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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迷红楼-第3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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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阴狠的目光逼视着隆正帝,隆正帝只是跪在那里,垂着眼帘,闻若未闻,视若不见。
皇太后心中恨之极,只觉得身上掉下的这块肉,竟是心中最厌恨之人。
她当初生下他时,就九死一生。
然而,好不容易生下来,却当天就被抱走,交由无子的孝懿仁皇后育养。
而她,只由普通端茶倒水的宫女,晋封为最低等的嫔。
第一次生产,几乎要了她的命。
而隆正帝幼年时,却根本不认她。
风风光光的做他的中宫养子,竟比她这个生母的地位还要高。
从那时起,皇太后就认定,此子是她生命中的孽障。
直到吃足九年的苦,又再次诞下龙种,也就是次子赢遈,才一举被封为德贵妃。
而生赢遈的时候,她几乎没感到什么痛苦,就生出了乖巧懂事的儿子。
自此之后,她心里,只有幼子,才是她真正贴心的儿子。
而长子,却是只能为她带来厄运的讨命鬼。
到后来,他用“卑劣”手段,抢走了幼子的皇位后,这种厌恶达到了根深蒂固、深恶痛绝的地步。
只是……
她毕竟是从宫中最底层,一步一个脚印爬起来的女人。
能坐到太后这个位置,她脚下不知踩着多少具枯骨,心中又怎会没有成算?
只看她方才三言两语便颠倒黑白的本事,就知道她不是易与之辈。
因此,当她发现,仅用太后的身份硬压不住隆正帝后,她便开始动起了心思……
“皇帝……”
皇太后的语气忽然变得极弱,她道:“本宫十三岁便进宫,做宫女服侍太上皇。端茶清扫,服侍贵人。这一做,就做了六年。
期间,是我父亲变卖家财,替本宫打点宫中大太监和宫女,才让我得以活了下来。
而后,十九岁时,得太上皇宠信,诞下了你。
那一年,我的身子骨太弱,太弱。
若非是我父亲再次变卖家财,各处搜买好参,送入宫中与我,我是坚持不下来那十月怀胎之苦的。
许是皇帝生来便有大富贵,却把我折腾的好苦、好苦……
生你时,整整折磨了我三天三夜,连最后一口气都快要耗尽,产婆嬷嬷几乎都要放弃时,才生下了你。
之后,你跟了孝懿仁皇后去受用,而我……
呵,却只能继续受苦。
还是我的老父,将……将所有的家财变卖,连老宅都舍了出去,才再次救了我的命。
皇帝啊,本宫如何忍心,让白家绝后,让父亲他老人家,死不瞑目啊!”
隆正帝闻言,面色微微动容。
他这并非第一次知道他当年出生时,并不顺畅。
但他却不知,竟有这么多苦难。
隆正帝有些心软了……
只是,他陡然又看到皇太后眼角边的那一抹一闪而逝的讥讽和厌恶后,心中猛然惊醒。
他忽然想起,孝懿仁皇后活着的时候,曾教导过他的话:这个世上,如果还有哪里的女人不能相信,那就是皇宫!
越是走到最后,身份越是高贵的女人,就越不能相信。
隆正帝刚刚暖化的心瞬时又冰冻起来,他淡淡的道:“母后,儿臣也希望白家能传承万代,与国同戚。只是……国法无情。
只要军方以国法威逼……
呵呵,十四弟不是有门人掌刑部和大理寺么?
十四弟可有信心,让他们压下此案?”
忠顺王闻言,面色一变。
大理寺和刑部可以压的住平民百姓,可以压得住寻常读书人和官员。
但是,如果连勋贵被随意打杀都能压下……
那他们就可以上天了。
武勋将门不得干政,前提是没人惹他们,理不在他们那边的时候。
没人欺负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想无风荡起三重浪,更何况白杰等人作死杀人。
若不是贾环,也好办些,无非是一手利诱一手打压恐吓。
可是……这些招数想对贾环这个层次的勋贵,那只能是找死!
大理寺敢偏一点,贾环敢带亲兵砸了大理寺衙门,打断大理寺卿的骨头!
这就是勋贵与普通官员之间的差距,也是原著中,贾母敢戏言威胁王太医,治不好病要打烂太医院的底气。
忠顺王面色变了变后,忽然眼睛一亮,道:“有了,老四……陛下,你可以去让贾环闭嘴啊!你不是最宠信他吗?你的话他一定听。
只要贾环闭嘴,其他的事都好办。
没有这个刺头挑事,本王看谁敢多嘴!”
赢遈越说越有气势,狠狠一挥手道。
隆正帝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赢遈,讥讽道:“你这般了得,那你去给贾环说,让他闭嘴试试。”
“你……”
忠顺王闻言一滞,说不出话来。
当年贾环只一区区子爵时,就敢仗着身后那个混账圈子,和他顶着来。
现在……赢遈觉得他要敢上门提出这个要求,贾环就敢用脚踹他一脸……
真正是纲常混乱,没有尊卑!
想起大秦对勋贵的包容甚至是纵容,忠顺王就恨得咬牙疼。
他打定主意,若有一****掌权,一定将这些嚣张跋扈的混账们,全部废掉!
“皇帝!”
见忠顺王被隆正帝怼的说不出话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皇太后心中大恼,语气加重的喝了声,然后又强压怒火,变得虚弱可怜道:“皇帝,这件事,确实是你十四弟做差了。
不过,他也是被宗室诸王所骗。
他分明叫那些王爷将各家世子带回去圈禁,严加管教。
可是,他们却没有……”
“母后,是赢朗鼓动白杰下的手。”
隆正帝心中隐隐有些快意,说道。
皇太后闻言一滞,面色一下涨的通红,眼神如刀的看着隆正帝,身子晃了晃,往一旁倒了下去……
“母后,母后!!”
忠顺王大惊,大声喊道。
国舅白庆也跟着呼喊道:“太后,太后哇……”
隆正帝忙从地上起来,高声喊道:“太医,太医,快传太医!”
皇太后,绝不能有事。
否则,一顶气死太后的帽子扣下来,太上皇出关后,能生生废了他。
就算太上皇不出关,忠顺王都能借机联络宗室和朝廷大臣,行废立之事!
不过,没等太医来,皇太后又幽幽的“醒”来了。
她虚弱无力道:“皇帝……”
隆正帝顾不得其他,忙应道:“儿臣在。”
在他面前向来刚硬的皇太后,竟流下了眼泪,道:“俗语云:兄弟齐心,合力断金。你十四弟也只是想帮你……当然,他却好心帮了倒忙,你怪他,也有道理。
他那宗人府宗正之位,不当也就不当了吧……
他太忙了,又要忙着朝政,还要服侍本宫。
自然没有多大功夫管教朗哥儿,才使得他们做下蠢事……”
隆正帝闻言点点头,道:“太后所言有理,正是因为十四弟这般忙碌,儿臣才让他暂停了辅政之职和宗人府宗正之位,上能代替儿臣孝顺母后,下能教育好王府子弟。”
“你……”
忠顺王赢遈闻言大恨,刚想反驳,却被皇太后厉色瞪住,而后,皇太后对隆正帝道:“好,就让你十四弟,代你尽孝。
那么,杰哥儿和朗哥儿,就该是无辜的吧?”
隆正帝心中大快,不过面上却犹豫了下,道:“儿臣……派人去跟贾环谈,让他不要再闹了。”
皇太后面沉如水的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了些,道:“对,他毕竟是臣子……你让人去跟他讲道理,人毕竟不是杰哥儿杀的,谁杀的人,他去杀谁就是……”
“已经杀了,杀了一百多个……”
一旁白庆忙解释道。
皇太后倒吸了口冷气,又看向隆正帝。
隆正帝道:“若不是儿臣派了牛继宗和温严正与苏培盛一起去,及时赶到,白杰和赢朗的人头早就落地了。是儿臣让苏培盛严厉警告他,有朝廷法度,也要相信朝廷,又有牛、温两位军机大臣相劝,他才堪堪收手。”
“竟如此嚣张跋扈?”
皇太后皱眉道。
隆正帝嘴角抽了抽,道:“母后,这件事如果不速决,待太上皇出关后,一定会拿白杰的脑袋,来平息武勋的怒火。这件事,已经不能用荒唐来形容了,简直是骇人听闻。”
皇太后闻言,面色隐隐发白。
她又岂会不知此中轻重?
想想太上皇的性子,待他出关后,若此事还未决,白杰的脑袋绝无幸免之礼。
这和太上皇宠信不宠信贾环无关,这是事关国朝纲统。
从太祖时候起,皇家就一直反感忌讳宗室和外戚干政乱证。
因为这种事,太上皇手里的人命还少吗?
念及此,皇太后哪里还敢耽搁,忙道:“皇帝,你再让牛、温二人一起去一趟,就告诉贾环,要杀白杰,就等于杀本宫。放过白杰一次,本宫必……厚待贤德妃,还有杏儿那丫头的事,本宫也不再理会。”
隆正帝心中想起贾环布的这个局,心里想笑,面上却愈发凝重,他长叹息一声,疲惫道:“儿臣尽力吧。”
皇太后想了想,再道:“对了,你告诉贾环,最好……最好尽快发丧,不要大办,本宫赐他……谁死了?”皇太后忽然一皱眉,问道。
忠顺王赢遈和国舅白庆闻言面面相觑,摇了摇头,一起道:“不知。”
皇太后看向隆正帝,眼中闪过一抹狐疑。
隆正帝心中一跳,又叹息一声,道:“是贾环的侄媳妇,贾秦氏,原贾蓉的未亡人。”
皇太后闻言,眉头皱了皱,看向忠顺王和国舅,她心里忽然有种怀疑的感觉。
忠顺王眼睛转了转,不过没等他想到什么,国舅白庆就忙道:“太后,是真的,是真的。动手的人是白福,箭术极为高明。他们去醉康居也是临时起意,不会有人设计,错不了……”
皇太后这才放下心来,想了想,道:“让刘昭容与苏培盛一起去,告诉贾环,本宫追赐贾秦氏五品恭人的诰命,让她风光大葬。至于葬礼,就速速办了,最好别声张。”
隆正帝似乎极累,面色苍白,身形似乎都有些不稳,他道:“儿臣,儿臣这就去办。至于能否办成……尽力吧。
母后,您多修养身子,儿臣告辞了。”
皇太后看着他,缓缓的点点头,道:“皇帝去吧,本宫知道了。”
隆正帝躬身一礼,而后转身离开。
待隆正帝身影消失在寿萱春永殿殿门后,忠顺王急道:“母后,如何答应他真罢了儿子的官?”
皇太后闻言哼了声,怒道:“若不是你们教出的儿孙蠢不可及,本宫又如何在此劳心费力?十四,朗哥儿到底什么打算?
他为何会怂恿杰哥儿去杀武勋大臣的家眷?
他难道不知道,这是死路一条吗?
待太上出关后,有他们的好果子吃!愚蠢!”
忠顺王闻言,恨得咬牙,道:“那个孽子,待本王回去后,再好生教训他!”
皇太后叹息一声,道:“罢了,他本就被……唉!你也别急,先过了这回。
太上皇就要出关了,现在的一切决议,到时候都不作数。
本宫会在太上面前替你多求求情,你也争点气罢。”
忠顺王闻言,迟疑道:“母后,父皇还会再重用儿臣吗?”
皇太后哼了声,满满自信道:“自古而今,皇权的奥妙逃不出平衡二字。你太上皇要继续执掌乾坤,自然不允许天悬二日。到时候,自有用你的时候。”
忠顺王闻言,忙点点头,四十岁的人,竟还如同孩童般撒娇:“母后,您真厉害!”
皇太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语气却宠溺道:“孙子都快有了,还跟个孩子一样,不害臊。也不怕你舅舅笑话你。”
赢遈理直气壮道:“别说儿子才四十,就是八十,儿子也一样要在母后膝下彩衣娱亲。谁爱笑谁就笑去!”
国舅白庆忙道:“不笑不笑,王爷这般有孝心,夸还来不及呢!”
“诶!舅舅,在母后面前,只叙家礼,不叙国礼,喊什么王爷,就叫我十四就好。”
忠顺王大气道。
国舅白庆闻言,感动之极,对皇太后道:“姐姐,这才是咱家的好孩子啊!”
皇太后面色好看了许多,笑道:“我也就这么一个好儿子罢!”
寿萱春永殿一根红漆柱子后,一个侍立的宫女,眼神闪烁……
……
荣国府,荣庆堂。
见贾环进门后,贾母忙一迭声的喊道:“环哥儿,环哥儿……”
贾环见除了红着眼的薛姨妈和贾家姊妹外,贾宝玉和王瑜晴也在,除此之外,还有满堂的丫鬟婆子……
贾环面色悲戚,走到堂前跪倒在地,泣道:“孙儿向老祖宗请罪!”
看到这一幕,堂上人纷纷起身,贾母面色悲伤,但眼神宽容。
薛姨妈还有贾家姊妹们,面上也悲伤,但眼神……神奇!
贾宝玉面色惋惜感叹,摇头叹息。
王瑜晴面色淡然……
其他婆子丫鬟们,装腔作势哭出声的很多。
贾母挥了挥手,让那些婆子丫鬟们都出去了。
然后她对贾环道:“起来吧,我都知道了。这都是命,又怎能怪你?”
贾环闻言,却依旧伏地不起,只是哭泣。
贾母也流出了眼泪,看了看薛姨妈等人。
薛姨妈忙起身,道:“老太太,事情还多,环哥儿想必也有话对你说,我们在此不方便,就先回去了。”
贾母没有挽留,叹息道:“姨太太好走。”
薛姨妈点点头,然后便与薛宝钗等贾家姊妹们一起离去了。
一行人,面色悲戚,但似乎……都有些古怪……
不过,贾宝玉和王瑜晴居然还没走。
贾环抬起头时,泪流满面,看着贾宝玉,有些奇怪。
贾母忙道:“你宝哥哥有话对你说。”
贾环闻言,看了眼王瑜晴,心中暗恼,想道:莫非贾宝玉这个时候还要为这个丫头说话?
他看向贾宝玉,眼神清冷。
然而,贾宝玉面色犹豫了下,却开口道:“三弟,我……我是想跟你说,你不要太难过,太自责了。
蓉哥儿媳妇没了,这许是天数,也是命理的运数使然……
怪不得你的。
这些年,你做的其实已经很好了。
你……你就不要太自责了。”
说罢,贾宝玉看了贾环一眼后,又忙垂下头,面色显得有些不自在……
贾环闻言,怔了下,看向一旁的贾母。
贾母微笑着摇摇头,示意不是她教的,但面色极为满意……
贾环又看向贾宝玉,呵了声,正色道:“我知道了,谢谢二哥。”
贾宝玉闻言,抬起头,看着贾环,道:“不用谢……那三弟,你和老祖宗说话,我和瑜晴姐姐先走了。”
贾环点点头,目送两人离开后。
他看向贾母,莫名道:“老祖宗,二哥……莫不是吃坏什么东西了吧?”
贾母闻言,瞪着贾环,道:“就不许你宝哥哥懂事?”
贾环眨巴了下眼睛,道:“完全不是他的风格啊……”
贾母抽了抽嘴角,哼了声。
倒是一旁的鸳鸯小声解惑道:“之前老爷找二爷说过话……”
贾环闻言,长出了口气,道:“我就说,差点还以为妖魔附体了……”
贾母闻言大恼,看向鸳鸯,恼道:“你这小蹄子,按捺不住了是不是?你知道宝玉他爹跟他说了什么?”
此刻屋里只有他们三人,鸳鸯倒不是太怕,抿嘴道:“老太太,二爷说的话,却不像他说的嘛。”
贾母大恼:“我的宝玉就说不出这话?人都道情人眼里出西施,敢情在你这小蹄子眼里,只有环哥儿最好,我的宝玉就不好了?”
鸳鸯闻言大羞……
贾环眨了眨眼睛,总觉得画风不大对,他小声道:“老祖宗,现在……不是玩笑的时候吧?秦氏她……”
贾母闻言,淡淡的道:“我们纵然心痛,又能如何?
死了的已经死了,听说你也惩戒了凶手?那就这样吧,以后家里的娘们儿,都少出门就是。
你宝哥哥说的对,这些年你已经做的够好的了,不要再自责难过了。”
贾母的话,让贾环心中顿时了然。
原来如此,老太太是怕他太过自责,所以才和鸳鸯一唱一和的,在活跃气氛……
再看贾母和鸳鸯的眼神,岂不正是蕴着担忧?
贾环心中感动,忙行至榻前,拉着贾母的手,将个中原因讲了个通透。
当然,犹豫再三,他到底还是没有将秦可卿的身份讲透。
一来,他担心吓住了老太太。
二来,他也怕贾母看轻秦氏,毕竟,她的出身实在太过污点……
不过纵然如此,也已经将贾母听得目瞪口呆。
苦肉计,还能这般使?
正在贾母和鸳鸯瞠目结舌之际,忽然从外面走来一婆子,道:“老太太,三爷,东边府上的李万机领着牛伯爷和温伯爷,还有两个宫里人来寻三爷。老爷和链二爷在前面应酬着,让奴婢来请三爷。”
贾母忙道:“快快去吧……”又道:“环哥儿,你多注意啊,莫要……”
贾环看出了贾母言中未尽之意:
莫要玩火自。焚。
贾环对她和鸳鸯给了个宽慰的笑脸,然后转身,面色悲愤,大步走出。
这如戏的人生啊,都是好演员。
……
ps:这章标题和内容符合吧?哈!
还有,皇太后对隆正帝的态度,可参考雍正朝其生母德妃对雍正的态度。
基本上不算夸张,尤其是康熙死后到德妃死之间那半年时间里,真是母子如仇。
有意思的很……
(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四章 欺人太甚!
荣国府,仪门前厅。
堂上,牛继宗和温严正面色极为难看的坐在那里。
若非他们之前才打定主意,在此等形势混乱,深不可测之机,需要保持对皇家尤其是隆正帝的尊重。
而隆正帝又亲书手谕,言辞诚恳的请他们出面。
牛、温二人绝不会委曲求全,趟此次浑水。
欺人太甚!
两位位高权重的军方大佬,气息凝重肃穆的坐在那里,气场威压下,其他人就更不自在了。
苏培盛和一位年老的宫中昭容倒也罢了,皇宫那个地方,没有一个极强大的心脏,吓也要被吓死。
两人只是绷着脸,垂着眼帘坐着。
相比之下,苏培盛似乎还更轻松些……
但陪客的贾政和贾琏就显得极不得劲了,他们方才刚刚得知了贾环命亲兵砍下一百多人头垒京观的事。
两人差点没骇晕过去。
此刻再见到这等阵势,满心以为要大祸临头……
而这个时候,贾环一脸悲痛愤恨的走了进来。
第一眼看向的,竟是苏培盛。
苏培盛心底有数,他本以为贾环是装的,只是,在和贾环有些泛红的双眸对上后,他就发现他错了。
贾环不是装的,他的愤怒是发自肺腑的。
嘶!
苏培盛倒吸一口冷气,心中顿觉不妙,这才陡然想起,贾家那辆马车里,虽然应该没有送命,不然贾环早砍了白杰的脑袋,但肯定还是有人受了伤!
这……
想起贾环护短的性子,苏培盛一时间,感到事情棘手了……
“牛伯伯,温叔叔,爹。”
贾环冷冷看了苏培盛一眼后,才一一招呼道。
看着贾环脸上极为沉重悲痛的神情,本想严厉训斥他残暴不仁的贾政,忽然骂不出口了……
而牛继宗和温严正两人见此对视了眼后,眼神凝重,一起应了声,就不再开口。
他们要让苏培盛先说……
苏培盛直觉嘴里发苦,只是,毕竟皇命在身,他又有什么办法……
“咳!”
苏培盛清了清嗓子,含笑道:“宁侯啊,这个……今日之事,陛下得闻后,极为震怒,痛心疾首。
特意让奴婢前来相告,对国舅府二等男白杰,及宗室诸王府世子等人的严惩。
白杰,革除二等男之位,圈禁于府,不得外出半步。
其余王府世子,亦皆照此例,革爵,圈禁宗人府,终身不得踏出半步。
宁侯,陛下这次,可是下了狠手了……”
“不公。”
贾环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贾政、贾琏两人闻言面色一白……
苏培盛脸上笑容顿时凝固,道:“什么?”
贾环直视苏培盛,一字一句道:“本侯说,陛下此命不公!”
“环哥儿,你不要太……”
贾政再也忍不住了,他是儒教出身,最讲究君臣父子。
诽谤君上,心存怨望,对他来说,实在太过了。
贾环看着贾政打断道:“爹,家人无辜枉死,只将罪魁祸首夺爵圈禁,便是不公。”
贾政心里只想着息事宁人,毕竟已经杀了一百多了。
可他听到贾环的话,又不知该怎么反驳,只能重重叹息一声,面色为难……
“那宁侯以为,如何惩罚才为公道?”
忽然,一直跟在苏培盛后面沉默不出声的那名银发老嬷嬷开口问道,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波动,眼神更是阴冷。
贾环瞥了她一眼,淡漠道:“自然该明正典刑,杀人者偿命!”
“呵呵。”
老嬷嬷阴森笑道:“宁侯,白爵爷乃太后唯一侄孙,国舅府的嫡亲独苗。
其他人要么是亲王世子,要么郡王府世子,正儿八经的龙子龙孙。
就为了区区一个小寡……”
“啪!”
毫无征兆的一记耳光,众人甚至都没看清贾环的身形,那位太后宫中的老昭容话未说完,就倒飞而起,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张老脸高高肿起,满眼的惊恐愤怒和不可思议看着贾环。
她想不明白,贾环怎地就敢打她,他怎么敢?!
“环哥儿,住手!”
牛继宗和温严正都震动了,连忙喝住了还要再出手的贾环。
贾环缓缓收起就要踏下的脚,看着那位老昭容,寒声道:“我贾家四世三公一侯,满门忠烈,比那小狗杂。种尊贵一万倍!
如何当不起他偿命?
老贱婢,你再敢对贾家有半分不敬,本侯这就送你上路,去找你的老相好莫为广作伴去!”
“噗!”
太后宫老昭容闻言又羞又怒,触动伤势,一口老血喷出。
她为了效忠皇家,服侍太后,一辈子未嫁,至今还是云英之身。
去被贾环这般侮辱,当真是恨欲狂!
只是,到底不敢再出一声。
因为她从贾环眼中看到的杀意,做不得一分假。
她只能用无比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贾环……
“宁侯息怒,宁侯息怒啊……”
一旁,苏培盛连连劝道,面色焦急惋惜,然而心里却说不出的舒坦。
说起来都是泪,苏培盛的心里憋屈的不得了,他堂堂大明宫总管,一等一的大太监,可是在宫里的排位,还不如眼前的这位区区昭容女官。
就因为她是皇太后信得过的人,寻日里,若是看苏培盛不顺,她都敢当面呵斥。
甚至有一次,还因为他的一点疏忽,就罚他下跪!
个中屈辱,苏培盛没齿难忘。
只是,只要这个老女人一天是皇太后信重的昭容,他就一天拿她没办法。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性格刻薄阴毒的女人作威作福。
却不想,这个老娼。妇也有今天,畅快!
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在宫里作威作福几十年都已经习惯了,别说他苏培盛,就连皇后都给她几分薄面。
倚靠着太后,不用动脑子的日子太久,脑子都已经生锈了。
竟想不到,莫为广尸骨未寒,就是眼前这位主干的。
她难道就以为自己比莫为广更高明?
活该有此一遭!
苏培盛巴不得贾环再打几下……
太后如今正是心虚之时,对奴婢又最是薄情,莫为广就是明证,她绝不会为了区区一个贱婢,现在再起波浪。
所以打也是白打!
苏培盛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只是,他看得明白,贾政和贾琏却看不明白这些。
两人被这一幕生生唬的怔住了,面色苍白,动也不敢动。
贾政支支吾吾的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好在,还有人沉得住气。
牛继宗沉声道:“环哥儿,有话好好说。”
温严正也道:“不许再动手了。”
贾环这才在苏培盛的劝说下,转过身,看也不再看自己挣扎爬起的老昭容一眼。
苏培盛小声赔笑道:“宁侯啊,这件事……
唉!您得理解陛下的苦衷啊。
太后娘家就那么一根独苗,国舅在太后宫中哭天抢地,太后已经昏了两次了。
太医叮嘱,再不能让太后动怒,否则……
您又不是不知道,陛下侍母至孝,恨不能以身代之。
所以,只能委屈宁侯您了。”
“绝无可能!”
贾环丝毫不买账,怒道:“自古而降,遍览史书,可曾有这等丧心病狂之事发生?
那个小畜生不死,本侯绝不罢休!
若陛下做不得主,不得公正,待明日,本侯便亲上龙首宫,跪求太上皇出关做主!”
“不可!”
那老昭容闻言,面色大变,顾不得伤痛,惊呼出声。
贾环双目如电,逼视向她,老昭容顿时住口,只能用哀求的眼神,看向苏培盛。
她绝不能看着事情发生到这一步……
说起来也有趣。
皇太后,大概是这个时代礼教女人的巅峰代表。
其最典型的性格,就是在丈夫前柔顺,柔顺到了极致。
恪守礼法,从不违逆半点,最重要的是,皇太后从不在太上皇面前,言半分政事。
而且除了给白家独苗白杰要了一个区区二等男外,她也从不为娘家讨好处。
国舅爷白庆,至今还是户部的一个不管事的主事,区区从五品官,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
据说,隆正帝曾为了讨好太后,想提拔白庆的官,却被太后下懿旨亲自驳回,言白庆无治国才能,皇帝不可因私废公。
此举,大得太上皇赞赏,亦得了朝野嘉誉。
空让隆正帝成了背景……
或许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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