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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第3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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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应天府、锦衣卫,是不是应该履行职责,把他们立即驱逐呢?!”王贤逼视着卢崇志,声音近似咆哮道。

    这话自然是说给百官听的。文官们面带悲愤之色,默不作声的盯着卢崇志。

    卢崇志终于忍不住了,噗通跪在王贤面前,大声泣道:“理虽如此,但是伯爷,我等不能替太子殿下做决定啊!”

    “就是!”百官像被打了鸡血,一下子嗷嗷乱叫道:“王贤,你僭越了!”

    “去你妈的!”见卢崇志给自己拆台,王贤怒不可遏,飞起一脚,把他踹趴在地。然后他把火枪一举,指着众人咆哮道:“我数到十,谁还敬酒不吃,就只能吃罚酒了!”

    “一、二、三……”

    王贤的数数声,带着低沉的愤怒,回荡在百官的头顶,然而那些平素里看起来胆小谨慎的书呆子们,却没有一个动弹的。

    “伯爷别费这唾沫了,直接让他们上吧!”季本清把胸膛一挺,朝王贤大声吼道:“看看是我们的骨头硬!还是锦衣卫的棍子硬!”

    “伯爷,你可想清楚了!”还有文官竟反过来威胁起王贤来了。“这道命令一下,您可就遗臭万年了!”

    “妈了个巴子的!”二黑等人可气坏了,一挽袖子,举起棍子,只待王贤一声令下,就把这些胆大包天的家伙,揍个生活不能自理!“弄死你们!”

    “……”王贤却真的有些迟疑了,他倒不担心‘遗臭万年’之类的威胁……因为他根本不在乎,将来的人怎么评价自己。他是被这些官员的臭脾气给……感动了……

    确实是这样的。诚然,这些官员里很有一些动机不纯、出于私利的家伙。但大多数都是些认死理的呆子……当然,按这个年代的说法,这叫气节……纵使面对强权也不肯屈服!

    虽然恨死了这些不分青红皂白、又臭又硬的家伙,王贤却生怕自己这一顿打,打折了几根真正的骨头,那对大明朝、乃至整个华夏,都是损失啊!

    但他不能迟疑了,手下们在看着他,文官们也在看着他,只要他多迟疑一分,手下们就会多怯懦一分!文官们就会多嚣张一分!局面将愈加无法收拾!

    ‘管不了那么多了!’王贤一咬牙,猛地一挥手,从牙缝里蹦出那个字:

    “上!”

    “上!”栅门打开,一众锦衣卫、应天府的虎狼之士,握紧了手中的木棍、铁链,如狼似虎的朝文官们扑去!

    眼看一场惨剧在所难免,卢崇志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王贤也痛苦的闭上眼,凭心而论,他实在不愿干这种勾当,但人生在世,做事情是没法论对错,只能随波逐流的……

    兵士们扑到了文官们眼前,最前面的文官已经被吓倒在地,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都住手!”

    这一声,让整个画面定格了。下一刻,那些锦衣卫、应天府的兵士愣怔在那里,不知所措……那些文官却像见了救星菩萨一样,齐刷刷跪倒在地,朝那个声音大声泣道:“臣等拜见太子殿下!”

第878章 闹剧

    “臣等拜见太子殿下!”

    所有人齐刷刷向着大门方向跪倒,太子那肥阔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都平身吧。”朱高炽在朱瞻埈的搀扶下,艰难的迈过太子府高高的门槛,来到栅门前。

    “谢殿下。”臣子们纷纷起身,看着太子走到了王贤的身前。

    “殿下……”王贤低声唤一句。

    朱高炽拍拍王贤的肩膀,眼里带着歉意道:“苦了你为孤挡风遮雨……”

    “殿下……”王贤虽然着恼,却仍为免心下一暖,喉头哽咽说不出话。

    “不过,还是让孤自己来处理吧。”朱高炽使劲握了握王贤的手:“畏缩在后头,算什么君子。”

    王贤知道朱高炽是那种绵里藏针的性子,看着懦弱、实则内藏傲骨。闻言也只好点头称是。

    “撤去栅栏吧。”朱高炽看看那带着倒刺的木栅,微笑道:“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用不着。”

    王贤便挥挥手,手下的锦衣卫赶忙撤走了路障,盏茶功夫,太子府前恢复了常貌。

    “你们找孤有什么事?”太子这才向文官们投去询问的目光。

    “殿下!”众文官齐刷刷跪在太子面前,一起大声道:“臣等跪请殿下做主,率我等向皇上请愿,打消迁都之意!”

    “是啊!”为首的季本清接着高声解释道:“我等不是为一己私利!而是为了祖宗的江山社稷、大明的千秋万代啊!”

    “是啊殿下!”众文官一起磕头,泪流满面:“京师万万迁不得啊!”“此乃亡国之举啊!”“臣等豁上命,也要保住京师!”

    “诸位快快起来,咱们有话好好说。”朱高炽看着哀声遍地的情形,一阵阵头大如斗。

    “殿下不答应,我们就死也不起来!”不出所料,官员们果然拿出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看家本事。

    “那就跪死得了……”二黑等人冷眼旁观,愤愤嘟囔道。换来的却是王贤严厉的目光,众人只好闭上嘴巴,老老实实的……看戏……

    “哎,”太子也只能任他们跪着,无奈道:“皇上并未有迁都的旨意,不知你们从何处听来的流言?!”

    “怎么会是流言!”官员们哪容太子含糊过关,高声质问道:“新年时,殿下因何冲撞了皇上!”“皇天在上,殿下敢发誓,皇上没跟你提过迁都之事吗?!”

    “这……”太子叹口气道:“确实是说过,但那只是父子私下的闲聊,之后也再未提及,诸位是不是有些杯弓蛇影了?”

    “这……”见太子矢口否认,官员们不禁气馁,但毕竟人多计长,马上有人高声道:“殿下,听说皇上召您北上,敢问可有此事?”

    “是……”朱高炽身为储君,自然不能跟王贤一样信口雌黄,只得艰难的点了点头。

    “如今皇上在北京,太子也要北上,那京城由谁监国?!”官员们愤然质问道:“还是说,已经不必再管这个京师了呢?!”

    “这……”朱高炽被质问的哑口无言。

    “殿下!皇上迁都之意已是昭然如揭!”季本清红着眼,神经质一样咆哮道:“您若还想保全我大明的京师!只能现在就站出来!一旦等到去了北京,就万事休矣!”

    “孤……”朱高炽虽然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的才出来,但还是被大臣们疯狂的逼迫,弄得满头大汗,张口结舌道:“不能那么做。”

    “为什么!”百官的脸上难掩失望,但更多的是不驯,“难道殿下为了讨好皇上,就置祖宗江上不顾了吗?!”

    “不是,孤现在和父皇远隔千山万水,冒然率领你们捕风捉影、联名上书,只会见疑于君父,让事情彻底不可收拾!”朱高炽叹口气,试图说服他们道:“此事体大,诸位容我几日细细思索,可好?”

    王贤算是明白了,太子也没啥好主意,只是拖一日算一日……

    听太子这样说,很多文臣神情松动,就要点头答应。却偏生有些个,也不知是死脑筋还是别有用心的,兀自大声嚷嚷道:“殿下只管去想!只是您想一日,我们就跪一日!您想十日,我们就跪十日!”

    “就是!社稷大事、死何足惜!您不答应,我们就跪死在这里!”马上有不少人高声响应,这下彻底没人敢松口了,都满脸悲愤的望着太子殿下……

    “你们别太过分!”感觉到父亲的手抖得厉害,朱瞻埈终于忍不住大声指责道:“如此逼迫储君!还有点人臣的样子吗?!”

    “二公子此言差矣!”官员们好容易占得先机,又岂会被他个黄口小儿给压住,振振有词道:“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你们要上书只管上就是了?!”朱瞻埈哪招架得了,登时就乱了阵脚,“干嘛非要扯着我父亲!”

    “殿下年纪还小,当然不懂!”大臣们愈发得意洋洋起来:“太子殿下身为储君,责无旁贷!”

    “……”朱瞻埈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感觉手上的分量重了许多,这才回过神来,望向自己的父亲——却见朱高炽一张脸上汗珠滚滚,面如白纸,一双眼无神的涣散开了!

    “父亲!”朱瞻埈惊叫一声,朱高炽应声软倒在他怀里,竟是昏厥了过去……

    “殿下!”“太子殿下!”百官也惊呆了,赶忙起身上前,想要查看太子的情况。

    “拦下他们!”一旁冷眼旁观的王贤,马上换上杀气腾腾的面孔,锦衣卫如一道海潮涌上,将文官们挡在太子身前七尺处!

    “让开!”文官们嚷嚷起来,推搡着锦衣卫:“我们要看殿下!”

    “都给我滚!”炸雷似的声音从朱瞻埈的喉咙中迸出,骇的所有人都呆了一呆。只见朱瞻埈双目血红、满脸憎恨,一字一顿道:“你们要逼死我父亲吗?!”

    “这……”少年那满含悲愤的话语,像一盆冰凉的水,浇熄了文官们心头狂躁的火。所有人都沉默了,立在那里不知所措……

    看着王贤和朱瞻埈将太子架进府中,府门缓缓关闭,文官们灰心丧气,万没想到大好的形势,竟转眼就成了这种局面……

    “还不快滚?!”二黑等人惯会见风使舵,看到文官们六神无主,哪还不知该怎么办。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把文官们往外推搡。文官们这下站不住了,由着锦衣卫往外推去……就连那些最死硬的家伙,也知道眼下这情形,待下去也没有用,不如暂且如此,待来日再卷土重来。

    一旦文官们打起退堂鼓,在锦衣卫的驱赶下,不一时,便都离开了太子府前。广场上,终于安静下来,只有地上那被踩扁的乌纱、还有折扇,能证明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闹剧……。

    太子府寝宫,闻讯而来的太医给太子检查之后,说无甚大碍,只是一时急火攻心,将养些时日即可痊愈,众人这才放了心。

    太医又开了安养的方子,便告退出去。寝宫中只剩下太子妃、朱瞻埈、王贤三人,王贤安慰太子妃两句,正待也要退下,突然见太子睁开了眼。

    “父亲,您可算醒了!”朱瞻埈也发现了,扑到床边喜极而泣。太子妃张氏也从旁抹泪,直念叨:“可把人担心坏了。”

    “你们先出去,我和仲德有话说。”太子歉意的看看妻儿,只留下了王贤。

    待太子妃和朱瞻埈依言退下,太子脸上露出了自嘲和苦笑,王贤也是一脸苦笑。

    “哎,到最后,还是得用你那一招。”太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方才实在是没办法,只能装晕来过关了。

    “殿下的法子,比为臣要周全的多,这下没有人会怀疑您是装的了。”王贤微笑道:“您就安心养病吧。”

    “其实,”太子又叹了口气:“孤是想把他们劝回去的,只是……他们根本不听。”

    “哎。”王贤当然不会说‘我早想到之类’,笑笑道:“如今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于殿下无害,亦无害于朝政。”

    “算是吧……”朱高炽再叹口气,君臣沉默一会儿,才听太子问道:“他们还在外头?”

    “已经散了。”王贤嘲讽的笑笑道:“都担心殿下真有个三长两短,自个儿吃不了兜着走。”

    “散了好啊……”朱高炽疲惫的看看王贤道:“咱们能拖多久?”

    “看殿下的病情了。”王贤狡黠的笑笑道:“臣以为,病到入秋才见起色,是合情合理的。”

    “要那么久?!”朱高炽不禁倒吸冷气:“谁都知道孤是装病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这下轮到王贤叹气了,他苦笑道:“只有这样,才能让皇上和百官都过得去……”

    “哎,只能如此了……”朱高炽叹口气,轻声吩咐道:“咱们何时启程?”

    “入秋……”王贤轻声回道。

    “就知道……”朱高炽见所料不差,神情愈发恹恹道:“你也累了,早点儿回去歇着吧。”

    “是。”王贤点点头,蹑手蹑脚退了出去。

第879章 强扭的瓜不甜

    北京,赵王府。

    “什么?被大臣激晕了?”一袭白袍、容颜妖娆的赵王殿下,听了韦无缺的禀报,不禁哂笑一声道:“我那大哥也是见惯风雨的,什么时候这么不济事了?”

    “八成是,装的吧。”韦无缺浅浅一笑。

    “十成十。”赵王眉头微蹙,颇为不爽道:“本以为他会上套,没想到也学会耍诈了。”

    “形势所迫,太子殿下倒也能屈能伸。”韦无缺笑道:“只是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以殿下的脾气,终究是要跟皇上对上的。”顿一顿道:“就怕他突然想通了,诸事不问、只当孝子,我们就没戏了。”

    “不会……”赵王却坚决的摇头,自信道:“我这大哥,我了解的很,表面上窝窝囊囊,骨子里却是读书人的臭根性。”说着嘲讽的一笑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你当是说着玩的?”

    “那他为什么还要装病?”韦无缺不解道。

    “不过是审时度势,发觉时机不对罢了。”赵王端坐下来,在貌美如花的小太监侍奉下,洗净了手,翻看起颜真卿的帖子来:“咱们静观其变吧,来,不说那些污浊杂物,一起静心赏帖吧。”

    “是。”韦无缺只好不再发问,坐下来,和赵王头对头,执手共赏难得的颜筋真迹……

    北京西苑,听说父亲病了,朱瞻基大大的松了口气。

    他的举动被永乐皇帝看了个正着,冷冷问道:“听说你爹病了,怎么反而高兴呢?”

    “呵呵皇爷爷,”朱瞻基笑笑道:“因为孙儿猜,父亲八成不是真病,是演戏给那些文官看。”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朱棣面无表情道。

    “这说明,父亲和他们不是一伙的,”朱瞻基高兴道:“而且终究还是没有违背皇爷爷!”

    “哼!”朱棣冷着脸,不屑道:“就这种程度?!”说着冷哼一声道:“他要真是心里还有朕这个父皇,就该先严厉斥责一番、再让王贤把他们都抓起来!”

    “这个……”朱瞻基不禁苦笑,心说‘您老这要求也太高了吧……’

    “结果他却一晕了事!真能了事吗?!”朱棣越说越生气,重重一拍案道:“反而要把朕推向风口浪尖了!”

    “是……”朱瞻基这下明白了,原来皇爷爷埋怨父亲一晕了事,把他暴露在大臣们的火力下了。

    “不过他终究还不算太糊涂,”朱棣发作完了,面色稍缓:“你让内阁再下道旨意,催促他立即启程!管他病成什么样,让人抬着上路!”

    “啊!”朱瞻基闻言大喜,这是皇爷爷在给他父亲解围呢:“孙儿遵旨!”

    “哼!”朱棣闷哼一声,看着朱瞻基快步出去,一张脸越来越冷,心中越来越烦躁,对身旁的赵赢恨声道:“朕的苦心,他们怎么就不明白!”

    “皇上是为了我大明的千秋基业!”赵赢自然是站在皇帝这边的:“那些大臣却只想着一己私利,不愿离开江南烟花之地,来这燕赵苦寒之处!”

    “不错!”朱棣十分认同,目光万分坚定道:“虽千万人吾往矣!朕是绝对不会动摇的!”

    “臣誓死为皇上的大业保驾护航!”赵赢一脸狂热道:“谁敢阻挡皇上的脚步,臣就让他粉身碎骨!”

    “嗯!”朱棣重重点头,看向赵赢的目光充满信任和期许道:“朕道不孤!”。

    皇帝的旨意,六天后便到了太子手中。

    朱高炽看完之后,递给一旁的王贤,自个儿端起茶盏,面无表情的轻呷一口。

    “这是好事,”王贤看过旨意,抬头道:“有这道旨意,咱们不必等入秋即可启程,让殿下少了很多煎熬。”

    “哎……”太子喟叹一声,深深低下了头。

    “殿下,”王贤轻声说道:“事已至此,多想无用,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太子缓缓点头又缓缓摇头,沉默了良久,才涩声说道:“你来安排吧。”

    “是。”王贤沉声应下……

    说是王贤来安排,其实自有吴为、严清、周满等人筹划好一切,根本用不着他操心……不过他也有操心不完的事儿。

    午后,太阳还是那么毒辣,晒得地上水汽蒸腾,京城的百姓若无要紧的事儿,这会儿都躲起来吃茶纳凉,大街上空荡荡没几个人影。

    一辆马车在数名便装汉子的护卫下,缓缓停在一条巷口。

    “大人,”一名男子摘下头上的斗笠,赫然是锦衣卫千户邓小贤,他毕恭毕敬对坐在车里的王贤禀报道:“令妹已经进去整一个时辰了。”

    “那又怎样!”王贤不胜恼火的瞪他一眼,因为从这家伙一本正经的眼神中,王贤分明看到了几丝****的意味,“我妹妹绝不会乱来的!”

    “那当然!”邓小贤见王贤要吃人似的,知道这种事开不得玩笑,忙补救道:“肯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闭嘴!”王贤呵斥一声,突然把头缩回车里,放下车帘。

    毕竟是老特务了,邓小贤见状也不回头,直接和立在车窗旁的护卫聊起天来:“这天真热啊!”

    “是啊,都热成狗了……”

    说着话,就见一位戴着面纱的绿裙少女,从巷子里走出来,臂弯还挎着个空竹篮。

    少女出来巷子,只无意的瞥他们一眼,便毫无防备的离去了。

    看着少女的身影消失在街口,邓小贤等人便压了压斗笠,悄无声的走进巷子里……

    巷子的尽头,是一处简陋的小院,斑驳的木门虚掩着,透过门缝能看到院子里、树荫下,一名眉清目秀的书生,在聚精会神的念着书。

    那书生是那样专注,听到门响也并未抬头,只是随口问道:“可是遗落了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儿,也没听到回答,他才抬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原来不是刚刚离去的银铃——而是几条横眉冷目的劲装汉子,正抱着手臂,不怀好意的打量着自己。

    “……”那书生愣了一下,旋即便镇定下来,不慌不忙的开口问道:“你家都督来了吗?”

    “呵……”邓小贤几个吃惊不小,没想到这小子一下就认出他们的身份来了。“你怎么知道我们是锦衣卫来着?”

    “呵呵,”那书生笑笑道:“很简单,经过这么多事情,银铃肯定会受到你们严密的保护。她前脚刚走,你们后脚就进来,八成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哈哈,不愧是小谦!”一把爽朗的笑声从门口传来,众锦衣卫侧身让开,王贤摇着折扇走了进来。

    “二哥,小弟有礼了。”看到王贤,于谦赶忙起身行礼,脸上却没有多少亲近之色。

    “怎么,”王贤笑着用折扇敲他一下,“对我有意见?”

    “不敢。”于谦身边就有凳子,给王贤搬过去。“二哥请坐。”

    “不敢?那就是有咯?”王贤瞥他一眼,一撩衣袍,在凳子上坐定。“这是我家小妹刚坐过的吧?”

    “是……”于谦老脸一红,旋即怒气渐起道:“二哥,你怎么也趋炎附势,拿自己妹妹的终身大事换前途呢?!”

    “放肆!”邓小贤等人不让了,要不是王贤一抬手,非得抽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我怎么样你管不着,”王贤也不着恼,用扇子指着于谦道:“倒是你,不是已经成亲了吗,又来勾搭我妹妹?!”说着把脸一冷道:“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我……”于谦涨红了脸,吭哧半天方道:“我没拜堂……”

    “啊,没拜堂?”

    “对!”于谦重重点头道:“迎亲那天,我骑着马跑了,一直跑到京城……来找银铃。”

    “啊?!”王贤惊呆了,万没想到未来的民族英雄,还有这种黑历史。邓小贤等人也惊呆了,满脸佩服的看着这小子,心说真是个情种,而且是天下最大胆的那种。“这么弔?”

    “我爹说自己病入膏肓了,但其实是诓我的。”于谦闷声道:“我说过,自己死也不会辜负银铃的。”

    “那你爹还不得气死……”王贤看于谦的眼神都变了,摸着下巴咂咂嘴道:“还有董小姐,你让人家怎么办?”

    “哎……”于谦黯然低头道:“世上事难以两全,我只能对不起董小姐了。”

    王贤看着于谦,想到自己和徐妙锦,竟涌出同病相怜之感,叹气良久方低声道:“你是争不过太孙的,何况皇上都已经知道银铃了……”

    “我能!”于谦一脸倔强道:“事在人为!”

    “何苦,何苦……”到这会儿,傻子也知道劝不住于谦了,王贤摇摇头,起身道:“钱够花吗?”

    “够,银铃有接济……”于谦说完一愣,他看王贤明显是往外走的,“你不是来抓我的?”

    “抓你干什么?”王贤转过身去,摆摆手道:“懒得理你们的破事儿!”说着对邓小贤道:“回头给他送些银子过来,男人嘛,花女人的钱算怎么回事儿。”

    “二哥……”于谦看着王贤等人出门而去,愣在那里良久。

第880章 暗度陈仓

    太子离京的日子一天天临近,打前站的队伍已经出发,随从的一干官员,也在炎炎夏日下忙的团团转,仔细打点着行装。身为护送太子北上的最高官员,王贤却一身薄绸,赤着脚坐在冰凉的竹席上,一家人吃着西瓜聊着天,全身上下哪有一滴汗……

    虽说如今贵为老太爷,王兴业抠脚的毛病却还改不了,他一手抠着脚丫子,一手拿起块西瓜,“啥时候去北京?”

    “差不多月底,”王贤一口气吐出十几粒瓜子,懒洋洋道:“还有五六天吧。”

    “这么快?!”老娘本来在专心逗孙子玩儿,闻言抬起头,吃惊道:“不是说秋里吗?”

    “皇上下旨催促,要殿下限期启程。”王贤歉意的笑笑道:“当差不自由,只能如此了。”

    “这次家里就不跟着去了?”王兴业早就按照王贤的意思,在北京买房置业,知道全家终究是要搬去北京的。

    “这次不能搬了。”王贤叹口气,他明显感觉到林清儿身子僵了一下,“一来有些仓促,二来……太子殿下是不想迁都的,我巴巴的带着全家老小北上,殿下会怎么想?”

    “也是。”王兴业点点头,便起身离席,穿上鞋往内堂走去。盏茶功夫,王兴业去而复返,拿着一摞契单道:“这是这几年,陆续买下的产业,你去了好好过过目,别让人家坑了都不知道。”

    王贤接过林清儿递上的巾帕,先擦擦嘴再擦擦手,这才拿起那摞文书翻看。看完脸色发白道:“您老把北京城都买下来了?”

    “哪有那么夸张!”王兴业谦虚的摆摆手,脸上却难掩得意道:“不过是略买了几十家店面,十几处宅子,百多顷田产而已……”

    “用得着那么多吗?!”王贤一阵阵头大,感觉自己已经可以跟贪官画上等号了。

    “没花多少钱!”王兴业兴奋的使劲抠着脚丫子,眉飞色舞道:“在南京买一处四合院,到北京就能买十处!田产店面更是便宜的夸张!”说着他两眼放光的看着儿子道:“要真是像你说的,我大明将迁都北京,这些产业怎么说也得翻几番,赚大了!”

    “这个……”王贤无奈的看着老爹,感觉这位老先生要是生在几百年后,肯定是个黑心地产商……

    在爹娘那聊到天黑,王贤才和林清儿告辞出来,两人拉着手漫步在修竹掩映的石径上……林清儿平素里可不会公开与他拉手,然而夫妻分别在即,相见不知何时,她恨不得分分秒秒都和他连在一起才好,早把伯爵夫人的矜持抛到了九霄云外。

    “怎么总是聚少离多,”她握着王贤温暖的手,不舍之情愈发浓厚,喃喃低语道:“还真是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哎,”王贤也是满心抱歉,尤其是他已经保证过,一家人安安稳稳过日子。只能尽力安慰娇妻道:“一安顿好了,我就接你北上可好?”

    “好……”林清儿开心的点点头,旋即却低落下来道:“儿子还小,母亲肯定不会让他到苦寒之地生活的。”

    “北京……”王贤苦笑道:“也没那么恶劣吧?”

    “怎么还不恶劣?”林清儿斩钉截铁道:“燕赵苦寒之地!历来都是这么说的。”

    “好吧……”王贤无奈住口,他知道,在这个年代的江南人看来,北京就像后世人眼中的拉萨差不多……也难怪那些官员打死都不要迁都了。

    “怎么办?”林清儿双臂环住丈夫的腰,螓首埋在他的胸口,泪水在眼眶里打滚:“不想和你分开那么久……不想和你分开……”

    “放心,不会太久的,总有办法的。”王贤轻轻拍打着妻子的肩膀,柔声安慰着。

    残月挂在漆黑的天幕上,清冷的光辉洒在即将分别的夫妻身上……。

    月底,出发的日子到了。这天天不亮,太子府外便站满了两三百名文官,阵容和上个月在太子府前请愿的那批人基本雷同……他们当然不是前来送行的!

    “诸位,”詹事府少卿季本清,一脸决绝道:“咱们此番,决不能退让一步!一定要把太子殿下留下来!”

    “就是!”众官员闻言齐声响应道:“决不能让太子殿下北上!”

    “这一次,除非他们踏过咱们的尸体,”很显然,文官们对上次的事情还耿耿于怀,“否则休想踏出府门一步!”

    “士气可用!”季本清满意的点点头,问左右道:“后门怎么样?”

    “已经安排好了,”旁边的官员拍着胸脯道:“放心吧,里头的人插翅难飞!”

    “好!”季本清两眼放亮,咬牙切齿道:“诸位,不成功!”

    “便成仁!”众官员齐声低喝。

    说完,众文官便不再出声,沉默的立在太子府门前。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一点点升起,天光大亮了……

    太子府的大门也缓缓敞开,侍卫们列队出来,立在阶梯两侧,对门外的众官员视若无睹……

    看着毫无阻拦的大门口,原本准备迎接暴风雨的文官们,反而犯起了嘀咕:“怎么回事,不管咱们了?”“此中必有蹊跷……”

    “咳咳,”嘀咕了半晌,也不见里头有动静,众官员终于忍不住,对那些木桩子似的东宫侍卫开口道:“请问,太子殿下几时启程?”

    “殿下,”领头的侍卫冷冷瞥他们一眼,语气中藏着难以掩盖的揶揄道:“已经离京了……”

    “什么?胡说八道!”官员们一听就气坏了:“我们天不亮就来了,哪看到什么车驾出宫?!”

    “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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