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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第3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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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山体往东而去。”
“替我把它吃完。”
将手中的烤肉递给宗卫穆青,赵弘润吮吸着油腻的拇指,淡淡说道:“很好,看来暴鸢上钩了。”
说什么魏军在魏丘东侧悄然向太行山转移,说什么魏公子润故技重施,其实都是魏军故布疑阵而已。
不可否认,韩军斥骑的确在魏丘与太行山之间看到过仿佛正在向太行山转移的魏军千人队,可实际上呢,那只不过是区区几支魏军千人队在演戏而已倘若发现远方有韩军斥骑,这些魏军千人队就向东边的太行山前进,故意暴露在那些韩军斥骑的眼皮底下;可若是这些韩军斥骑离开了,这几支魏军千人队就往回走。
因此,看似仿佛就源源不断的魏军千人队正悄然向太行山转移,可实际上,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支而已。
凭着这招,赵弘润再一次欺骗了暴鸢、靳、冯三人,让这三人误以为他赵弘润企图向太行山转移,因此火速将营内的骑兵派往魏丘的东侧堵截。
为此,赵弘润不惜让将领干贲伺机向暴鸢透露了泫氏城一带魏军正在攻打长子城的秘密,就是为了让暴鸢、靳、冯坚定必须要生擒他赵弘润的念头,因为只有生擒魏公子润,才能挽回韩军在战略上的失误。
此时,翟璜与孙叔轲两位魏将亦坐在篝火旁,在听到赵弘润的话后对视了一眼,脸上皆露出了笑意。
翟璜捋着胡须笑眯眯地说道:“殿下神机妙算,如此一来,山下的韩军,就没有骑兵了……”
“更重要的是,他们误以为我军正企图向东边的太行山转移……”孙叔轲亦轻笑着补充了一句。
听闻此言,赵弘润亦忍不住轻笑了几声。
随即,他徐徐收敛了笑容,舔了舔嘴唇,眯着眼睛沉声说道:“吩咐下去,叫士卒们敞开吃喝,填饱肚子,蓄足体力,今晚,我军全军出动,踏平山下的韩军营寨!……多日谋划,就为这一战!”
听闻此言,包括翟璜、孙叔轲在内,附近的众兵将纷纷露出了毅然庄重之色。
“遵命!”(未完待续。。)
第953章:夜半强袭
夜色,变得仿佛浓墨般深沉。
在魏丘西南的军营外,魏鄢陵军第三营营副将干贲,环抱着双臂站在那条不知名的河流东岸,在深沉中的夜幕下,目不转睛地盯着河对岸。
不知过了多久,他好似有所察觉,机警地回头扫了一眼,左手下意识地按住了挂在腰间的剑鞘,因为他看到数丈外隐约有两个人影正毫无遮掩之意地向他走近。
“干副将。”其中一个身影压低声音打了声招唿。
青鸦众?这帮家伙还真是……
干贲警惕等对方走近,待见到那两个身影皆是近几日颇为面熟的熟面孔后,这才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黑鸦众是这样,青鸦众也是这样,仿佛这些隐贼就喜欢神出鬼没,连在友军面前也是如此,也不晓得是不是为了凸显他们与寻常士卒不同的地位。
移开了按在剑柄上的左手,干贲低声问道:“是殿下有何吩咐么?”
“并没有。”那名青鸦众摇了摇头,说道:“我等只是被派到这里,确保干副将偷渡这条河流,避免被对面的韩军哨卫发现。”
事实上,干贲这几日一直在注意河对岸韩军巡逻士卒的换防时辰这玩意是有迹可循的。
在一支军队中,巡逻换防的时间一般是固定的,因为负责警戒某个区域的将领,几乎不可能一天换一个巡逻换防的时间表,除非是有迹象表明先前的巡逻时间安排被敌军侦破。
因此,对于今夜要偷渡面前这条河流,悄然渡河偷袭河对岸的韩军,干贲其实心中是有把握的。
不过,在听到这名青鸦众的话,他心中却升起了几分纳闷:确保?你们青鸦众如何确保我军能在不惊动韩军巡逻哨卫的情况下顺利渡河?
想到这里,他好奇地问道:“如何确保?”
那名青鸦众咧嘴笑了笑,风轻云淡地说道:“杀死那些哨卫尽可。”
干贲愣了一下,因为与对方并不是很熟的关系,并没有多问,只是随口应了一声。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转眼便到了子时前后。
此时,那名青鸦众忽然朝着干贲抱了抱拳,低声说道:“时辰差不多了,那么,我等就率先渡河了。”
率先渡河?
干贲又愣了一下,他心说:用来渡河的浮桥还在我驻守的军营内,你们怎么渡河?
可能是注意到了干贲的奇异目光,那名青鸦众咧嘴笑了笑,随即,径直往河滩走去,在干贲不解的目光中,居然悄无声息地下了河流。
而继此人之后,干贲这才注意到这一带其实早已潜伏了数百个青鸦众,这些身影陆陆续续地下了河流,在冰冷的河水中游向对岸。
……
干贲看得目瞪口呆。
要知道,干贲出身楚国县一带,从小在涡河边长大,深谙水性,可他仍然不敢在这等寒冬跳入河流。
当然了,在河水里的时候,其实并不算太寒冷,关键在于从水中爬上岸的瞬间,当寒冷的夜风吹过湿漉漉的身体,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纵使是一名在沙场上久经考验的士卒,恐怕多半也吃不消。
当然,这只是对于寻常士卒而言,至于隐贼众,这或许只是家常便饭,毕竟隐贼众专门受到过这方面的训练,论意志力,可不是寻常士卒可以比拟的。
“沙沙”
就在干贲睁大眼睛注视着面前那条平静的河流时,他身后方隐约传来轻微的声响。
原来,那是一名名魏军士卒扛着用来渡河的浮桥,悄悄向这边移动的动静。
“干贲,你在看什么呢?”
一个身影闪到了干贲身边,好奇地问道。
此人,便是干贲的同僚,同属鄢陵军第三营的将领,畲离。
“看青鸦众怎么游到河对岸。”干贲低声说道。
听闻此言,畲离亦吃惊地张了张嘴,不可思议地望向面前那条河流。
良久,他诧异地问道:“青鸦众过河了?他们怎么会来?”
“为了确保此次行动的成功。”干贲淡淡说了一句,随即问道:“东西带来了么?”
“嗯。”畲离点了点头,随即在仔细看了几眼河对岸的动静后,低声下令道:“架浮桥,渡河。”
听闻此言,黑压压的魏军士卒们扛着浮桥来到河岸,小心地将几座浮桥放入水中,随即将其推向河对岸。
随后,随着东岸的魏兵奋力一堆,浮桥另外一端,便借着水的浮力,架在河对岸的河滩上。
“上!”
干贲挥了挥手,低声下令道。
当即,便有魏兵排成长队,沿着浮桥悄无声息地度过了这条河。
这条不知名的河流,仅只有七八丈宽,以至于只要架好浮桥,魏军士卒想要在短时间内穿过这条河流,根本不成问题。
更何况,为了今夜的作战,魏军假借打造拒鹿角作为幌子,秘密在军营内造好了十几二十几架浮桥。
忽然,干贲注意到身背后魏丘方向,隐约传来些许脚步声。
他当即意识到,这是魏丘山上的友军下山来了今夜的作战,是魏丘一带魏军近两万奇袭部队的联合行动,说是破釜沉舟也好、背水一战也罢,反正,所有的食物都被吃完,而所有的力气,也都将用于今夜的战事,一旦踏上河对岸,此地近两万魏军奇袭部队便没有了退路,迎接他们的,就只有两个结局:要么击溃河流西岸的韩军,要么反被韩军所击溃。
不成功,便成仁!
“快快快!”
“上!”
在寂静而深沉的夜幕下,魏军士卒们沿着浮桥悄无声息地渡过了河流,朝着远处篝火斑斓的韩军营寨前进。
一路上,他们几乎没有遇到韩军的巡逻哨卫,仿佛那些巡逻卫士,果真已被青鸦众们暗杀。
眼瞅着距离篝火斑斓的韩军营寨越来越近,因为某位肃王殿下的话语激励而士气爆棚的魏兵们,一个个露出了狰狞凶悍的神色,浑身上下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仿佛他们是夜幕下的狩猎者,而前方的韩军营寨,便是他们的猎物。
而与此同时,在远方篝火斑斓的韩军营寨内外,那些韩军士卒们尚未发现重大的危机正逐渐笼罩他们,就连军中三位北原十豪级别的韩将,都未能察觉到。
靳、冯,此刻已在各自的帐内早早地歇息了,唯独暴鸢,仍躺在自己帅帐的床榻上,枕着双手反复思考着整件事。
今日白昼里的时候,由于得知魏公子姬润或有可能从魏丘的东侧悄然向太行山逃离,因此,暴鸢当机立断派出了众多骑兵前往阻截。
但不知为何,他隐隐感觉有点不对劲。
不可否认,正如冯所说的,在目前的情况下,那位魏公子润决定弃车保帅,舍弃五千名左右的魏兵而保住其余近一万五千名魏兵,这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只是,那位魏公子润果真会这样做么?
不得不说,撇开了敌我阵营不谈,暴鸢对魏公子姬润是颇有好感的,因为这位魏公子麾下的军队从未做出过侵扰韩国平民的举动,更不曾四处抓捕当地韩国平民,用这些平民作为要挟韩军的筹码。
因此在暴鸢看来,那位魏公子润非但是一位出色的统帅,更是一位正直的正人君子。
这样的人物,会做出抛弃麾下忠诚士卒的事么?
……可若是他并不打算丢下麾下的军队逃离,那魏丘东边的事,又作何解释呢?
暴鸢挠挠头,着实有些想不通。
忽然,他勐地睁开了眼睛,喃喃说道:“难不成是调虎离山……有意想支开我军麾下的骑兵?”
想到这里,他整个人翻身坐了起来,脸上的震惊之色越来越浓。
因为倘若那位魏公子润果真是打算调虎离山,故意设法支走韩营内的骑兵,那么,对方的真正意图也就不言而喻了。
夜袭!
背水一战!
想到这里,暴鸢勐地站起身来,走出了帅帐,对帐外的值守兵士喝道:“快,速速……”
可他话还未说完,就听到整座军营的西侧传来了厮杀的动响。
他紧走几步,望向军营西侧,隐约看到这座军营的西侧,隐隐有火光冲天。
果然!
暴鸢面色一正,当即喝令道:“快!速速发出警讯,魏军前来袭营!”
“铛铛铛”
“敌袭!敌袭!”
片刻之后,一队队韩军士卒一边用手中的长剑敲击盾牌,一边飞快地跑过一顶顶兵帐。
听闻营内的动静,兵帐内的韩军兵将纷纷手持兵器奔了出来,惊问营内的变故。
包括韩将靳、冯。
“发生了何事?”抓住一名奔走唿喊的士卒,靳惊声问道。
见此,那名士卒回覆道:“回禀将军,魏军偷袭我军营寨!”
可能是睡得有些迷煳,靳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哪支魏军?”
那名士卒奇怪地看了一眼靳,回答道:“魏丘的魏军!”
靳放开了那名士卒,看着他继续一边奔跑一边唿喊,与从对面那顶帐篷中走出来的冯相视一眼,心中着实有些转不过弯来。
魏丘的魏军?那就是说,不是泫氏城那边的援军,而是魏公子润麾下的军队咯?可……可那位魏公子润,不是正打算逃亡太行山么?为此,咱们还将军中的骑兵都派去堵……截……
可能是被冷风一吹,靳与冯逐渐清醒过来,想通了整件事。
“居然……主动出击?”
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冯的面色不是很好看。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明明是被围困在魏丘一带的魏军,居然会主动出击,夜袭他们的军营。
对视了一眼,靳与冯迅速穿戴好盔甲,赶往爆发战事的西营。
他们已意识到,今夜这场战事,事关彼此的命运。(未完待续。。)
第954章:援军
时间约是十一月初七的子时三刻,临近丑时,近两万魏军奇袭部队渡过那条不知名的河流,夜袭河岸西侧的韩军营寨。
在漆黑一片的夜空下,篝火斑斓的韩军营寨犹如黑暗中的火把那样醒目,以至于从那条河流各地段渡河的魏军,毫不费力地找到了韩军营寨的方向,从几个登陆点汇聚到一起,仿佛一股洪流般,冲向魏军营寨。
事实上,提早渡河的青鸦众并没有解决掉所有的巡逻韩卒,并且,那一队队并未遭到青鸦众暗杀的巡逻韩卒,亦在越来越多的魏卒涌向这片韩军营寨时,察觉到了不对劲,慌忙发出预警的讯号。
然而,为时已晚。
因为这场蓄谋已久的袭击,魏军毫无保留。
魏军士卒们在出发前的当天,吃掉了所有的食物,这使得每一名魏军都清楚地了解了这场袭击的本质他们,没有退路!
在这种情况下,区区几队韩军哨卫的警讯,根本无法动摇魏军士卒们的意志,因为没有退路的他们,就算是面临最险恶的处境,也只有迎刃而上。
“杀!”
在明知己方没有退路的情况下,魏军从一开始就爆发出了令韩军士卒惊恐的强悍战斗力。
当韩军营寨东侧的营门被青鸦众打开后,魏军士卒们如潮水一般涌入军营,见人就杀,杀得营内赶来救援的韩军防守士卒节节败退。
此后,魏军并不理睬在西营的残余韩卒,聚众涌向韩营的中营,随即,翟璜打北营、孙叔轲打南营,近两万魏军同时进攻韩军营寨的西营、中营、北营、南营,要不知暴鸢、靳、冯三位韩将及时出面指挥,可能在魏军第一波攻势中,韩军就要面临溃败。
魏军的攻势……何其凶勐!
第一时间,暴鸢、靳、冯等将军就感受到了此番魏军的强大战斗力,以及魏军那种有进无退的慑人气势。
平心而论,靳、暴鸢等人与魏国打了那么久的战争,前后碰到过魏国几路军队,除了魏将姜鄙的北三军外,还从未碰到过如此凶暴的魏军。
更关键的是,魏将姜鄙麾下的北三军,仅仅只是凶暴,其余无论是士卒的训练度还是武器装备,都并不如韩国的军队;可眼前这支魏军,气势凶暴、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远比北三军强得不止一筹。
那一名名魏卒,仿佛是披着人皮的恶兽,眼眸绽放着凶光,仿佛要将阻挡在面前的敌人,全都撕碎。
“冉滕队……冲锋!”
“项离队……冲锋!”
“贡婴队……冲锋!”
在韩营的中营内,一支又一支魏军千人队义无反顾对朝着韩军的兵阵发动冲锋。
那些冲在最前排的魏军刀盾兵们,挥舞着沉重的盾牌与锋利的战刀,一头冲入了韩军步兵的防线,将防线搅地稀巴烂。
韩军剑兵,这种轻步兵,在眼下这种战场空间并不宽裕的地形中,终于暴露出了他们疲软的一面或许他们由于身穿轻甲的关系,行动的确是要比魏军重步兵敏捷,可问题是在眼下这种人挤人的环境下,他们何来的空间闪转腾挪?
而相反地,魏国重步兵在这种环境下来,却爆发出了远比在空旷战场上更强大的统治力。
盾击拍击、战刀挥砍,凭借着沉重而坚固的铠甲,魏国刀盾兵硬生生用自身的优势,全面压制了韩军步兵。
“放箭!放箭!”
一名韩军将领指着身前方混战的战场,嘶声力竭地喊道。
听闻这道将令,其麾下的韩军弩手们面面相觑。
因为此刻呈现在他们眼前的那片混乱的战场,可不是以往那种两支军队摆列整齐的厮杀,而是混战,你中由我,我有中你,倘若用箭雨覆盖整个战场,必定会发生误伤己方士卒的情况。
更要紧的是,魏军刀盾兵皆是重甲,对箭矢、弩矢的防御力本身就高,只要不是近距离被韩弩射中身体要害,他们是可以扛着箭雨继续厮杀的。
但韩军的剑兵则没有这份底气,他们身上的轻甲,可挡不住己方弩兵的弩矢射击。
在这种局面下,韩军的弩兵们不禁有些投鼠忌器,不敢朝着双方士卒众多的区域射击,以免出现大面积误伤友军的现象发生。
在这种情况下,魏军刀盾兵的攻势愈发凶勐,即有韩将暴鸢亲自指挥,亦难免整条防线被魏卒撕裂。
“该死的!冲不过去!”
一名韩军千人将恨声骂道。
……
暴鸢一言不发,皱眉注视着前方混乱的战场。
不得不说,此番魏军的袭击,是早有预谋的,而且这支魏军彼此间分工明确,有的负责堵截韩军,有的负责放火烧营,双管齐下,既不给韩军留退路,也不给己方留退路,仿佛是不惜身处火海也要与韩军拼杀三百回合。
“砰”
一顶熊熊燃烧的兵帐坍塌了,燃烧的帐布挡在了一队魏军士卒前进的道路上。
然而,这队魏兵却仿佛没有看到前方的火焰,用盾牌护住面部与胸膛,硬生生从这片火海中冲过。
期间,有几名倒霉的魏兵被因为燃烧而坍塌的兵帐压在地上,可即便如此,这些魏军仍旧没有丝毫退缩畏惧的意思。
这让暴鸢再一次地证实,眼前这支魏军,是何等的凶暴。
在中营的厮杀,整整持续了大半个时辰,虽说魏军并没能真正攻克中营,但韩军士卒也没办法将杀入营内的魏兵驱逐,两方士卒,僵持不下。
唯独中营内的火势,越烧越旺,以至于杀到后来,双方士卒简直就是置身于火海之中。
“上将军!”
靳的副将庆尧带着一队步兵杀到暴鸢所在的位置,抹了抹脸上的污迹,急声说道:“这帮魏兵都疯了!他们玩了命的在营内放火,营内的火势就要控制不住了!”
暴鸢皱着眉头环视了一眼四处火起的营寨,沉声说道:“下令全军,撤出营寨!……在营外的荒野,与魏军决战!”
“在营外决战?”庆尧吃惊地看着暴鸢,惊愕地问道:“魏军会跟随我军到营外决战?他们此番偷袭得手,烧掉了我军的营寨,应该会就此撤退吧?”
“……”暴鸢瞥了一眼庆尧,一言不发。
魏军会满足于烧掉他的军营?
开什么玩笑!
那位魏公子润处心积虑,调虎离山支走营内的骑兵,岂能为了烧掉此地他韩军的营寨?
暴鸢毫不怀疑,魏丘一带的这支魏军,此番全军出动的目的,就是为了击溃他们这支韩军。
这是这支魏军目前唯一的机会,倘若这支见好就收,仅仅满足于烧掉了韩军的营寨,那么,待等此刻正在魏丘东侧的两万余韩军骑兵得知本营遭到袭击,分兵赶来援助,魏军可就连唯一能挽回劣势的机会都没有了。
事实证明,暴鸢的猜测是正确的。
在随后约半个时辰的时间内,当韩军士卒弃守营寨,向营外的荒野转移时,魏军士卒紧追不舍,以至于两支军队几乎是在彼此混战厮杀的情况下,徐徐朝着营外的荒野转移。
这或许是上党韩军与肃王军迄今为止最混乱的一场战事,两支军队皆没有所谓的阵型可言,北郊、南郊、西郊,到处都是韩兵与魏兵彼此厮杀的混乱局面。
而此时,整座韩营已熊熊燃烧起来,仿佛是充当了战场上的照明。
约三万韩军士卒,与近两万魏军奇袭部队,从深夜一直厮杀到天明,只杀得遍地尸骸,漫山遍野尽是两军士卒的尸体,殷红的鲜血染红了这片土地。
无论是暴鸢亦或是赵弘润,都被对方士卒的坚韧所震惊。
待等到几近辰时的时候,这片战场上的韩魏两军,仍没有分出胜负。
但不可否认,韩军已逐渐露出疲软之态,反观魏军,在鏖战了几个时辰的情况下,居然仍旧凶悍难挡。
居然将我军逼到这种地步……
眼瞅着己方军队逐渐露出败迹,暴鸢目光如炬地望着远处的魏军本阵,望着那里不知何时竖起的魏、肃王润的王旗。
明明是韩军三万余步兵、两万余骑兵围困魏丘一带近两万魏军的局面,却被那位魏公子巧施诈计,先是调虎离山骗走了两万余骑兵,随后又率领近两万魏军夜袭韩军营寨,将三万韩军逼到如此绝境。
纵使是暴鸢,亦相当佩服那位魏公子润。
……只可惜,到此为止了。
暴鸢转头瞥了一眼这片战场的北方,只见在北方,隐约扬起了一片尘土那是数千名韩国骑兵急行军赶向这边战场赶来时所扬起的飞尘。
原来,昨晚也察觉到中计之后,暴鸢便派斥骑火速向派往魏丘东侧的两万余骑兵求援,使得在经过了数个时辰后,终于等到了数千韩军骑兵急行军赶来支援。
这数千赶来援助的骑兵,配合此地幸存的韩军步兵,已足以击败魏公子润的军队。
“到此为止了,魏公子润。不过,不必为这场失利感到羞愧,无论是你,还是你麾下的魏军,皆堪称是我暴鸢戎马半生所遇到的,屈指可数的强敌……”
暴鸢喃喃自语道。
从旁,他的护卫听到暴鸢的喃喃自语,有些好奇地转头看了一眼自家将军,眼角余光却不经意地瞥见,在西南的高狼方向,火光乍现,且上空隐隐有火烟升起。
高狼?怎么会……(未完待续。。)
第955章:援军(二)『加更31/33』
ps:看书评说众书友要揍作者,赶紧加更一章。
以下正文
“报!北方有韩军骑兵袭来!”
负责警戒的魏兵,将北方的动静火速禀告了肃王赵弘润,赵弘润转头远望,待看到北方尘土飞扬时,心中不由地顿时一凉。
他当然明白,远方那股异常的尘土意味着什么。
不得不说,此时此刻的他,心情着实尤为沮丧,因为据他估测,只要再半个时辰,不,只要再一刻辰的工夫,对面那支在苦苦挣扎的韩军就会崩溃。
到那时,此地近两万魏军奇袭部队,便能创造堪称百年罕见的胜事在因为粮尽而被两倍以上魏军包围的情况下,诈走敌军骑兵、击溃敌军步兵,赢得这场战事的最终胜利。
赵弘润并不在意这场胜利所带来的荣誉,他在意的是他麾下的士卒:只要击溃了暴鸢、靳、冯三名韩将所率领的步兵,魏军就能携得胜之势,顺势攻取高狼,毕竟高狼的守将马寅从当地抽调了不少兵马前来围堵,在这种情况下,魏军是完完全全有可能攻陷高狼的。
而且这个可能性很大。
一旦赵弘润麾下这近两万魏军奇袭部队攻陷了高狼,那么,魏军就将脱离困境:首先,这支奇袭部队得以活命,其次,攻陷了长子城的八万魏军,也能凭借缴获的粮食坚守到明年开春。
然而,此地韩军的顽强,出乎了赵弘润的意料,而韩国骑兵赶来支援的速度,亦超乎了赵弘润的想象。
就差了那么一点……
眸光一黯,赵弘润只能下令全军收缩阵型,防止被来袭的韩国骑兵松散了阵势。
于是乎,魏军收缩阵型,从攻势转而守势,使得堪堪即将被击溃的暴鸢军、靳军、冯军三军步兵,总算是续了一线生机。
“唏律律”
伴随着一阵马蹄之响,数千韩国骑兵从远方袭向这边,在临近魏军已收缩的兵阵时,拐了一个弯,绕着魏军的军势开始缓奔。
这即是为了震慑魏军、减轻此地韩军步军的压力,同时也是为了让骑兵们能歇口气,毕竟率领这支骑兵的韩将华灿,那可是马不停蹄从魏丘的东侧赶过来的,他们实际上也很疲倦,难以立即对魏军展开一波冲锋。
可即便疲倦,但韩军骑将华灿对魏军的恨意却是丝毫不减。
因为在泫氏城之战中,暴鸢军在那场战事中战死了两位将军,一位叫做彰武,一位叫做华昌,皆战死于其各自率领韩国骑兵,针对游马重骑展开的对冲期间。
那是名副其实的死亡冲锋,因为在一波对冲后,游马重骑几乎没有什么损失,而彰武、华昌两员韩将所率领的轻骑,却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全军覆没,连带着彰武与华昌两位韩军将领,亦莫名其妙地就战死在那场冲锋中。
而华昌,即是华灿的兄长,如此,可想而知华灿对魏军的恨意。
因此,即便急行军赶来,人力与马力皆难以继续,但华灿出于对魏军的憎恨,还是勉强支撑着,在旁寻找时机,准备伺机冲散魏军的阵型。
由于等到了骑兵的支援,此地韩军步军的士气大振,一改方才被魏军打地节节败退的颓败之势,居然对魏军发动了反击。
似这种局面,让赵弘润感到异常的疲倦。
因为纵使是他,在这种情况下,也几乎无力再挽回劣势。毕竟数千名韩国骑兵,这可是一股足以扭转整个战事胜败的强大力量。
似乎他麾下的魏兵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以至于当赵弘润下令紧缩防线的时候,仿佛能清楚地感觉到,这支魏军的士卒们,士气大跌。
怎么会这样……
韩国的骑兵,何以赶来地这般迅速?
我军……我军还未击败这支韩军,还未攻陷高狼啊……
此时此刻的魏兵们,不由有些绝望。
而就在这时,魏军老将翟璜及时发现了这一点,高唿道:“打起精神来!……别忘了,我军还有必须要守护的人!”
必须要守护的人?
……肃王殿下?
对!还有肃王殿下!
在听到了翟璜的唿声后,魏军士卒们再一次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振奋精神。
因为哪怕这场战事最终战败,他们仍然有想要保护的人,那位以身赴险、与他们同生共死的肃王殿下!
……真是一支可怕的军队。
看着战场的局势,韩军总帅暴鸢那疲惫的脸上,凝重之色始终未消。
他感觉,他此生从未见过如此顽强的军队:无论是粮尽被困魏丘时,还是此刻得知有数千韩骑赶来,仿佛再艰难的处境,都无法动摇这支魏军的意志。
曾几何时,暴鸢认为北方高原上的异族,才是他们韩国威胁最大的敌人,他们韩国迟迟无法称霸中原、问鼎天下,皆是因为北方高原那些异族的关系。
但是此时此刻,暴鸢却深信不疑地认为,眼前这支魏**队,要远比北方高原的异族军队更加可怕。
总算是赶上了……
瞥了一眼正围绕着魏缓缓策马奔跑的华灿军骑兵,暴鸢绷紧的脸庞稍微放松了些,隐约露出几许笑容,他喃喃说道:“真可惜啊,魏公子润……最终,还是你败了。”
话虽如此,暴鸢仍非常佩服魏公子润这位年纪远远比他要小得多的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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