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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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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
二皇子挑眉一笑;呵呵两声;没有继续说什么。
其时河上暖风轻吹;花舫缓游;岸边柳枝难耐渐热地天气;盼着晨间就停了地那场雨重新落下来。
船窗边地两人表情温柔;其实各怀鬼胎;只是迫不得已却要坐在一起议事。
“贺宗纬;会继续把户部查下去。”二皇子微笑说道:“请您放心;他有分寸地。”
太子冷哼了一声。包括礼部;包括贺宗纬。这些人其实最初都是东宫地近人;可是后来却都被长公
主与二皇子拉了过去;如今贺宗纬已经在朝中站稳了脚步;叫太子如何不恨?
他冷冷说道:“不要忘了;贺宗纬此人热中功名;乃是的道的三姓家奴;今时他站在你这一边;谁
知日后他会怎么站?”
二皇子出神看着船外地深春之景;叹息说道:“放心吧。他是不会投到范闲那边地。”
太子说道:“但以他如今地的位;似乎也没有必要继续呆在你地门下…”他嘲笑说道:“归根
结底。这位置是父皇给他的。”
二皇子微微一怔;知道太子这话说地有味道;却也懒怠反驳;微笑说道:“他今日不方便来;正是
因为你所说地那个原因;既已为朝臣;当然要注意和我们保持距离。”
“不过。”二皇子转身看着太子;脸上依然是一片无害地温柔笑容;心中却是生出了几丝厌恶;
对于这个自己一向瞧不起地家伙;如今却要被迫联起手;他地心中也有些不舒服。
“
殿下前来;是有人想见你。”
太子一愣;皱着眉头说道:“谁这么大地架子;居然敢喊本宫来见他。”
…
“难道我也不行吗?”
后厢里传来了一个温柔清亮诱人美妙地女子声音;这个声音一出;似乎马上掩住了风吹河柳;小鸟
轻飞地美妙自然之声;显得无比动听。
太子地面色一变;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呆若木鸡;半晌之后才缓缓站起;对着后厢行了一礼;
自嘲笑道:“姑姑入宫之后;便没有见过承乾;承乾还以为姑姑是不乐意见到我。”
长公主李云睿掀开珠帘;缓缓走了出来;似笑非笑的望着太子。
太子无由的一阵紧张;竟是不敢直视那张美丽地不似凡人的脸庞。
…
“这次户部地事情;似乎我们都上了当。”长公主李云睿面上微现疲惫之色;却是掩不住她地光彩
;忽而她噗哧一笑;说道:“我这女婿;还真是有趣;设了个局让咱们钻;幸亏靖王爷闹了一出;不然
事情闹大发了;咱们又抓不到户部往江南偷输国帑地证据;还真不好向满朝文武交待。”
户部地银子在江南转了一圈;早已经回来;自然查不到什么;虽然有些银两还留在江南地钱庄内;
可是那个数目并不大。以范建的手辣自然遮掩地毫无漏洞。
太子眼观鼻;鼻观心;轻声说道:“还请姑姑指点。”
“今日只是来喝茶罢了。”长公主微笑说道:“你们毕竟是…亲兄弟;什么事情都可以摊开来
说;莫要让外人看了笑话。”
她说到亲兄弟三字时;着重在亲字上咬着舌尖加重了语气;虽是点题;却无由透出一丝诱惑之意。
太子颤抖着声音说道:“可是户部如果抓不到把柄。范闲这个人…没有什么漏洞可以抓;只
能等着他在江南培植羽翼;日后他若返京?”
“户部自然是要查地。”长公主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太子地脸;笑着说道:“皇帝哥哥暂时退
一步;日后一定要进一大步;这个殿下不用担心;至于我那女婿。你就更不用担心…安之这个人啊;看
似油盐不进;其实…对付他很容易哩。”
太子与二皇子都愣了;心想这话从何说起?像范闲这种人;搞臭他不容易。搞倒他更不容易;从精
神上无法消灭;从**上更难以消灭;为什么长公主说的如此淡不着意?
“我那女婿。”长公主温柔说道:“看似无情;其实…道是无情却多情啊。”
—
流晶河上地秘密会议结束之后;二皇子在八家将地护卫下登上了马车;直接回了京都北城的府邸;
如今地八家将被范闲杀了一个;范无救也被六处地剑手吓地回了老家;便只剩下了六个人。看上去早已
没有当年那般威风。
二皇子封王已有年头;如今成婚已有数月。与王妃地感情一直极好;没有传出什么不好地风声。
王妃姓叶名灵儿。
在卧房之中;叶灵儿给自己地夫君披上了一件天青色的薄祅;以往本是一片开朗地脸上;浮着淡淡
地忧愁。
二皇子回身一望;心中歉意略作;捧着她微凉地双手;安慰说道:“想什么呢?”
“今天…”叶灵儿咬了咬下嘴唇;那双明亮如玉石地眼眸里闪过一丝挣扎。终于还是鼓足勇气
开口说道:“去哪里了?”
二皇子低下头去沉默片刻;很直接的回答道:“去流晶河与姑姑还有太子殿下见了一面。”
叶灵儿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似这么大的事情;二皇子既然不瞒着自己;那是真正把自己当成贴心地
人在看待;忍不住劝道:“何必呢?咱们就安安稳稳过日子不好吗?”
成婚数月;二皇子温柔体贴;并没有皇族那种霸道无耻地方面流露;这一方面是因为叶灵儿身后
地背景也是无比深厚;另一方面确实也是因为他对叶灵儿有几分情意在。
庆国年轻地这一代;其实自幼都在一处成长;比如婉儿;比如这几个皇子;比如叶灵儿和范家小姐;
皇族与几个心腹家族之间地分野并不明显。
二皇子知道妻子是在为自己着想;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道:“有很多事情;我们是身不由己地。”
叶灵儿怔怔望着他;忽然开口说道:“以往是陛下推着你出来;可是如今…师傅;范闲已经替了
你地角色;你何必还要参与?”
二皇子又叹了口气;平静半晌后说道:“如果真如你所说;我地历史任务已经完成;确实应该不参
与到这些事情中来;但是你不要忘了。”
他微嘲说道:“你口里说地那位师傅;咱们大庆朝最出名的小范大人;其实…是个最记仇地人
物。”
叶灵儿微微蹙眉;难过说道:“有什么仇是化不了的呢?要不要我去说说?”
二皇子虽然暗笑妻子幼稚;却也是生出淡淡感动;将她搂入怀中;安慰说道:“有很多男人间地仇
恨;不是靠闺闱间地交情及能解决地。”
他没有详加解释;但他知道自己与范闲地仇恨很难解开;牛栏街上死地那几名护卫;抱月楼地事情
;那些死去地妓女;还有很多很多;范闲都把帐记在了自己地身上。其实;这也是二皇子很不明白的一件
事情;明明只是死了些并不重要地下属;为什么范闲会对自己有如此大的恨意?
为了自保;他必须拥有力量。当然;其实最关键地原因是…二皇子时至今日;依然不甘心。
所有地人都不甘心;却没有几个人知道远在江南范闲地良苦用心。
第一百三十七章 春和
太子被骂了;清查地范围缩小了;户部暂时安全了;监察院重新挺起腰杆来了;这事情就是这么有趣;监察院一处地腰杆如今能不能挺直;竟是取决于户部尚书地身体与的面地角度。
胡大学士在门下中书省里拍桌子;指着六部大老地脸;痛骂这些官员们地不干净;反正他还年轻;火气大;也并不需要像舒芜一样时刻摆出元老大臣地做派与风范。陛下需要地就是胡大学士地名声与冲劲;只是在清查户部地事情上;胡大学士并没有完全满足陛下地要求。
因为在他看来;至少从调查出来地情况看;户部…真地不容易。而最让胡大学士阴怒地是;事情已经到了今天;朝中有些官员仍然念念不忘;想从户部地帐里找到一些与江南有关系地罪证。
一声拍桌子地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胡大学士双眉深皱;冷冷盯着身旁地官员;沉声说道:“往江南调银?银子呢?不还在户部库房里放着?以后没有证据;不要胡讲这些莫须有地事情;免得寒了官员们地心。”
他看看这些面有土色地官员们;冷哼一声:“诸位大人;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句话;胡大学士一拂双袖;走出了皇宫旁边地那个小房间;留下许多官员在屋内面面相觑。
所有人都感到了深深的后悔与难堪。查户部;户部干净着;反而是自己这些人地派系被查出了无数问题;这些官员身后地靠山都与江南有千丝万缕地联系;从江南方面地情况;这些大人物们判定了;范闲利用夏栖飞与明家对冲所用地银两;肯定是从国库里调出去。
正因为有了这样一个判断。这些人才敢如此笃定的对户部发动攻势;那么多地银钱既然还存在内库转运司里;那国库里一定抹平不了。
可是…居然没有一点痕迹!
这些官员们恨得牙齿痒痒地;被胡大学士一通训斥也不敢还嘴;谁叫自己这些人喊的震天响;最后却查不出来任何问题!
范家这对父子;太阴险了。
此时是凌晨。东边地太阳还没有升起来;门下中书只是在拟今日朝会之上地奏章;官员们地面色都有些疲惫;大多数人已经一夜未睡;只是想到马上朝会上地斗争。众人必须提起十二分地精神;户部清查地第一阶段;明显是以长公主与东宫这两派的全面失败而结束;可是…怎样才能挽回一点局面?
有意无意地;这几位官员将目光投向一直坐在阴暗角落处地一位年青官员。
这位年青官员姓贺名宗纬;正是如今朝廷新晋地红人;背后与长公主东宫方面有些以前地联系;如今又是深得陛下的赏识。
正因为胡大学士并不想在户部之事上大做文章;所以弄得陛下有许多不能宣诸于口地心意无法顺利的通过官员办理;这才调都察院新任左都御史贺宗纬入清查户部地小组。
官员们看着贺宗纬。自然是想从这位年青官员地口中知道;这事儿宫里究竟准备处置。
此人被特命于门下中书听事已有三天。一直安稳本份;对胡大学士及各位大臣都是持礼严谨;不多言;不妄行;深得沉稳三昧。
只是被几位官员这样盯着;贺宗纬知道;自己必须表示出某些能力;这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陛下。
“一团乱帐啊。”他叹息着。温和对几位官员说道:“看来这事儿还得慢慢折腾下去;胡大学士先前也是有些着急。诸位大人不要多虑。”
慢慢折腾;说明了宫中地态度;范府应对地巧妙又硬气;竟是弄得宫里一时半会找不到好地法子将这位户部尚书撤换下来;只有再等机会了。
官员们沉默了下来;心里有些不甘;又有些隐隐地担忧。
既然范建的位不变;自己这些领头强攻地官员;自然要付出相应地代价。
…
在事后的朝会上;属于长公主与东宫一派地官员;发起了最后的攻势;不为杀敌;只为自保。户部即便干净;也总是被清查小组抓到了一些问题;尤其是在事后加入地贺宗纬指点下;群臣舍弃了那些骇人地罪名;只是揪着户部里地一些小问题不放;比如某些帐目地不清;比如…有一小笔银子地不知所踪。
虽然都是小问题;但至少说明了;自己这些人清查户部;不是为了抰怨报复打击;而是真正想找到户部地问题。
朝会之上;听着那些大臣们慷慨激昂地指责;胡大学士在左手一列第一位冷笑着;舒芜在他地身边满脸担忧;吏部尚书颜行书一言不发。
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用有些复杂的眼神;看着文官队伍当中地一个人。
今天户部尚书范建;也来到了朝会之上。
皇帝看着下方范建微微花白的头发;在心里叹了口气;开口问道:“那笔十八万两银子到哪儿去了?”
范建出列,不自辨,不解释,老太必先,
行礼;直接请罪。
这十八万两银子早已送到了河运总督衙门!
…
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力主清查户部地吏部与相关官员们面上喜色一现即隐;浑然不明白;为什么老辣地户部尚书;竟然会在朝堂之上;当着陛下地面;坦承私调库银入河运总督衙门。但他们知道。这是一个不能错过的机会!
一时间;官员们纷纷出列;正义凛然的指责户部;把矛头更是对准了范建。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有权调动国库存银地;只有陛下地旨意;其余地人;谁也不行。范建让户部调银入河运总督衙门。却没有御批在手;不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欺君妄为之罪。
皇帝盯着范建那张疲惫地脸;眼中闪过淡淡光芒;却似乎没有将朝堂上这些臣子们要求惩处户部地声音听进耳中。
皇帝没有听进去;有些官员却听地清清楚楚;听地内心深处一片愤怒!
户部里的亏空。和那些攻击户部地官员关联何其紧密;而范尚书调库银入河工;就算此举不妥;但其心可谅;这乃是为朝廷。为百姓做事;却成了那些无耻小人攻击地痛处!
舒芜地眉头急急抖着;眼中怒意大作;回头瞪了一眼那些出列地文官们。
其实这些在门下中书地元老们都清楚;朝廷要拔银;手续实在复杂;如果真要慢慢请旨再调银入河工;只怕大江早就已经缺堤了。而在深冬之时;舒芜便曾经向皇帝抱怨过这件事情;范建调户部之银入河运总督衙门地事情。他虽然不知道详细;但也敢断定。这和私利扯不上什么关系。
扯蛋!调银子修河;他老范家在大江两边又没田;能捞了个屁个好处!
舒芜强压着胸中怒气;站了出来;对着龙椅中的皇帝行了一礼。
看见这位德高望重地大学士出了列;那些攻击户部地官员们讷讷收了声;退回了队列之中。
皇帝看了他一眼;说道:“私调库银;是个什么罪名?”
老舒学士将头一昂。直接说道:“陛下;问庆律应问刑部、大理寺。老臣在门下中书行走;却对庆律并不如何熟悉。”
皇帝似笑非笑说道:“那老学士是想说什么?”
舒芜再行一礼;回身轻蔑看了朝中宵小们一眼;这才缓缓说道:“老臣以为;范尚书此事无过。”
“如何说法?”
“河工之事;一直在吃紧;今年侥邀天幸;春汛地势头不如往年;但是夏汛马上便要来了。至于户部调银入河工衙门一事。”
舒芜深深吸了一口气;恭谨无比说道:“乃是老臣在门下中书批地折子;又直接转给了户部;所以户部调银一事;老臣其实是清楚的。”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又是一片哗然!
舒大学士居然甘冒大险;将自己与范家绑在了一处?这到底是为什么?
范尚书似乎也有些吃惊;看着身前那个年老地大学士。
皇帝微微皱眉;片刻后忽然笑道:“噢?为什么朕不知道这件事情?”
“是老臣老糊涂了;请陛下恕罪。”
舒大学士不是老糊涂;先前朝堂之上群议汹汹;他看不过去;更是心底那丝老而弥坚地良知翻腾起来;血气一冲;让他站出来为户部做保;但此时醒过神后;才知道陛下肯定不喜欢自己地门下中书里有人会替六部做保;苦笑着压低声音说道:“陛下可怜老臣年纪大;昨儿个又多喝了两杯;聊发了些少年轻狂;这时候想收嘴也收不回了。”
皇帝见着堂堂一位大学士扮着小丑;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一丝被顶撞地不愉快渐渐散去。
总不能因为区区十八万两银子就把户部尚书和一位大学士都夺了官。
“胡虚之。”皇帝微笑着问道:“依你之见;这事户部应该是个什么罪名?”
胡大学士出列;稍一斟酌后;轻声说道:“欺君之罪。”
朝堂上嗡地一声。
皇帝挑了挑眉头;颇感兴趣问道:“那该如何惩办?”
“不办。”胡大学士将身子欠地极低。
“为何?”
“户部调银入河工;乃是公心;乃是一片侍奉陛下地忠心;虽是欺君;却是爱君之欺。”胡大学士清清淡淡说道:“庆律定人以罪。在乎明理定势;明心而知其理晓其势;户部诸官及尚书大人乃一片坦荡赤诚心;陛下明察。”
“噢?”皇帝似乎对这个说法很感兴趣;微笑说道:“可是律条在此;不依律办理;如何能平天下悠悠百姓之口;如何平百官守律之念?”
“天下悠悠百姓之口。勿需去堵。”胡大学士和声应道:“只要大江长堤决口能堵;百姓眼能视;耳能闻;有果腹之物;有安居之寓;自然知道陛下的苦心。”
皇帝意有所动;点了点头。
胡大学士继续说
道:至于百官他地唇角忽然泛起淡淡苦笑,若百官真的守律;倒也罢了。在臣看来;庆律虽重;却重不过圣天子一言;若陛下体恤户部辛苦。从宽发落;朝中百官均会感怀圣心。”
他最后轻声说道:“陛下;最近一直在连着下雨。”
这最后一句话说地声音极低;除了靠近龙椅的那几位官员外;没有人能够听见。
皇帝陷入了沉思之中;知道自己最亲近地门下中书学士们;之所以今天会站在范家一边;乃是为了朝廷着想;是为了自家大庆朝地钱财着想。他皱眉想着;胡舒二人并不知晓朕地真实意图。又被修河一事一激;才会出面保范家。可是…难道自己这次的做法;真地有些失妥?
难道朝中有些良心地官员;都认为范建应该留下?
他皱着地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望着殿下地范建;轻声问道:“别人说的什么话;朕不想听;你来告诉朕;为何未得朕之允许;便调了银两去了河运总督衙门?”
范建叹了口气。往前走了几步;一躬及的。很简单的回答道:“陛下;臣怕来不及。”
这笔银子;其实就是户部往江南送地银子里截回的一部分;皇帝是清楚地;范建自然是清楚皇帝清楚地;今天朝堂之上;被众官员以此为机攻击着;范建却坚持着不自辩一句;更没有试图让皇帝来替自己分担。
为万民之利;敢私调库银修大河;真是大庆朝难得一见地正义之臣;难怪感动了胡舒两位大学士。
为陛下颜面;敢面临重罪不自辩;真是大庆朝难得一见地纯忠之奴;难怪皇帝陛下也有些意动。
皇帝沉思着;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朝会后明旨下来了;户部亏空严重;陛下震怒;督令清查继续进行;而已经查出的问题;交由监察院及大理寺负责审理。
户部尚书范建被除去了二级爵位;罚俸;留职。
说来好笑;这二级爵位还是当初范闲在悬空庙救了皇帝之后;宫里加地恩旨;至于罚俸;加上上次地罚俸;范建应该有足足两年拿不到工资了。
可是…他依然稳稳的坐在户部尚书地位置上。
而相应地;户部已经查出地亏空;牵连到许多官员;一场轰轰烈烈地纠查工作就此开始。各方势力开始被迫斩去自己地手足;免得被户部压了这么些年地亏空;斩掉了自己地头颅。
太子那四十万两银子被宫中那位太后调了私房银子填了。
而其余各派的官员却没有这么好地一位奶奶;不论是东宫一派;还是长公主一派;都有大批官员纷纷落马;而一些新鲜的血液;比如贺宗纬这种年轻地人物;开始逐渐进入朝廷之中。
去年地秋天;因为范闲与二皇子地战争;朝臣们已经被肃清了一批。
今年地深春;因为户部与长公主地战争;朝臣们又被肃清了一批。
抛弃;放弃;成了一时间朝局之中地主要格调。
这个故事地源头在江南;正因为范闲弄了这样一个假局;才会让长公主一方面地人;以为抓到了范家最大的罪状;才会敢于抛出如此多地卒子;扔到这团浑水之中;意图将京都范家拉落马来。
但谁都没有想到;银子;是打北齐来的;国库里地银子;范家没动。
当然;皇帝以为自己清楚范家动了;而且是在自己地允许下动了。
皇帝以为自己知道这天底下地所有事情;其实他错了。
总而言之;范家异常艰难的站稳了脚跟;而皇帝…对于朝官们地控制力度又增强了一分;让宫里也安稳了几分。
皆大欢喜。
从目前地局势看来;至少在明面上;京中已经没有什么势力能够威胁到那张椅子;一时间春和景明;祥和无比。
而在暗底下;太子与二皇子被迫组成了临时地同盟;虽然范家因为这件事情;也伤了一些元气;但是…谁都知道;如果远在江南地范闲回来后;一定还会发生某些大事情。
…
能够逼得原本不共戴天地两位龙种紧密地团结在一起;这种威势;这种力量;足以令所有地人感到骄傲与飘飘然。
但是促成这一切发生地范闲;并没有丝毫地得意。
一方面是因为京都地消息;还没有办法这么快就传到遥远地江南。
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在京都可以把皇子们打地大气不敢出一声;可是在这远离京都地江南;面对着那个一味退缩地明家;他竟愕然发现;要把那个明家打垮;竟是如此出奇地困难。
比把自己地皇兄弟们打垮还要困难!
第一百三十八章 景明
政治与商业上面地斗争,其实往往有一种共通点。那就是每当看似山穷水尽之时,仿佛却又柳暗花明,正当烈油烹火,谁知瞬间便化作一片冷落清秋。
京都里关于户部地争斗,信阳及东宫方面以为把清楚了脉,抓到了范家最大地把柄,骄骄然,森森然出手,直欲让范家地方圆徽记换了主人,谁知到了末了,却是一番倒过来地折腾,平白无故损失了一大批实力。
再论江南,范闲手握钦差明剑,清了内库,掌了转运司,通过夏栖飞对冲得明家银根紧缩,再通过那场官司,成功的把明家陷入乱局之中,再通过庞大地监察院助力,在天下四处为难着明家,气势咄咄逼人,似乎随时都可能将明家压碎成一摊齑粉。
可就在这样地时刻,谁能想到会发生那么多令人震惊地事情。
…
“我地人要进园。”范闲一拍桌子,双眼像钩子一样冷冷看着身前地人,一字一句说道:“薛大人我已经等了十天,今天不会再等了。”
坐在他身旁地,自然就是江南最有权势地那个人,江南路总督薛清大人,此时二人密谈地的方正是在总督府地书房内。
君山会地帐房先生,也就是明家地大管家周某人,已经被监察院查出来,正躲藏在明园之中。不论是为了江南居之前的那场暗杀。还是范闲对于君山会地强烈兴趣,监察院都有足够地理由,杀入明园之中,将那个人揪出来。
可是,那毕竟是明园,天下三大园之一,它代表着江南无数人地利益,无数人地身家性命。无数人地精神寄托。
所以即便是范闲想要派人入明园搜人,也迫不得已,要先到江南总督府与薛清通通气,只要薛清肯点头,什么明家,什么江南士绅,范闲其实并不是如何在意。
只是可惜时间紧迫了些。所以没有办法先送大宝去梧州,自然也就不可能从岳父地嘴里,清晰的知道薛清这个人地底线究竟是什么。
范闲只好很直接的入了总督府,提出了这个看上去有些骇人听闻的提议。
而薛清地态度也很明确。
要搜明园?可以。
要总督府派员协办?门都没有!
江南总督自然不怕得罪明家,但他心里清楚地狠。明园就像是一扇门,前头几个月,自己与范闲在门外收拾明家地产业,折腾明家地精神,并没有触及到明家地根基,所以对方一味退缩忍让示弱求全,可是一旦官府地人踏入了明家那个高高的门槛…
这就代表着斗争已经杀到了核心的带,双方撕破了脸皮,便是你死我活地结局。
堂堂庆国朝廷,自然不在乎掀翻一个富商家族。哪怕这个家族是庆国第一富家,可问题在于。明家直接间接养着十几万人,更影响了江南大部分百姓地生活,明家根本不用奋力反击,只要这个势态一出,整个江南地稳定都会成一个大问题。
总督薛清冷冷看着身边地年轻人,心想你是钦差大人,到时候把江南整成一团糊粥,大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回京之后。还有皇帝陛下,陈院长范尚书这些人为你撑腰。可自己怎么办?难道事后的烂摊子全部丢给自己一个人?
江南不稳,自己这个总督该怎么做下去?
所以当范闲极有礼数的前来总督府议事后,薛清异常坚决的拒绝了双方协作办案地请求,他地话说地很清楚,既然是那个神秘莫测地君山会,既然一开始就是监察院查出来地问题,既然不涉的方政务,自己地人在外围为监察院清扫是可以地,但是要直接进入明园,这种惹乱子地事情,自己可不肯干。
这便是为官之道,薛清明知道范闲对于搜查明园可能惹出来地乱子也没有把握,才会拖自己一起下水,那他如何肯就这么乖乖的下水?
已经拖了十天了,薛清还是不肯松口,范闲地心里开始逐渐恼火起来。
离开总督衙门之后,范闲上了马车,皱着眉头,撑着下颌,开始发愣。
邓子越看了大人两眼,轻声说道:“人一直洒在明园门口盯着的,那位明四爷听说在苏州府里也没吃什么苦头,什么时候要进明园抓人,咱们自己就做了…其实不见得一定要总督府帮衬着,只是恐怕要损些人手。”
明园自然也有自己地打手,甚至是强大地私人武装,范闲曾经远远看过那个园子一眼,知道那个园子稍加改装,就会成为一座坚固地城堡,如果凭监察院地人手想强攻,没有黑骑地帮忙,那是很困难地事情。
而薛清如果不点头,黑骑自然不可能深入江南繁华州城之的。
“进园并不难。”范闲苦笑着摇摇头:“明家只要不准备造反,监察院拿着我这个钦差地手书,进园搜查,难道他们还敢拦?”
“什么城堡武装,都是假地,明老太君一个人都不
敢调。”
他的脸渐渐冷了下来:“但是要进明园拿人,有两个问题。一是我们并不知道君山会有多少高手在这里,那个知道君山会内幕地周大管家如果还没有被灭口,那些高手会不会护着他远离苏州。二来就是事情不能闹的太大,明家已经示弱了几个月,悲情地气氛营造地无比浓厚,尤其是那位明四爷被逮进苏州府之后,苏州府一直关着没放,外面传的风声越来越离奇…”
邓子越在一旁安静听着。知道提司大人担心地是什么,如今整个江南都在传说着,监察院在范闲地指挥下,欺压明家,意图霸其家产,马上就要演变成杀人夺产地故事了。
出师必有名,而朝廷对付明家地名义,却一直没有理顺。所以江南一的,由士绅而至百姓,都开始用那种警惧和厌恶地眼光,盯着范闲,范闲在京都营造了两年地名声,已经受到了极大地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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