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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将门-第3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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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宁安蹙着眉头,低声道:“我还以为都是党项人呢!你别打哑谜了,直接说吧!”
文彦博得意洋洋,向王宁安炫耀。
原来老文不断压榨西夏,虽然党项各部的头面人物都被干掉了,剩下的也不成气候,但是人总不是鱼肉。
他硬是征召苦力,去甘州和凉州干活,也激起了民变。
在三个月之内,就发生了一百多次冲突,虽然仗着大宋军队强悍的战斗力,都给压下去了,但文彦博也是心有余悸。
老家伙是黑,但不是傻。
他琢磨之后,就把嵬名阿吴和嵬名保忠叫了过来,让他们带着人马北上,去抓草原的野人,充当苦力。
而且每抓一个人,还能领赏金。
这条命令,可算是救了西夏。
原来还残存的士兵,纷纷拿起弯刀,披着铠甲,北上抓人。
西夏的骑兵虽然早就不复当年之勇,但是他们胜在装备精良,组织严密,对付那些野人,不成问题。
这不,这次文彦博能超额完成任务,一口气送来五万多,就有许多草原的野人。
“野人?”
王宁安将信将疑,他把地图摊开,在西夏的北边,是草原没错,可是这的野人……是阻卜人?
王宁安大惊失色,别的他不清楚,可阻卜人并不陌生,这个叫法仅存在契丹的文件当中,是指贝加尔湖以南,庞大草原上的游牧部落……在后世,还有个更响亮的名字蒙古!
契丹窃据燕云十六州,女真拿下了黄河沿岸,可真正灭亡大宋的却是这些野人的后代!
王宁安真想去查一查,看看里面有没有铁木真的先人,直接斩草除根!
可转念一想,他又摇头了。
如果要是这么简单就改变了历史,自己忙活这些年,究竟是干什么啊!
气候严寒,极北的蛮人南下,接触文明之后,逐渐强盛起来,并且组建强大的骑兵,成为中原的噩梦,这是历代的规律,根本改变不了。
此时蒙古各部都没有成型,还处在相当原始的阶段。
对大宋谈不上什么威胁,而且大宋也今非昔比,就算铁骑南下,也没什么可怕的!更何况早晚有一天,大宋还要北上,那汉唐故土,全都拿到手呢!
王宁安在短暂的震惊之后,迅速恢复过来,更让他感兴趣的倒是契丹的情况。
按照道理说,阻卜人归属辽国上京道管辖,西夏兵马去抓俘虏,契丹就不管……或者说,他们已经无暇顾及了……
“宽夫兄,你现在能了解到多少契丹的情报,他们的状况如何?”
文彦博眼珠转了转,笑道:“怎么,打算对契丹用兵?”
王宁安没有否认,“对目前的大宋来说,内部的建设比什么都重要……不过要是费力不多,就能解决一个强敌,也还不错!”
文彦博更加高兴了,“二郎,你抢了人家耶律洪基的皇后,还打算抢人家的江山,你可真够黑的!”
王宁安给了老文大大的白眼,还没结婚好不!
文彦博连忙道:“我的意思是耶律洪基后来娶了西夏的公主。”
“这事我知道,讲重点。”
“重点就是契丹的情况不算很好,或者说很不好……辽东的女真人在闹,阻卜人也不消停,再有,听说极北的蛮子也不断南下……如果我们也出兵,那就是四面楚歌了。”文彦博笑道:“我的消息可是从嵬名阿吴那里听来的,论起来,契丹的皇后,还是他的姑祖母,应该不假。”
王宁安沉吟了一下,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老文又迫不及待道:“你看这样如何?在西夏多囤积一些人马,老夫负责粮草,等准备妥当,就越过贺兰山,猛攻契丹国内!”
文彦博显得兴高采烈,恨不得立刻出战。
王宁安却摆了摆手,“状况还不清楚,眼下圣人大婚,还有修路,吏治,财税,工业,一大堆的烂事……饭要一口一口吃,暂时还没功夫对付契丹。”
文彦博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暗暗盘算……因为他们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此刻早就黑天了。
虽然京城晚上并不会关门,但是两位重臣,加一个驸马爷,大半夜回去,还是挺怪的。
索性三个人就在技工学院里暂时休息一晚上。
还没等他们睡下,突然外面就响起了鞭炮声,还带着烟花,弄得十分热闹……老文都被惊动了,他披着衣服出来,见到王宁安也出来了,他就抱怨。
“你教的这些学生,就是没礼貌!要欢迎我们,也该来的时候,哪有大半夜折腾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王宁安呵呵一笑,“宽夫兄,貌似你自作多情了!”
文彦博糊涂,这时候狄咏跑过来了,他笑呵呵道:“王爷,文相公,那个小子居然仗着酒劲儿,和老板提亲了!”
“哪个小子?”
“就是那个发明播种器的小子呗!”狄咏笑嘻嘻道:“他不是拉着几个人去喝酒庆祝吗?结果喝到了一半,他就跑去,把酒楼老板的女儿叫出来,两个人在老板的面前,愣是让成全他们的婚事!”
“荒唐!这就是得志便猖狂!”文彦博气得大骂。
王宁安倒是挺开心的,“同意了吗?”
“同意,当然同意了……瞧见没有,这鞭炮就是恭喜那小子求亲成功,现在大家伙都嚷嚷着要发明,要专利,要媳妇呢!”
第907章 晏几道捅娄子了
大半夜弄得鞭炮响起,礼花满天飞,可把技工学院的院长贾宪给吓坏了,小兔崽子啊,你们作祸也看时候啊,王爷在这,文相公在这,要是惊扰了贵人,你们吃罪得起吗!
老爷子赶快跑去,制止了学生们作死的行为,又过来找王宁安道歉。
文彦博黑着脸道:“没规矩,这还是个教书育人的地方吗?你们简直有愧朝廷的厚遇,要反思,从上到下,都要彻彻底底检讨!”
贾宪连忙点头,更加惭愧,“文相公教训的是,敝院一定改……只是也请文相公体谅,我们这个技工学院啊,连耗子都是公的,学生找到了媳妇,大家伙都替他高兴,一时间忘情了,请文相公担待。”
“哼!”文彦博一甩袖子,扭头看向了王宁安,他仰着脸,充满了不屑,心说瞧见没有,就这么一帮没见识的玩意,狗肉上不了席面,你还当宝贝捧着,老夫才不信他们能干出什么大事呢!
王宁安倒是不怎么介意,相反,他觉得年轻人,就应该闹腾一点,要真的循规蹈矩,老实听话,这世上也没有什么发明创造了。
“贾院长,这是一个金元,送我的份子钱,祝愿新人一心一意,白头偕老。”说着,王宁安掏出了一块金灿灿的金币,塞给了贾宪。
贾宪手都有点抖了,人都说西凉王平易近人,没有贵贱之别,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老朽替学生们拜谢王爷了。”
王宁安笑道:“我还要多谢你呢,为国教书育人,并不容易,我问过了,他们把拖拉机的试验场,放在你这里,就是因为你这个学院学生的素质高,动手能力强,办学还是颇有成绩的。”
贾宪忙摆手道:“王爷谬赞了,小老儿愧不敢当。”嘴上这么说着,贾宪却难掩得意,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送到了王宁安的面前。
《黄帝九章算经细草》。
王宁安接到了手里,翻开看了几页,就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这是贾院长所写?”
贾宪点头,“的确是小老儿所写,眼下是学校的教材之一,久闻王爷是算学大家,小老儿斗胆请教王爷,这本书有一二可取之处?”
王宁安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到了房间里,让人加了几盏灯,仔细看去。
足足花了半个时辰,王宁安才看了一小半。
这本书最让他吃惊的是一个很特殊的由数字排成的三角形……王宁安努力想了半天,他才想起来,这个在后世被称作“杨辉三角”,也就是二项式系数表……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数学发现!
眼前这一位叫贾宪啊,并不叫杨辉,难不成杨辉是抄袭的,还是后世流传出了错误……王宁安想不清楚,其实都不是这二位的问题,贾宪的著作后来流失了,杨辉在他的著作中,已经介绍了,贾宪用过此法,所以杨辉三角,又叫贾宪三角……总而言之,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小老头,绝对是了不起的数学家!
这也就解释了他教出来的学生为什么动手能力强,因为任何零件都要用到数学计算,有一位名师指点,自然事半功倍。
王宁安很兴奋,在大宋,找一个经学大家,遍地都是,可找一个数学家,那是难上加难!王宁安和贾宪攀谈起来,两个人越聊越高兴,一直聊到了天明,贾宪满脸红光,感叹道:“老夫过去真是井底之蛙,没想到王爷的算学功力如此之深,班门弄斧了。”
“不不不……”王宁安连连摆手,“我这些年早就不碰算学了,原来我的本事也未必敌得过贾公。”
言谈之间,王宁安已经用上了敬语。
他深知整个近代科学,工程学,甚至社会学,基础都是数学,而且他还知道,有数学天赋的人,只是两千分之一!
每一个数学家,都是宝贝疙瘩儿。
“贾公,你还认识哪些精通算学的人?”
贾宪思量一下,说道:“王爷,你也知道,朝廷历来不重视算学,也就是最近十几年,才有了改变,要说精通算学的,老夫倒是有个学生叫姚舜辅,别看他年纪不大,但醉心算学,于天文历法,都有很深研究,假以时日,成就必然在老夫之上。”
王宁安欣然点头,“贾公,这一次朝廷要修造铁路,几千里的大工程,一点疏失马虎都容不得,需要仔细测算,科学施工,我想请贾公过去,担任工程师,协助建造。”
贾宪没有任何推辞,欣然道:“王爷如果看得起,小老儿决不推辞,只是学院刚刚开始,不能把学生们扔下,而且小老儿也上了年纪,有些事情必须要有助手……王爷,你看?”
“没问题,贾公你可以随意带帮手过去,每个人每月发20贯津贴,另外食宿全都免费……贾公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找我,无论什么时候,只管开口就是。”
……
真正的科学家,王宁安是从来不敢怠慢的,他的态度也让贾宪大为感动,什么叫士为知己者死,老先生一点都没有犹豫,直接挑选了20名最优秀的学生,随着王宁安一起动身回京,准备参加铁路工程,他又派人给姚舜辅送信,让这个学生也过来,一起为国效力。
回京的路上王宁安满脸春风,捡到了宝贝,能不高兴吗!
可文彦博却是哈气连天,怨声载道。
“二郎,老夫不是说你,工匠啊,下等人而已,干的都是末业,你却这么重视,未免让真正的士人心寒!”
“文相公,不知你说的士人是什么人,莫非是你自己?”
“士人重道义,轻死生,不畏强权,不屈名利,以家国天下计,传圣贤之学,担江山社稷……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无不是天下的表率。就说说这些家伙,哪样挨得上边儿?”
王宁安哼了一声,“宽夫兄,你要是这么说,拖拉机你也别要了,播种器也别买了,你和你的那帮士人用手刨地,刀耕火种,不计得失,不要名利……正好啊,在青天皓月之下,养浩然之气,最好你们别食人间烟火,去首阳山当隐士去,如何?”
“王宁安!”
文彦博气得咬牙切齿,突然他又笑了,“哈哈哈,二郎啊,你还是不聪明,早晚你会明白的,世上的百姓,还是要推崇士人的,你信不信?”
“我当然相信了,因为书写历史的权力在你们手上啊!”王宁安轻蔑一笑,“信不信,等过了几十年,这些士人都敢说,是你们崇尚进步,引领文明,鼓动风潮,才使得明智大开,结果才有了种种发明创造……一切都是你们的功劳,我说的对不对?”
文彦博紧闭着嘴唇,露出了惊骇的神色。王宁安只是淡然一笑,他太了解文人贪天功为己有的本事了。是先有了大航海,还是先有了文艺复兴,是先有殖民化,工业化,还是先有思想启蒙?
稍微想想,就知道哪个更重要!
所谓的社会学,九成九都是解释一个阶段的世界现实,而非创造引领……说到底改变世界的是实干家,而不是嘴炮家。
所以再多的大师,再繁荣的思想,十里洋场,舞跳得再好,觥筹交错,名媛才子,多么潇洒,也挡不住机枪大炮,铁蹄践踏……
王宁安是个很现实的人,他早就看透了文人偷天换日的鬼把戏,满脸不屑,文彦博用力哼了一声,“就算你说得对,又能如何?终究是你一个人而已!”
“很快就不是了。”
“你什么意思?”文彦博焦急问道。
王宁安哈哈一笑,“宽夫兄还不知道吗?因为朝廷吏治改革,要充实进来一大批官员,科举也要调整……所以啊……以后的历史,不会让你们写的!”
“你,你……”文彦博激动起身,却忘了自己坐在马车上,脑袋碰到了车顶,疼得龇牙咧嘴。
“王宁安,你这是作死,早晚有一天,所有的士人都会找你算账的!”
“那又如何?我会怕吗?宽夫兄,最好你别在其中,不然啊!”王宁安在脖子上,用手比划了一下,文彦博只觉得浑身一寒,再也不敢多说。
回京之后,陆续有各藩国派遣使节赶到,无不携带着厚礼,另外宋庠、张方平、庞籍,三位总督,也派遣人员,进献金银土产。
别以为只有文彦博会榨油水,这几位下起手来,一样黑得不得了,总计,一共有500万贯,另外还有10万苦力,其中光是从倭国,就弄来了5万。
人才、劳工、物资、经费……全都凑齐了,终于可以开工了!
就在这时候,范纯仁突然找到了王宁安,他脸色铁青,很不高兴。
“师兄,你到底管不管?”
王宁安吸口气,“发生什么事情了?”
“还不是小晏,他在徐州强征土地,激起民变,居然把老百姓划入豪强名册,要给迁居到倭国,实际上就是逼着老百姓去死!这么大的事情,能坐视不理吗?”
王宁安也吓了一跳,他急忙从范纯仁的手里,接过了一封血书,上面详细记述了徐州推官晏几道,为了征地修铁路,残害百姓事宜,下面是一堆血红的掌印!
王宁安深深吸口气,“尧夫,你先告诉我,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第908章 王安石教子
范纯仁很生气,简直是恨铁不成钢!
修铁路,这是万众瞩目的事情,朝廷把最强的官员都派了出来,举倾国之力,竟然让晏几道弄出了大篓子,这不是给大家伙的脸上抹黑吗!
“师兄,根据了解,差不多有一百多人牵连其中,还闹出了十几条人命,我真是不知道,晏小山是怎么想的?”
王宁安眉头紧锁,他关心的更多一些,晏几道是晏殊的宝贝儿子,而晏殊又是当初六艺的元老之一。
晏几道是有机会进入六艺的,可是那小子贪图享乐,不喜欢六艺严格的学风,清苦的生活,加上晏殊纵容溺爱幼子,也就没有要求太多。
王宁安也没想过太多,一个小家伙而已,放着他安心作诗算了,正好给繁荣宋词事业做点贡献……要知道他把苏轼、欧阳修、王安石等人都给带跑偏了,眼下宋词无论从数量,还是质量,都远远没法和唐诗抗衡,发展文化事业,也需要晏几道一样的人才。
晏几道也的确是这么干的,他一直寄情山水,在脂粉堆里过日子,章台走马,莺莺燕燕,好不快活。
但后来情况出现了变化,晏殊死后,按照规矩,重臣的子侄都能得到恩荫入仕,晏几道也得到了一个太常寺太祝,这是个闲置,混饭吃而已。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把他升为了通判,两年前,调任徐州,担任了推官……王宁安几次调整了官职,已经和原本的历史并不完全相同。
推官主管刑名,是实打实的二号人物,实在是想不出,晏几道毫无做官经验,怎么能担负这么重要的位置。
吏部的那帮人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范纯仁见王宁安眉头紧皱,他也动了心思。
“师兄,莫非你觉得这事不简单?”
王宁安不置可否,“你先告诉我,是谁把消息告诉你的?”
范纯仁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是,是王。”
“王?”
王宁安更加吃惊了,这位翰林学士,即将成为国舅爷的小圣人,他又是从哪里得知的……貌似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是这样的,王在陛下身边,负责讲书,也整理一些文案,据他所说,徐州那边出了人命,是皇城司的密奏,他偷看到之后,发觉牵连到晏几道,所以才告诉了我。”
“那血书也是他给你的?”
范纯仁立刻点头,“没错,夹在了密奏里,是他偷出来的!”
“荒唐!”
王宁安气得一拍桌子,“尧夫啊,你想害死我不成!”
范纯仁也吓了一跳,“师兄,这天下大事,不都是你一言而决,还有什么不能看的?”
王宁安气得摇头,“傻兄弟啊,既然是皇城司的密奏,那就只能皇帝一个人看,如果陛下叫我过去,我当然可以看,没有陛下准许,却偷偷塞给我,你让陛下怎么想?”
范纯仁终于感到了事情重大,也慌了手脚,“师兄,我,我错了,这就去找陛下请罪!”
“你请什么罪!”王宁安喝住了他,“走,你跟我一起进宫。”
范纯仁点头,乖乖跟在师兄的身后。
王宁安来到了宣德门,守门太监立刻迎了出来。
“王爷,奴婢给您带路,快请进吧。”
“先别忙,王学士在哪?”
“王爷说的是翰林学士王……他,他刚刚身体不好,回家了。”
王宁安哼了一声,“去,把王学士叫来,我在宫中等着他,然后一起面圣。”
小太监的脸色不太好,王可是未来的国舅,炙手可热,得罪不起……可王宁安在这里,孰轻孰重,他还是明白的。
“小的这就去。”
差不过半个时辰之后,王姗姗来迟,他小脸煞白,额头还带着汗,一见面就连连告罪。
“王爷,下官身体不适,怠慢了,请王爷降罪了。”
“不必了,有什么事情,去陛下那里说!”
王宁安冷着脸,带着两个倒霉蛋,来见赵曙。
咱们的小皇帝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有时候坐在那里,没什么由头儿,就嘿嘿傻笑,弄得宫里人都说咱们皇帝傻了呢!
有些心眼窄的就造谣,说王青是狐狸精,把皇帝的魂儿都勾走了,说这话的基本上没有好下场,都被严惩了。
见到老师来了,赵曙急忙赐坐。
“师父,有什么事情?”
王宁安直接把血书拿出来,送给了赵曙。
“这是范知谏给我的,他是从王学士那里拿来的,据说是皇城司给陛下的密奏,究竟是非如何,请陛下圣裁吧!”
好家伙,一下子牵连好几个。
赵曙也有点犯傻,范纯仁急忙躬身道:“启奏陛下,臣今天在谏院当值,王就找到了臣,给了臣一份血书,说是牵连到晏殊晏相公的公子,让臣去找西凉王……臣情急之下,就去拜访王爷,西凉王却说,臣不懂规矩,竟然拿了圣人的东西给他看,所以,王爷就把臣带来,向陛下请罪了。”
赵曙听完,有些皱眉头。
“师父,朝中之事,理当政事堂总领,师父只管处理就是了。”
“不然!”王宁安摆手,“朝廷设百官,御史台,谏院,皇城司……身为臣子,就理当各司其职,拙黜之恩,皆出自上,雷霆雨露,全在圣心,臣岂能僭越?”
赵曙吸口气,没说什么,转而问道王,“王学士,这是怎么回事?”
王汗如雨下,忙道:“启奏陛下,此事的确是臣的罪过……臣替陛下整理奏疏,偶然发现了密奏当中夹杂的血书,臣好奇之下就看了,发现这里面牵连到晏几道,还包括修路,征地的事情……臣曾经授业六艺,加上铁路的事宜,都是王爷负责,臣也怕搅扰了陛下的大喜,故此就擅自主张,把血书交给了范知谏,烦他送给西凉王处置,臣,臣愿意领罪!”
说完,王居然撩起官服,跪在了地上,态度极为老实谦卑。
赵曙此时也为难了,有鉴于当初陈琳背叛,宦官出了一堆问题,赵曙从不把文字工作交给太监负责,一般都是翰林院的人过来处理。
这段时间,因为大婚邻近,皇家礼仪又繁琐,赵曙忙得不可开交,很多不太重要的公务就不处理了,直接整理之后,交给政事堂也就是了。
按理说,这件事情他也有责任。
“师父,朕以为王学士所作所为,未必妥当,但也没有坏心,只是鲁莽了一些。”
王宁安颔首,“陛下睿智,然则错就是错,臣以为,当罚半年俸禄,并且闭门思过十日,王学士,你可服气?”
王立刻点头,“服气,心服口服!”
赵曙算了算,他离着大婚还有半个月呢,师父这也算是手下留情,至于那点俸禄,回头他赏赐岳父家里一点东西,也就顶过去了。
倒是这一份血书,顶要紧的,需要和师父商量。
“行了,王学士,你回去思过吧!”
王躬身,从金殿退了出来,他身形踉跄,出了宣德门,上了自家的马车回府。
就在坐下的一瞬间,王脸上的纠结消失了,反而变成了一种恼怒和悔恨!
王宁安啊,你做事未免也太小心了吧!
晏几道可是晏殊的宝贝儿子,当年晏相公死的时候,也托付你照顾他,怎么,他出了事,你就不想办法压下?
直接给捅到陛下那里,匪夷所思,真是匪夷所思!
王摇着头,他一肚子气。
好不容易筹划的一计,就这么被化解了,他真有些不甘。
无奈何,回到了家中,结果刚进门,就发现王安石黑着脸坐在中间,他兄弟王旁,包括王青,都坐在两边,整个三堂会审的架势。
可把王吓坏了,“爹,你这是?”
“还有脸问我!”
王安石气得狠狠一拍桌子,“你小子惹了大祸,西凉王派人把你叫到圣人面前,这么大的事情,京城都传遍了,你当为父是聋子,是瞎子吗?”
见老父生气了,王也怕了。
“爹,没什么事情,就是孩儿一时疏忽,也就是罚奉半年,闭门思过10天而已。”
正在一旁剥石榴的王青听完,撇了撇嘴,“大哥,你就说实话吧,罚奉和充军,其实没啥区别。”
王安石点了点头,“还好有个聪明的,你啊,书都白读了,还不如你妹妹有见识!圣人大婚在即,不管多大的事情,也不该牵连到你,既然牵连了,就不是小事情!你给我说清楚!”
王无奈,只能把血书的事情,前前后后讲了一遍。
王安石眉头紧皱,他在中枢也有些年头,很多事情,一清二楚。
“别给我讲庙会的段子了,你从哪里知道晏几道惹了祸?又是谁求你把事情捅出去,还有,你背着为父,到底做了什么,都给我讲清楚!”
王脸色惨白,“爹,孩儿可都是为了您老啊!何必把孩儿视为寇仇!“
王安石更生气了,“逆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几年,背着我,你在背后拉拢这个,结交那个……你的想法爹清楚,无非想帮着你爹东山再起!可你要想清楚啊,让你爹回京,坐上殖民部位置的人是谁?他能一言调回你爹,也能一言罢黜你爹……元泽,你是家里最聪明的孩子,可也是最糊涂的,你怎么能帮着那些人,火中取栗啊?”
听着老爹的教诲,王脸色终于变了,汗流浃背,变颜变色。
他猛地跪在父亲的膝前,“是孩儿错了,孩儿自作聪明了……爹!”他仰着脸,泪眼模糊,切齿道:“是郑侠,是东南的士绅,是东林书院,他们想让王宁安载个跟头儿,就从晏几道下手!孩儿琢磨着,让他们互相咬,折损王宁安一些羽翼,也好让老爹日后顺利接掌政事堂……”
王安石听完,摇了摇头,也真是不知道说什么,迟愣半晌,“你起来吧,陪着为父去王府,把事情都说清楚了,有什么罪责,为父担着。”
第909章 南乡子·晏几道
打发走了王,金殿只剩下王宁安和赵曙两个。
拿过来血书,赵曙又看了两遍,真是怒不可遏,又是征地,又是逼死人命,还诬陷百姓为豪强,要把人迁出去,这也太荒唐了!
“师父,这个晏几道好歹也是世家子弟,怎么会如此狠心,如果事情属实,弟子要杀了他,以儆效尤!”
王宁安道:“陛下,你说晏几道是世家子弟不错,只是他这个人胸无大志,沉溺享乐,喜欢填词,从小就在脂粉堆里打滚儿,根本无意仕途……陛下,这样一个人,能下得去狠心吗?”
赵曙吸口气,“莫非说,是有人诬陷他?”
王宁安沉吟道:“事情没有查清楚,还不好说……可是牵连到铁路工程,牵连到征地,不是小事……朝廷倾全力修路,臣又是铁路的主办,既然出了事情,臣就要负责,臣准备立刻出京,前去了解情况,处理此事。”
“啊!”
赵曙小脸垮了,“师父,马上弟子就要成婚了,没有师父在京,弟子的婚礼都要逊色几分啊!”
王宁安含笑,“陛下,臣刚刚处罚了王学士,如果还留下来,只怕和王相公的面子上不好看啊!”
“不会的!”
赵曙立刻道:“其实弟子知道,王是有才情,可是他攻于心机,行事狠辣,比起王相公差远了。”
王宁安赞道:“陛下有识人之明,臣也就不用多说了……能鼓动王,又在地方上弄出乱子,如果不及时处理,臣只怕两淮之地会酿成大患,片刻也等不得……陛下,要不这样,等哪天把铁路修好了,臣陪着陛下,从南到北走一趟,领略山河壮丽,社稷风华,陛下以为如何?”
赵曙还有有点小情绪,但是他也清楚,王即将成为国舅,有人敢打他的主意,的确非同小可,如果处置不当,夹在岳父和师父中间,那个滋味可不好受。
“师父,那可就要辛苦你了。”
“臣职所当为,陛下,臣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可以让王相公署理政事堂的日常事务,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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