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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第3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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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自己在这个世界,不是孤单的。
………………
在青龙城里,这几日依旧在关注着战事的事,对于战争的关注,这儿比任何时候都要热切。
而这时,这里却是出现了十几个不速之客,他们衣衫褴褛,打北边而来,一副疲倦的样子,在客店打了个尖,这些人沐浴一番,方才到了下头喝茶。
有两个人坐在桌上,一个正是刘瑾,另一个则是李东阳。
刘瑾显得有些担心,而李东阳呢,却是怡然自若。
“这个时候,只怕已经开战了。”李东阳呵呵一笑,随即又道:“这新军啊,必然要全军覆没的,而叶春秋,怕是要完蛋了,刘公公,说句实在话,你在宫里,虽然伴驾,可是日子也未必就舒坦把,你想想看,你是看着陛下长大的,可是结果呢?哎,有些话,老夫是欲言又止啊,真不知该如何说是好,这陛下的眼里就只有叶春秋,哪里会有你刘瑾呢?”
第一千六百七十八章:活腻歪了
李东阳边说,边看着刘瑾,可刘瑾却怎么听都觉得李东阳话里带着浓浓的阴谋。
见刘瑾久久不说话,只默默地看着他,李东阳笑了笑,又道:“而今,叶春秋已是权势滔天了,可是他偏偏要飞蛾扑火,要做一个疯子,那么刘公公,老夫且来问你,镇国公若是死了,会是如何呢?”
刘瑾微楞,看着李东阳,这一路来,刘瑾其实都不太待见李东阳,虽说也是没有办法,刘瑾是真的拍死,只想着逃命,也顾不得其他许多,可是他和李东阳,实在热络不起来的。
见刘瑾依旧不吭声,李东阳却是一副好脾气,继续笑道:“事实上,陛下根本没有不在那儿,陛下还好好的。可接下来,那权利,可就空白了一块了啊,陛下还是那个陛下,朝廷还是这个朝廷,可是镇国府呢?镇远国呢?还有……还有那么多的银子呢?那可是一笔惊天的财富!你不去取,别人就会去占,叶春秋没了,叶家就成了什么?成了揣着金元宝招摇过市的孩子,一个孩子能保得住他手里的东西吗?保不住的,可问题就在于谁去取呢?这……就看各人的本事了。”
看李东阳说得轻描淡写,可刘瑾却是听得心惊肉跳,可在这惊心的下一刻,又不得不不承认,这李东阳的话,确实是很让人动心的。
刘瑾犹豫了一下,看着李东阳,终于开口道:“李公,你到底想说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李东阳摇了摇头,淡漠地道:“老夫老了,说句实在话,对于财帛,倒是并不看重,对这权柄,也早已厌倦了,老夫现在记挂的就是一件事,是这个天下啊,你看看这青龙,真真是人人狰狞,个个可憎,这叶春秋培养出来的东西,简直就是一群怪物,是瘟疫,这瘟疫可是会传染的,人人锱铢必较,礼崩乐坏了啊。老夫为大明,心里真是忧心忡忡,是绝不容许这镇国府,还有这镇远国继续延续下去的,刘公公,你现在懂老夫的意思了吗?”
刘瑾懂了,他怎么不懂?李东阳是想和他利益交换,让自己去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而他要的,只是毁灭。
这显然是一场很合算的买卖,怎么想着,他刘瑾都不亏,可是刘瑾却不敢信李东阳,摇了摇头道:“不懂。”
李东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现在不懂,等回了京师,你就会懂了,只是你要明白,只要还有叶家在,还有王华在那首辅的位置上,叶家的东西就没人能抢得去了,刘公公迟早有一日会来找老夫的。”
意味深长的一句话之后,李东阳抿嘴一笑,便低头喝茶了。
刘瑾只是嘿嘿干笑一声,也不再做声。
………………
就在这客店的三楼,却有人正舒坦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此人正是朱厚照。
朱厚照是疲倦极了,他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这里,这一路,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却也是艰辛无比,到了地方,一睡便是一天,等他起来的时候,脑子依然发懵,整个人竟像是被抽干了一样。
朱厚照莫名忧郁地叹了口气,刚想下楼先吃点东西,填一填肚子,再打算接下来的事,那钱谦却是一脸恐惧地跑了进来道:“陛下,陛下……我……我……”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吓死了,怎么,在外头探听到了什么消息,有叶春秋的消息了吗?”朱厚照心情本就不好,此时不耐烦地冷冷看着他。
钱谦连忙打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压低声音道:“陛下,消息倒是没有探听到,可……儿子看到了刘公公和李公了。”
“什么!”朱厚照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要破窗而逃。
这是他们追来了,想要找自己啊。
可是猛地,他愣了一下,不由道:“不对啊,他们二人不是御驾亲征了吗?我们来时,人家都说他们跟着春秋北上了,怎么可能还在这里?你是不是看错了?”
钱谦苦着脸道:“是真的,若只是一个人和刘公公生得像,儿子倒可能看错了,总不能这二人一个像李公,一个像刘公公吧,儿子听他们凑在一齐说话,也不敢打扰,便赶紧来找陛下拿主意了。”
朱厚照打了个激灵,本来这二人该在前线,按理来说,是这样的,可是却出现在了这里,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朱厚照立即道:“叫来,将他们都叫到这里来,小心一些,莫要惊动了别人。”
钱谦不敢怠慢,又急匆匆地下了楼,过不多时,刘瑾和李东阳方才更加惊讶地进了来。
等他们到了房里,看到了朱厚照,刘瑾便连忙拜倒,接着便是滔滔大哭道:“陛下……陛下……奴婢可总算找到您了,陛下啊………奴婢该死啊,奴婢该死。”
见面的几个人,都是一脸疲倦又风尘仆仆的样子,谁也料不到会在这里见到对方。
李东阳倒还算是镇定自若的,行礼道:“老臣见过陛下。”
朱厚照却懒得见礼,也懒得和他们说什么好久不见之类客套话,而是劈头盖脸就问:“春秋呢?春秋在哪里?”
一下子,刘瑾不哭了。
他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一个根本无法回答的问题。
在跑回来之前,二人商量好了的口径是,新军全军覆没了,所以他们在尸山血海中逃了回来,毕竟那样的境地,他们怎么推算都是新军肯定要全军覆没的。在那旷野上,被快速移动的鞑靼大军追杀,怎么还可能跑得出去。
所以理论上,这事儿怎么解释,都是李东阳和刘瑾说了算。
可现在的问题是,新军覆没的消息还没传来呢,甚至可能双方才刚刚交战,这个时候又该怎么说呢?难道说自己私自脱逃,跑了回来,仗还没打,自己就已经吓死了,于是做了缩头乌龟。
若是如此,以刘瑾对朱厚照的了解,朱厚照非要把他剐了不可,这是活腻歪了啊。
第一千六百七十九章:陛下息怒
看朱厚照瞪着他,刘瑾真是心惊胆跳,他嚅嗫着,竟是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只是期期艾艾的,老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到了后来,瘫痪的脑思维,就差要崩溃了。
倒是一旁的李东阳看出了刘瑾的难处,依旧一派镇定自若之态,口里则是道:“陛下,臣与刘公公随军救援锦州,在半途上,却是遭遇了鞑靼的精锐,鞑靼人将我们团团围住,肆意杀怒,新军大败,幸得十几个护卫护着臣与刘公公在乱军之中侥幸杀出,老臣与刘公公担心青龙,这才没命的赶了回来,想要……想要……”
刘瑾忍不住看了李东阳一眼,他很清楚,李东阳在说假话,什么在乱军之中跑了出来,都是胡说。
可是他不敢反驳,什么都不敢说,他很清楚,除了这个之外,他无法做出其他的解释,也不能解释,因为真相是绝不能说的,否则,以陛下的脾气,自己还有命活吗?
于是,他只好拜在地上,闷不吭声。
朱厚照的脸色已经变了,本就疲惫的脸上,显得很是苍白,接着忍不住严肃地盯着刘瑾道:“刘伴伴,他说的可是真的?”
刘瑾抬头看着朱厚照狰狞的脸,吓得又打了个哆嗦,他怎么不清楚,若是这时候说出真相,自己就死定了。
可是不说真相呢?
假若叶春秋当真全军覆没了,不,新军一定会全军覆没的,对方战力那么悬殊,再说那个地儿就是死地啊,所以……所以……反正不会有人跑得了来拆穿这个谎言的,那么,就算是说谎,又有什么打紧?只要没有办法拆穿的谎言,最后就是事实!
刘瑾最终选择了点头。
下一刻,朱厚照像是无法接受地后退了一步,脑子一下子懵了。
这二人,一个是内阁大学士,一个是跟着自己自幼长大的伴伴,朱厚照对他们的话,当然是深信不疑的,绝不相信他们敢蒙骗自己。
那么……
朱厚照想到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急切地又问道:“那么,叶春秋呢,可看到叶春秋杀出重围了吗?”
是啊,看到了吗?
李东阳的心里想,在那个地方,只要新军全军覆没了,根本就是连跑都没地方跑的,就算你跑得再快,能有鞑靼人的马儿快吗?
没有再继续深思,李东阳便正色道:“陛下,镇国公,只怕已经殉国了。臣亲眼看到有鞑靼人砍下了他的脑袋……”
这画面是血淋淋的,几乎令人无力去想象,朱厚照甚至感觉已经有些无法呼吸了。
朱厚照突然感觉一阵无力,却是努力地又看向了刘瑾,眼中带着最后的一丝希望,绷着脸看着刘瑾道:“是……是的吗?”
可刘瑾的心里叫苦啊,你这李东阳,以前看起来那么大气,还真是什么谎话都敢说啊。
李东阳说起谎话来,真是一点草稿都不打的,就看他那脸上所流露出来的痛惜之色,就像是真的一样。
刘瑾感觉自己很悲催,又是感觉很惊怕,可最后还是默默地叹了口气,道:“当时兵荒马乱的,奴婢胆儿小,就差吓死了,有没有人砍下镇国公的脑袋,奴婢倒是没有亲眼看到,只是听到有人喊,败了,败了,公爷……公爷没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朱厚照显然再难以抱有任何幻想了,他冷不丁地打了个激灵,竟是突然失声痛哭起来,带着悲怆的哭腔道:“他……他就没了?他这是代朕去的啊,若不是朕胡闹,不是朕非要跑去大同,他怎么会出此下策,怎么会发了疯似的,假造圣旨,要御驾亲征,要出关来,要去和鞑靼人决战?是朕糊涂,是朕该死……”
朱厚照这性子的人,其实极少哭的,即便是眼眶红了,那也尽力地克制,他总是自诩自己是个真男人,是个好汉子,是大英雄,英雄就算要流也是流血,怎么能流泪呢,所以无论内心如何,他也总能克制自己,绝不让人瞧见自己柔软的一面,因此大家对朱厚照的印象,素来都只是没心没肺。
可是现在……朱厚照竟是像个失了什么贵重之人般失声痛哭,甚至惊天动地。
他用手捂着面,无数的流水便自指缝之中流出来,这一通痛哭,让刘瑾愈发的感觉到问题的严重,却是大气不敢出,只是匍匐在地,心里七上八下的。
而李东阳呢,心里却是冷漠得很,甚至觉得朱厚照太不争气了。陛下为一个弄臣去哭,这可不是圣君的样子,可是他面上却依旧还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只是心里,却没有半分的波澜,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他现在在思考的却是,一个没有叶春秋的天下了,没有了叶春秋,接下来该做什么,该怎么样,才能谋取自己最大的利益,这……才是李东阳现在最为关心的事。
朱厚照的哭声,却是惊动了店家。
外头传来敲门的声音,有伙计在外头嚷嚷道:“客官,客官,发生了什么事?”
外头的呼叫,里头没有人回应。
朱厚照依然是泪如雨下,他放下手时,整张脸已被眼泪和鼻涕弄得花糊一片,眼里的眼泪依旧无法遏制,如雨一般地下来,口里则是道:“都怪朕啊……统统都怪朕啊,若不是如此,怎么会有今日,一切都是朕的错,都是朕的错,是朕太任性,太胡闹了,当初是朕骗了春秋,朕但凡能守信对他的承诺乖乖地留在京师里,就绝不会如此了,朕现在如何……如何对得起他,对得起他的父母和妻儿……”
一旁的钱谦,却也已是面色惨然,无论如何,他和叶春秋,都算是挚友,如今惊闻他的噩耗,钱谦起初不信,可是等意识到连李东阳和刘瑾都信誓旦旦的时候,却是深信不疑了。
朱厚照这么一哭,那显露出的伤心是真真切切的,令钱谦也不由地悲从心起,心中竟也是疼痛莫名,只是他不敢哭,只通红着眼睛,艰难地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第一千六百八十章:不败神话
钱谦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朱厚照,想到叶春秋死了,他心里也是忍不住悲怆,只能继续道:“人生不能复生了,陛下请息怒!”
“息怒?”朱厚照念着这两个字,一双泪眼迷蒙地看着钱谦,身子却是颤抖着。
本来钱谦不说还好,这一说,朱厚照反而更加激动起来了。
他依旧泪眼滂沱,声音甚至带着几许咆哮道:“息怒个什么,息怒个什么!啊?这都是怪朕啊,是朕太糊涂,太糊涂了啊,是朕害死了春秋啊。”
朱厚照这辈子,后悔的事不多,毕竟他出身太好,要什么有什么,更甚至因为他是没心没肺的人,很多事,做了也就做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可是今日,他是真正后悔了,从未有过这样后悔,他骂了一通后,像是把力气都使掉了般,突然颓然地一坐,直接坐在了榻上,却是下一刻又想起什么似的,又猛地瞪着钱谦道:“鞑靼人,要来青龙了吧?”
“这……儿子不知。”钱谦边说,边擦了眼角的泪水。
朱厚照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而后道:“赶紧去亮明朕的身份吧,朕要在这青龙与巴图蒙克决一死战,为春秋和新军将士报仇,下旨,山海关诸将士,尽速出关驰援,朕非要砍下巴图蒙克的人头,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不可。”
朱厚照说着这话的时候依旧是带着幽幽哀伤的,可却是让在场的其他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尤其是刘瑾,好容易在朱厚照跟前瞒住了他们逃走的谎言,现在竟然……
他的内心简直崩溃得差点没晕死过去,本来他想跑回来,就是贪生怕死,他不敢去面对鞑靼人,这鞑靼人多可怕啊,京师里不知流传了鞑靼人多少的传说,什么砍下脑袋当蹴鞠踢,什么割了下面去泡酒,虽然刘瑾已经没有了下面,可依旧还能感到受第二遍苦的痛。
现在,陛下居然还要继续留在青龙,甚至还要学叶春秋那样,要跟巴图蒙克决一死战?可一旦新军全军覆没了,这青龙,还能呆吗?只怕用不了多久,鞑靼人一到,这青龙就直接的完蛋了,要知道,这青龙可是没有城墙的啊。
虽是心里怕得要死,可刘瑾却更不敢阻止情绪快要失控的朱厚照,因为他太了解朱厚照的脾气了,这位爷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可是不好招惹的。
倒是李东阳正色道:“陛下,君子不立危墙,陛下理应火速回到关中,以图再战,这青龙,怕是保不住了,老臣不惧死,可是天子若是陨落于青龙,则是国本动摇,天崩地裂啊。”
朱厚照却是怒瞪着李东阳,厉声道:“而今已经国本动摇,天崩地裂了,还说什么?钱谦,快,传令下去。”
他下的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钱谦也知道如此凶险,可钱谦的心里亦是怒火中烧,想到叶春秋惨死,竟也生出了报仇的心思,事到如今,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他平时倒是真正贪生怕死,看上去魁梧,一副莽汉的样子,气势内心却是懦弱,历来曲意奉承,在他心里,名利看得比天还重,可是这时,竟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抱了拳,火速往镇远国的镇国府去了。
过不多时,这青龙的文武官员听到陛下竟在城中,皆是仓促地前来见驾,与此同时,无数的飞马进入了关中。
山海关的镇守太监曹公公就接到了急报,看着这奏报,他凝着眉,山海关总兵赵信已是到了,二人商议着这事。
赵信道:“新军既败,关外无险可守,已成了必死之地,陛下在青龙,理应回到关中为妥,否则大祸就在眼前,曹公公,这兵不能发,不妨修一份奏疏往京师去,且看看监国的太子殿下有什么音讯,再作打算吧。”
曹公公沉默。
踟蹰了很久,他才抬眸道:“事到如今,明知必死,也决不可拖延了,陛下在青龙,既有急令,若是不管不顾,就是欺君罔上之罪,这个干系,你担得起,咱担得起吗?这天大的道理,比得过皇命不成?到了这个份上,计较成败得失,已是不重要了,你我食着君禄,即便明知必死,也非去不可。传令下去吧,即刻出发,不得有误。”
想了想,曹公公又叹了口气道:“咱啊,这辈子最爱听的,就是那些演义故事,这故事之中,听得最多的,便是那浑身是胆的赵子龙,你别看咱只是个没卵子的东西,可这忠义二字,咱可是铭记在心的,如今主上就在青龙,咱不敢做赵子龙,但求护驾在侧,要死,就和主上一道儿死了也罢,权当是尽忠了,我自带关内的一支军马去,赵总兵谨守山海关,一旦传来了噩耗,这山海关便首当其冲,太子殿下的安危可就维系在赵总兵的身上了。”
他叹着气,虽是蹉跎于时运不济,却也莫可奈何,此时竟也让人感觉有着几分英雄就义的气概。
赵信倒是很诧异,想不到曹公公要亲自出关,却留了自己在这儿镇守,心里倒是对这平时只顾着听戏的曹公公佩服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动荡,似乎席卷和波及到了每一个人,这时许多人方才知道,自己与这大明的命运乃是一体,息息相关,只是镇国公的噩耗和新军的不败神话被打破,却又不免引起了一番震荡。
至少在青龙,许多人家已经设了灵堂,各大牧场,除了加强戒备,也纷纷进行了遥祭。
谁都清楚,镇国公和新军乃是这关外的定海神针,他们在一日,大家才能安养生息,可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了,而接下来,他们将面对什么,也只有天知道了。
倒是陛下的御旨,却还是颇为振奋人心的,为镇国公报仇,要在青龙与鞑靼人决一死战,却也足够让不少人为之热血,关外的人,只要出了关,他们便发现自己无路可去了,回到关中去吗?可是回到关中的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第一千六百八十一章:战云密布
当初汉人对于出关,是带着未知的恐惧的,若不是衣衫褴褛,若不是衣食无着,甚至若不是走投无路,谁肯离乡别井出关来?
而来到这里后,这些汉人牧民已经能吃上三顿饱饭,日日都见得着荤腥,孩子们都已就学,自己也有了安身立命的工作,虽不可能如大商贾和士绅们那般体面,却也算是真正过了一些时间的好日子,甚至能带着尊严活着,许多人并不怕死,他们怕的是穷。
因此,当御旨征发义勇之军,令刘瑾和李东阳这样的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不少牧人竟各自带着自己的骑枪,骑着自己的马,络绎不绝地朝青龙汇聚。
刘瑾和李东阳本以为征发义勇之军根本不起什么作用,他们甚至想过用这些人的懦弱来劝说朱厚照放弃在青龙备战。
可只有这些汉人牧民才明白,这里的每一片草场,都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虽然镇国公已经不在了,可谁想要将它们夺走,我们宁愿去拼命。
这些在草原上的汉子们,已经渐渐有了桀骜不逊的性子,没有耗上太多的时间,在青龙,义勇兵已是人满为患。
朱厚照看着这川流不息的人群,他站在镇国府的第五层公房里,透过落地的玻璃,看着外头无数人马聚集,他的心里,除了自责,更是升腾起来一丝怒气。
匹夫之怒、血溅五步,而天子之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
朱厚照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上的平倭剑,这柄剑,朱厚照依然记得,它还有一个兄弟,叫破虏。
而如今,破虏者为胡虏所害,今日,朱厚照决心与这些胡虏,一决雌雄。
虽是不能再与那破虏剑的主人一起并肩作战,可是在他脚下这些由那个家伙培养出来的臣民,将要与他一起踏上战场,以血雪恨。
朱厚照心里想:“那个家伙总说朕任性,那就让这……成为朕的最后一次任性吧。”
………………
而在镇口的海湾处,又是另一番光景,这里已是战云密布,无数的壕沟错杂地占据了整个海湾,一座座塔楼,也搭建了起来。
这是一处三面临海的半岛,长度足有三里,在这纵深三里之处,犹如一处错综复杂的迷宫,这里没有巨石,所以壕沟成为了主要的防守手段,各队沉稳有序地驻扎各处在阵地,而叶春秋,则站在了后方的一出塔楼上。
这儿足有十几丈高,自这里向下看,脚下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而从望远镜里,叶春秋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人影正朝着这边涌来。
等待多时,鞑靼人终于来了。
自秦汉以来,从来未有过中原的军队,在人数极少的情况下,与胡人的主力在野外决战的,叶春秋将会打开这个先例。
这一战,或许是战史上一个新的篇章,若是能够战胜,那么从今日起,所有人都会记住这一天,所有人都知道,农耕的大汉民族,自此之后,不再畏惧任何马背上的民族,任何不臣的结果,得来的都是新体制和新军备所带来的碾压。
自然,就算叶春秋再自信满满,可很多时候,连叶春秋也未必知道自己能否一战而胜,所以他也是在赌。
在他看来,人生之中,在任何一个岔道口,都会有无数的选择,叶春秋不将决战的地点选在青龙,也是不愿意这浩大规模的战争波及到无辜的百姓,所以,他只能选择在这块空旷的地面,将用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在这里与巴图蒙克决一死战。
那浩浩荡荡的人马,已是越来越近了,看起来,浩大得宛如乌云压顶,叶春秋在望远镜中,根本无从找到巴图蒙克的身影,只看到对方的前锋到了。
不过显然,他们并不急于进攻,这其实很容易理解,当他们知道汉军已经到了绝地,他们反而不会轻易进攻了,他们完全有足够的时间集结更多的兵马,而后一次性地把汉军赶到海里去。
叶春秋放下了望远镜,因为在这浩浩荡荡的大军里,单凭望远镜那小小的镜口,确实看不出什么来。
而他更知道,大战迫在眉睫,与其去关注别人,不如管好自己。
踩着沉稳的脚步,下了塔楼,王守仁等诸武官追了上来,叶春秋则是问道:“各队已经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王守仁点了点头,却是表情显得有点怪异,随即便又道:“就是倭国新军有点麻烦,说出来,公爷可能都不信,他们非要主动请缨,将他们安排在最前线。”
“啊……”叶春秋愣了一下,确是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了一眼王守仁。
说起来,新军的成分是比较复杂的,虽是统一操练和指挥,可是除了镇国新军的主力,还有不少倭国和安南国的新军,这来自于叶春秋的策略,各国的新军结为一体,镇国府则得到指挥的全权,如此一来,一部分镇国新军,则是名正言顺地驻扎在了倭国,而倭国的许多新军,也调到青龙来卫戍。
对此,倭国国内倒是欢欣鼓舞,倭国本就是岛国,也没什么练兵的地方,对于倭国国王来说,他眼下最在乎的是维持自己的统治,新军的组建,只不过是他借此维持统治的资本罢了。
而新军混编,对他有很大的好处,表面上看,好像他养了这么多倭国新军,结果部队却送来了青龙,像是给他人做了衣衫,可镇国府新军一旦驻扎在倭国,那么镇国府新军的任务,就是维持倭国国内的稳定,任何大名想要谋反作乱,就必须解决掉这些新军。
可是,曾在倭国有了那么令倭人刻骨铭心的一战之后,谁还有胆敢动镇国府新军呢?那完全可以想象,动了一个毫毛,不啻是对镇国府和天皇宣战,镇国府的水师,很快就会浩浩荡荡地抵达倭国进行报复,更别提,还有忠心于天皇的兵马了。
通过这种方式,倭国的统治者们,已经与镇国府缔结了血盟。
第一千六百八十二章:破釜沉舟
叶春秋治下的军队,军规要求十分严厉,就算是倭国和安南来的新军,在这里也是受着同等的管制。
不同的人,在这新军之中,性子不同,却是最后都被训练成同样的人,至少那一千多倭人,从头到尾都是很吃苦耐劳的,个个指哪打哪,平时也不吭声,至多也就镇国府新军的生员佩戴的是剑,他们死抱着家传的倭刀不肯换,其他的,也就没什么不同了。
他们还有一个很大的特色,汉话说得很溜,而且因为镇国府新军来源复杂,所以官话大抵也是各种口音,可是这些倭人,却很是以学习纯正的官话为荣,因而这官话口音最标准的,反而不是新军生员,而是倭军的武士。
他们爱吃鱼,不过在这里,牛羊肉却吃得多,因此也有抱怨,不过不打紧,有白米饭吃,他们也很愉快。
现在听说他们踊跃着要到最前线去,叶春秋虽是愣了一下,可很快他这敏捷的脑思维就理解了,便道:“他们愿在前线,就让他们在前线吧,各队之间,再检查一遍,不要再有什么疏漏。”
王守仁点头,随即便去下达命令,眼下敌军已近在眼前了,任何的军令是耽误不得的。
穿梭在这壕沟之间,叶春秋的衣角已是布满了灰尘,而此时此刻,在大军之中的巴图蒙克也终于抵达了。
只见乌压压的马队,为他分开了一条道路,他则领着金卫越众而出,接着,他大抵观察了一下地形,身边的拓拔,已是发出了鄙夷的冷笑。
“父汗,他们这是找死啊。”
其实巴图蒙克有些意外,心里倒也是松了口气。
看来,叶春秋确实没有什么阴谋,从这里的一切看来,他只是单纯地想在这里决战罢了。
只是,对于镇国新军的厉害,巴图蒙克已有见识,不过若只是三万户部,他未必有一战的信心,而这一次,他所带来的,却是整个鞑靼部的精锐,二十多万铁骑,这个数目无疑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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