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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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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诸公,其实还是很在乎‘民意’的,只是这个民,却绝非普通的民,而是有了功名的民,这些有功名的人能左右清议,阁臣们有时也是需要看一些士林风向的。
叶春秋忙道:“有劳刘公惦记,倒也还好。”
刘健点到即止,笑吟吟地捋须点头道:“有什么难处,大可以说出来,这镇国新军是镇国府的,按理,内阁也不会干涉,可毕竟他们还是咱们大明的子民嘛,其他的事,老夫不至于越庖代厨,可若是有什么不便,老夫少不得也要过问一二。”
气氛和谐且愉快,叶春秋知道这个套路:“镇国新军上下,不胜惶恐,他们何德何能,居然有劳诸公关心。”
“哈哈……不过……”刘健在这里顿了顿,却是话锋一转:“老夫却也听说了一件事,说是镇国新军一年下来,竟要靡费四十万两纹银,是吗?”
叶春秋一听这个,就晓得刘健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刘健很是心痛地继续道:“本来这镇国府也轮不到老夫操心,只是哪,这也太奢侈了,朝廷养着上百万军马,拨发的银子也不过是这个数呢,虽然军户有自己的田地,朝廷偶尔也会发一些粮食,可老夫听了,总是睡不着觉啊。”
我花我的钱,刘公你居然睡不着觉?叶春秋有点无语。
一旁的谢迁也道:“是啊,每每想到如此,老夫也是痛心疾首。”
王华倒是没说什么,却和李东阳一样,都是摇了摇头。
败家子,这绝对是败家子啊,其实想想也能理解,这些内阁大臣,每天掐着朝廷的开支,有时甚至为几万两银子而费心不已,四十多万两银子,这个数字接近大明两成的现银收入了,结果却是统统用作了军费,给多少人用呢?现在是六百,未来可能多一些,可也绝不会超过两千人。
想到这个,刘健等人就唉声叹息,就算镇国公的银子落不到自己身上,也进不了国库,可是廷议里,隔三差五的为了一点钱粮就争吵是不可开交,你叶春秋倒是好啊,这简直就是不拿银子当银子啊。
“春秋,你说句实话,这银子,是不是太多了,其实依着老夫看,四万两就足够了,你放心,老夫没有惦记着镇国府的心思,只是看着这样奢侈的事发生,实在是心里不好受啊,你终究是后生晚辈,我们是过来人,有些话,总要提醒你几句才好。”
谢迁此时情绪有些激动,也跟着刘健的话接着道:“刘公所言甚是,四万两就已是奢侈了,四十万……哎……真真是想一想都觉得可怕。”
(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十章:强者无畏(第十更)
叶春秋倒不至于将阁臣们纳入老古董的行列,不过话说回来,自己的理念超前,他心里知道难以无法说服这些形成固有印象的内阁诸公。
既如此,他所奉行的,不过是你们说你们的,我做我的罢了。
刘健显得有些担心,接着道:“镇国新军现在的声名倒是好的,唯独这靡费巨大,却是让人诟病,这件事上,春秋要小心了。”
舆情,叶春秋大抵是明白的,不少人被心灵鸡汤灌得七荤八素,却也有懂‘经济之道’的。
什么?这才几百人,就一年靡费四十余万纹银?天啦噜,要死了,要死了。
其实也未必是人家带着恶心,更多的却是忧国忧民,这中华大地上,家国天下的观念深入人心,好处就在于因为这种思想总是在国破江山残时总有人抱守着信念,一代代的传递着文明的香火;糟糕之处就是产生了太多无病也要呻吟几句,人家花钱他不太开心的家伙,也幸好此时民权思想还未流行,否则非要有人计算出来,四十万纹银若是平分给每一个大明子民,每人可得四十万两的故事。
又是一口毒鸡汤。
叶春秋心里哭笑不得。
一见叶春秋的脸有些绷不住,似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刘健便怫然不悦了:“春秋,你有没有在听老夫说话?”
“在听。”叶春秋忙是作揖,脸上连忙换上认真之色,道:“镇国新军是靡费了一些,可是为了练出强军,也是在所不惜。”
狡辩,绝对是狡辩。
谢迁毫不客气地对他道:“怎么能这样说呢?镇国新军再强,可是同样的钱粮,却能养兵数十万,数十万对数百,孰强孰弱?你呀……”谢迁一副很失望的样子摇头道:“就是一根筋,上一次,宁夏平叛,也算是侥幸,可若是当真摆开了阵势,镇国新军可是十万叛军的对手?你莫要昏了头脑,傻傻的一条道走到黑,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好。”
叶春秋踟蹰着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其实他不怕别人嘲讽,也不会理会人家的冷漠,最怕的就是人情债,看着一个个忧心忡忡的面孔,偏偏一副这是为你好的样子,你想要反驳,却也不免担心会伤了人的心,最重要的是,伤了谢公的心,谢公是真的会去撞柱子的。
叶春秋正待讪讪的缓和一下关系。
倒是这时,却有人跌跌撞撞地进来道:“急报,急报,福建布政使司连夜送来的急报。”
这通政司的官员竟是顾不得规矩,几乎是连滚带爬进来,口里大叫着:“福建布政使司急奏。”说着,手里举起了一个札子。
刘健诸人面面相觑,表情也不由肃穆起来,一般遇到这种情况,肯定是大事,所以也没有呵斥此人无礼。
倒是叶春秋很讨巧地取过了那官员手上的札子,随即转送到刘健的手上。
刘健打开一看,旋即沉默了。
“刘公,福建布政使司,能出什么事?”谢迁看着刘健变得阴沉的脸,心急地问道。
刘健面色冷若寒霜,便将札子交到谢迁的手里,谢迁大抵看过之后,豁然而起,旋即大怒道:“真是岂有此理。”
“这些恶贼,实在可恨!”谢迁猛地一拍案牍,将茶几震得啪啪作响。
王华和李东阳也纷纷看过了札子,随即皆是目瞪口呆。
唯有叶春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刘健脸色铁青,良久才道:“给春秋看看吧。”
札子在李东阳的手里,李东阳稍稍犹豫,显然这是军机密报,是不可以虽然传阅不相关的人的,不过也只是迟疑了一下,还是交给了叶春秋。
叶春秋心里带着狐疑,打开一看,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福建布政使司的奏报,里头说的只有一件事,泉州遇袭,有金发碧眼的佛郎机人率船三十余艘抵泉州近海,在五日之前的凌晨突袭了泉州,佛郎机人带着火铳,先破了鸡笼山一线的防线,与在此屯驻的泉州卫交战,泉州卫四千余人,竟是一触即溃,这泉州乃是重要的港口,这些年为了防备倭寇,所以在这附近一线,专设了三处备倭卫所,佛郎机人便一路深入,至海印寺遭遇了备倭诸卫的军马,数千备倭卫亦是遭遇他们火铳的射杀,竟不能抵挡,丢盔弃甲而去。
这些佛郎机人水路并进,那舰船冲入内河,用船上的火炮轰击靠海的泉州城,陆路的佛郎机人辅攻,泉州只一个多时辰不到,竟是告破,佛郎机人至此杀入城中,市舶司诸官尽被杀光殆尽,镇守太监杨雄死,泉州知府擅离职守,落荒而逃,这些佛郎机人居然不急着走,而是在城中烧杀劫掠,福建总兵官忙调兵试图收复泉州,附近的四卫军马分头并进,两万余人,竟是不堪一击,丢盔弃甲,大败而归。
至此,这些佛郎机人方才大摇大摆地杨帆而去,入了汪洋大海,便不见踪迹。
泉州损失惨重,战死的官兵竟有七千之多,城中百姓,死伤两万余人,又因为城中大火,几处街坊都是付之一炬,大火燃烧一日一夜,城毁过半。
看到文字最后所书写的泉州的惨况,叶春秋深深地皱起了眉,身边也传来了几声叹息。
可是心里虽怒,叶春秋却是屏住呼吸,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必须冷静,这些葡萄牙人已经走了,显然葡萄牙人用的是倭寇的作战手法,利用海船乘风而来,趁人不备,旋即登陆展开奇袭,在有了战果之后,再徐徐而去。
可问题就在于,远在马六甲的佛郎机人,何以突然出现在了泉州?
调动三十多艘舰船,两千多人,这对于葡萄牙人来说,已是他们在整个南洋几乎所有的力量了,马六甲距离泉州可是三四千公里,即便佛郎机人有快船,没有两月的功夫也不可能抵达,只是那个时候,他们的使节也不过刚刚出发而已,这岂不是说,他们的使节前脚启程,兵舰后脚就跟了来?(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十一章:养你何用(第二更)
看着四个脸色铁青的阁臣,叶春秋的心里便冒出了一个念头。
葡萄牙人应该是同时做了两手准备的,一面表达了‘善意’,若是大明准许,他们或许便会寻觅定居点,与大明‘经商’,而一旦大明断然拒绝,他们便会动用武力。
叶春秋的心头不禁有股苦涩,他万万料不到,自己土豪的举动,居然引发了如此大的危机。
可是现在细细一想,抵达这里的葡萄牙人,哪一个不是贪婪无度的冒险家?这些人自佛郎机,真正的万里迢迢而来,追求的必是财富罢了。
他们一边行商,一手持剑,纵横在汪洋上,原以为拿下了印度,夺取了马六甲,已是大发了一笔横财,可是一个大明的土豪,居然用上万两的白银去求购几个在他们眼里一钱不值的种子。
若是奢侈品倒也罢了,偏偏是最不值钱的玩意。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一旦对方认为大明遍地黄金白银,其结果可想而知。
这理应是一次葡萄牙马六甲总督擅自进行的军事冒险,而事实上,这样的冒险,他们已经尝试过许多次,只是这一次,他们的目标是大明而已。
泉州乃是大明的最重要海港,意义重大,与宁波一样,都是外交使节的出入之地,而今一举被葡萄牙人捣毁,使大明顿时颜面扫地。
更何况,这些佛郎机人劫掠屠城,实是猖獗到了极点,泉州市舶司亦被焚毁,损失可谓惨重。
七千多个官兵战死,更使得朝廷蒙上了一层阴影,几乎可以说,这是在土木堡之变之后,第一次严重的挫败。
内阁的茶房里,一时间竟是鸦雀无声,几乎任何人都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
便连刚才气愤不已的谢迁,此刻也已默然无语,很明显,此战输得太冤枉,也输得太憋屈。
数万大军,竟是不堪一击,高大的泉州城墙,竟是一夜破城,更为恼火的是,那些葡萄牙人若是不走,朝廷尚可以立即命广东总兵官与浙江备倭诸卫驰援,进行合围,无论如何,都可以报一箭之仇。
可是人家大开杀戒之后,却是很快远遁而去,消失在汪洋大海之中,自此再无踪迹。
憋屈啊……
刘健这时长长地吐出了口气,他知道,事已至此,朝廷已经无能为力了,人都已经跑了,除了进行安抚和对泉州的修葺之外,还能做什么呢?大抵,也不过是加强一下防备罢了。
刘健的脸色很差,朝廷遭遇如此的惨败,而且败得如此凄惨,却还不知朝野会闹成什么样子,他捋了捋须,苦涩地道:“诸公,准备好上书请罪吧,今日发生这样大的事,是我等的疏失,哎……”
刘健叹了一口气后,便不再发言了。
倒是叶春秋忍不住道:“刘公,不知福建布政使司的具体陈奏什么时候到,是否已经清点了损失?”
“怎么?”刘健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岁,他看着叶春秋道:“春秋莫非是有话想说?”
“只是想要分析一下而已。”叶春秋神情带着继续狐疑之色,接着道:“觉得有些蹊跷。”
刘健苦笑道:“他们已经远遁,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
叶春秋见他们神色黯然,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告辞出了内阁,却想到此时小皇帝理应知道了此事,便又匆匆地回到暖阁觐见。
朱厚照果然已经收到了消息,现在刘瑾和张永二人已经跪在此了,朱厚照显得怒不可遏,看到叶春秋有折返来此,却也没有意外,只是依旧瞪着张永和刘瑾,道:“那些使节也已经出海了?赶紧的去追,想办法追回来,朕要将他们千刀万剐,非千刀万剐不可。”
经历这样的惨败,几位阁臣感到憋屈,更何况是朱厚照?
就在不久之前,那些佛郎机人还放低姿态来请求朝见,谁料到他们会两手准备,一丁点道德都没有。
天朝上国的心态,到了今时今日,确实已经无法跟随世界的潮流了,在佛郎机,人的自私自利与狡诈已经无限的放大,一切向钱看已经成为人的准则,所以他们可以拼了命的的出海,也可以毫不犹豫的劫掠外国,甚至是本国的舰船,四处开拓他们所谓的贸易点,若是贸易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他们就进行劫掠,若是劫掠不足以让他们满足,他们就屠杀。
而大明依然还沉浸在所谓的仁义礼智信之中,朱厚照恨佛郎机人袭泉州,恨佛郎机人屠杀,可是更恨的,却是他们如此的狡诈和背信。
此时,刘瑾苦笑道:“陛下,他们出了海,便寻不到踪迹了,那些使节,已经出海了两日,只怕……”
“混账。”怒气冲天的朱厚照随手抄起了桌上的奏疏,狠狠地摔在了刘瑾的脸上,刘瑾只是跪着,大气不敢出。
“张伴伴,你来说,你来说说看,御马监是否可以急调兵马,立即赶赴泉州。若是佛郎机人再来袭,勇士营可以抵挡吗?”
“这……”张永一时语塞,他倒是想要拍胸脯保证,可他怕啊,若是信誓旦旦,陛下当真让自己去泉州,那佛郎机人来无影去无踪,天知道什么时候登陆?这若是当真杀了个回马枪,自己的小命怕是不保了。
张永分析过这份奏疏,多少也略懂一些军事,自然晓得这些佛郎机人的厉害,心里也没有底气,自是不敢把话说满。
朱厚照见他踟蹰,顿时又勃然大怒:“混账,你们都是一群混账,朕养你们何用?”
“奴婢万死。”二人只好顿首。
倒是这时,朱厚照终于把目光落在侯在一旁的叶春秋的身上,道:“春秋来的正好,我大明承平这么多年,从未经历如此大败,春秋对此事可有什么见解,你来说说看,来给朕说说看。”
朱厚照脾气本来就暴躁,这时候恼火,身子都气得颤抖。
叶春秋便冷静地上前几步,朝朱厚照行了个礼,道:“陛下得到的是哪里的奏报?”(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十二章:料事如神(第三更)
朱厚照听叶春秋问到哪里得来的奏报,不禁有些错愕。
哪里来的周报,很重要吗?
虽有狐疑,但朱厚照还是很快地道:“是厂卫的急奏,泉州的锦衣卫送来的。”
叶春秋心里想,果然还是有所不同,内阁收到的是福建布政使司的奏报,而朱厚照则是通过厂卫的渠道。
叶春秋定了定神,或许是因为他的镇定感染到了朱厚照,所以朱厚照也宁心静气起来,不由道:“怎么,你也得到了消息?想不到泉州诸卫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实在……实在……”
不等朱厚照说完,叶春秋却是面沉如水,道:“能否请陛下将奏报的内容给臣看一看。”
朱厚照指了指御案:“你自管看吧。”
他说着,背着手,踱步到了暖阁的窗前,这是新装的水晶玻璃窗,透过明亮的透明玻璃,可以清晰地看到暖阁外的世界,只是朱厚照此时却没有欣赏窗外景色的心思,胸膛依然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那刘瑾小心翼翼地将奏疏送到了叶春秋的跟前,叶春秋也不客气,接过了奏疏,很快,脸上便露出了一丝不同之色。
果然如此啊。
福建布政使司的奏报和锦衣卫的奏报是不同的。
这倒不是福建布政使司办事不利,而是因为这件事与福建布政使司也有干系,所以他们的奏报尽量简略一些,可是锦衣卫则全然不同了,几乎全方位地记录了泉州发生的情况,佛郎机人冲入了城中,开始烧杀,又四处放了大火,足足在泉州呆了两日,给予了紧急调拨来的诸卫迎头痛击之后,方才大喇喇地离开。
许多细节,尽都在叶春秋的眼底,他对每一个字进行推敲,沉吟了良久,似乎有所觉悟,突然道:“陛下……”
“什么?”朱厚照还沉浸在愤恨之中,他觉得叶春秋有些奇怪,这家伙难道不生气吗?怎的还能这样冷静?
却听叶春秋道:“陛下,佛郎机人的战力,只怕远比倭寇要强得多,实力远在其上。”
朱厚照气恼地道:“朕怎会不知呢?”
叶春秋这句显然是废话,一群流寇,固然再如何凶残和骁勇,可是本质上,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别看面对松散的军户犹如下山猛虎,可是一旦遇到了训练有素的大明精锐,却也未必能讨得了好。
倭寇所依仗的,不过是神出鬼没的优势罢了,大明如此长的海岸线,他们可以随时登陆,狠狠劫掠一把,等到朝廷的军马调动而来,便已扬帆出海。
可是这些佛朗机人不同,他们不但有坚船,人数不少,大致是在两千至三千之间,更为恐怖的却是,他们是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绝大多数人不但身经百战,而且格外的骁勇。
从锦衣卫的奏报之中,便可对佛郎机人的战力一窥端倪,他们进退有法,无论是远处射击,还是近战,都是一气呵成。这种人的勇气比倭寇更是不遑多让。
若说倭寇还只是活不下去了,只好下海为寇,在海上讨个生活,而这些佛郎机人,却是主动坐上海船,不畏风浪和狂风,从他们下海的那一刻,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陛下难道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吗?”叶春秋精神一震,道:“拿舆图来。”
朱厚照再次被叶春秋所感染了,从窗前踱步回来,拧着眉,命人取来了舆图,叶春秋便目光炯炯地盯在了舆图上,道:“他们不是来劫掠的,锦衣卫的奏报之中,至少市舶司里的银库虽然是一片狼藉,却没有太多搬动的痕迹,问题就出在这里,他们不是仓皇而逃,分明有的是足够时间将泉州洗劫一空,而后满载而归,可是为何只见烧杀,不见劫掠?”
朱厚照方才一直沉迷在那愤恨的情绪里,现在听叶春秋这么一说,不由露出讶异之色,禁不住道:“是啊,为何不劫掠?”
叶春秋不由苦笑,平时朱厚照挺聪明的,今日想必是乱了方寸,便道:“这就说明,他们千里迢迢而来,不是为了劫掠这样简单,袭击泉州,理应只是补给,或者只是先给大明一点震慑,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们的使节就会回来了。”
“会回来?”朱厚照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道:“你的意思是,他们是借着袭击泉州,来要挟朝廷?”
叶春秋很认真地点头道:“不错,臣以为,对他们来说,劫掠一处,远远比不得与我大明通商的益处大,他们和倭寇不同,倭寇较为短视,而他们,更在乎长远的利益。”
朱厚照已经气得发抖,眼带狠厉之色,冷笑着道:“哼,若是那使节来了,倒是好,朕必会剐了他们,怕的就是他们不会回来。”
叶春秋不由摇摇头,他心知朱厚照这样说,也就是逞一时之气,却绝不会这样做,这仁义道德讲得多了,早就绑缚住了朝野的手脚,两军交阵、不斩来使,恒古便有的事,即便是天子,只怕也绝不会违背。
朱厚照正咬牙切齿,那谷大用却是急匆匆地赶来,轻喘着气道:“陛下,陛下……鸿胪寺得了消息……得了最新的消息……说是佛朗机使节又来了,说是特来表达他们的歉意的……”
来得这样快?
叶春秋不得不佩服这些佛郎机人的高效,遣使而来的同时,派来了兵舰,一得到大明不肯交往的消息,立即发动袭击,袭击之后,等到大明的急报刚刚传来,只怕早已在外海等待的佛郎机使节便掐准了时间,立即来致歉。
所谓的致歉,其实不过是个名目罢了,分明就是借着他们兵舰得胜的余威,特地跑来耀武扬威,逼迫朝廷接受他们的条件。
跪在暖阁里的刘瑾和张永皆是大惊失色,他们万万料不到佛郎机使节这么快就回来了,更是料不到叶春秋的猜测竟是没有一丁半点的错误,即便是非常不喜叶春秋,可是刘瑾和张永却也不得不钦佩起叶春秋的判断力。
(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十三章:人云亦云(第四更)
虽是遇到这样可恶至极的佛郎机人,朱厚照的心情很糟糕,可是眼看天色渐渐晚了,叶春秋自知自己不宜继续留在宫中,便告辞而去。
回到家中,想来泉州的消息也已传开,毕竟这是奏报,而非密报,所以消息传播得极快,各种夸大的流言蜚语莫说是大街小巷,便连叶家也不免受到波及。
叶老太公显得忧心忡忡,一听见叶春秋回来,便让人请他去堂中说话。
叶老太公也不客套其他的话,直接就往今儿奏报上的事儿说:“春秋,你听说了泉州的事没有,咱们数十万大军,竟是不堪一击,被区区两三千的妖兵打得溃不成军,这些妖兵犹如从天上降下来的一般,一个个蓝色的眼睛,鼻头巨大,个个都是丈八的身材,刀枪不入,哎……从此以后,可就没有太平日子过了,这一次袭的是泉州,难保下一次,袭的就是宁波了,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是不是该把你三叔和三婶都叫到京里来,若是有个什么好歹,哎……”
叶春秋的唇边抽了抽,这叶老太公说得有些夸张了,什么数十万大军,什么刀枪不入,不过坊间流言就是如此,总是不免浮夸,越是如此,传播的速度反而越快。
叶春秋只好安慰道:“没有的事,不过是一些佛郎机人罢了,哪里来的妖兵,只是凶残倒是真的,这些人性如豺狼,也是实情。不过大父不必夸大,他们已经退了。”
叶老太公却是睁大着眼睛道:“这是什么话?那些分明就是妖兵,外头都在这样说的,哎,我真是急死了,方才就让人送了急信回去老宅,就怕出事,你三叔和三婶,还有……”老太公不禁带着些忌讳地看了叶春秋一眼,才接着道:“还有你二叔、二婶和辰良……”
其实叶老太公的心里如明镜一般,叶春秋素来和他的二叔以及那个大堂兄不太和睦,可是此时见提到他们,叶春秋倒依旧面无异色,叶老太公方才放心一些,又道:“无论怎么说,那些佛郎机**害了泉州却是真的,这可就真真是吓人的,实是不能当小事看待,哎……不如去信让他们来京师小住一些日子,若是这些妖兵袭了泉州,又突然奇想地去袭宁波,可怎么办?这些妖兵,比倭寇还要狠辣许多,到时大开杀戒,真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见叶老太公心里担心得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叶春秋知道自己也解释不了什么,他只是暗暗惊诧于流言蜚语的威力,这种震撼的消息传来,不说其他地方,至少这沿岸各处,还有南直隶和北直隶,怕是一定会震动的,现在人心惶惶,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叶春秋心里也是烦躁,便道:“这件事,大父拿主意就好。”
叶老太公颌首,呷了口茶,不禁道:“王家和咱们是姻亲,不知他们的亲戚肯不肯到京师来,若是都来,还可结伴而行,这事儿,我得去问问。这些妖兵实在太可怕了,据说是从海底里冒出来的,为首的一个,是个蛟怪,其余人,都背着行囊呢,生的像是龙虾一样,对,就是龙虾兵。”
叶春秋实在听不下去叶老太公的‘胡言乱语’了,只好说去看看静初是否安好,便落荒而逃。
谁晓得回到了厢房,还未进门,就听曼玉在里头那绘声绘色的声音:“夫人,我不骗你,外头都在说呢,今儿门子都说了,是千真万确的消息,陛下震怒了,调拨三十万大军要剿灭妖兵,可是妖兵来无影,去无踪……幸赖咱们公爷在京师,可莫要被陛下差遣着去福建布政使司杀妖兵才好,否则……可真要糟了。”
叶春秋走进去,不禁咳嗽两声。
曼玉便如雀儿一样惊喜道:“公爷回来了呀,我去斟茶。”
“什么妖兵,胡说八道。”叶春秋瞪她一眼:“以后不可说这些话。”
被叶春秋一训斥,曼玉忙是垂头,嚅嗫道:“是,是,我……公爷,我再不敢了。”
见她受了惊吓,叶春秋便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他心里依旧想着佛郎机人的事,这些佛郎机人既然是决心冒险,那么势必会有一个专门的计划,至今为止,从他们的举动上看,显然他们十分缜密,那么接下来会如何呢?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叶春秋虽然知道福建布政使司的事与他无关,可是想到那些遇害的军民,心中也觉得沉甸甸的,正因为如此,叶春秋的心情有些糟糕,这才很严厉地呵斥了曼玉一通。
见活泼的曼玉给他吓得垂头,连看也不敢看他,叶春秋心里反而有点自责,一个小女孩儿,人云亦云是常理,难道还需强求她如朝中诸公一样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吗?
叶春秋便温和地道:“好了,你去歇了吧,不必斟茶了,我来照顾静初就行。”
“是。”曼玉福了福身,楚楚可怜地走了出去。
等曼玉走远了,王静初便惦着肚子给叶春秋脱下朝服,一面道:“曼玉虽是活泼爱笑,其实是最在乎别人看法的,只怕今儿要躲起来哭鼻子呢。”
“是吗……”叶春秋莞尔,道:“我并非是有意要责怪她,只是心神不宁罢了,这是我的错,你寻个空,好生安慰她一下。”
王静初嫣然一笑,很是体会叶春秋的心思:“家里的事,自然不必你劳神,外事有大父,内事还有我呢,倒是福建布政使司的事,当真这样可怕吗?现在闹得鸡飞狗跳的,也不知朝廷什么时候才能剿了这伙贼寇。”
叶春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把将王静初抱住,那眼中的烦躁似乎也渐渐退去了,每回房里没有其他人,只剩下夫妻二人的时候,叶春秋就会收起平日的正色,人也变得轻松和自在一些。
轻柔地抚了抚王静初微微隆起的肚子,叶春秋才道:“你安心给我传宗接代就行了,这样的事,让我来操心就可以了。”
(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十四章:龙虾妖兵(第五更)
流言四起,整个京师已是人心惶惶。
人总是害怕未知的事务,毕竟倭寇在江南还只是所有人闻之色变,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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