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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第3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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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秋道:“治国固然难,可是治国可以通过权威来进行,令行禁止,朝廷法令一出,天下人都要遵守,不遵守者,则官府治其罪,不服从者,官兵进剿,于是天下人非要顺服不可。可是齐家虽易,家中是父母、妻子、子女和兄弟,都是至亲之人,难道也能治罪和进剿吗?假若兄弟犯法,陛下该当如何呢?又或者同根相煎,陛下又当如何?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便是这样的道理,不说父母子女,就说兄弟友爱,夫妻和睦,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朱厚照若有所思,突然觉得叶春秋所说的有些道理了,不由看向诸考官,道:“你们说,春秋说的可有道理吗?”
众考官纷纷点头,可能陛下难以理解,可是站在这里的绝大多数人,却都感同身受。
杨廷和瞥了叶春秋一眼,心里在想,这叶春秋无端端的剖析这考题,是已有所指吗?心里虽有这样的念头,却不好表露,笑道:“镇国公所言,正是老臣的本心,老臣出这考题,就有此意。”
叶春秋忍不住看了杨廷和一眼,眼中只有自己明白的鄙视,这杨廷和还真是什么时候都能为他贴脸,自己的一番解释,也能让他捉到借意表现的机会。
朱厚照此时则是汗颜道:“原来这里头还有这样多的道道,听了春秋的解说,朕反而恨自己当初没有安心读一读书了。”
说罢,朱厚照便站了起来,边道:“朕得去看看考生们如何考试。”
考官们却都面面相觑,杨廷和拜倒道:“陛下,万万不可,考生们正在作文章,若是陛下出现,难免乱他们的心志,来科举,除负责看守监督之外,是绝不可轻易叨扰考生的。”
朱厚照有个优点,就是讲理,话说到这份上,朱厚照便不再坚持了,顿了一下,道:“噢,原来如此,那什么时候阅卷呢?”
杨廷和道:“考完之后,立即封卷,接着便开始审阅。”
朱厚照忍不住道:“只杨爱卿一人审阅吗?”
杨廷和道:“不,老臣已揽了幕友……”
说到这里,叶春秋灵机一动,道:“杨公,陛下既然对春闱有兴致,不妨到时陛下也来看看卷子阅得如何吧,陛下若是有闲,臣弟也想凑一凑热闹。”
这话顿时令杨廷和心里咯噔了一下。
自己点出来的金榜题名之人,这些人才是自己的门生,现在若是什么人都插上一脚,陛下到时候若是钦点呢?那么自己这大宗师的名头可就被弱化了。
他踟蹰着,既不想答应,可又没办法拒绝。
朱厚照就是这样,你不提便罢,提了,他就不免生出好奇之心了。
朱厚照心念一动,只是还未开口,叶春秋这时又道:“何况,天下人尽知陛下重视抡才大典,怕也要称颂陛下圣明的。”
不得不说,叶春秋还真是这世上最了解朱厚照的人,听到圣明两个字,朱厚照便立即道:“好,那就这么定了,考完之后,朕定要来,放心罢,朕只是看看你们如何阅卷,其他的事,朕可不管,杨爱卿,你莫要小气。”
杨廷和只觉得叶春秋给自己穿了小鞋,眼眸里掠过一丝冷意。
待朱厚照准备动身要走,考官纷纷相送,杨廷和突然走到了叶春秋的身边,意味深长地看了叶春秋一眼。
这意思是,你叶春秋可莫要坏我好事。
叶春秋则用一种恬然的目光回应。
却好像是在说,我做什么,与你何干?
杨廷和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偏生又不能表现,他突然微微笑道:“镇国公,老夫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来,近来有御史似乎觉得镇国府的账目不妥当。”
他这话不轻不重,偏巧让朱厚照听了去,走在前的朱厚照顿时驻足,道:“什么,朕怎的没有听说过?”
杨廷和立即道:“老臣也只是道听途说。”
朱厚照立即怒气冲冲地道:“荒谬,春秋的账目,怎会不清不楚?”
杨廷和心平气和地道:“陛下,非是镇国公的问题,镇国公平时也疏于镇国府的事,想必,极有可能是镇国府里有人沆瀣一气吧。本来镇国府的事轮不到御史去管,不过这些御史,多是年轻气盛,他们真要去查,倒也禁不住,何况他们查账,不也是为了陛下和镇国公的钱粮不至被下头的人所贪墨吗?老臣以为,这不是坏事。”(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八十四章:奸计
杨廷和说罢,还带着淡淡笑意地看了叶春秋一眼。
这一眼,叶春秋倒是扑捉到了,甚至还能里面读到了挑衅的意味。
也不知道叶春秋是真不怕,还是无所谓,杨廷和只看到叶春秋依旧淡定从容的脸。
朱厚照则是沉吟了片刻,觉得杨廷和说的似乎也很有道理,他不喜欢被人骗,更讨厌有人偷偷抢了他的银子。
何况,若是镇国府里当真有人贪渎,这不也是坑了他的好兄弟叶春秋吗?
朱厚照倒没有直接回应杨廷和,而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出了贡院,便上了车。
“春秋,还随朕回宫吗?”
打开车窗,朱厚照探出头来问还立在外头的叶春秋。
叶春秋摇了摇头道:“陛下,时候也不早了,若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臣弟就不去了。”
朱厚照点了点头,便又带着大队人马启程回宫去。
叶春秋则是独自回家,才知道家里来了客人,唐伯虎正在堂中招待。
叶春秋赶去的时候,坐在这里的人便起来道:“春秋,你来。”
来人是邓健,而今成了通政使,不过近来有消息是,可能又要高升了。
据说内阁里已经透出风声,有意让邓健来做右都御使,右都御使已是都察院里的二号人物了,可谓是平步青云,前途不可限量,单凭这个资,十年之后,妥妥的一个部堂,甚至连入阁也不是没有可能。
叶春秋却很清楚为何会有这样的任命,吏部那儿的消息是,这是李公的意思,李公已有暗示,吏部已经开始走程序了。
说来也怪,每到官员要提拔的时候,御史们都会像疯了一样揪你的错,因为毕竟位置只有一个,可是有资格的人却是不少,为了排挤掉对手,明枪暗箭多着呢,甚至你走在街上吃了一个烧饼,若有御史弹劾你有伤风化,固然也不算什么罪,可一旦遭了弹劾,最后决定人选的时候,你便算是被排除在外了。
可是邓健却没人弹劾,可谓是躺着回到都察院,闭着眼睛高升。
叶春秋只是在猜测,李东阳之所以如此,多半还是因为宗室的事,现在要逼迫宗室乖乖就范,就必须得有一柄利刃,得有人不怕将来被人报复,敢于去得罪人。
很显然,邓健就是李东阳心里的那柄神兵利器了,这京师里谁不知道邓健的技能,逮谁骂谁,管你哪根葱,一旦盯上你,便要和你死磕,性命都不在乎。
让他重新回到都察院,怕就是正有此意。
当然,现在任命还没下来,这位通政使大人高高坐在厅里,本和唐伯虎说话,见了叶春秋回来,便朝叶春秋招手,似有话跟叶春秋说。
叶春秋上前道:“邓兄真是日理万机,自从做了通政使,已是有些日子没有上门来了。”
“宫里当值,总是和在外不同,你少来打趣了,我有话和你说。”邓健皱眉,显然是有心事。
叶春秋便坐下道:“邓兄有话但说就是。”
看着他满身打补丁的官袍,叶春秋顿时想到这家伙这副样子在宫里穿梭的场景,心里不由恶寒,太异类了。
噢,叶春秋近来还听到了一个传闻,说是这位邓通政使自上任之后,通政司的上下官吏,现在都变穷了,反正在宫里行走的时候,你若是看到那像叫花子一般的人来回走动,或是满身打了补丁的人,活脱脱十代贫农模样的人,十有**,就是通政司的人。
真是官不聊生,人神共愤哪,其实这倒也说得过去,通政使大人这个人不留情面,偏偏又穷,身上满是补丁,你作为属官或是书吏,你若是鲜衣怒马的,且不说人家通政使大人找你麻烦,他就算不找你麻烦,你也不敢穿新衣啊,于是自然有人投其所好,索性穿了打补丁的衣服去,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做官的都打了补丁,那么那些书吏就更别提了,据说从前破旧衣衫都是送穷亲戚的,现在倒好,专门去穷亲戚那儿讨要旧衣,割破一些窟窿,补丁是一个赛一个,以至叶春秋的岳父王华实在看不下去,有一次还特意和叶春秋说起。
邓健呷了口茶,方才道:“我曾在都察院公干,在都察院中有些旧友,从他们那里得知,现在似乎有几个御史想要查你,你可知道这事吗?”
叶春秋不禁一愣,想到这家伙听到一点风吹草动,便赶紧跑来给自己通风报信,叶春秋的心里不禁一暖,若是其他人,叶春秋反而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对邓健的性子,叶春秋是来知道的,邓健这个人一直恪守自己的道德标准,虽然这个标准说出去有些可笑,可人家的原则却从不动摇。
这种通风报信的官场之风,在别人那儿是稀松平常,可是让邓健来做,却是十分的不容易,只怕今儿报信之后,邓健说不定在夜深人静之时,少不得还要遭自己良心的道德批判。
叶春秋带着心头的那么一丝丝的感动,道:“我略知一些。”
邓健皱眉道:“你却要小心防范了,这不是玩笑的,一旦御史当真盯上了你,你也未必能全身而退,你是翰林出身,都察院里的道道,你所知不多,莫要中了他们的奸计。”
“嗯?”叶春秋便道:“还想向邓兄请教。”
邓健便正色道:“若只是寻常弹劾风纪,这倒也不怕,可是有的御史,往往是背后有人撑腰的,我大明立国以来,御史的地位最是超然,无论做什么都是无罪的,可一旦有人对御史不利,则是万死之罪,你明白了吗?我只问你,若是有御史故意挑衅你,你当如何?你得忍让,忍不了也得忍,你看陛下经常被御史痛骂,不照样也只得打个哈哈过去吗?”
看着叶春秋依旧不以为然的样子,邓健的心里反而有些急了,顿了一下,又道:“我是跟你说认真的,你看,便是内阁的诸公,若是遭了骂,大抵也是表现出自己的海量的。”
(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八十五章:图穷匕见
显然,邓健越说越起劲了,此时,又道:“现在这些人,既是直接冲着你来的,我倒是不担心他们搜罗你什么致命的罪证,真正担心的,却是你性子不好,若是到时候,你耐心不好,和他们发生了什么冲突,那么反使你成了众矢之的了。”
邓健说得苦口婆心,他倒是忘了自己是什么性子,反来说叶春秋的性子不好了。
其实叶春秋对此也是略有耳闻的,理论上来说,有些御史是最善碰瓷的,既然搜罗不到你的罪证,就不断地挑衅和惹怒你,让你忍无可忍,一旦做出了什么过激的行为,那么罪证就是现成的了。
最可怕的是,这个时代的风气也是如此,御史往往是被人尊重的职业,无论你有理没理,你但凡和御史有什么不痛快,即便是你对了,是他们有错,别人也只会说你这个人没有容人之量,心胸狭隘。
所以这御史被誉为是苍蝇,却也不是空穴来风的。
何况,既然是有的放矢,专门盯着你来死磕,肯定也是有准备的。
这种人根本就不担心自己的前途,就算是因为如此而罢了官,可只要背后的大佬还记着他的恩情,而且他们通过碰瓷叶春秋,已树立起了不畏**的形象,即便是丢了乌纱帽,用不了多久,又能起复的。
叶春秋反而露出笑容,道:“噢,我知道了。”
“你还笑得出?知道?你知道个什么!”邓健见叶春秋轻描淡写的样子,反而怒了,道:“你什么都说知道、知道,真以为得了圣眷,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叫你小心谨慎,你要听进去。”
叶春秋只好道:“喔,那我听进去了。”
邓健又道:“要记在心里。”
叶春秋汗颜道:“是是是,与邓兄许久不来了,不妨就留在这里用个便饭吧。”
“不了。”邓健摇摇头道:“我倒也想,可是还得赶回宫里去,只是心里有些担心,方才抽了空赶来,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呢。”
叶春秋其实并不在乎邓健所提供的信息,他更在乎邓健将自己当做真正可以无条件信任的朋友,于是起身道:“听说邓兄过些日子又要回都察院了?”
邓健这时倒是沉默起来,顿了一下,突然一笑道:“别人都以为我傻,其实我不傻,我知道上头的意思,不过是想让我做开路先锋罢了,这……极有可能是要粉身碎骨的,不过……无妨,我骨头硬,若是真能有益于国家,这又何妨呢?无非……就是一死而已,你将它看得如泰山一样重,反是落入了俗套了。”
这便是邓健啊!
叶春秋心里感叹!
其实若是邓健真的傻,他的种种行为,你可以称之为鲁莽。
可人家能金榜题名,说明是不傻的,官场里的事,他可能比谁都看得清楚,可明明知道什么是利,什么害,偏生他却依然要去做。
这便是真正的虽千万人、吾往矣了。
古来的圣贤,怕也不过如此吧,就如那文天祥,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只要骨头微微软一些,便依旧可以得到荣华富贵吗?他显然是知道的,或者说,他比谁都清楚,他知道他在选择一条死路,粉身碎骨,苦不堪言,可他依然这样走,含笑着通往地狱。
宗室是肯定不好惹的,人家不敢对付庙堂上的诸公,难道还对付不了你一个右都御使吗?某种程度来说,这一次邓健已经做好了头破血流的准备了。
可他很清楚宗室绝俸对大明的好处,所以明知被人利用,明知道有可能将自己处于险境,却也泰然处之,叶春秋有了风险,他很利索地跑过来通风报信,告诫叶春秋做人要沉住气,不要莽撞,可自己却是欢愉地走上了作死的道路。
叶春秋沉默了,沉默了良久,他才勉强挤出笑容道:“邓兄,小心了。”
邓健呷了口茶,似乎这一口清茶给他带来了难得的享受,却终于还是将茶盏放下,道:“没什么小心不小心的,不出意外,下月就回了都察院,到时候,我能做的,就是盯紧了宗室,让他们小心了。其实李公的绝俸能不能成,我也做了最坏的打算。”
说到这里,邓健笑了笑,才又道:“好了,我得走了,公务要紧,春秋,我的话,你才要记着,若是有人挑衅,万万切记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没必要和这些人置气,你说任何话,都可能落人话柄,对了,小海去东宫读书了?哈哈,这小子将来前途无量啊。”
叶春秋将他送出去,唐伯虎亦是紧随其后,目送着邓健骑着一匹驽马离开,叶春秋久久地看着他渐渐地消失在长街的末尾。
站在叶春秋身后的唐伯虎忍不住道:“真是个奇怪的人。”
“是啊,真是奇怪。”叶春秋苦笑着摇摇头,又道:“镇国府那儿,怎么样了?”
唐伯虎这几日都在按叶春秋的吩咐忙碌着,他知道镇国公现在已有大计划,所以道:“那几个御史似乎搜罗到了什么,接下来就该图穷匕见了吧,公爷,方才那邓贤弟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学生也以为,这几人会挑衅,公爷还是不理他们罢,只要公爷不理不睬,他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的。”
叶春秋背着手,却是摇头道:“你知道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唐伯虎微微一怔,不解地看着叶春秋,“嗯?”
叶春秋道:“最可怕的是人心,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所以人心是最可怕的,现在满大街上的人都晓得有御史盯上了镇国府,在查着什么对镇国府不利的,而大家心里又会怎样想呢?许多人会渐渐开始畏首畏尾起来,不少人,怕是连生意都无法安心地去做了,因为他们担心未来会有变数,他们怕自己承担不了变数的后果。若是我们对前来挑衅的人置之不理,大概许多人看到的就是我们的懦弱,那又怎么能安住镇国府千万人的人心呢。”(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八十六章:下手要狠
叶春秋有时候说起事来,总是一套一套的,可是听完叶春秋的话,唐伯虎一时哑然,他还真有点摸不透叶春秋的心思。
镇国府当然是叶春秋的命根子,而他现在贵为镇国公,又得当今陛下的宠信,跟几个叽叽喳喳的御史,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而现在因为是春闱,所以这几日虽是春雨绵绵,文庙那儿却依然不轻松,京师的注意力,并没有太多地落在镇国府上,而是大多在贡院那里。
三日之后,考试结束,顿时,原本阴沉沉的京师变得热闹起来,无数的举人冲出了考场,喝酒作乐,饮茶会友,附近的寺庙、酒肆,青楼茶坊,尽都是人满为患。
这时候,三教九流便都出来了,京师的禁卫也不再那样森严了,因而文庙那里,诸多耍把戏的,算问前程的,喷酒吐出火来的吐蕃人,以及各种贩卖货物的货郎,便如雨后春笋一般地出现了。
举人们有的脸露难色,有的眉飞色舞,既有正宗的君子,也有一些獐头鼠目,人品实在好不了的公子哥。
只是这时,贡院外头的官兵却没有撤下,所有的试卷已经封卷。今日先是清点,明日便开始阅卷,大抵几日之后,便要发榜。
所以诸考官、幕友,依然还将自己禁足在贡院之中,抡才大典,其意义不下于年节的时候天子祭祀太庙,若说天子是告祭太庙,那么春闱的庄重性,绝对是不遑多让,毕竟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而士大夫是如何产生呢?学而优则仕也,春闱,便是所学优劣的试金石。
想方设法地成为这才春闱的主考官,此时的杨廷和一丁点都不觉得轻松,将自己关在明伦堂里,早已有人点了蜡烛,无数封好的试卷开始比对,以确认绝不会有哪怕一丁点的疏漏。
这一次的考题,其实并不难,正符合杨廷和四平八稳的形象,可正因为不难,才是真正的难。
若是出其不意的题目,往往靠的是人的才思敏捷,有才思的人优势极大,可似这样的题,讲究的就是老道了,想要作好,并且力争上游,其实并不容易。
当然,这天底下,怕也没有人想到杨廷和会出这道题吧,余先治其国先齐齐家,反而令人措手不及了。
这当然也是杨廷和颇为得意的一笔,将齐家治国平天下裁剪出来,捏出来也是不易。
只是想到明日陛下要来,杨廷和的心里就有些不悦了,陛下来,肯定不是一人来,许多大臣肯定陪同,到了那时,到底是谁来做最后的主考官呢?若是有人说一句这个好,又当如何?主考,主考,皇帝来了,还主个什么?
想到这里,他心里便更加不快,甚至恨透了怂恿小皇帝来一起阅卷的叶春秋,只是面上却没有表露。
倒是这时候,却有书吏来道:“禀杨公,府上送来了一些食物,怕杨公在贡院吃不好。”
那书吏一边说,一边递上了一个食盒,其他的考官们也是见怪不怪,这贡院里的食物确实难吃,有不少人也会带吃食来,当然,这里的人是绝对不允许和家人见面的,却只允许捎带,所防的则是有人想要走门路作弊,这卷子都是煳名的,想要作弊都难。
此时,便有人玩笑道:“杨公的五脏庙可要开荤咯。”
众人便都笑了起来。
杨廷和虽是权力心重,可是在外人跟前,素来印象是性子好的,虽然是内阁大学士,却从不和人红脸,因而这些下官,有时也敢开一两句玩笑。
杨廷和便笑了笑,也不做声,取了食盒,这盖上一翻,却贴着一个小字条子,上头是蝇头的文字:“镇国府之事,俱已办妥,杨公勿忧。”
杨廷和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将字条一刮,那字条便落入了里头的一碗热腾腾的汤水之中,逐渐没入那银耳里,他徐徐地取出了银耳羹放在案上,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
明伦堂中的烛火忽明忽暗,那字条被热汤一泡,早已稀烂,顺着汤勺,直接吃入了杨廷和的腹中,杨廷和的面容也随着这灯火而闪烁。
…………………………
次日一大清早,叶春秋如常早起。
练了剑,刚过了早点,宫里便来了人,是朱厚照叫的,让叶春秋赶紧入宫,陛下要移驾贡院,请叶春秋一道儿去。
叶春秋自然没有忘记之前和朱厚照约定,自是不敢怠慢,整理了仪容,便预备动身。
刚到中门,外头的马车早已备好了,却见叶东惊慌失措地迎面而来,口里道:“公爷,公爷,不妙了,几个御史和孙大掌柜起了争执,孙大掌柜对那几个御史似乎言语上有了顶撞,因而那几个御史预备要叫顺天府的人拿人,双方闹得很厉害。”
叶春秋听罢,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惊愕之色,似乎不觉得奇怪,只是道:“闹到了这个地步?现在还在争吵吗?”
叶东却是一脸的焦色,忙道:“是啊,所以……”
还不等叶东说完,叶春秋便打断道:“我就不去了,这些许的小事,也要劳烦我?舅父若是处置不了,你就去处置吧。”
“啊……”叶东愣了一下:“我哪里敢。”
“那就叫唐先生去。”叶春秋也觉得叶东不太靠谱,便道:“你且等等。”
叶春秋说罢,居然跑去了门房,在门房里寻到了一根废弃的门栓子,足足有半碗的碗口这样粗壮,叶春秋将这交在叶东的手里,一面拍着手上的灰烬,一面道:“把伯虎兄叫起来,再将这交给他,让他立即带几个护卫一起去,什么话都不要说,朝那几个御史脑门处,用这个砸,下手要狠,要用吃奶之劲,你去和伯虎兄说,就说这是我说的,千万别留后手,砸死了,我将春梅一道赏他,让秋香和春梅服侍他一辈子。”
“啊……”叶东惊得张大了嘴,老半天才迟疑道:“公爷不是开玩笑的?这……这不太合适吧。”(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八十七章:观棋不语真君子
叶春秋这回可谓是语出惊人,叶东惊得连眼睛都瞪大了。
事实上,叶东的震惊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棒打御史,古往今来,也没人敢这样的啊。
这要是真打了,保准天下都要哗然,而且不用想也知道这后果会很可怕。
叶东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傻傻地看着叶春秋,叶春秋却是将门栓塞在他的手里,很认真地道:“我不是开玩笑,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打得不够惨,让伯虎兄不要回来见我。”
说着,只给叶东留了一个背影,叶春秋已是登上了门口停着的仙鹤车走了。
叶东看着那越走越远的仙鹤车,久久还没有回过神来。
叶春秋则是直接入了宫,朱厚照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说起今天这事,既然陛下要去贡院,这显然是大事,翰林们早就饥渴难耐了,对他们来说,这显然是一件幸事,陛下从前只知道舞枪弄棒的,现在似乎对教化有了兴致,这是好事。
所以李东阳亲自做了筹备,陛下出宫的路线,随行的人员,都做了详尽的安排。
除了谢迁在内阁里当值,李东阳和王华也已早早到了,翰林们也纷纷在崇文殿外聚集等候,专等陛下的车驾途径崇文殿,而后伴驾而行。
叶春秋入了暖阁,见朱厚照穿着冕服,这冕服可不是寻常都能穿的,这是礼服,只有重大场合才穿戴。
朱厚照终于见叶春秋来了,便嚷嚷道:“哎,吃亏了啊,本来只以为随意去一趟,谁晓得惹来这么多麻烦的事,李师傅还亲自上了表,大大地颂扬了一番,说这是头等大事,还上邸报了,现下这么多人随行,倒像是去告祭太庙一样,烦透了。”
看着朱厚照憋屈的脸,叶春秋是很能理解朱厚照的心情的,本以为是去玩,是去寻开心的,谁知硬生生地弄成了一个仪式,就像是唱戏一样。
朱厚照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搬着凳子去听戏的,谁料他就是主角,得到台上去唱。
叶春秋含笑道:“外间都在说陛下圣明。”
朱厚照摇摇头道:“又是这一套,总拿这个来哄着朕。”
虽是这样说,可听了叶春秋的话后,还是精神奕奕起来,有宦官端来水晶镜,想让朱厚照检视仪容,朱厚照挥挥袖子道:“又不是唱戏,走吧,走吧,摆驾,早去早回。”
他一声令下,早有圣驾在外准备,无数的宦官和宫娥排成了长队,唿啦啦的禁卫个个明火执仗,列成长蛇。
朱厚照朝叶春秋怒了努嘴,笑了笑道:“你瞧,朕就怕这个。”
说罢,他先是上了龙撵,朝大明门方向去,中途在崇文殿静候的翰林,也纷纷尾随而来。
叶春秋步行在后,李东阳和王华也是尾随,叶春秋怕王华这样步行吃不消,便想要搀他,王华摆了摆手,朝他一笑道:“老夫这把老骨头,倒还经受得住,你莫要如此,反而教人看了笑话,还以为老夫不中用了呢。”
叶春秋失笑道:“中用不中用,这也不是别人说了算,倒是别人会骂小婿不孝的。”
李东阳耳朵尖,在前听到了,回眸过来,捋须道:“你们这是翁婿情深,倒是让老夫平添了几分尴尬,早知老夫将女儿嫁你,还真是便宜了王公了。”
难得李东阳开了一句玩笑,王华便道:“好啊,李公若是真喜欢,再多一个夫人也无妨。”
叶春秋暗暗咋舌,知道他们只是开玩笑的,便也没有插话。
倒是今日李东阳出奇的健谈,和王华接着说起了今年春闱的事,来这春闱,朝中的诸公,多少都会感兴趣,而举人们到了京师,往往也会吟诗作画,作一些文章,一些好的文章不免会传开,如此一来,今年出了什么才子,便一目了然了,私下里,朝中诸公虽不便说什么,却会暗暗关注,成为公务闲暇之余的消遣工具。
待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到了贡院,可惜这时,杨廷和等人是不能离开明伦堂的,因此并没有来迎驾,朱厚照率众臣纷纷进去,到了明伦堂,寻常的翰林只可在外候着,朱厚照则带着李东阳、王华、叶春秋以及一些重要的翰林进去。
杨廷和等人便起身行礼,朱厚照挥挥手道:“不必多礼了,怎么,现在已经开始批阅试卷了吗?”
杨廷和回答道:“是,眼下时间不多了,四日之后,便是吉日,届时必须放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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