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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骨-第5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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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凌云睁大眼睛,非常惊讶地望着鲁雄,鲁雄微微点了点头,笑着走开,命令自己的参谋长立刻给各团传令,准备战斗。

    “好!好一个为国捐躯啊!”

    张凌云望着鲁雄率部下山的高大身躯,心中对安家军的杀伐果断无比佩服。

    的确,战争期间,军人的生命更加重要,不能因为有所顾忌而放纵敌人,更不能用更多的军人生命去做哪些所谓道义上的义举,无论如何,消灭敌人保存自己才是最大目的,胜利者说什么都有道理,否则只会害人害己。

第一二七二章  破城

    第一二七二章破城

    保定大营,刚刚准备出发前往静海的安毅接到宛平发来的急报,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向送行的胡家林道:

    “这件事交给冯治安将军和杨冠共同处理吧告诉他们:日寇向来心狠手辣,毫无信义可言,前几天驻天津日军刚刚制造了‘粮台惨案’,导致数百无辜平民蒙难,若是就此放过河边旅团,谁能保证事后那些作为人质的百姓会得到安全?日军向来极重面子,为了保守秘密,什么事情都干得出!”

    说完,安毅向第五军团一干将校挥了挥手,屈身钻进车门,沈凤道尾随而上。

    随着车门关上,方鹏翔、李煜甫等一干直属将校向第五军团的同僚依依话别,先后上了车,林耀东和卫队成员也各就其位。很快,由十二辆“大豹子”、一辆通讯车、两辆装甲车组成的庞大车队,缓缓启动,驶出营门后逐渐加速。

    看到安毅上车后沉默不语,沈凤道笑着问道:“在想什么呢?”

    安毅苦笑一下,目光从窗外收回:“你看看云集保定城内外的难民?从卢沟桥事变至今,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现在的情形还算好的,民众还在观望,视时局的变化决定自己的去向。想想看,若是我们不能守住平津一线,坚决制止日寇侵略扩张的野心,一旦局势恶化,届时会有多少人南下或者向西北、西南地区内迁?我们的粮食能否支撑这么大的消耗?我心里没底啊!

    “还有,这段时间空战,中央空军已经损失了好几十位飞行员,这还是在本土作战,所有跳伞的飞行员得到有效救治的情况下的结果。我现在非常担心,一旦我们的战机、飞行员在频繁的空战中消耗殆尽,失去了空中的优势,我们如何才能把战争维持下去?”

    沈凤道安慰道:“我们的物资准备充足,至少一两年内不需要考虑这方面的事情。至于飞行员的储备,我觉得以前我们还是太过保守,现在是时候扩招了。旬月来,平津和沿海地区的大学、中学内迁的很多,许多知识青年若是参加陆军直接开上前线去拼消耗,那实在太浪费了,还不如招入我们的西南空军,先接受系统的训练。若是大战真的如你所预料的那样,会连续打上好几年,这些补充的飞行员,将会成为未来我们空军的中流砥柱!”

    安毅眼睛一亮:“这个建议不错,想必国难当头,委员长也不会责怪我未经中央允许擅自扩大飞行学校的规模了。这样,咱们一口气招收一万名学员,若是其中能有一半成才,就算是成功了!可是到哪儿去找这么大的学校来容纳学员呢?”

    说到后来,安毅摇了摇头,脸上的喜'色'很快变得暗淡。

    沈凤道笑着提醒:“为了扩军备战,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宜昌不是新修了许多军营吗?其中大部分都自带校舍,作为给新入伍的战士扫盲和灌输我们安家军思想所用。反正我们也不必要求校舍有多奢华明亮,只需要有一个讲课和演示的地方,我们大可以利用起来,再修建几个供练习使用的机场,我们的飞行学校就算是办起来了。”

    安毅连连点头,想了想补充道:“正好楚儿收购了英国的哈维兰飞机公司,这家公司拥有‘模压胶合成型木结构’和将木质胶合结构中间的木料改为一种轻质巴尔沙木的专利,使得建造飞机的木质结构重量进一步减少,强度却大幅增强。我看过相关资料,哈维兰公司生产的飞机,除了机翼中间有两根金属翼梁外,由上、下两片整体模压的木制上翼片和下翼片对合而成,机身则由左右两半木质胶合结构对合成为筒形承力结构,在对合前先完成电线、控制拉线的敷设,在付翼及尾翼上,用金属或金属架布蒙皮,冷却器安装于发动机短舱和机身中间,进气口开在机翼前缘,主起落架为双柱结构,发动机安装于钢管支架上用橡胶支承座支承,非常的轻巧敏捷。现在哈维兰公司的全套生产技术和各种型号的飞机资料,均已秘密送到了我们的研究所,相信要不了多久,与之配套的生产线就会研发出来,我们也可以正式生产各种型号的木质飞机了。到时候,就让我们的学员在这种全木制的战机上学习飞行技能吧!”

    沈凤道虽然心中有所怀疑,但却没有质疑安毅的话,因为历次的事例均证明了安毅的眼光和大局观。其实他不知道,这个时候就连安毅心里也没底,他对飞机的了解,并不比这个时代的人知道得更多,之所以会指示欧楚儿购买哈维兰公司,主要是出于对这种全木制飞机的低廉造价和对材料的要求远没有川南飞机制造厂生产的a26、ab26系列战机那么高,还有就是想尽可能多地收集这个时代的飞机发动机的信息,分析其中的利弊,然后加强川南的发动机研制能力

    天气渐渐变得暗下来,宛平城西门外两公里处,河边旅团的代表和七十七军的代表正在进行谈判。

    “韩君,难道你们真的不考虑平民的安危吗?在此我可以保证,只要贵部让开一条路,我们押解着宛平县城的民众到了安全地点,即可全部予以释放,绝不会伤害他们分毫!”河边旅团炮兵联队长铃木率道大佐依然在做最后的努力,由于长期驻屯天津,他的一口官话说得无比顺溜。

    三十七师二二三团团长韩昌兴一脸坚决,再次重申冯治安和杨冠协商后得出的结论:“你们只有放下武器,无条件向我军投降,才能够保证你们的安全,此外一切免谈!另外,你们拿平民做人质的行为,严重亵渎了你们大和民族的武士道精神,也违背了国际公法,我提醒你们,务必悬崖勒马,不要再执'迷'不悟,否则我们两方将不死不休,直至一方完全被消灭为止!”

    铃木率道怒火中烧,自从驻屯中国后,就算是宋哲元、冯治安等人见到自己都无比恭敬,不想此番谈判,三十七师竟然派来一个小小的团长羞辱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可是铃木率道却清楚自己和整个驻屯旅团的处境,因此强压愤恨,竭力挤出一丝谦卑的笑容:“韩君,此事关系重大,请允许我回去后商量一下,行吗?”

    韩昌兴抬腕看了看表:“天快黑了,最迟八点半以前给我方答复,过时我方将发起进攻,请你们自己把握好机会!”

    “哈伊!”

    铃木率道冲着韩昌兴鞠了一躬,弯下腰时牙齿紧咬,眼睛里满是杀意,不过待他站直时却又换上了灿烂的笑脸。在韩昌兴玩味的注视中,铃木率道转过身,带着四名枪头绑着红十字白旗的卫兵快速离去

    晚上八点二十五分,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就在七十七军和***师一线部队,纷纷进入出击阵地,等待发起冲锋的时候,宛平城里却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其中似乎还夹杂着'妇'孺的哭泣声。

    前线将士面面相觑,竭力睁大眼睛想看个究竟,但苦于今夜云层浓重,星月无光,身前两三米处就辨不清面目了,更何况是一点五公里外的宛平城?

    打骂和哭闹声越发地清晰,就在一些人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想'摸'到宛平城下看个究竟的时候,前方漆黑的夜空下陡然绽起了耀眼的强光,就像是一簇漂亮的烟花,霎时照亮了整个宛平城。

    宛平城东两公路处的掩体里,***师***旅第一团团副李君从望远镜里看得清楚明白,只见在日军刺刀和枪托的驱赶下,一群群百姓被推上宛平城头,男女老少各种打扮的人都有,很快便把一段城墙站满了。

    李君脸'色'大变,放下望远镜,对身边也举起望远镜望的一团长张大魁道:“不好,团长,***人要对咱们的平民下毒手了!怎么办?”

    张大魁转过头,一脸凝重:“总攻马上就要开始了,这个时候***人出这么一招,就是要'逼'迫咱们退兵可是箭在弦上,不能不发”

    李君苦笑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张大魁摇摇头,轻轻拍了拍李君的肩膀:“这个时候,不能有'妇'人之仁,若是因此放走这股敌人,让其尝到甜头,以后不知道还会有多少老百姓遭殃,我们必须得打掉他们的痴心妄想才行!”

    李君回过头,再次举起望远镜,看着镜头里宛平城头那些百姓恐慌无助,一个个哭天抢地,不由难过地低下了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人的照明弹就像是不要钱似的向天上打,把宛平城里里外外照得透亮,好像是在提醒城外的中***队,他们手里握有大量人质,若是贸然发起进攻,最先倒霉的就是百姓。

    很快八点半到来了,原定总攻前的十分钟重炮攻击并没有发生,张大魁微微有些诧异,想了想几步跑出地下坑道,跳到高处望向北平城正阳门方向,十七军的重炮团就布置在那里,为什么时间到了却没有动静?难道在鬼子的威'逼'下,上面的态度有所转变?

    张大魁强忍住心中的好奇,也没有让通讯员用步话机询问。多年的征战生涯,让他明白自己的各位上司都不是等闲之辈,肯定是有什么新的计划或者安排,于是再次跳下坑道,回到掩体里,通过望孔继续用望远镜仔细观察对面日军的动静。

    城头上,日军官兵摘下头上的帽子,使劲地挥舞,他们嚣张地高声欢呼,高兴了还举起枪,向夜空中'射'击。两三分钟过去,日军的兴奋劲儿慢慢散去,又见中***队的阵地上依然没有动静,自觉没趣,天上的照明弹逐渐稀疏起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今晚总攻会泡汤的时候,凄厉的尖啸声突然响起,几十颗流星划破天际,飞向宛平城,随着城里各处火光冲天而起,爆炸声这时才轰然传来。张大魁看得非常仔细,在炮弹爆炸的一瞬间,城头面向自己的几十个***兵突然齐刷刷地向地上倒去,惊鸿一瞥间,张大魁清楚地看到其中一人眉心中弹,在那个鬼子满是惊愕与怀疑的目光中,鲜血混杂着脑浆喷'射'而出。

    张大魁哈哈大笑:“好啊,我说呢,原来我们师属特种大队已经趁着夜'色''摸'到了城墙下,五分钟静默是为了麻痹***人,为我们的狙击手创造条件。现在城头的百姓没有威胁了,李君,这下你小子总该放心了吧?”

    李君一脸笑意,向张大魁敬了个礼,在轰隆隆的炮声中大声说道:“团长,我去前面了,待会儿炮击一结束,就该咱们发起冲锋了'奶''奶'的,我带特务连去掏鬼子的老窝,活捉河边正三那个老王八。”说完,不等张大魁回答就拿起挂在墙壁上的冲锋枪,冲出掩体而去。

    张大魁摇摇头,继续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

    只见宛平城下竖起了无数的爬梯,很快靠到了城墙上,不少身着'迷'彩服的战士在城墙下招呼上面的百姓赶紧撤离。

    就在这时,城头上的人群中突然落下一颗炸弹,瞬间倒下一片,其他的人惊慌失措,拼命地向梯子处伸出手,忽然,人群再次像割麦子一般倒下,张大魁揣测应该是日军的机枪所为,城里的日军终于下黑手了。

    鬼子调集了所有残余的大炮,向城墙上轰击,每一炮都在人群中炸开,侥幸存活的百姓除了少数几个登上爬梯,其他人别无选择,绝望中纷纷跳下城墙,很快城头便空无一人。日军炮火延伸,不少攻城梯被炮弹击中炸成木屑,同时也给城外接应老百姓撤离的安家军将士带来不小伤亡。

    好在鬼子的好运气至此到了头,暴'露'目标的日军大炮,迅速在安家军的绝对炮火优势下哑了火。

    五分钟重炮轰击结束,小口径迫击炮特有的“嘭嘭”发'射'声响起,宛平城内外再次冒出串串火光。

    嘹亮的冲锋号中,无数的中***人呐喊着跃出战壕,向残破的宛平城冲去。就在各部即将接近的时候,日军发'射'的照明弹再次冲天而起,就像一颗颗袖珍的落日挂在夜空中,发出惨淡的绿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大地。

    城墙上的一个个'射'击孔和望孔突然打开,吐出一道道火舌,像一柄横扫麦田的大镰刀似的吞噬着冲锋将士的'性'命,汹涌澎湃的冲锋浪'潮'为之一滞,几乎全体将士都被敌人猛烈的火力压制得趴倒在地上,无法动弹。

    与此同时,日军刻意隐藏的迫击炮和掷弹筒也开始发威,覆盖城墙外数十米的范围,一架架攻城梯被摧毁,四溅开来的弹片,让躲避在城墙转角和墙根处的安家军将士和几个逃脱百姓遭受重创。

    “妈的,幸亏早料到小鬼子这一手了,否则这仗还真不好打!”

    张大魁骂了一句,立即吩咐通讯员,将团直属炮兵连调上去,用迫击炮对准城墙直'射'。这种能够直'射'的迫击炮,是由一般的迫击炮改装而成,在炮尾部增加了一节尾管,采用拉火击发装置,并将底盘倾斜着地,使炮筒与地平线斜角保持在五度以下,既能曲'射'也能直'射',具有了步兵炮的功能,这样就能直瞄'射'击处于掩体内的敌人。当然,这种迫击炮是川南冶金技术突飞猛进后的产物,否则一般的炮管很容易炸膛。

    很快炮兵连便'摸'了上去,过了大约四五分钟后,***师各团装备的迫击炮开始发威,城墙上的'射'击口被一一点'射'爆破,同时,***师各旅直属炮兵营开始发威,压制宛平城内的日军炮火,经营得铁桶一般的防线终于岌岌可危。

    “冲啊!”

    李君一声呐喊,再次带着将士们一跃而起,冲向几乎被炸塌一半的城墙。很快,后续的攻城梯架上,李君一马当先,率先登上城头,还未来得及打量城里的情形,一排排密集的子弹便'射'了过来。李君连忙一个打滚,躲到了城头拐弯的死角处。后续上来的几个战士却躲避不及,被打成了血葫芦,轰然掉下城墙。

    进攻发起之前,李君曾仔细观察过宛平城地图,这段城墙远离城门处的瓮城,照理不应该是敌人防守的重点,唯一的威胁应该来自下面的长街。估计日军隐身在长街尽头由沙包堆砌成的阵地里,利用轻重机枪***了这一段城墙。

    看看自己手里的冲锋枪,李君摇了摇头,要是自己手里有一门迫击炮就好了!他刚刚冒起这个念头,就看到炸塌的垛口下面有一具黑乎乎的圆筒状物件,旁边还有几枚甜瓜手雷,分明是日军配备到小队和分队一级的掷弹筒。为了知己知彼,李君曾经仔细研究过这种近战利器,对自己的炮术也颇有信心,可惜这段垛口,同样也暴'露'在城内的机枪火力下,如何拿到手是个伤脑筋的问题。

    李君左右看了看,城墙内外喊杀声震天,但是真正冲上城墙并站稳脚跟的还没有,日军非常狡猾,轻重机枪布置得很隐蔽,城外盲目的迫击炮压制并未带给日军火力点真正的威胁。就在短短的时间里,身后那段城墙已经有十多位刚刚冲上城头的战士跌落下去。

    当下李君不再迟疑,将冲锋枪放到了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豁口处,躺在地上,身体几个翻滚便把掷弹筒揽入怀中,迅速抓起三枚手雷,然后身体丝毫也不停息,拼命地向另一侧城墙滚去,把一排密集的弹雨抛在了身后。

    靠在另一侧墙下,李君坐直身体,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随即拿起掷弹筒,仔细端详。

    还好,***人的冶炼技术过关,经受了枪林弹雨考验的掷弹筒依然可以用。李君不敢怠慢,连忙调整坐姿,尽量在隐藏自己身体的同时向后坐,以拉出足够的'射'击距离,然后将掷弹筒斜斜竖起,脑海里对照地图,再想象刚才子弹'射'来的方向,调整好角度后填充手雷,拉动击发杆,“轰”一声,远处传来几声惨叫。

    李君手头丝毫也不停歇,继续填充手雷,再次发'射',连续把三枚手雷打完,这才罢手。

    敌人的机枪果然哑了火,很快,冲上来的将士迅速占据了各个'射'击口,后续的将士如'潮'水一般扑向另一侧的城墙楼梯,向河边正三布置在宛平县衙的指挥部前进。

第一二七三章  斗勇斗志

    第一二七三章斗勇斗志

    随着***旅后续部队源源不断冲入城里,迫击炮先后占据城头各高地,东门瓮城处的火力点一一被拔除,日军顽强的抵抗终于如同决堤的堤坝一样,土崩瓦解。

    这回轮到中***队打照明弹了,日军作战意志极为顽强,虽然整个宛平城东面的日军被分割包围,但他们却三五成群,借着黑夜、倚靠房屋逐间与***旅将士展开血战,让急于***的安家军将士折损不少人手,这才不得已耐着'性'子,一间间屋子地清除落单的敌人,以减少伤亡。

    安家军的火力配置合理,每个班都配有冲锋枪、手枪等近战武器,因此尽管缺少弹'药'的日军官兵拼刺刀的技术无比高明,但安家军将士却不给他们这个机会,总是靠近了用冲锋枪一阵'乱'突,小鬼子就不甘心地倒在了血泊中。

    待李君带着特务连肃清完毕抵达城中的县衙时,却惊讶地发现此地已经是人去屋空,大院里满地都是丢弃的纸屑和垃圾,李君暗叫一声不好,立即通过步话机与团部联系,团长张大魁焦急的声音传来:

    “***河边正三,居然趁着咱们***师从东面和南面发起总攻的时候,带着四千多人和所有的车辆,利用其战车队的四辆装甲车开道,从西门冲了出去,与发起进攻的三十七师撞在了一起。由于形势一片混'乱',我们的炮兵根本就无法帮忙,经过半个多小时的厮杀,硬是让他们杀出一条血路,现在正在向卢沟桥逃窜。旅长刚刚打来电话,命令咱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追上河边师团,围而歼之!”

    李君有些奇怪:“卢沟桥西面的刘庄子至沙锅村一线,不是驻扎了石友三的三个旅吗?我记得开战前,师长还通过战区司令部下达了命令,让石友三严防死守,堵住卢沟桥,为的就是将河边旅团聚歼于宛平城内他们向那儿逃,不是自寻死路吗?”

    张大魁没好气地回答:“我哪里知道那么多?你有这个精神问,还不如立即把咱们攻入城内的三个营组织起来,向日寇衔尾追击。好了,不说了,我马上就要带着模范营出发,你最好尽快跟上来。”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李君摇摇头,放下送话器后立即吩咐通讯员和几个战士去叫人,力争在最短时间内集结齐人马

    两个小时前,刘庄子,冀北保安司令部临时驻地。

    “司令,战区司令长官程颂公来电,要我们立即出兵卢沟桥,抢修防御工事,严防河边旅团从咱们这里突围。”参谋长程希贤拿着份电文,快步来到低下头紧盯着地图发呆的石友三身边。

    今年四十六岁的石友三,堪称当代吕布,他曾三次叛冯、附阎倒阎、降蒋反蒋、投张讨张、联共***,其朝秦暮楚反复无常,稳坐诸多倒戈军头中的头把交椅,被人“誉”为倒戈将军。这位曾火攻少林寺、炮轰南京城、抢劫浦口兵站与安家军交恶的军阀头子,最让人不齿的,是他在三一年夏天的所作所为,给国家民族带来的深重灾难。

    三年张学良挥入关助蒋,一举锁定了中原大混战的战局。此后,做为奖赏南京方面委任张学良主持华北全局。中原大战期间割据河南北部和河北南部地区的石友三部,本属反蒋联军的重要支柱之一,加之他曾经炮轰南京城,又派兵劫掠浦口兵站,与安家军结下了不共戴天只仇,按理本该在解散之列。

    可石友三却以其“识事务、明进退”,颇得张少帅的欢心。三一年春,石友三部被少帅报请南京整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十三路军,全军扩编至六万余人,该部指挥部旋即进驻京畿重镇邢台!其时天津有民谣称平津两地为“张家天下,半个石”,由此可知,张学良对石友三这个出生于吉林长春农安的老乡倚重之深、期许之切。可野心勃勃的石友三仍贪心不足,妄想趁张学良吸食鸦片无心理事之机图谋整个华北。

    三一年七月,遥受广州汪精卫改组派'政府'委任的石友三发动了兵变,将部下各师旅升格为九个军,兵锋直指北平!石友三所部起兵后,立即遭到中央军、东北军的南北夹击,短短旬日间便被打得溃不成军,石友三仅以身免,逃至山东德州托庇于西北军旧友韩复渠麾下。就事论事,石友三这一自不量力之举,充其量是一场闹剧罢了,但这次兵变对中国国运的影响之恶劣,却超过了其本身!为了应付这次兵变,张学良被迫从临近华北的辽宁境内抽调了大批精锐部队入关参战,此举直接极大地削弱了东北三省的整体守备兵力和造成了东北***中心沈阳的半真空化(警备兵力仅剩两个旅)。这种情形落在时刻觊觎着东北沃土的***关东军眼中,无异于天赐良机,随后便有了九一八事变的发生。石友三一手策划、组织的邢台兵变是国难的导火索,单从这一点上说,石友三就已是万死莫赎其罪了!第四厅还有这么一个怀疑:该次兵变石友三是否是在***关东军特务机关的挑唆、策动下发起的?关东军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调虎离山!但苦于没有证据,因此安毅一直无法对石友三下手。

    石友三也知道自己与安家军、东北军乃至中央军之间的龌龊,故三二年他在土肥原贤二的支持下,在河北东部组建汉'奸'武装,后来又在三三年长城抗战后,在***人的帮助下出任国民'政府'的冀北保安司令,一直都显得很低调。卢沟桥事变后,他一度准备投靠***人,但随后安家军取得了廊坊大捷,又让他犹豫了,一直到现在,他都缩在自己的老巢里,静观时局变化,以决定自己的归属。

    “参谋长,你说我们应该听命而行吗?河边正三少将我们以前可是见过面的,当初我就任冀北保安司令,***人在背后出了大力气,现在我们恩将仇报,会不会落人口实?”石友三没有抬头,眼睛依然直直地盯着地图上的卢沟桥。

    第二旅旅长吴振声毕业于黄埔,曾在胡宗南的第一师供职,被发配到杂牌部队担任旅长心中早就有所不满,听到石友三这么说,腹诽不已冯玉祥、蒋介石、阎锡山、张学良,哪一个对你不是有恩啊,你还不是一样恩将仇报?不过他可不敢表'露'出来,有些迟疑地问道:“如果我们不听从命令,会不会出问题?现在随着宛平的光复,整个北平周边地区都控制在了安家军、中央军和二十九军手里,我们以后怎么在这里立足?”

    与石友三同为西北军十三太保的程希贤不乐意了:“怕什么怕?明轩兄不是高调就任战区副司令长官了吗?只要他在华北一天,不管是中央军和安家军,都会给我们面子的。这个时候,我们最好谁都不要得罪,置身事外最好。”

    这时,石友三的弟弟石友信匆匆从门外走了进来,左右看了看,几步来到石友三的身边,附在他耳边一阵低语。

    石友三微微点头:“参谋长留下,其他人立即赶回部队,整装待命吧!”

    “是!”

    第一旅长陈光然、第二旅旅长吴振声及一干参谋,立正敬礼,转身离开。

    石友信知道参谋长程希贤也是亲日派,冲着他点头笑了笑,然后对石友三道:“哥,我刚从天津赶过来,我这里有封香月司令给你的亲笔信。如今包括土肥原先生在内的皇军多个师团正在开往中国,眼下华北的胜利不过是昙花一现,你可千万不能干傻事啊!”说着,石友信解开上衣,'露'出腰间缠绕多层的染着红'色'斑点的纱布。

    石友三惊讶地看着,只见石友信小心翼翼地解开纱布,一层层松开,最后'露'出帖在肚脐上的信件。石友信把信塞到哥哥手里,恼火地道:“没办法,现在北平及周边地区皇军不在了,各个路口盘查很严,我只有化装成伤兵,才侥幸蒙混过关。哥,不如我们跟着河边太君,一起去投奔皇军吧,现在皇军四个旅团云集于平绥铁路居庸关以北地区,香月司令承诺,只要你过去,至少给你个师长当当。”

    程希贤眉头一皱:“香月清司没有开出其他什么条件?伪军的师长?这也太小瞧人了,想当年,汉章兄可是拥兵十数万,雄踞华北的一方豪雄,这个承诺不痛不痒”

    石友三拆开信看完,沉思一会儿,连连摇头:“不妥,不妥无论如何,咱们现在不能做汉'奸',谁知道以后局势会向哪个方面发展?至少日军在没有表现出绝对的实力面前,我们不应该轻举妄动。眼下中日大战开始,说不一定南京方面会开出更好的条件,咱们带兵的,自然是谁给的好处好,就听谁的!”

    石友信急了:“哥,当断不断,必有”

    石友三打断了自己弟弟的话,转向程希贤:“参谋长,马上传我命令,第一旅严守沙锅村防线,堵住日军的西撤道路,第二旅调往崔村,不让日军向南流窜参谋长,这回只有麻烦你亲自走一趟了,你的***旅必须尽快赶赴卢沟桥,就地抢修工事。以上各部将领务必坚守岗位,不让河边旅团从我部防区逃遁!”

    程希贤眼珠子一转,立即明白石友三安排的妙处,含笑领命而去。

    石友信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兄长,石友三拍拍他的肩膀:“你的谋略还稍微差了点儿,若是我们公开与中央对着干,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但是,如果我们的防线是被日军光明正大攻破的,谁也挑不出咱们的不是。你想想看,日军能冲到咱们的防区来,只会有一种状况,那就是他们击溃了冯治安的三十七师,顺理推知,连三十七师都无法阻挡日军的攻势,咱们这个地方杂牌不敌也就是顺理成章之事,你说对吧?”

    石友信兴奋地连连点头,石友三又道:“你马上带着工兵营,去永定河上游的浮桥看看,我估计河边旅团会从那里渡河,只要礼送他们出境,我们立即向南开拔,到石家庄去投奔宋明轩。他现在成了光杆司令,手下四个师全让老蒋分了,咱们去投靠他正当其时。这次咱们私自纵放河边旅团,虽然明面上谁也挑不出'毛'病,但与咱们素有仇怨的安家军肯定会借机收拾咱们,咱们不给他动手的机会,只有有兵在手里,谁能奈我何?”

    目送石友信高兴离去,石友三再次低下头,仔细观察地图,嘴里喃喃道:“战局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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