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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朝阳-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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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头紧锁,滕毓藻忍不住又是一声长叹。
“兴甫,怎么你也睡不着?”
身后的话声,让滕毓藻回过头去,是商德全,他们一行五人于去年一同前往德国学习军事,亦是同期回国。
“夜燥难眠!”
滕毓藻随口吐出一句话来,当初赴德留学的名单上并没有他,是中堂大人亲笔点拨,他方才得已赴德留学,自然不能于人前说出自己的想法。
“兴甫你是夜燥难眠,兄却是无心安睡啊!”
商德全长叹一声,朝着池边走去,瞧着已经不见白日浑浊的水池,他的眉宇间似带着些许忧意。
“哦,子纯兄,这是为何?”
“兴甫,你我相交多年,有些事情你也知道,我与你不同,你再怎么样,家中长辈亦曾入淮军,与中堂大人有故谊摆在那,兴甫你别生气,听我说完……”
见滕毓藻似有些气恼,商德全连忙说道。
“这武备学堂说是给淮军办的种子,可淮军各营是什么样子,咱们都知道,你我既是入营不过委以教习,营中诸将裙带相连,岂能容得我这个外人?”
商德全的话,让原本似有恼意的滕毓藻随之叹道。
“这,这也没法子,大清国,那儿不都是这样?”
是啊,大清国那里不是这样?这会他反倒是怀念起普鲁士陆军了,在那里,只要自军校毕业,必定可得任用,军中更是唯才是举,反观淮军各营……别的不说,去年他们一行五人前往德国学习炮术,可待回国时,五人中的段芝泉却因与中堂大人为同乡的关系,特许其续学半年,而他们四人则先期回国,数十年间,淮军中的裙带相连、乡情相连早已积重难返,便是自己,虽说伯父与淮军有旧,但这亦又能如何?
“我,我想……”
沉吟着,商德全看着滕毓藻说道。
“我想明日去拜见唐大人!”
唐大人!
滕毓藻先是一愣,随后不无诧异的看着商德全。
“你是指新任的驻朝总理事务大臣……”
商德全朝远处看了一眼,点点头接着说道。
“这几日,你我都读了《泰西策》、《盛世危言》这两本书,唐大人与其它人不同,他不单知洋,知道办新政,还知道要练新式陆军,过去,咱们觉得这练练洋操也就行了,可,兴甫,你觉得真是练个洋操便成了吗?”
商德全的反问让滕毓藻整个人不禁一哑,练洋操,淮军的洋操看似用英语发令,可实际上呢?不过就是一个花架子,过去还不以为意,可到了德国,见过普鲁士之军后,他便明白这军队他日绝无抵御外侮之可能。
“且不说淮军诸营操练枪炮全无章法,单就是练兵不练官,便定其之局,咱们在德国的时候,德将反复强调,军队之战力,基于军官团之优良,基于军官团教育之培养,可在咱们这……”
商德全的抱怨,让滕毓藻只是垂着首竟是无言,
“听说唐大人试办新政之中,便有操练新建陆军一事,这对咱们来说倒也是个谋出身的机会!”
又是一个话声传了过来,滕毓藻用余光一看,是吴鼎元,他同孔庆塘两人走了过来,难道说,他们已经商量好了?
“我听说这新建陆军,编制与旧军不同,具效西制,五六千人的新军,虽不知其如何编遣,但若是以旧军来看,差不多就是旧军十营,唐大人于朝中无根无萍的,于军中自无亲信任用,若是你我前去投奔,怎么着也能弄个营目队官!也能谋个出身!”
孔庆塘的话,只让一旁二人吩吩点头,可不就是这理,大家之所以投身行伍,不就是为将来的出头之日吗?若是能于朝鲜新军中谋得出身,那么他日待国朝大办新军之时,众人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可在另一方面,在滕毓藻看来,中堂大人与自己有知遇之恩,自己又岂能背身相投?想到于德留学前中堂大人宽言相勉,滕毓藻便不禁陷入为难之中。
“只怕有些难……练新军是好,可练新军的械炮呢?兵饷呢?虽说唐大人全权朝鲜,可那里毕竟是朝鲜,若是唐大人过去是给朝鲜王练兵?咱们去了,别最后却落得一个没了下场!”
滕毓藻的这句话,与其说是说给别人听,倒不是说是在劝自己,希望用这样的理由让自己的心志更加坚定,不为所诱。
“饷械,我想总有办法解决吧,至于械,国朝这么些年买了多少洋枪洋炮,别的不说,单是在天津的北洋库房里,就存在六七万支德国毛瑟枪,炮三四百门,这些枪炮都是储备的,便是中堂大人再不乐意,也得点拨个几千支是个意思吧,练一支新兵又岂不堪用?”
商德全的话却让吴鼎元摇头说道,
“饷械倒不是什么事,问题就是朝鲜若是咱们的一行省,倒也无妨,朝鲜再怎么样也是藩蓠,若是唐大人去那,只是给朝鲜王练兵,咱们便是过去,恐怕也不过只是权一教习罢了。”
吴鼎元的话,让孔庆塘深以为然的点头说道。
“权一教习又有何妨?这国朝不练新军,将来怎么打仗?国朝之兵素来是一轮不如一轮,湘军不行了要练淮军,淮军弱了还不得练新军?现在,这表面上是给朝鲜练兵,可实际上朝廷自己不也是意练新军,若是咱们能于朝鲜练成,他日必可获朝廷重用,若是你我走运,没准他日我等必可成诸帅之伟业!”
人总是有功利心,虽说心知练兵是为抵御外辱,在西洋时亦深知军人之知,但不想做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更何况他们原本从军就是为谋一个出身。
“哎……”
孔庆塘的一句话,让滕毓藻忍不住长叹口气,在情感上他自然想报答中堂的知遇之中,可在理智上,他却又明白,若是留于淮军,至少在未来五六年内,都别想有出头之路,若抓住这个机会的话,没准……真能谋个出身。
心思浮动间,商德全注意到滕毓藻的犹豫,便又抛出了一个由目来。
“虽说唐大人颇精练兵之道,可其却非军旅出身,其欲练新兵,必将大用他人,我等若是前去投奔,不单能得其任用,且又有千金买骨之效,若是错过这一机会,只怕……”
商德全的话更是让滕毓藻犹豫起来,沉思片刻后,他看着商德全,孙庆塘以及吴鼎元三人,好一会才说道。
“可,若是你我冒然前去投奔唐大人,会不会惹中堂大人不快,毕竟,中堂大人于你我皆有知遇之恩!”
滕毓藻的疑问让三人先是一愣,确实,若是因此被人指责知恩不报,那往后的名声可就尽毁了,随即吴鼎元却又笑出声来。
“中堂大人与你我确实有知遇之恩,可咱们去了唐大人那,也是为朝廷办差不是,更何况,这朝鲜不还是大臣行辕署理着,咱们也还算是中堂的人,再说,我瞧唐大人与中堂大人那边定是有默契于先,若不然,中堂大人又岂会许他于学堂内择人,兴甫你顾虑太多了!”
勉强笑了笑,滕毓藻又接着问道。
“可,若是明日咱们去拜见唐大人,你我又如何敲开唐大人之门?又该如何能让唐大人信用你我,引你我为用?”
第48章 毛遂自荐(求推荐)
虽正值仲夏,明媚的阳光却是一点也不会给人带来一种之身火炉的感觉。许是因为近海的关系,即使是三伏的天气也会有阵阵的凉风,更何况这还是初入夏日。
天津倒是不负商埠之名,论其热闹远甚于天津,在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一位年轻人步履匆匆地往北走去。
此人高挑身材,头戴便帽,身穿北洋云裳马褂,出人意料的是他身后的辫子只一尺多长。他年纪在二十七八岁上下,肤色黝黑,面目清瘦,两道长长的剑眉,一双深邃的眼睛,此刻,他眉头微蹙,隐隐有悒郁之色。他目不斜视、大步流星地径直向前走去,那副神情,既不像寄情声色犬马的纨绔子弟,也不像留连京都街肆的远方客商,若是有知兵洋人经过,或许会注意到他的步伐中隐带着一丝军人之气。
显然,现在正有一件要事去办,要不然,也不会这般行色匆匆的模样。出了城,他便径直沿着土路走到了东局子,这是因为机器东局位于这里,所以便了东局子之名。他走到这里,抬眼看了看两侧,再往前去便是机器局,那里显然不是他要去的地方。他向右首拐了个弯儿,走进了一条胡同。
远远地,他望见胡同里的一座大门楼,门前停了好顶绿呢官轿,旁边守着一些穿着号衣的轿夫。他于是放慢了脚步,缓缓走上前去,在院门两侧,分开站着两名荷枪实弹的卫兵,头戴红缨伞形帽,身穿号衣,两腿笔直地鹄立,表情木然地望着前方,连眼皮儿也不眨,才是真正的院门,一名蓄着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在悠闲地踱步,不时用眼睛的余光瞟着外面。显然那就是是朝廷大员的侍从武弁,满洲话叫“戈什哈”,就是“护卫”的意思。
年轻人朝大门走去,离那还有丈远的时候,正要拱手相问,门旁持枪鹄立的卫兵已经厉声发出了警告:“站住!”
随即,那位蓄着络腮胡子的戈什哈快步走来,警惕地看着他,翘起右手的大拇哥指着后头,问道。
“嗨,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年轻人没有回答,他不习惯这种连个称呼也没有的问话。
戈什哈当他是个“雏儿”,鼻子里哼了一声,自个儿回答自个儿的问话:
“这儿,是新任驻朝总理大臣行辕!”
年轻人正色说。
“这,我知道。”
“知道?”
戈什哈一愣,沉下了脸。
“那还不躲远着点儿?”
“我有要事拜见唐大人!”
年轻人说。
“噢?”
戈什哈听了这句话倒乐了,笑眯眯地打量着他,好似一只吃饱喝足懒懒洋洋的猫碰上了个小耗子,虽然无心吃了它,却倒要拿它逗逗闷子,
“请问,您是那来的?到此有何贵干哪?”
年轻人没有回答。
他当然知道,如果此时递给对方一份“门包”,事情也还有商量的余地,大清国的任何规矩都是可以破的,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世上没有银子敲不开的门。然而他不屑于此,自己胸中酝酿的那件大事,本不足与面前这种小人物道。他只用锐利的目光盯了戈什哈一眼,好似要把那颗头颅穿透似的,但旋即脸上挤出了笑来。
“还劳请这位爷代为通传一声……”
说话的,他便从袖中取出一份拜帖和一块二两的银锭,见一位赴任的巡抚二两的敲门钱应该够了吧。
可他那银子刚要塞过去,那戈什哈却像是被刺到似的,连忙退开一步了,只手摆到。
“这位兄弟莫要害我,府中的规矩,收门包者,斩手!你先等会,我这就给你过去,大人见不见你,那可是另说,这几天,来见大人的人着实不少。”
这天底下还有不收门包的戈什哈,瞬间年轻人便对那位比自己还小上几岁的驻朝总理大臣好奇起来,在那戈什哈进去通传时候,年轻人只在这条不长的东堂子胡同来回踱步,不时地抬眼看着门前的两个卫兵,显然这是大臣行辕派来的,想到这他脸上泛出一丝笑容。
坐在厅堂中,唐浩然的眉头锁着,昨个去拜见李鸿章倒也算是收获颇丰,后来其到是刻意结交自己,许自己到武备学堂、水师学堂任意择员,以备在朝鲜操办新政、操练驻朝新军之用。
瞧着事情是顺利,可这又当如何择员?现在唐浩然反倒是犯起了难来。这人是备着练陆海军之用的,
“大人,若是不行,便出几道题考校一下……”
别说唐浩然对军事是个外行,便是李光泽、宋玉新、韩彻他们同样也是外行,若是说勉强算是内行的恐怕,也就只有一个史腾阁,不过他在国外习的是造船,而不是海军。
这会李光泽虽说提出考校,可如何考校,却又是一个难题。
“暂时还没有这个必要!”
唐浩然摇摇头,在这个时代天津武备学堂以及水师学堂或许是中国最近代化的学堂了,一群外行人如何考校他们?若是出错了考题,丢人是一说,没准还把自己知兵的名全给毁了。
就在为难间,却听着堂外的刘四,这位镖局出来的汉子,进门恭道。
“大人,门有人递了拜贴,”
接过拜贴一看,唐浩然便是一愣。
“北洋水师学堂,苏跃扬。”
这人又是何人?
瞧着大人接过拜贴后,全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李光泽不禁有些好奇。
“这位,举许是位知兵之人!”
被人这么一喊,回神来唐浩然便笑了笑,且不管他是谁,先见过再说。
“刘四请他进来!”
在走进行辕大堂时,苏跃扬深吸一口气,然后他看了眼坐在堂中的那个穿着从二品官袍的青年,若是单瞧其年岁,其或许太过年青了,可就是这位写出了令中外叹止的《泰西策》以及轰动宇内的《盛世危言》。
“学生见过唐大人!”
在苏跃扬行礼时,唐浩然同样也打量着这个青年,思索着他的来意。
“免礼!请坐!”
待坐下后,随役不过是刚把茶倒上,退出厅堂,迎着唐大人的目光,性格耿直的苏跃扬自然无意虚伪客套恭维一番,而是直截了当的说道。
“听闻大人任新任驻朝总理大除于朝鲜筹办新政之外,亦将办新式陆海军,欲往武备、水师两学堂择员为用,不知是否属实!”
好嘛!
来者的直接,倒是让唐浩然心下暗自一笑,自打从来到这个时空,还真没见过像他这般直接的人。
“确实!”
点点头,唐浩然注意到李光泽等人脸上的诧异,微微摇头,示意他们不要说话,韩彻却没有笑,他只是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青年,他的相貌全不是似书生,虽说模样清俊,可肤色却黝黑非常,在他的掌心虎口处亦有一层厚蚕。
“那大人倒不用去水师学堂了!”
苏跃扬的话倒是让众人无不是一愣,这人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为李中堂“张目”?众人诧异间,只听他又继续说道。
“若大水师学堂可用者,不过生三人,师一人而已!学生已带来名单,大人无需再往水师学堂了。”
“哦?这是为何?”
反复打量着面前的青年,唐浩然对眼前这人越发好奇起来。
“学生敢问大人,是欲办海军,亦或是欲办国朝水师?”
苏跃扬的反问,让唐浩然不禁收起心底疑惑,细细打量着这个面色黝黑、身形强健,虎口指节处满是老蚕的青年,朝着韩彻看去时,注意到其亦颇以为然的点头,这年头能看出海军与水师不同的人并不多,这绝不仅仅只是名称上的不同。
“大人,光绪七年,李中堂设北洋水师学堂,但开学之初学额未满,年后对章程加以修改,一是放宽年龄,又将助学金由月一两提至八两,由此方才生源大增,可学堂内所斥者全是各科举考场失意者,他们投身水师学堂不外某个“出路“而已,只要科场再开,他们便会毫不犹豫的逃课应考而去,甚至海军才学第一的几道先生,亦都不能免俗,任天津水师学堂的总教习后,亦先后数次弃学去赴会试,试问,此等志不在海军者,如何堪用?”
说罢,苏跃扬胸膛微微一挺,直视着唐大人,用毫不客气的言语说道。
“若大人所办水师,不过只是为张名目,以固恩宠,自然……”
“大胆!”
作为唐浩然的幕僚,李光泽那能容苏跃扬这一狂生在大人面前如此放肆,在他厉声斥责时,唐浩然却是猛的笑出声来。
“好,很好!”
点头之余,瞧着苏跃扬时,唐浩然的目中不掩欣赏之意,这年头说假话、场面话的、拍马屁的人太多了,即便是百年之后,中国人亦是喜听他人奉诚,不容他人批评,在这晚清的官场碰着一个能说真话的,确实不容易啊!
感叹中,唐浩然猛的收起脸上的笑容。
“好,那你给我好好说说,那些人如何不堪用,你口中生三人、师一人,如何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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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你给我好好说说,那些人如何不堪用,你口中生三人、师一人,如何可用?”
反问之后,唐浩然便端起茶杯,默默的喝起茶来,他等着苏跃扬的答案,这个年青人,是真可堪一用,亦或仅是一狂生?
狂生亦会说真话,可其所说的目的,不过只是为了引用注目,以谋晋身之道罢了。
“回大人话!”
对他人的训斥,苏跃扬早已习已为常了,他只是平静的答道。
“且不问学堂内诸人志在科举,而非海军单就以海军官佐之培养而言,首在军人武勇之铸就,若无军人武勇为持,又谈何海战时,见敌即战、不畏强敌?”
反问时苏跃扬的神情中略带着些嘲讽之色,此时他想到的是那些同学们。
“而水师学堂内从未曾考虑过如何养成“军人之武勇”,仅仅满足于学员可堪任驾驶而已,于其说是在培养海军军官,毋宁说是在培养会开轮船的秀才。”
苏跃扬的这番评价,倒是让唐浩然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后人对满清海军的讽刺亦不外如此。
“学堂内之学员全无丝毫军人之气,个个皆是身体羸弱,全无丝毫海军之雄心,更无军人之武勇,更有甚者其皆如女子一般,课后不是发呆便是做作业,从来不运动。对他们来说也许呆在学堂里读读诗书,比于海上更合适于他们。而且其上船实习时,亦也不愿意运动,尤其厌恶各国海军通训的爬桅杆,爬桅杆等作业,非官长指派,而无人愿为,当年首批派出留英的12名精选出来的留学生,竟有两名因身体过于虚弱无法完成学业而不得不退学,虽说才学可称船政第一的严总教习,曾直言不讳的指出学堂内学生与西洋军人相比身体筋骨实在差的过于远,有意加强学生体能之训练,可所能者,仅限于简单步操,究其原因,竟是怕严则生乱,学生敢问大人,此等之徒,可堪为大人所用?”
苏跃扬的接连反问,只使得唐浩然的眉头紧锁,他曾对北洋充满了好感,认为黄海之败,败于满清,而非海军,当年北洋海军的炮弹命中率远高于日军,不逊于英国皇家海军,败是败于器不及人以及战略失误,尤其是陆军溃败导致海军孤军难敌,而反观海军自身表现则可圈可点,绝不负于近代军队之名。
但现在苏跃扬的话,却在某种程度上颠覆了的认知,在任何一支军队之中,军官都是军队的灵魂,如果他的灵魂不够坚强、勇敢,那军队又岂能为强军?
“所以,大人所用者,至少需有不屈不挠的意志以及强健的体魄,仅此一点,学堂内诸人便可尽数淘汰!无需引用!否则大人所练者不过换汤不换药之水师尔!”
略点下头,唐浩然盯着苏跃扬反问道。
“那以你之见,本官欲办海军,又当如何?”
“其实于大人心中,早有答案,又何需学生作解?”
将问题踢还于唐浩然,苏跃扬便沉默了,而唐浩然则在心中苦笑连连。
早有答案?
其实答案很简单,无非就是另起炉灶,重新育将练兵罢了,可时间……来得急吗?
在唐浩然蹙眉沉思时,苏跃扬接着说道。
“大人,所赴朝鲜者,岂只是为朝鲜练就新式陆水师,以学生看来,大人所办者,不外我朝驻朝之陆水师,以朝鲜之力创办新建陆水师,既可行以监国,又可威慑异邦,既然大人欲办新建陆水师,自当建立学堂,以培养官佐,非如此水师则不成!”
之所以会来拜访这位驻朝总理大臣,是因为苏跃扬相信其并不是给朝鲜练新军,而借朝鲜之力练驻朝新军,这水师亦是驻朝水师,若非如此,他又岂会前来投奔。
“此般,非十数年之功,而不能为!”
唐浩然微微摇头,语中全是无奈之意,自己有十几年的时间吗?
“大人,于泰西有言,十年陆军,百年海军,陆军可以十年甚至几年内就能打造出一支精锐之师,反观海军却需要经过多年以至百余积淀方可成军,如当年英国无耐心,又岂可先败西班牙,再败法兰西,若拿破仑有耐心相等,又岂会有特拉法加之败?”
话在苏跃扬口中似乎非常简单,但唐浩然岂不知百年海军的道理,岂不知道海军建设是一项需要几代人努力的长期工程,可这个道理的背后是什么?
又岂只是国家以及国民的耐心与宽容,更何况,中国原本就不是一个航海国家,中国人的海权意识,于其说是对大海的向往,倒不是说是海上威胁相逼逼出来的海权意识,海权者所重唯海防罢了,在这么一个没有海洋意识的国家,操办海军,谁又能理解百年海军背后的付出与忍耐。
更何况,即便是自己有那个耐心,用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五十年的时间,去打造一支足够强大的海军,但是,满清朝廷会给自己那么长时间吗?
日本?
那个东洋的邻居有如魔咒一般,总是不断的影响着唐浩然的决定,左右着他的判断。如果四年后,自己没有一丝可堪一用的海军,又如何能阻挡日本的虎狼之心?
不过……现在去办,总好过几年后再去办吧!
片刻的思索之后,唐浩然站起身来,先看了一眼苏跃扬,反复于房间来回踱步数次后,才盯着他说道。
“苏跃扬,可愿随本官往朝鲜一展所学!”
“学生自然愿往!”
若不是愿意去朝鲜参建新式海军,苏跃扬又岂会登毛遂自荐,在得到这个答案后,他那张黝黑的脸膛却又是微微一红。
“但,大、大人,学生在校期间,学业只属甲下,恐……”
“本官用人,不重学业,唯重真才,若你确有真才,他日待驻朝海军练成,本官届时保举你为驻朝舰队提督又如何!”
唐浩然一句话,只让苏跃扬觉得眼眶一热,连忙跪拜叩头道。
“卑职定不负大人知遇之恩,今生大人若有差遣,卑职莫不思竭筋力;肝脑涂地!”
看着跪在地上大表着忠心的苏跃杨,虽说心知这誓言当得不真,可这一瞬间,唐浩然却明白了什么是王霸之气,弄了半天这王霸之气,不过只是许以官差弄出来的王霸之气,想来也是,若是没好处,谁跟你混啊,即便是后世,大家伙争着与土豪做朋友,图得不也是好处嘛!
暗自得意着自己终于展出了所谓的王霸之气,唐浩然连忙将苏跃扬扶起来,笑说道。
“现在说什么报答的都为时尚早,本官现在欲办新政,欲练新军,可谓是求贤若渴,先说说你先前说的一师三生!”
“……李涵是山东青州人,方子民是与卑职一样,是直隶人……”
在提着两个同学时,苏跃扬的神情中多少带着些尴尬,他之所以会来投奔唐浩然,倒不是因为毕业后不受任用,水师学堂里的学员,毕业后必入北洋为用,可北洋诸舰管带皆以福建人为主,其间裙带虽是中堂有意相改亦仍难免,别说是普通水师学堂学员,即便是水师提督丁汝昌亦对水师内福建人多加谦让,而先前毕业同学中虽多得任用,却又为福建人所排斥,若身为福建人,于水师自然易获提拔,像他们这样的安徽之外的他省人于水师中,非机缘巧合前途极为渺茫。
“大人,擅海者并非沿海不可,卑职与两位同学虽是内陆之人,可自问操舰、操炮、轮机绝不逊于他人,且于舰上操练,如攀索、上桅更是乐之,论及武勇、坚毅更远胜他人数倍,若能蒙大人相召,必甘为大人驱使!”
听他这么说,唐浩然则只是略微点下头,看着苏跃扬笑道。
“心平,我既然用你,便不会疑你,你所举荐之人,我自当用之,你口中的师,又是何人?若是如严复者,恐我那寺小容不下啊!”
“回大人话,”
大人的笑话,让苏跃扬连忙重新站起来说道。
“总教习虽有国朝船政第一人之名,可于卑职看来,其却有名过其实之感,海军者首重军官育成,以卑职看来,水师学堂诸洋师中,唯一可用者,仅限马吉芬一人!”
马吉芬?
听到这外名字,唐浩然不由一愣,对于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这位历史上的北洋水师洋员,可以说是北洋水师洋员中,声誉最好的一人,其同水师参加了“大东沟海战”同当时中国海军官兵一道,奋力抗击日本联合舰队。身受重伤,随着北洋舰队全军覆灭,回到美国后更终日奔走于美国当时各大舆论交流所在,到处演讲,叙说中国舰队的英勇作战。为“中国舰队”在西为“中国舰队”在西方遭受的不公正的舆论所愤慨。两年后更是于丁汝昌、杨用霖于刘公岛自杀的2周年纪念日,于美国医院愤恨自杀,而按其遗嘱,在他下葬之时,遗体着“北洋水师”军服,棺木覆盖的是他从中国带回的、曾在“镇远”舰上悬挂过的中国海军军旗——黄龙旗。可当时的北洋水师的众多洋员之中,却从不穿北洋水师的军装——因为丑陋,只有他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那个舰队。
“哦,这是为何?”
唐浩然倒是好奇着,为何苏跃扬会如此看重这个马吉芬。
“大人,水师学堂有洋员十数人,那些洋员所重者,唯学堂所开厚饷,所志唯银白之特,其志不在育人,自然不会尽心,唯马吉芬于课堂上将其所学倾巢授出,而且其与其它洋员不同,其在军械局任职时,也不曾在购买军火时贪过回扣,或许,其海军学识只属中上,然其以人品论却又是个可用之人。”
苏跃扬的话让唐浩然点点头,就待说话时,刘四却又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堆着笑。
“大人,武备学堂从九职衔,商德全、吴鼎元、孔庆塘、滕毓藻求见大人!”
(呵呵,家人开了个某宝小铺,前天在群里说了一下,结果未曾想昨天和今天不知那两位老兄光临了一下,一位拿了三件,一位二话不说拿了六件,无语那是一个感动,没旁的,明天加更!感谢大大对无语的厚爱和支持!)
第50章 搭架子(第一更)
在北洋大臣行辕中,李鸿章不紧不慢地端茶杯唱上一口茶;大厅中静得连那茶水下咽的咕嘟声都清晰可闻。待那日唐浩然拜见他之后,这几日他一直在看着,看着那唐浩然如何差人选人,他之所以无意会任其差员,倒不是因为唐浩然是差人是奉旨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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