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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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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不愿哭的,因为在他心里,只有孩子才会哭哭啼啼,只有妇人才会声泪俱下,可是他终究是抑制不住,泪水便那般源源不断而出,他吸了吸鼻涕,用袖子抹着鼻涕,可是这涕泪无论如何也抹不完,在他的记忆里,也只有的父皇驾崩的时候,他才如此的伤心过。
至此之后,就再无叶春秋了。
至此之后,朕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至此之后,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一旁的刘瑾却是吓了一跳,忙是跪倒在朱厚照的脚下道:“奴婢万死。”
呵……
朱厚照抬眸,看着惊魂未定的刘瑾,他突然觉得可笑,是呵,永远都是万死,刘伴伴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可算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可是他什么都不懂,他只知道表忠心,只知万死,不像叶春秋那般,永远成不了叶春秋那般懂他。
他仰起头,尽力地要将泪水锁在自己的眼眶里,可是脸上的泪痕却还是出卖了他,他张嘴,便觉得嘴唇因为沾了泪,带着一股咸味和苦涩。
朱厚照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竟是如此的孤独,他站起来,突然变得冷漠起来,那个孩子一般的朱厚照已经死了,所以他的眉宇紧绷,多了几分深沉。
朱厚照将檄文轻轻地落在地上,刘瑾忙是伸长脖子去看,这一看,却是大喜过望。
叶春秋死了!
居然死了。
刘瑾忍不住想要放声歌唱,他如何也料不到,自己这个心腹大患,竟是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宁夏。
他努力地压抑着心中的激动,身躯也为之颤抖,这是幸福的颤抖,是从身到心的愉悦感。
“陛下。”
“你要说什么?”朱厚照冷冷地看着刘瑾。
刘瑾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冷漠,这冷漠的口吻,令他打颤,陛下从前不是这样的,他自认为自己对陛下再熟悉和了解不过,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抬眸,却是看到了一个陌生的朱厚照,这个陌生的天子用一双冷如寒霜的眸子看着自己,尖锐如刀。
刘瑾深吸一口气,才令自己镇定自若地道:“陛下请节哀,叶侍学……叶侍学……英年早逝,实在……实在令人惋惜。”
他一字一句地斟酌着自己的用词。
然后他夸张地道:“叶侍学自入朝以来,奴婢统统看在眼里,奴婢以为,天下英才,亦都不如叶侍学万一,国朝百二十年,叶侍学的功绩,也唯有开国诸公能与之相比,不,不,甚至还远之不如,叶侍学乃人中之龙,奴婢……他虽与奴婢不亲近,可是奴婢心里一万个敬佩他,奴婢现在……也为他惋惜,自此,陛下痛失一栋梁……奴婢亦是悲痛万分。”
朱厚照微微一愣,他倒是没想到在刘瑾的心里,叶春秋竟是这样的形象。
他还只以为,这世上只有自己,方才给予叶春秋这样这样的评价!(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七章:功勋无人可及(第一更)
刘瑾说的可谓是情真意切,他演技好,便连眼泪都唰唰地流出来,倒是当真为皇帝痛失了一个左膀右臂而伤心伤肺。
这刘瑾能得朱厚照的信任,当然不只是嘴巴甜这样简单,现在叶春秋已经死了,这个心腹大患已经去除,现在陛下如此悲恸,自己又何必要说叶春秋什么坏话呢?
既然此人没有了任何的威胁,所谓人死为大嘛,当然得可劲地夸一夸,这一方面,显示自己虽然和叶春秋有些嫌隙,自己却并不计较,另一方面呢,又可顺着陛下的心意,陛下痛惜叶春秋,自己这做奴婢的,当然要表现出痛惜的样子,不,得比陛下还要痛,要痛彻心扉、痛入骨髓,痛不欲生才好。
于是他滔滔大哭着道:“陛下啊,叶春秋的功绩,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才入朝几年哪,办成了多少事,奴婢伴着陛下多年,也不及他的一根脚趾头,这样的人,真是世所未见,他是陛下的诸葛孔明,是陛下的房玄龄啊。”
“奴婢在想,那该死的安化王在谋反时,以那叶春秋的性子,必定是为了陛下的社稷,而奋不顾身讨贼的,即便是以卵击石,亦是在所不惜,他去宁夏,或许也是为了陛下啊,陛下能看出安化王会反,以他的聪明,怎么会瞧不出?他明知如此,明知那里是死地,是万丈深渊,依旧勇于赴死,这是要为陛下定社稷、安江山哪。他的忠心,实是天日可鉴,奴婢虽也忠心耿耿,却不及他半根脚趾头。奴婢心疼,疼哪。”他哀痛地捂着心口,眼泪唰唰地滚着出来。
此时,刘瑾终于摸透了朱厚照的性子了,陛下疼,自己要更疼,只有疼,才能产生精神上的共鸣,所以刘瑾捶胸跌足,哀痛到几乎要死去。
叶春秋死了,死的好,死的妙,死了就了却了咱的一桩心事了,从此之后,这陛下身边,就再没有人和咱相比了,他这一死,真是及时雨,让咱久旱逢甘霖。
死了就可以对他大书特书了,不要紧的,吹捧一个死人有什么干系呢,吹到天上去,得益的也是咱,陛下除了哀悼那个死鬼之外,便是和咱的心贴得更近了。
这时候绝不能吝啬溢美之辞,虽然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刘瑾的心里不免还是有些酸酸的,可是无妨,这是政治,这是宫中的生态,咱在宫中混了半辈子,什么没有见过?比起某些人,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刚才还在为叶春秋的死而难过的朱厚照,身躯不由一震,刘瑾的话,竟让他意识到了什么。
朕猜到了安化王反,叶春秋也猜测到了,他若是没有猜测到,怎么会如此反常,怎么会对朕说,一个月后,陛下就会明白?
可是当朱厚照在一个月后的今日,朱厚照终于明白醒悟过来,他悲从心起,斯人已逝,留下的那段话,只令他后悔不已。
现在细细思量,叶春秋那般做,其中固然有为了他爹的缘故,可是他剑术高超,又对安化王有所防备,怎么会轻易死呢?
除非……正如刘瑾说的那样,他不肯走,他要留下平叛,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他就是这样的性子。
想到叶春秋带着区区数百镇国新军赴死,更令朱厚照痛心不已。
朱厚照瘫坐在御椅上,至今还不肯接受现实。
只听刘瑾在一旁接着说道:“最让人痛心的是,叶春秋只留下了一个遗腹子,哎……他为了陛下,连性命都没了,可怜那没出声就要没爹的孩子啊……”
似是一语惊人梦中人,朱厚照的眼眸猛地一张……
是啊,他还有一个遗腹子,想到这里,朱厚照既有心痛,又感觉到了几分责任,他不由道:“此事对叶家那儿能瞒得住多久就多久,御医……御医要随时待命,告诉他们,出了差错,孩子有一丁点的差错……就……朕决不轻饶,这个孩子,比皇子还要贵重,任何人敢掉以轻心,朕立杀无赦。孩子出生之后……他既是春秋的孩子,也是朕的孩子,朕会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母后那儿,能瞒也先瞒住吧,这件事,你去办,宁夏安化王谋反的消息,肯定是捂不住的,可是能捂住一时是一时,叶王氏……叶王氏……”朱厚照说到这里,又忍不住想要哭了,他费了好大的劲,才道:“叶王氏腹中的孩子还小,不可出一丁点的差错,一旦消息泄露了去,随时都要有人在侧,不可让她伤心过度。”
“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想到叶春秋曾经为了救太子的事,朱厚照便觉得,自己该有所担当。
刘瑾忙道:“奴婢拼死也要将事情办好。”
一个孩子罢了,无所谓,当然要显出自己尽心竭力的样子,越尽心,陛下对自己就越是信任。
所以刘瑾已经想好了,这件事,他不但要办,而且要办好,要完美无缺,让任何人都挑不出一丁点的瑕疵来。
朱厚照只是点了点头,眼眸里依然是那满满的,怎么也抹不开的悲痛。
正在这时,有宦官来报:“禀陛下,刘健与诸学士和各部部堂求见。”
既然宫中得到了密报,那么可以想象,内阁那儿也有得到消息的渠道。
安化王反,这是何等的大事,内阁和各部怎么可能无动于衷?遇到这种紧急情况,诸臣肯定是要第一时间来觐见,商讨对策的。
朱厚照这时又想到了安化王,他不由露出了几分狞然之色,冷冷地道:“来的正好,朕正好有事要和他们商量呢,请进来,都请进来。”
他让一旁的小太监将的踢翻的御案扶起来,又收拾了一番,便坐直了身体。
他努力地掩住了心中的悲痛,只是通红的眼眶里杀机毕露。
他深深地觉得自己现在要做许多的事,叶春秋的孩子,安化王的谋反,前者是让叶春秋能够瞑目,后者是要为这个兄弟报仇雪恨。(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八章:御驾亲征(第二更)
刘瑾看着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却是满腔心事的朱厚照,低眉顺眼地徐徐站起来,却是没有离开,他知道……真正的好戏要开场了。
于是刘瑾侍立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朱厚照的一举一动,心里已经转了无数个念头。
叶春秋的身死,固然令他开怀,可是叶春秋身死后的朝局,才是最令他期待的。
接下来……该如何呢?
没多久,刘健等人便全是一副忧心忡忡模样进来,其实在得到了奏报之后,整个内阁已经彻底哗然了。
安化王谋反,宁夏那可是边陲之地,边军谋反本来就是极为严重的事件,因为他们乃是大明的屏障,一旦这些人谋反,没有得到妥善的处置,叛乱不能立即平息,这就意味着,这些乱军极有可能会勾结番人。
河西走廊,乃是西北的定海神针,若是叛军与番人,甚至是与鞑靼人联络,后果不堪设想,甚至有可能令朝廷彻底地丢失掉河西走廊,使这关中乃至于汉中成为对敌的前线。
朝廷为了巩固河西走廊,这一百多年来,花费可谓是巨大,每年养了这么多的边军不说,几乎年年都要修堡垒,加固城防,无数的钱粮被投入进去。
而一旦这个地方丢失,那么未来整个大明就不得不开始将汉中和关中缔造成军事重镇了,而这……不说花费钱粮,这人口众多的粮产地直接面对敌人的威胁,后果会有多严重?
而最大的隐患还不只是这些,最重要的是,若是叛军拥戴了安化王朱寘鐇,那才是严峻的问题。
寻常的叛乱大多是官逼民反的套路,他们几乎没有什么政治上的纲领,也没有什么长远的目标,他们不过是实在没有了活路和生计,便振臂而起,只要官军一到,很容易就没有清剿个干净。
现在,叛军不但有大明的宗室作为对象,那么政治纲领也势必清晰,而且从檄文上来看,对方显然是以清君侧的名义,这是老套路,可是这种老套路才是真正的可怕手段,因为清君侧很容易蛊惑人心,一般人对叛乱很难产生同情的,可是清君侧却是不一样,先是反贪官不反皇帝,如此,就博得了各地受到官府压迫之人的同情,甚至是一些失意的读书人也有可能会参与其中。
这显然是自从靖难之役之后,大明发生的最严重叛乱,一旦处置不当,后果便是不堪设想。
刘健明白,必须尽快地将这场叛乱平息下去,否则拖得时间越长,后果越是糟糕。
只是那檄文之中,却有一件令他感到惋惜的事,叶春秋竟是死了。
王华和谢迁二人得知了这消息,几乎要昏倒过去,这叶春秋一死,朝中的格局,只怕要变一变了,他心里既为叶春秋惋惜,又是不由担心。
一直以来,那从前恶名昭彰的八虎,这两年之所以被压制,或者说他们不敢再似从前那样跋扈,某种程度来说,叶春秋是有些功劳的,现在叶春秋一死……
哎……
刘健为首,其余则是脸色苍白的谢迁、王华,李东阳的神色也有些冷峻,之后则是吏部天官张彩,张彩怎么也料不到会得到这样的好消息,这就好像突然一下子中了头彩一样,那叶春秋,本就是他和刘公公的眼中钉、肉中刺,现在好了,事情一下子解决了,叶春秋一死,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都御史刘宇跟在张彩的身后,脸上禁不住掠过喜色,却偏偏要装作沉痛的样子,当初若不是叶春秋,他现在或许已经入阁,位极人臣了,谁料到,最后却是狠狠地栽了个跟头,现在叶春秋已经身死,也算是报了自己的一箭之仇,他拼命地想要掩饰自己的喜意,只好低着头,强绷着脸,跟着众人进了暖阁。
众人见到了朱厚照,从朱厚照的脸色,一看即知小皇帝的心情,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有面上没有擦干净的泪痕,都诉说着小皇帝的哀痛。
众人行了大礼,朱厚照却是没有反应,倒是刘瑾一看,一脸悲痛的样子道:“陛下身子抱恙,诸位都起来吧。”
接着叫人给诸人赐坐,大家坐下,各怀心事。
朱厚照突然道:“朕要御驾亲征!”
御驾亲征!
这是朱厚照的第一个念头,只是这一次,他不再像从前那样玩闹的心理,他已恨不得亲自将那朱寘鐇碎尸万段,这一次亲征,是朱厚照想要亲手为叶春秋报仇,这个念头一经冒出,便如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刘健等人面面相觑,而后刘健忙道:“陛下,安化王不过聚众数万,陛下大可派得力的大臣派兵清剿即可,小小叛王,岂能劳动陛下亲自屈尊?何况现在国人相疑,百官不安,陛下理应留在京师,以安人心。臣以为,陕甘总督杨一清可担此任,杨一清在任期间修建边疆防御,部下多肯依附他。现在宁夏叛乱,其中不少叛将多为杨一清旧部故吏,想要平定叛乱,陛下可起用杨一清总制军务,与总兵官神英平叛,并命中官张永担任督军,那时,叛军必定自乱阵脚,叛乱顷刻可定。”
刘健这时候提到了杨一清,一方面是杨一清和他有些交情,另一方面,杨一清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当年杨一清被任命为甘陕总督,总督三镇的军务,却因为不肯依附刘瑾,而乞老致仕,现在就赋闲在京师,趁着这个机会,将杨一清起用,对刘健来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刘健甚至隐隐觉得,以杨一清和刘瑾的仇隙,一旦平息了叛乱,到时少不得有许多的文章可做,这也是在叶春秋死后的一个布局。
更何况,这杨一清虽是文官,却一直在边镇都督军马,可算是大明少有的帅才,有他来平息这场叛乱,再是适合不过。
刘健的话音刚刚落下,李东阳便随即附和道:“刘公所言甚是,臣也以为,杨一清乃是最好的人选。”
……………………
抱歉,今天第二更有点晚了,今天的内容不大好写,闭关的时间有点长,接下来,老虎边修改边更新,会连续给大家把下午所写几章都送上!(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九章:哀莫大于心死(第三更)
王华到现在还是没缓过劲来,叶春秋不但是他看重的高徒,还是他的女婿,这女儿和女婿才成婚没多久,现在却是听说女婿死了,而王守仁和叶春秋都是在宁夏,想必连儿子都该是凶多吉少了,一念至此,真是万念俱灰,早已没了什么主意。
谢迁亦是万分痛惜叶春秋之死,便显得有些心灰意冷,虽是叶春秋并不是他的亲系子侄,也不是他的门徒,可是因着王华的缘故,他与叶春秋也算是多有接触,渐渐对叶春秋产生了欣赏和看重,甚至到了后来,是将叶春秋当做自己的接班人一样的看待。
可实现在,叶春秋就这样英年早逝,真是令他措手不及,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的突然没了,谢迁的心里既是唏嘘,又是哀痛,虽是听到刘健所说的,却也变得兴致阑珊。
倒是张彩和刘宇二人一楞,他们显然是没有想到刘健竟是想到任用杨一清,杨一清这个人,从前的时候可没少和刘瑾对着干,现在刘健这样布置,岂不是借着这一次平叛,重新启用杨一清?
杨一清这个人,名声是一直很好的,又是刘健等人的坚实盟友,宁夏的事,可是有不少烂账啊,好在那该死的中官周东度也在叛乱中死了,若是他活着,追究起来,还不知道这把火会烧到谁的身上。
而杨一清一旦去了宁夏,情况可能就完全不一样了,这个家伙本来和刘瑾本就是不共戴天,若是在这里头做什么文章,岂不是糟糕?
想到这里,张彩和刘宇二人都偷偷地看向了刘瑾。
刘瑾的眼眸里却是掠过了一丝冷色,他看着刘健,似乎一下子看破了刘健的居心。
刘健提出的这个人选,自己确实是不好拒绝,刘健让张永做了督军,张永从前是和他有仇,近来关系虽是缓和一些了,可是刘瑾对于这个御马监的掌印太监,依然还是有所提防的。
从前他和张永沆瀣一气,是因为有个叶春秋,而叶春秋已经身死,那么未来宫中的生态必定也会生产不同的反应……
其实刘瑾似乎连想都不必去想,就知道,接下来宫中又会恢复从前八虎的格局,自己依旧还是陛下身边最大的红人,而张永论资排辈,也永远只能跟着自己捡骨头,可这样,张永会甘心吗?
失去了共同的敌人,张永绝不会甘心的,所以从一开始,刘瑾就感觉到刘健这是准备要给自己布下一个杀局。
安化王谋反,是打着反对中官的名义,说中官乃是虎狼,周东度是死了,可是不要忘了,这一次平叛的人……杨一清,是一直都想要将自己置之死地的人,若是这时候,杨一清挑拨离间,再拉拢了张永,那该死的张永和杨一清一道趁宁夏这事上捅自己一刀子,那后果,嘿嘿……
刘瑾阴测测地看着刘健,突然道:“陛下……奴婢想要亲自去督军,这安化王胆大妄为,更是杀害了叶侍学,实在该死,既然刘公要起用杨一清,奴婢恳请代陛下,亲去宁夏,将那安化王碎尸万段,方能解奴婢之恨。”
对,得自己去擦宁夏的屁股,绝不能假手他人,换了任何人,自己都极有可能陷入危险的境地。
刘健不禁皱眉,他显然看出了刘瑾的意图,刘瑾害怕了,失去了叶春秋,不但意味着宫中的格局会恢复原状,也可能会导致八虎之间的明争暗斗又要继续延续下去,只是刘健还真没想到,这个时候刘瑾居然会有所警觉。
而且此时,他还一副悲恸的样子,捶胸跌足地道:“奴婢想到叶春秋惨死于朱寘鐇手下,想到陛下痛失贤良,便辗转难眠,若是不能去宁夏,奴婢便是生不如死,求陛下成全。”
他演得过于投入,竟是声泪俱下,这又使得朱厚照与他有了共鸣,自己和刘伴伴的心情想必是一样的吧,刘伴伴就这点好,肯陪自己哭陪自己笑!
久久没有说话的朱厚照,终于叹出了一口气,道:“好吧,就依刘伴伴和刘师傅所言。”
依刘师傅,是答应了刘健起用杨一清,依刘伴伴,是命刘瑾为监军。
刘健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正想要说刘瑾不懂军事,而张永毕竟是御马监的掌印,对军事了若指掌。
刘瑾又怎么会不知道刘健的心思呢,在刘健开口之前,他立即道:“奴婢还有一事禀告。”
一下子,堵住了刘健的嘴巴,刘瑾心里冷笑,你刘健以为自己是谁,嘿嘿……从前没有叶春秋的时候,咱没心思整你,现在你还想整咱?咱们走着瞧吧!
刘瑾本来就是睚眦必报的性子,现在存着害人之心,便道:“陛下,奴婢以为,这檄文之中,为朱寘鐇这叛贼所杀的官吏,都是我大明的忠烈,现在平叛在即,大军即将讨贼,此时此刻,为了提振军心民气,陛下何不立即下诏,恩赏忠烈,如此,讨伐的诸卫军马方能知道朝廷赏罚分明,更愿欣然讨贼。”
刘瑾的提议是很有道理的,安化王杀了不少忠烈,这些人都没有依附朱寘鐇,所以现在朝廷既然决心平叛,当然要对这些人进行封赏和追封,否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追封来得越早,对于士气的帮助就越大。
那朱寘鐇,大张旗鼓地杀了这些人,印发成檄文昭告四方,不就是想乱朝廷的士气吗,更是要告诉天下的臣民,不肯依附他就是如此下场。
如此,朝廷就该针对这份檄文,立即做出反应,昭告四方,好让大家知道,朝廷对于忠烈的礼遇,是绝不会有吝啬的。
朱厚照听罢,在哀痛的情绪中,终于打起了一点精神,道:“刘师傅以为如何呢?”
他一想到懂自己,总是愿意支持的那个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就难以掩盖悲痛,此时便没有了什么主意。
他甚至有些心灰意冷,心里只念着两件事,其一是报仇雪恨,其二便是叶春秋的遗腹子,其他的事,他已经不甚关心了。
(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章:封赏(第四更)
刘健没有多想,便直接道:“这是大事,该让礼部先上一份章程……”
朝廷自有朝廷的规矩,封赏是如此,其他事也是如此,刘健作为内阁大学士,就是这个规矩的维护者。
可是刘瑾却仿佛抓住了刘健的话柄一样,随即道:“事急从权,天下臣民都在等待朝廷对忠烈的抚恤,若是再延误下去,不免军心动摇,陛下,奴婢以为,朝廷不可这样按部就班,理应现在就商量出一个对策来。”
刘瑾现在是不放过任何打击刘健的机会,接着又道:“刘学士何以说这样的话,难道刘学士就是这样对忠烈的态度吗?”
刘健便默不作声了,只是脸色显得不大好看。
那张彩这时候大致也摸透了刘瑾的心思,刘瑾这一次打算去宁夏,而且……显然刘瑾想在这上头做点文章,他便正气凛然地出班道:“刘公公所言甚是,忠烈以死许国,朝廷岂能按部就班?以臣之见,理应速速恩赏,以免寒了将士们的心。”
朱厚照便看向张彩道:“那张爱卿看,当如何赏?”
刘瑾已是不经意地给张彩使了个眼色,张彩顿时明白,心里也有了计较。
这一次的目的,是要打击刘健诸人,而这些人,作为朝廷次序的维护着,是最讨厌破坏程序的,所谓朝中都有定制,任何事都得有一个规矩,内阁既是规矩的制定者,也是坚定的维护者。
既然如此,那么索性就将这个规矩打破。
“此次非比寻常,以臣的愚见,理应重赏,譬如那御史叶景,身死许国,国家对他并无多少恩荫,他却用死来报效朝廷,朝廷怎么能视而不见呢?臣以为,理应追封他为大理寺少卿……”
七品御史,就加了一个正四品的少卿,这可是连升六级啊。
刘健愣了一下,他很快就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所在,张彩很阴险,他提出了一个不可能的要求,因为这样的追封,实在太过了,可问题在于,人家确实是忠烈,而且此人是叶春秋的父亲,陛下对此,肯定也是很认同的,一旦刘健等人跳出来反对,刘瑾和张彩二人便能恰好给刘健扣一个枉顾忠烈的帽子。
而对朱厚照来说,叶春秋父子都死在了宁夏,已是悲痛万分的事,在这个时候,怎样恩赏都不为过,而你刘师傅却来唱反调,岂不让人寒心?这等于是生生将天子推到了刘健的对里面。
刘健很不喜欢这种破格的事,因为一旦这个先例一开,往后的许多事都可以破格提拔,到了那时,朝廷的纲纪也就彻底破坏了,往后想要弥补,就难上加难了。
就如那传奉官一样,在成化皇帝之前,是没有传奉官这个名目的,想要做官,除了你祖先有恩荫,那么就得考试,结果呢,成化皇帝别出心裁,弄出了一个传奉官来,于是乎,传奉官大行其道,许多人索性不走科举的路子,专门走歪门邪道,好得到天子的喜欢,结果纲纪破坏,虽然先帝在的时候,也曾想要杜绝此事,可先例已经有了,于是屡屡死灰复燃,无法杜绝。
这种弊政之害,对于朝廷的伤害是极大的,别人可以漠视这样的事,作为首辅大学士的刘健却绝不能漠视,因为他不是成化朝的泥塑大学士,不是万安,不是那号称弹棉花的刘吉。
刘健想了想,虽是知道皇帝不喜,可还是想要反对,而此时,一旁的李东阳却忙是给他使了个眼色,眼下这件事,根本无法反对,因为刘瑾和张彩,分明就已经做了一个圈套,专等着你跳下去呢!
忠烈是一回事,可这件事真正可怕之处不在忠烈,而是在于叶春秋父子死在了宁夏,陛下悲痛欲绝,到现在还是失魂落魄的,一旦这个时候跳出来反对,在小皇帝心里,就会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象,而这印象,若再加上刘瑾和张彩二人的花言巧语,可能会转化为陛下对刘健的仇视。
刘健看出了李东阳的暗示,心里矛盾至极,最后叹了口气,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不想针对叶景,只是依旧觉得这样对朝廷有害,可是显然现在他没有去反对!
说到了这里,朱厚照却是突然抬眸,看着张彩道:“朕问张爱卿,叶春秋该如何封赏?”
是啊,张彩的话勾起了朱厚照的心思,既然叶景可以追封,那么春秋,也应当给予追封吧,唯有如此,方能告慰他的在天之灵,当初自己若是想尽一切办法将他留在京师中,他就不会死了,似乎……一切都是朕的失误啊。
那一幕的场景,如走马灯似地在朱厚照的脑海里浮现,他清晰地记得,叶春秋一拳打在自己的身上,自己当时只管着恼羞成怒,手指着暖阁的大门,厉声对他说‘你走’,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轻飘飘的一句泄愤的话,却成了自己与叶春秋最后一句话。
朱厚照看着张彩,这张彩已知道刘健在隐忍,本想索性来一票大的,非要把刘健逼到跳出来的境地不可,所以他早有了准备,正要说叶春秋功劳甚大,前无古人,可追封为郡王。
追封为王,国朝也并非没有这样的礼遇,就如黔国公沐英,就被追封为王,还有开国的徐达等人。
叶春秋一个小小的侯爵,一下子被追封为王,这绝对是破天荒的事,这绝对会引来内阁一致的反对,可张彩打的主意,就是希望借此来将刘健等人逼到墙角,让他们坐不住。
什么是忠臣,什么是奸臣呢?
其实本来这之间界限并不明显,但是有一种人,他们恪守自己的职责,一切奉行按规矩办事,大抵这样的人不会糟糕到哪里去。
可是有的人,一朝权在手,便将规矩破坏殆尽,在他们心里,他们只需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可以了,至于过程如何,这都不是他们所考虑的事,张彩只在乎目的,而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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