人家的女孩儿,教她们悦人之技,待长成后或是自用或是出售。因贫女多瘦弱,‘瘦马’之名由此而来。”
说完他指身后站着的十几个女孩儿道:“眼下局里最好的女孩儿,都在这儿了。”
“咳咳。”吴为竟红了脸,低声道:“就领养两个,弄这么多干啥?”
“挑呗。”李三才笑道:“看看喜欢哪个,就算是养闺女,也得挑个意的呀。”
“都差不多……”吴为小声道。“蓬头垢面、面黄肌瘦的……”
“要不怎么叫瘦马呢。”李三才笑道:“这就像未琢之玉,到底能不能捡到宝,全看诸位的眼光了。”说着对王贤笑道:“您先请吧?”
“嗯。”王贤点点头,看了圈不太满意,江南女子瘦瘦小小,就是不如北方女人看着实用。便咳嗽两声道:“你们谁会做饭?”
女孩子们闻言愣了,她们都以为自己是要当瘦马的,瘦马可不驮东西。
“其实,我家里缺个洗衣做饭的。”王贤见没人应声,对李三才笑道:“麻烦帮我出去找个粗手脚的……”
姑娘们都低下头,心里却未免有些瞧不起此人。心说我们能去户人家享福,才不要去这种人家吃苦受累呢……
“我会做饭……”李三才还没答话,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王贤看,只见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身破烂衣裙、难掩瘦骨嶙峋,面黄肌瘦的脸上,双眼睛里满是乞求。
王贤本想说,不行,你太瘦。但在这小女娃可怜兮兮的注视下,他实在不忍心拒绝……
“茉莉真是福气,”李三才伸出拇指赞道:“竟能去官人家享福!”
“吓……”众女孩没想到这个少年竟是‘官人’,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干啥的,但想必有钱有优势,不然怎么能叫官人?
“我也会!”
“我也会做饭!”
可惜已经晚了,王贤摇摇头,便和那茉莉当场立契,在他家做工五年,包衣食住宿,期满去留自便。
看着这份用工合同,王贤暗叹好黑好黑,竟然不给工资。不过他在户房见多了黑心合同,还有世代为奴为婢的卖身契呢,这才哪到哪?
书式两份,王贤在上面签字画押,茉莉则按了手印,从此五年之内,便是他家的丫鬟了。
将书收入怀,王贤便带着茉莉回了家。
到家里,林清儿见他领了个小叫花子回来,不解道:“这位是?”
“这就是我去慈幼局领回来的女孩子。”王贤道。“是瘦了点,但都这样。”
“挑肥拣瘦是不对的。”林清儿可是当过家的,林家最多时十几个仆人丫鬟,这方面经验能甩他几条街。上上下下端详这小女孩番,她很肯定道:“这女孩很好。”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茉莉。”小女孩儿怯生生道。
“茉莉,这名俗气。”林清儿显然比王贤,更习惯上下尊卑,说着对他笑道:“诗人给起个名字呀。”
“我最头痛这个。”王贤心里嘀咕道,清儿这名字,和茉莉半斤两好吧。
“那就叫玉麝吧。”林清儿想想道:“这是茉莉的雅称。”
‘那不个意思?’王贤又暗暗嘀咕,而且雅不到哪儿去吧?
“谢夫人……”小女孩却乖乖应道。
句话弄得林清儿满脸通红,小声道:“叫姑娘,不要叫夫人。”顿下又很没必要的解释道:“现在不能叫……”
“是,姑娘。”小女孩乖乖点头。
林清儿便带那玉麝去好好洗个澡,又给她梳洗打扮番,让她穿上自己的衣裙出来。
王贤看,确实顺眼多了,虽然还是面黄肌瘦,但也能瞧出是个美人胚子了。
不过王贤最关心的仍然是:“你真会做饭?”
“真会。”玉麝点点头,小声道:“奴婢在家时,已经做了三年饭……”
“那就别愣着了……”王贤摆摆手,心说果然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不知自己这算不算是用童工。
玉麝便去厨房阵忙活,不会儿就端上几个菜来,清油小炒南瓜苗、面粉蒸苦菜、蒜蓉拌荠菜……还有盆糙米饭。魏知县要求全县官吏带头度春荒,多吃瓜菜少吃粮,作为头号狗腿,王贤自然要身体力行。
其实,就算魏知县不号召,王贤也会跟寻常百姓吃样的饭,不体会百姓的不易,是做不好赈济的。
当然,他比百姓要更苦些,因为之前是林姐姐在做饭……
吃了玉麝做的饭,王贤忍不住热泪盈眶,也说不上多好吃,毕竟食材摆在那里,她也只会做寻常农家饭,王贤却还是有种天亮了的感觉。
吃过饭,玉麝收拾碗筷,林清儿泡了花茶,刚要说说话,就有人来叫道:“人,四老爷叫您过去。”
“好。”王贤愧疚的看看林姐姐,握下她的小手,便赶紧去衙门了。
进典史厅,就见院子里跪满了男女,都被用绳索反缚着双手,王贤不禁惊,赶紧进去见马典史。
见礼之后,王贤问道:“四老爷,外面跪着的是……”
“明教徒。”马典史对知县的亲信,还是很客气的:“这帮人趁着灾民心不安,在乡下四处开香堂,明目张胆的拉教徒入教!我和巡检司得了里正的报告,突袭了他们个香堂,把传教的和信教的股脑抓回来了。”
“四老爷的意思是?”王贤不解道,这跟我个户房司吏有甚关系?
“问问你这个赈灾总管,这些人该怎么处理。”马典史道:“关在牢里还得干吃牢饭,又不能放了,你说该怎么办?”
“信教的送去修梯田。”王贤想想道:“至于传教的几个,还是关着吧……”
“嗯,好意。”马典史从谏如流道:“但抓几个传教的没什么用,得想办法把他们头头抓住才行,不然随时又造出批传教的。”说着叹气道:“这些年打压之下,明教都已经快要绝迹了。但这些邪教的厉害之处,就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天灾**都是他们的春风,转眼就比原先强好多倍。”
说完,马典史抱拳道:“仲德,本官知道你能谋善断,请你帮我想个办法,逮住那家伙吧!”
“呃……”马典史负责全县治安,这是他的分内之事,王贤被魏知县任命为总管,这么说来,自然也推脱不掉……
邪教这种东西,蔓延起来十分恐怖,如果任其做到定程度,到时候想铲除都不可能。灾之年,官府对邪教都是严防死守,富阳县自然也不例外。可是明教的斗争经验极其丰富,将县城之外的广农村作为活动区域,骨干分子如鱼在海,难以抓捕。这次能抓住几个传教的,已经很是幸运了……
马典史想要劳永逸,这才把王贤请来,向这位‘智多星’请教。
人的名、树的影,王贤竟成了众人眼的智多星。
“富阳这么,想找出那些明教骨干,无异于海捞针。”王贤想想道:“要是能想个办法,让他们动到县城来,就会好很多。”
“他们可不会听话。”马典史苦笑道。“怎么可能自投罗呢?”
“有办法,比如县衙宣布,将这次逮捕的教徒统统斩首。”王贤笑道:“杀人的时候,明教人是定要来的,就算不敢劫法场,也要做足姿态,以免信徒寒心。”
“嗯。”马典史眼前亮道:“好招引蛇出洞。”脸色却又很快难看起来:“万他们真把法场劫了怎么办?”
“你以有心算无心,能让人家劫了法场?”王贤无奈道:“除了这个法子,想逮到那帮人,实在是太难了。”
“我想想,我想想……”马典史痛苦的纠结起来道:“如果有援兵还行……”
“让老爷写信给臬台衙门,周臬台肯定会力支持的。”王贤沉声道:“到时候再选个有利地形,提前布置好,瓮捉鳖就是了!”
“好!”马典史这才点头道。
(未完待续)
第二卷钱塘春潮图 第一零一章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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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明教,王贤就想起那位面瓜张教主,还有那‘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的口号,但旋即他便会提醒自己,打住打住,那是金大师的武侠世界。
但来到大明朝他才知道,原来历史上真有明教,这一极具反抗精神的教派,来到华夏后就露出其不安分的面目,从宋朝起一次次造反,自然遭到了历代朝廷的禁止,从公开转为地下活动。在元朝末年,明教与其前辈地下党白莲教合流为一伙。
当年抗元义军大都打着两教的旗号,奉教主韩林儿为共主,本朝太祖朱元璋,也是其麾下一支武装力量。不过后来各自造化不同,成了主弱臣强的局面。但朱元璋建都南京,准备开国时,还是派人去请小明王来登极,而不是自己直接称孤道寡。
当然,被接到南京的路上,小明王很凑巧的被淹死了……朱元璋这才当上了皇帝。身为明教中人,老朱很清楚秘密教派的厉害,登极后逐渐与两教不大和睦,后来待他皇位稳固后,便采纳了李善长的建议,下诏严禁白莲社、明教,并把取缔‘左道邪术’,写进《大明律》,自此明教被打入邪教,成为朝廷严防死守的对象。
在富阳县发现明教传教的报告,得到了臬司衙门的高度重视。事实上,最近这段时间,各州县陆续都有上报,有充分证据表明,明教在借大灾大肆传活动,若不加以扑灭,必会酿成大患。是以周新一面上报朝廷,一面积极展开缉捕。
对于富阳县上报的计划,周臬台给予肯定,并派一名千户领兵前来缉捕。为了不打草惊蛇,官兵扮成运送救灾粮草的民夫,于深夜抵达了富阳县……
之前三日,县衙门前的八字墙上,已经张贴出问斩邪教妖人的告示。这天大早晨,县里差役到江堤下打扫法场,搭起了台子。辰时一过,民壮、弓手、军巡、还有臬司衙门的兵丁百余人,便出城来到法场四周警戒。
这法场处在江堤的几字弯上,前阵子修筑江堤,这里是重中之重,高达两丈的厚实江堤,像巨人的臂弯一样,正好把刑场拥在怀里。
老百姓最爱看热闹,太平年月,杀人的戏码不多见,也成群结队来看热闹,不到午时,行刑台前已是乌压压摩肩叠背,何止一两千人?要不是官差不许上江堤,堤上面肯定也满满全是人。
此时人犯尚未押到,不过光看着空空如也的行刑台,已经足够人们指指点点,热议纷纷了。
“听说明教妖人都会妖术。”卖鱼的七哥好奇道:“脑袋掉了能再长出来。”
“胡说八道。”朱大昌却不屑道:“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就是一个死!”他整天杀猪无数,断断不敢信邪,不然压力太大了。
“你才瞎说呢,我亲眼见过他们表演刀枪不入。”买橘子的六叔却深信不疑道:“那都是些活神仙啊!”
“他要是死了怎么办?”朱大昌瞪眼道。
“不死怎么办?”六叔也瞪眼道。
“不如这样,赌一把。”七哥提议道,。
听着他们的议论,一个书生打扮的长须男子,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边上书童样的青年更是郁闷的小声嘟囔道:“一群白痴,真替李香主不值……”
书生狠狠瞪书童一眼,那书童缩缩脖子闭上嘴,显然很是怕他……
书生的目光扫过人群,在一伙使棒卖药的江湖人身上稍稍停留,又看向一帮挑担的脚夫,再瞧向一帮拿着打狗棒的乞丐,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只是都不认识他罢了。
见各路人马都到齐了,他心下稍定……不错,他就是来劫法场的,虽然知道这是个极度危险的买卖,但他不得不来这一遭……
午时一到,五辆囚车在二百余官兵的押送下,缓缓驶达刑场。同时到达的还有监斩官,富阳知县魏源。
在监斩台上坐定,魏源有些紧张道:“他们真会来么?”
“不来他们就完了。”王贤没穿青衫,而是一身长随打扮,立在魏知县身后,小声道:“连同伴都救不了,还好意思拯救世人?”
“会不会伤到无辜百姓?”魏知县又有些担心道。
“应该不会,他们可是‘怜我世人、忧患实多’的,怎么能伤害百姓呢?”王贤摇头道。
“唉,这些邪教,为何老是阴魂不散。”魏知县叹气道:“就不能安安生生过日子。”
“总有不安分的人,”王贤轻声道:“再说,都是臬司衙门的兵来负责抓捕,老师只管看戏就是了。”
“嗯。”魏知县点点头,不再说话。他现在只盼着一切顺利,不要出什么意外。
没多时,刑房臧典吏来报:“午时三刻已到!”
魏知县点点头,却没说‘斩讫报来!’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江堤。
便见阳光照耀在江堤之上,反射出粼粼寒光。不知何时,竟有数百名弓箭手,全都张弓搭箭,半跪在堤上。那寒芒,是他们身上的护心镜反射出来的。
有眼尖的百姓低呼一声,众人循声望去,登时一阵惶恐。
“诸位少安毋躁!”魏知县站了起来,高声道:“本官得到线报,说有明教妖人混入你们当中,意图劫法场、救死囚!”
刚刚因为县太爷的安抚,而稍稍平静的百姓,这下子更加惶恐。
“现在听本官的命令,任何人不许乱动,全都蹲在地上!”魏知县扯破喉咙大喊道:“谁若乱动,便以妖人论处,格杀勿论!”
有人想偷偷离开,却见官兵源源不断从堤上下来,要形成合围之势。
“公子,咱们该怎么办?!”那书童急坏了,“要被瓮中捉鳖了……”
“别慌!”书生低喝一声,目光却晦明晦暗,显然在进行激烈的天人交战。
但有些教徒却沉不住气了,那帮挑担的脚夫,已经挤到人群外围,然后撒丫子就跑。
官兵们尚未合围,却也不追,眼看着他们跑出了缺口。
“公子,咱们也赶紧吧,不然可来不及了。”书童又催促起来。
书生眉头紧皱,依然不吭声。那书童正急得直跺脚,却眼见那群脚夫跑着跑着站住了脚。
原来几十名骑在马上的臬司衙门捕快,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天罗地网……”书生轻叹一声,低声吩咐书童道:“不要轻举妄动,我们只是来游览富春江,顺道看热闹的……”
“那他们怎么办?”书童震惊道。
“顾不了那么多了。”书生叹息道:“若只是县里的民壮弓手,我等大可来去自如,但这分明是惯常捕盗的精锐军队,武功再高也不是对手……”
说话间,那群明教教徒已经从担子里抽出兵刃,高叫着朝官府的马快冲去。马快并不与他们缠斗,只是将他们拖住,待援兵上来才以众凌寡,拿下这几名教徒。
这厢间,见合围完成,魏知县又下令道:“点到谁谁出来,没点到的不许起身,不从者刀剑无情!”
便有胡捕头和张麻子几个本县的捕快,隔着老远开始一一辨认:“朱大昌!”“何老七!”“刘六子!”“陈三五!”“周十一!”
十几几十年的老捕快,还真能把这些人认得七七八八。
一次只叫五六个,被叫到名字的起身出来,走出十几丈,便到了官差面前。不容分说,先用麻绳绑了,再叫下一组。
一个时辰后,捕快们口干舌燥,场中也只剩下两成人,这都是叫不上名字的。胡捕头便指着其中几个道:“你、你、你、你、你,过来!”
那五个走过来,捕快们绑了,胡捕头再指另外五个。就这样周而复始,场中人数越来越少。
胡捕头的招子十分毒辣,他专挑那种一看就不是练家子的点,而把一些面相凶横、身材健硕、或看上去是练家子的留在最后。
眼看着要失去掩护,一干明教教徒心中大惧,但官军的包围圈也越来越小,越来越厚,让他们彻底丧失了抵抗的勇气。
最终,在场的两千余人,悉数被官军拿下。
但还没完,还得将混在百姓中的明教徒挑出来……存在没被捕的教徒是一定的,因为捕快们在场中,找到了被人丢弃的各色兵刃几十把……
于是连夜审讯那些已经被捕的教徒,令他们指认同伙,但明教徒都是被洗过脑的,等闲的刑具加身,竟然撬不开他们的嘴。
正一筹莫展之际,还是王贤出了个主意,命皂隶们拿个大箱子来,把绑成粽子的明教徒丢进去。再让皂隶们用棉花塞上耳朵,然后一人拿一把铜勺,一个白瓷碗,两手伸进箱子里,用勺子不断的使劲刮碗。
那声音让人万分难受、毛骨悚然、灵魂出窍,以至于在屋外的人们都忍不住掩上耳朵,躲得远远的。
这法子如此神奇,不到盏茶功夫,噪声停了,皂隶出来禀报说,已经招了……(未完待续)
第二卷钱塘春潮图 第一零二章明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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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防崩溃的教徒指认下,二十四名明教教徒被揪了出来。没二话,继续刮碗,但他们实在不知道更多人了……
虽然知道肯定还有漏网之鱼,而且说不定是大鱼,但扣着两千多百姓算怎么回事儿?这不制造恐慌气氛么?
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天亮放人……
当然要先在户房书吏那里,将自己的姓名、住址、里甲登记下来,才能离开衙门。
轮到朱大昌几个时,王贤叹气道:“看热闹看出的麻烦。”
“是啊,以后保准不凑热闹了。”三人苦着脸道。
“回去吧。”王贤摆摆手,让人放行道:“我替你们登记。”
三人道声谢,便赶紧离开了。
又放出去十来个人,便见个书生带着书童来到登记桌前。书童抢先一步,摸出两张路引。
“你俩不是本县的?”书办接过来,扫一眼道:“宁波人氏,跑我们富阳来作甚?”
“这位押司请了,”那书生生得长身玉立,剑眉星目,端的是万里挑一的美男子,便听他彬彬有礼道:“在下在家乡时,听闻贵县出了位‘咬定青山不放松’、‘chun到人间人似玉’的大诗人,心中仰慕不已,这次是特来拜访。”说着苦笑道:“因贪看富chun江的美景,在下在江畔漫步,稀里糊涂就被抓来了……”
“那你可够倒霉的。”书办的态度登时好了许多:“还打算见那位大诗人么?”
“当然要的。”书生毫不犹豫道:“岂能因噎废食!”
“呵呵……”书办无比自豪道:“那便是我家司户!”向来被读书人瞧不起的胥吏中,出了王贤这么个大诗人,他们所有人都与有荣焉。
“在下韦无缺,字云卿!”一看见王贤,那书生便忙不迭抱拳道:“冒昧前来,请王兄莫怪。”举手投足行云流水,端的是意态风流。
“呃……”王贤心中无奈,自己勉强也算帅哥一枚,可在这韦无缺面前一站,那简直是对不起观众了。“韦兄何出此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可惜在下来的不是时候。”那韦无缺挂起一丝苦笑,让男人们都看呆了了,心中狂骂道,你丫长这么帅干啥!
“呵呵。”王贤笑笑道:“韦兄不妨先到值房稍坐,待晚上散衙,在下请你吃酒。”
“能见王兄一面,在下便满足了。”韦无缺笑道:“待过去这阵子,在下再来拜访吧,就不给王兄添乱了。”
“多谢韦兄体谅。”王贤抱拳道:“后会有期。”人怕出名猪怕壮,自从杭州西湖元宵诗会后,慕名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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