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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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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提学起初也没在意那太白集,结果在学庙里,总是提起那但愿海波平,到了后来,许多学官也都坐不住,纷纷上门。
一下子,郑提学明白了,这首诗现在流传很广,虽然读书人喊打喊杀,似乎有些不妥,可是历来的贤人,无论是那闻鸡起舞的南晋镇西将军祖逖,还是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大宋文正公范仲淹,哪一个不是如此?
现在学风本来就不好,尤其是这奢侈的江南,读书人各种沉湎于嬉戏玩乐之中,虽然屡屡整了几次学风,却依然是收效甚微,这叶解元,不就是个典型吗?学里理应趁此机会,好生将其树立起榜样来才是。
郑提学便召集了各府的学官来议了议此事,接着便又召集生员,请叶春秋出来宣讲。
这一下子,却又是教叶春秋有些鸡飞狗跳了,他哪里想到,当时从光脑里搜寻来的诗,本来是想着应付陈蓉的求稿,谁晓得竟是这样的反响,以至于闹得自己烦不胜烦,今儿是在提学都督府里,明日则是去同仁县县学,或是杭州府府学,下头的生员们都是排排坐,一个个看着叶春秋,如饥似渴,特么的……怎么感觉自己像猴子。
叶春秋每日搜肠刮肚,想着各种讲稿,这边还没消停,国子监那儿已是派人来了,来的是个国子监的学正,这学正居然亲自跑来,郑提学便将叶春秋叫到了明伦堂。
叶春秋朝那进了明伦堂,便见郑提学坐在主位,另有一个六品官服,带着乌纱帽的人坐在下首,一见叶春秋来,便上下打量叶春秋,不断点头,接着开头笑道:“哈……这就是叶春秋?看来身体很好,上一次,郑提学为你请了病假,你这浙江解元,国子监的祭酒吴大人还颇为担心,不过你居是举人贡生,却总是不去南京点卯入学,没法儿,大人便差老夫来看看,看到春秋生龙活虎,老夫也就放心了,春秋啊,来坐,坐下说话,老夫乃国子监学正,叫张岚,哈……不必紧张。”、
这人才是心机biao啊,各地给举人请假,不肯入学,几乎都是用生病的理由,这一点大家都心照不宣,现在他倒好,将错就错,一口咬定叶春秋前些日子没入学是生病了。
不过……他亲自跑来……这不是摆明着要让自己非入学不可吗?这是连理由都不给郑提学和叶春秋找了,反正过国子监现在是不见到人不撒手。
其实他们的心思,叶春秋能理解,叶春秋也算是个小名人了,这样的很有名气的少年郎,不跑去他们国子监镀镀金怎么说的过去,本来南京国子监的名声就糟糕,学风也坏,再不注入一点新鲜血液,像叶春秋这样的人,那国子监的祭酒大人,非要被礼部的部堂撕了不可。
叶春秋朝郑提学看一眼,郑提学只是苦笑,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叶春秋微微一笑,朝这张学正行礼,道:“学生叶春秋,见过大人。”
张岚摆手,哈哈笑道:“都说了不必多礼,先坐下说话,老夫……是很随和的,嗯,春秋啊,你那首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祭酒大人很是欣赏,在国子监里当着诸监生的面,还亲自提起过,若是读书人都如此,还怕国家不能长治久安吗?噢,老夫会在此栈留一些日子,有空呢,老夫要和你多亲近亲近,不过……你打算何时入监?”
该来的终于来了。
叶春秋一时也想不到什么理由了,病了?现在好像自己还活蹦乱跳的,不只是如此,前些日子,还手撕了鬼子,这是人所共知的事。
好吧……家里有人传来噩耗,叶春秋倒是很希望自己的二叔死了干净,这段时间在家里,他每日都是索钱,天天说做生意,偏偏自己的爹是个老实人,居然一再被他这样糊弄。
郑提学开始为叶春秋解围:“今年怕是迟了,这都要入冬了,还是明岁开春再去,张大人以为如何呢?”
张岚面不改色,似乎心里也在嘀咕,国子监现在入监的贡生,十有**都是所谓的捐生,糟糕透顶,现在国子监急需叶春秋入监,改变一下形象,不过多半这小子肯定是能拖就拖,这倒不怪叶春秋,换做张学正自己,若是中了举,那也是打死不去国子监那乌七八糟的地方。
何况这郑提学,一副不愿轻易放人的态度,逼得急了,说不定人家又寻个由头,反而不肯去了。
张岚便笑了笑:“噢,这倒是情有可原,今年确实快到岁末了,现在动身,也确实很不合适,老夫就怕春秋在杭州,水土不服,若是又生了病,来年又入不得监,这可就不妙啊。”
此言一出,郑提学气的吐血,这国子监的人都不要脸啊这是,摆明着是说,夜长梦多,谁晓得到了明年开春的时候,叶春秋会不会又找由头不肯去南京,若是如此,岂不是糟糕?
郑提学便冷哼一声,索性不理他。
倒是叶春秋不敢怠慢任何学官,而是笑吟吟道:“大人过虑了,学生答应的事,即便病了,也要成行的,而且学生自知学无止境,正好想要入监,聆听监中诸位博士们的教诲。”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特别能战斗(第七更)
听了叶春秋的话,张岚才是放心了许多,便笑起来道:“好说,好说,哈哈……春秋都这样说了,老夫还有什么说的?怎么,春秋气色不好吗?我方才见你在给诸生们宣讲,说的很好,想必也是累了,那就不打扰你了,你先回家去歇吧。”
叶春秋如蒙大赦,这国子监里的官儿……怪怪的,还是走为上策的好,便向二位学官行了礼,告辞而出。
一路上,叶春秋都在想着去国子监读书的事,其实现在的他已经想开了,去不去国子监,他都不是很介意,那儿学风坏不坏,和自己无关,而去南京似乎也没什么坏处,毕竟迟早还是要去那儿会试的,明年开春便去南京吧……
只是看着沿街斑驳的古城街巷,叶春秋显得有些不舍,这极具特色的江南水乡之城,已经留下了叶春秋太多记忆。
他回到家中,还未推开柴门,便听二叔的声音气急败坏地道:“再借十两,十两而已,哎哎哎……你看你们家春秋多出息,你是我大兄,自家的兄弟,难道也如此吗?本来既是亲兄弟,就不该分彼此,现在你们这样阔绰,那春秋现在名声大的很,外头多少人请他去宣讲,啧啧……噢,现在了不得了,你们父子都成了举人,便觉得我没出息,丢了你们的人?哈……大兄,我们是一母同胞,现在我那买卖才刚开始,这不恰好缺银子吗?即便是同乡故旧,那也该急人所难,何况我们还是兄弟,再借十两而已,为何这样小气。”
叶景已经有些愤怒了,便听他道:“左一个二十两,右一个十两,前前后后,你借了多少次,你还记得吗?”
叶松的声音道:“呀,你还怕我不还你不成?我叶松顶天立地,是这样的人吗?”
“那你说说看,你借了多少次?”
“呃……有四五次了吧,也不过五六十两而已。”
“你还好说,借了多少,你自己都忘了,你共借了九次,是一百二十两银子,你说要做生意,可是这才几日,不过一月的光景,你就花了一百二十两银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向几个同乡打听了,他们都说你只是在外与人快活,哪里是在做生意?你前日在醉韵楼里,一夜就花了六两银子,次日便又跑来向我借,我早说了,这钱是春秋的,我看在兄弟份上,一次次忍让,总觉得你会迷途知返,可是你却一次次变本加厉。银子……我是没有的……”
叶春秋在外伫立一会儿,知道这二叔又来借钱了,他心里不由震怒,亲戚他见的多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倒是这一次,老爹似乎很争气,总算是肯撕破脸了。
“哈……”里头二叔的声音又传来:“没有?你以为我不知道,家里的钱,可都寄给了你,满打满算,有二百两吧,你们现在出息了,怎么会没有?大兄,你就这样骗我?”
叶景气得发抖的声音道:“总之就是不借,你没钱,向父亲要去,向老三要也成,我说了,钱是春秋的。”
“呵……这就有点意思了,大兄,本来嘛,大家是兄弟,我也不好撕破脸皮,可是你夺了我的家产,我自然也无话可说;谁叫你们父子二人发迹了呢,可是你现在完全不顾兄弟,那么我可就不管不顾了,你不想借?好,你不借,咱们就走着瞧,现在春秋春风得意,又是解元,在学官眼里,也都是宝贝,大家都在说他的好话,真真是名动了杭州和宁波啊;可是你也不想想,读书人有才气固然要紧,可若是私德有亏,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到时候可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你说什么,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是他二叔,这是人所共知的事,若是我现在出去,跑去和人说,叶春秋目无尊长,欺凌长辈,你想想是什么后果?这还是轻的,那邓举人早说了,实在不成,就去状告,只要肯去衙里告,告这叶春秋欺负自己的二叔,无论告的成告不成,春秋也会被人唾弃,他名声越大,大家非议的就越厉害,我是他的二叔,他亲二叔的话,别人会不信吗?本来嘛……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所以固然那邓举人总是劝说,我也没理;可你若是不顾念兄弟之情,那我也就无所顾忌了。”
这话说出来,字字都带着杀机。
叶春秋已是气得发抖,叶松已经借过许多次钱了,自己的爹平时生活省吃俭用,可是他却是将钱统统的拿去购置新衣、花天酒地,这么多银子,这才一个月……
现在倒好,不惦记着一丁点的恩情,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那叶松似乎看出了叶景的愤怒和畏惧,便加大了分贝:“怎么,你说个准话,钱借还是不借,你若是不借,我自去寻邓举人,你不把我当兄弟,我自然也不会客气。”
叶景终于无力道:“好,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他似乎是要去取钱。
叶松却是冷笑道:“不,现在可不是十两,是三十两,没有三十两银子,我断然不会干休的,我知道你们有钱,就藏在你的床下头。”
叶景站在院子里,也是气得直打哆嗦,他脸色清灰,已是心乱如麻。
每一笔银子拿出去,他心里都是疼得厉害,若是这老二当真是急需倒也罢了,可是偏偏……
只是他万万料不到,这个老二竟是如此的无耻,居然拿这个来威胁自己,他想要勃然大怒,甚至想直接给叶松几个耳刮子,这是什么兄弟,就算当初大家关系不好,兄弟之间有矛盾,可是他这样的做法,已连人都不算了。
只是……一想到此事关系到了叶春秋,眼前的这人,是叶春秋的亲二叔,若是当真想要闹腾出点事来,这个身份,却是很能让人信服的,人言可畏,现在叶春秋前途大好,他不敢拿叶春秋的前途和名声去赌。
想到这些,咬咬牙,他只好回房里取三十两银子出来。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撕了你(第八更)
看到叶景递给他一个钱袋子,叶松得意洋洋地接了。
心满意足地拿着装着沉甸甸银子的钱袋子,叶松嬉皮笑脸地道:“还是大兄晓事,其实嘛……都是兄弟对不对,你的银子就是我的银子,何况呢,现在爹偏心的很,家里有什么都往你这儿塞,嘿……你看……”
叶景无力地打断他道:“你走吧,出去。”
叶松很是得意,摸了摸手中的钱袋子,他笑起来,这大兄的脾气,他是再清楚不过了,自己拿捏住了这个,还会怕他不肯就范?呵……今儿是三十两,下一次……
不过……这是你们欠我的,想当初若不是你们回来,自己现在还掌着叶家呢。
他大摇大摆地提着钱袋子到了院落门,正待要开门,却不妨砰的一下,那门砰的一声,狠狠被踹开,一扇门猛地一开,恰好打中他,他忙是撒了手上的钱袋子,碎银子便落了一地,他捂着被门撞着的肩,口里要叫什么,抬头,却见叶春秋这时脸色阴森可怕的站在门口。
叶松本想要骂,却又笑了,慢悠悠的道:“噢,是春秋啊,你怎么心急火燎的,你是举人,这举人怎可如此……”
他站起身,弯腰要捡钱袋。
手刚伸出去,却见那钱袋被叶春秋一脚踩住,叶松有点恼火,却如老龟伸颈一般的翘起头,看着叶春秋。
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借着昏黄的光线,叶松可以看到,叶春秋脸上没有稚气。
他猛地想起,这个叶春秋,早已不是一年半多前归家的那个孩子了,而如今,却已是个已经发育之后的少年,身高竟只比他矮一些,脸上的稚气,也脱去了不少,那本是俊俏和总是带着亲和的脸,现在却带着几分狰狞,尤其是他的眼睛,也不似从前那样清澈见底,带着几分深邃。
叶春秋脚尖抵住钱袋,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叶松,叶松道:“春秋这是什么意思?”
叶春秋回答的很干脆,斩钉截铁道:“钱留下,人走。”
叶松便怒气冲冲道:“这是你爹借我的钱,这个家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你是我的侄子,也敢这样欺负你二叔?”
叶春秋执拗地踩住钱袋:“我能手撕了倭寇,也能手撕了你,不信,二叔不妨来试试,滚出去,以后再来,便打断你的腿。”
“你……”叶松想要捡钱,却又不敢去尝试叶春秋的‘厉害’,可是不捡,又心有不甘,他便狞笑道:“你还扬言打你二叔吗?好……好的很哪,春秋,你难道……”
叶春秋似笑非笑:“二叔一定说,是不是我就不怕你四处告我?是吗?要告,尽管去吧,现在滚出去。”
叶松一下子没了奈何,只好骂骂咧咧道:“你等着看吧,等着瞧,我这就让邓举人去写状纸,且看你张狂到什么时候,你不念叔侄之情,我稀罕吗?呵……你这是自己要找死,咱们走着瞧。”泱泱而去。
………………
等那叶松不甘的走了,叶春秋弯下腰来,将每一块碎银捡起,叶景忙是过来,方才的一幕他看在眼里,居然出奇的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的和叶春秋一起捡起银子,摇摇头:“你那二叔,肯定……”
叶春秋却是镇定自若道:“父亲,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今日给了他这银子,明日他还要来,我们没有金山银山,难道让他要挟我们一辈子?迟早他都要告,不是我们不顾亲情,只是这份亲,我攀不上,也不愿意攀,他要撕破脸也好,想要中伤我也罢,有什么事,儿子会承担,却绝不愿意被这样一个人欺负,苟且的活着。”
“嗯。”叶景点头,接着又安慰道:“想必他不过只是说说而已,无妨的,无妨的,都怪爹……怪爹……”
叶春秋朝他笑了笑,露出整齐的牙齿,面对叶景时,他的眼眸依然清澈:“儿子谁都不怪,也没什么可怪的,爹……我饿了。”
叶景听罢,忙是道:“我去热一热菜。”接着问叶春秋白日在学里宣讲了什么,叶春秋一一答了,叶景不禁失笑道:“那些童生,只怕很让你头痛,噢,许多童生怕是比春秋年纪还大呢。”
叶春秋也是哑然,老爹不提这一茬,他倒是没太注意,现在细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这两日叶春秋要躲那位国子监的学正,而大宗师显然也因为如此,反而消停了,不再让叶春秋到学里去。
叶春秋习惯了天黑之后去医馆里,就在那账房的楼里,等王羲之给他递了茶来,叶春秋端坐着,细说着许多事,或许是因为‘心机biao’的缘故,叶春秋很不愿意和任何人吐露自己的家事,唯有王羲之很乐于听,有时叶春秋恍惚之间,说话的时候,见她坐在一边,只是很安静的看着自己,那雾水腾腾的明亮眸子,带着体谅和善意,有时那秀眉微微一皱,又仿佛为叶春秋担心。
说完了,叶春秋长吐一口气,很舒服的喝口茶。
王羲之便沉默了片刻,道:“想必,那二叔,也只是吓吓你,春秋,如果他要状告,会很严重吗?”
叶春秋心里想,一般亲戚状告,尤其是至亲,牵涉到了生员的品德问题,是最惹人注目的,因为这个宗族的社会,任何人要状告自己至亲,都需要下极大的决心;幸好这人是二叔,若是父告子,基本上无论告的有没有错,这做儿子都少不得得有个大不孝的罪名,挨板子都是轻的,便是被判决死刑都不是什么鲜见的事,当然,大明朝对于死刑的定巚极为苛刻,几乎地方上的州府上报地死刑,很难在大理寺通过,何况即便大理寺通过了,也需要送交天子朱批方能执行,所以某种程度,所谓的秋后问斩,没有这样轻易。
这叶松是自己的亲二叔,在世人看来,这属于至亲,又是叶春秋的长辈,一旦他要撕破脸皮,还真会惹来麻烦,固然不会像父告子这样严重,却也绝不是轻巧的事。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逗你玩的(第九更)
叶春秋见王羲之一脸的忧色,便笑了笑,安慰她道:“没有这样轻易的,他若是敢告,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只是被自己的亲二叔威胁,心中不爽罢了。羲之,又耽误你吃饭了吧,真是该死,我先告辞,过几日再来。”
王羲之本想说并没有耽误,自己腹中并不觉得饿,可又觉得说这样的话,显得有点儿孟浪,便微笑着点头:“公子好走。”要提了房里的灯笼出去给叶春秋照路,叶春秋忙拦住她:“不必。”
“怕公子照不见路,送一送吧。”
叶春秋便微微一笑,这种感觉很好,像是一处避风港一样,来了这里,似乎连心也平静下来,他猛地想起一件事:“明年开春,我就要离开杭州,去南京国子监读书了。”
“哦。”听到这个叶春秋的话,王羲之有些意外,眸里却是掠过一丝慌乱,似乎有些惆怅,心里幽幽的,却是启开朱唇道:“男儿志在四方,公子是去读书,这是大事。若是去了国子监,公子要好生照料自己。杭州的事,不必劳动公子操心。”
“嗯……”叶春秋感觉心里沉甸甸的,却最终没有再多说什么,开了门,借着灯笼的光影,徐徐而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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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造作局隶属宫中,所以这封书信,自然而然是直接送到朱厚照的手里先过目的。
朱厚照这几日杀了许多‘倭寇’,尤其是‘鬼岛三雄’,已经不知多少次死在了他的剑下了,每一次‘鬼岛三雄’死的时候,总是摆出各种造型,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大小便失禁,吓尿了。
刘瑾已经病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虽然总是在剑要斩下的时候,他啊呀一声说本好汉死了、死了,朱厚照总会在这个时候停手,可是误伤总是难免,他已是伤痕累累,最重要的是,连心都伤了,一想到要去伴驾,浑身就禁不住想要打哆嗦。
好不容易养好了伤,乖乖的去伴驾当值,等到了暖阁,便见朱厚照兴致勃勃地道:“刘伴伴,你来得正好,许久不曾见你了,伤好了吗?快来,快来,那叶春秋修书来了……曹公公办事很得利,朕还没修书去呢,那叶春秋居然就晓得修书来了,想必是得到封赏,他一定乐疯了吧,嘿嘿……真有意思,朕的恩典……他一个举子……”
朱厚照一面说着,一面打开了书信,然后兴致勃勃地看起来,这一看……却是愣住了,眼里闪过讶异,然后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刘瑾听到朱厚照叫他刘伴伴,心里还乐开了花,陛下总算没有再将自己当做是鬼岛三雄了,天可怜见啊,今儿是撞了大运了啊。
谁晓得这时候,朱厚照侧目过来,毫无预警地道:“刘伴伴,朕有主意了,朕想封你为锦州侯。”
“……”刘瑾的眼睛顿时张大,以为自己听错了。
封侯……
这就给自己封侯……
啊呀……我的天,难道这是祖坟冒青烟了吗?
要知道,这大明朝的功勋是极为难得的,外姓能够封爵的,除了立有实打实的战功,便是外戚了。
比如那国舅爷,就是寿宁侯,这种外戚,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几个的,而要立战功,且不说而今天下承平,就算当真狼烟四起,你敢去要这功劳吗?那都是一刀一枪,舍了性命拼杀出来的。
刘瑾虽然是个有追求的人,却也从来没有指望过自己能够封爵,那必定需要太大的机遇了。
可是万万料不到……万万料不到陛下居然……居然……
刘瑾眼里,不禁流下了激动而幸福的泪,哎呀呀,祖宗有德啊,从前一直觉得,自己祖宗是因为缺德,这厄运到了自己头上,才断子绝孙,现在看来,特么的这样也能封侯,这不是积德,是什么?
他毫不犹豫,立即拜倒在地,诚惶诚恐又感激涕零地向朱厚照道:“陛下……”这一声拖得很长,连声音都是颤抖的:“陛下恩重如山,奴婢定当死而后已。”
然后……
他一脸幸福地等待着陛下说那一句爱卿平身,这是你刘瑾应得的。
偏偏……
没有反应?
等了一会儿,他不得不抬起头,才发现朱厚照已经不理他了,正托着自己的下巴,一脸郁闷地看着书信,嘴里低声地呢喃道:“这就怪了,刘伴伴是朕最忠心的奴婢,连他都这样求之不得,叶春秋这个家伙……居然当真一丁点也不在乎吗?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这到底是什么缘故?”
“陛下……陛下……”刘瑾低声道。
朱厚照这才把目光又落在刘瑾的身上,道:“噢,起来吧,你跪着做什么?”
呃……
刘瑾只得灰溜溜地起身,笑嘻嘻地道:“陛下不是赐奴婢侯爵吗?奴婢心里高兴哪,这才跪了,奴婢想好了,奴婢封了爵,心里就更感激陛下了,真恨不得立即为陛下肝脑涂地才好。”
“哦。”这时候,朱厚照依然还是那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很随意地道:“朕只是逗你玩的,你别当真了。朝会要开始了吗?让几个阁臣来觐见吧,朕今儿不装病了,也想见一见朕的几位师傅。”
后头的话,刘瑾已经听不太清楚了,只是前头的话,让他受了深深的伤害。
骗人的……
刘瑾的心里感觉像是被一万头草泥马奔过,他现在有点后悔自己不是鬼岛三雄了,这熊孩子,真该削他。
而这时候,朱厚照已经忙活起来,命人给自己换上冕服,师傅们最看重礼仪的,若是见自己穿着一件武夫的紧衣和马裤到处晃悠,又不知要不要跪下来要死要活,而心头里却还是想着刚才所看的那封信。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魏晋之风(第十更)
内阁里,今儿当值的只有三个阁老,除了焦芳昨夜当值,清早就回去谢了,内阁里主持大局的,便是刘健、谢迁、李东阳三人。
今日没有什么大朝会,所以还算清闲,批阅了一些奏疏,刘健便开始有些疲乏了,约了李东阳和谢迁二人到耳室里去喝茶。
书吏们将早已准备好地茶水递上,北京城现在已经有些冷了,谢迁有老毛病,只要天气一冷就免不了咳嗽,所以刘健命人端了两个火盆子放在谢迁的脚下,刘健笑吟吟的呷了口茶,便开始说一些闲话,他们三人,都是先帝留下来的老臣,合作了十几年,早就彼此熟稔了,平时也还相互友爱,因而聚在一起,并不只是说公务,一些道听途说的趣事也会说一说。
本来李东阳说着北京城东市那儿出现的怪事,说是一个婴儿居然牵着牛招摇过市,人人称奇,倒是谢迁突然道:“那叶春秋近来作了首诗,是老夫一个门生自南京修书提及的。”
一听到叶春秋,刘健和李东阳都没有说话。
谢迁徐徐念道:“小筑暂高枕,忧时旧有盟……”
念到这里,刘健和李东阳都没有露出有兴趣的表情,这种诗,很普通嘛,倒是不至于惊世骇俗。
谢迁又念了几句,依然没有让刘健和李东阳提起太大的兴趣。
谢迁这时,眼里掠过了一丝笑意,继续道:“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最后一句……倒是有点儿慨然的意味了。
不过……
刘健不禁失笑:“哎,现在的读书人大抵都是如此,总是为了求名,立意一些忧国忧民、不求富贵的诗词;这种人,老夫是见得多了,无非……就是显得自己像是个淡泊名利的高士罢了,可惜……而今是大明朝,又不是魏晋朝,可是呢,人人却想要效仿那魏晋士人的风骨一样。”
刘健一言出口,李东阳和谢迁都是莞尔。
他们可不是那些动不动就头昏脑热的读书人,毕竟宦海沉浮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和事不曾见过,那些自诩忧国忧民的诗词,见得多了,叶春秋这首诗配合他的行为确实颇有震撼力,不过比叶春秋更欺世盗名的人更不知见了多少。
刘健一句魏晋之风,便算是为叶春秋的诗定了性。
无非就是要名声罢了,魏晋之风的人爱清谈,也爱自己的羽毛,才会有这么多所谓的高人雅士。
这叶春秋大抵也是如此,只是方式不同而已,本质没什么区别。
刘健不喜欢这样言行不一的人,每日的案牍劳碌,早已让他不胜其扰,他深知为政的艰辛,不是这种夸夸其谈的人所能应付,这样的人,靠着一张嘴巴博得满堂喝彩可以,可若是当真要做了官,多半就不成了。
谢迁莞尔笑了笑,他对叶春秋的行为也不甚认可,当然,这和自己的那位远在南京的门生颇有关联,那邓门生已经修书来汇报了一些杭州的情况,无非是都司上下的人都已查办,除此之外,不免要提及叶春秋了。反正……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说不出什么理由。
反是李东阳客观一些,不过李东阳素来心思深,面上的神情和心中所想并不一致,也跟着莞尔笑了笑。
“刘公,无论如何,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其实也算是出彩,终究是少年人,不必过多苛责,老夫……”李东阳捋须,含笑道:“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怕比他还盛气凌人一些,刘公勿怪。”
刘健喝着茶,老神在在道:“老夫并非是责怪叶春秋,只是觉得这朝野内外言行不一致的人多了一些,能始终如一的却少。夸夸其谈之辈多了一些,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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