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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第3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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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对这件事,邓健是出于公心,可是出于私情上,他心里只怕对叶春秋也有愧疚,反是叶春秋站出来支持自己,令邓健足见叶春秋的胸襟。
何止是邓健如此,对朱厚照来说,叶春秋拒绝了这桩好事,也不禁为叶春秋的品性感到佩服。满朝文武,心里都是唏嘘,也不禁肃然起敬。
唯有李东阳,却突感自己失策了,面上没说什么,心里不免还是有些不快,毕竟自己破格的‘提拔’,被邓健一句呛成了自己没有以功论功,有失公允,现在叶春秋居然也认了,岂不是表示叶春秋的心里也是这样认为?
祭祀是在社稷坛进行,因为叶景死在乱军之中,尸骨怕已难觅,所以叶家上下,虽已是白衣素缟,设了灵坛,府中上下,皆是哭声一片,叶家各宗,都修了书去,命他们抵达京师奔丧,老家那儿也要筹备修葺衣冠冢,叶春秋作为这一家之主,不得不勉强忍住悲痛,接待各方人物。
那社稷坛的祭祀,还有两日,礼部对此格外的重视,先期已是进行筹备,可是登门而来祭祀的人,却还是如过江之鲫。
叶春秋带着满腔的悲痛,浑浑噩噩地领着叶东和自己在京的一些叔伯纷纷去见礼,另一面,也开始顾念起叶老太公的身体来。
经此噩耗,叶老太公的身子更是大不如前了,因此叶春秋只好让夫人王静初和琪琪格随时照料,免生意外。
这一日大清早,头戴着孝帽的唐伯虎匆匆而来,寻到叶春秋,道:“公爷,那邓健来了,几个门房不肯让他进来。”
叶春秋错愕地道:“为何不让进。”
唐伯虎义愤填膺地道:“他平时没少受叶家恩惠,却在朝堂上说先老爷功不配位,府里上下的人,都是厌透了他。”
叶春秋脸色一冷,呵斥道:“这是什么话,人在哪里?”
于是叶春秋匆匆赶到了中门,却见中门外哪里有邓健的踪影,问了门房,方才知道邓健在门前磕了头,便匆匆离开了。
叶春秋站在门前,这锦绣的叶家门前,何等的气派,可是这正对的长街上,虽车马如龙,叶春秋却仿佛看到了邓健那孤独的身影离群索居般的徐徐远去。
叶春秋心里叹了口气,人情,人情,这世上谁逃得过呢?偏偏这位邓兄弟,却将人情躲得远远的,这邓兄走的是比世上所有的人都更艰难的路,走在这条路上,想必会孤独得很吧。
叶春秋摇摇头,回眸看了一眼唐伯虎,道:“等祭祀之后,请邓兄来府上一趟吧,他与家父感情也是深厚,理应让他来祭奠一二。”
唐伯虎显得欲言又止,最后却是苦笑道:“他就是这样的性子,想骂他,竟也发现不知如何下口,真是怪哉。”
(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零一章:居心不良
唐伯虎随口而出,叶春秋却是觉得唐伯虎的这句话精准无比。
像邓健这样的人,在人眼里,确实是讨厌,可是这个让人讨厌,唯恐避之不及的人,你却会发现,你竟没有道理指责他。
最可笑的是,这天下人都在学圣人的大道理,每一个人都希望有一个恪守圣人标准的君子出现,而实际上,这个人真正出现,就如邓健这般,可是大多数人却都捏起了鼻子,恨不得将他一脚踹去爪哇国。
虽是对着邓健感到有几分同情,可是现在正是叶春秋丧父之痛之时,叶春秋并没有太多的心思顾念其他,摇了摇头,便回身要进府。
叶春秋虽是头戴着孝帽,身上穿着素缟,面上显得有些疲倦,昨夜守灵,已是耗费了太多精力,可是却一直硬要自己打起精神,父亲的死,令他脾气有些糟糕,可是他绝不能让父亲的丧礼失了体面,父亲生前是那么一个谨慎之人,甚至为了他去了辽东,才是有了今日的身死,他一定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表现得懦弱吧!
可是,只有叶春秋才知道,叶景与他那些年的相依为命,对他来说,这个父亲的亲情是谁也代替不了的,而现在,那个曾与自己相依为命之人不在了,叶春秋感觉,这世界像是一下子失去了色彩。
叶春秋挪着沉重的脚步往府里去,只是走了几步,门房却是追了上来道:“公爷,李阁老的车驾到了。”
李东阳来了?
府里的宾客,是有三六九等的,有的是府上下人来招待,有的得叶春秋的叔伯或是叶春秋的堂兄弟们负责款待,可有一些人,却非叶春秋亲自迎接不可,就例如李东阳这样的。
叶春秋只好驻足,过不多时,便见李东阳穿着一件朴素长衫,带着几个家人挑着一筐锡箔、香烛、黄纸来,由人在侧门领着进去了,刘东阳则走中门,叶春秋上前作揖:“李公……”
李东阳压压手道:“哎,春秋,可是无恙吧?我来送一送你父亲。”
叶春秋道了谢,便领着李东阳至灵堂,李东阳便上前,摘了头上的入京方巾,三跪九叩,凝视了牌位一眼,唏嘘不已的样子。
叶春秋在旁答谢,李东阳深看了一眼叶春秋,又见叶春秋的儿子叶小海也是披麻戴孝,跪在叶春秋脚下,一脸懵懂的样子,便摸了摸叶小海的头,才接着道:“春秋,可否移步,老夫有几句话说。”
叶春秋想了想,朝身后的叶东使了个眼色,叶东连忙抱着叶小海拜下,叶春秋方才与李东阳一前一后出了灵堂。
到了书房,唐伯虎也率先回到了这里,正在处理往来的文书,见了叶春秋和李东阳来,连忙向李东阳行了礼。
李东阳和颜悦色地道:“早知镇国公的府上藏着一个才子,啊,你不必回避,唐先生乃是镇国公的亲信之人,听一听也无妨。”
叶春秋请李东阳坐下,便道:“不知李公有何事见教?”
“是这样的。”李东阳皱着眉,道:“本来镇国公丧父,老夫是不该来叨扰的,只是老夫听闻了一些事,特意来提个醒。”
能让李东阳亲自来提醒,肯定不是小事,若是以往的叶春秋,只怕要警惕起来,可是现在,他实在没有太多的精神,只是点了点头,道:“还请见教。”
李东阳正色道:“近来老夫在南京的一个门生送了一封急书来,说是有人听闻镇国公父丧,说镇国公权柄过重,又说镇国公虽有爵位在身,可毕竟是读书人出身,圣人门下的子弟,父死居丧守制,乃是常理,希望镇国公能够为读书人做一做表率,回宁波守制三年,春秋啊,这些人真是居心叵测啊,你乃国公,而今并非文臣,岂有居丧守制的道理?”
这种事情,倒是应该谨慎处置的,只是叶春秋的连忙依旧没有太多的反应。
守制即为守孝,在这个时候,父母或祖父母去世,儿子和长孙需在家守孝二十七个月,期间不得婚嫁、应考、上任,现任的官员需离任,这个规矩,当然是针对读书人的,叶春秋是公爵,没有离任的可能,不过若是回乡守制,就意味着三年与京师乃至于和镇国府切断联系了,那么这京师的事怎么办,镇国府怎么办,关外的镇远国又当怎么办?
这里头有太多变数了。
显然如李东阳所说的,这是有人居心不良!
是想借此接收镇国府吗?叶春秋乃是镇国府的主心骨,这自不必待言,一旦去了宁波,山长水远,等到三年之后,却又不知是什么光景了。
尽孝本是人之常情和本能,可若是有人以言论为刀,逼迫叶春秋愚忠愚孝,借此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叶春秋只是微微皱眉道:“噢,多谢李公提醒。”
一旁的唐伯虎,顿时变得忧心起来,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可想要反驳,却是无从出口,因为孝乃大节,假若真有人借此来带起舆论,还真没有人敢为叶春秋辩护。
刘东阳这时却是道:“这事也不算是小事,不过请镇国公放心吧,这件事,老夫已经严密关注,南京那边的人,大多都是愤世嫉俗,有这样的心思也不足为奇,你自管放心,好生在此守灵,其余的事,老夫来为你处置,总不会让有心人借此滋事,谁若是敢惹是生非,老夫也绝不心慈手软。”
听了李东阳的保证,一旁的唐伯虎不禁松了口气。镇国公和李公不同,这镇国公在镇国府里说一不二,甚至宫里的人,也对其有巨大影响,这是李公做不到的。
可在这百官内部,镇国公的分量就远远及不上李公了,李公既然决意维护,这件事自然就好办了。
叶春秋便道:“多谢李公美意。”
李东阳颌首道:“那老夫便告辞了,汝父新丧,你要保重身体啊。”
叶春秋又再作揖,接着才亲自将李东阳送了出去。
(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零二章:贵人到来
等送走了李东阳,唐伯虎陪在叶春秋身后,看着憔悴而疲倦的叶春秋,不由道:“公爷,真真是幸赖了李公呢,否则这言论也是可以杀人的啊。”
叶春秋心里却是有一股莫名的烦躁,若是以往,大抵也只是缄默不言,可是今日却是面上带着几分不耐烦,道:“就算真有这样的舆论出来,我即便守孝,难道陛下会肯吗?鞑靼南下在即,军机大事,这里离得开我?既然离不开,陛下是一定会夺情的。”
所谓夺情,却又是一个礼俗,官员若是遭遇父母丧应弃官居家守制,称之为丁忧,服满三年再行补职,可若是遇到特殊情况,即国家夺去了孝亲之情,可不比去职,也不必回家,可以素服办公,不参加吉礼,夺情虽然少见,不过对于叶春秋来说,却有正当的理由,比如说现在国家危及,即可‘百善孝为先,金革之事不避舍孝尽忠’。
唐伯虎听罢,不由身躯一震,他勐地明白,原来这只是一个根本莫须有的问题啊,可既然莫须有,那……
唐伯虎心里有疑问,终究忍不住地道:“公爷,既如此,何以李公特别交代呢?”
唐伯虎的逻辑很精简,以李东阳的身份,当然不必杞人忧天,他既然专程来说,那势必就是极为严重的吧。
叶春秋却是冷笑道:“你说呢?”
唐伯虎沉默了,他勐地发现,自己接触到了人性最黑暗的一面,道:“公爷的意思是,李公是拿着一个莫须有的事跑来向公爷示好?”
叶春秋抿抿嘴:“不只是这样。示好和威胁,就得看我怎么看了。”
唐伯虎愣了一下,心里不禁发寒起来。
他像是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接着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愣颤。
叶春秋的意思是,李东阳并不知道叶春秋对李东阳的看法是如何,因为人心隔肚皮,所以专程来说这番话,假若叶春秋对李东阳是真心实意的礼敬,那么对于这个忠告,必定是心怀感激的,这叫示好。
可若是叶春秋对李公的印象并不好,那么这一番话,何尝不是一句警告呢?
这件事,老夫会帮你压下来,当然,也有可能不把他压下去,甚至在背后煽风点火,一群南京的官员成不了什么事,可若是背后有大人物支持,影响就全然不一样了,即便夺情,也未必能顺利。
所以,如何解读理解,完全存在于叶春秋心里,可无论如何去解读,效果都是一样,叶春秋必须和李东阳维持密切的关系。
唐伯虎终于想明白了这复杂的关节,却是苦笑,忍不住摇头道:“世上的事,和这世上的人,真是越发教人看不透了啊。李公……难道真是这样的人?”
叶春秋却是回答:“能入阁的人,谁会简单呢?”
唐伯虎便彻底不说话了。
他看着憔悴和几分忧愤的叶春秋,突然觉得公爷的性子变了不少,从前即便遇到一些不愉快的事,也是极少点破的,可现在不但点破,面上还现出似笑非笑的样子,显得有几分森然。
不过唐伯虎很能理解叶春秋现在的心情,丧父之痛,确实可以改变一个人。
正说着,外头有人来禀道:“公爷,太子殿下来了。”
听到太子殿下来了,倒是令叶春秋微微一愣,太子来做什么?
他年纪这样小,莫非是来玩儿的?他和小海倒是在一起读书,现在小海在家守灵,去不得詹事府,莫非……
方才叶春秋的性情里带着几分尖酸,现在听到小太子,心情居然不知觉地平和起来,对这个孩子,叶春秋既寄以了厚望,同时心里也有一种莫名的温情,仿佛他和叶小海一样,都是自己的孩子。
叶春秋连忙领着唐伯虎再至中门,果然看到朱载带着几个宦官来了,他没有穿朝服,只是一身寻常富家孩子的打扮,唯有头上戴着一顶梁冠,显示着他不同寻常的身份。
叶春秋上前作礼。
朱载则是摇摇头,他不过七岁,个头却比寻常孩子要高一些,面上带着凝重道;“本宫也是听师傅们说起了这件事,心里便想,此时叶皇叔和小海一定是难过极了,本宫禁不住就来一趟,想给叶巡抚磕一个头,叶皇叔不会责怪吧?”
叶春秋唏嘘着,忙道:“太子请吧。”
朱载到了灵堂,郑重其事的叩拜,叶春秋答谢,朱载红着眼眶道:“至亲新丧,这是锥心之痛,叶皇叔要保重才好。”说罢看向叶小海道:“小海,你的功课,不必担心,到时我让师傅们到府上来教授。”
他沉默了一下,却接着叹息道:“叶皇叔一家,尽为忠良……”却又不知说什么,只是摇头。
朱载显得很成熟,只是拉住叶春秋的手,觉得叶春秋的手有些冰凉,这小孩儿虽未必当真懂事,便索性捂着,想将叶春秋的手焐热。
叶春秋感受着手上的温度,见这宛如玉琢出来的孩子这般善解人意,宛如那能融化坚冰的阳光一般,不禁道:“太子殿下有心了。”
朱载挤出一些笑容,道:“我听说叶皇叔的学问最好,不妨有闲去詹事府走一走,教授本宫一些课业也好,本宫冒昧而来,皇叔勿怪。”说着,不舍地放下了手,朝叶春秋作揖道:“叶皇叔于本宫有活命之恩,于国家有甲兵顿弊之劳,于父皇与本宫有亲人之情,本宫在詹事府,甚为挂念皇叔身体,还望节哀。”
说罢,朱载才告辞出去。
叶春秋将朱载送出去,只是太子殿下的出现,令前来出悼念的宾客不禁哗然,太子自灵堂出来,等有人认出来,纷纷回避,朱载挡开想要抱他上车的宦官伸出来的手,突朝叶春秋笑道:“皇叔抱本宫上车吧。”
叶春秋便将他抱起,使他借力登上车厢,朱载深深地看了叶春秋一眼,才道:“本宫去了。”
马车的轮轴滚起,贵人已是远去。
这接二连三的访客,却使叶春秋无数的念头涌上心头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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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零三章:先斩后奏
到了吉日,社稷坛已是装束一新,因是天子主祭,而这社稷坛又是至关重要的地方,是在天an门西侧,所谓的社稷,社是土地神,稷是五谷神,这土地与五谷,乃是这时代最重要的根基,土地能滋养万物,而五谷活人无数,因此所代表和寓意的,便是天子的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概念,这是大明的根基,许多隆重的场合都在此进行。
此次失了辽东,令天下震动,在这里祭祀忠臣,亦是代表了天子要恢复辽东的决心。
一大清早,百官便已到了戟门之外齐聚,各穿着朝服,浩浩荡荡的,无数的乌纱帽汇聚成了海洋,这些平时个个在外鲜衣怒马的朝廷重臣,而今在这恢弘的社稷坛面前,却显得格外的不起眼。
叶春秋就在这其中,他表面正刻意地掩饰心中的悲戚,可心里却是伤痛到了极点,众人见了他,也只是眼神劝慰几句罢了。
朱厚照来到这里时候,诸人三唿万岁,朱厚照换了朝服,神色郁郁的,只匆匆地和叶春秋对视一眼,接着走到了主位。
在朱厚照的带领下,众臣鱼贯进入戟门,绕过神库、神厨、宰牲亭,来到社稷坛的核心‘江山石’。
社稷坛中,江山石乃是最核心的地方,坛中有五色土,这五色土,即中黄、东青、南红、西白、北黑,象征金、木、水、火、土五行,也象征东、南、西、北、中五方。坛中央便有一方形石柱,便是江山石,象征江山永固。石柱半埋土中,露出一截。
早有礼官在此候命已久,见君臣浩浩荡荡地各司其位,便朗声道:“起祭。”
冗长的仪式便开始了,朱厚照亲自念了祭文,悼念叶景,说到动情之处,朱厚照也不禁泪眼汪汪,陛下如此悲痛,其余诸臣其敢闲着?于是个个显得沉痛无比,叶春秋反而作不出这悲恸万分的样子来,只有在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掠过无数个父子相依为命的场景。
待念完了祭文,朱厚照便一本正经地朗声道:“神明、列祖列宗在上,臣祗承丕绪、愈十年余矣,虽无开疆辟土之功,却有守成江山之劳,而今辽东皆反,逆贼杨玉者,不孝不义,暴虐yin,鬼物凭附,狂易成疾,有血气者岂忍为之?臣实恨之。今又杀巡抚叶景,此其二恨也,皇天后土,臣即为上天之子,护境安民,誓报此恨。而巡抚叶景,尽忠职守,善莫大焉,臣今告列祖列宗,追授其为青龙郡王……”
听到这里,群臣都不禁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先斩后奏?
上一次,因为邓健反对,这追授郡王的事,便就此作罢了。大家还当陛下已经绝了这个念想,谁料到,陛下居然在这个时候将叶景追封为郡王,这不是先斩后奏,是什么?
只是在这社稷坛前,既告了神明和祖宗,便算是生米煮成熟饭了啊。
难道皇帝当着神明和祖宗的面,还能说胡话不成?一口吐沫一根钉,陛下在此开了金口,又是当着上天和祖宗的面,这便是任谁也无法更改了。
于是这百官的表情可就精彩了,有人做出一副错愕吃惊的样子,有人瞠目结舌,有人一脸古怪,偏偏在这时候,即便是邓健差点气得吐血,却也作声不得了。
在社稷坛前,谁敢胡言?何况木已成舟,再闹就没意思了,因为这已造成了既成事实,在这个时代,你可以忽悠别人,甚至可以忽悠臣民,可以忽悠任何人,唯独不能忽悠的,就是上天和祖宗。
朱厚照说罢,便慎重其事地朝江山石三拜,这才长身而起,眼角依旧还有泪痕。
他的举动已是震撼了所有人,这时连那礼官也有一些慌了神,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看着朱厚照站了起来,才终于醒悟过来,便连忙匆匆地道:“礼成。”
听他一扯嗓子,大家也才反应过来,纷纷轰然拜倒。
朱厚照回眸,看着身后无数人匍匐于地,虽然他的主意算是得逞了,可是心情却一丁点也不轻松,这只怕是他第一次做这并不太好笑的恶作剧了。
紧接着,朱厚照便移步神库小憩,李东阳诸人自然是尾随其后。
在这里,自然有人给备好了茶水,朱厚照幽幽地喝了口茶,方见内阁学士,几个在京的国公,还有几个在京的宗,以及六部尚书俱在,只是现在却无人再敢提及方才朱厚照告祭祖宗的事。
大家都是聪明人,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就算有任何的意见也没有任何的用处了,也就没有讨论的必要了,礼部自然会记下朱厚照的话,接着准备好追授的仪式。
想让陛下收回成命?这是笑话,若是收回成命,这就是欺蒙祖宗了,国朝以孝治天下,教唆天子去蒙列祖列宗,谁敢?
朱厚照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才看向叶春秋,本是想说些安慰的话,可当看着叶春秋那张毫无表情,只是显得疲累而憔悴的脸时,朱厚照像是能感觉到叶春秋心里那心头里最深的悲痛,一时间也说不出那些原本要想好的锦绣的宽慰话,最后只是道:“春秋,你要节哀。”
叶春秋抬眸看了朱厚照,颌首道:“多谢陛下。”
这一句话显然是一语双关的,朱厚照当然听明白了,却只是摇头。
其实他很清楚,当日在廷议上,叶春秋认同邓健反驳追封叶景为郡王,就可看出,叶春秋未必在乎这个追封,追授毕竟只是安慰死者的,人都死了,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可朱厚照还是今日如此做,其实只是想稍稍给叶春秋一丁点安慰罢了,哪怕一丁点也好。
只是这对叶春秋来说,他又怎么不懂朱厚照对他的心意,陛下这样做,显然也不容易啊,在如此正式的场面上,出其不意地玩了这么一出,这玩笑开得有些大了。
叶春秋的心里自然对朱厚照感激起来,只是现在心乱如麻,却也难以有太多的喜悦。(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零四章:迟来的奏报
李东阳在旁,对于朱厚照的行为倒是颇有几分腹诽。
本来追授的事,乃是他提出来的,结果呢,却被邓健给挡了,这个人情做不成,可转过头,陛下却是当着祖宗的面要追授郡王,结果倒是和自己当初所期许的一致,可是这个过程,却是出了偏差,本该自己顺水推舟做的人情,却还是泡汤了。
众人各怀着心事,倒是这时候,那礼部尚书费宏,似乎看出了李东阳心里的不愉快,呵呵一笑道:“陛下,臣在外听说了一些传闻。”
他打开了话匣子,若是平日里,朱厚照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可是此时正是叶春秋丧父之痛的时候,朱厚照作为叶春秋的好兄弟,这感同身后之下,自然对其他事物都少了几分兴致,只是敷衍地淡淡道:“什么传闻?”
费宏道:“外间都说,镇国公乃是至孝之人,他乃是圣人门下的子弟,而今父丧,想必这一次势必要做天下人的表率,前去宁波守孝三年,国朝以孝治天下,即便是区区县丞,尚且要奔丧守制,何况是镇国公呢?”
也不知道他这是随口一提还是故意的,却是令这神库中的人都默然了起来。
费宏是礼部尚书,提出这件事,其实是很合适的,只是显然这件事并不是小事,还真是让大家一时间将放在追封叶景追封为王的之事上岔开了心思。
李东阳瞬间就明白了费宏的意思了,这当然不是费宏听了他的授意说出这样的话,不过话又说回来,费宏怕也算是猜透了他的心思,想要拉拢叶春秋,无非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罢了,费宏主动挑起这个事由,其实不是打压叶春秋,而是向他示好。
王华和谢迁听到这番话,不禁皱眉,以他们与叶春秋关系,在任何利益前提下,他们都会偏袒于叶春秋的,自然是非常明白费宏所说这话里的厉害之处了。
在这个百义孝为先的时代里,但凡牵涉到了孝道,足以让一个人万劫不复,可以说,忠孝乃是衡量一个人的唯一标准,而恰恰忠心耿耿的人势必至孝,而孝顺的人,也势必能向国家效忠。
现在费宏提出要守制,若是叶春秋违背,只怕就算有天大的功劳,那也足以否定到一个人了。
可假若当真守制,叶春秋不是别人,镇国府若是离开了叶春秋三年,谁知道会是什么光景呢?一般位高权重的人,守制三年,都是极为严重的事,而叶春秋的问题在于,别人到了高位上,早已是七老八十了,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守了制,所以并无这个忧虑,可叶春秋年轻有为,而今已占据高位,三年时间,变数实在太大了。
王华终究没忍住,道:“而今鞑靼人虎视眈眈,朝廷正需借重于镇国公,老夫以为,忠孝不能两全,此事,却还需谨慎。”
谢迁看了王华一眼,说到守制制度,他是打心眼认同的,只是他也认为此事严重,绝不是尽孝这样简单,谢迁这些年,身子已经有些不成了,再不复当年的能言善辩和耿直了,他皱起眉,朝费宏看了一眼,才徐徐道:“王公所言甚是,尽孝本是理所应当之事,可而今辽东失陷,又有鞑靼与女真人虎视眈眈,朝廷正是借重镇国公的时候,依老夫看,陛下理应夺情为好。”
费宏则是瞥了李东阳一眼,见李东阳面色木然,晓得李东阳希望自己给他创造机会,便露出一副凝重的模样,皱眉道:“夺情固然是情理,可只怕群情汹汹啊,到时此例一开,人人都要夺情,岂不礼崩乐坏了吗?何况现在不是还没有到非常之时吗?”
这意思很明显,等鞑靼人来了再说吧,问题在于,天知道鞑靼人会在什么时候来。
李东阳心知这时候该自己出马了,少不得要一锤定音,好生给叶春秋解围。
事实上,李东阳对叶春秋真是感到越来越头痛,自他有了谋划宗室绝俸之心开始,他就想方设法拉拢叶春秋,而这叶春秋呢,素来自主,虽是和自己的关系和睦,可总是若即若离的,让李东阳难以把控,他和别人不同,他比许多人有着更细致的心,他很清楚叶春秋是什么人,这个人吃软不吃硬,不给叶春秋一些‘恩惠’,怎么能令叶春秋对自己死心塌地,乖乖地和自己合作呢?
李东阳这时笑吟吟地道:“陛下,老臣有一言。”
朱厚照一直皱眉不语,他本就心情不好,听到什么守制,什么夺情,他的心绪更烦躁了,自然也没有心思现在去讨论这件事。
叶春秋的面色则是冷峻起来,只要想到那个自己最亲最敬之人已经不在人世,他就不由自主地感到万念俱灰,即便当真要去守制,对现在的他来说,也懒得去争取什么夺情了,只是被费宏这么一提,再看李东阳淡定的样子,或许是别人未必能明白怎么回事,可是叶春秋却很清楚,这不过是费宏在做球给李东阳踢罢了。
本能的,叶春秋有着一股莫名的反感,李东阳太冷静了,冷静得可怕,正因为这份权谋和冷静,若是在平时,叶春秋或许会甘之如饴。寻找一个强大的盟友,又有什么错呢?可是现在,想到自己死去的爹被人拿去做文章,成了别人借以利用的工具,叶春秋心里便升起一股怒火。
这时又听李东阳朗声道:“陛下,镇国公乃我大明栋梁,肱骨之臣也……费尚书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人怎么能拘泥不化呢,老臣窃以为……”
刚说到这里的时候,外头却传来了一个声音:“陛下,陛下……”
众人在惊愕中不约而同地往外一看,只见刘瑾脸色凝重,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奏报,高高地在手上扬起,道:“陛下……陛下啊……奏报,奏报,从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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