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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马大唐-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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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见到他了,力士派人去召他进宫来了,在他来之前,你给朕说说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杨钊当然知道今日要推荐王源,事实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杨钊安排好的程序。他知道今日沉香亭畔要赏花,所以特意让几位国夫人做好进宫的准备。

    本来是要贵妃娘娘提出请李龟年从北内来南内唱曲助兴的,而高力士提前安排了,倒也省的费番心思。至于李龟年那里,他也早就打了招呼,让李龟年唱王源作的曲儿,借必须要王源配合演奏清平调的借口,让秦国夫人或者虢国夫人提议召见王源。这一切都在杨钊的安排之中,也正进行的很顺利。

    “陛下,王源这个人,臣觉得有些怪。”

    “哦?怎么个怪法?”玄宗道。

    “臣从没见过像他那样的人,臣的意思是说,一个在永安坊当坊丁的人,其实是个绝世大才子,而在此之前,长安城中居然未闻其名。陛下你说这事儿是不是很夸张很奇怪?”

    玄宗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连我都知,隐士高手有很多埋没莽之中不为人所识。这王源如果真的是个有本事的,也算是露出了锋芒,朕既然发现,是不会让他蒙尘沦落的。”

    杨钊道:“陛下明鉴,不过据我所知,这个王源说过他绝不参加科举,宁愿在草莽之中混迹,也不参与科考。”

    玄宗诧异道:“那是为何?他不愿为朕效力?”

    杨钊道:“不是,记得他跟臣说过,李太白都考不中科举,这科举不参加也罢。陛下您说此人可不是个愣头青么?而且有些鄙视科举的嫌疑。”

    玄宗哈哈笑道:“这等脾气,倒是和李白有些像。朕也不知道何故,为何李白当年科举都落第,倒也让人诧异。”

    在一旁的高力士忽然插话道:“李白这种狂生,落第未必不是社稷之福。陛下待他恩重,召他入宫,他也没什么作为。可见科举选贤可不仅是诗写的好便可以的。而要有治事之能才成。”

    玄宗点头道:“力士一言中的,这才是关键。朝廷选贤自有侧重,这王源不懂瞎说,杨钊你可别跟着胡说。”

    杨钊忙道:“臣那里敢瞎说,不过是陛下问及,臣说出实话罢了。据臣看,这王源和太白却又不同,这人很知轻重,也懂进退,这一点虢国夫人和秦国夫人那日游春会见过此人,均知我此言不虚。”

    玄宗长眉一挑刚要说话,便听高力士在一旁呵呵笑道:“陛下,这王源老奴也听说过他,也许诗写的不错,才学也是可以的,但可不是度支郎口中的安分人。据老奴所知,这人前日在虢国夫人的园子里游春的时候,还和魏小侯爷大打出手,动了刀子呢。这事儿可称不上知轻重懂进退。”

    玄宗讶异道:“竟有此事?”

    高力士道:“老奴还能说瞎话不成,我一个宫外的侄女儿有幸受邀,回来后对我说了这件事。本来老奴可不是要嚼舌根,只是见陛下对此人甚有兴趣,所以说出来教陛下的得知罢了。”

    玄宗皱眉看着杨钊道:“有这事么?”

    杨钊笑道:“高爷不说,我倒是真的忘了提此事了,确实是有。”

    玄宗叹道:“看来到底是草莽出身,总归上不得台面。居然在三姨的聚会上跟魏家后人打架,这不是笑话么?”

    秦国夫人开口道:“陛下,臣妾觉得您说的不对,高爷不在当场,不知事情原委。实际上此事不怪那王源,而是魏小侯爷先对他不尊敬先动手,结果那王公子出手反击的。事后二人也相互消除了芥蒂,承认是误会一场了。高爷,您的那位侄女儿是怎么跟您说的?”

    高力士哈哈笑道:“也是这么说的。某确实不在场,这件事某多嘴了。”

    玄宗哈哈大笑道:“这倒是更有趣了,明明是个文人,却敢跟人打架动武,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朕都等不及要见他了。来人,去瞧瞧王承恩他们到了没?”

第一二九章 装逼

    (谢:烨烁、moshaocong、最爱芝官的月票)

    王源在王承恩及一干千牛侍卫的簇拥下在大街上疾驰,一路上这伙人搅的所经之处鸡飞狗跳,撞翻了街头担菜的百姓额箩筐,踢飞了叫卖小贩的摊位,侍卫猛如虎,但凡阻挡之人,无论你衣冠楚楚还是青衣小帽,便是一顿皮鞭落下,留下一片鬼哭狼嚎之声。

    半个时辰后,终于抵达兴庆宫南广场上,众人下马后从东侧明义门进入,沿着平整的御道往里走,前方殿宇恢弘,红墙碧瓦飞檐廊角掩映在高大的树木之间,一排排红色廊柱支撑起一座高大殿宇,远远可见殿宇的牌匾上写着《长生殿》三字。

    王源久闻长生殿大名,读白居易诗中有‘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之句,今日第一次见到这座殿宇,却不知原来就在兴庆宫之中。

    从长生殿侧的大道上一路往北,后方树木更为葱郁,在一片新绿之中,王源看到了在灞桥边看到的熟悉景色,那边是千丝万缕垂绦如烟的垂柳树丛,再行数十步,踏上一条柳间大道,往左首一看,但见碧波荡漾,清风吹拂,一汪碧湖倒影着白云蓝天红亭绿瓦,景色美不胜收,宛如人间仙境。

    “看什么看,还不快点走,陛下和贵妃怕是都等急了。”王承恩煞风景的呵斥道。

    王源苦笑道:“这一路并没有耽搁啊,我这已经跑的气喘吁吁了。”

    王承恩皱眉道:“就你累么?瞧瞧咱家的脸上,全是汗珠子,一早上为了宣你,可累坏咱家了。”

    王源加快脚步道:“到底死什么事啊?王内侍通个气呗,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王承恩道:“你忒多嘴,什么事儿你到了地方不就知道了么?”

    王源哈哈笑道:“原来王内侍也不知情。”

    王承恩喝道:“莫废话了,前面便是沉香亭和百花园了,陛下就在那里等着,你且在牌楼前整理衣冠,咱家去禀报。”

    王源长吁一口气,在高大的牌楼下方站定,看着王承恩急匆匆从数十名侍卫把守的牌楼下进去,不久后便听到前方一声接一声的传唤之声:“宣王源觐见。”

    王源心中凛然,整顿衣帽迈步前行,过了牌楼之后,高大的树木尽皆不见,骄阳当头照下来,周围一片花团锦簇,大朵大朵的不知名的花儿在路旁的花坛上绽放,还有的虽然没有开花,但也绿叶婆娑长势旺盛。

    正前方,一座高楼亭亭而立,楼高三层,雕梁画栋,精美绝伦。相隔百步之远,也能看到楼上回廊下穿梭不停的宫女的身影,彩绸随风环佩叮当,隐约有丝竹之声在耳边响起,就像是远远的一出剧目在上演。

    “请王公子这边走。”突如其来的一声说话声将王源吓了一大跳,不知何时前方出现了个十五六岁的小内侍,正弯腰伸手指引着一条旁边的岔道。原来并不是要去那座高楼之中,王源微觉失望。

    随着那内侍在花丛中穿行百步,耳边丝竹之乐逐渐大声起来,前方也出现许多内侍和宫女的声音,以及谈天说笑的声音。

    王承恩站在前方花坛边朝这边张望,一看到王源赶紧招手,王源来到近前,王承恩退后一步上下打量了王源身上的衣物是否齐整,点头低声道:“去吧。”

    王源按照王承恩所教的觐见礼节,沉声高叫道:“草民王源奉旨见驾!”

    丝竹之声停歇,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王源迈步绕过花坛,眼前豁然开朗,这是花坛之间的一片空地,摆着几张长几,左边第一张长几后方,坐着虢国夫人和一名不认识的中年丽人。左边第二张长几后坐着的是正朝自己点头微笑的秦国夫人。右边也有一张长几,杨钊正端着酒杯笑眯眯的坐在后方。而正前方一道龙案后方的软榻上,一名绝色女子和一个身着黄色宽袍,头束发髻金簪的清瘦老者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王源的心不争气的剧烈跳动起来,他知道,坐在正面的便是唐明皇和杨贵妃了;而站在他们身旁的那个头发花白手握拂尘的高大男子,应该就是高力士。

    “草民王源参见陛下,参见贵妃娘娘!”

    “平身吧。”玄宗低沉的声音响起。王源依言起身,只觉的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自己,在后世给众多学生上课,在大教室开大课搞演讲都不怵,王源本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在人前发怵,但此时此刻王源发现那些经历毫无用处,自己依旧心跳如鼓,紧张的口干舌燥。

    “你就是王源么?抬起头来,让朕瞧瞧。”玄宗语气温和的道。

    王源依言抬头,快速的瞟了一眼李隆基和他身边面色淡然容貌清丽的贵妃;游移的目光忽遇一道冷电,那是高力士深邃高冷的目光正冷冷看着自己。

    “果然是俊俏的少年郎,当年李白觐见时,朕大失所望,本以为是个翩翩少年郎,却没想到身材臃肿,长相也不怎么样。呵呵呵。”玄宗呵呵而笑。

    杨玉环轻声娇嗔道:“陛下怎么说这样的话,男子不论相貌,但论才学。天下俊俏的男子多了,可比李白有名的又有几人?”

    “爱妃说的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多的是,但论才学。不过生一副好皮囊也不错。王源,你可知今日召你觐见是为了何事么?”

    王源拱手道:“草民不知,请陛下明示。”

    李隆基缓缓起身,慢慢走到王源面前道:“王源,朕读过你写的诗句,甚为赞叹。就在刚才,朕还听了你写的《袖底风》之调,朕和贵妃都很喜欢。听闻你和李龟年在虢国夫人游春会上合奏演唱了《清平调》,众人皆赞不绝口。今日朕和贵妃在此赏花,所以叫了你来和李龟年再唱一遍,给朕和贵妃助助兴。”

    王源拱手道:“多谢陛下夸奖,原来是为了此事。陛下爱听草民的曲子,草民甚感荣幸;但今日要奏那《清平调》的话,草民怕是不能遵旨了。”

    众人愕然,玄宗皱眉道:“那是为何?有何不便么?”

    杨钊在一旁插话道:“难得陛下和贵妃娘娘兴致高,王源,你可不要让陛下和娘娘失望。”

    王源静静道:“陛下和娘娘厚爱,草民自然明白,只是之前并不知是来和李龟年先生为陛下奏曲,故而我的湘妃竹笛没有带来,所以没法给陛下和娘娘奏曲了。”

    “什么?噗嗤!”

    “哈哈哈。”

    王源一句话,逗乐了座上众人,杨玉环捂着小嘴笑的花枝乱颤。

    “这少年有些傻气,竟然是为了这个,还当是什么不得了的原因呢。真是……真是有些好笑。”

    玄宗也呵呵笑道:“朕当时什么缘故,湘妃竹笛我宫里可太多了,焉能请你来奏曲儿,却不给你笛子用。来人,取笛子来。”

    王源站立不动,一幅呆萌的模样,但见侍者下去,片刻后取来一只精致的竹笛来献上,玄宗笑道:“王源,这可成了么?”

    王源看了看那笛子,果然是湘妃竹的竹笛,做工精细考究,应该是皇家乐坊专门制作的精品。伸手取过来端详了片刻,横在口中轻轻吹了个音,立刻皱眉将竹子重新放在托盘里道:“这笛子不能用。”

    玄宗讶然道:“怎么?”

    “笛音不合。”王源道:“有黯哑之音,不成的。”

    “好办。”玄宗呵呵而笑道:“再去拿,换一只。”

    另一只竹笛送来,王源试了试音又扔下摇头道:“有尖利刺耳之音,不成。”

    玄宗皱眉道:“这个也不成么?你到底是要什么样的笛音?”

    王源道:“音律之道,可意会难言传,遇到那个音色,草民自会知道。”

    高力士冷声道:“王源,陛下和娘娘是听你演奏笛音的,可不是请你来摆谱的。”

    韩国夫人也皱眉道:“是啊,怎么这么折腾啊,这个小王源。”

    王源微笑朝高力士拱手道:“这位……”

    杨钊喝道:“这是内务监高力士高爷爷,什么这位那位的。”

    王源忙道:“原来是高爷,小人不是来摆谱的,小人正是因为要给陛下和贵妃娘娘演奏,这才不敢怠慢精益求精,若我不能以最好的笛音奏给陛下和贵妃娘娘听,那还不如不奏。这是小人的一片诚意。若陛下和娘娘只是听一乐,小人不介意随便用一只竹笛演奏便是。”

    玄宗微微点头道:“原来你是这么想的,爱妃,你怎么说?”

    杨玉环微笑看着王源道:“一首曲子而已,不用那么讲究吧。”

    王源道:“平常的曲调也就罢了,更何况是这首《清平调》,当初李太白做此词时是一片虔诚的,李龟年先生写调唱诵也是虔诚的,那是因为这是专门为贵妃娘娘写的曲调,焉能随意马虎?后来李龟年先生发誓不再唱此调,我想也是为了尊重此调,不愿亵渎此调。今日既然要在贵妃娘娘面前奏唱,草民不敢不虔诚谨慎,绝非是为了摆谱。”

第一三零章 要挟

    一番话振振有词,有理有据,座上人愕然侧目。

    这番话表达了多重意思来,既捧李白,也捧李龟年,更是透露出对此曲的尊重。而对此曲的尊重则是因为这是关于贵妃娘娘的一曲,决不能随意和马虎,对曲调尊重便是对贵妃娘娘的尊重。

    杨玉环听出其意来,脸上笑意盈盈,心中也暖暖的,对这识趣的少年好感凭增几分来。

    座上其他人都不是傻子,除了韩国夫人和虢国夫人脑子不太好使,没弄明白王源此言的最终目的外,座上如杨钊,秦国夫人和高力士均明白王源的花样。

    杨钊微笑看着王源,心中赞叹:“拍马屁能拍得这么义正辞严而耿直,我真的甘拜下风。看来以后要多跟他交流交流了。瞧贵妃和陛下的神色,那是拍到点子上了。”

    秦国夫人直直看着王源心道:“小王源,没想到你肚子里这么多花花肠子,真是看不出来。我虽有些吃味,但只要贵妃和陛下开心便好,倒也不介意你玩些花样。”

    高力士冷冷看着王源,心里道:“你这些小把戏可瞒不过某家,且由你蹦跶,可别叫某家抓到你的错处。你们这些满肚子弯弯绕的所谓文士名士,在我高某眼中什么都不是,但愿你不要惹上了高某,否则你就会明白在宫中你会过得很不愉快。”

    玄宗摆手道:“说的好,无此虔诚之心,如何能奏出绝妙之曲,朕自是不需要听敷衍的吹奏,来人,取所有的竹笛来让王源一个个的试。”

    当下几名内侍抱着几十根竹笛而至,堆在案上一大堆。每只竹笛都是精工细作之物,放在东市乐器行起码也有个三五贯一根,但此刻却像一堆烧火棍一般胡乱摆在王源面前。

    王源一根根的试,一根根的丢,却似乎没一个是满意的,乱七八糟丢了一地。韩国夫人和虢国夫人想是昨夜熬夜做了什么事情,早已掩口打着哈欠,神色不耐烦之极。若不是陛下贵妃等人神色专注的看着,她们怕是早就忘记了杨家今日的职责,出声讽刺了。

    “哎。”王源叹息一声,伸手将最后一只竹笛丢在桌案上沉默不语。

    玄宗皱了眉头,语气中也有些不快:“怎么?数百只竹笛,竟无一只合用?”

    王源道:“启奏陛下,这些笛子看来都是同一帮人制作出来的,音色基本就是那几种,却非我需要的哪一种。莫如派人去我家中取了我的那只来吧,免得耽误时间。”

    玄宗道:“力士,要不命人去他家里取笛子吧,还省事些。”

    高力士低声道:“陛下,这小子明显是装模作样,哪有他说的那么玄乎?陛下不必听他胡闹。”

    玄宗微笑道:“你当朕不知道他在装模作样?但你瞧贵妃,今日特别的高兴,只要她高兴便可,朕很久没见她这么开心了,配合一下便是。”

    高力士脑门一麻,听到‘配合一下’这四个字,顿时想起不堪的往事来。当年李白在沉香亭中醉醺醺的写诗的时候,嚷着要自己帮他脱靴子。自己当然不肯,怒斥李白无礼。当时玄宗也是这么说的,要自己‘配合一下’。当时自己也不得不配合了。

    当伸手褪下李白的靴子的时候,那恶臭简直要将自己熏昏过去,李白也不知多少日子没洗脚,臭气窜入脑门,差点便当场呕吐。更气愤的是,自己帮李白脱下靴子的时候,明明看到李白眯着的眼睛是清醒的,射出鄙夷讥讽的目光来,更是让自己差点气死。

    现在,听到这配合一下的四个字后,高力士心中的警惕提高了八度,提醒自己可千万别重蹈覆辙,再一次栽在这个王源手上的话,将来可就真的成为更大的笑柄了。

    “陛下,老奴去跟他说几句,实在不成,老奴亲自去他家里取笛子来。”

    玄宗点头道:“莫闹得爱妃不开心便是。”

    高力士点头,拂尘轻拂,迈步从龙案后转出,走向王源身边,脸上带着笑意低声道:“王源,适可而止,你马屁也拍得到位了,贵妃娘娘也知道你的一片赤忱。但你再折腾下去,戏就过头了,惹得大家不耐烦反倒不美。”

    王源微笑道:“还是高爷看的清,佩服佩服,高爷既看出来了,我便不折腾了,不过我话都说出去了,高爷给我个台阶下呗,不让你我只好央求高爷去我家里拿竹笛了。”

    高力士怒道:“混蛋,你自己没台阶下便来折腾我?你惹了我便不想想以后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杨家的勾当?无非是想混个前程罢了。你也不想想,在宫里得罪了我,你还有什么前程。”

    王源笑道:“高爷说的是,但台阶高爷还是要给的,不然我下不来台便是欺君,惹得贵妃娘娘不高兴,我也吃不了兜着走。高爷大度,顺手提携便成。”

    高力士冷哼一声,走回龙案边道:“他宅子距离甚远,一来一回要一个时辰,那不是到了午后了?这些新开的花儿经不起正午之阳,需罩上薄纱才成,到那时岂不坏了兴致?还听什么曲儿。”

    “是啊,妾倒是没想起来这桩。那怎么办?”杨玉环看着玄宗道。

    玄宗道:“力士有何办法?”

    高力士道:“老奴曾在贵妃娘娘的屋子里见过一管竹笛,何不取来给王源一试?我觉得那根笛子必会让王源满意。”

    杨玉环道:“那是根墨玉笛,贵重在材质上,却不是音色,未必比得过湘妃竹笛吧。”

    高力士道:“娘娘放心,老奴担保这笛子王源是肯定满意的。”

    杨玉环道:“你又怎知道?”

    高力士只道:“老奴都担保了,那还要怎样?”

    玄宗笑道:“力士都这么说了,拿来一试便是。”

    杨玉环想了想道:“好吧,便去取来吧。”

    当下侍女飞奔而去,盏茶之后,捧着一管墨玉笛到来。高力士取过笛子双手捧起道:“王源,这可是兴庆宫中最后一根笛子了,这是贵妃娘娘之物,你可要好好的试试音色,成就成,若不成的话,我便亲自去你府上替你取你的笛子来。”

    王源心中大乐,心道:“台阶来了,还是这么宽的台阶,高力士确实是宫中大佬,连贵妃的笛子都要来了。只是为何贵妃娘娘看着这笛子的眼光不太对?难道这笛子有什么古怪不成?”

    来不及多想,高力士捧着笛子来到面前,王源躬身双手接过来,道了声谢道:“多谢高爷。”

    高力士哼了一声道:“可别演过了。”

    王源微笑点头,取过丝巾将玉笛擦拭一番,发现这笛子许久没人吹过,灰尘且不说了,连笛膜都没贴上,于是取了竹纸贴上,凑到嘴边缓缓吹起。

    几个音婉转过后,王源缓缓垂下手来,默然不语。

    “怎样?”玄宗探头问道。

    王源抬起头来,神色黯然道:“就是此音,终于找到了,这都是天意,贵妃娘娘手中便握着最适合清平调笛音的笛子,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高力士心中暗骂:你他娘的真的能演。

    玄宗惊喜道:“果真如此去,确实是天意。”

    王源拱手道:“感谢高爷能取来这根笛子,今日必施展浑身解数吹奏此曲,李先生,咱们可以开始了。”

    李龟年在一旁早已枯坐良久,对王源的这一番折腾充耳不闻,此刻才移步过来,捧着琴坐在王源身侧。

    王源道:“李先生,檀板三声,笛音便起,其余的不必细说了吧。”

    李龟年微笑道:“那是自然,这曲子早已在心中镌刻,王公子自行发挥,老朽自会跟上便是。”

    王源笑道:“有劳了,待会我有几只整理好的曲谱交于先生,请先生指正。”

    李龟年大喜,精神振奋道:“开始吧。”

    王源伸手取了檀板道:“谁来替我们开场,三声檀板落,清平调声起,必为后世佳话。”

    玄宗道:“朕来。”

    众皆愕然,王源却已将檀板递上,玄宗也是个喜欢音律的,檀板自然不在话下,扣住檀板咳嗽一声,四下皆静。

    “啪!啪!啪!”三声响过,王源的笛音缓缓响起来,悠扬婉转华美的笛音和上一次的前奏又有所不同,但李龟年却知道何处加入,在恰当的时机,恰当的节奏里,琴瑟之声缓缓如流水白云一般悠悠加入,前奏过后,歌声悠悠而起。

    众人聚精会神的听着乐曲之声,表情各异;杨玉环似乎有些走神,看着王源横笛而吹的潇洒身影,眼中竟有雾气升腾起来。

第一三一章 惊险

    (二合一,更新来迟,见谅。)

    一曲奏罢,掌声雷动,玄宗和贵妃赞不绝口,就连高力士也微微点头,暗赞王源有些门道,今日所奏的清平调是他听过的最好听的一次。

    玄宗抚掌叹道:“果然珠联璧合毫无瑕疵,朕听的如痴如醉,爱妃想必也是很陶醉吧。”

    杨玉环微笑点头道:“实在是太美妙了,难怪王源对竹笛要求那么高,李龟年歌声自然美妙,但王源吹奏的笛声似是原调却又不想是原调,但和歌声契合无缝,甚是合拍。此调。经过两人合奏,倒像是一首新曲一般,奇妙之极。”

    玄宗笑道:“于我心有戚戚焉,爱妃所言,正是朕心中所想。”

    杨玉环看着站在下方的王源轻声道:“三郎,若能时时听到这王源和李龟年合奏新曲,必是极为享受之事,可惜这王源不是乐师,今日之后,以后怕是再难听闻了。”

    玄宗想了想道:“朕问问这王源肯不肯为宫中乐师,若他同意,岂不是能时常听到了。”

    杨玉环忙摆手道:“三郎,不可如此。这王源是文坛新秀长安名士,你怎可要他入宫为乐师?乐师虽非贱籍,但非士人正道,你若提出,未免显得有轻视之意。”

    玄宗扶额道:“说的是,朕可糊涂了,王源可不是以音律出名,他的诗作才是他的真本事。那该怎么办才好呢?”

    杨玉环道:“三郎召他进宫好了,跟那个李白一样,给个翰林院的职位,这样平日里可以陪三郎写诗论文,若是需要,也可聆听他的音律,岂不两全其美?”

    玄宗微微点头道:“这个提议倒是不错,嗯,朕问问力士的意思,听听他怎么说。”

    杨玉环皱眉道:“陛下便问问他吧。”

    玄宗没听出杨玉环的不悦,朝身侧的高力士招手,高力士俯身过来,玄宗指着王源低声道:“力士,朕想召这个王源进宫,你看如何?”

    高力士面无表情道:“陛下是想召他进宫当乐师么?这倒是可以的,此人音律上和李龟年配合甚妙,召他进来必有绝妙好曲可听。”

    玄宗摇头道:“那可不成,王源可是个诗坛新秀,音律又非正道,朕是想将他召进翰林院中做个学士,你觉得如何?”

    高力士皱眉道:“陛下是想和当年召李白进宫一样,特赐王源翰林学士么?”

    玄宗点头道:“正是。”

    高力士沉默不语,玄宗道:“不妥么?”

    高力士道:“陛下施恩自然是可以的,不过李白之事在先,曾闹得众人不快。当年特招李白入翰林的时候,朝中便有人说陛下施恩不当,为了李白一人坏了朝廷规矩。我大唐有科举之制,若朕屡次施恩,岂不是让人以为朕不重科举之制,让此制形同虚设?”

    玄宗道:“没那么严重吧,朕也不过是特召过李白一人而已。加上这一次也不过是两次,怎么就成了破坏我大唐科举之制了。”

    高力士道:“陛下,这不能以多寡而论,一次便已经是破坏了。更何况那李白行止不端,后来陛下不得不将他逐离长安。朝中流言更是指谪当初陛下召其不当,未经科举录用,岂是朝廷勘用之才,不过是不识大体的草莽匹夫罢了。纵有文才,也不堪重用。现在陛下又要召王源入翰林,岂非又惹的那些人说话,而且这王源数月之前不过是个坊丁,机缘凑巧写的几首好诗,谁又知道他人品如何?将来会不会是第二个李白?”

    玄宗皱眉道:“力士之言也非全无道理,只是此人朕瞧着甚是如意,贵妃刚才也向朕请求召他进宫,朕听你这么一说甚是犹豫了。”

    高力士淡然道:“贵妃娘娘既然提了,就当老奴没说这些话便是,如何定夺陛下自决便是。老奴只是将事情分析给陛下听。天下有才能的人多的是,个个都施恩,那也施不过来啊。”

    玄宗点头道:“朕明白了。”扭头过来轻唤杨玉环,将高力士的一番话说个她听,杨玉环听后淡淡道:“臣妾也不多嘴了,只是觉得此人是个人才,只要是人才,便是施恩又当如何?不过力士既然这么说了,臣妾也不好多言。”

    玄宗终于觉察出杨玉环语气的不悦,低声道:“爱妃,你不会是生朕的气了吧。”

    杨玉环冷淡摇头道:“臣妾岂敢,力士考虑的周到,是臣妾没有考虑周全。臣妾的想法荒谬,臣妾只是自责罢了。”

    明显赌气之言,玄宗如何看不出来,一时之间也无言安慰,心中甚是觉得不舒服,忙低声下气的哄着杨玉环开心。杨玉环单手托腮,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玄宗有些手足无措的在一旁安慰。

    场下众人依旧兴奋的谈论刚才的曲子,杨钊和秦国夫人一边假意说笑,一边偷偷观察着贵妃和玄宗的动静,见玄宗和高力士交头接耳一番,接着贵妃便撅嘴赌气,两人心中均明白事情遇到阻碍了,必是高力士从中进言阻挠了。高力士若是站出来阻挠,这件事还当真不好办。

    “堂兄,看来贵妃的话没有奏效,以贵妃的性子,必是不会再提了,你需得想想办法了,今日是最佳时机。过了今日便难了。”秦国夫人低声道。

    杨钊挠头道:“为兄岂不知机会难得?可明明陛下有召王源进宫之意,奈何高力士从中阻拦。高力士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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