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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将门-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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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盗甥”案的出现,就标志着君子政治破产了,温文尔雅的士大夫们,已经没有底限可言,什么卑劣的手段都拿得出来,什么龌龊的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在若干年之后,还有个更著名的案子,就是“乌台诗案”,可以想象吗,在文风鼎盛的大宋朝,居然出现了文字狱!

    没错,大宋的士人已经把自己拉到了和野猪皮子孙一样的程度!光是读这段历史,就让人触目惊心,毛骨悚然!

    身在局中,贾昌朝能不怕么?

    这世界的敌我早就模糊不清了,除了像王宁安,欧阳修,范仲淹这几个人,他们理念相同,互为表里,厉害连结,同气连枝,可以托心腹,寄死生,其余的人,前后左右,全都是敌人,哪怕上午是朋友,下午就可能变成敌人。甚至表面上笑呵呵握手,私下里刀子已经刺了出来。

    “子明兄,不说你的人品,可你的才华老夫是认可的。”欧阳修道:“当年庆历新政,我们是错了,可我们错在方法,不是错在目的!大宋朝已经不改不行,要改,还必须要大改!以汉唐之强,维持国力,也不过一百多年而已。更遑论我大宋,所幸倾其全力,收复幽州,朝廷还有一丝转圜的余地,不然,亡国之日真的就不远了。”

    欧阳修的老眼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能看透重重迷雾一般。

    “子明兄,历代儒家士人,只能兴国,而不能救国!追根溯源,就在这上面!”欧阳修拍了拍自己的两本书。

    “以道德选官,忽视才能。重清流,而不重循吏。重圣贤教化,轻民生百态。不肯伏下身,不肯低下头,不愿意研究仕途经济,口不言利,生怕成为人人鄙夷的小人。遇到了事情,做多多错,做少少错,不做不错,不以功绩论人,只看品行……这,能行得通吗?”

    贾昌朝听着欧阳修的话,眼皮不停挑动,说来惭愧,贾昌朝的官声并不好,他能混到今天的地位,正是因为他能干,是少数干吏之一。

    欧阳修的话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贾昌朝是感同身受。

    当然作为一个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油条,贾昌朝不会因为感动,就跟欧阳修卖命,那和傻小子没什么区别。

    “醉翁,我看这样,光是咱俩联名,份量还是差了点,要是再拉来一个人,那就可以了。”

    “谁?”

    “官家!”

    ……

    苏轼趴在床上哼哼着,三天的会试,最后一天,竟然下起了雪。

    贡院只有三面墙,挡不住风,也挡不住雪。尤其是二月份,雪落下来就化成了水,如果污染了卷子,就白考了。

    大家伙不得不把棉衣皮裘脱下来,充当门帘。

    卷子倒是没事,可苦了这帮书生,苏轼还算不错,有人一出来就病倒了。

    “唉,受了罪不说,还错过连场好戏,那么精彩的翻转大案,愣是没亲眼看到,遗憾,遗憾啊!”

    他抬起头,看着苏八娘,哀求道:“姐,你再说说,还有什么好玩的事没?”

    苏八娘白了他一眼,“说什么,无非是你姐夫处心积虑,把什么都弄清楚了,在堂上啪啪抽嘴巴子,要不是你嚷嚷着要看,我都懒得去!太小儿科了!”

    苏轼挣扎着爬起来,鬼叫道:“这还是小儿科,那什么才是大场面?”

    “当然是东南,钱家完蛋了,那么多的丝绸作坊,还有改种棉花……多大的生意啊!”苏八娘用力敲了敲兄弟的脑门。

    “你要是考不上进士,干脆跟姐姐学经商算了。”

    苏轼一听,不但不生气,反而喜不自禁。

    “我的好姐姐,早就该这样了,这劳什子的科举有什么好,纯粹折磨人啊!”

    大苏嘴上这么说,可到了礼部放榜的日子,他还是早早起来了,三天的辛苦不能白费,等他爬起来,却发现吕惠卿、章敦、曾布、苏辙、韩宗武……差不多上百人都凑在这里。

    “就等你了,去礼部吧!”

    说完,这帮小子就雄赳赳杀向了礼部,想要看看会试的成绩如何!

第515章 学生们都被抓走了

    这次参加会试的六艺学生,足有一百多人,虽然不算多,但是全都是精英当中的精英。

    毕竟以六艺的招牌,就算不考进士,也大可以进银行,去榷场,或是从事海贸,路子一大堆,哪个收入也不比当官差。

    除非是资质好,且有志仕途,才会一心走科举这座独木桥。

    只是原本十拿九稳的事情,此刻也不保险了。

    一向消息灵通的曾布就说道:“我听说上面传出了消息,要压一压六艺。”

    “什么意思?”苏轼惊问道。

    “就是说不要录取太多。”

    “什么?”苏轼不满道:“朝廷论才大典,凭的是真才实学,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敢黑咱们?”

    吕惠卿摇头,“子瞻,你这话就说的无知了,醉翁他老人家如何?不一样被污蔑吗!没了他老人做主考,我们的把握都小了很多……这倒不是说要主考偏袒才能考得上,问题是他要一碗水端平,不能存心害人!”

    “这个你不用担心!”章敦插话道:“我是信心十足!”

    韩宗武皱了皱眉,突然笑道:“莫非你和王半山有交情?”

    章敦坦然道:“在进六艺之前,去王先生那里听过课,他是个正人君子,你们放心好了!”

    章敦还是靠谱的,大家都松了口气。却又更加雀跃,既然王安石不会下黑手,那大家究竟成绩如何,真是值得期待啊!

    他们一起往礼部去,苏轼却拉着章敦,好奇道:“你说啊,是我姐夫这个王先生厉害,还是王安石王先生厉害,你倒是说说啊?”

    章敦咬了咬牙,“你不是问的废话吗?我为什么在六艺?”

    “那我怎么看你提起王安石,一脸的孺慕,莫非你小子脚踩两只船?”

    “去你的!”

    章敦举起醋钵儿大的拳头,奔着苏轼就来了。

    “看看,又让我说对了,你小子就是花花肠子太多!非要让我姐夫收拾你……你还真打,救命啊!”

    这时候这两块活宝儿还能闹得起来,真是佩服他们。

    ……

    礼部的官员贴出录取的榜单,而真正有本事的那些大人物,早在半个时辰之前,已经拿到了一份誊录好的名单。

    不光有名字,上面还有籍贯、学校、师承,甚至还有简单的经历。

    文彦博手里就有这么一份。

    他扫了一眼,顿时就怒火中烧,脑门炸裂。

    用手抱着太阳穴,痛苦不已。

    其实作为次相,文彦博对欧阳修和王宁安的忌惮一点不比贾昌朝少。

    问题是这老家伙太鬼了,他什么都没有介入,关键时刻,还把贾昌朝给卖了。可这些都无法消除文彦博的戒心。

    老家伙还是盼着欧阳修他们能倒霉,就算案子能轻松过关,也要和贾昌朝拼一个你死我活。

    别看老贾失算,落入下风,但是他的实力不俗,算计也狠,撕破了脸皮,欧阳修未必能全身而退。

    等他们两败俱伤,文彦博正好出来当救世主。

    可谁知道,欧阳修竟然涨本事了,他主动和贾昌朝和解,原本的仇敌不但不拼了,还凑到一起出书。

    有了贾昌朝的支持,欧阳修推翻三代之治的文章更有影响力了。

    贾昌朝的位置也稳了,反而是他要面临着老贾的报复,文彦博都气死了,他本想两面讨好,结果被王宁安一顿臭骂,收起了心思,没敢乱来。可问题是王宁安,你丫的要脸不!

    你不让老子两面讨好,你小子怎么就放了贾昌朝?

    还讲不讲江湖规矩了,不带这么坑人的!

    文彦博骂翻了天,可是也没有办法。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你不算计别人,别人也会算计你,本事不济,只能认倒霉,下次找回来就是了。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王宁安,咱们走着瞧。

    不过文彦博还没有绝望,因为有两个战场,一个是欧阳修的案子,一个是会试。拿掉了欧阳修的主考,让谁接任,这可是一件大事。

    其实最初的人选不是王安石,而是司马光!

    由于在西北的表现太好,司马光一下子进入赵祯的眼帘,成为中壮一代的官员楷模,只要积累资历,宣麻拜相,不在话下。

    让他当一任主考,正合适。

    可文彦博有算计,司马光是王宁安提拔的,听说还拜了王宁安当师父,让他当主考,六艺的学生还不都被录取了。

    但问题是选个和王宁安有仇的,那不等于撕破脸皮了吗?

    也别说,文彦博真是个天才,他想来想去,推了王安石。

    王安石的各种条件不要说了,他的弟弟王安国,王安礼,还有儿子王,都在六艺待过,算是六艺的人。

    可问题是王安石被尊为“通儒”,他自己也有一票人马,和六艺处于互相竞争的态势。

    文彦博就把王安石给推了出来。

    他的算盘很精明,你们有关系在先,我推王安石,王宁安就不好找我算账。而王安石要照顾自己人,就肯定会黑了六艺学堂。

    到时候你们自己掐去!

    王安石虽然不声不响,可是名声太好了,俨然当世圣人,想干掉他,也不是那么容易。正好,让二王来一个两败俱伤。

    要不说,没有点脑子,千万别在官场里面搅,这帮东西,全都是人精儿!一个个肚子里都是算计,专门是那种让你吃哑巴亏,有苦说不出的。

    只是千算万算,文彦博错估了王安石的人品。

    这位拗相公的眼睛里,从来不揉沙子,也不会玩卑鄙的手段。

    他十年寒窗,深知读书的苦。

    在地方多年,也深知大宋的危!

    选拔人才,选拔能干的人才!

    这是王安石真正的想法,至于文彦博暗示的那些花花肠子,王安石根本没在乎。

    他担任主考之后,格外认真,搜身比起平时严厉了数倍。尤其是到了评判试卷的时候,王安石更是亲力亲为,不放过一篇文章。

    其他的副主考和同考官都吓傻了,因为按照惯例,一份卷子,先有他们审阅,在上面画上标记,确定等级,然后再转交主考。

    一般情况下,主考只看被挑出来的百分之十的卷子。

    毕竟谁也不是超人,没有那么强的精力。

    可王安石硬是打破了惯例。

    这位的彪悍,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他把所有卷子,通览一遍。

    首先,那些文辞不同,错别字一堆,用典不恰当,犯了忌讳的文章全都被黜落。接着王安石一挥大笔,将所有用“太学体”的文章,全数黜落,一个不留!

    其他考官都吓傻了,“主考大人,这些文章里面,不少文采斐然,理气具佳,紧紧因为用了太学体,就被黜落,实在是不公平!”

    王安石头也不抬,呵呵了两声,“以往历次会试,因为没用太学体而黜落的考生还少了?你们替用了太学体的考生鸣不平,那之前那些人呢?谁替他们鸣不平?”

    一句话,把其余几位考官都弄得哑火了!

    “朝廷论才大典,选的是治国之才,而不是选西席先生,卖弄文采,言之无物之辈,本官一个不取!你们若是不服气,可以向陛下告发,不过在这之前,给本官好好判卷子,不准有一点失误,否则本官一样会具本弹劾的。”

    霸气,除了霸气,就是霸气!

    不愧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拗相公!

    王安石的确有让人敬佩的坚持,当然,也有过人的精力。

    他亲自主持,仔细阅读每一份试卷,别人看完一份,他能看完三份。有人怀疑王安石是应付了事,可随口念了一句,这位主考大人居然能接着往下背诵。

    直到此刻,大家伙才相信,世上真有过目不忘的天才!

    虽然都号称饱学之士,可程度差得太多了。

    就这样,整个判卷完全被王安石掌握。

    最终,嘉佑二年的会试录取结果出来了。

    一共录取了388人,其中,出身六艺学堂的,足足有106人之多!

    超过四分之一!

    不得不承认,哪怕王宁安再怎么折腾,这还是文人的天下,科举还是最喜闻乐见的娱乐活动。

    六艺学堂虽然名气泼天,可没有在科举上有所作为,就算不得真正的天下第一书院。等榜单出来,再无疑问。

    殿试不会黜落,也就是说,六艺的学生,占了科举的四分之一还多。而且,这次参加会试的六艺学生,不到一百五十人,也就是说,每三个人,就有两个以上被录取!

    这是什么概念?

    几乎一瞬间,六艺学堂就成了所有人眼中的教育圣地,人人羡慕的所在。

    王宁安为了款待大获全胜的学生们,亲自置办20桌酒席,把欧阳修请来了,另外开春之后,范仲淹的身体也好了很多,他也来了。

    大家凑到一起,要给学生们庆功。

    只是等了好半天,却一个人也等不到。

    眼看太阳都偏西了,王宁安脸色很不好看。

    “这帮小王八羔子,是不是以为考上了贡士,翅膀硬了,可以不在乎我们这几个老师了!”王宁安气得拍桌子,欧阳修和范仲淹倒是能沉得住气。

    “二郎,今天都去看榜,那么多人,或许他们有事被耽搁了,咱们多等等就是了。”

    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正在王宁安准备点兵的时候,大苏气喘吁吁跑了进来,连外面的长衫都没了,气喘吁吁的,跟被狗追了似的。

    “呼呼……姐夫,你可作证啊,我没对不起王弗!”

    王宁安气得给他一巴掌,“什么乱七八糟的,其他人呢,都哪去了?”

    “他们啊……都被抓走了!”

第516章 彩礼伤不起

    大苏见桌上有葡萄酒,直接灌了大半壶,趁着酒兴,手舞足蹈,说起了今天的事情……原本大家还提心吊胆,生怕王安石会下黑手,可是当皇榜贴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沸腾了,他们掰着手指头算,足足106个!

    吕惠卿、章敦、韩宗武、苏辙,他们互相看了看,都露出了惊骇的神色,知道会录取不少,可是没想到竟会这么多!

    原本估计,能有五十人就已经是破天荒了,居然超过一百人,也就是说,在场的学生当中,三分之二都是进士了!

    在这时候,大苏突然抚掌大笑,“我就说吗,咱们六艺学堂就是厉害!这回怎么样,没话说了吧!”

    他这一嗓子,周围的人都听清楚了。

    六艺的这帮人脸都变了,苏辙更是暗骂,大哥啊,你涨点脑子行不!这时候喊什么啊,赶快逃出去才是真的,你不怕成为众矢之的啊!

    只是一切都晚了……当听到六艺两个字,所有人全都涌了上来,成千上万看热闹的都乱了。

    有人是崇拜他们,想要看看科举的祥瑞到底是什么风采。

    还有一些因为写了太学体,而被黜落的士子,愤愤不平,挥着拳头,要找他们算账。

    只是这两拨人,相比另外一拨,那就太弱了!

    众所周知,每逢会试,都有一个固定节目,就是榜下捉婿。

    京城的豪门贵戚,富商巨贾,家里头有年龄差不多的姑娘,都会在这一天行动起来。他们使出浑身解数,捉拿蟾宫折桂的幸运儿。

    如果你年轻,帅气,家里没有媳妇,考试成绩又不错……那么恭喜你,立刻就会成为无数人眼中的砖石王老五。

    先是科举大登科,接着洞房小登科,迎娶白富美,入仕为官,一步迈向人生巅峰。

    榜下捉婿,不但豪门热衷,百姓也喜欢看。

    寒窗苦读,在一两个月之前,可能还是忍饥挨饿,眼前冒金星,十足的穷小子一枚,只要一篇文章被点中,一夜之间,比起中彩票还猛烈一万倍,人生迅速改写。

    无数逆袭的故事,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要知道科举才四年一次,京城的豪门要多少?每一家的姑娘有多少?可以说每一科都是狼多肉少,没错,这时候,女人是狼,小伙子是可怜的唐僧肉,从来都不够分!

    只是今年的这一科,比起往次更加疯狂!

    因为这次会试在洛阳!

    我的老天爷啊!

    之前每次榜下捉婿都是在开封,终于轮到洛阳了,老少爷们,还愣着什么?动手啊!

    洛阳的官僚,贵胄,富商,人人都行动起来。开封的那些豪门也不干了,凭什么我们的碗里肉,要被别人抢走。

    不行,我们也去洛阳!

    这两伙人谁也不甘示弱,全都投入了万分的热情。

    在众多的贡士当中,最让人垂涎的就是六艺学堂。

    没有什么说的,在几年前,六艺学堂的学子就在金殿比试当中,胜过了上一科的状元,又过了四年,这帮小子学业大进,在朝廷也干出了成绩,西北救灾,解决盐荒,表现干练,被朝野上下,给予厚望。

    哪怕傻瓜都知道,这是前途远大的一群人,再过一二十年,朝廷就是他们的,宣麻拜相,不在话下。

    谁愿意放过!

    正因为如此,这次的捉婿大战,已经超过了历年,演变成一场地地道道的三十六计大对抗!

    当苏轼这个倒霉蛋喊出六艺名号的时候,早就按捺不住的人群瞬间出动了。

    成百上千的壮汉家丁,从两旁的铺面冲出。

    他们非常有技巧,将看热闹的人群和士子隔开。

    在数千士子当中,考中的毕竟是少数,那如何区分呢?

    方法很简单,只要看那些喜笑颜开,止不住高兴的,绝对是中了的,那些顿足捶胸,甚至嚎啕大哭,如丧考妣的,绝对是落榜的。

    根据这个标准,只管放手抢人。

    在路边还有派来的管家,媒婆,岳父,岳母,大家伸长脖子看着,见抢来的贡士年龄合适,相貌差不多,立刻吹吹打打,直接回家定亲。

    稍微差一点的,也认命了!

    实在是看不上眼,没关系,还有一份压惊钱,不多50贯!所以说穷人就别掺和了,连压惊钱都出不起。

    礼部前面,整个变成了大战场。

    各家手段齐出,把士子分隔开,有人负责挡人,有的负责绑架,有的负责开路,绝对是分工明确,忙而不乱。

    据说有人提前两三个月就演练了,卯足了劲儿,就为了今天的一战!

    这帮人疯癫,六艺的学生们也不含糊,这帮小子可没几个文弱书生,一见有人来抢,谁知道你家姑娘合适不合适!他们才不愿意被人摆布呢!

    比如身手好的,像韩宗武,章敦,直接分开人群,撒腿就跑。他们蹿蹦跳跃,十分敏捷,那些家丁愣是望洋兴叹。

    还有些属黄鳝鱼的,专门溜边儿,也悄悄跑了。

    就剩下几个笨蛋,尤其是大苏,谁让他嘴贱呢!

    好几伙人,都盯上了他。

    苏轼拼命招呼苏辙和曾布保护他,三个人好不容易冲出了重围,跑到了一个胡同,结果刚进去,一张大网,从天而降,直接把他们都给抓了起来。

    等到把他们带到了楼上,一见之下,都笑了。

    原来捉人的正是潘家,潘肃亲自带队,他和苏轼他们早就认识,有些尴尬,但是潘肃脸皮够厚,陪笑道:“这就是缘分,说句自夸的话,我们潘家也不差,咱们不如就结成连理,我们家的姑娘多,再来三个都没问题。”

    曾布和苏辙都脸皮薄儿,他们连连摆手,可苏轼心眼多活络啊!

    他眨眨眼睛,把潘肃叫到了一旁。

    “我说老潘,你也知道,我姐夫最喜欢我姐,而我姐最喜欢拙荆王弗,你要是把我抢来,弄得我们家里头不和,我姐夫可不会放过你!”

    提到了王宁安,潘肃脖子冒凉气,要不是害怕王宁安,他才不会这么客气的,听到这里,真的害怕了。

    “我说子瞻兄,我们真是一片赤城,你看这事能不能通融,要不我去找王相公谈谈?”

    “别!”

    大苏连忙摆手,“我姐夫不喜欢包办婚姻的,他一定会说让你们自己商量,而我兄弟,还有那个曾布,都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货儿!不赶快生米煮成熟饭,鸭子就飞走了?”

    潘肃听得一阵恶寒,这都什么词儿啊!

    “子瞻兄,你给我出个主意吧!”

    “很简单,你安排一驾马车,派几个护卫,把我送出去,至于他们两个,立刻定亲,赶快入洞房,把生米煮成熟饭,我再去帮你说两句好话,这亲事就成了!”

    “当真?”

    “千真万确!”

    潘肃只好点头,让人给大苏安排马车,顺着茶楼的后门就跑了。被抛下的曾布和苏辙知道他跑了,气得没口子痛骂,就没见过这么不讲义气的东西!

    可要说大苏也没得到便宜,从茶楼跑出来,一连遇到了三伙抢人的,潘家的家丁都被打得满头包儿。

    他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冲出重围,来到了预定的酒楼,结果呢,一个学生都没来,显然,大家伙全军覆没了,连章敦、韩宗武、吕惠卿等人都没逃脱。

    苏轼还美呢!

    “姐夫,不是吹的,你有这么多学生,就我人品没的说,什么美色,金钱,全都不在话下……回头你让我姐给我们家王弗说说,让她也知道,我付出了多少代价!”

    “呸!”

    王宁安气得啐了他一脸。

    “我应该去告诉老泰山,说你把兄弟卖了,我再去告诉曾巩,让他写文章,骂你无情无义!”

    王宁安气得在地上来回转,怒吼道:“这是什么规矩?光天化日,竟敢强抢朝廷贡士,还有没有王法?简直岂有此理!早知道这样,我就该派兵,就该让皇城司,殿前司,都派人马出去,真是胡来!”

    范仲淹和欧阳修却是相视一笑。

    “二郎,你这就不对了,大喜的日子,金榜题名,洞房花烛,本就是人生两大喜,让他们高兴高兴也好,憋了这么多年,春风得意马蹄疾,老夫都想起年轻的时候了。”范仲淹感慨万千。

    王宁安突然一愣,他看了看这两位,“我说,你们年轻时候,也经过这么一遭?”

    欧阳修挑了挑眉头,“没有榜下捉婿,这进士还有什么滋味,人生都不完整了!”

    苏轼也跟着凑热闹,“姐夫,要我说,等四年之后,你也去考一次,绝对刺激!”

    王宁安横了他一眼,“你留着这话,和你姐姐说,看她扁你不?”

    苏轼被吓得一缩脖子,没话说了。

    ……

    好不容易到了傍晚,陆陆续续,有人回来了,基本上六艺学堂的人,一个没跑,刚开始是抢中了贡士的,可僧多粥少,有人连落榜的人也给抢走了。

    道理很简单,六艺通过率这么高,这次不中,下次也一定中!不提前抢了,只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结果就是六艺学堂一百多人,全都被抓走了,听说还有人假冒六艺的学生,也被抢走了,等发现上当了,亲事都定了,结果又闹出无数官司。

    种种的喜剧闹剧不用说,最后这帮学生都找到了王宁安。

    父母不在身边,先生就是长辈,请先生给我们出定亲的彩礼钱,不多,只要500贯每个人!

第517章 一个也不能少

    500贯不算多,可问题是一百多个学生,凑在一起就是天文数字,王宁安觉得脑袋有点疼。

    “师父,弟子们可没有坑您老,这还往少了算呢!”吕惠卿俯身道。

    王宁安才不信呢!

    “别以为我不清楚,榜下捉婿,从来都是女方花钱多,满朝那么多大臣,为什么包黑子不去抢,为什么唐介不抢,为什么赵卞不抢?他们就是花不起陪嫁的钱!”

    吕惠卿知道先生精明,不好糊弄,只能说道:“陪嫁是陪嫁,彩礼是彩礼,先生您听我们算算,您就知道了。”

    这榜下捉婿,也讲究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能胡来。

    基本上把人抢到家里,吃一顿压惊酒,如果岳父和岳母觉得合适,男方也同意,就会请男方的长辈过来。

    这就要花钱了。

    准备的东西不多,三样,一只大雁,一只金钗,几匹丝绸彩缎。

    以大雁作为求亲的礼物,从周朝就开始了,鸿雁双飞,不离不弃,寓意夫妻连心,白头到老。

    长辈过来,也要看看姑娘,如果看中了,就把金钗插在姑娘的头上,这就算定下来了。

    如果看不中,那就要留下几匹丝绸彩缎,作为压惊之用。

    “大雁去野地里打,金钗也不是稀罕物,几匹绸缎,能花几个钱?”王宁安怒道:“这点玩意,用得着500贯吗?”

    “师父别着急,还有呢!”

    吕惠卿又解释了,结婚用的房子,迎亲的马车,还有姑娘的陪嫁,甚至新婚的大床,蚕丝棉被,一应家具,这些都是女方出钱。

    王宁安一听就怒了,这些都是女方出钱,那还要男方花什么?

    吕惠卿陪笑道:“师父,男方总要张罗摆酒吧!不说别人,光是六艺的这些同窗,还有亲朋好友,少说几十桌不止,尤其是姑娘家都出身不凡,随随便便,弄几个菜应付,我们不嫌丢人,可您老的脸面往哪里放?”

    “往嘎鸡窝放!”

    王宁安顿时头疼起来,以他的估算,一家至少要100桌,要吃的上档次,一桌顶级酒席,怎么也要二三十贯……光是饭钱,500贯就远远不够。

    吕惠卿又念叨着:“师父,房子女方出了,那男方也要出点东西。”

    “什么?还要两套房子?”

    “那倒不是,是田!从来都是姑娘家出房,男方出田的。”

    王宁安的脸瞬间就垮下来了,“要多少?”

    “怎么也要十亩二十亩的,至少要够家里人的口粮,师父,不信你问问去,那些京官有几个是吃禄米的。朝廷的粮都拿到市场上卖了换钱,自家产的放心!”

    “哼!”

    王宁安眉头紧皱,说得好听,一亩上好的田,在洛阳周围,至少要20贯,而且朝廷迁都之后,洛阳的田价不断上涨,一年光景,就翻了一倍。

    就按一人10亩,那也是上万贯,而且还不一定买得到。

    王宁安痛苦地按着脑门,“还有吗,都说了吧!”

    “还有就是家里头要安排几个佣人,几个家丁,还要准备马车,牲口,车夫……先生教导我们要节俭,可是人家姑娘出身富贵,总不能怠慢了……当然了,师父也可以不出钱,弟子们不要这张脸,去找她们娘家人要,大不了日后抬不起头,给人家跪搓衣板就是,谁让弟子们命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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