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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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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炽刚进大殿;朱棣便讥讽问道:“太子醒酒了?”
朱高炽赶忙挣脱搀扶;跪在皇帝面前;重重叩首道:“儿臣今ri失礼;有乖国体;有负皇恩;请父皇严惩”
“你何止是失礼”朱棣哼一声道:“朕远征漠北凯旋而归;满朝文武、外国使节;一个不缺的在龙江关迎候;唯独你这个监国太子;居然宿醉不起;迎驾失时”皇帝越说越生气;重重一拍扶手;喝骂道:“你让朕丢尽了脸面
“儿臣知罪”朱高炽使劲磕头:“请父皇责罚”
“你以为向朕请罪;朕就能放过你了?做梦去吧”朱棣冷声道:“你身为监国;滥饮无度醉生梦死荒废政事身为皇子;目中无父本为人臣表率;却目无礼法朕岂能用把大好江山;交到你这种无礼无国、无君无父之辈手中?”
朱高炽听得父皇的弦外之音;竟然毫不掩饰废储之心;他不禁浑身颤抖起来;却知道自己不能解释;因为父皇已经恶了自己;自己说什么父皇都反感;只能适得其反。只好使劲叩首道:“儿臣听凭父皇责罚”心里暗叫道;吾儿;全看你的了
朱瞻基果然挺身而出;本来他跪在父亲身后;此刻蹭蹭蹭膝行上前;抬起头大声对满面怒容的朱棣道:“皇爷爷;我父亲是忠厚君子;敏于行而讷于言;孙儿恳请代父陈奏”
“你休要瞎掺合;”朱棣板着脸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速速退下
“不;孙儿若不大声喊冤;我父亲无辜蒙冤事小;让皇爷爷误会了太子;于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就太可怕了”朱瞻基的xing格;和其父截然想法;他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主;而是容不得半分委屈;这次从九龙口后;他胸中就郁积着愤懑;此刻在皇帝面前;终于爆发出来;他泪流满面道:“皇爷爷;您英明神武;举世无双;为何连这点小把戏都看不穿呢”
朱棣本来不想跟他多说;但听了这句话;反而冷哼一声道:“你且说说;朕看不穿什么小把戏”
“孙儿请问皇爷爷;可知我父亲昨晚几时才返回东宫的?”朱瞻基大声问道。
“朕怎么知道?”
“其实很简单;因为我父亲昨晚;一直与礼部、鸿胪寺官员;以及内监总管在一起筹划今ri的大典;皇爷爷只消传他们来;一问便知”
“有话直说;不要兜圈子”朱棣皱眉道。
“是;我父亲昨晚回东宫时;已经是四更天了”朱瞻基大声道:“请问皇爷爷;以您健旺的jing神;如果cāo劳到四更天;还有没有jing力和心情;去饮酒作乐?”
第四卷欲把西湖比西子 第三八零章 而后生?
如果换算成ri后的小时制;四更天就是凌晨三点。换成谁;在忙碌一天;凌晨三四点回家后;都只剩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把自己扔在床上;睡死过去算了。何况朱高炽这种身胖体虚的残疾人;怎么可能还有心情饮酒作乐呢?
朱棣听了心中微动;不动声sè听朱瞻基继续说下去:“今ri的迎驾仪式;和宫中大张筵席;皇爷爷都已经亲眼见了;这么多的文武大臣;上万内侍宫人;可曾有一点乱象?如果我父亲真的轻慢无礼、目无君父;又怎能将这一切打点的井井有条?试问我父亲如此尽心;又怎会在皇爷爷抵达前一个时辰;突然过量饮酒呢?这太不合常理了?”
“……”其实朱棣也有些奇怪;是啊;太子行事素来谨慎;怎么会在明知道自己要收拾他的节骨眼;如此放浪形骸呢?现在让朱瞻基一提醒;他更加觉着蹊跷。看一眼跪在那里的太子;朱棣冷哼一声道:“你没长嘴么?什么都让你儿子说?”
“是;父皇。”朱高炽忙答道:“瞻基说的没错;儿臣昨夜确实四更天回府;但是儿臣因为紧张今ri的仪式;辗转反侧睡不着;只好叫人端了杯父皇赐的苏合香酒过来;饮下后便人事不知了。”
苏合香酒是用郑和从西洋带回来的苏合香制的酒;有安神静心的奇效;皇帝也时常饮用;自然知道这酒不醉人;何况只喝一杯。朱棣眉头微皱道:“胡说八道;区区一杯苏合酒;怎会让你人事不省?”
“此事千真万确;如有虚言;叫儿臣不得好死”朱高炽赌咒起来道:“儿臣来的路上;也跟瞻基讨论过此事;他说昨夜给我端酒的侍卫;已经自杀了
“哦?”朱棣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如果太子说得是真的;那他就是被陷害的了。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陷害大明太子?答案不言而喻。
大殿里鸦雀无声;朱棣沉默的来回踱步;谁也不知这位至尊在想什么。
朱高炽和朱瞻基父子跪在那里;像等待审判的犯人一样;等待着皇帝的宣判。
终于;朱棣站住脚;冷声对太子道:“朕今天累了;你先回去闭门思过;待朕查清事由再做处置”
“是。”父子俩应声谢恩;心里齐齐松了口气。虽然不过是缓刑;但总算躲过这当头一刀了不是?
待太子太孙退下;纪纲便在外面求见。
朱棣让他进来;纪纲跪下禀报道:“启禀皇上;锦衣卫奉旨将东宫属官并留守京城主要官员拘拿审问;现已拿下一于罪员;请皇上过目”说着呈上长长的名单。
朱棣一看名单上;自吏部尚书蹇义、内阁大学士杨士奇以下;竟有足足二百余人。不禁面sè难看道:“你要兴大狱么?”
“臣不敢;是臣误解了圣意么?”纪纲能在锦衣卫头子位上十余年;自然有他的独到之处。消息灵通;见风使舵便是他立于不败之地的秘诀;当他看到太子父子安然无恙离开乾清宫时;便知道皇帝并未下定决心废储。他赶忙叫手下暂时不要为难那些大臣;自己试探一下风头再说。
“当然;朕只是让你查问;没让你抓人蹇义、金忠这样的重臣也抓;你要朝纲震动么?”一试之下;皇帝果然大为光火;纪纲便知道自己的判断没错;太子不会这么快就倒了
“臣愚不可及;罪该万死”纪纲马上小意道:“皇上不让抓;这就全都放了。”
“也不用都放;”朱棣哼一声道:“东宫的属官;还是要审问清楚的”酝酿了这么久的雷暴;不可能因为朱瞻基几句话;就能消弭无形;终究还是要劈下来的
“是”纪纲jing神一振;这样也能向汉王交差了。“皇上还有何吩咐?”
“把蹇义、金忠和杨士奇带到北苑去;朕有话要问他们。”朱棣吩咐一句;纪纲赶紧应下。
锦衣卫诏狱;是个令人闻之sè变的鬼地方;蹇义、金忠一于大臣;万万想不到前一刻他们还在皇宫中高坐宴饮;后一刻就被下了大狱。好在没等他们品尝到锦衣卫的酷刑;那边又下了急令……除了一于东宫属官外;其余官员一律释放。
这真是天威难测;福祸难料啊几位老大人面面相觑;心情并未因获释而放松……因为东宫属官依然在诏狱里;这一太子失势的信号;实在再明显不过了
这时候纪纲过来;笑眯眯的朝众大臣拱手赔罪道:“一场误会;让大人们受惊了;是纪某的不是;改ri兄弟摆酒向诸位赔罪;诸位大人务必赏光”
众大臣恨不得吐这厮一脸老痰;可一于东宫属官还在诏狱里;他们不得不压着xing子问道:“纪大人;到底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抓我们”
“兄弟说了;误会一场。”纪纲笑笑道。
“那为何不放东宫诸臣?”众大臣追问道。
“那是皇上的意思。”纪纲皮笑肉不笑道:“蹇大人、金大人、杨学士;皇上请你们到北苑见驾;到时候你们问问皇上;不就知道了?”
“哼;我们走……”蹇义恨恨的盯着纪纲道:“请纪大人善待东宫众臣;要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我等就是以卵击石;也要跟锦衣卫死磕到底”
“不错”众大臣莫名其妙被抓来;心里都憋着火呢;闻言自然齐声响应;把纪纲差点气炸了肺。
窝着火;把那帮文臣送走;纪纲黑着脸转回;一脚踢翻桌子;骂道:“一群什么东西;要不是皇上突然改注意;老子非整死你们不可”
“老祖宗;诏狱里还有东宫那帮人呢;”庄敬赶忙道:“儿子这就炮制两个;给老祖宗解气”
“不必了。”纪纲闷哼一声道:“还不知道皇上什么个意思;咱们先不要轻举妄动。”
“难道太子又还阳了?”庄敬等人难以置信道。
“哪有那么容易;”纪纲冷冷笑道:“骑驴看账本;走着瞧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头呢”
往皇宫去的马车上;三位大臣都一脸的焦急;虽然东宫属臣下狱;并不代表太子一定被废;但对太子来说;已经是再危险不过的信号了
“都说话呀”见两人沉默不语;蹇义着急道:“太子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我们这些留京辅佐他的大臣;可不能独善其身啊”
“那是当然。”杨士奇点点头道:“不管太子因何获罪;我们都有责任;怎么可能只顾自己呢。”
“是啊;太子殿下因何获罪?”蹇义皱眉道:“就算迎驾失时;皇上也不至于一棒子打死太子啊”说着看看杨士奇道:“士奇;你是聪明人;你来参详参详。”
“今天的事情;只是个引子;”杨士奇淡淡道:“当初皇上在大漠上断了粮;全军要杀马果腹;我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既然赵王没倒霉;那太子就躲不过去了。”
“太子可没敢大意;只是谁成想;通往宣府的必经之道;竟然有白莲教造反……”蹇义道:“退一步说;粮食运不过去;也是当地官员的责任;太子并没有什么错?”
“您老心向着太子;当然会这么想;”杨士奇叹口气道:“皇上本来就不喜太子;却会认为这都是他的责任;要是有人再进几句谗言;让皇上认为太子是故意怠慢;想要把他饿死在大漠上;那就不只是怪罪这么简单了。”
“啊……”蹇义脸sè大变道:“皇上圣明;应该不会因为几乎谗言;就要废太子”
“所以才会叫我们过去。”杨士奇沉声道:“我们三人的奏对;将帮皇帝下定决心;是要判太子死刑;还是再详查此案”
“说的对”蹇义重重点头道:“我俩肯定是力保太子的;”说着看看金忠道:“世忠兄;我知道你是皇上的孤臣;从来都是置身事外的。但正因如此;你的话比我俩加起来的分量还重;求你这次务必破例;救一救太子殿下”
“宜之兄哪里话;”金忠淡淡道:“昔ri汉高祖yu废太子;张良出主意请出商山四皓。我如今也跟着宜之兄、士奇老弟沾个便宜拼上这条命;也要保太子无事”
见他如此爽快;蹇义大喜过望道:“世忠兄;没想到你有这样的豪气肝胆;这样一来太子殿下的希望;一下大多了”
“也不要太乐观。”金忠冷静道:“皇上是个极有主见之人;不会因为某个人改变心意。要想让皇上打消对太子的疑虑;一是要有实证;二是要让皇上看到;我们是忠于皇上;而不是忠于太子的”
“世忠兄说的对”杨士奇不禁对金忠刮目相看道:“是的;皇上最担心的;其实还是臣子都和太子一心;要是皇上相信;臣子还是站在皇上这边的;自然会对太子疑虑大减。但又不能让皇上觉着太子不得人心;那样也不利于太子”
“绕来绕去;把人都听糊涂了;”蹇义骂道:“你就直说;咱们该怎么办?”
“我们分工;这样这样……”杨士奇便把计划娓娓道来。
第四卷欲把西湖比西子 第三八一章 三英战吕布
三人来到北苑求见之后;太监传旨出来;命金忠和杨士奇在仪天殿外等候;蹇义先见驾。
“谢皇上;罪臣不敢坐。”蹇义却拒绝道。
“你何罪之有;竟然自称罪臣?”朱棣问道。
“臣奉命留京辅佐太子;却未能尽到职责;还辜负了皇上和太子的信任。”蹇义叩首道。
“你怎么辜负朕和太子的信任了?”朱棣仍在笑;但笑声已经有些冷冽了:“叫太子起床;不是你的责任?”
“臣说的不是这件事……”蹇义一脸沉痛道:“前月主事张鹤朝参失仪;太子宽仁;并未计较;臣身为领班大臣;当弹劾之;却以张鹤岳父吕震之故;亦宽宥之。臣恃恩枉法;请陛下处罚”
“那就跪着。”朱棣的笑容敛去;“太子号称谨慎;你也号称谨慎;但朕一离京;你们就都不谨慎了;看来所谓的‘谨慎;;不过是做样子给朕看的”说着冷冷道:“朕委以监国重任;你们就是这样徇私枉法的吗?”
“臣惭愧;臣确实枉法了;但并不是徇私。”蹇义叩首道:“当时的情形极其危急;大量的军粮屯在太原;却被白莲教造反阻断了往宣府的路;太子殿下和臣等忧心如焚;已是无暇他顾。吕震身为礼部尚书;独自筹备今年的秋闱;事务极繁;若是陡然换上旁人;又要忙中出错;故而为了大局;臣才劝太子先不要追究的……”
先认错再辩解;比一上来就辩解;效果要好很多……
“为了大局”朱棣的声音变得像三九的寒风;目光如深洞般幽暗道:“还敢说为了大局要不是赵王从宣大百姓口中夺食;将粮草运到大漠;朕和朕的将士;早就成了累累白骨;也等不到太子的粮草”说着仰天一笑;桀桀道:“这才是太子的大局”
皇帝这样的目光蹇义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声音也是第一次听到;他仿佛坠入了无底的深渊;只觉一颗心一直在往下沉。终于;他想起了杨士奇在路上;所说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他咬着牙定下了神;抬头看着皇帝道:“臣不明白皇上在说什么;要说太子最终没把粮草运到宣大;这是事实。但说太子有不臣之心;那是绝对没有的臣等奉命辅佐太子;其实也是在监督太子;太子稍有不轨;臣等便会禀报皇上绝不会袒护之但臣和金兵部所见;是太子为了运粮;殚jing竭虑;寝食难安听说粮道受阻;太子是一ri数催;换了八个运粮官;连带山西的官员也换了个遍;至于效果不佳;这里面有很多原因;但绝非太子有贰心;臣请皇上明察;若臣有半句虚言;愿受千刀万剐之刑”
这番话;虽然仍是在给太子撇清;但说得十分巧妙;处处表明自己是在监督太子;而不是跟太子穿一条裤子。这让朱棣的心情不禁好过许多……毕竟大臣的屁股还没坐歪。皇帝心里最大的担忧;就这样消弭于无形了。
但朱棣脸上的神情;却丝毫没有松弛;依旧冷声道:“朕问你;粮草可不可以走运河;从běijing发运?”
“回禀皇上;从今chun起;山东按察司便不断禀报;有白莲教闹事的信号。山东是白莲教的老巢;匪患横行;臣等担心运河运输会遭遇危险;才力劝太子改走山西。”蹇义沉痛道:“谁成想;最终山东没闹起来;山西却闹起来了…
这一招叫涡水东引;;加上之前的‘主动认错;、‘表明立场;;蹇义打完了他的组合拳;至于效果如何……
“白莲教”半晌;朱棣方恨恨道:“实在是太可恶了”说着挥挥手道:“你先下去;让杨士奇进来。”
“是。”蹇义暗暗松了口气;才发现自己已经满身大汗了。支撑着爬起来;躬身退出了大殿。
蹇义出来;没有跟杨士奇说话;只是给他个安心的眼神;后者便心下大定;整整衣冠;进去了仪天殿。
待杨士奇行礼后;朱棣这次转变了方法;没有叫他起来;而是劈头就问道:“太子监国时表现如何?”
这问题看上去很简单;实际上却暗藏杀机;如果杨士奇回答;太子十分积极;ri理万机;在群臣中威望很高;那太子一定完玩了。因为那样在朱棣看来;是太子要夺权的意思——你老子还在呢;你这么卖力表现作甚?等不及了么
但也不能回答说;太子整天不理政事;疏远大臣;自己没什么主张;有事情都推给下面人办……那样太子也要完蛋。皇帝会想;老子岂能把江山传给这样的废物?
这就是太子殿下的悲哀所在;做太子难;做千古一帝的太子;更是难上加难;积极了不行;消极了也不行;简直是要把人活活逼死。
好在这个问题问的是杨士奇;他的智慧足以猜透皇帝的心思;只听他不假思索道:“太子监国期间处理政事十分勤奋;每有大事必然先奏报皇上;若有急事来不及奏报;则会召集辅政大臣;集思广益;能听取大臣合理的意见;但对于不对的意见;也绝对不会随便同意。对于近臣不恰当的要求;他会当面驳斥和批评;总体表现无可挑剔。”
这回答虽然平平实实;却照顾了皇帝两方面的情绪……你担心太子夺权;又担心太子无能;那我就告诉你;太子勤奋却不独断;虚心但不盲从;严以律己、本本分分;这样的儿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朱棣听了;神sè缓和许多。这次过招虽然不如之前蹇义那样激烈;但更加的微妙危险;杨士奇却能完美的化解;无疑又拉了悬崖边的太子一把……
“太子这么谨慎;又怎会迎驾失时?”朱棣用严厉的声音问道:“你少给他脸上贴金了”
“太子对您一直尊敬孝顺;这次的事情实在匪夷所思;臣恳请皇上仔细查问;恐怕其中另有隐情。”杨士奇沉声道。
“那么说;军粮运不到宣府;也有隐情了?”朱棣嘲讽道。
“是。”杨士奇点头道:“山西官场几近失控;太子政令不通;才导致后来的结果。”
“山西官场为什么会失控?”朱棣沉声问道。
“这需要严查”杨士奇斩钉截铁道。
“派谁去查?”朱棣尖锐问道:“是太子的人;还是汉王的人?”
“朝中没有谁的人;都是陛下的臣子。”杨士奇慨然道。
“话虽如此;可惜人人都有小算盘;各自向着自己的主子。”朱棣冷冷道:“到底谁心里怎么想的;朕也看不透。”
“皇上看得透;公忠体国之人不计私利;私心投机之人没有公心。”杨士奇答道。
“说的轻巧……”朱棣哼一声道:“你先下去。”
“是。”杨士奇行礼退下。
轮到金忠了;朱棣又切换回温和的神情;亲自把他拉起来;与他促膝而坐道:“你跟别人不同;你是朕潜邸的老臣;当初朕能下决心起兵;还多亏你给朕算的那一卦。”
“陛下也对臣恩重如山;想臣以区区以幕府;更无功名;却能忝列公卿十余年;圣恩如海;臣唯有肝脑涂地以报啊。”金忠满含泪水;深情道。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此话一点不假。”朱棣也很动情;握着他的手道:“朕就是信得过你们这些老兄弟。”
“臣亦绝不敢负皇上”金忠忙道。
“嗯;听了你这话;朕心甚慰。”朱棣点点头道:“你跟朕说说;太子监国这段时间;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一定要实话实说;朕被几个逆子搅得头昏脑胀;实在太需要听到实话了。”
“臣一定实话实说……”金忠便将太子监国时期的作为;一件件讲给皇帝听。
其实太子也没那么于净;利用监国的机会;撤换一批汉王的人;换上自己的人是有的;但要说他敢图谋不轨;想把几十万大军饿死在草原上;又是万万不可能的
听金忠也保证太子绝对没有贰心;朱棣面sè不那么好看了;冷声道:“想不到你现在也心向着太子了”
“臣的心里只有皇上”金忠赶忙俯跪道:“正因如此;才不能看到皇上错怪了太子而不言那样是只顾自己的安危;不顾皇上的圣名”说着重重叩首道:“皇上啊;您和太子是亲父子啊他得何其歹毒;才能谋害自己的亲生父亲?”
“……”在三个亲信大臣的连环攻势下;朱棣的态度终于有些松动了;他目光复杂的盯着金忠;幽幽问道:“这么说;太子没有机谋?”
“太子没有机谋;臣愿连坐以保全太子”金忠摘掉乌纱;重重叩首道。
“那好;”朱棣冷冷道:“既然你作保了;朕不能不给你面子。但如果查出太子有不轨之事;虽然你是勋旧;也免不了满门抄斩”
“臣明白”金忠使劲点头道。
第四卷欲把西湖比西子 第三八二章 大舅子
蕾卜叶分飞鹭羽;荻芦花散钓鱼舟。
黄橙红柿紫菱角;不羡人间万户侯。
这首诗写得是江南的秋sè。二十四节气起源于黄河流域;因此更贴切于北方的季节交替;对于江南来说;则要慢上一个来月。虽然已是九月底;杭州依旧绿意盎然;只有满城丹桂的暗香浮动;和那天空中南飞的大雁;让人感觉到已是深秋。
可惜王贤无暇去感受这江南的秋景;在最后关头获得乡试的资格后;距离秋闱便只有七天时间了;他不只要备考;还平添了不少俗务……
这时候;全省应试的生员也云集杭州;其中就有他大舅子林荣兴。冤案平反后;林荣兴恢复了富阳县学生员的身份;又在苏州深造了三年;通过科试自然不在话下。他本来不想麻烦王贤;打算找个旅舍住下;但王贤岂能忘了他大舅哥;林荣兴一下船;就看到他微笑着在码头上朝自己挥手。
“贤弟。”林荣兴那张古井不波的脸上;也浮现出由衷的笑容道:“你怎么来了?”
“哈哈;小弟岂能忘了大哥的行程?”王贤笑呵呵把他迎下船道:“岳母大人还康健吧?”
“好多了;好多了。”林荣兴下得船来;整整衣冠与妹夫重新见礼;他身后还跟着老家人田七;背着公子的行囊和书箱;赶紧要给王贤磕头。
王贤一把亲热的抱住田七;大笑道:“七叔怎么生分了?”
“姑爷今非昔比了。”田七见王贤身边随扈的侍卫;各个体格彪悍、气度沉稳;竟是一般的军官也不及;不禁有些局促道:“规矩坏不得。”
“哈哈哈;七叔;我还是原来的我;那个你背着去苏州盐场的王小二”王贤却笑道:“你也还是我的七叔”
侍卫便去接田七的行囊和书箱;田七心里一热;忙道:“用不着;用不着
“让他们拿着就是。”王贤笑道:“七叔跟我们一起上车说话。”
说话间;一辆通体漆黑的马车停在几人身边;训练有素的车夫拉开车门;放下车凳;请主人上车。
这车从外面看上去很普通;但一坐进去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宽大舒适的座椅;装潢奢华的车壁;厚实柔软的地毯;还有黄花梨木桌上珍贵的酒食器皿。田七见了不禁暗暗咋舌;姑爷如今是真发达了;当年还以为小姐下嫁给他;是跳了火坑呢;谁能想到这才几年;姑爷就已经成了他无法想象的大人物。看来还是小姐有眼光啊不过转念一想;他俩能成;自己也是有功劳的;便觉着很是得意。
林荣兴看了也很吃惊;他是有见识的;知道公侯座驾也不过如此;他在和妹妹的书信往来中;隐约知道妹夫如今在太孙身边做事;当时只觉着王贤也就是个伴当之类……没办法;他对王贤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年那个富阳小吏的程度上;这会儿自然被强烈的反差所震撼;但他学养颇深;又是死过一次的人;还能做到波澜不惊。
但当林荣兴听说;王贤也要参加本次秋闱时;他终于忍不住露出吃惊的表情道:“贤弟还真是个天才呢;戎马倥偬;却没耽误了学业跟你一比;为兄真是惭愧……”
“呵呵……”王贤老脸一红道:“我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纯属运气好。
“贤弟过谦了;谁不知道大宗师治学严苛;贤弟能入得了他的法眼;学养一定是好的。”林荣兴由衷高兴道:“要是贤弟沙场归来;桂榜高中;将来必是一段佳话”
“呵呵……”王贤于笑几声;心说还佳话呢;笑话还差不多;忙岔开话题道:“我这个中了也是蒙上的;倒是大哥;如今学问和心xing;都是我辈中的佼佼者了;必能名列前茅。”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浙江的学子可是藏龙卧虎的。”林荣兴微笑道:“不过愚兄自问;名列孙山之前;还是有希望的。”
“大哥过谦了。”两人说着话;马车停了;车夫打开车门;王贤笑道:“大哥到家了;咱们下车吧。”
下车前;林荣兴突然有些讪讪道:“贤弟;愚兄备的礼物有些薄;你先同我再去添置一点。”虽然王贤算是暴发了;但林清儿并不接济兄长;不是她薄情寡义;而是她深知兄长有读书人的气节;或者说是穷酸劲儿……只要不是山穷水尽;是不肯接受他人馈赠的。所以林荣兴手头颇为拮据;这次来杭州;他给王贤爹娘从苏州备了八样礼——无非就是鞋帽、苏绣、拐杖、糕点之类;称不上贵重;但用来孝敬长辈也绝不失礼。
只是见王贤如今发达了;林荣兴觉着以王大娘的脾气;这点薄礼肯定要被丢脸sè的;这才想赶紧加码。
“哈哈。”王贤善解人意的笑道:“放心;我娘不在杭州。”
“愚兄不是那个意思……”林荣兴窘道。
“知道知道;”王贤笑着跳下车道:“总之别见外了;你是来考试的;这些ri子便住在我家;抛开一切安心备考就是。”
“这;愚兄半年前已经定了客栈。”林荣兴道。
“这无妨;七叔去退了就是;这时节;店家巴不得呢。”王贤不容分说;拉着林荣兴进了门。
刚安顿下大舅子;又有人来门上拜访。王兴业本想闭门谢客;但一看拜帖是乡里乡亲的;实在不好拒绝;只好让人请王贤出来相见。
“学生拜见大人……”王贤一看;原来是老相识李寓和于逸凡;见他们朝自己深深施礼;他忙笑着挽住两人道:“我们之间不要拘礼;还是以台甫相称吧。”
两人忙道不敢;言语之恭敬;显然不是伪装出来的。但在王贤一再坚持之下;两人只好‘勉为其难;;小心翼翼的称呼他为仲德兄;。
王贤请他们客厅里坐;一番推让之后;两人才勉强在椅子上挨了半边屁股……看到他们这番造作;王贤不禁想起当年;这帮秀才在自己面前;是何等的趾高气扬;那种我就是瞧不起你的优越感;曾经深深刺痛他脆弱的小心肝。若是放在去年;他就算不趁机折辱二人;也要戏弄他们一番;出一口鸟气。
但他xing格里的肤浅和狭隘;已经在漠北和大漠磨砺的于于净净;现在的王贤;已经有了更宽广的心胸、更高远的视野。过往的恩怨在他眼里不过是鸡毛蒜皮;自然可以一笑而过;同时着眼未来去重塑与两人的关系。
见王贤如此大度;李于二人心中的大石也落了地。不管自不自愿;他们都迫切想跟王贤彻底修好、拉近关系;这不只是因为富阳已经是王贤的天下;更因为他们家中长辈得到确切消息说——王贤是太孙殿下的救命恩人
在九龙口发生的事情;虽然十分隐秘;但知情者还是数以千计;尽管皇帝下达了封口令;还是不可避免的泄露出去。李于两家的长辈都是高级文官;自然有所耳闻……尽管他们也知道;太子殿下的处境很不妙;但让晚辈和还上不得台面的王贤交往着;绝对是一笔惠而不费、有利无害的长远投资……就算太子没熬过去;也不可能牵连到他们。但一旦太子熬出头;他们就赚翻了
但对于和王贤修好关系;两人还担心一件事;又不知从何说起……见两人yu言又止的样子;王贤主动笑道:“二位兄弟既是我的同乡;又是我的保人;咱们的关系非同寻常;有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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