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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迷红楼-第5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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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分明是环哥儿那孩子仗义,一回来就为了我的事,到宫里闹了个天翻地覆,才给我争回了点脸面……”
言语中,到底还是存了怨气。
秦梁都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诶……”
牛继宗淡淡瞥了眼秦梁后,摆手道:“老温,事情都过去了,还说这些做甚?”
温严正嘿了声,垂下眼帘。
到了他们这个地位,其实在意的东西真的不多了。
除了自家爵位和家业的传承外,最在意的,不过是颜面。
可是在黑辽军团屯垦一事上,朝廷,或者说宫里那位,却狠狠的往他脸上扇了一耳光。
颜面尽失。
究其原因,温严正也明白。
不过是上回贾环带着一群衙内,立下收复西域的盖世奇功后,那位为了压他一压,分散些贾家的权势,就使了些上不得台面的权谋伎俩。
妄想离间。
若非最后李光地临了乞骸骨为贾环求情,贾家和奋武侯府的关系,必然生隙。
因为他的儿子温亮,竟趁着贾环下狱之机,妄图谋夺贾家的产业。
为了挽回局面,温严正不得不亲手毙杀了温亮,给荣国一脉众多将门做了个交代。
若不如此,整个奋武侯府都将无法再在都中权贵圈中立足。
然而那件事,在温严正心里已经算过去了。
虽然多少还有些怨恨,但那毕竟是他儿子自己不争气,生了贪婪龌龊的心思,才被人诓骗利用。
他无法怪罪别人,尤其是那位。
可是温严正却想不到,自这件事后,宫里那位对他的圣眷,与日俱减。
好似,那件事是奋武侯府的过错一般。
那位也不拿他怎样,就是屡屡削他颜面,削他奋武侯府的颜面。
这让温严正心里愤懑不平之极。
温严正明白,皇帝也是人,不喜欢心虚的感觉。
谁让他心虚难看,他不会自我检讨,反而会厌恶让他心虚的人。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道理。
却让奋武侯府这二三年来的日子日益艰难……
只盼此次之后,奋武侯府能多挽回些颜面。
否则……
温严正眉心处闪过一抹忧虑。
奋武侯府,威望扫地。
军机阁五人多是沉默寡言之人,牛继宗与温严正说了两句后,也开始闭目养神。
静静的等着上书房方面的朱批。
然而,时间缓缓流逝,紫宸书房方面却始终没有动静。
人心渐躁,温严正的脸色也渐渐难看起来。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东方天色已经渐明。
这时,众人才看到苏培盛带着两个黄门匆匆赶来。
然而,竟是两手空空。
见此,温严正的面色木然起来。
苏培盛进了军机阁后,躬身道:“奉陛下旨意,宣太尉大人,牛大将军入上书房议事。”
牛继宗脸色也不大好看起来,沉声道:“公公可知何事?”
苏培盛犹豫了下,又以为不必隐藏什么,因为用不了多久,也就全都知道了,他轻声道:“回大将军话,陛下以为,军机阁呈现上去的名单不大妥当,因而宣太尉和大将军前去再议议。”
秦梁、牛继宗、施世纶三人不约而同的看了眼面色铁青的温严正后,秦梁率先出门而去。
牛继宗轻声叹息了声,只是此刻却不好多说什么,亦出门而去。
施世纶在旁边坐着,心里无奈。
隆正帝纵然不喜文官,但不代表他就喜欢武勋。
对于一些贪婪无度的武勋,他甚至更厌恶。
武勋中,他真正喜欢的,怕也只有一个贾环。
但这其中极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贾环在军中超然的地位。
若非如此……
纵然身为军机阁大臣,纵然势力遍布八大军团之一,又有何用?
虽有战功傍身,天家不能无故作法。
却能从其他方面打压你。
那位,毕竟是帝王啊。
……
ps:贾环在原著里的形象,大概就是贾玫现在的样子。
和莺儿顽搏戏,输不起赖账,被揭穿后拿东西往人家脸上砸,被宝玉教训一顿后就老实了。
和赵姨娘斗嘴,激她去找探春的麻烦,还害得她去和芳官等人干架,被揍了通。
奇葩母子。
状态不好,写的慢,一直熬到现在。
四点半了,休息一阵去上班,中午再写,希望能找回状态。
……
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 娇宠
翌日清晨,旭日初升。
当一缕阳光透过雕花窗,照进后宅正堂,又穿过帷帐,朦朦胧胧挥洒在床榻上时,贾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面色泛红,他只觉得,身软无力。
有些吃力的转动了下脖颈,贾环侧过头,看见一旁处光着两个白皙膀子,俏脸含春的蛇娘,正抿着朱唇,笑眯眯的看他。
贾环“幽怨”道:“蛇娘,昨儿不是说好了,让我在上面吗?”
“噗嗤!”
蛇娘登时喷笑出声,妖娆妩媚的眼睛流转着炫目的目光,道:“谁让你没用,只两个时辰不到,就不行了……”
贾环面色都变了,颤声道:“蛇娘啊,按西方番夷的算法,那可都要四个小时了!
就是头牛,也扛不住啊!
皮,皮都破了……”
蛇娘轻啐了声,轻轻起身,伏在贾环怀中。
感受到贾环陡然僵硬的身体,又好气又好笑,没好气的掐了他一下。
将她当成什么了?
***荡。妇吗?
做那种事,也就前半个时辰愉悦些,到后面,她也是煎熬的,还得照顾着贾环。
这个号称能撬动太阳都不化不软的男人,若没她用秘法,能不化不软个屁!
依偎在贾环怀里,蛇娘轻声道:“上回我霸道了些,取了你的元阳本源,昨夜都还与你了。
你再好生修练番,武道必然能够大进。
如此,我也就能放心了……”
贾环闻言,眉头顿时蹙起,道:“你放心了?有你在家里,还有什么不能放心的?”
蛇娘面色挣扎,犹豫了片刻,方道:“夫君,我是苗疆的巫女,世世代代,都要护卫着苗疆。
我不能……我不能只顾着自己自私,否则,如何对得起历代即使只能活二十岁,也心甘情愿守护苗疆的蛇娘?”
贾环怒道:“你守护个屁!偌大的苗疆,横跨几省,苗民数十万,你能守护什么?
是能让他们生活无忧,还是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以前土司横行,肆意欺压苗民时,哪个蛇娘管得了?
就你们自己蠢,胡乱给自己肩头加担子!”
蛇娘被骂了一通,面色难看,却辩驳不了什么,只是沉默不言。
贾环见之,将她揽紧了些,道:“你别恼,我只是不想你离开家,离开苍儿和芝儿。
他们是我的儿子和女儿,你以为,你还能带他们走,再回那偏僻艰苦的苗疆过苦日子?
这次是苍儿命大,那些坏人心存了大心思,才没害了他,也没害得了你和芝儿。
可谁敢保证下次也能这样幸运?
蛇娘,没有人能将他们再从我身边带走,没有人能够。
你也不能,你也不能走。
我的儿女,不能没有娘亲。
至于你关心的苗疆和苗民,这些对你来说根本无能为力,即使你武功通天。
可你也不能给他们真正的好日子。
但是我能!
哪怕是为了我的儿子和女儿,为了你,我也会为他们找到一条凭借他们自力更生,就能过上好日子的道路。
不会有人再欺负他们,再欺骗他们,也不会再让他们忍受贫穷疾病和饥饿。
论武道,十个我加起来都不是你的对手。
但论治国养民生财,历代蛇娘复生和你加一起都不如我!
你是明白人,何苦为了虚名,行那蠢事?”
蛇娘被这番话说动了,原本强行和贾环拉开了些距离,又靠了回去,喃喃道:“可是,我是蛇娘啊,怎能不回到寨子里……”
贾环笑道:“咱们可以每年回去一趟啊,咱们全家一起,就当是旅游!
过些年,朝廷好好将通往苗疆的路修修。
咱家里的车马行,也往那边发展。
路途一顺畅,不紧咱们全家能回去,连其他喜好游玩看风景的百姓也能去。
到时候,苗民们光靠接待游客,都能赚好些银子。
有了银子,他们就能养家糊口,让儿女们读书识字,过上好日子。
你每年回去看一回,自然就能看到这些。
蛇娘,我从来不哄人,至少,从来不哄自己的女人。
真真假假,到时候你一看就知。”
“我信你,我信你……”
蛇娘又将身子往贾环怀里挤了挤,直想挤入这贴心人的身子里,她喃喃道:“夫君若真能让苗民们富庶起来,能安居乐业,能让多苦多难的苗民们过上好日子,我就是死,也……”
“放屁!”
贾环大骂道:“你这个蠢婆娘,再敢说这种蠢话,仔细我再用能撬动太阳都不软的金箍棒揍你!”
蛇娘闻言,“噗嗤”一声将头藏进贾环怀里,娇笑不止。
贾环见之大恼,正要好生修理修理这个没规矩的婆娘,忽然听到“啪”的一声,从外间传来一道脆脆的瓷器破碎声。
贾环闻声,眉头登时皱起。
谁在外面?
蛇娘倒是反映过来了,道:“多半是苍儿和芝儿,方才我听到了些动静……
夫君可别被苍儿的懂事给哄了,这臭小子淘气的紧,没一分钟清闲时候。
定是他在外面摔坏了东西,一会儿我再教训他……”
贾环翻身起来,开始穿衣,边穿边道:“你敢!你动我儿子一下试试!
不就是些破瓷器烂玻璃吗?又不是故意败家打碎的,失手了值当什么事?
全打碎了我也乐意!”
蛇娘闻此霸道言,心里又甜蜜又无奈,也起身着衣,见贾环眼睛直了,没好气道:“夫君,可不能娇惯孩子。
苗疆里,有娇惯女儿的,就没娇惯儿子的。”
贾环不舍的从蛇娘胸口移开,因为她穿好衣裳看不见了。
他哼哼了声,道:“那是你们苗疆不会教孩子,我两个都宠!日后,苍儿定然和我一样,一样是个大英雄!”
蛇娘有些气恼道:“随你吧,怪道都说你们汉儿重男轻女,果然不假。”
贾环嗤笑了声,道:“谁说的,满家里全都疼爱芝儿的,我也疼爱,但也不能落下苍儿!”
说罢,理了理衣襟后,大步朝外走去。
蛇娘也穿好了衣裳,却没有跟着离开,而是先将床榻上的床单锦被全都揭掉。
看着那上面一团团的痕迹,又红起了脸,赶紧收了起来……
……
贾环甫一出里间,就顿了顿脚步。
除了那一声脆响外,外间那般安静,原以为没甚人。
可谁知,满房都坐满了人。
赢杏儿、林黛玉、史湘云、薛宝钗、薛宝琴、公孙羽、董明月,再加上各自的丫鬟侍从,满满当当一屋子人。
见他出来,多少双眼神齐刷刷的看了过来,眼神似笑非笑。
贾环干笑了声,打个招呼:“大家早上好啊!”
无数双白眼丢来,这可不是大家想要的答案!
贾环干咳了声,故意拿捏把,直到众人的眼神越来越不善,他才比划了两根手指,灿烂笑道:“耶!等明年这个时候,这个屋子就得扩建一倍了。
一屋子的孩子,这个小房子哪里装的完?!”
大伙得到了准信儿,就没人去理会贾环的恶趣味了,一双双眼睛嫌弃的离开他,又落到了小贾苍和小贾芝身上。
真好啊!
小贾苍一点都不好,面红耳赤的垂头站在那里,看到贾环来了,也只看了眼,就忙低下头。
贾环摆平完老婆后,笑呵呵的走过去,先抱起了还有些认生的贾芝,然后对贾苍道:“苍儿,不认识爹爹了?”
贾苍懊恼的摇摇头,没有说话,贾芝小声道:“哥哥,哥哥是不小心打破东西的,不怪他……”
贾环笑着看着她,道:“芝儿要是唤我一声爹爹,爹爹就不怪哥哥,好不好?”
贾芝闻言,犹豫了起来,她从来都只有娘亲,对于突然冒出来的爹爹,真的生疏的很,一直都没喊过爹。
只是……
看到下面哥哥贾苍一下抬起头,求救的眼神,贾芝小脸上都是无奈纠结,又看了看贾环,咬了咬粉色的唇角,声音轻不可闻的唤了声:“爹爹……”
贾环还没来得及说话,贾苍就急道:“妹妹,大声点,大声点!”
贾芝嘟起嘴,看了眼满头大汗的哥哥,到底执拗不过,声量大了些,柔柔软软的唤了声:“爹爹……”
“诶!”
贾环乐的嘴都合不拢,大声一应,用额头顶了顶贾芝的小脑袋。
然后见贾苍巴巴的看着他,便笑问道:“方才怎么了?”
地上的碎屑自然不可能等到贾环出来才打扫,早有负责清洁的丫鬟收拾干净了。
打碎的东西,也换上了一模一样的。
贾环都不知道打碎了什么。
贾苍闻问,又垂下头,道:“爹,我不小心把茶盏打碎了。”
贾环呵呵笑道:“是不小心吗?”
贾苍忙连连点头,贾芝也道:“哥哥看那茶盏好看,就捧在手里让芝儿看,才不小心打碎了的,爹爹不怪哥哥……”
贾环笑道:“当然不怪,苍儿又不是故意打破的。是为了照顾妹妹嘛,要表扬!”
“啊?”
贾苍怔住了,随即小嘴巴咧的大大的,抓了抓脑袋,道:“打碎东西,还能得到赞?娘知道了非揍我屁股开花!”
最后激动得出结论:“爹爹真好!比娘还好!”
“哈哈哈!”
贾环闻言大悦,开心大笑。
赢杏儿她们看到贾苍贾芝这般可爱,也都喜欢的不得了笑出声来。
看他们父子三人顽闹了会儿,就见蛇娘出来。
众人不大信得过贾环,却信蛇娘。
连幼娘都对她们说,蛇娘的医术比她只高不低,而且会许多诡异神奇的苗疆秘术。
众女都见识过那条都快化龙的白龙,哪里还会怀疑?
都期盼的看着蛇娘。
蛇娘面对众人时还有些心虚,不过还是撑道:“夫君已经不碍事了,只要算好日子,大家很快就能有身子……”
此言一出,连赢杏儿都顾不得什么了,连连驱赶贾环:“环郎先带着孩子去西府,给老太太请完安,在那里用了早饭再回来,我们说些女人家的话。”
等贾环将一双儿女扛的肩头,让他们坐稳了,还没走出门,就听一群女儿家叽叽喳喳的围着蛇娘问道:“怎么算日子?准吗?幼娘怎地没说过哩……”
贾环听着咧嘴笑,却也不理会,有儿女在跟前,他要维护当爹的样子。
在小贾苍和小贾芝咯咯欢笑声中,他扛着两小儿女,大步往西府走去……
……
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章 家事
大明宫,紫宸书房。
隆正帝面色阴沉的看着秦梁和牛继宗,寒声道:“朕以军机阁相付爱卿,却不是让你们分润果子的。
抚远子吴龙,战功就那么一丢丢,不过与某人交好,就能担当八大军团之一的天府军团长?
延吉县男李绶,延寿县男张崇,这等人爵位如何得来,两位爱卿难道不知?
你们不知,朕知道。
他们连考封都过不得,是当年给忠顺王送了大礼,才过了宗人府的考封!
这样的货色,朕给你们面子,不与追究也就罢了。
你们就派他们,去接手天府军团的大军?
好,好的狠!”
说到最后,隆正帝的声音和冰渣子一样。
眼睛刀子般扫着秦梁和牛继宗两人。
两人的脸色都难看之极,偏生连个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大秦之前除却西北外,足足有三十年没有战争。
黑辽军团在黑辽养了三十年,除却一些匪徒,连个犯境的毛贼都见不到。
哪有什么军功来积累。
但凡有些军功的,如今都在黑辽担当大任,怎么可能调往天府?
如今在都中空闲着的,都是些养了好些年的太平勋贵。
也练了武,可没机会摸着实权。
至于给忠顺王送礼……
的确有。
可那二十年,别说普通勋贵门第,除却镇国公府、武威侯府那样的顶级勋贵府第外,其他哪家没送过?
哪家敢不送?
只是这些话,到底没法说上台面来。
他们不是贾环,敢肆无忌惮的和隆正帝放开了怼。
他们要是也敢这般,离抄家灭族也就不远了……
两人只能请罪。
见两人乖觉,隆正帝哼了声,将军机阁递上来的那份折子随手丢在御案上,再也不看一眼,沉声道:“这份名单,在朕这里通不过。
太尉,牛将军,涉及军国大事,不要太讲情面。
黑辽军团的人,能好生看好黑辽,已经不错了。
不要贪心不足,功劳没建多少,就到处伸手!
上回长城军团长是牛大将军建议的吧?这回,就由太尉来提人选。
至于那二十个营指挥使,太尉和牛大将军一边提名十个。
拟好了,再呈上来。
要快。”
……
“老施,老温呢?”
待牛继宗与秦梁回到军机阁后,本还在心愁该如何与温严正说,却不料,竟没看到温严正的影子,因而问道。
施世纶叹息了声,道:“走了,你们刚离开不久,他就留了纸封,说是身子不适,告了假,回去了。”
牛继宗闻言,面色登时难看起来,眉头紧锁。
秦梁垂了垂眼帘,沉声道:“昨夜拟的名单,陛下那里未能通过,要重新拟过。”
又将隆正帝的原话说了遍后,连施世纶的脸色都难看起来。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他也没想到,上书房那位,会这般不讲情面,丝毫体面都不给奋武侯府留下。
实在,太过刻薄。
施世纶犹豫了下,道:“老牛,是不是告诉环哥儿一声,看看,能否有转圜的余地?”
牛继宗沉着脸,摇摇头道:“这件事就不要把环哥儿拖进来了,对他和奋武侯府都没好处。
先缓缓吧,等这件事处置罢了再说。”
施世纶闻言,面色微变。
秦梁看着牛继宗,眼眸中也闪过一抹光泽。
果然,再深厚的交情,也抵不过利益。
当荣国一脉的外敌尽去后,也到了内部重新划分利益的时候了……
……
荣国府,荣庆堂。
看着贾环带着一双儿女,一板一眼的给自己行礼,贾母喜的无可无不可。
拿出早早让鸳鸯准备好的礼,一人送了一份。
是个单子,各式珍藏的绸缎古玩,金银器具,甚至还一人给了一个小庄子。
除此之外,就是老成的教养嬷嬷一人二名,丫鬟一人四个,其余的还有负责洗衣扫地的小丫头子若干。
贾环看到这个单子都吃了一惊,道:“老祖宗,您这可是把家底儿都拿出来了!”
贾母头发愈发银白了,她笑道:“我留着做什么?不能吃不能喝,也没花银子的地方。不若早早的给你们都分了!
不光你的这两个有,你珠大嫂子的兰哥儿,凤丫头的巧姐儿,宝玉的芙姐儿都有!”
贾环看着愈发年迈的贾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光阴啊,真真是不饶任何人。
不过,他却不能流露出来,而是急着叫嚣道:“老祖宗,您可不能都分光了!
昨儿蛇娘给孙儿检查了身子,发现了这些年孙儿没有所出的缘故,竟是前些年习武伤了筋脉所致。
昨夜她给孙儿医了医,保证用不了多久,家里的小子姑娘就和下饺子一样往锅里蹦!
您这会儿子都分完了,孙儿可不吃了老鼻子亏了?”
贾母闻言,笑的喘不过气来,指着贾环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笑罢道:“你放心就是,老祖宗有的是银子家,你只管生,家大业大才是福相!
好了,也别在我这耗着了,我也还没洗漱。
我这的早饭都是给上了年纪的人用的,两个小的吃不来。
去你娘那里吧,想你也惦记一夜了。”
贾环呵呵笑道:“如此也好,那老祖宗再休息会儿。”
又对贾苍贾芝道:“给老祖宗再见。”
贾苍领着妹妹对贾母大声道:“老祖宗再见!”
声音响亮。
贾母喜的不得了,道:“一会儿再来耍子!”
贾苍脆脆的应下了,然后又和贾芝上了贾环的肩头,一家三口出了荣庆堂,往东路院走去。
……
“三爷来了!两位小主子也来了!”
小鹊在门前迎上了贾环后,笑道。
贾环呵呵笑道:“叫他们名字就好了,年纪小,叫的尊贵了压不住。”
小鹊点头应下了,又道:“奶奶和小吉祥、香菱都没起来呢。”
正说着,里面门帘忽然拉开,小吉祥穿着一身小衣,头也没梳,看着贾环父子三人笑的一脸桃花,道:“谁说我还没起!”
小鹊没好气道:“你连鞋都没穿呢!”
小吉祥不理她,看着贾苍咯咯笑道:“小苍哥儿,还认得我不认?”
贾苍有些害羞,抓了抓脑瓜儿,憨憨的笑着,看向贾环。
贾环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后,贾苍挺起胸膛,大声道:“认得,你不怕小白!”
虽然贾苍的小白十分可爱,不似寻常蛇类阴冷狰狞,但家里女孩子们敢碰的也没几个。
小吉祥倒是不怕,昨儿在园子里,还和小白玩耍了会儿,这才让小贾苍记住。
不然满园子的好看婶婶,他小小年纪哪里记得住!
“小吉祥,你这孽障!还不过来给老娘梳头!”
里面忽然传来赵姨娘的声音。
听到这刺耳的声音,小贾苍和小贾芝都有些害怕。
小吉祥却咯咯笑道:“不怕不怕,奶奶就是声音大些,其实很好的。”
里面又传来一阵羞恼的叫骂声:“扯你娘的什么臊,还不给我滚进来?”
贾环眉头皱了皱,又舒展开来。
虽然他不想让贾苍、贾芝听到这些话,可里面坐着的毕竟是他生母,是贾苍和贾芝的亲祖母。
没摊上则罢,摊上了,也别抱怨什么。
尽量想法子圆润些解决,这才是生活之道。
生活本就不是这样的么?
不可能所有事都一帆风顺。
这个时候,就要看他的手段了……
“走,咱们进去。”
贾环将贾苍贾芝从肩头抱下,牵在手中,和小吉祥一起进了屋子。
出乎意料,原以为赵姨娘会披头散发,衣衫不整。
却不想,她已经收拾的利利索索的坐好了。
香菱也在,贾老四也在……
贾环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和以往的灿烂决然不同。
好似生疏了许多。
赵姨娘虽然绷着脸端着架子坐着,可看到贾环的神色,心里就咯噔一下,那股生疏距离,真真刺的她心窝窝疼。
她不是因为担心以后没了荣华富贵,过不上好日子了。
更不是因为贾玫日后的前程没了着落。
只是因为,她害怕她的儿子不认她了……
只是一辈子的性子就是如此,饶是心里苦闷,说出的话还跟刀子一样:“这不是大侯爷大将军吗?来我这地儿做什么?
我一个姨娘,生不出什么好玩意儿。
你快离了去吧!”
小吉祥和小鹊闻言都慌了,就想开口劝。
贾环用眼神止住了她俩后,带着小心害怕的贾苍和贾芝恭恭敬敬的给赵姨娘行了礼后,就站了起来,对小吉祥道:“你和香菱带着苍儿和芝儿先回去吧,我一会儿有事要出去。”
小吉祥闻言,犹豫了下,终归还是听了贾环的话,领着两个小的,回了东府。
赵姨娘看到这一幕,全身冰冷。
然而,就在她以为贾环要转身离去,再不认她时,贾环却坐到了她身边,轻声道:“娘啊,儿子成亲几年了,一直都没有子嗣。
昨儿才知道,是因为以前练武出了岔子,伤了经脉,所以才子嗣艰难……”
赵姨娘闻言,只觉得五雷轰顶!
之前的那些恐惧和委屈,全都不翼而飞了,但一股更深的恐惧却涌上心头,看着贾环颤声道:“环哥儿,你……你在唬娘吧?你受了伤,幼娘也看不好?”
贾环见之,心里微暖,笑了笑,道:“幼娘武道不深,所以连她也没看出来,是蛇娘看出来的,她的医术也极高明。”
赵姨娘闻言这才相信了,然后眼泪就掉了下来,道:“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
当年我就同你说,不要练那劳什子武功,偏你不听,你这孽障啊!如今可怎么好啊?你还有一辈子!
你也是造孽啊,你都这样了,还娶那么些媳妇做什么?
你不是让人守活寡吗?”
贾环脸登时黑了,抽了抽嘴角,干咳了声,道:“娘,和那个不相干,只是生不出孩子,不是不能圆房。”
赵姨娘闻言,哭骂道:“有个屁的不同?”
然后才反应过来,道:“那那两个是怎么来的?”
贾环道:“是在上回蛇娘走了后才伤的……”
赵姨娘闻言,这才反应过来,喃喃道:“怪道你这般看重那两个,幸亏啊,幸亏有这两个!
环哥儿,你可得看好了他们,可不能让他们出一点闪失,尤其是那个苍哥儿!
他若有个闪失,你不成了绝户了?”
说着,都没回头,反手一巴掌把炕边上听的津津有味的贾玫打翻,骂道:“你再敢打你侄子,我揭了你的好皮!”
贾玫眼泪都下来了,嚎道:“昨儿是他打的我,打的我鼻子都流血了!是你想打他,才被他撞翻了,怎好赖我?”
赵姨娘气的还要打,贾环拉住,道:“娘,听我说完。
虽说蛇娘和幼娘在想法子医我,也有希望了。
可儿子还是极看重苍儿和芝儿,万一,她们医不好。
苍儿和芝儿,就是儿子唯一的子女了。
我也不知道他们哪不得娘的喜欢,不过没关系,人嘛,总有顺眼的,不顺眼的,不能强求。
日后,我就让他俩少来给娘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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