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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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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叔父有时候也是听我的”见被蔑视了;纪松忙解释道:“大人可能不知道;我叔父至今没有儿子;一直把我养在家里;准备这二年再没动静;就让我过继承嗣香火呢”
“哦?”王贤心中一喜;面上却冷冷淡淡道:“你不是骗我的?”
“当然不是了”纪松使劲摇头道:“这件事虽不张扬;但京城里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
“一时间我去哪里查证?”王贤摇头叹口气道:“这样;你说说你叔父的事情看;你要真是他的养子;想必对他的大事小情很是熟悉;是真是假我一听便知”
“那没问题”纪松使劲点头道:“大人想听哪方面的?”
“随便讲。”王贤微笑着吩咐一声道:“上一桌酒菜;我和纪千户边喝边聊。”
“多谢大人。”纪松受宠若惊;忙搜肠刮肚回想起纪纲的点点滴滴来。
酒菜很快上来;菜是杭州名厨所烧;酒是入喉甘绵、却极易醉人的兰陵美酒郁金香;两人便对酌起来;几杯酒下肚;纪松打开了话匣子:
“说起我叔父来;那真是个传奇人物;jing于骑shè;武艺超群;而且还熟读经史;做得一手好文章;那叫一个文武双全洪武年间为诸生时;因为宣扬荀子的帝王学;被老师逐出师门。之后蹉跎了几年;到了建文年间;永乐皇帝的靖难大军;途径我宿安老家时;叔父意识到一展所学的机会到了;便冒死扣住今上的坐骑;请求投军效命。今上喜我舒服胆略过人;弓马娴熟;当即将他收为帐下亲兵;之后跟着今上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靖难成功后坐上了锦衣卫指挥使的宝座……”
“这些大家都知道;说点新鲜的。”王贤突然把杯里的酒泼在地上;眉头皱起道。
“是是;”纪松忙缩缩脖子道:“其实我叔父之所以被学校开除;是因为睡了儒学教授的小妾;那训丨导自然要把他赶出去;后来叔父发达后;趁着瓜蔓抄;把那训丨导一家发配到辽东去了;只留下那小妾。”
“那小妾后来呢?”王贤八卦问道。
“我叔父让人把那小妾弄到京城;虽然她已是徐娘半老;但叔父念旧;还是收她为妾。”
“想不到纪都督还是个重情之人……”王贤淡淡道。
“呵呵;”纪松闻言笑起来道:“重情谈不上;无非是多双筷子吃饭罢了;我叔父姬妾如云;根本就没再碰过她。”
“久闻纪都督生xing风流、艳福无双;实乃天下男子的偶像啊”王贤一脸羡慕的感叹着;举起酒杯道:“来;敬纪都督”
“这话不假;”纪松几杯兰陵美酒下肚;整个人已经晕晕乎乎;嘴巴不由松脱起来;也露出sè迷迷的神情道:“我叔父的女人;那真是千娇百媚、美不胜收;皇帝老子的后宫都比不了”
“这话我就不信了。”王贤不以为然道:“皇上的女人;可是从全国各省选出的秀女;据说还有高丽、安南进献的美女;论起享用天下美女;谁能比得了皇上?”
“你这就外行了;”纪松嘿嘿笑道:“知道是谁为皇上选美么?”
“应该是宫中的太监。”王贤想一想道。
“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纪松笑道:“明面上宦官负责不假;但没有锦衣卫审查家世背景能行么?所以这秀女名单;还要由我叔父再过一遍”说着yin荡的笑道:“嘿嘿;你懂的……”
“哦;”王贤一脸吃惊道:“莫非纪都督敢雁过拔毛?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你这就不懂了;我叔父这么于;旁人挑不出半点毛病”纪松醉眼迷离;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了:“你想;全国各地送来的美人;每次没有三千也有两千;但最后能进宫的;不到千人。谁走谁留;这里头花头大着呢。每次审查时;庄敬那帮人会暗暗留心那些个绝sè美人;然后以各种理由……好比家里出身不好;父兄与建文余党有瓜葛之类;随便一个理由;就能把她们从名单上弄下来。但对其家里;只说已经选进宫里去了。反正一入宫门深似海;她们家里也没处查证的。哪知道他们女儿;已经成了我叔父的姬妾”
“原来如此;没想到原来皇上也啖不到头汤”王贤真是大开眼界;由衷感慨道:“你叔父到底有多少美人?”
“谁知道呢?”纪松摇头道:“没有五百也有三百;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这么多女人;纪都督忙得过来么?”王贤八卦问道。
“嘿嘿;当然忙不过来。”纪松摇头晃脑道。“我叔父就是浑身是铁;又能打出几根钉?狼多肉少、狼多肉少啊”
“就不怕那些女人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啥的?”王贤又问道。
“原先确实有过小妾耐不住;和家丁通jiān的事儿;但我叔父是于什么吃的?他是锦衣卫大都督啊”纪松颇为得意道:“他让我那些姨娘们互相监视;揭发检举者可以立功升级;好处不尽所以很快就有人揭发了那对男女的丑行我叔父就在府里活剐了两人;让府上所有人从头看到尾整整三天啊……”
时隔这么久;想起那一幕;纪松仍一阵阵恶心;险些把吃到肚里的酒菜吐了出来;王贤忙让侍女给他按摩;可不能让他在这时候歇菜。
江南美女柔若无骨的小手按在身上;纪松感觉就像大冷天热水澡一样;舒服的想要呻吟出声;见他恢复到晕晕乎乎的状态;王贤继续问道:“这种震慑应该很管用?”
“当然;着实吓住了那帮女人;”纪松点头道:“不过我叔父最了解人心;知道人是只记吃不记打;所以为了永绝后患;他把府里的男丁尽数逐出;让人阉割了良家幼童数百人;服侍左右这样后宅里就他一个男人;自然不会有人再给他戴绿帽。”
“那简直跟皇帝一样了。”王贤啧啧有声;递个眼神给那侍女。侍女便如蛇一样缠上纪松;纪千户身子登时酥了半边;摸着那侍女的小手便揉捏起来。王贤这才又问道:“你方才说;他的姬妾可以立功升级;是什么意思?”
所谓酒sè误人;王贤来了个双管齐下;纪松这个二世祖;彻底的知无不言起来:“我叔父的后宅里头;也跟宫里一样;有一套品级。从正宫娘娘到贵妃、妃、嫔、婕妤、美人、才人……一共九品十八级;品级越高;各方面享受就越高。到了妃子一级;就有自己的宅院;几十人伺候;千两银子的月钱比宫里的妃子还滋润”
“纪都督真是跟皇帝一样了”王贤叹道;“男人这样一辈子;就是千刀万剐也值了”
“说得太对了我叔父跟皇帝有什么两样?告诉你个秘密;几年前;晋王、吴王因罪被抄家;我叔父抄得金玉珠宝无算;其中还有数套亲王冠服;我叔父扣下没有上缴;之后时常关起门来;服之冠之;高坐置酒;命优童奏乐奉觞;高呼万岁。平时所用的器物家什;也都跟皇上一样的规制;你说我叔父跟皇上还有啥区别?”
“确实没啥区别。”王贤缓缓道:“但开销也忒大了?”
“当然;说ri费千金;一点也不夸张。”纪松点头道。
“那这钱从哪来?”王贤奇怪道:“锦衣卫都督的俸禄虽然不低;也抵不了几天的开销?”
“当然;”纪松一副你好天真的神情道:“别说我叔父了;就是我也花不到自己的钱”
“那你叔父都是怎么搞钱?”王贤好奇问道。
“法子太多了。”纪松道:“简直数不清啊。”
“随便说几个。”
“比如说;那些下了诏狱的内侍及大臣;就成了我叔父的摇钱树;想在里头活下去;每天都要交卖命钱。别听人说诏狱多么可怕;其实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肯花钱;在里头一样可以花天酒地。而且我叔父也会答应那些必死的犯人;帮他们向皇上求情;赦免他们的罪过。但等敲诈到倾家荡产后;就会把他们斩首于市”
王贤心说;这货可真够心黑的;感叹道:“这样来钱也不易啊。”
“是啊;还是当年瓜蔓抄的时候好哇;简直是ri进万金我叔父的家财大都是那时候积下的。”纪松道:“不过现在也简单;但凡官做得久了;哪个不是一屁股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叔父是于什么的?百官的把柄都在他手里攥着;随便敲敲竹杠;那些地方上的大员;朝中的大吏;就得乖乖送上钱来”
第四卷欲把西湖比西子 第三九六章 立身之道
纪松是彻底酒后吐真言了;云山雾罩中;把纪纲那些捞钱的法门;全都抖露了出来。
他告诉王贤;其实绝大多数时候;纪纲不需要自己动手;仅靠下面人孝敬;就已经花销不尽了。他告诉王贤;这些年纪纲任用私人;排挤燕邸旧人;原先的十三太保;要么被排挤出锦衣卫;要么只能低头于活;现在锦衣卫里头;是纪纲的党羽庄敬、袁江、王谦、李春、庞瑛等人掌权;这些人仗着纪纲的信任;利用锦衣卫的权势;大肆掠夺民财;强抢民女。掠取的财物美女;对半孝敬给纪纲;纪纲便对他们的胡作非为由之任之;并且给予保护。
他告诉王贤;吴地过去的大富豪沈万三;洪武时被太祖抄家发配云南;但沈万三富可敌国;所漏抄的财产还很多。沈万三的儿子沈文度偷偷求见纪纲;送给他黄金和龙角、绣龙的被子、描凤的锦等各种奇珍异宝;自愿投入纪纲门下;年年逢节进献财物。纪纲对沈文度大为赞赏;十分信任;将其视为军师一样的人物;对其言听计从;几乎所有事情都出自他的谋划。
正是这些人相互勾结;狼狈为奸;才做出许多耸人听闻的事情来;比如他们几次叫手下伪称诏书;下到各处盐场;勒索盐四百余万斤。回来时又假称诏书;夺取官船二十艘;牛车四百辆;运进私宅;不给报酬。
他们还诬陷大商人几十几百家;搜括完他们的财产才作罢;甚至诈取交趾国使者的珍宝;夺取官吏和百姓的田宅;又养着许多亡命之徒;私造刀甲弓弩以万计……听得王贤目瞪口呆;纪纲一党做得恶事;还真是罄竹难书呢。这要想对付他;似乎不难找到突破口啊
他还要问下去;纪松终于支撑不住;倒头呼呼大睡起来……
王贤踢他一脚;这厮毫无反应;只好打了个响指;便有两名侍卫进来;将纪松像拖死猪一样拖了出去。
待屋里没人;吴为从帷幔后走出来;双手奉上厚厚的笔录;王贤仔细翻看一遍;压抑不住的兴奋道:“纪纲;你丫哪里跑”
“大人还是不要过于乐观;”吴为却皱眉道:“纪纲胡作为非;天下皆知;但还是十余年屹立不倒;自有他的道理。”
“我知道;”王贤笑道:“这叫以自污求自保么。他手里的权力太大;可以监视朝中百官;不经法司逮捕审讯处决大臣;如何让皇上放心他?不是清廉自守;而是将把柄送到皇帝手中。只有让皇上相信;于掉他易如反掌;才会安心用他。”
“大人英明。”吴为点头道。
“当然了;我什么时候不英明了?”王贤笑道:“不过自污也得有个限度;你多贪点钱财;多养几个女人;这不要紧。可你不能排挤异己、任用私人啊;把皇帝的鹰犬变成自家的走狗;你到底想于什么?更别说伪造圣旨、截留秀女、冠服僭越、威胁百官了我敢打赌;这些皇帝一定不知道”顿一下道:“而且可以推断出;皇帝的耳目已经完全被他闭塞;皇帝看到听到的;都是他想让皇帝看到听到的他不想让皇帝看到听到的;皇帝基本看不到听不到”
“……”听了王贤的分析;吴为额头见汗道:“这家伙疯了么?”
“谁知道呢?欲使其灭亡、先使其疯狂;”王贤淡淡道:“可能他就是该死了吧”
“大人真有信心搬倒纪纲?”吴为咽口吐沫道;这真是太刺激了。
“没有。”王贤却于脆的摇头道:“纪松之言不足为凭。况且正如你所言;纪纲自有立身之道;破不了他这个道;他就倒不了”
“他有什么道?”吴为沉声问道。
“他有——我哪知道”王贤正色道。
“我哪知道……”吴为一愣;苦笑道:“大人说笑了。”
“我要是知道不就好了?”王贤叹息一声道:“纪纲屹立不倒十余年;可谓根深蒂固;只手遮天想要扳倒他;没有长久的谋划;强大的支持;以及足够的运气;是不可能的”说着嘿然道:“噫吁;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於上青天”
“大人今天抓捕纪松;”吴为道:“算是迈出了第一步么?”
“算不上;只能算是了解下情况。”王贤摇头道:“此事我得和殿下商议过后;才能定计。”
“那纪松怎么办?”
“软的完了;明天再来点硬的。”王贤伸个懒腰;欣喜道:“终于有睡意了呢”
“可是大人;您已经答应;去周臬台家吃晚饭……”吴为无奈提醒道。
“哦;是么?”王贤才发现;外头已经日头西斜了;只好哈欠连连道:“那好吧;给我沐浴更衣;再冲一壶浓茶”
天快黑时;王贤来到了臬司衙门。后衙中;周新夫人亲自下厨;从中午就开始忙活;整治出几十道拿手菜;为的就是感谢他这个小恩公。
所以王贤再困倦;也不能不来;好在他年轻精力过人;洗了个冷水澡;喝了一壶浓茶;又精神抖擞起来。只是那双兔子眼;没什么好办法能消除。
周新见他这样子;关切问道:“怎么;回去没补个觉?”
“睡不着;突审了纪松。”王贤笑笑道。
“收获如何?”
“颇丰;”王贤苦笑道:“不过我这审讯本事稀松;又不能请老大人代劳。”周新是一省司法长官;对王贤私设刑堂的行为视而不见;就已经是极限了;不可能再帮他审讯。
“……”周新搁下筷子;缓缓伸手道:“把笔录给我看看。”
“还是大人了解我;”王贤不好意思的笑笑;从袖中摸出那份笔录来;周新便就着灯光;仔细阅看起来;越看面色越凝重;看到最后;已是义愤填膺;种种拍案道:“国之大患;民之大贼啊此祸不除;社稷难安”
“这上面东西;都是真的了?”王贤问道。
“**不离十;纪松总不会编出来害他叔叔吧?”周新沉声道:“但仅凭这份口供;还不足以除掉此獠”
“那是自然了。”王贤点头道:“纪纲十几年不倒;肯定有他的自保之道
“嗯。”周新点点头道:“他的自保之道;或者说立身之道;其实分两个阶段;前一个阶段是忠心狠毒。皇上要清洗建文旧臣;他就瓜蔓抄;让千家万户家破人亡这种事;不是一般人能于出来的;非得心如铁石、泯灭人性之辈才能做到”
“嗯。”王贤点点头;听周新接着道:“但他坏事做多了;也担心自己会被皇上用来平息众怒。毕竟他两个前任;蒋献和毛骧都是这么死的;他不可能不警惕。尤其是皇上前几年停下了对建文旧臣的清晰;还于掉了陈瑛;他更会生出兔死狐悲之感。为了不让自己被皇帝牺牲掉;他一方面培植亲信;壮大实力;一方面改变了从前的立场;开始向汉王靠拢。”
王贤不禁暗暗感叹;姜还是老的辣;老周看得就是比自己明白啊“老夫起先觉着他是自寻死路。但后来又琢磨出;他向汉王靠近;八成是得到皇上的暗示”
“什么?”王贤一惊。
“你要记住;大明朝只有一片天;那就是永乐皇帝朝局的走向;背后是皇上意志的体现;”周新压低声音道:“皇上不愿看到朝中有威胁到自己的势力;所以群臣愈支持太子;皇上就愈会打压太子但是太子乃皇储;又仁厚冲淡;深得文臣们的支持;这支持;不是皇上想打压;就能打压掉的。所以皇上一面不时修理太子;一面扶持汉王起来;压制住太子。而汉王的实力天生有缺陷;加上个纪纲才能和太子抗衡这一点我能看到;以皇上的圣明;自然更能看到所以我才会觉着;纪纲靠向汉王;是皇上的意思”
“那可太糟糕了……”王贤面色难看极了;他知道在人类任何时期;都是政治压倒一切。放在大明朝;就是皇权压倒一切;对皇帝来说;如何保证自己的权力不受挑战;是他优先考虑的事情;其余的事;再大也得往后排
如果纪纲帮汉王对抗太子;是出自皇上的安排;那足以⊥他的地位稳如泰山;想要动他实在是千难万难了
“平衡——这就是纪纲后期的立身之道”周新沉声道。
“怪不得他能安坐火山口。”王贤叹气道。
“其实他心里也煎熬的很。”周新却嘲讽的笑起来道:“他应该很清楚;这一局到最后;无论是汉王还是太子赢;都容不下他”
王贤想一想;点头道:“不错。”是这样的;如果太子赢了自不消说;若是汉王赢了的话;那他帮汉王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儿;朱高煦同样留不得他。“照大人的意思;纪纲这局棋;无论怎么下都是死棋?”
“嗯。”周新重重点头道:“平衡终有打破的一天;那就是他丧命之日”
第四卷欲把西湖比西子 第三九七章 纪千户的哀羞
纪松纪千户做了个很美很美的梦;梦里见自己在里酒池肉林尽情的荒yin;直到不小心跌到水里……我的天;好凉呐
哗;又是一盆冷水泼到头上;他终于睁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看见自己身处一个黑洞洞的暗室;火光照亮下;朝他狞笑的却不是什么**的美女;而是几个jing赤着上身的猛男
“别别;我不好这口啊”纪千户一下惊醒了;使劲挣扎起来;才发现自己被绑住手脚;吊在墙上。这个姿势他太熟悉了;不知多少犯人被他这样吊过;可是这下怎么轮到自己了?
“那可由不得你了”一个猛男sè迷迷的打量着他;啧啧道:“这细皮嫩肉的;旱道一定很紧”
“啊”纪千户吓坏了;彻底清醒过来;一脸惊恐道:“你们要于什么?
“于什么;当然是于你了”另一个黑着脸的猛男怒哼一声;举起沾了水的皮鞭;朝着他的下体就抽下去;痛得纪千户杀猪似的嚎叫起来。“快住手;你们王大人已经跟我和解了”
“军师是军师;我们是我们”猛男一边抽鞭子;一边骂道:“你个王八蛋;竟然对咱们大内侍卫下黑手;以为喝一顿酒就算了?”说着不容分说;对纪松用起刑来;先是鞭子抽;然后用拶指;接着又是老虎凳、夹棍;据说这叫‖食甘蔗;愈吃愈甜;。
尽管这些招数无论从花样还是残酷程度;都跟锦衣卫的没法比;但足以⊥纪松这个二世祖痛昏过去;又被盐水泼醒;继续行刑纪松这辈子哪遭过这份罪?被打得屎尿横流;涕泪也横流;只要一醒来;就忙不迭道:“饶命;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们;让我于什么都行;只求饶我一命”
那些大内侍卫却恨极了他险些害死他们;依然变着法子折磨他;直到徐恭进来看看;感觉再下去就要出人命了;才让他们罢了手;问道:“怎么样;还想继续么?”
纪松尽管已经奄奄一息;闻言还是使劲摇头。
“那你就有什么答什么;一个字不许隐瞒;不然我这兄弟的大杵;可是饥渴难耐了。”徐恭冷冷道;边上那个猛男;配合的发出yin笑声。
纪松就是死;也不想被人爆菊;忙使劲点头道:“好;我什么都说;肯定不隐瞒。”
“嗯。”徐恭便问道:“我问你;昨晚你都跟我们军师说了些什么?”
“说了……”纪松回想起来;只觉脑仁生疼;只好实话实说道:“我昨晚喝多了;真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好像说了很多我叔父的事情。”
“具体呢?”
“真记得不了。”
“你是记不得昨晚说了什么;还是记不得你叔父的事?”徐恭冷声问道。
“记不得昨晚说了什么。”纪松老实回答道。
“这好办;你把你叔父的事儿;再说一遍就是。”
“这;从哪说起?”
“想到哪说到哪”徐恭沉声道。
纪松只好再次回忆起他叔父那传奇的半生;因为这次没有喝酒;不少地方他说得含含糊糊。但是无一例外;都招致一顿毒打;纪松这才明白;人家是比着昨晚自己说的;来听今天的口供。他也不记得昨天说了什么;但估计该说不该说;都说了不少;见再不识相;就真要被爆菊了;只好横下心来;又把纪纲卖了个于于净净。
直到见他说无可说;徐恭才停下盘问;拿了录下的口供;让他签字画押。
“还要画押?”纪松傻眼了。
“不画也行;那就让兄弟们爽下。”徐恭淡淡道。
“画;我画”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纪松只好乖乖在每一页上签字画押;徐恭这才拿起口供;出了刑房。
王贤从周新那里回来;已经是半夜了;上床倒头便睡;直到ri上三竿;才起身洗漱;见徐恭端上早餐;他问道:“取到口供了么?”
“已经取到了;那小子是个软蛋;连他曾睡过纪纲的小妾的事儿;都透露出来了。”徐恭笑着;把厚厚一摞笔录奉到王贤面前。
王贤顾不上吃早饭;便翻看起那笔录来。好一会儿才看完笔录;见内容上基本覆盖了起先的口供;可见纪松之前没有说谎。而且还有许多新料;应该也是靠谱的。
王贤发现自己这步棋走得太对了;拿下纪松;就等于把纪纲的yin私密事一览无余;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样才能有的放矢的对付他。
“把那货带过来。”王贤端起粥碗;夹着小咸菜;慢条斯理的吃起饭来
不一会儿;不chéngrén形、衣裳都一缕一缕的纪松;被架到了王贤面前;这次他不敢托大了;双膝一软;就给王贤跪下;口称‘大人饶命;。
“千户大人这是怎么了?”王贤夹一筷子菜心;微笑道:“是谁把你折腾的这么惨?”
“是;是……”纪松看看黑着脸的徐恭;话到嘴边改了口;“是我不小心自己摔的;呜呜……”
“那以后可得小心;”王贤这才笑道:“还不扶纪千户起来。”
徐恭便把纪松提起来;按在王贤对面的椅子上。
“还没吃早饭;将就着吃完粥。”王贤笑容和煦的给他舀一碗粥;端到他面前。
纪松哪还有吃粥的心情;直推说自己不饿。
“让你喝你就喝;少敬酒不吃吃罚酒”身后徐恭低喝一声;吓得纪松赶忙捧起碗;狼吞虎咽的吃起粥来;吃着吃着;鼻头一酸;豆大的眼泪掉下来;看上去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纪千户有什么伤心事么?”王贤关切问道。
“王大人;王爷爷;您老行行好;”纪松搁下碗;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怜兮兮的央求道:“就放我回去;我回去一定不会报复不;不止不报复;我还会对您言听计从;我给您当牛做马;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我一点也不担心你报复。”王贤拿起桌上的口供;扫一眼笑道:“你说;你叔父要是知道;你把他卖得这么于净不说;还给他戴了绿帽子;他会怎么想?”
“他;他一定会杀了我的……”纪松脸登时绿了;显然对纪纲的恐惧;还超过对王贤的。
“是;有你签字画押的口供在;我怕你报复我?”王贤笑笑道:“还有;那失踪的三十几个手下;你就不打算要回来了?”
“那些人;真在大人手里?”纪松才想起自己的手下。
“不错。”王贤点点头道:“这些人;我也招待过了;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养着他们忒费粮。”
“是是;一群饭桶。”纪松忙附和道。
“所以我可以还给你。”王贤微笑道:“不过他们能多久回去;回去多少人;就看你表现了。”
“我一定好好表现”纪松使劲点头;想通透了自己的处境;马上检举揭发道:“其实我跟大人无冤无仇;之前叔父只是下令;让我在大人考试时做手脚;但后来是那杜百户一再怂恿;我才鬼迷了心窍;想要消灭大人的”
“知道了。”王贤点点头道:“那你看着处置。”
“我一定为大人好生出气”纪松咬牙道。
该说的都说了;王贤一眼不想多看他;让人用车拉着纪松出去;跑到偏僻的杨公堤旁;突然打开车门;一脚把他踢了下去
纪松猝不及防;摔了个大马趴;满嘴是泥;却感动的眼泪直流;这是ziyou的泥土啊
感动一过;就剩下浑身痛楚;他费了牛劲爬起来;辨明了方向;找了根木棍;一瘸一拐的往卢园走去。
一路上还有好心人;丢给他几个铜板;往他手里塞了几个馍馍;感情把他当要饭的了;而且是特惨的那种。
纪松实在没力气生气;何况他也饿得走不动了;把那几个馍馍吃了;才有力气回到卢园。
卢园门口;千户大人被掳走;千户所自然进入紧急状态;门口的卫士也比平时凶横了不少;驱赶着胆敢靠近的闲杂人等。这时就见个叫花子口拄着根打狗棍;一瘸一拐的走过来;门卫马上呵斥道:“滚开;臭要饭的”
那臭要饭的自然是纪千户;闻言气炸了肺;指着那几个门卫骂道:“连你们也要欺负老子么”
几个门卫哈哈大笑道:“什么叫连我们?别人欺负得;我们就欺负不得么?”“那还真得欺负欺负你才行”说着不由分说;把臭要饭的踢倒在地;乱脚踹起来
纪千户万万没想到;自己回到老窝;还要挨顿打;忙护住脑袋;大喊大叫道:“你们疯了;我是你们千户啊”
门卫一愣;旋即更猛烈的踹起来;骂骂咧咧道:“这年头邪了;什么臭要饭的;也敢冒充我们千户;这下非得打死你不可了”
“别打了;别打了;叫杜威出来见我……”纪千户被打得有气无力道。
几个门卫这才僵住了;这臭要饭的怎么会知道杜百户的名字
第四卷欲把西湖比西子 第三九八章 雪中送炭去
当他们撩开叫花子那一头乱发;仔细看那张鼻青脸肿的面孔;不禁轻咦了一声:“咦;还真像呢”
“什么像;分明就是”这时候杜百户正好回来;一眼瞥见不chéngrén形的纪千户;登时魂飞魄散;连滚带爬下马;一脚揣倒那护卫;然后扶起纪千户;惨叫道:“大人啊;您怎么成这样了”
纪千户嘴角、鼻孔全都在流血;有气无力道:“给我抓;抓起来”
“快;把这些胆敢欺主的畜生抓起来”杜百户赶忙下令道。
马上;锦衣卫便将几个筛糠似的门卫绑了起来;纪千户又道:“还有你…
“对;还有我”杜百户说完傻眼道:“还有我?”
“就是你这畜生;害得我这么惨”纪千户带着哭腔道:“还愣着于什么;把他给我绑起来;往死里打”
“哈哈哈哈……”王贤已经回到家里;听了手下侍卫;绘声绘sè讲起卢园门口发生的一幕;他放声大笑起来;笑完了;擦擦泪道:“估计经此一事;浙江的锦衣卫会彻底夹起尾巴;我们也该准备回京了”
“不等放榜了么?”徐恭问道。
“不等了;太子和太孙现在的处境很困难;我们岂能在西湖边上优哉游哉?”王贤叹口气道:“这两天我们就出发。”
“那个林三怎么办?”徐恭低声道:“此人是白莲教的重要人物;大人不能和他牵扯过多。”
“是的;但这次不能碰他;”王贤淡淡道:“我已经允诺保证他的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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