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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第3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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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唐伯虎又是一怔,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
叶春秋却已俯下身去,细细地对比着诸多数据,同时翻阅其他奏报,似乎还想再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可以说,每一处,叶春秋都不肯放过,有时候捏着奏报陷入沉思,良久,又摇头,将奏报丢到一边。
偶尔,他眼里会放出一些亮光,可接着,或许就是苦笑。
这一夜,显得很漫长,到了子时,叶春秋在书房里打了个盹儿,接着,便穿了朝服动身入宫。
刚从午门而入,叶春秋就被人请去了暖阁,而在这时,几个大学士已经到了。
顺义的情况已经刻不容缓,从那儿传来的最新消息说,他们已经动手杀了一个举人,尸首直接从城里抛出来,他们占据着城内,外头是乌压压的大军,不过现在没有朝廷的准许,还不敢轻易妄动,现在满京师都已经闹开了,春闱在即,许多的读书人聚集在京师,不少人已经无心读书,都在讨论着这件事。
内阁大学士们现在正等着陛下的最终决定,等叶春秋到了,朱厚照看了众人一眼,方才道:“朕昨夜深思熟虑,既然牵涉到了数百举人的性命,若是朝廷对他们不闻不问,不免会令他们寒心,这些举人,每一个都是我大明的栋梁,何况是四百之多,朕决意已定,先不要轻举妄动,招抚乱民,解救被绑了的人质为重,诸卿以为如何呢?”
王华和谢迁对视一眼,他们本是赞同招抚的,此时自然面露喜色。
杨廷和则是忍不住道:“陛下,招抚不易啊,他们自知自己犯的是死罪,怎么肯轻易束手就擒?以臣之愚见……”
谢迁却是正色道:“事情到这个地步,固然千难万难,可是若是正确的事,就该去做,一旦进兵,数百举人可就都命丧黄泉了,性命攸关,但凡有希望救下他们,都不该轻视之。”
杨廷和朝谢迁微微一笑,道:“谢公要主持春闱,自然……”
这就是诛心之论了,这显然是说,谢迁这样坚持,其实是因为他的私心,因为他是主考官,所以才紧着春闱,这才宁愿和乱民妥协的。
谢迁是个刚直之人,本来这话,在旁人听来,或许不会过于在意,可是谢迁一辈子的清誉,怎么容得下被别人污蔑自己有私心?他不由怒道:“这与主持春闱没有半分关系,若是杨公以为如此,那么不妨,这春闱由杨公来主持好了。”
杨廷和却是抿嘴一笑,既不反对,也不答应。
叶春秋在旁看着二人,心里有着计较,前些日子,杨廷和突然蛰伏起来,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今儿却是故意针对谢迁,这显然不是杨廷和的性子。
杨廷和这个人,以往是最喜欢做老好人的,见人便是三分笑,现在如此,莫不就是想要主持春闱?
这样一想,就解释得通了,杨廷和想做主考,因为主持会试,好处是极大的,杨廷和是新晋的大学士,若是今岁能主持一科会试,就意味着今年的进士都是他的门生,这才叫做桃李满天下,他所选拔的人才,将来都会以宗师之礼对他。
因而每三年一科的主考,都是大家争夺的目标,谁若是成了大宗师,顿时身价百倍。
杨廷和多半是因为如此,才突然开始对谢迁阴阳怪气起来,才总是每每提到谢迁是因为春闱,才会在意那么读书人的,这激将法意味倒是十足。
不过现在,叶春秋顾不得这个了,他现在只想着想尽办法将那些被捉住的读书人解救出来,不但里面有陈蓉,还有那几百条性命。
此时,朱厚照则是正色道:“好了,朕意已决,此事就这么定了,朕特命叶春秋为钦差,立即赶赴顺义,招抚乱民,叶春秋,你可要小心一些。”
一锤定音。
只是他话音落下,李东阳诸人却是纷纷露出了骇然之色。
让叶春秋去?
既然照拂,虽然让一个礼部官员去就是了,这可是深入虎穴啊,现在的叶春秋已贵为镇国公,更何况他身后还有一个镇国府,这么重要的人物,完全可以说是大明的肱骨之臣,甚至朝廷里有多少事离他不得?
若是那些乱民知道叶春秋去,哪里还肯归降?多半连带着将叶春秋一并扣押起来,如此一来,手上的筹码可就更多了。
某种意义来说,叶春秋这个筹码,可比四百个举人更加重要。
“陛下,老臣以为……”李东阳和谢迁,还有王华,皆是异口同声,正待要劝阻。
朱厚照却是没有给他们说下去的机会,摆摆手道:“朕都说了,朕心意已决。镇国公,你来说说看。”
叶春秋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心知许多人对此不甚理解,其实,这也容易理解的,毕竟如此做法,显得太冒险了,或者说,这跟肉包子打狗没有任何分别,即便再不谙世事的人,怕也清楚陛下的这个决定还是和胡闹没有任何分别。
叶春秋徐徐而出,道:“招抚乱民,正是微臣的心愿,陛下肯让臣弟去,臣弟感激不尽。”
(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六十二章: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叶春秋的话音刚落,在场的几位阁老,又是不约而同地惊愕!
在大家的心目中,叶春秋一直都是聪明人的存在,不可能不知道如此做的弊端,难不成……
陛下疯了,叶春秋也疯了?
王华禁不住道:“陛下,老臣以为,这过于凶险了,镇国公的大名,天下皆知,贼人若是知道是他,只怕……”
朱厚照便道:“那就让他以礼部郎中的名义去吧,如此一来,反正天下人都知叶爱卿,可又有几人真正见过他呢?而今事态紧急,几百条性命还等着解救呢,已经容不得朕和诸位师傅们在此争辩了,这件事就这样办吧。”
朱厚照这话倒是说得圆滑,但是态度是极为坚决的,意思差不多就是说,若是不同意,就是故意耽误时间,你们这些人看来不是真的在意那些读书人的性命了。
在叶春秋看来,朱厚照如此,其实不妨是想自己好好挑战一番,关外之行,已是令朱厚照开始有些膨胀起来,朱厚照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并非只是蜷在紫禁城里称孤道寡的君王,有些时候,离了紫禁城,他可以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也可以……是一名招抚乱民的钦差。
叶春秋这个所谓的钦差,不过是朱厚照的幌子罢了。
李东阳诸人陷入了沉默。
这在他们看来,还是风险太大了,招抚是招抚,可是朝廷有这么多命官,派谁去不可以,就非得叶春秋?
王华更是为叶春秋捏了一把汗,他固然晓得叶春秋是个文武双全之人,叶春秋前往,若是以礼部郎中的名义去,理应是最好的选择,他也担心那四百多个举人,可是……
谁知道那些乱民什么时候会不会发起疯来,而叶春秋……毕竟是自己的得意门生和女婿啊。
叶春秋却没有给他们反对的机会,正色道:“臣遵旨。”
这一趟,叶春秋是非去不可,不但陈蓉在那里,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将陈蓉完璧归赵地带回来,也不但是那里有几百条活生生的人命,更重要的是,昨夜那厂卫的奏报里,叶春秋已发现了一件非令他去不可的事。
叶春秋已经领下旨意,君无弃言,大家就算心里再不赞同,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朱厚照遣散了李东阳诸人,方才笑呵呵地对叶春秋道:“春秋,我们现在就可以动身了,喔,你且等一等。”
说罢,朱厚照笑嘻嘻地躲入屏风之后,过不多时,便换了一件侍卫的服装出来。
穿着大汉将军的鱼服,朱厚照显得英姿勃勃,将腰间的佩刀插上,接着道:“刘瑾,刘瑾。”
刘瑾只好从屏风后闪身出来,他竟也是侍卫的打扮。
朱厚照笑着道:“咱们这就走。”
说着,朱厚照自顾自地取出了一个司礼监签发的出入宫墙的路引交在了叶春秋的手上。
叶春秋看着兴冲冲的朱厚照,也不反对,道:“好吧,时候不早了,这就出发。”
带着朱厚照和刘瑾出了午门,这午门外头,早有数十个新军生员候命了,这些都是叶春秋自新军之中挑选出来的侍卫,每一个尽忠职守。
而这里也早已备了一辆仙鹤车,叶春秋翻身上马,压低声音道:“陛下,请上车。”
朱厚照道:“朕要骑马,和你一样,朕现在可是‘侍卫’。”
叶春秋却是道:“陛下,此去可要穿越重重的军马,虽然是以钦差的身份,总不免要盘查,陛下一看就非凡人,坐在这里,寻常的军卒不敢搜查,若是骑马招摇过市,被人瞧了,认出了是真龙天子,则一切都败露了。还是小心一些为好,等到了顺义,陛下再出面,岂更稳妥?”
朱厚照一听,也觉得很是有理,想想,自己确实是很不凡的样子,何况这几年他检阅过不少大营,还真可能有被那顺义外的官军认出的危险,于是也紧张起来,心里更觉得有趣,道:“好吧,朕坐车,刘伴伴,你也上车来,朕一人坐着闷得很。”
说着,朱厚照便走入了车中去,刘瑾则连忙尾随其后,朱厚照坐在沙发上,刘瑾只好屈身站着伺候。
马车开始动了,走得飞快,朱厚照忍不住抱怨道:“这是早先的仙鹤车吧,竟连水晶玻璃的窗都没有,就这样的车厢,也看不到外头的景色。”
刘瑾笑呵呵地道:“陛下,想必这是镇国公早就安排好了的,为的就是防止……”
朱厚照觉得有些没劲,却还是道:“好了,好了,知道了。”
朱厚照不耐烦地摇摇手,一把靠在沙发上,接着道:“朕越来越觉得这一趟有意思了,招抚确实比杀人更曲折,等朕到了顺义,哼哼,定要和这些暴民好生讲一讲道理,到时候保准教他们哑口无言。刘伴伴,你说朕该如何晓以大义为好呢?”
刘瑾一时踟蹰,而后苦着脸道:“陛下,奴婢觉得这一趟,很危险。”
“朕不在乎。”朱厚照撇撇嘴,不以为然地道:“朕是真的一点不在乎,与其在这宫中,每日闷着,倒不如亲力亲为,何况不是还有春秋吗?春秋会保护朕的,朕有春秋在身边,就觉得踏实,哈,跟你说,你也不明白,你入宫是家里人送来的,没人管你的死活,朕呢,虽然母后只有朕这一个儿子,可是朕却知道,春秋就是朕的兄弟,比亲兄弟还靠得住,哎呀,这样随口一说,朕突然心潮澎湃了起来,心里满满都是兄弟之情啊。”
朱厚照呷了一口这车里预备好的茶水,又笑了,道:“这天底下啊,能靠得住的人可不多,朕和你说,你靠不住,那些百官也未必靠得住,别看朕平时稀里煳涂,却也不笨的,朕只靠自己,当然,还靠春秋,这兄弟之情,你是不会明白的,这一趟,朕为何要去?便是因为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句话,你可是听说过的吧,朕就是这个意思,跟着春秋在一起,朕心里踏实,他总是能让人意想不到的。”
(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六十三章:朕被糊弄了
朱厚照越说越带劲,刘瑾则是弓着身,一路上都是听着朱厚照的话,却令他心里感到酸熘熘的。
好歹自己也是一路跟着陛下这么多年,平日对陛下也是尽心尽力的,可在陛下心里,怎么听着感觉像是给叶春秋提鞋都不配。
惆怅啊!
虽是这样想,刘瑾依旧是毕恭毕敬地听着,偶然间还得俏皮地回几句:“镇国公也是将陛下当做自家兄弟的,奴婢看哪,这镇国公和陛下,指不定上辈子就是亲兄弟呢。”
现在他可真是不敢在话里设套了,吃了这么多次亏了,刘瑾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吃这干醋是没有意义的,堵不如疏,与其阴阳怪气地在背后中伤几句叶春秋,倒不如真心实意地吹捧叶春秋几句,如此一来,陛下高兴了,叶春秋也将对他卸下防备,叶春秋终究不是太监嘛,难道连自己司礼监的位置都能抢了去,巩固自己在宫中的地位,才最要紧。
再说,他现在与叶春秋也合作过了,往后说不定还有许多的合作关系,保持两人之间的友好,还是挺必要的。
朱厚照听了刘瑾的话,果真是开怀大笑起来,道:“你这样一说,朕还真觉得有那么点儿可能呢,哈。”
说着,朱厚照打起了精神,而后道:“朕这番是打算好了,此去颇为凶险,你可看到朕命叶春秋去招抚乱民,几个师傅的脸都绿了,可见这一次招抚有多不易,此次朕和春秋若是招抚了乱民,解救了那四百多个举人,且看回到京之后,百官如何对朕刮目相看,朕奔袭鞑靼,这是武功,招抚乱民,这是文治,文治武功都有了,想不做圣君也难了。”
“不过,此去如入虎穴,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朱厚照的手搭在了几子上,用手指头在几上打着节拍,笑吟吟地继续道:“朕就是要深入虎穴,这才是真正的英雄所为。”
说到这里,在这里摇摇晃晃的车里,朱厚照似有些困了,便缓缓地眯起了眼,不禁靠在沙发上打了个哈哈道:“朕且先睡一睡,先养足了精神,顺义距离京师不远,到了之后,叫朕起来。”
没多久,朱厚照便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朱厚照才混混沌沌地醒来,顿感马车似是停了,他顿时兴冲冲地道:“到了?”
刘瑾则靠着车厢打着瞌睡,一听到朱厚照说话的声音,顿时打起了精神,同时连忙打开了车门。
一股黄昏的亮光从车门外透了进来,使刘瑾眼睛一晃,连忙用手遮了遮眼,朱厚照却已一下子推开了他,兴致勃勃地下了车。
车外的世界,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街上的人群接踵,只是……
哪里有半分民变的样子?
“好热闹。”朱厚照不由道。
刘瑾也已下了车,外头是十几个新军警戒,却不见叶春秋,朱厚照正待要问叶春秋去了哪里,一旁的刘瑾突然把手一指,朝向远处道:“陛下且看,那是什么字?”
朱厚照立即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酒旗飘飘,隐约写着‘通州如意居’的字样。
通州……如意居……
朱厚照有点发懵,摸了摸头,老半天才喃喃道:“顺义县里为何挂通州的旗蟠?这……吃错药了?”
刘瑾一跺脚,道:“陛下,这是通州哪,没错,这里是通州。”
“卧……槽!”朱厚照下巴都要掉下来了,骂出了一句从叶春秋那儿学来的国骂。
这里是通州?
而叶春秋的人影也看不到。
明白了。
朱厚照一下子全明白了。
被煳弄了啊,说好了一起去顺义,结果……
叶春秋多半是半途上已和他的马车分道扬镳,命了人直接护送他到北通州来。
而叶春秋,则是自个儿往顺义去了。
朱厚照气得发抖,胀红着脸恼怒地道:“不是人啊这……叶春秋人呢,人呢?”
终于一个新军生员上前来,行了礼,正色道:“陛下,镇国公命我等……”
朱厚照听不下去了,抚额道:“不必说了,朕被煳弄了。通州?居然来了通州?这儿距离顺义有多远?赶紧,不,立即,现在就动身,我们这便去顺义。”
正说着,远处却传出嘈杂的声音,这四处的街道,竟是乌压压的许多人涌了上来。
朱厚照不由一怔,却见远处有个戴着乌纱的官员领着众官前来,纳头便拜,朗声道:“臣北通州知州杨雄见过陛下,吾皇万岁。”
接着,这官员身后诸官也齐齐拜倒道:“臣北通州同知……”
“臣北通州判官……”
朱厚照现在只想赶去顺义县,转身要走,又一队人来,为首人穿着戎装,道:“卑下通州卫指挥使张建见过陛下。”
他们的身后,是无数的差役和兵丁,竟是将朱厚照诸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朱厚照顿时又明白了,叶春秋那家伙既然打定了主意不肯让他去顺义县,怎么可能会没有留一手呢?
朱厚照便绷着脸道:“说,是谁告诉你们,朕会来此的?”
“镇国府的奏报啊。”那知州杨雄昂首,一脸激动的样子。
皇帝啊,还是活的,这辈子能见一见,也算值了!
杨雄激动得嗓子发抖,道:“镇国府就在一个时辰前传来了急报,说是陛下要来北通州私访,臣等得知圣驾要来,激动万分,特地在此恭迎圣驾,吾皇心系百姓,体察民情,北通州十万军民百姓,如遇甘霖雨露,喜不自胜哪。”
朱厚照看着这乌压压的人,到处都是称颂之声,真是哭笑不得!
朱厚照当然明白了,自己是走不了了!心里忍不住痛骂叶春秋那家伙不讲义气,勐地又想,呀,这样说来,叶春秋将许多侍卫留给了自己,他自己好像并没有带多少侍卫,他……才是真正要深入虎穴吗?若是如此……
想到这里,朱厚照不禁打了个愣颤!
叶春秋那家伙明知有危险,才不肯让朕去的啊,这说明什么,说明连他自己都没有绝对的把握啊。
(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六十四章:居心叵测
朱厚照这边被叶春秋煳弄到了北通州,虽然心里气恼,可是想到叶春秋将要深陷危难,生气的心思没了,反而忧心起叶春秋。
而事实上,叶春秋虽然素来做事都很有一套,可是这一次赶往顺义县,也不能说有恃无恐,自然不能带上朱厚照,可又拦不住朱厚照,最后就只能耍点小手段,让朱厚照留在安全的地方了,虽然他可以想象朱厚照会怎样的气急败坏,可是比起朱厚照的安危,他宁愿承受朱厚照的天子之怒。
于是跟朱厚照所坐的马车分道扬镳后,叶春秋便马不停蹄地赶往顺义,哪里也有他在乎的人正等着他解救……
不过这刚到,叶春秋便看到小小的顺义城外早已是军帐连绵,无数的大军磨刀霍霍。
这顺义乃是京畿之地,因而朝廷的反应极快,各路军马抽调也是及时,绝无拖沓。
负责节制诸军的,乃是成国公朱辅。他亲自迎了叶春秋,得知叶春秋要入城招降,一时也是诧异。
朱辅忧心忡忡地看着叶春秋道:“镇国公,那城内的暴民自知犯了死罪,是绝无可能轻易放下武器的,镇国公乃朝廷柱石,怎么可以冒这样的风险?”
叶春秋笑了笑,道:“倒也无妨,这些叛贼的底细,我已摸清了,他们挟持不了我。”
朱辅愣了一下,想不明白叶春秋哪里来的自信,却还是不禁失笑道:“镇国公既有这个信心,老夫还能说什么,一切小心吧。”
说罢,朱辅便命人飞马射了绑了书信的箭矢入城,半个时辰后,城上有箭矢飞出,也送出了一封书信来。
朱辅命人取了书信来,打开与叶春秋同看,里头的字迹,歪歪扭扭的,大致的意思就是请朝廷的钦使入城。
朱辅看了这歪歪扭扭的字,笑着道:“看这字迹,果然是个暴民,多半也只是粗通文墨罢了。”
叶春秋却是摇头道:“请成国公细细来看,这字迹虽是歪歪扭扭,可是有几处笔画是刻意的停顿,写字的人,是用左手写的字。”
“嗯?”朱辅微愣,细细一看,发现果然若叶春秋所说的。
此时,叶春秋道:“说明此人显然绝非是粗通文墨这样简单,他这样做,很有可能是为了隐匿自己的真实身份罢了。”
朱辅一脸疑惑不解之色地皱眉道:“他一个叛党,隐匿自己字迹做什么?需知大军一到,他们便要灰飞烟灭了。”
叶春秋却是笑了,道:“这就有所不知了,那些被煽动的乱民一时激愤,可能做下足以让他们后悔的事,他们无路可走,可是背后煽动之人,未必会显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们既能藏匿在顺义煽动作乱,那么必定有本事在事成之后隐匿身份潜逃,从他们的种种蛛丝马迹来看,这些人都是居心叵测之徒,一切都是有计划有预谋的行动,既然他们选择了如此,一定会给自己留下后路,最后被斩杀的,其实不过是一群可怜的‘乱民’罢了,而那些煽动着,只怕他们早已逍遥法外了。”
朱辅却没有想的这样深,禁不住沉眉道:“镇国公说的有些道理,现在他们请镇国公入城,镇国公却是要小心了。”
叶春秋颌首道:“请成国公放心,三日之内,若是没有音讯,但请成国公立即率军攻城,后会有期。”
说罢,叶春秋便带着十几个新军生员到了城下,城门果然开了一条缝隙,叶春秋坦然而入,便发现密密麻麻的刀枪对准了自己。
为首一人,是个络腮胡子的大汉,排众而出,目光狠狠地盯着叶春秋,道:“你便是礼部郎中叶寿?”
叶春秋淡定地道:“正是,我奉朝廷之命,闻知顺义县官府欺民,百姓忍无可忍,于是杀官,陛下有好生之德,念尔等乃是官逼民反,特命我来招抚,若肯开城请降,则一切既往不咎。”
叶春秋说着,便看着这些人的反应,绝大多数人却都是一脸的冷漠,那络腮胡子的汉子也只是冷冷一笑,道:“是吗,倒是多谢了皇帝老子了,来人,卸了他们的武器。”
紧接着,数十人便一拥而上,远处还有数十人提着鸟铳戒备,叶春秋倒也坦然,任他们取走了自己腰间的佩剑,至于其他生员,并没有带火器来,都只是佩刀,这些刀剑纷纷被取下。
那络腮胡子的大汉盯着叶春秋片刻,道:“不过这事关系重大,却少不得要烦请你们受一点委屈,且到狱中住两日,到时候,我家大帅自会请你叙话。”
说罢,催促一声,数十个‘乱民’便押着叶春秋入城,到了县衙附近,将叶春秋关入了一处牢中。
这里理应是顺义县的大牢,有一股腐臭的气息,每一间牢房都是用木栅隔着,叶春秋被人推入一间囚室,囚室内积着一摊污水,因为常年不得见光,所以遍地是污泥,看守的几人笑嘻嘻地锁了牢门,一面还在低声说笑:“那小娘子真有意思……”
“哈……今夜有人来换班,我们不妨……”
说罢,他们便已扬长而去。
叶春秋却是气定神闲,似乎早就预备了是这个结果。
不过这牢中还有一人,一见叶春秋进来,有狱卒在,他不敢说话,等到他们走了,他才从泥泞中起来,仔细看了叶春秋一眼,道:“你……是朝廷命官?还未请教。”
叶春秋仔细辨认他,因为视线昏暗,却只见他穿着一件官袍,蓬头垢面的。
叶春秋反问道:“你又是谁?”
这人犹豫了一下,道:“我乃顺义县丞王茹,这些该死的变民,哎哟哟……”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而后叹口气,道:“前几日,也不知怎的,突然就事发了,到处是喊杀,知县大人连忙召集了差役,结果只零零落落地召集了数十人,还不及反应,便被乱贼给冲散了,知县大人被当场给人砍了脑袋,我……我心里也怕,可是守土有责,却也不敢逃,只好带着几个差人负隅顽抗,终因不敌,却被他们关押在此。”
(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六十五章:逞威风
既然进顺义县,叶春秋自然也想到进到顺义县后,极有可能会先被那些暴民关押起来,可在这牢里遇到一个朝廷命官,倒是意料之外。
此时,叶春秋道:“原来是王县丞,我乃朝廷钦使,此次,朝廷命我来此诏安,姓叶名寿。”
“呀,竟是钦差。”在这阴暗的牢房里,这王茹的眼眸顿时亮了,情绪也不由地激动起来,道:“哎呀呀,失敬,失敬。”
王茹说着,旋即却是苦笑起来,道:“只是可惜,竟在这样的地儿相见,怎么,那些叛贼不肯诏安吗?”
叶春秋想要坐,这王茹倒是殷勤起来,连忙将自己原来坐的麦杆让给叶春秋,接着笑吟吟地道:“钦差请上座。”
呃……这上座……
好吧,在这里,确实算是上座了。
叶春秋不拘小节地坐下,接着便道:“我自进来,便发现他们不是寻常的蟊贼。”
这王茹道:“噢?何以见得?”
叶春秋道:“我入城时,说明了来意,有数十个乱贼盯着我,却个个脸色冷漠,若是为首的叛贼如此,倒也罢了,何以连下头的寻常暴民都是如此?由此可见,至少这叛贼虽裹挟了一些寻常的蟊贼,却也有为数不少是真正的江湖中人,像是刀头舔血惯了的。”
王茹便叹息道:“是啊,我也觉得事情不简单,这顺义有什么好造反的呢?哎,都说要反,那也该去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反啊,独独却在这里?我也算是倒了霉了,叶钦差莫怪,下官的话虽是自私了一些,却也只是随口牢骚罢了,哈……”
叶春秋摇摇头,道:“且看这些叛贼到底想要什么吧,现在顺义县已经被军队重重围困,他们现在的处境也是陷入了绝地,不过他们既然是有企图,那也还好,总比无欲无求,单纯只是想要杀官泄愤的好。”
说着,叶春秋便没有再多说什么了,倒是感觉有些倦了,也不在意这里环境的恶劣,倒头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到了什么时候,那王茹送了饭来,叶春秋一看,竟是大白米饭。
王茹笑道:“真是托了钦差的福,前几日都是馊米,今儿竟是吃上了白饭,钦使赶紧吃着吧。”
叶春秋倒也不客气,直接吃了个饱,那王茹又要给叶春秋取水,叶春秋却摇摇头,将他递来的水葫芦挡开,道:“那些人,不知何时才肯见我。”
王茹苦笑道:“这些人行事,神鬼莫测的,不过诚如钦使所言,现在这顺义已被朝廷的大军围住,想走也走不脱了,肯定还是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否则,估计早就对钦使动手了。钦使勿忧,总会有办法的。”
说着,王茹又问了一些京里的情况,叶春秋只是心不在焉地答着。
少顷,叶春秋突然道:“那些举人现在去了哪里?为何不见在此关押?”
王茹道:“想必是关在了其他地方,这大牢毕竟不大,也关押不了这样多的人。”
叶春秋颌首。
这时,却有一个狱卒走来,口里叫骂道:“嚷嚷什么,住口。”
说罢,那狱卒才懒洋洋而去,叶春秋便默不作声,等那狱卒走了,王茹才压低声音道:“钦使,下官总是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一个事,哎,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朝廷这么多厂卫,难道就没一个顶用的吗?固然不能强攻,可是……”
叶春秋叹道:“我不过是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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