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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第3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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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吐沫横飞,振臂一呼:“马政误国,马政害民,请废马政,否则国本动摇。”
身后的人见杨慎起了头,纷纷激动地道:“马政误国害民……”
那为首的大明门守备也是觉得自己日了狗了,遇到这么个糟心事,若是寻常人,他早就下令驱逐,甚至直接拿办了事,偏偏此人却是杨公之子,是清贵的翰林修撰,他自是不敢做主,不得不连忙叫人去通知了内阁和司礼监。
可人去了之后,却是一丁点音讯都没有,内阁那儿,似乎是泥沉大海,而司礼监,刘公公也是不为所动。
现在这杨慎咬牙切齿地在此发难,这守备心里焦急,却只得赔笑道:“杨修撰,这儿可不是胡闹的地方,有什么话,等……”
杨慎昂首,大义凛然地打断守备道:“等什么?国家养士百二十年,仗义死节,只在今日,而今庙堂之上,豺狼当道,百姓困苦,社稷危如累卵,难道还要封住我们的嘴嘛?我等深受国恩,今日便是报效国家的时候,今日若是不将我打死,我就绝不后退一步,我原料那镇国公只是愚蠢,妄自借马政来误国,谁料他竟黑心至此,勾结厂卫,戕害生员,今日,我与他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身后的人听到他的鼓舞,亦是一个个双目充血,甚至有人流出泪来,激烈地喝道:“不错,否则厂卫为何拿人?”
“镇国公害国害民!”
守备不禁苦笑,却只是道:“杨修撰慎言。”
慎言……
杨慎虽然取名为慎,性子却是恰恰相反,他自觉得自己此时已隐约成为了清流领袖了,只怕今日之后,自己在这里的事迹传开,就更不知有多少人要将自己视作是忠臣烈士。
杨慎不屑地朝这守备一笑,道:“国家到了这样的地步,还慎言什么呢?我等皆为大明子民,深知国有奸臣,怎可罔顾圣恩,坐视不理?呵……难道你也是要为虎作伥吗?还是说,你也得了镇国公的好处?”
他直直地瞪视着这守备,口里的话毫不忌讳,可这番质问,令这守备不禁一时间找不言辞,只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他对杨慎的不客气有些恼火,偏偏又作声不得,他只当自己是好心劝杨慎,哪里晓得杨慎压根就是拿自己来刷名望的。
这外头吵闹个不休,很快,杨慎越来越激动,在他的领头之下,众人将大明门围了个水泄不通,禁卫连忙阻拦,偏偏又动不得粗,结果是僵持不下。
恰在这时,御道上,一队人马已是赶来,不由引起了不少人的主意。
杨慎还看不清来人,可是见有人来,也不在乎,甚至巴不得人越多越好,他声音便更加洪亮了几分,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刘瑾这狗贼,别人怕你,我杨慎才不怕你。还有那叶春秋,行此卑鄙手段,勾结阉宦,其心可诛!”
他话音落下,这一次,却怪异地不见有人附和。
杨慎不由皱眉,回头去看,却见许多人错愕地看向后队抵达了门前的车马队伍。
杨慎还是觉得奇怪,就在此时,只见几个人骑着高头大马往这边走来。
为首的一个,正是朱厚照,朱厚照骑着马,他非要骑马自大明门入宫,方才觉得不虚此行,几个大臣屡屡劝他,他却依旧视若无睹,在他看来,唯有打马入大明门,自己的关外之旅,才算是圆满地划上句号。
所以叶春秋诸人只好也骑马,这叶春秋便陪在圣驾一侧,其余如王华、谢迁等,亦都尾随左右,还有杨廷和,杨廷和这一路回程,完全心不在焉,一直想着心事。
杨廷和已派人送了书信给李东阳,将事情原委说了,有几分想要请李东阳出主意的意思,可是左等右等,偏偏不见李东阳的回书,这令他心里多了几分忐忑。
好在他毕竟沉得住气,细细推敲,觉得虽然不为陛下所喜,可自己好歹还是内阁大学士,是廷推出来的宰辅,陛下即便不喜欢自己,甚至生出了恶感,只要自己不犯什么大错,倒也不担心秋后算账。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才刚刚回来,伴驾进宫,就看到了在此吵闹不休的杨慎。(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绝不饶恕
持才傲物的杨慎,其实是很受杨廷和欣赏的,年轻人嘛,有才华,最重要的,这个还是自己的儿子,表现得激进一些,得到士林的交口称赞,再加上有自己这么一个爹,大明顶级官二代、大明朝的状元公,配合上一个好名声,将来迟早是要一飞冲天,扶摇万里的。
所以有些时候,年轻气盛的杨慎与朝中的某些贵人作对,杨廷和不但没有阻止,反而暗中给予了鼓励。
可是现在………
正在自己风雨飘摇的当口……
在这个南人牧马之政大获成功,而且几乎无可挑剔的时候……
在皇帝陛下借着南人牧马的东风,叱咤了草原,立下赫赫功劳的时刻……
自己的儿子杨慎居然跑到了大明门外,召集了这样多的人,在此叫嚣着马政之害,而且还一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与叶春秋不共戴天的样子。
杨廷和身子一颤,脸都绿了!
这儿子此番所谓,等于是在这个时候捅了自己一刀,然后很愉快地在自己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啊。
在这大明朝里,可从来不讲究什么儿子是儿子、老子是老子这一套的,否则哪里来的株连?哪里来的祸及家人呢?
杨廷和的脸由绿变青,几乎要昏死过去,他感觉这个世界充满了深深的恶意,更为杨慎的出格举动感到有些恼火。
可是恼火有什么用?陛下就在身边,他只能乖乖地坐在马上,然后看着事态往自己最不希望看到的方向去发展。
说起来,杨家这几年,确实靠着这一套碰瓷谋取到了极大的声誉,杨家能有今日,也正是靠着巨大的声誉才奠定了今日的基础,可是现在,杨廷和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这种碰瓷式沽名钓誉的手法。
杨廷和心里忐忑地侧目去看朱厚照,却见朱厚照的脸色已经铁青。
其实这很好理解,皇帝老子正是春风得意,一路吹着各种牛比入关来,讲述着自己的功绩,说着南人牧马的好处,可到了紫禁城,不但没有得到如英雄凯旋一般的欢迎,反而听到了这种恶言恶语。
结果可想而知……
朱厚照的好心情,彻底地被毁了。
朱厚照虽然偶然爱胡闹,可也算是个很讲理的人,虽然他自知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即便被人骂一骂,他也不在乎,你们要骂,就骂吧。
可是朱厚照也是认死理的人,明明自己对了,明明他见证了马政的巨大成功,明明他看到了希望,现在却有一个不知所谓的人,可笑地在自己的跟前义正言辞。
骑在马上,朱厚照再不是往日那个动不动就暴跳如雷之人,此时,则是似笑非笑地盯着杨慎,而后道:“来者是谁?”
杨慎下巴都要掉下来了,陛下……不是不知所踪吗?
陛下怎么回来了?回来的时候,为何没有消息?
杨慎看向杨廷和,而他的父亲,现在却阴沉着脸看着他。
杨慎第一个反应,就是感觉到了不妙。
不过,遇到这样的事,换做别人,肯定是会胆怯退缩的,可是现在,杨慎发现自己没有退路。
对,没有退路。
杨廷和之子,正德六年的状元公,最近正声名鹊起的翰林新秀,若是当着众目睽睽,只因为见到了皇帝,便立即转过头去跪舔,只怕到了明日,他就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成为世人眼里的沽名钓誉之徒。
若真用一句话来形容杨慎现在的心情,大抵就是,自己约的炮,就算含泪也要打完。
杨慎的心里不禁生出无数的疑惑,也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可是已经来不及让他慢慢去抽丝剥茧地寻找真相了。
杨慎只能拜倒在朱厚照的马下,道:“臣翰林修撰杨慎,见过陛下。”
杨慎二字出口,朱厚照总算想起此人是谁了,于是,朱厚照便朝杨廷和看了一眼,却见杨廷和的脸色苍白如纸,接着朱厚照便一脸值得玩味的样子道:“噢,卿家带着人在此气势汹汹的,所为何事?”
杨慎所带来的诸多清流和读书人,虽然浩浩荡荡上百人,可是真正见到了天子,却绝大多数人还是有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顿时哑了火,都是沉默以对。
更多人则是将目光放在杨慎身上。
杨修撰乃是大家的带头大哥啊,大家满腔勇气地跟随他来到这里,到了现在这个境况,自然而然还是需要这位清流少壮派领袖发声了。
其实他们这样是挺不厚道的,可问题在于,谁让杨慎要做出头鸟呢?
杨慎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回陛下,昨日有生员言马政之事,被厂卫拿了,朝廷就是这样对待读书人吗?读书人忧国忧民,何错之有?何况马政误国害民,军民百姓,皆深受其害,陛下乃是圣君,理应改弦更张,废黜马政,惩治相关人等,以儆效尤,我大明……”
他正待要侃侃而谈。
朱厚照却是气得想吐血,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奢谈什么马政害人?
本来朱厚照在关外尽力了这段时间的磨砺,遇事也变得镇定多了,可是现在,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朱厚照脸上的表情霎时间冷了,怒气腾腾地看着杨慎道:“朕来问你,马政如何害人?”
杨慎看着朱厚照明显浮现出来的怒气,倒没有给吓着,而是渐渐掌握了节奏,摇头晃脑地道:“出关的百姓都是被人误导而去,一旦出了关,在那荒芜的关外,过的是颠沛流离的日子,难道这些不是害民吗?在那关外,百姓们甚至要沦为胡人案板之肉,而且这镇国公,勾结阉宦……”
他正说得振振有词,事实上,他是认为自己的话是极有道理的,因为满天下的士大夫,都是这样的言论,读书人怎么会是错的呢?
可是这时,朱厚照手里的马鞭突然飞舞了起来,而后如毒蛇一般朝杨慎劈头盖脸地砸去。
啪……
在所有人意想不到之下,鞭梢如毒牙一般卷在杨慎的面上。
(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你这蠢物
只在顷刻之间,杨慎的面上便多了一道刺目的血痕。
在这突然的变故下,无数人不禁惊呼起来。
那杨廷和见状,心头更是猛地一紧,几乎摇摇欲坠地要摔落下马。
他所害怕的,还是要发生了……
呃啊……
杨慎猛地遭袭,疼得他就差眼泪直流,第一个反应就是捂住脸,不禁在地上翻滚起来。
所有人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蛮不讲理的朱厚照,而朱厚照的脸上,浮出的不再只是怒气,有的更是一种彻骨的寒意。
朱厚照依旧高高地坐在马上,不以为然地收了鞭子,冷若寒霜地看着地上翻滚的杨慎。
这杨慎只是个细皮嫩肉的读书人,哪里吃得消这个?再硬地骨头,也已哭得几乎要哭爹叫娘,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顿时将人惊呆了。
与此同时,一股怒火,在清流和读书人的心里燃烧起来。
陛下居然……动手了。
杨修撰忧国忧民,拳拳为国为民之心,陛下竟然如此对待?在陛下心里,堂堂翰林,就这样不值钱吗?
于是众人纷纷红着眼睛,滔滔痛哭起来,仿佛理想突然间被破灭了一般的悲痛。
纷纷有人哭诉道:“陛下,陛下,何至于此啊,陛下理应爱护大臣……”
“陛下……”
少顷,那杨慎终于是缓过劲来了,轻喘着气,想要张开眼睛,却是半张脸淤青,那带血的鞭伤更是触目惊心。
杨慎的一只眼睛睁不开,只能微微地张开着另外那只眼睛,一脸滑稽的样子,口里却是依旧振振有词地继续道:“陛下,今臣即使受鞭之责,也要如实所说,臣之所奏,俱都肺腑之词,陛下怎可听信小人……”
只是,小人二字才刚出口,却是有人一下子冲到了杨慎的面前,毫无预警地扬起了巴掌,啪的一声,狠狠地摔在了杨慎的脸上。
这巴掌声很是清脆,令不少人听了个真切,也令不少人听得心颤。
暴徒,居然敢行凶?
所有人都露出了怒容。
皇帝动手倒也罢了,可在这御前,居然还有人敢打杨修撰?
可是等众人定眼细看,却一个个倒吸了一口凉气,打人的不是别人,正是杨慎的亲爹,杨廷和。
杨公素来清直,不站在杨修撰一边倒也罢了,居然……居然……
这一巴掌是真的下了重手,几乎是用尽了杨廷和所有的气力,杨廷和打出这一巴掌的时候,心都在淌血,可是此刻,他却如疯了一般,非要如此不可。
杨廷和很清楚,不能让杨慎继续说下去了,再继续说下去,只会显得杨家更加可笑,也会让陛下龙颜震怒,接下来,不但会葬送掉杨家,更会令杨家成为天下笑柄。
这一巴掌直接将杨慎打翻在地。
杨慎痛得又是嚎叫,哪里还有方才仗义执言的风流之姿,他忍不住大叫道:“爹……”
“逆子!”杨廷和手指着杨慎,怒斥道:“你这逆子,胡言乱语什么?当今陛下,乃是圣明天子,镇国公,更是赤胆忠心,人所共知,这朝中,哪里来的小人?当今陛下,励精图治,文治武功,不可多得,何来你所谓的弊政?你这畜生,如此不晓好歹,真是家门不幸!”
父子之间,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话,几乎和割袍断义没有任何分别了。
杨慎是怎么也料想不到,过来捅自己一刀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父亲。
那些本来要卖弄悲情的读书人和清流,也是一个个的目瞪口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却听杨廷和震怒道:“你这逆子,难道不知马政效果已经显著,出关的牧人,非但没有被鞑靼人打倒,反是将那鞑靼人杀了个片甲不留?难道你不知道,关外的牧场虽是遭受胡人骚扰,却并没有太大的损伤,这马政……它……它实乃善政啊,逆子,你不分是非,糊涂啊!”
一下子,全明白了。
就在大家还在骂马政之害的时候,谁能预料,这马政居然大获成功呢?
所有人都以爱民的借口来反对马政,又哪里想得到,他们所爱的民,跑到了关外,不但没有过得可悲,而且个个龙精虎猛,各种吊打鞑靼人。
马政……是善政。
诸人个个倒吸着凉气,竟是老半天,都是瞠目结舌。
这就如同大家找了无数个理由,去挖苦镇国府的愚蠢,可是最后却发现,真正蠢的人却是自己。
这是价值观的崩溃。
杨廷和此时又是冷笑道:“你这蠢物,只知闭门造车,哪里知道是非好坏?你可知道,陛下带着牧民,奔袭鞑靼土谢部,深入大漠,一举踏平了土谢三万户部,你可知道,镇国新军迎击土谢部精锐,将这土谢精锐,杀了个片甲不留,你什么都不知道,无知可笑,还敢带着人在此惹是生非!”
杨廷和虽在痛骂,实则却是隐晦地将事情的真相告知杨慎,让他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省得这杨慎继续拎不清。
马政的事,不能再纠缠了,再纠缠下去,不但他杨慎要完,杨家也要完了。
可是这些话自杨廷和口中说出来,却令所有人又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不但马政无害,甚至因为这马政,竟是让镇国公又立下了巨大的功劳,就连陛下也借此立下了赫赫战功,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谁特么的反马政,就是反大明对鞑靼地国策啊,谁反对马政,就是反对陛下啊。
马政若是有害,岂不是说,陛下立的这赫赫战功也是假的?
杨慎想明白了这一切,不禁打了个激灵,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铸下了一个怎样的大错,而身后的清流和读书人,此刻也是瞠目结舌,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竟是无话可说。
一开始,大家义愤填膺地来,是以为自己是忠臣,是在维护正义。
可现在,大家却发现,原来他们这一切的所为,真真是笑话。
于是诸人脸上的表情,便精彩起来了,都如便秘一般,就像是被人强行喂了什么。
朱厚照只是高高地坐在马上,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显然,他怒气未消。(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五十章:触怒天颜
朱厚照眉头微微一拧,面带寒霜很是难看,乌黑发亮的眸子沉沉一眯,冷冷环视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杨慎等人。
其实这很好理解,从前听某些人讲着大道理,朱厚照理论知识不够丰富,似乎觉得颇有道理,所以他觉得这些人是好人。
既然你们是好人,朕是坏孩子,那么干脆井水不犯河水好了,你们要骂就骂吧!反正朕做一只鸵鸟就好了,将头埋在沙堆里,假装不曾听到,懒得理会,也懒得争辩。
可是现在,朱厚照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纸上谈兵,什么叫做清流误国了,什么叫做夸夸其谈。
杨廷和跳出来,狠狠收拾了杨慎,却没有让朱厚照脸色缓和,因为他仿佛终于洞悉了这父子二人背后的举动。
颠倒是非,心计叵测之人,他绝对不会宽宥。
朱厚照透着寒意的眼眸轻轻扫向杨廷和,仅是一眼杨廷和吓得面色发白,身躯一震,忙是拜倒在地,凄凄惨惨戚戚的道。
“犬子无状,触怒了天颜,老臣有万死之罪,请陛下责罚。”
责罚吗?
呵……
朱厚照抿嘴一笑,当着这么多清流的面,若是责罚,岂不显得朕没有气量?
他愈发不喜杨廷和起来,却只是打了个哈哈,深深的看着杨慎。
杨慎早已被打蒙了,只是现在,他心里生寒,第一次他感到了深深的恐惧,感到后悔。
那历史上,总是义正言辞的杨慎,其实并非是因为他真的有对抗强权的勇气,而是因为,有一个阁老的爹,杨慎本身就是强权代表。
身为强权,却假装自己是弱势群体,打着各种名义去抗争,营造自己是铮臣的气氛,说穿了,这不过是沽名钓誉而已。
可是现在当他意识到连自己爹都保不住自己的时候,已是吓得脸色铁青,忙是趴在地上叩首,颤声求饶:“臣……年少狂妄,万死。”
这一点上看,他绝不是个表面上咋咋呼呼的人,他特意在请罪的时候,添了一个年少二字。
事实上他确实年轻,可要说到年少,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意思无非就是,陛下我年纪小,所以狂妄,你惩罚我吧。
大明虽没有未成年人保护的法则,可是面对这么个恬不知耻说自己年轻不懂事的人,你这天子若是责罚我,就显得心胸太狭隘了。
朱厚照其实很想笑了,这人真是城府深沉,可他便没表现出自己内心的情绪,只是眯着眼盯着杨慎一动不动的看,倒是叶春秋优雅的打马上前,朝朱厚照抱手道。
“陛下,此事是因为读书人议论朝政而被厂卫缉拿而起,生员们虽是行事孟浪了一些,却也有赤诚之心,臣弟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陛下宜早下旨意,释放相关人等,至于这些生员,也请陛下宽恕。”
这就是刘瑾送的大礼。
确实很有意思,可是这并不代表,叶春秋得完全收下,因为他不是刘瑾,可以任意的凌辱读书人,叶春秋深知自己曾经是读书人的身份,若是这时候坐实了勾结厂卫戕害读书人的罪名,对叶春秋来说并不是好事。
而现在,杨家的脸已经丢尽了,成了笑话,这杨慎一通鞭子,也被打的屁滚尿流,颜面尽失。
这个时候,叶春秋一番劝谏,反而显得叶春秋光明磊落,既在朱厚照眼里,留下了一个好印象,又与曾经那些对自己敌视的读书人,缓和了关系。
朱厚照愕然看了叶春秋一眼,第一个念头就是春秋太特么的厚道了,人家骂的可是你,朕都在为你打抱不平,你却为人求情,实在……
可是见叶春秋一脸认真的样子,朱厚照又不禁想,朕若是惩治了他们,只怕又有人骂朕独断专行、闭塞言路了,这一次是朕有理,虽然教训了他们,可若是当真重惩,反而有理也说不清,春秋这样说,莫不是也是为了宫中的声誉?
如此一想,朱厚照本拧着的眼眉缓缓舒展开来,朝叶春秋一笑,道。
“一干读书人,本该好好任事、读书,却来此喧闹,朕本欲重惩,可看在镇国公的面前,就此作罢,尔等统统面壁思过吧。”
此言一出,让不少人长长松了口气,他们本是认为自己占着大道理,所以激愤而来,可一旦知道自己并不占理,心里便开始恐惧了,在天子面前胡搅蛮缠,会是什么下场,最轻的,若是革了自己的功名或者罢官,都是无法接受的事。
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最终是叶春秋为他们求情,想到方才杨慎对叶春秋的痛骂,自己居然还深以为然,这时不禁面色臊红,叶春秋固然是骑着高头大马,徐徐与天子靠拢,此时不少人都抬眸,感激的看叶春秋一眼。
而叶春秋,对此只当没有看到,自己是读书人出身,读书人的想法,他是再清楚不过了,用刘瑾或者是朱厚照的办法对付读书人,只会适得其反。
杨家的人,故意和清流和读书人捆绑一起,强行去对付他们,只会引起舆论的反弹,所以叶春秋索性做一个顺水人情。
朱厚照想通之后,便不在纠结和气愤,面色也是缓和了不少,正色的吩咐道。
“告诉刘瑾,放人,往后,再不可这样拿生员了,他们爱说,就由他们说去,朕从登基到而今,被多少御史骂过,还会在乎几个生员?”
说着,他朝叶春秋一笑,眨眨眼。显示他理解了叶春秋的意思,无非就是做好人罢了,朕也会,朕上马能奔袭鞑靼人,下了马,也能假装自己宽厚。
不过……是不是该找刘瑾把这些人统统记下来,下一次,再找一个由头秋后算账呢。
叶春秋与他心意相通,自然知道朱厚照是抱着别样的心思做出的决定,于是忙是不失时机道:“陛下宽宏大量,这是国家之幸。”
朱厚照开心的哈哈一笑,便打马,带着诸人,朝着大明门的门洞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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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高枕无忧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境况,朱厚照被破坏的心情总算又好起来了。
叶春秋吐出了一口气,便打马随着朱厚照的身后继续入宫。
只是他眼角的余光看向杨慎时,这位跟他一样同样是正德年间的状元,叶春秋的后进,而今的翰林院修撰,却是朝着叶春秋投射来了一股怨毒的目光。
叶春秋心中一凛。
在叶春秋的求情下,朱厚照总算放过杨慎和那些读书人,叶春秋如此做,并不奢望自己能收获什么感激之情,虽然有不少清流和读书人朝自己露出感激之色,可是至少,叶春秋很清楚自己这样做,只是不愿意和士林为敌,从而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可叶春秋有一点很明确的,他做了好事,虽不求感恩,可绝不愿意接受仇恨。
杨慎这个人……
叶春秋突然回眸,目光深深地注视着杨慎,而后朝他如沐春风地一笑。
这一个举动,却是完全出乎了杨慎的意料之外,杨慎顿时有一种深深的羞辱感涌上心头。
在这大明朝里,他春风得意,要家世有家世,要才华有才华,本来至少也该是个人人敬仰和羡慕的对象,可而今却成了天大的笑话。
叶春秋若是这个时候请陛下严惩他们,杨慎尚可以表现出一点‘风骨’出来,可是被陛下痛打不说,父亲又给了自己两个耳光,而叶春秋最后却做了一个好人,反而显得叶春秋人品高尚,他则无理取闹了。
同是状元,这叶春秋是青云直上,而今已是独当一面,成为天下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反观自己……
杨慎不禁恼怒万分,至于叶春秋朝他露出的微笑,令他更是妒火中烧,手不由捉紧了起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让他忍下有可能做出激进之举的冲动。
这笑容真是太刺眼了,这不就是传说中胜利者的微笑吗?
呵,叶春秋……
杨廷和依然还跪着,因为陛下没有让他平身,所以这本该伴驾入宫的阁老,现在却只好随杨慎诸人一样,在此饱经风霜。
这一次,杨廷和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实在是亏得太大了。
杨慎跪行上前,靠近了杨廷和,低声道:“父亲……这叶……”
“住口。”杨廷和低声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个时候,还逞什么口舌之快?”
杨慎便打了个寒颤,却忙是住了口,不再多说什么了。
………………
朱厚照带着诸臣入宫,先是安顿了张太后,接着是李东阳带百官请见。
李东阳进入暖阁,见王华和谢迁都在,唯独杨廷和不在这里,他大抵已经明白了什么,进来的时候,刘瑾就在门口,这刘瑾朝他笑吟吟地打了招呼,李东阳自然也是微笑以对。
见了朱厚照之后,行了礼,朱厚照的心情又爽朗起来,正要说话,外头却又有人请见,便听到脆生生的声音道:“儿臣请见父皇。”
朱厚照一听到朱载垚的声音,便和叶春秋的目光交错,俱都笑了,忙道:“进来说话。”
这朱载垚一身蟒袍,虽不过五岁光景,却行礼如仪地入阁。
见到朱厚照,便拜倒在地,郑重其事地磕了头:“儿臣见过父皇,吾皇万岁。”
“哈哈……”朱厚照拍着腿大笑,自豪地道:“虎父无犬子,春秋,诸卿看看,朕的太子这般的伶俐。”
众人都笑了,可不免有些尴尬,这陛下还真是见缝插针,各种变着花样的夸奖自己啊。
此时,朱载垚奶声奶气地道:“儿臣听说,父皇在关外,与叶皇叔驱逐鞑虏,立下了赫赫战功,儿臣特来道贺,儿臣早说了,父皇和叶皇叔是不会错的。”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也现出了自豪之色,如所有的孩子一样,他们在懵懂的时候,都面临了一个认知障碍的问题,他们自幼深信的东西,等接触到更多的人时,却发现别人口中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和自己最亲近的人有所不同,朱载垚就有这个烦恼,他的世界是黑白的,只有好和坏,叶皇叔是好人,所以理应什么都是对的,可是当有人说叶皇叔做错的时候,他便会本能地反感,接着便是潜移默化地产生怀疑,同时又会生出抵触,只是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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