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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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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了书,果然就不一样啊,想的实在太长远了。

    孙琦喜滋滋的道:“好,宁波那儿,立即就要操办起来,舅父做了这么多年的医堂,怎么就想不到这些,啧啧,现在想来,女医馆就是聚宝盆啊。”

    叶春秋却失笑,禁不住道:“舅父,不是女医馆是聚宝盆,而是在这个天下,最难的是女人,可是最舒服的也是女人;女人的难处就在于,她们除了在家做贤妻良母,几乎是寸步难行;可是她们的优势却在于,她们操持着家业,管着家中的账目和开销,平时在家也有足够清闲的时间,我们做的,不过是让她们有了一个去处,让她们有一个真正可以操持家业,负责家中开销的机会而已。做买卖就好似是开拓运河一样,我们的目标客户就是水,水无常形,那么我们就去进行引导,将她们疏通至我们挖掘的运河里,最后一旦贯通,就一本万利了。”

    孙琦唏嘘了几句,连说受益匪浅,接着又问父子二人会试的事,他便绷着脸道:“我在南京除了与人交涉,和准备好店铺,便是等你们放榜了,春秋,舅父说一句不该说的话,现在的同济堂,有这么大的盈余,一般人不敢主意,正是因为有你,还有你爹;可是将来,若同济堂真如你所言的那样一本万利,买卖越来越大,利润是今日的十倍,乃至于是百倍,春秋可想过,会有更多人觊觎,更多人眼红耳赤吗?”

    叶春秋深以为然的点头,现在觊觎的人不敢觊觎,是因为担心引起叶春秋父子的反制,而这些觊觎的人,大多现在还上不得台面罢了,可是将来那些真正的豪强若是打了主意,会在意你两个小小的举人吗?这些大鳄之所以没有出现,只是因为同济堂地利润对于他们来说不值一提罢了,所以同济堂想要存在,并且想要越来越好,只能是叶家父子这个背后最大的股东在官面上的实力增长。

    无形中,叶春秋感觉自己肩头上地压力重了几分,甚至他意识到,可能医馆现在已经出现了潜在的威胁,某些想要将医馆据为己有的人之所以没有急着动手,怕也想看看这一次会试的成绩如何。

    所以……叶春秋没有退路,唯有金榜题名不可。

    想清楚这个厉害关系,叶春秋却是朝着孙琦笑道:“春秋明白,舅父放心就是。”

    这就是所谓的官商结合体啊,当然,现在这种形态的官商结合体早就出现了,朝中百官,哪一家背后没有人做生意?

    过了几日,那何侍讲已经案临南京,南京诸官前去迎接,因为会试乃是大试,再不可能大家凑在一起喝喝酒吹吹牛了,何侍讲很讲规矩的带着他的幕友抵达了贡院,而后五军营派出兵马,开始封锁,气氛变得有些紧张,赶考的举人陆续抵达,因为贡院处在内城,所以内城的所有客栈几乎都已经住满,甚至据说还有一些人开始做了这个生意,他们往往三五成群,直接在靠近贡院的客栈直接包下十几个客房,若有赶考的考生来,便坐地起价,再将客房转租出去。

    这种黄牛,实在让人深痛恶觉,不过即便如此,考生们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一方面是举人已算老爷,多多少少已经有了点身家,再不是一穷二白了,另一方面若是住在外城,而会试卯时天还未亮就开考,而内城在夜里城门是关闭的,即便你抹黑起来,只怕也进不得城。

    眼下许多人开始摩拳擦掌起来,都在做最后一搏,所谓鲤鱼跃龙门,所言的正是会试,而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也只有迈过会试这道门槛,跨过去,海阔天空,跨不过去,则依然一文不名。

    越是接近考试,叶春秋反而清闲下来,他的脾气很怪,最讨厌临时抱佛脚,反而临考时的心态最是重要,于是索性出去转悠,不过这时候他不敢去拜谒恩师,多半去了也是挨一顿骂,至于陈蓉和张晋那儿,大抵也是不敢去的,怕影响了他们的功课,思来想去,似乎没有去处,索性就坐在房里发呆。

    二月初九,正德四年的春闱彻底拉开了帷幕。

    叶春秋一早起来,便察觉到父亲的房里亮着烛火,他便晓得叶景起得更早,于是连忙洗漱,开始收拾行囊,笔墨纸砚而今都是不必带的,因为贡院会提供,防止生员在笔墨纸砚中做手脚,至于衣服,叶春秋也是想带,不过去了那儿,怕是没有什么地方可换,唯一能带的,怕也只有自己的学籍和户籍,这一次的会试总计三场,足足要考九天,好在是春季,若是夏日底下考试,九天时间足够让叶春秋馊了。

    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外头灯火昏暗,只有一轮即将落下的月牙儿带着一丁点隐约的光线,宿舍之外的树影婆娑,天气有些凉,不过叶春秋倒无所谓。

    叶景听到这边有了动静,自然也就出来,父子二人对视一眼,似乎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对今日的重视。

    (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四章:会试(第一更)

    叶春秋对叶景微笑,带着鼓励。

    叶景则是上前,轻轻的拍了拍叶春秋的肩。

    用粗俗一点的话来说,吃香喝辣,就看这几天了。

    “走吧,时候不早了。”

    本来叶春秋父子已经雇了两顶轿子,让他们提早在国子学外头等,不过叶春秋发现,外头已有不少车轿了,国子学里也有不少的举人,都有资格参加考试,不过叶春秋父子出了仪门,寻到了那轿夫,不妨却又有几个轿夫来,道:“可是叶老爷吗?”

    叶景忙道:“正是。”

    “我家老爷命我们来送两位老爷恩试。”

    叶春秋有点傻眼:“你家老爷是谁?”

    “自是王老爷。”

    是恩师……

    叶春秋目瞪口呆,早知就不雇轿子了。

    接着又有轿夫来,却是自报家门:“我家黄老爷命我们来……”

    是黄信……

    叶春秋一脸黑线,亏大发了。

    叶景想了想,向他们的老爷致了谢,却依旧坐进自己雇的轿里,叶春秋也跟着上了轿,这时候一定要坐轿子去,坐轿子有做官的意思,讨个吉利。

    轿子一路摇摇晃晃,叶春秋则在轿子里打了个盹,养足了精神,等到了贡院,便见外头是人山人海,南方七八省连同南直隶的举人可都来了,叶春秋还未站稳,便听到远处有人唤他:“春秋,春秋,来这里。”

    叶春秋看到了陈蓉和张晋人等,大为兴奋,忙是上前作揖:“陈兄好,张兄好。”

    张晋笑嘻嘻的道:“总算见了你,嗯,竟是胖了,呀,我们日夜苦读,个个都瘦了一圈,唯独你竟还长了肉,这是什么道理,简直……斯文败类。”

    陈蓉便笑道:“春秋这是心宽体胖。”

    胖吗?

    叶春秋打量自己,身材依旧匀称,不过他见张晋果然是瘦了一圈,便笑呵呵的道:“噢,张兄此次用功苦读,必定高中了。”

    张晋笑呵呵的道:“昨儿有个人,见了我叫张举人,我差点没撕了他,告诉他往后得叫张进士,这瞎了眼的东西,你说我会不会中。”

    叶春秋无言以对,他记得,这个家伙当初的时候,别人不叫他张举人他还不依来着。

    得陇望蜀,大抵这就是人性吧。

    陈蓉正色道:“春秋,方才有几个武官在寻你,你可看到了?”

    武官……寻自己?

    叶春秋正在迷糊的时候,背后却有人拍住他的肩,叶春秋回头,却是钱谦带着几个卫兵过来。

    钱谦一身戎装,显得很是威武,最让人无语的是,他竟还带着一丝凛然的正气。

    卧槽……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只不过他接下来贼贼的一笑,却是彻底的破坏了形象:“春秋,我在这儿负责卫戍贡院,哈哈……晓得你今儿要来考,到处寻你,怎样,有没有把握,哎……很羡慕你们读书人啊,看看这春闱,这才真正叫买卖公平、童叟无欺,如此森严,能不能高中,凭的全是本事,哪里像我们这些大老粗。”

    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摇摇头,叶春秋只看他的表情,就晓得他的‘投资’打了水漂了。

    叶春秋很遗憾的样子看他:“钱兄,是不是……”

    钱谦摆手:“不说这些,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我还是太单纯啊,哪里晓得这南京的官儿和浙江的官不一样,这是无底洞啊,塞多少都不知道满足,几百两都瞧不上,送一盒子金银去,人家只不咸不淡一句等消息,我他娘的头发都白了,也不见让我去见一见,诚信难道不是为人的立足之本吗?怎么到了这儿,人都厚颜无耻起来,早知如此,还是窝在浙江爽快。”

    他大发了一阵牢骚,猛地想到今儿是人家考试的日子,顿时惭愧道:“哎呀呀……你看看我,又胡说起来,春秋,好好考,若是当真高中了,我……我……呃,你欠我的银子,扣二十两,当老哥给你的随礼,啧啧,真是英雄出少年,你这样的年轻,若当真中了,那可就真的是一飞冲天了,老哥心里羡慕的很啊。”

    叶春秋还未说话,贡院里传出钟声,钱谦一时紧张,忙道:“我走了,公务在身,好好考啊。”嘱咐一句,匆匆带着卫兵往贡院方向去。

    所有的岗哨,也变得更加森严起来,大队大队的官兵在骑马的武官带领下将这贡院围的水泄不通。

    等到一声炮响,紧接着贡院大门徐徐打开,这些套路,叶春秋已经再熟悉不过,这理应是自己最后一次在贡院里考试,但愿……是最后一次。

    叶春秋握了握拳头,然后默默的与陈蓉、张晋默默作揖,连一向喜欢嚷嚷的张晋此刻也是沉默,双手抱起,朝叶春秋回了一揖。

    无数的人流,开始涌向贡院,里头早有差役,开始搜检考生,之后便是确定学籍,叶春秋随着长龙一般的人流,徐徐前进,面对搜身的差役,叶春秋立即露出很纯洁的样子,清澈地眼眸汪汪的盯着差役,这老吏正准备连叶春秋的裤头都扒下来,见叶春秋这样子,便不禁笑了笑,摆摆手,示意叶春秋快走。

    装纯卖傻,这一招可谓是屡试不爽啊,叶春秋心里喜滋滋的忙是到了前头案牍后的书吏那里确定了身份,紧接着,又是传统项目,少不得要拜谒考官,等轮到叶春秋的时候,叶春秋走到明伦堂,便见何茂被诸官拥簇着,高高坐在案首,叶春秋眼睛一扫,在这陪同的考官中,居然还看到了邓健,邓健与叶春秋的目光接触,立即报以十分严厉的目光来,大有一副别以为我认识你,我就会纵容你的意思。

    一般的会试,考官都会借调一些都察院的官员陪考的,叶春秋对邓健在这里并不觉得意外,不过邓御史好似是对自己很不友好啊,难道哪里得罪了他吗?

    叶春秋稀里糊涂的想着,便朝何茂拜下,道:“学生叶春秋,拜见大宗师。”

    何茂笑吟吟的看着叶春秋,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这叶春秋可是当初自己点的案首,谁晓得他很争气,居然在乡试之中一举夺魁,成为了解元。(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五章:这是坑啊(第二更)

    若没有这个叶春秋,何茂只怕还在做提学呢,何茂很友好地朝叶春秋颌首,接着道:“噢,来的可是浙江乡试解元吗?嗯,很好,好好的考,不可麻痹大意。”

    叶春秋便道:“学生谨遵教诲。”接着到了一旁,去领了考牌。

    江南贡院占地极大,乃是天下规模最大的贡院之一,比之北京的贡院更恢弘一些,出了明伦堂,叶春秋便可见有一牌坊,上书‘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四字’,扶着是千字文的头两句,大气磅礴,显示朝廷对于学业的重视。

    这里再不是考棚了,准确的来说,应当是青砖堆砌的一个个考‘屋’,屋子三面封闭,密不透风,只有一面却是没有任何遮拦,方便考官们监督考生答题,至于当初县试、府试的时候,所谓哪一个考棚好哪一个考棚差的事也不会再出现,因为几乎所有的‘考屋’都已被被打理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便是里头的褥子和考案上的文房四宝也是全新。

    叶春秋走进去,端坐其中,接着便是闭目养神,等到天微微亮,照旧又是一声炮响,接着便是放题了,过不多时,便有差役举着牌子想到了叶春秋面前,叶春秋抬头一看,接着便看到了第一场考试的八股题——当今之时仁政。

    这是坑啊。

    叶春秋看到这题,顿时为考生们默哀了,因为起初何茂还是提学的时候,在浙江各府放出的考题大多都是四平八稳的考题,所以这一次会试,大家都纷纷猜测,说考官的题目理应和从前差不多,大家猜的题大多都是一些很普通的考题,可是万万料不到,大家还是被这位何侍讲阴了一把。

    当今之时仁政……

    叶春秋看了想笑,这一句话出自《孟子。公孙丑》,原句是:当今之时,万乘之国行仁政,犹解倒悬也。

    你看,一句好端端的话,被何茂拆了个一干二净,前头当今之时没错,不过中间的万乘之国行五个字不见了,直接把仁政放在当今之时之后,只看这个题,就给人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前后不连贯,词不达意。

    这种题最考验的就是考生对四书五经的了解,若是不能倒背如流,极有可能连考题是什么都不知道,另一方面,想在这两个不相干的题目上破题,智商的要求也是很高。

    叶春秋不由开始担心起自己的老爹了,老爹的智商,理应不会有问题吧,这样的怪题,却不知他能不能应付。

    心里正胡思乱想,却见一个监考官徐徐背着手走来,到了叶春秋的考棚前停住,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叶春秋,叶春秋抬眸一看,不是邓健是谁?

    这时候,叶春秋当然不敢打招呼。

    而邓健呢,则是得意洋洋的看着叶春秋。

    这个姓叶的家伙,可没让邓御史受罪啊,且不说因为叶春秋,让自己和黄信成了冤家,隔三差五在院里隔空对骂,本来都是浙江道的御史,同一屋檐下办公,每日都是势同水火的,日子过的难受,就说上次自己续的诗吧,而今在院里成了笑柄。

    现在如何,大家都说你很有才,嗯,你确实很有才,可是我特么的现在是监考官,你却是考生,小子,现在落在我手里了吧,今儿就盯着你,我邓健哪里都不去,让你难受难受。

    邓健是个一根筋的人,打定了主意的事,就绝不撒手,于是负着手,自然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叶春秋,要用眼神看着叶春秋发毛,看的他紧张,看的他浑身不自在。

    叶春秋觉得奇怪,这位邓御史是怎么了,是觉得自己作弊?好吧,应当不至于,就算大家也算是认识,可也不必这样‘热情’过份吧。

    其实时至今日,叶春秋都不知道,自己把邓健坑苦了。

    若不是在考场上,叶春秋早就上前去行礼作揖,问一下邓御史所为何事了。可惜是在考场,他不能问,便默默的坐着,作打盹的样子,开始在光脑中搜寻《孟子。公孙丑》的八股文。

    叶春秋这样坐着,却让邓健心花怒放,这小子果然紧张了,果然难受了,果然心里发毛了,你看,他坐着不动,眼睛都睁不开来,反观其他的考生,现在都已经开始在搜肠刮肚的琢磨着如何做题,可是你看他的样子,分明是一副想要平复心态的样子,这个叶春秋,平时大家都说他厉害,说他如何如何,现在看来,也不怎么样嘛,心理素质太差,很好,继续死死盯着他,哼哼,怎么着,也要报当初一箭之仇,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做诗作半截,坑了我多少血汗钱。

    想到血汗钱三字,邓健心里就没来由的一阵难受,卧槽,我特么的是穷清流啊。

    心里越想越怒,瞪叶春秋的眼睛也就更加咄咄逼人,情绪都酝酿出来了,就是要坑你,你能把我怎么样,我是监考官,你是考生,哇哈哈!

    叶春秋依然瞑目,其实这个考题虽然刁钻,不过正因为刁钻,到了明末和此后的清代,因为四平八稳的考题出无可出,反而是历届科举,这样的怪题反而出的多,只需搜索,便有五百余篇这样的八股。

    叶春秋信心更足,这五百多篇八股,可都是范文般的经典名篇,能收录进后世资料之中的,哪一篇拿出来,都是精品中的精品,是经过千锤百炼,极具收藏价值的。

    而叶春秋要做的,就是从这五百多篇最优质的文章中选出最好的一篇,即所谓的优中选优,现在的叶春秋,对于八股文已经有了很深的了解,虽然作不出优良的八股,却完全有八股的鉴赏能力,反而这个考题是考三天,所以叶春秋并不急,而是好整以暇的一篇篇的阅览,寻找最合自己心意的一篇。

    转眼之间,日头已经冉冉升起,天色微亮,邓健负手站着不动,见叶春秋还是没有动静,像是老僧坐定一样,又见有人开始提笔做草稿答题了,心里便想笑。

    (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六章:自取其辱(第三更)

    邓健在心里冷哼……

    这个小子,看来是承受不住压力了,哼哼,我只需一个眼神,就可以杀死他,果然还是太年轻,当初你是怎样坑我的,而今,我要坑回来。

    他一定是不好意思看我,不敢面对我,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却还在这里故弄玄虚,真是可笑,哼!

    邓健心中正在暗爽的时候……

    突然,叶春秋睁开了眼睛,那眼眸之中,闪烁的却是成竹在胸之色,于是他站起来,开始研磨,接着铺开试纸来……

    邓健的心里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这个小子要做什么?

    每一份试卷,都有三份,一份是填写了考生名字并且已经糊名的正式考卷,另外两份则是给学生做草稿的卷子。

    一般情况下,考试的第一天,甚至是第二天,绝大多数考生都是将正式的考卷收起,专心在草稿上试着做题,毕竟机会只有一次,没有人会愚蠢到轻易用这正式的考卷第一天去做题。

    可是叶春秋铺开的确实是正式的试纸,在会试,是没有人犯这样致命错误的,毕竟能参加会试的人,大多都是身经百战,从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一路走来,考场的规矩怎会不懂。

    除非……这人当真已经打好了腹稿,是个天才。

    又或者……这人狂妄自大,不自量力。

    邓健心里想骂,这个蠢货,你以为你是谁,哼,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收场!

    而这时,叶春秋已经蘸墨,接着开始下笔。

    笔尖很轻松地开始破题。

    这就破题了?

    邓健不得不跨前一步,盯着这试卷,破题已出:‘合时以行仁,大贤抚今而有感焉!’

    呼……

    邓健脸色震惊。

    竟是这样的破题,破题与题意相合,且精辟无比,竟又与四书五经的中心思想完全契合。

    单单这破题,足够用精彩来形容。

    邓健不禁无语,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了,而叶春秋提笔如飞,笔走龙蛇,很快承题便出,他显得极为认真,每一个字,都是小心翼翼,透着灵气,又带着浑厚苍劲。

    邓健的脸色已经越来越差,这个家伙……

    他突然感觉自己显得很可笑,因为人家压根就没有在乎他,从一开始,自己还当他怕了、紧张了,谁晓得人家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打腹稿。

    再站在这里,使他有一种自取其辱的感觉,于是他只好拂袖而去。

    口有些干,他去明伦堂喝了口茶水,便见明伦堂上的何茂正在与身边的幕友姚政闲谈,这姚政邓健也是认识不久,据说是京师里的举人,此番何茂要南下主持会试,他便成了何茂的入幕之宾,大抵是因为此人和何茂是同乡的关系。、

    这时听姚政笑吟吟的道:“何公,此次会试,若是不出意料,叶春秋只怕又要得第一了,方才见他小小年纪,实在是了不得啊,这样年纪的解元,尤其是出自浙江,可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说起这个叶春秋,何茂便不由地来了谈性,不管怎么说,这个家伙是自己点出来的案首,更不用说,这还是‘顶着’刘瑾压力选出来的,正因为叶春秋才成就了他的美名,使他获得了内阁诸公地赏识,而今平步青云,倒是多亏了这个小子,他捋须笑道:“却也未必,高中是十拿九稳,至于这名列第一,希望也很大,到时拭目以待。”

    一听到这句话,邓健气的差点吐血,偏偏做声不得,他想到叶春秋的破题,心里不禁想,或许……这小子还真有很大的机会,于是便不禁郁郁寡欢起来,人比人气死人啊,想当初,自己也曾春风得意的,而今呢……

    还有,自己的大宗师谢公对这小子越来越赞不绝口,还有那黄信,据说因为沾着叶春秋的缘故,似乎有高升的迹象了,今岁的功考,直接就评了个优异,现在都察院里都有传闻,说是明岁可能要升任到翰林里去,而自己呢,一事无成,虽然御史清贵,却是一丁点大用的迹象都没有,谢公倒是肯袒护自己,可这又如何,终究还是没有把自己调去北京。

    他失魂落魄的坐着,大有一副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郁闷的不行。

    这时那姚政道:“大人,不妨学生去看看叶春秋答题,且看看他做题了没有。”

    何茂却是摇摇头:“不必,老夫与他关系匪浅,还是避嫌为好。”

    哼!邓健心里冷笑,却也只好无语,人家是万千人瞩目,人人爱着,自个儿反而遭遇了冷落,好吧,浑浑噩噩的办完这个差吧,打了个盹,便打起精神,跑去巡视一圈。冷不防在转角处撞了个巡防的武官满怀,这武官便咧嘴笑:“噢,噢,大人,得罪,得罪了。”

    邓健气不打一处来,看到是个武夫,更觉得有气,直接道:“瞎了眼吗?”

    这武官脸色变了,禁不住道:“我见你是清贵人,你撞了我,我方才好声好气,你何故口出恶言,真是撞鬼了,这世上怎有你这样的人,比倭寇还可恨。”

    邓健无语,便恼羞成怒:“你是何人,哪个营的?”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五军营左哨官钱谦是也。”钱谦最近也是恼火,看到任何一个官都觉得可恨,现在却遇到个蛮不讲理的,便也不顾这么多了,大爷我送了这么多钱出去,瞧你样子,不过是个七品小官而已,还怕了你?

    一听到钱谦,邓健禁不住打量他,不由道:“你是那个宁波立功的钱谦,似乎我们在杭州见过。”

    钱谦也认出了他来,身躯一震,这下真撞鬼了,居然是个御史,便道:“啊,原来是御史大人。”

    双方大眼瞪小眼,似乎对对方都有所忌惮,邓健是御史,而钱谦好歹刚刚立了大功,平倭之功啊,正热乎呢。

    然后邓健索性转身便走,懒得理会。

    钱谦呢,也不再露出好脸色,瞪他一眼,也转身背道而驰。

    御史有什么了不起的,哼!

    (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章:这是什么鬼?(第四更)

    只消半个时辰,叶春秋已经做完了题,与其他人相比,他显得清闲了许多,这篇答题,是他从后世五百多篇精挑细选的八股文中选出来的,之所以选择这篇,是因为这篇最是四平八稳,至少这样的文法,绝不落榜之虞,至于能否力争上游,就要看运气了。

    写过之后,检查了一遍,叶春秋便搁了笔,然后开始落座沉思。

    考试的态度其实也很重要,既然是白日,就尽量不要趴着睡觉为好,毕竟给考官的印象不好看,所以叶春秋只能干坐着,心里反而惦记着老爹,这若是不中,只怕……

    不过这样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因为这全凭父亲自己的努力,他这些日子日夜苦读,再加上自己给他的八股文章,长进了不少,但愿……能高中吧。

    心里胡思乱想着,不免困意袭来,便索性开了光脑,寻找一些有趣的资料去看。

    到了傍晚时分,春雨绵绵而来,春闱最怕遇到的就是下雨,一下雨,南京便四处透着潮湿,许多做卷的人,墨水沾在试纸上,都不免有些发糊,于是考棚里便传出许多抱怨的声音,以至于监考官们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大喊肃静。

    何茂似乎也觉得这样不好,又教人多放了几张做草稿的试纸,这抱怨声才平息下去。

    考棚是一面大开的,因而不免也有雨水洒落进来,看着这昏暗的天色之中,那空中的银线飘飘洒洒,叶春秋忙是将自己的试卷藏在里头的卧铺里,而今天色晚了,正好不必装模作样,索性回到卧铺里去睡,这儿的伙食还算好,贡院不敢克扣考生的餐饮,这是叶春秋感觉最舒服自在的一次考试。

    耳边听着外间春雨沙沙的声音,偶尔,会有几个提着灯笼冒雨的监考官吏走过,那朦胧的光影使人产生困意,自是趁着此刻,赶紧睡去。

    次日一早起来,便发现春雨依旧绵绵,带着泥土的腥气,却给人一种很舒服惬意的感觉,不过其他的考生就惨了,靠案就在临门洞的位置,方便考官们监督,所以这个时候,案头上已是湿漉漉的一片,作不了题,只能干瞪着。

    叶春秋便又担心老爹起来,不知他现在如何,这春雨就像是下个不完一样,理应耽误了他答题吧。

    胥吏们已送来了清早的餐点,叶春秋没法儿洗漱,只好将就着吃了一些,振奋了精神,便又在考案后一本正经的坐着。

    连续过了几日,等到放了第二题、第三题,这对叶春秋几乎都没有难度,只是这时候,他身子开始有些有了一股馊味,都怪这雨啊,天气潮湿,以至于身子都有些瘙痒了,自己头发又长,虽是挽了发髻,这样潮湿的天气,叶春秋很怀疑自己已经长了虱子了。

    日子开始难熬了,叶春秋很不得把衣服全部剥下来,接着便开始阖目算时间,堐到傍晚时分是最幸福的时刻,赶紧往被窝里一钻,一觉醒来,五六个时辰便可过去。

    如此到了第九天,居然天气放晴,叶春秋有一种重获新生的喜悦,等到梆子声响起,监考官开始收卷,叶春秋长长松了口气,这样的考试,他是一次都不想继续了,所以心里不免默默祝祷,但愿这一次能中,即便三甲也成,否则三年后再来考,不如找块豆腐撞了,死了干净。

    收了卷,大家便从考棚里出来,这一次考试比此前严厉许多,不可喧哗,也不能呼朋唤友,大家默默的去了明伦堂,和考官告别,轮到叶春秋的时候,叶春秋朝何茂深深一礼,何茂自是一脸欣赏的看他,坐在他身旁的幕友姚政则是笑道:“好一个少年俊杰。”众官都笑,叶春秋显得有些尴尬,灰溜溜的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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