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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迷红楼-第5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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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奶奶说,三爷带来了天大的福气,让她这次终于成功了哩!”

    贾环闻言,眼睛一亮,大步朝内庄走去。

    如今,真真是万事俱备矣!

    ……

    ps:江南篇幅快要加速了,也意味着距离最后一部分越来越近了,嗯,加油!!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 钞纸

    江心内岛的布局,一如城南庄子的布局,这是白荷唯一的要求。

    等入了内岛后,看起来就和城南庄子没两样。

    青隼的人布置在四处,还有武宗级大高手乌远,以及他的徒弟赵歆。

    赵歆便是当初贾环从李光地公子李怀德等一干公子哥儿手下救下的那位护祖母的少年。

    这些年一直随着乌远苦修,他的根骨极佳,如今已经有了高手的气象了。

    替贾环掌控亲兵队中,逐渐出现的秦人亲兵,譬如黑云十三将之后,严光等人……

    有他们在,再加上二百宁国亲卫,组成了江心岛的守卫力量。

    只要不是半步天象级,或者三五个武宗齐至,便不会有大问题。

    这还是不动用火器的情况下……

    一路内行,在最后一道内门处,与乌远照了面。

    “远叔。”

    贾环笑着唤了声。

    乌远点点头,看着贾环,犹豫了下,方道:“公子,瑞萱堂可还好?”

    瑞萱堂为当初太上皇赐予甄家的堂号,以奉养奉圣夫人。

    乌远幼时,常在瑞萱堂内外嬉戏……

    贾环正色道:“我将那里封闭了起来,一切都保持原来的模样。远叔若是思念,可以去那里祭拜一番。”

    乌远闻言,面色一缓,叹息了声后,摇头道:“不必了,那里已经不是甄家了。只要……没被人毁了去,就好。”

    贾环道:“方才甄家甄派了管家给我递了帖子,说是明日想在甄家宴请我。远叔可愿同去?”

    乌远闻言眉头一皱,道:“他们还没启程进京?”

    贾环摇头道:“不知为何还没动身,许是不想北上……甄家毕竟在江南经营过一甲子,姻亲故旧遍布。

    再加上甄家四小姐又进了宫……纵然一时落魄了,可有老亲的照顾,总还算过的舒坦。

    但若是进了京,怕日子就难过许多。

    想来,他们是不愿进京的……”

    乌远沉下脸来,道:“公子,他们若想让公子替他们背锅,迟迟不肯北上,公子且莫答应。

    甄家大哥儿,大能为没有,小算计却是不少。

    上回还……

    罢了,总之公子记住,千万莫理会他们的非分所求。

    奉圣夫人是奉圣夫人,和他们并不相干的。”

    贾环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乌远又看了看贾环,道:“如此,就去里面吧。”

    ……

    “吱……呀!”

    内门推开,贾环就见一道灰白色的身影扑过来,他顺手接住,抱入怀中。

    然后啼笑皆非的看着怀中蓬头垢面,看起来刚刚才仓促洗了把脸的女孩子,道:“这招是小吉祥教你的吧?”

    白荷羞赧的抿嘴一笑,唇角有些干裂起皮,国色天香的容颜上,满是疲倦。

    贾环心疼的吻下,将她唇角打湿后,怨道:“怎地就这般拼命?不是说了,只要二月内办妥就好……”

    白荷将臻首靠在贾环怀里,轻笑了声,道:“爷有大事要做,我怎么能耽搁?就算歇着,心里也全是那些,放不下反而休息不好。不如抓紧做好……”

    贾环抱着她,下巴亲昵的摩挲着她的发梢,道:“工序若是都研究透彻了,就交给你那几个徒儿去做吧。

    分人分工就是,你随我回慈园去,好生休养些日子,同姊妹们好生耍耍。”

    白荷犹豫了下,还是摇了摇头,歉意道:“爷,我也想回去多和家人在一起,只是……这种纸的工序极复杂,目前彩儿她们几个还掌握不住。

    再者刻板的雕工也要我看着,一点点的雕。

    虽然已经有一套了,可总要多备几套。

    等忙完这阵,我再回去,好不好?”

    见贾环脸色不大好看起来,白荷忙道:“接下来的活计就轻松多了呢,只是重复之前的功夫,一点也不费神!我保证再不这般了,爷啊……”

    贾环看着白荷疲惫消瘦的面孔,双手捧住,抚了抚,柔声道:“你要记得,我是预备和你长长久久一辈子相亲相爱的。

    你若早早的……我活着也是痛苦。

    所以,哪怕是为了我,你也要爱惜自己的身子骨。

    我已经让明月想法子,弄出一套专门将养身子的武功,到时候大家伙一起练,都能长命百岁。”

    白荷听得感动不已,眨了眨眼道:“她弄出来了么?”

    贾环有些遗憾的摇头,道:“目前还没有,那太难了,我也帮不了她什么。不过,现在她闲时都会去寻幼娘,两人一武一医,总能有点希望。”

    白荷希冀道:“真希望她们能早些想出来,如此,我就能长长久久的陪爷了,我也极想呢……

    爷,随我去看看银票刻板和银抄纸吧?”

    贾环呵呵笑道:“好,咱们就去看看荷儿的成就!

    做的好了,爷今晚好生犒劳犒劳你。

    姿势随你选……哎哟!

    哈哈哈!”

    白荷面红耳赤娇羞不已的一口轻咬在贾环胸口,贾环大笑着将她抱起,前往工坊。

    ……

    “爷,银票防伪造,最重要的就是纸。

    雕版纵然刻的再精密,总有能手能仿造出来。

    但纸和墨却难,尤其是纸。

    银票纸造纸时,会在铜丝网上雕刻人像或各种图形。

    当纸浆经铜丝网抄纸时,按铜丝不同深浅程度,使纸张呈现不同厚薄或凹陷,便可形成各种人像图形的水印!

    这些水印迎光透视,清晰可见,人物形象生动逼真,恍若真人真物。

    银票的水印线纹,层次分明,一层一层的画面,绝不是单个雕版能解决的。

    就算他们能雕刻出,印出来的银票,也一定是模糊不清的。”

    白荷拿着一张尺许长短的银票,眼神自信的说道。

    贾环自然听的明白,但他没想到,白荷竟将主意打在了银票纸上。

    以极精密,但也极原始的手段,生生造出了3d打印的水准。

    谁要是有这个能耐仿制出来,他也不必做这个杀头的勾当了,只印刷春。。宫图都能发大财。

    “了不得,我家荷儿真真了不得!”

    贾环翻来覆去的看着手中的银票纸,赞了又赞。

    白荷接着道:“最小的面额是五十文,再有一百文,两百文,五百文,一两,二两,五两,十两,二十两,五十两,一百两,五百两,一千两,最大的则是一万两。”

    贾环笑着点点头,道:“够用了。”

    白荷笑道:“这一套刻版都备齐了,如今就等各式票纸开始筹备。

    这岛上极是便利,水利无尽,还有数千亩的芦苇荡。

    我教彩儿她们用熟了后,最多十天,就能产出极多的票纸。

    定耽搁不了爷的大事!

    只是……”

    白荷犹豫了下,道:“爷,这些印出来的银票,真的能换回银子来?”

    贾环闻言,哈哈大笑道:“当然,不然咱们忙活什么?

    而且,也不是能换回银子,这就是银子。

    一个月后,整个金陵都会流通起这种银票。”

    一向聪明的白荷迷糊道:“百姓会拿银子换成这种纸么?”

    贾环笑道:“不换也没法子,因为到那个时候,金陵城内各大商号、货铺、米栈,都只收银票。

    他们就算不换,也得换。

    到那时,我家荷儿就真真成了财神喽!”

    白荷喜的咯咯笑出声,不过笑罢又愁:“江南的商号、货铺和米栈,真的会只收银票么?”

    贾环嘴角弯起一抹笑意,道:“放心吧,他们会求着拿银子换成咱们的银票的。”

    ……

    金陵城,福安里。

    何宅。

    何家世居金陵,诗礼传家。

    族内子弟,无人不读书。

    而能供得起这般子弟读书,也足可见,何家家底之厚。

    除却金陵城外良田百顷外,城内还有各种门铺生意。

    这些家底,保证了何家子弟可以无忧无虑的进学。

    何家也因此日益昌盛。

    到了这一代,何家最出众的子弟,就是长房长孙何庆。

    年不过十八,便高中了乡试亚元。

    要知道,这可是金陵应天府啊!

    江南富庶,因此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子弟读书。

    如此一来,科场竞争之烈,就愈发残酷。

    纵然以何家世代耕读之门第,这数十年来,子弟能中举者,也愈发艰难,寥寥无几。

    近二十年来,更是无一人能过乡试。

    虽眼下何家在官场上依旧有人在,可多是年纪已高,前途有限者。

    若再无后继之辈,何家目前虽繁花似锦,烈火烹油,衰败也不过旦夕之间。

    万幸之事,祖宗保佑,这一代何家的长房长孙何庆,非但在不到弱冠之年就一举中了举,更是夺得了亚元。

    发榜之后,阖族上下,无不以之为荣。

    都断定,何家大兴就在眼前。

    却万万没想到,只一个清晨未见,再传回来的消息,就变成了捅破天的噩耗……

    昨夜,从都中长安而来,入主慈园的那位侯爷,接到了秦淮十二花魁的举报,带兵横扫了金陵城内外所有的秦楼楚馆。

    挖掘出尸骨上百首,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女童无数,连同数千姑娘,一起带回了慈园。

    然而,今日一早,何家大少爷何庆,伙同数千学子,竟围了慈园,甚至要冲入慈园,谋害那位侯爷。

    那位侯爷如今是钦差身份,慈园是钦差行辕,妄图冲击行辕,谋害钦差,与谋反无异。

    这是要抄家灭族的大罪。

    虽然后来辩白清楚,这是江苏布政使林仪的公子林枫暗中造谣,挑拨离间行下的奸计。

    可那位侯爷大怒之下,还是将何庆等人身上的青衿剥去,更夺了他们的功名,如今被圈在慈园内的马鹏内,等候发落。

    消息传回何家后,犹如晴天霹雳!

    何家太爷当场昏倒,好不容易救醒后,便吩咐他的儿子何煜,一定要将他的好孙儿带回家来。

    哪怕倾家荡产,也要让那位侯爷满意!

    这一幕,还发生在数百金陵巨室家族内……

    ……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凝重

    寒门难出贵子。

    这句话,无论是后世还是古时,都是极适宜的。

    不是说绝对,因为难保有天赋奇才者。

    但通常的天才,若是没有那些贵的不像话的行卷笔记,没有那些科场小录,仅凭一套四书,就算读出花来,也难杀过千军万马,蟾宫折桂。

    毕竟,题海战术,不止后世才有。

    所以,能中举者,十之八。九,家境都不会太差。

    而既能高中乡试,又能在秦淮河畔潇洒赢得薄幸名。

    还能与布政使公子交好,之后又敢交恶啐骂者……

    那么便可断定,这样的书生,一定出身巨室。

    不是一个圈子的人,通常是顽不到一起去的。

    而贾环之前扣下的那一二百士子,皆是如此出身。

    这些人的能量之大,绝对超乎想象。

    前人曾问,如何做好官?

    答曰:不罪巨室也。

    贾环所扣之学子,皆出身巨室。

    这些家族加起来,几乎可以勾连起整个大秦官场。

    尤其是江南之地。

    其中不少人家,甚至就是金陵贾家,或是薛家、史家和王家的姻亲。

    如此一来,连贾家都被囊括在内。

    若能给这些家族足够的时间,他们或许可以从都中,请来贾母老太君和贾政的手书一封,前来说情。

    即使没有那么多时间,但他们发动起来后,整个江南也都震荡了起来。

    翌日清晨,当贾环作别了满脸水光幸福的白荷,回到慈园后,便得到了消息。

    有薛家的亲族递来拜帖,想要拜见薛宝钗和薛宝琴姊妹,顺便拜会一下薛家的姑爷,宁国侯……

    有史家的远亲递来拜帖,说是要给史家大小姐请安……

    连远在扬州的林家居然都来了人,递上了拜帖,林家人更会说话,说是给林家嫡姑奶奶备了一份嫁妆送来……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江南官员,给明珠公主赢杏儿递上了拜帖。

    最有趣者,竟还有女子登门,自称是宁侯宠婢小吉祥的妹妹,名唤如意。

    众人啼笑皆非之余,小吉祥倒是带人出来瞧了眼,见此人倒比她还大几岁,看到她居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这些年的离别之苦……

    然后就被小吉祥一脚踹飞。

    真真是……

    为了名利,连面皮都不要了。

    种种闹剧,层出不穷。

    直到贾环从城外回来后,将太平门外的拥挤人群,尽数用马鞭打散,一地狼嚎后,才总算暂时熄了动静。

    不过,纵然是贾环,也不能完全隔离开这人情世间。

    总有几人,他也不得不见。

    譬如,贾代成,和贾。

    他们是金陵贾家最长的长者,和目前的主事人。

    慈园,求谨堂。

    当亲兵将二人带进堂后,贾环迎至门前,请两人落座。

    之后,以族礼躬身相见。

    礼罢,命人送上茶水。

    说起来,也是“神交已久”了。

    贾代成为贾之父,是金陵十二房长房中的最年长者。

    曾数次打发族中子弟,尤其是他那房的子弟入京,书信与贾环,请安排些官职与金陵贾族子弟。

    其中,就有他的嫡孙,贾之子。

    这些人,自然全被贾环给打发了回来。

    如此三两次后,两边的交情也就淡了。

    后来贾环派人入金陵,暗中甄选出了些还算上进的贾族子弟,全都安排去了西域。

    这些子弟,多是小房庶出。

    这件事后来被贾代成和贾父子得知后,便下令族中子弟不许再私自离去。

    如此一来,金陵贾和都中贾,几乎不再往来。

    却不想,今日这父子二人,竟亲自登门当了恶客。

    贾环虽然腻味两人,却也不好不见。

    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更何况贾代成辈分太高。

    “原本打算忙过这一阵,就去润丰堂看望您老,还打发了人去送信。可是送信的人没去?待晚间,少不得一顿家法。”

    贾环坐在主位上,看着侧面的老者淡笑道。

    老者和那中年男子对他们没能坐上主位,显然有些不大高兴。

    贾环也全当没看见。

    真要按照世俗礼法和宗族规矩论,别看贾环为贾家族长。

    可他一个玉字辈的喽,无论如何都要敬着这一对祖父辈的爷俩儿。

    毕竟大秦以孝治天下……

    可贾环真要退这么半步,这爷俩就敢狮子大张口,还敢在外面打着贾环的旗号,替他做起主来。

    这种蠢事,贾环在都中长安都不会做,更何况在金陵。

    论起亲密,双方虽还没出五福,但也已经到了第三代了。

    只是看他们一把年纪,才说的客气些。

    不过贾代成显然会错了意,以为贾环是真的客气敬老,年近九十,言语含混不清的教训道:“环哥儿虽贵为侯爷,为官做宰,但也需记得我大秦,以孝治天下。

    连宫里的皇上老爷都是如此,每日里下了朝后,都要去给皇太后磕头请安,禀报朝政。

    有摸不清的,还要请皇太后她老人家拿主意。

    年纪大些,毕竟经历的多些,过的桥都比年轻人走过的路多,这才是正经的……”

    贾环眼神怪异的看着贾代成,老头子白胡子都稀疏了,牙齿更是都掉了大半,唯独一双眼睛,还是掩盖不了贪色。

    也不知道背后请他说情的人,到底给出了多少好处。

    更好笑的是,他居然还拿隆正帝和皇太后打比方。

    天下娘俩儿要真要像他娘俩儿,那才要天下大乱呢。

    这老头莫不是还想让自己请教他?

    贾环没搭理这一茬,淡淡笑道:“不知您和四叔着紧前来,所为何事?”

    贾代成费尽气力说了半天,居然连声回响都没有,差点没气出个好歹。

    苍老的身躯哆哆嗦嗦,口鼻中呼哧呼哧的瞪着贾环……

    贾环见他不答,皱起眉头看向一旁的中年人贾,沉声道:“四叔,到底何事,非要托着九旬老父奔波?

    宫里陛下都至孝敬着太后,四叔不知孝字何解么?”

    贾年近五旬,平日里打着荣宁贾家的牌子,过的也极滋润。

    尤其是在族中,除了他眼花耳背的老子外,他可以说是唯我独尊。

    何时被一个后辈这般当面教训过?

    贾修整的极为得体的眉毛胡子,一时间都快翘了起来。

    不过,他到底比贾代成年轻些,还没老糊涂,看到贾环眼中渐渐凌厉的眼神,想起他在神京都中发作贾家那八房时的辣手,被黄白之物冲的发昏的脑子,终于稍稍清醒了些……

    强挤出一个笑脸,贾道:“环哥儿,是这样的,金陵吴家,是咱们贾家的世交,也是老亲。

    九房的老五,生的三女儿就嫁给了吴家,说起来,是正儿八经的姻亲。

    昨儿吴家长房嫡子吴棕,不知环哥儿你的厉害,被人哄了去冲撞了你。

    吴家就求到了家里来,希望太爷和我来给环哥儿你说说清楚。

    可别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了!”

    贾环闻言,不置可否道:“就是这个事?”

    贾一怔,以为贾环答应了,顿时大喜,道:“对对,就是这个事,哦不,不是不是,除了这个外,还有几个……

    还有金陵周家的周冲,常熟李家的李方,镇江刘家的刘秀,苏州赵家的赵乾,扬州朱家的朱璐……

    这些,你都放出来吧。”

    也不知是不是欢喜的脑子傻了,说到最后,竟带上了一丝寻日里对族中晚辈指派命令的语气。

    贾环闻言,面色淡漠,随手抬起茶盅饮了口后,道:“今日事多,就不留你二人在家吃饭了。

    改日,我再登门拜访。”

    说罢,在贾代成和贾目瞪口呆中,转身离去。

    ……

    秀逸居,是林黛玉在慈园中落脚的小楼。

    倒也不大,却玲珑精致。

    周遭也有几百棵竹子,从都中长安带来的大宝小宝两只熊猫,如今就在竹林中。

    贾环摆脱了两个利令智昏的糊涂东西后,就先来了这里。

    他可以不在乎宗族之人,因为他的思想灵魂本就不属于这。

    但林黛玉说到底还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她姓林,心中未必不期望有几个亲族……

    可是,冰雪聪明的她,必然能看破那些林家人来求见她的目的,如此一来,岂不是会更伤心?

    贾环对那些混帐东西极不满,也想来宽慰宽慰她。

    却不想,刚顺着抄手游廊走至抱厦门前,竟听到里面是一阵阵的嬉笑声。

    声音里,除了熟悉的林黛玉的声音外,多是陌生女孩子声。

    人数还不少。

    贾环眉尖轻挑,他并不以为林黛玉会和那些青楼出身的女孩子打成一片。

    除非有昨夜那十二花魁的诗词水准。

    可这些声音,显然也不是徐妃青之流的。

    那会是谁?

    带着怀疑,贾环进了小楼……

    ……

    金陵城外,滚滚江水中,贾家楼船缓缓飘行。

    渐远了两岸。

    楼船三楼正堂,一片碧玉辉煌中,却空着主座。

    然高台主座下,两溜楠木交椅上,业已坐满了朱袍官员。

    所有人都垂着眼帘,等待主座之人出现。

    左排为首之人,是苏省提刑按察使郑冲。

    而右派为首之人,则是应天府知府,张楚。

    余者,或为镇江府府丞,或为扬州府同知,亦或是苏州府通判。

    官虽不大,却皆是权重之职。

    然而本该互不关联的一应要职官员,此刻,竟齐聚于贾家楼船。

    一起默默等待。

    随着时间流逝,肃穆之气,愈发凝重……

    ……

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人心

    “玎!”

    罄玉声响,如落玉盘。

    继而,四名宫妆昭容擎着华盖、羽扇,捧着香珠、拂尘而现。

    堂上众人忙纷纷起身,然后就见一身常服的赢杏儿从帷帐后帘转出。

    不似寻常闺阁女子,总要避讳外男。

    见到父兄之外的男子,总是惊慌面红,羞怯不已。

    而在赢杏儿并不算出众的面容上,非但没有丝毫惊慌失措,嘴角还弯起了一抹弧度,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堂下诸官。

    “臣等参见公主殿下!”

    自正三品的苏省提刑按察使郑冲,及正四品的金陵知府张楚起,满堂官员齐齐下拜。

    “呵。”

    有些深意的一笑后,赢杏儿一挥长袖,坐于主座上,道:“都起来吧。

    却不知诸位急着求见本宫,所为何事?”

    语气平淡,但明亮的大眼睛中,眼神稍见冷冽之色。

    她已经现身江南第四天了,原以为,这些人会早一些来拜会。

    如今看来,若非贾环前夜行雷霆一击,搅得一个江南天翻地覆,这些人,怕还是不会露面。

    纵然赢杏儿没想过要用这些人谋反,可不代表她喜欢被这些人无视。

    这些人,受过太上皇,甚至是她,不知多少恩惠。

    当初若非走了她的门路,求到她的门上,他们也能有今日?

    环郎所言果然不差,官场上,知恩图报者少,见利忘义者繁。

    赢杏儿心中冷笑念之。

    听到她冷淡的语气,郑冲、张楚等人眼中尴尬神色一闪而过。

    他们不是不知道赢杏儿所怨何事。

    只是……

    今时不同往日,倘若太上皇尚在,亦或是忠顺亲王尚未失势被圈。

    那么赢杏儿凤驾驾临江南之日,便是他们大举拜会之时。

    可是,如今太上皇大行,忠顺王被圈,朝中陛下皇位稳如泰山,大势已定。

    这个时候……

    若是赢杏儿还幻想些不实际的事,以前恩相胁,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若非事情紧急,牵扯太广太深,他们连今日之会都不愿相举。

    心念如此,面上却非如此。

    提刑按察使郑冲掌一省刑案,平日里阎王般的角色,今日脸上却浮满了笑容,道:“原本早该往慈园里拜见殿下的,只是……如今多不便宜,身边耳目众多。”

    此言一出,其他人也似找到了突破口,纷纷说起自家的难处。

    赢杏儿明亮的眼睛中闪过一抹讥讽,道:“你们这是怕被人,当做太上余孽么?”

    郑冲、张楚等人面色登时一变,如同听到了多了不得的话一般。

    赢杏儿见之,也是心中一叹。

    如今看来,她将自己的力量想的太大了些。

    这些人,即使被胁之做事,也难成大器。

    “说说吧,念在往日的缘分上,若是有什么难处,本宫能搭把手的,就搭把手。管不到的,也别奢望太多,怨恨本宫。

    自此之后,你们好自为之吧。”

    赢杏儿面色落寞的说道。

    见如此,郑冲张楚等人彻底没了面皮,一个个羞愧难当。

    张楚长叹息一声,躬身道:“不想公主竟还如此待臣,那臣也说句大不敬的心里话……

    若公主为男儿身,臣等曾受殿下如此大恩,纵然肝脑涂地,也要追随左右,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臣犹记当初于都中长安得罪高官落难时,若非公主侠义相助,臣坟前枯草怕业已有三尺高。

    这些大恩,臣无时敢或忘片刻。

    只是如今……”

    说话间,张楚抬头看了眼赢杏儿,却正好迎上赢杏儿失望的眼神。

    不知怎地,张楚眼神一激,面色陡然涨红,霍然起身,昂声道:“殿下,臣非猪狗不如不知忠义之辈。

    只要公主应下臣一个条件,臣愿提臣满门四十八口人的性命,随公主起事!”

    赢杏儿修眉轻挑,缓缓道:“何事?”

    张楚高声道:“只要驸马能以荣宁之后的身份,召集军中大将,凝集军权,襄助公主。

    那么臣愿提满门性命,效忠公主殿下!

    公主起身一挥,江南半壁便在公主麾下。

    驸马虽无直属军权,但其交好武威公府、镇国公府、奋武侯府、靖海侯府。

    如此,大秦八大军团,四个最强大的军团,便在公主麾下。

    大事可期!”

    赢杏儿闻言,深深的看了相貌堂堂的张楚一眼,然后又看向其他人。

    不少人唬的面如土色,他们可不想提着全家的脑袋跟着一个公主起事。

    纵然他们也多曾受过赢杏儿的恩惠,可这是两码事。

    也有些人面色隐隐浮动,眼神闪烁,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为首的郑冲则一直垂着眼帘,不动声色。

    扫视一圈后,赢杏儿淡淡道:“张大人这些话就不要再说了,驸马但凡有半点这种心思,也不用等张大人说这些话了。

    他与宫里那位,倒是比亲父子还亲……

    你指望他出头,哼。

    怕本宫还未开口,就会被他教训一通。”

    张楚闻言,大失所望,道:“竟会如此?”

    赢杏儿摇头道:“所以,你们尽可放心就是。

    本宫下江南,不是为了拉你们一起造反的。

    有什么事就说,若无事,本宫就命楼船靠岸,你们都散了去吧。

    自此之后,好生当你们的官,莫要再来见本宫了。”

    张楚等人闻言,面色各异,还想再说什么,可见赢杏儿神色坚定,只好纷纷将来意说出。

    无外是给那些巨室子弟做说客。

    有些,干脆就是他们自家子侄。

    赢杏儿想了想,道:“本宫嫁夫从夫,断无替驸马做主的道理。

    不过,念在过往之谊,本宫可以给托你们之人一个面见驸马呈情的机会。

    如此,你们对身后之人,也算有个交代。”

    张楚等人闻言,满意不已之余,再次感动非凡。

    张楚眼底复杂的仰望上方,躬身道:“殿下之恩,下臣无以为报。

    只要是江南之事,但有所命,公主只管差遣,下臣必无有不从。”

    其他诸官亦纷纷表态。

    言中之意,除却谋反大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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