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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朝阳-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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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幕僚被排斥在幕府之外的感觉,着实让人不爽,更何况在唐浩然看来,自己还要靠着张之洞这棵大树成就一番大事业,可这会不单事业未成,反倒未被邀请入幕决策的现实,还是让他心底顿时没了底来。

    “难道说,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心中有事,自然也就没了闲情再去欣赏那俏丽的小丫环,趴在书桌前,看着满桌的书稿,唐浩然反复思索着种种可能。

    不对啊,

    若是说张之洞不用自己,又岂会给让自己写这本书?甚至还让那位即便是在百年后也以博学而著称的辜鸿铭为自己的文章润色?

    可既然要用自己,为何在这关口,反倒把自己闲置下来,他张之洞来湖北就是处心积虑要当洋务运动领袖的,为何不征求自己的意见呢?

    “不行,绝不能当个辜鸿铭式的文人!”

    虽说同为张之洞幕僚辜鸿铭在后世虽以学贯中西而闻名,唐浩然却不甘心在这里做学问,做个如辜鸿铭一般的文人。

    “绝不能被边缘化了!”

    意识到自己可能被边缘化,或只被视成一个“文人”的唐浩然意识到,自己如果不出主动展现自己的价值,只恐未来湖北洋务建设全无自己立锥之地。

    凝眉思索中,唐浩然心知若不能展现出自己的能力,恐怕即便是张之洞想用自己,也不敢用自己,不知其能又有何用?

    可应该用什么展现自己的能力呢?

    是金子总会发光,唐浩然并不怀疑,可这金子也得让人看到才能发光,等是等不来的,更何况现在是时不待我!

    想到五年后的甲午战争,唐浩然顿觉时间越来越紧,在这有限的时间中,自己又能干些什么?从而扭转甲午战争的局面。

    “想这些有些远了,先把眼前的这一关过了再说!”

    意识到自己可能被边缘化的唐浩然,微闭双眼、坐靠着椅子,慢慢的在脑海中整理着过去曾看过的湖北新政的史料,不知是因为陨石还是那道白光的关系,现在唐浩然发现自己的记忆力非常好,更准确的来说,是过去看过的许多资料,即便只是随意看过一遍,也能一字不差的记起。

    这种记忆力在书写书稿时,曾给予了唐浩然极大的帮助,甚至若非如此,恐怕也不见得能入张之洞幕府,而现在的唐浩然则不时的在脑海中检索着相关的资料,这会他到是庆幸起自己的爱好广泛来——经常于网络上翻看各类资料,其中自然不泛清末湖北新政的资料。

    “湖北新政、湖北新政……”

    念叨着这个词,唐浩然拿起沾水笔在纸上写了几个词。

    “芦汉铁路、汉阳铁厂、大冶铁矿、汉阳兵工厂、湖北织布官局……”

    一一罗列着张之洞督鄂期间的一系列成就,最终唐浩然如其它人一般,还是将其归于修铁路、办工厂、练新军、兴西学上来,而在这一系列的成就中,真正成功的又有几个呢?

    芦汉铁路数年无展,数年后只得举外债让路权于比利时,至于汉阳铁厂靡费数百万两,但其所出甚是可怜,最终不得不归于商办,成就了盛宣怀的“汉冶萍”,结果却让那曾经的“亚洲第一铁厂”沦为日本八幡制铁所的“奶牛”,至于湖北织布官局同样是无果而终,最后成就了张謇的大生纱厂。至于大名鼎鼎的汉阳枪炮厂,先因制枪厂管理不当引发大火,厂房与设备全部烧毁,后虽重办且扩厂,前后历时近十年,方才步入正轨,但因生产设备未善加利用,所出亦极为可怜,如其它项目一般,其根本就是用人失当,办事无条理,甚至直至张之洞离鄂后,汉阳枪炮厂亦未制成工厂生产管理章程,根本就是一个有着工厂之名的大作坊,直至民国后方才逐步趋于规范。这就是张之洞的湖北新政,无论是后世的点评或者时人的点评,最终将其新政之弊全在于用人之失當。

    历史上的错误还要在此重演吗?

    默不言声的唐浩然眉头紧锁,慢慢的夜色降临了,但他的内心却无法平静下来,如何避免张之洞的失误呢?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由自己掌握新政之权,但如何才能让其放权于自己?

    凝神思索中,那张纸上所罗列一个个湖北新政的核心,他们的共同点是大都遭遇了不同程度的失败,除此之外呢?想到这唐浩然的眼前突然又是一亮。

    “对!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嘴边激动着,唐浩然连忙挑亮灯盏,重新铺开纸,开始为张之洞的新政献谋献策来,他要给张之洞的新政打下第一块最坚实的基础,只有如此,才能让其重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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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万事当以财为先(求收藏、求推荐

    瑟瑟秋风中,穿着一身便装的张之洞与桑治平一同来到了蛇山顶,虽说到了武昌已有半月,但这还是张之洞第一次走出城外,还从没有到过这里来。他朝着前方看去,只看到滚滚长江中帆船点点,虽是隔江而望但武汉三镇的风光依然尽收眼底。

    “果然是九省通衢之地啊!”

    站在蛇山顶上,张之洞不禁感叹一声,这里便是他建立天下第一奇功的地方!

    “芦汉铁路全长三千二百里,粤汉铁路二千四百里,这两条铁路加起来五千六百里,两条铁路与武汉三镇交汇,这样的工程于我华夏当属天下第一大事,此事若成,我张香涛定可名垂青史!”

    一声感叹之后,张之洞朝着长江看去,虽有长江天险隔绝两岸,但他身为湖广总督正好居中操持,十几年后,待两条铁路功成之时,谁人敢不视他为“天下第一督”!

    正在伫足神思张之洞的时候,桑汉平却已走到他的身旁,笑着向他打招呼。

    “香涛兄,又为何事走神!”

    张之洞回头一望,站在旁边的正是随他一同上山的桑治平。他笑着说道。

    “仲子兄,只是于蛇山之顶观这九省通衢之地一时所感罢了!”

    虽说移任湖广、督办铁路是桑治平给他出的主意,但有些话张之洞还是宁可藏于心间,那不过只是文人感慨罢了,同时借机转移话题道。

    “来鄂上任已过半月,这湖广之事……”

    摇头长叹一声,原本正意气风发的张之洞,却发出了一声长叹。

    “此事无需介怀,尽可徐徐图之。”

    心知张之洞所叹为何的桑治平忙出言劝慰道,

    “徐徐图之,如何图之,现在铁厂移办鄂省的奏折已经上去了,明年岁初不单要付清铁厂机器尾款,亦要勘采铁矿、煤矿,还要为铁厂及煤铁矿征地,没有银子,如何图之。”

    一声长叹后,张之洞不禁又抱怨了起来。

    “湖北虽是富庶,每年税捐达数百万两之巨,可每年大部都要上解朝廷的,解京师45万两、角京师旗人15万两,解京师防军18万两,解京官2万两,甘肃协款33万两,解东北防军10万两,江汉关解天津淮军5万两,汉江宜昌关解海军衙门6万两,解鄂省旗兵营15万两,如此种种,虽湖北岁入较大,但其八成五需交朝廷支配,留存不过一成五,每年留存银额不过百万两余,如此窘迫之财力如何兴修铁路?”

    虽说按桑治平的法子,海军衙门每年拨200万两用于兴办铁路,但那却是铁路专款,且不说他处不得挪用,便是可以挪用,又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等着他挪用而事发。

    “铁厂一事,可向朝廷递份奏折,既然办铁厂是为造铁路路轨,那便与铁路相关,许能有些松动!”

    说着,桑治平一边又正于黄鹤楼故址上撑着几凳的大根吩咐一声,然后转过脸来对张之洞说:

    “到那会做一会吧,等天凉了,江边风大,这蛇山自是不能再来了。”

    张之洞点点头,便朝那片宽敞的砖石地走去,桑治平指着不远处九年黄鹤楼毁灭后唯一遗留下来的一个黄鹤楼铜铸楼顶说道,

    “香涛兄,可知此为何物?”

    “应是毁去的黄鹤楼铜铸楼顶吧!”

    张之洞朝左右看了一眼,这黄鹤楼只剩下这片残顶了。

    “香涛兄可知,在武昌,这黄鹤楼有着国运昌则楼运盛之说?”

    “于武昌志中曾看到,上一座黄鹤楼建于同治七年,毁于光绪十年,那一年……”

    话到嘴边,张之洞的脸色微微一沉,这岂不正印证了这句话嘛。

    张之洞的脸色变幻,落在桑治平的目中,却见手指着面前的长江说道:

    “武汉三镇,数百年来便有通衢九省之名,正是香涛兄谋建天下第一功之地,现在又何需为些许小事而介怀?”

    桑治平话说的轻松,张之洞却长叹一声道。

    “现在湖北藩库内存银不过四十万两,且尚有半数于各府各局内,以湖北之财力筹办铁路、铁厂实是困难至极,即便是海军衙门那边同意把那两百万两用作铁厂,亦不过杯水车薪,长久之计,还是需以湖北为财力为主,否则久之,必为不妥。”

    张之洞回过头来问桑治平。

    “我欲整顿善后局,以谋财利,仲子以为如何?”

    “整顿善后局亦无不可,自发乱起,善后局便为鄂省地方半独立之财政机构,若能加以整顿,必可为督府用,使善后局专为湖北地方之用,倒可有一番作为。”

    桑治平的赞同,让张之洞点点头,先前他想整顿善后局,所为不过只是增加湖北收入,而桑治平却更进一步,令善后局成为湖北,更准确的来说是他这位湖广总督直接掌握的“藩库”。

    “这件事,就这么办了,仲子,你帮我好好谋划谋划,看看这事怎么办?”

    张之洞抚着桑治平的双肩长叹道。

    “仲子,虽说现在幕中幕友数十人,可最终还是要靠你啊!”

    他的这声叹息,说的倒是实话,虽说督粤期间结识且培养了些许人才,但那些人才大都是东南之人,与李鸿章等人联系颇深,那样的人,可用却又不敢信用,至于可信用的却大都不通洋务,想到这,他不禁又想到已经被自己冷落了半月的唐浩然,也不知道那小子在干什么,若是真有才学的话……但转念一想,尚未解决的现实问题仍让张之洞一副愁眉不展。

    过去那些京师清流朋友们,自以为天下事事事关心,但就是不谈生财获利之事,几乎所有的清流都认为言利非君子之所为。自出仕地方之后的张之洞方才真正明白,天下实事的兴办莫不是建筑在财力的基础上,而其最终目的又莫不落脚在利益二字上。不谈财、不言利就不能有芸芸众生的安居乐业,也不能有国家的强大兴盛。就拿眼下来说,若没有银钱,则一切美好的想法都不能付诸实现。

    至于整顿善后局,按幕府中诸人核算,所增者不过几万两至多十几万两银子,那点银子又如何能成事?没有银钱则一切新举措都将半途而废,李合肥为何同意铁厂移于鄂省?莫非他早就料到这一点?

    就在张之洞最为苦恼的时候,唐浩然却来到总督签押房。

    “香帅。”

    如其它人一般,唐浩然亲亲热热地叫了一声,张之洞身为制军,可称作大帅。字香涛,按这时官场的惯例是可以称为香帅的。但对于文人出身而从来没有带过兵打过仗的总督,人们通常还是不称他为帅,人们只是将几位立有军功的总督称为某帅,时下最有名的几大帅就是曾做过两广、现任两江总督的岘帅刘坤一,曾任两江总督的九帅曾国荃,署理过两江总督的雪帅彭玉麟,等等诸人,在内心里张之洞虽十分羡慕这种称呼,但比起刘、曾、彭等人,他自知还比不上。可是,有人这样叫他了,他心里还是极为得意,上有所好,下边的人自然也就跟着喊了起来了,而这称谓便从广东一路跟到了湖北。

    “子然。”

    自到了武昌后,便没再见到唐浩然的张之洞,再见唐浩然时,相比于上次,这次却顺眼多了,其不单换上了一身马褂,头上也戴了假辫子,瞧起来也像那回事了。

    “子然,来到武昌后,可还习惯?”

    心知冷落其半月有余的张之洞关切的问道。

    “回香帅,一切尚且习惯,毕竟浩然祖上也是世居于武昌!”

    “嗯,习惯便好,习惯便好。”

    看着面前身形高大、相貌清秀的唐浩然,张之洞又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已经吩咐他人,若是有机会,定会为你寻得祖家,你且管在我这安心住下!”

    虽看似安慰,可听在唐浩然耳中,却是暗叫道“果然”,幸好自己猜了出来,要不然没准真给边缘化了。

    “子然,你那本书写的如何了?”

    面对张之洞的询问,唐浩然自然是没有隐瞒,将书已完稿已交给辜鸿铭代为润色的事一一告知,最后甚至还特意请张之洞代为审阅,对此,张之洞自然没的拒绝,包括书稿定名一事亦一一告知,待两人就书稿聊了一会手,唐浩然还是把话题引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来。

    “香帅,虽说浩然初返国朝,对国朝诸事皆是无知,不过这两天于坊间,倒也听到了一些事情,于坊间听说,此次香帅的督鄂所办一为铁路、二为洋务,他人皆言最后香帅恐铩羽而归。”

    “你这话是在那听说的?”

    张之洞目光锐利地望着唐浩然。

    “不过只是市井流言而已,不过于浩然看来,虽是市井愚夫之言,但却也未见没有几分道理!”

    “嗯!”

    双眼猛的一睁,张之洞强压下内心的怒意说道,

    “唐子然,你好好给老夫说来听听,那几分道理,到底在何处!”

    此时张之洞连称唐浩然的语气也变了,可唐浩然却像是未知未觉似的,看着张之洞吐出一句话来。

    “银钱,财税乃庶政之源,若无银钱,香帅如何修铁路、办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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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四策(上)求收藏、求推荐

    虽已是夜深,但此时的湖广总督大签押室内,却依然亮着灯,油灯的光亮中,伏于案前的张之洞偶尔翻看着手中的条陈,神情显得很是凝重,而一旁坐着的桑治平刚好奇的看着唐浩然,半个月前,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时,他的直觉第一反应便是其怕又是个如辜鸿铭一般的文人,而当下,他的那份毫无一丝文采可谈的条陈却完全打翻了这个念头。

    “财政乃庶政之源,若无财政作持,一切皆是空谈!”

    简单而直白的话语落入几人耳中,却讲到几人的心底,尤其是讲到张之洞的心底,那份全无文采的白话条陈,其中的一言言一句句,无不是直击他心中的忧虑。

    “兴办洋务,总的来说,无外修铁路、筑码头、建工厂、办厂矿、兴实学、育洋才,”

    尽管明知道兴办洋务第一件事当是启民智,但心知此尚未来受甲午战争以及庚子之变影响的张之洞,作为朝廷扶持起来的清流派地方实力人物,其在思想上却是相对保守的,所以唐浩然还是将启民智放至最后,且改为“兴实学”。

    “此六策若成,洋务必成,但这一桩桩一件件最终都归于一个问题——银子!”

    吐出这两字后,唐浩然朝着神情凝重的张之洞看去,先前的那份条陈直指的同样也是钱的问题,准确的来说,是指出湖北的财政基础不能支撑洋务建设,至少以现在的湖北财政完全不不能。

    “若没有银钱作为支撑,所有一切皆是空谈,既然的勉强开办工厂,虽初期筹得先款,但后继无力,为使事业不致半途而废。亦不得不因事设捐,西挪东凑,因而常使各业面临停顿危机!”

    “依你这么说,难道,这铁路不修、工厂不办吗?”

    作为张之洞督粤时招揽的“洋务干才”的蔡锡勇立即出言反驳倒,而张之洞同样也是眉头一皱,在唐浩然的这份报告中,只是详列了湖北的财力不足以及因事而财的不足,指出应该设立年度度支,统筹一年的财政支出,从而避免事业停顿。为官多年,他知道,面前这个被他冷落了十余日的青年,绝不可能仅只拿出这么一份条陈来,既然通篇大半点出湖北财力不足,最后虎头蛇尾的用“度支”收了尾,那肯定是有什么后计,否则,他也不会招集亲信幕友于此商讨。

    “是啊,这洋务总不能因财力不济,便就此停办吧!”

    于是便刻意装作一恼,盯着唐浩然,沉声道。

    “那铁路也不修了?”

    “办!”

    迎着张之洞的视线,唐浩然全无一丝惧色。

    “工厂要办、铁路要修,但关键是如何办,敢问香帅与诸位同僚,办工厂所求为何?”

    唐浩然的反问不单让张之洞一哑,连同桑治平、赵凤昌、辜鸿铭、蔡锡勇、陈念礽、梁普等人无不是为之一哑,君子耻谈利,这办工厂自然也是为了求利。

    “为挽国利于不失,一为求强,二为求富!”

    于广东入幕的马贞榆在旁说道,这便是兴办洋务的初衷。

    “工厂、铁路之类洋务,非有大宗巨款,不能开办;非有不竭饷源,无以持久。欲自强,必先裕饷;欲濬饷源,莫如振兴商务。”

    张之洞的门生黄绍箕又在一旁补充了一句,虽其引用李鸿章的一句话,但张之洞还是点点头。

    “归根到底,办工厂,既为求强,亦为求富,而求富亦为求强之所需,不知浩然如此理解是否有误?”

    有了黄绍箕的“铺垫”,唐浩然的这番话,自然无人反对。

    “既是如此,官办洋务,其实倒是与商人做买卖,不谋而合,其考虑者,非办多大事,而是如何以有限财力尽可能的多办事、办成事!”

    唐浩然的一句话,却让周围的人一愣,早在张之洞主政山村时便已入幕的杨笃系等人,见其将官办洋务与商人相比,顿时脸色就是一变,可不待他反对,张之洞却哈哈笑道。

    “那你告诉我,应该如何以有限之财多办事,办成事?”

    笑声落下时,张之洞朝桑治平看一眼,还是仲子识人,若无先前的一番冷遇,只怕这些话,他唐子然不见得敢说吧。

    “其实道理很简单,关键是怎么办!”

    话声稍顿,见自己已经成功重新引起张之洞兴趣的唐浩然,便笑说道。

    “办洋务工厂需数年之久,其间需财力源源不断,若超出财力所持,必为包袱,必将拖累其它事业,因此,办洋务,最忌贪大求全、好高骛远,需分轻重缓急,逐步推进,”

    见张之洞眉间似有不快,唐浩然立即意识到,眼前的这位主,可不就是“贪大求全”的主,于是连忙补救道。

    “若以湖北洋务为例,需先定整体实施计划,分轻重缓急,如铁厂、铁路、铁矿,此等军国大事自是不容耽误,不单不能有半分延误,而且应从速开始。”

    这一声补救,倒是让张之洞脸色稍松些许,见此先前替唐浩然担心的,辜鸿铭这会方才松下一口气来,同时暗讨着这唐浩然果然全如刚回国的自己,以后可要好好教教他。

    “于此之外,需考虑创办何厂,能于短时内创办,且投产快,管理易,回报快,如此便可以此厂之赢利支撑其它洋务事业推进,方能促进良性循环,以工厂源源不断之利润促成新厂创办。”

    早在抚晋期间,因结识了英国传教士李提摩太,思想上经历“西化”的转变的张之洞,便已经接受了其提出的修筑铁路、开挖矿藏、开办工业和制造厂方面的建议,而在督两广期间,经中法战争更是对清军器不如此深有感触,也正因如此才会痛定思痛,立志改革,虽说于广州招揽不少人才,但那些人对于举办洋力,不过只是认为应该办厂、筑路,至于怎么办、如何办全无一丝考量,众人只知道拿银子办工厂、筑铁路,至于工厂如何办?如何运营?如何赢利?自然不在考虑之中,只是想当然的以为,工厂办了,机器开了,银子也就能收回了。

    也正因如此,无论是府内幕僚亦是张之洞本人,正是靠着这一知半解,还未来武汉时便一把抓似的将铁路、铁厂、煤矿、纱布局之类洋务纳入计划之中,全不顾财力的试图一日而成,而唐浩然所坐的就是改变张之洞这种全无规划的实业建设。

    “子然,那你说说,若我湖北兴办洋务,应首先创办何厂?何厂回报快?”

    本就为洋务事业受困于财力不足而烦忧不已的张之洞连忙开口问道,他清楚的知道,李鸿章办洋务靠的精通生财之道的盛宣怀,而张之洞所苦者,正是自己手下无如盛宣怀一般的人才,也正因如此,赴湖北任上,沿途他谁未见,只是在上海见了一次盛宣怀,尽管心知不可能招揽其为已用,但仍是见了一见。

    “纱、丝、煤、船!”

    接连吐出四个字来,见张之洞等人一副认真聆听状,让唐浩然多少生出些许自得之感。

    “纱、丝、煤、船,”

    张之洞于心中默念着这四字,目光移到了正在喝茶的唐浩然身上,这个年青人,到底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呢?

    “纱者,即是棉纱,棉纱为纺布之必须,洋纱成本远低于土纱,以至百姓爱用洋纱,如江浙一带,洋纱销售远胜土纱,百姓以机纱织土布,行销各地,于湖北而言,汉阳、襄阳、宜城、随州、广济、麻城各地皆织老布,并行销附近各省,数十万百姓靠织布,换取银钱,以养家纳税,若办以纱厂,专销湖北各地,供民织布之用,行以“洋纱土纺”,不单纱厂每年获利可得甚巨!“土产外销”亦可为民谋利,贴补民用!”

    在坐诸人在抵鄂后,都曾翻看过湖北地志,自然知道的唐浩然所说那些地方是每年织布上百万匹,年年由商贩行销全省各地不说,且销往外省,这确实是一利源,而过去只想过办厂,却从未考虑过如何办厂等问题的张之洞,听唐浩然的这般解释后,更是连连点头,看着唐浩然的目光也随之发生些许变化,那目光既然是欣赏,又是欣慰,欣赏的是他的才学,欣慰的是自己幕府中总算有了一个真正精通洋务之人,别的不说,单就是这份眼光……

    对于张之洞流露出的赞赏之色,唐浩然自然感觉到了,想到历史上另一类靠着“洋纱土纺”成功的张謇,心下暗道了声抱歉,然后又补充道。

    “如若纱厂成功,扣除纱厂运营,扩充之必须,纱厂创办三年后,每年应可往官库解银数万甚至十数万两……”

    唐浩然的话声落下时,大签押室内的众人一阵交头结耳,更有几位幕僚眼睛放出光来,在他们看来,这唐浩然已经把一切帮他们弄好了,只待接手后按着这“洋纱土纺”的法子来便成了。这纱厂就是一个生金流银之地,若是能得纱厂总办之位……

    “那丝呢?”

    一旁有人急急的问道,这会方才有些激动的幕僚们,才意识到,唐浩然一共拿出了四条财路来。

    “子然,”

    张之洞抚须笑道。

    “这丝又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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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四策(下)求推荐、求收藏

    午夜时分,湖广总督辕门外的,风吹动着高县的灯笼,在灯笼的摇曳间,辕门外护兵来回走动着,静悄悄的街道上,萧瑟的秋风卷起枯黄的落叶飘舞在空中;几个转后便又落下了地,此时的总督府大签押室内,却显得热闹非常,偶尔的仆役送茶时,亦能看到那平素里一个个看似斯文的先生,这会半数都是隐显激动的模样。

    众人之所以这般激动,却是唐浩然的建议勾起了他们的“兴致”,无论是“洋纱土纺”、亦或是利用湖北蚕桑业发达道出的“土蚕机缫”皆是其指出的财路,而张之洞更是欣喜的时而抚须,时而点头赞同。他与幕僚所喜截然不同,在他看来,唐浩然所提的建议恰好解了他的忧愁,纱厂、丝厂不单可为的铁厂、铁路挹注,各厂厂联为一气,通盘筹划,省去官款外,更重要的是,无论纱厂、丝厂皆是源源不断之财,不单可为铁厂、铁路之用,亦可为其它事业所用,望着唐浩然的目光更是越发的欣赏起来。

    “再就是煤!”

    在众人的期待中,唐浩然继续着他的“求富四策”。

    “自英人瓦特发明蒸汽机以来,煤炭便为航运业必须、亦是工业燃料,同样民生亦离不开煤炭,以上海关为例,每年输入煤炭愈四百万担,其中国煤仅五十余万担……”

    在唐浩然提及煤时,坐于末坐的邹代钧的心头便是一动,上海关入煤是今日他向自己询问的,当时自己还不得其解,未曾想其却把求富的心思动到了煤上。

    “即便是江汉关,去岁亦入外煤六十余万担,每年外流白银岂止千万两?”

    望着张之洞,见其搂须点头,唐浩然便知道自己的话说到了他的心里。

    “再则,我湖北欲办洋务,兴铁厂、筑铁路,无一不须煤炭,因此,举办新式煤矿,以洋法采煤,不单可供铁厂炼焦,亦可挽回洋煤输入外流利权,亦是当务之急,当然,更重要的是,举办煤矿不单可供铁厂炼铁之需,还可运往上海发售,以济铁厂、铁路之需!”

    之所以会提到煤炭,是因为煤炭于纱、丝皆不同,煤炭是工业生产、海上贸易的必须,作为国际商港的上海,却根本就不产煤,对外煤依赖严重,这一局面甚至直至半个多世纪后仍未改观。

    “且相比于纱与丝,煤可谓是一本万利,待煤矿建成后,出煤百余万担,即可获利数十万元,所需仅只是扩大生产即可……”

    见张之洞等人被自己描绘出的“蓝图”给吸引,唐浩然心下反而更是得意了,这三条就目前而言,无疑都是“短平快”的项目,快者数月,缓者两年即可建成。

    而相比于铁厂、铁路诸如纱厂、丝厂甚至煤矿这类的“小项目”,恰好可以用来“练手”,虽说唐浩然大学时读的是冶金工程,至多只是在考研究生时,曾自修一段时间的法律,但在公司工作几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在这个工厂管理完全依赖经验的时代,他肚子里那点企业管理的水,倒还是可以卖弄一番,无论如何,都比历史上张之洞用的那些人强点吧?

    在唐浩然看来,只有先在小事上有所成,方才成为张之洞的亲信,进而掌握铁厂以至铁路这样的大项目,甚至在未来如盛宣怀一般,主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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