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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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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吴为皱眉道:“且不说大人平素和他们没打过交道,人家有什么理由找上门来?单说这种时候,他们岂会冒着得罪汉王的危险,和大人打交道?”
“你说的都对,”王贤露出狡黠的笑容道:“不过我没说让他们上我的门。”
“那上谁的门?”吴为问道。
“老和尚的门。”王贤笑道。
“您是说道衍大师?”吴为恍然道:“大人是要躲到庆寿寺去?”
“不错,求神拜佛哪家灵?庆寿寺里找道衍。”王贤得意的笑道:“至于如何把他们引到庆寿寺,就交给你们了,能不能办到?”
“要是打着道衍大师的幌子,应该可以吧。”吴为寻思一下,谨慎道:“王宁现在肯定满心惶恐,让他上钩不难。至于顾兴祖那边,如果张輗说的是真的,他真有姓顾的把柄的话,那等张輗跟顾兴祖谈过之后,应该也没问题的。”
“没问题就好,”王贤点点头道:“那我就在庆寿寺等着他们上门了。”
“大人在庆寿寺的话,安全就只能靠闲云少爷了……”吴为看着闲云。
闲云睁开微闭的双眼,迟疑一下道:“抱歉,我不进寺庙。”
“为啥?”吴为的心不禁一沉。
“我是道士。”闲云叹气道:“而且是未来的武当掌教……”
“可是……”吴为心说,这有什么大不了啊?难道在庙里住一段,就成了佛祖的人?
“没事儿。”王贤摇头笑道:“他确实不合适去,以老和尚那怪脾气,万一把他轰出来,让未来武当掌教的面子往哪搁?”
“不过我会守在附近,一有情况就第一时间保护你。”闲云感激的看看王贤,脸上浮现出愧疚之色,忙道:“就像你说的,在暗处有暗处的好处。”
“哈。”王贤不禁失声笑道:“原来我们说话你也在听啊。”
“不想听,但总往耳朵里灌怎么办?”闲云苦笑道。
“你们还有心情扯闲篇。”吴为也苦笑道:“这下闲云少爷也不能进庆寿寺,大人的安全如何保证?我看还是换个地方吧。”
“不用,庆寿寺就挺好。”王贤却摇头道:“我在外面是死是活,老和尚不会放在心上,可我在庆寿寺中的话,他必然要保我平安!”
“问题是老和尚怎么保大人平安,”吴为无奈道:“据我说知,那个庙里连扫地倒夜香的在内,上上下下不到三十人,老和尚就算智多近妖,也挡不住人家的千军万马。”
“你太小看老和尚了。”王贤说完垂下眼睑道:“就这么定了,去庆寿寺。”
“大人……”吴为无语道:“起码让属下先制定安保方案吧。”
“你们定你们的,我去我的,两不影响。”王贤摇摇头,不再说话。
吴为知道,这是大人主意已定,不能再商量的表现,只好幽幽一叹,不再劝说。心里却飞快盘算着,到底如何布置安保,既能保护好大人的安全,又能避免露出马脚,引起敌人的注意,给大人招来危险。还真是个两难的决定……
第722章 庆寿寺中
拂晓,阳光欲出未出,一阵阵悠扬的钟声,将京城百姓从睡梦中唤醒。本来暮鼓晨钟是寺院每日的功课,但在这城市中,还肩负着为百姓报时的功能,事实上,京城百姓的起居寝食,都是听着寺庙的钟声来的,而寺庙也会随着节令的变化,调整敲钟的时间,以适应昼夜的长短,照顾百姓冬夏的作息。
按照庄重的说法,便是佛祖慈悲,怜悯世人,僧众也要尽量为百姓行方便。但实际上,这是一种商业化行为——寺庙为百姓提供报时服务,百姓则回馈以香火钱粮。既然是商业行为,当然要以顾客为上帝了,相信佛祖也不会怪罪的。
不过也不是每一家寺庙都会得到居民的回馈,比如位于皇城中的庆寿寺,就是干敲钟没人上香的典范。小和尚们有气无力的敲完钟,便拿着笤帚开始洒扫庭院……至于大和尚们,这会儿正在做早课呢。只有一个大和尚是例外,便是那担任知客僧的心慈和尚,他负责寺院一切外务,因此特免早课。
按理,这时候寺院是要开门的,香客可以上门了。不过庆寿寺向来为百姓所远避,一天到晚门可罗雀,所以这门其实没必要开这么早。不过这天心慈心情好,早早打开了院门,竟发现有个香客,不禁大喜,暗道,这是太阳打哪边出来了?竟然有人来上香。
那香客带着斗笠,看不真切面容,不过心慈才不管他是哪路牛鬼蛇神呢,反正敢来庆寿寺闹事的还没生出来呢。便笑脸相迎道:“施主来的真早,您可太聪明了。趁着这会儿上香的不多,佛祖不忙,求个什么事儿特别灵验……”
那香客耐心听他聒噪,双肩一抖一抖,像是在忍着哭,又像是在忍着笑。两人进了大雄宝殿,香客摘下斗笠,心慈登时傻了眼……不禁一阵郁闷,原来太阳还是从东边出来,来的根本不是什么香客。
“师兄。”那人自然是王贤,他给佛祖上香磕头后,起身双手合十笑道:“怎么不欢迎我?”
“怎么不欢迎。”心慈扫兴道道:“不过你来早了,方丈还在入定呢。”
“不要紧。”王贤笑道:“我特意早来,好跟师兄说说话。”
“我看你是蹭早饭还差不多。”心慈脸上才有了点笑意,陪着他往里头。“今天你可来着了,早晨有油货吃。”
“师兄果然是慧眼啊。”王贤厚着面皮笑道:“我就是来赶早饭的,咱们庆寿寺的素面,实在是太美味了。”
“那当然,那可是皇上吃过都念念不忘的。”心慈不禁大为得意,说完又郁闷道:“免费供斋饭,竟然没人来吃,这是什么世道。”
“那不好么?你还清闲,寺里也能少赔两个。”王贤笑道:“都说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师兄怎么老看不开?”
“这话贫僧不爱听。”知客僧一脸正经道:“我是知客僧,专门接待香客的,要是整天没个香客上门,我岂不成了吃白饭的?哎,让人情何以堪……”
“哈。”王贤不禁笑道:“师兄真是节操满满。”
“呃……”心慈听他这说法有趣,刚要笑出声,突然听到斋堂中传来吵闹声,登时面色一沉,快步进去查看。
王贤跟着心慈的后面进了斋堂,就见一个少年僧人在与几个成年的和尚斗殴。那少年僧人虽然孔武有力、身手不凡,但庆寿寺的和尚十分邪门,居然连做饭和尚都有一手了不得的功夫。
加上人多欺负人少,几个和尚把少年僧人耍得团团转,那小和尚猛地朝面前一人扑出去,身后的僧人便一脚揣在他屁股上,把他踹了个狗吃屎,众僧人不禁捧腹大笑起来。
王贤却微微皱眉,因为他看出那少年僧人是何人了,正是自己从漠北带回来的马哈木长子长孙也先,现在是庆寿寺里的小和尚,法号一念,说起来,还算是他的徒弟……不过他并未出声喝止那些和尚,反而抱臂立在门口,饶有兴趣看也先接下来会怎么办?
他要好好观察一下,这也先到底有什么不凡之处——如果此也先确实是未来俘虏明朝皇帝的那个,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屈服。果然,只见也先扑到地上就势一滚,便抱住了一个和尚的一条腿,那和尚赶忙抬起另一只脚,想把他踹开,却发出一声不似人嚎的惨叫:
“啊……”
王贤从旁看的真切,也先狠狠一口咬在了那和尚的腿肚子上……那和尚登时痛得跌倒在地,一手捂着腿肚子惨嚎,一手化掌,劈头盖脑的朝也先击去。
“松口!松口!”那和尚不似人声的嚎叫着,也先却毫无所觉似的,只是死死咬住他的小腿。那和尚又痛又愤,失去了理智,竟是全力下手,几下就打得也先吐血……这也就是打小吃肉喝奶习武,身体结实无比的也先,若是换成常人挨了这几下,五脏都要被敲碎了。
饶是如此,也先依然死死咬着不松口,双目一片血红,像一头饿狼崽子一样……
起先听到有人在斋堂斗殴,心慈还挺着急,但一见挨揍是那刺头也先,便袖手立在一旁,笑看他受欺负。直到双方都见了血,眼看要出人命了,才咳嗽一声喝止道:“住手,都把戒律就着饭吃了么?”
“师兄……”几个大和尚见心慈师兄来了,这才赶忙上前拉架。但怎么也拉不开也先,只好用拳脚招呼下去,把他打晕过去,掰开下颌,才将也先和那和尚分开。
在也先被打昏不久,那和尚也痛晕过去……这时众人才悚然发现,那和尚血肉模糊的小腿上,两排清晰的牙印深可见骨,众僧人不禁倒吸冷气,全都说不出话来。
好在王贤咳嗽一声,提醒了知客僧,赶紧让僧众把两人抬到一旁的房间去,悄悄让人给他俩治疗,避免事情闹大。
刚把两人给抬走,僧人们便作完了早课,鱼贯进来用膳。
知客僧和王贤在墙角一桌坐下,暗暗擦汗道:“这么搞下去,非得出人命。”
“怎么回事儿?”王贤看着陆续就坐的僧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按说他犯不着心疼也先,但那小子毕竟是自己从草原带来的,而且跟他爷爷他爹保证过,会好好照顾他。现在看来,也先的处境显然比不好还要不好,十分的糟糕。
这不能不说是他的失职。
“我问过了,是这样的,”心慈小声道:“你也知道,庙里戒律森严,一念虽然来了一年多,但仍然动不动就犯错。犯了错自然要挨罚,昨天他被罚一天不吃饭,今早可能是饿坏了,跑到厨房想趁着开饭前偷点吃的果腹,被几个管厨的僧人抓了个正着,双方就争吵起来,然后就动了手……”
“我师父知道这事儿?”王贤小声问道。
“方丈怎么会管这些琐事,现在寺里的僧人全归戒律师兄心严管。”心慈用下巴朝门口努努,王贤便见个双眉如墨、面容严肃的中年僧人进来。
那僧人一进来,本来还稍有些嘈杂的斋堂,立马针落可闻,众僧人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唯恐被他挑出错处。
那法号心严的戒律僧人先目光冷峻的扫过众僧众,才步履沉稳的走到个和尚面前,问道:“师傅的早膳送了么?”
“这就要去送。”那和尚忙提着个食盒站起来。
“还磨蹭什么。”心严冷声道。
“心严师兄,还是我去送吧。”一个声音冷不丁响起,竟然有人未经许可、擅自开口,让心严不禁大怒,霍然转头循声望去,不禁一愣。“师弟,你怎么来了?”王贤虽然是被道衍和尚秘密收为关门弟子的,但至少戒律僧、知客僧这些要紧人物是知道的。
“呵呵,师兄早安。”王贤双掌合十道:“很久没听师傅教诲了,也很久没吃咱们寺里的素面了,十分想念。”
“阿弥陀佛。”心严也听不明白王贤是想吃面了还是想师傅了。不过对方不是寺里的僧人,他也不好摆大师兄的架子,只好宣一声佛号,表示一下不满。
“那么师兄我去了。”王贤却当他同意,朝那送饭的小和尚呲牙一笑,拎起食盒就出去了。
小和尚错愕的看着王贤消失在斋堂门口,才怯生生的望向心严。
心严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小和尚,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僧人们便肃静下来,在师兄的带领下诵了经,开始安静的吃饭……
王贤拎着食盒进了,来到后院的禅房外,深吸口气,敲敲门,过了一会儿,方听到里面老和尚轻声道:“进来。”
王贤便推开门进去,只见老和尚盘膝坐在蒲团上,双目微闭、寿眉低垂。他轻轻叫了声‘师傅’,便将食盒打开,把里头的几个铜饭钵拿出来,摆在老和尚面前,又将筷子和勺子轻轻搁在钵上。
“来了?”老和尚没有睁眼,但显然已经知道来者何人了。
第723章 剃度了……
庆寿寺后院方丈禅房中。
“是。”做完这一切,王贤便跪坐下来,恭声道:“请师父用膳。”
“唔。”老和尚这才缓缓睁开眼,只是淡淡瞥他一眼,便伸手端起碗筷,专心的吃饭。他的早饭很简单,只有一碗粥、一个黄面卷子,一小碟咸菜,老和尚却吃的很享受,一口口吃了足足一刻钟,将三个饭钵吃的干干净净,才接过王贤递上的手帕擦擦嘴,瞥他一眼道:“你这厮,不是被人掳走了么?”
“徒儿要是就这么载了,那得多给师傅丢脸。”王贤陪着笑道。
“折腾出那么大动静,你还有脸说。”道衍冷笑连连道:“一回来就到处乱窜,又跑到我这来,是何居心?”
王贤心里咯噔一声,暗道这老和尚莫非开了天眼,我也只是昨天才进城的好么?而且一切行动都很隐秘,就算纪纲也没那个本事侦知自己的行踪。
‘莫非老和尚是在诈我?’王贤不禁暗揣道,这样也是说得通的。毕竟眼下这个局面,自己没道理一进京就来见老和尚,毕竟老和尚是个可能用处极大,也可能一无用处的角色,怎么说也该先把肯定有用的棋子走完,再来他这里碰运气。
这些心理说来微妙,但其实只要换位思考一下,就不能揣测出来。如此一想,这老和尚八成是看穿了自己,在故弄玄虚,想诈自己的话头呢。嗯,就当这样吧,他暗吸口气,定下心来。一面收拾碗筷,一面小声道:“师傅可想岔了,徒儿一回京就先来看师傅。”
“看我干什么?”道衍桀桀一笑,满脸褶子,很是难看。“我这张脸很好看么?”
“徒儿想师傅了,来给师傅请安嘛。”王贤恭顺的笑道。
“现在请过了,你可以走了。”老和尚似笑非笑道,显然看穿了他的花花肠子。
“师傅……”王贤腆着脸笑道:“徒儿拜师这么多年,还没好好侍奉过师傅呢。”
“这不侍奉过了。”老和尚道:“走吧。”
“徒儿还没听师傅讲过经法呢。”王贤再改口道:“想跟师傅修行一段时间。”
“这倒是正理,收而不教,老衲愧为人师。”老和尚点点头,仿佛认可了王贤这个借口,王贤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他幽幽道:“你真想跟我修行?”
“那是……自然。”王贤脸上笑容登时凝固,暗叫不好,这老和尚肯定要使坏了。
“那好,佛法三千,只取一门修行,你知道师傅我修得是什么禅?”老和尚那双三角眼里,流动着丝丝促狭的光。
“恕徒儿无知。”王贤小意道:“对佛法一窍不通,还请师傅从头教导。”
“那倒不需要,佛法修行讲的是顿悟,不看时间长短。”老和尚笑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就是这个意思。”
“好高深……”王贤干笑一声道:“那徒儿试着顿悟顿悟。”
“唔,可以,我很看好你呦。”老和尚笑眯眯道:“不过既然要修行,首先要剃度,你可愿意?”
“啊……”王贤一脸为难道:“还要剃头?”
“怎么,不舍得?”老和尚摸摸自己光秃秃的头顶道:“修行就是斩却,若连头发都舍不得剃,还修行个屁?”
“那……好吧。”王贤眼圈通红道:“徒儿愿意剃发。”
“唔,不错,孺子可教。”老和尚没想到他竟能答应,笑道:“你去找心严给你剃度,换一身僧衣再来说话。”
“是,师傅。”王贤俯身行礼,拎着食盒推出禅房,待关门之后,他不禁摇头叹气,这老和尚,果然是根本没法糊弄……
其实京城人口百万,北镇抚司更是据点众多,王贤要隐蔽安全,根本没必要来庆寿寺,他来这里,不过是要把老和尚拖下水罢了……这样一个重量级人物,如果能站在汉王的对立面,哪怕只是象征性的站在汉王的对立面,对太子这边的鼓舞,也是超乎想象的!
虽然他还没开口,但显然老和尚已经知道他的来意了,不过王贤也横下一条心,死乞白赖也要留下来……
宝殿中,王贤跪在佛祖像前,心严和知客僧心慈两个立在一旁,另一侧立着两个端着托盘的小和尚,一个托盘中摆着剃刀,一个摆着一身折叠整齐的僧衣。
“你可想好了?”心慈忍不住小声提醒道:“剃度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想好了。”王贤点点头。
心慈还要再劝,被心严冷冷一瞥,只好赶紧闭嘴,心严便用低沉的声音为王贤开示完毕听完,他问道:“你还有什么问题?”
“就一个问题,好像不需要点戒疤吧?”王贤小声问道:“我看你们头上都没有……”
“不用,戒疤与我佛教义无关,不过是蒙元开始的一种陋习而已,”心严淡淡道:“不过师弟要想点,贫僧也不嫌麻烦。”
“不想不想。”王贤忙大摇其头,笑道:“师兄请为我剃度吧。”
“好。”心严从托盘中拿起剃刀,这时候宝殿中梵乐大作,众僧人便一起大念释迦圣号。就在这庄严的梵音声中,心严将王贤的发辫打散,提起头顶一束头发……然后,就把王贤整个头发都拽了下来……
“呃?”心严登时愣住了,众僧人也瞠目结舌,看着一下变成一头短发的王贤,全都忘了唱颂。
“呵呵……”王贤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因为一些原因,之前剃过头……”他说的是在五台山那次,为了假冒和尚,他们几个都踢剃成了光头。不过那也是去年冬天的事情了,按说应该已经长出尺长的头发才是,断不能这么短……
其实是王贤一旦剃了头,就再不想留长头发……男子也要留长发,是他来这个世界最不适应的一件事,一头长发顶在头上又闷又热不说,每天早晨还得梳头打扮,让他倍感别扭。所以打那之后,王贤在家里或者没外人的时候,都一直以短发示人,只有出门见人才带上假发。身边人虽然一直嘀咕,大人的头发怎么也不见长长,但也没人敢问,由得他逍遥自在。
所以王贤对老和尚要求剃度一点不为难,因为他本来就跟光头只差了半寸而已……
“这是什么情况?”心慈忍不住问道。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王贤双手合十,宝相庄严道。
“阿弥陀佛。”心严等人忙宣一声佛号,赞道:“师弟果然是有慧根的。”
“又长出一点来,还请师兄剃度。”王贤默默头顶的毛刺道。
“是。”这对心严来说,实在是再熟练不过,用剃刀三下五除二,将王贤剃成了光头。
小和尚又递上僧衣,心严道:“请师弟去后面沐浴更衣,再回来相见。”
“是。”王贤双手接过僧衣,跟着小和尚到了后面一间空房,把小和尚撵出去,又将身上的瓶瓶罐罐、鸡零狗碎都掏出来……这些东西虽然不起眼,都是他保命的法宝……才开始脱掉衣服,用水盆舀水简单冲了个凉水澡。毕竟已经是中秋了,今天又有点阴天,光着身子感觉凉飕飕的,再用冷水冲澡,冻得他直打哆嗦。不禁暗骂,给准备点热水会死人么?
不过寺院里就是这样,好像不清苦不算修行似的……
当王贤再次出现在大雄宝殿时,已经是一个活活脱脱的青年和尚了。众僧人一齐向他宣佛号,王贤也双手合十还礼,看到道衍竟也出现在殿中,他的心不禁又是一沉,不知道这老和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师弟,师傅要亲自主持你接下来的仪式。”只听心慈笑道:“这可是天大的福分啊。”
“徒儿惶恐。”王贤这话可是真心的,他确实很惶恐,担心老和尚还不知怎么整自己呢。
老和尚微微一笑,倒也没什么出格的言行,只是让他先发愿……所谓发愿,就是修行者在修行前立下的宏愿,譬如地藏菩萨的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就是一种大宏愿,王贤自然没那么大的志向,便发了个小小的愿曰:
“弟子从于今日,立深誓愿,远离恶法,誓不更造;勤修圣道,誓不退惰;誓成正觉;誓度众生。阿弥陀佛,以慈悲愿力,当证知我,当哀愍我,当加被我……”
待他发了愿,道衍又让他顶礼本师释迦牟尼佛九拜、顶礼本派历代宗师三拜、顶礼自己三拜,便算是礼成。
王贤看到那最近一张祖师画像上,赫然是彭和尚在列,虽然早就听张辅说过,还是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暗道这两个老和尚果然是一脉相承。
这时候,众师兄上前真诚道贺,竟还有贺礼……虽然都是些念珠、经书之类的玩意儿,但王贤能明显感觉出,他们对自己确实不同以往了。之前虽然也以师兄弟相称,但都只是面上事儿,直到此刻才把他当成自己人。
待道贺完毕,众僧归位,老和尚方缓缓道:“你既然立誓修行,又发下宏愿,那为师不得不传你一个法门。”顿一下道:“之前为师就问你,知不知道我修得是什么禅……”
第724章 闭口禅
“师傅修的是?”王贤心下这个无奈,哎,转了一圈,还是回到原点了。只是这次守着那么多师兄弟,却不好再插科打诨,只好毕恭毕敬的问道。
“老衲修的是不动禅。”老和尚淡淡道:“不过你少年心性,怕是坐不住,便先修闭口禅吧。”
“闭……闭口禅?”王贤登时瞠目结舌。
“不错。”老和尚点点头,口灿莲花道:“一切众生之生死轮回,皆由于身、口、意三业所致,若消除此三业,可速得解脱。其中‘口乃心之门户’,口闭心沉,此处一静,万物皆景;此口一闭,万籁皆胜;此心一沉,万象可爱。何证闭口禅?人世天注定,为人者,无语何来罪业?所谓是开口即罪,闭口禅正是己身开口到极点,心亦有所悟,方行闭口禅,闭之人口,方得大果。”
“阿弥陀佛。”众僧一起宣佛号。
“这……”王贤嘴巴能塞下一个拳头了。他感觉自己掉进了贼窝了,还他妈是自投罗网的。心里不禁大骂,老和尚你够狠,为了不让我给你惹麻烦,竟直接给我禁言了!他不甘心的问道:“师傅,我佛门真有闭口禅一法?徒儿怎么从没听说过?请师傅为徒儿讲解……”
“这闭口禅的来历、缘由,多知无益,欲多知更无益,口业少造了,意业反增加,欲得反失也,望尔慎思之!”老和尚一脸严肃道。
“阿弥陀佛!”众僧人又宣一声佛号,王贤却老是感觉,能从他们脸上看到幸灾乐祸的表情。
老和尚说了,让他闭嘴,还不许问,这事儿自然没法再商量。王贤还不死心,刚想开口,就听道衍淡淡道:“你要是觉着难以坚持,就回去吧,为师不怪你……”
王贤作势要转身,就听老和尚幽幽道:“只是我师徒,也就此缘尽了。”
‘这也叫不怪我?’王贤心里那个苦笑,但他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已经把自己弄成和尚了,要是不把老和尚拉下水,自个真要沦为笑柄了。
这时候,小和尚呈上一块木牌,老和尚拿起来,递给王贤道:“老衲赐你法号心病,来这块戒牌你拿着……”
“心、心…病?”王贤一阵狂晕,老师傅,至于这么把我玩了又玩么?咱俩到底多大仇啊!
“阿弥陀佛。”一直没说话的心严这时候开口道:“恭喜师弟,师傅所赐法号大有禅意。是教导师弟斩断贪欲、瞋恚、愚痴三毒,即可修成正果,这是让师弟时时自省、方成大道啊!”
“好吧……”王贤这个无奈,反正人家一扯佛法,自己就有口莫辩,就算觉着这名字不好,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也只能乖乖受着了。他看看自己手里的木牌,发现上头并不是如所料一般,写着‘心病’,而是‘不语’两个字。“这,这是什么情况?”
“这块戒牌你要时刻随身携带,遇有人欲与你言谈时,则出示该牌。对方自然知道你在修闭口禅,就不会烦言了。”心严告诉他。
“那我要主动跟别人说话呢?”王贤问道。
“那便是破法。”心严道。
“破法便是修行失败,”老和尚垂下双目,分明是在掩藏笑意道:“则你我师徒缘尽,你立即离开庆寿寺,永远不能再踏足一步。”
“啊!”王贤张大嘴巴,心里大骂,你这老和尚好狠毒,竟用这种法子堵老子的嘴。
老和尚目光扫过僧众道:“你们都要监督心病,若谁敢包庇,和他一起开除门墙。”
“是,师傅。”众僧人一起应声。
“等等,我……”王贤忙着急道。
“禁语从此刻开始,”老和尚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缓缓起身道:“再说一个字就算你违禁。”
“唔……”王贤只好硬生生打住话头,一脸便秘状。
老和尚走到王贤身边,凑在他耳旁小声道:“小子,终究还是当了和尚了吧?”
王贤才想起最初拜老和尚为师的时候,他想让自己剃度为僧的那茬。没想到几年过去,这老东西还没忘了这事儿。
“跟我斗还嫩了点。”小声说了最后一句,又坏坏的瞥他一眼,老和尚便飘然离去,众僧人也散了,留下垂头丧气的王贤。
过一会儿,心慈回来,见王贤还在那里发呆,笑着安慰道:“其实一切无妄皆从口出,能理直气壮的不跟人说话,也不是什么坏事。”
王贤白他一眼,意思是,你觉着好,你也修这屁‘闭口禅’啊!
“哎,习惯就好、习惯就好了。”心慈笑着领他出去道:“你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我领你过去。”
王贤点点头,跟着心慈出去大殿,来到东院的一间禅房外,心慈笑道:“咱们庙里人少,住的地方宽满,便给你安排个单间,这样也省得有人打扰你清修。”
王贤心说打扰我个屁,不想让我跟别的僧人接触太多就直说。进去那间屋,陈设果然比所料想的还简单,一张床,一个蒲团,一摞经书,除此之外,四壁空空,再无它物。
“条件是简单了一点,不过咱们出家人么,东西多了有碍修行。”心慈有些歉意的笑道:“有需要跟我说,我尽量帮你解决……”说着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自己的光头道:“哦,忘了你不能言语了……”
对这种幸灾乐祸的家伙,王贤只有一脚把他踢出去。心慈捂着屁股蹦出去,郁闷道:“我不也是整天不见外人,才憋出这么多话么?”
‘砰’,回答他的是响亮的关门声。
“哎,好大的火气啊。”看着紧闭的房门,心慈摸摸鼻子,苦笑道:“果然需要好好修行一下了。”说完便笑嘻嘻的走了。
屋里头,王贤把自己扔在床上,不管三七二十一,扯过被子便呼呼大睡。他从昨天早晨到现在,整整一天没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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