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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朝阳-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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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险些惊掉下来。

    “怎么会是三弟!”

    室内谭嗣同面窗而立,就在片刻前,焱字号的李亭玉来求见唐浩然,却被家仆给回了,从那会起,他便知道,这事还没结束。

    唐浩然能够感觉到到谭嗣同从自己背后望着自己,此时的他显得极为平静,但目光依旧带着一丝疯狂道:

    “复生兄,这会儿没人,你想说什么,说吧!”

    谭嗣同看着转身面向自己的唐浩然说道。

    “子然,你真打算毁了焱字号?”

    唐浩然笑了笑,用极为平静的话声说道:

    “对!我就想这么做!我一定要这么做!不单是焱字号,其它所有的煤行,我都要毁了!”

    都要毁掉,我要独吞京城的煤市,我需要银子,需要尽可能多的银子,我要靠银子去买官,去外放,要靠银子去办事业,不单京城的,天津我也要吃下来。

    “满清朝廷可以为银子驰禁**,为什么我就不能去垄断煤市,我不单要垄断煤市,下一步,我还要把京西的煤矿吞掉!”

    等到控制了北京的煤市,那些煤矿还不任摆布,冷冷一笑,唐浩然看着谭嗣同一字一句的说道。

    “等到那时候,单凭这煤市,就足够让我办很多事情!”

    是的,足够办很多事情,从今往后,再也不用受别人的摆布了!

    望着唐浩然,谭嗣同隐隐猜出,武昌的经历,表面上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可实际上,却完全影响了他的处事之道,于是便劝说道。

    “子然,从一开始,咱们便毁了商场规矩,以诈行奸,引诱各煤号落入陷阱,更是让他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子然,你是想要垄断煤市,要置对手于死地,这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唐浩然手一挥打断道。

    “既然复生兄兄能理解,就请你不要阻止我!我要亲眼看看,他们是如何一败涂地的!再说,若是他们不打蛇顺棍的赶上来,我的计策又岂会有效?”

    这会唐浩然把所有的责任完全推给了那些煤行,似乎全然忘记自己从一开始,就一步步的把他们往绝路上引着,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不得已而为之一般。

    谭嗣同坐了下来,呷了一口茶,慢条斯理说道:

    “子然,只要你想做,这件事就一定能做到,那些煤行,现在只差临门一脚了,只需要再挂上几天没煤的牌子,这名声自然也就全毁了,你这边还火上浇油的抬着煤价,等到老百姓回过味来的时候,其它煤行倒了,到时候,华扬号也吃下了京城的煤市,这满京城也就只有一家华扬号了,可,子然,这么做的话,将来呢?大家都知道华扬号赶尽杀绝的名声,到时候,又该如何挽回这名声!”

    这后一句话让唐浩然心中一震。

    谭嗣同又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静静说道。

    “他们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咎由自取,活该!技不如人,只能认输,但至于要置人于死地吗。就这会儿,李老东家他们肯定也明白自己犯的错了!他既然来了,那肯定就是想来同你讲和的,都到了这份上,至于让旁人无路可走!让自己落个恶名吗?”

    唐浩然回头,久久地望着谭嗣同。半晌硬是没有说话,在内心深处,他自然希望垄断京津一带的煤市,但理智却告诉他,确实,那个“置人死地”的名声,确实不怎么好,尤其这个时代还是一个讲究名声的时代。

    谭嗣同也不看他,自顾自说道。

    “刚才子然为自己设想了第一条路,置达其它于死地,让自己快活,也可以垄断京城的煤市,这京城的煤市瞧着不大,可一年挣个七八十万两银子还是行的,有了这笔银子,想外放一省巡抚,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在嗣同看来,其它的煤行都完了,到时候,置人死地的名声传出去,将来又有谁还敢同华扬号打交道?”

    唐浩然被他一激,忍不住怒道。

    “复生兄,你……”

    谭嗣同手一摆,神情平静的说道:

    “子然,从你踏入煤市的第一天,你想做的就是今天这件事。你想成就一番大事,想为那大事筹集经费,所以,你要狠、要毒,所以,你要置他们于死地,只人他们全关门了,华扬号才能越做越大,才能有银子帮你在官场上开道,没有银子,革命也是空谈!不过子然,我却觉得除了这条路,你还有另外的路,也应当走另外的路!道理只有一个,你不是别人,你是唐子然!”

    唐浩然闻言一阵烦躁,难道自己这么想错了吗?

    “复生兄,事到如今,我同他们已势同水火,在京城的煤市里有他无我,有我无他,除了趁机灭了他们,难道我现在还有什么别的路可走?”

    谭嗣同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唐浩然说道。

    “我刚才说过了,咱们以诈行商,违背了行商的信条,虽然说勉强的,我们还能算得上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虽属迫不得已,毕竟也算不上光明磊落!子然,我以为,当前咱们的要办的大事不是让其它煤行倒闭,而是给他们生存的机会,并利用这件事在京城煤业之间重建秩序,再立规矩,各家煤号连通一气,如此又与垄断有何区别!”

    唐浩然呆立房中,半晌说不出话来。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唐浩然才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反倒是犯起了难来。

    这时,李唯心和韩彻两人走了进来。

    李唯心在一旁说道:

    “东家,您和谭先生的话我们在外头都听见了。东家,这次一定不能放过他们!眼下的局势,万一我们手软,等他们缓过劲儿来,就会回过头来对付我们。您要是听了谭先生的话,就是给他们喘息之机,养虎遗患,将来会后悔的!”

    谭嗣同微微一笑,目光越过李唯心,看着他们身后的韩彻,便开口问道。

    “瀚达,你怎么想的?”

    韩彻只是笑了笑,然后便沉默了下来。

    看着他,唐浩然又继续问道。

    “噢,瀚达,不想说吗?”

    韩彻看看谭嗣同,又看着唐浩然,半晌方才说道。

    “先生,照我看来,谭先生是对的,先生应当放他们一马!”

    “住口!”

    李唯心在一旁喝道。

    “东家,这几百年,不知多少人想做到东家这一步,都做不成,咱可不能半途而废啊!”

    “先生,”

    韩彻望着唐浩然,深鞠躬道。

    “那么多人做不到,是因为他们,他们……他们做不到以诈行商,违背行商的信条!”

    韩彻的一句话,让唐浩然苦笑了起来,以诈行商,后世的商人,有几个不奸不诈?有几个心慈手软的?

    “六成!”

    抬起头,看着谭嗣同,唐浩然苦笑道。

    “从今以后,华扬号,占京城煤市六成生意,若是他们同意的话,就让他们按成本从咱们这拿煤……”

    隐于窗边的中年汉子自然一丝不落的目睹了这一切,此时他的心里反倒是敲起鼓来,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不是说这个二鬼子勾结洋鬼子,意欲吞下这京津的煤行吗?他们的话里怎么没有此事?而且,还有三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至于什么以诈行商之类的话题,在他看来那全不是什么罪过,生意向来如此,再说人家现在不也反悔了嘛,不对其它煤行赶尽杀绝,能在这会做到这份上,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可问题是……

    不行!

    这件事我得查个明白!

    中年汉子这般一想,人便纵身跳向身边的厢房,或许是没有助力的关系,在他手抓着厢房边借力上到房顶时,一块房瓦却跌落下来。

    “是谁?”

    屋内传出的话声让中年汉子,连忙加快脚步,就在屋内的人冲出的功夫,人便跳到了巷子里,出了屋的唐浩然与谭嗣同等人,瞧着这院子里掉落的几块瓦,脸色无不是微微一变。

    “复生,这不会是有贼送上了门了吧!”

    脸色阴沉着,唐浩然盯着地上的碎瓦,这绝不会是一只小猫什么的蹬下的瓦,可会是谁呢?

第21章 赔罪 (求推荐、求收藏)

    “东洋鬼;假鬼子,学西洋、忘祖宗,三寸丁、罗圈腿,老婆娘、洋鬼睡……”

    东交民巷附近一家卖东洋货的日本商社处,几个半大小子一边打着陀螺,一边冲着商社戏嚷着,对于这种讽刺味十足的话语,商社间的社员们早已习惯了,可对于刚从社中走出来的田边次郎来说,却忍不住咒骂道。

    “八嘎!”

    不过,这怕也是他太过敏感了,虽说他的个头不到五尺,可他越是一身中国人打扮,那些孩童也只是把这当成个游戏罢了。

    “这种族非要改良不可!”

    行走于街头,瞧着周围比自己高出少则半头,多则近一头的清国人,田边次郎在心里嘟嚷着,这也难怪,日本人的个头实在太矮,不单相比于欧洲白种显得荏弱不堪,较之中国人亦远不如,这种身高体型上的自卑,使得日本上下不少人鼓吹以“度种”为核心的人种改良,就如同唐宋时自中国“度种”一般。而现在与千年前一般,上至首相下至学者,亦鼓吹人种改良,而深感自身荏弱的田边亦是如此。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却瞧见迎面走来一个五大三粗,身高六尺有余的中国人,北京虽已入春可天气仍然尚寒,可那人却穿着件短打,胸前的肌肉撑着短衣,显得好不强壮,而田边更是看得一阵羡慕。

    就在他羡慕的当口,那个中国人的眼睛却盯着他,咦,这是怎么回事?疑惑的功夫,两人迎面的时候,田边只觉得胸前衣服一紧,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他顿时吓的脸色煞白。

    “是你想借老子刀的!差点坑死老子了!”

    胡七厉喝一声,想到自己竟然被这厮当成刀子用,心下一恼猛的一把将这人朝一旁的墙上甩去,被甩撞在墙上的田边甚至未及发出惨叫,脑袋直接撞在墙角,红白之物崩飞的瞬间失去了性命。

    “杀人了……”

    在路人的尖叫声中,胡七面不改色的朝着一旁的巷子走去,全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就像他杀的不是人而是一只小鸡一般。

    “好了,人解决了,先去找五爷,然后再去找三弟谢罪去!”

    胡七唇边轻语一声,脚步也快了许多。

    “七爷!”

    不过刚进镖局,院子里正练着武的镖师、徒弟便纷纷招呼了起来,正练着武的刘四瞧着胡七来了,连忙收起手中的大刀。

    “七爷,您老可有阵子没见了!”

    镖局是一门奇怪的行业。干这行的人,被达官贵人大商巨贾请来做保镖,保护人身或押运货物上路,直到目的地为止。这种业务,叫做“走镖”。干“走镖”,或走“水路镖”、或走“陆路镖”,都要冒不少风险,风险就是路上的强盗,一般叫做贼。

    开镖局的不能见贼就打,那样代价太高,打不胜打。相反的,不但不是打,而是靠谈,这谈靠的是面子,靠是给贼面子。有时候贼会托着带些东西,镖局无偿捎货,回头再把银子结了,平素那些做贼的也会进城玩。玩的时候,也会找上镖局,镖局一定会保护他们,不让官方捉到。要是给捉到,招牌就砸了。以后上路,江湖绝不好走了。

    而这顺源镖局,虽然是北京城里八个镖局中的一个,但是,由于局主王五的名气大,所以,在“走镖”时候,只要一亮出王五的堂号,四方绿林,无不买账。正因为王五跟贼的关系好,而这关系便是平常处出来的,而胡七正是京城附近有名的趟山贼。

    “五爷呢?”

    胡七应着声,道出了自己的来意,进了这顺源镖局,便是官兵上了门,他也不用担心,王五会拎着刀保他。

    “五爷在后堂哪,七爷您稍待,俺这就去喊师父!”

    刘四的话胡七怎么听不出来,他便站在院子里,不一会便有一身材魁梧的汉子走了出来。

    “七爷!”

    王五一见胡七,便堆出了满脸的笑,双手抱拳行着礼,

    “见过五爷!”

    胡七连礼的功夫,王五热情的拉着他的手笑道。

    “七爷,你我兄弟可有阵子没见了,今个没别的,咱兄弟先好好的喝上两杯再说!”

    虽说王五的热情,可胡七心里毕竟还压着事儿,他连忙说道。

    “五爷,今个来找您,是有件事和您说一声!”

    接着他把事情一一说了出来,什么旺记煤行的刘东家托人拿三百两银子买一个人的脑袋,然后他动手的时候,却在那人家里碰着了谭三弟。

    “就是去年在五爷这认识的那位谭三弟!”

    “什么?三弟他来京城了?”

    王五惊讶道,瞧这样子三弟来了有阵子,

    “你下手了?”

    万一伤着三弟的朋友,那可怎么好?

    “没有,我一瞧见谭三弟在那,那还能下手,觉得这事有些古怪,那人不像是和洋鬼子勾结在一起,祸害百姓的人,我便找上了姓刘的,结果,他说是瓤子九在背后唆使他买的红差,我这不又找着瓤子九,结果他也是受人指使的,方才我才找着正主,没想到那小子不经拾掇,摔了一下便断气了!”

    “那这事,不也就算是了了!”

    王五嘴上说着,心里却犯起疑惑来,这事瞧着怕没有胡七想的那么简单,那唐浩然的名字他倒是听说过,怎么有人费那么大的周折,想假别人之手要他的脑袋。

    “这不成,五爷,您知道我胡七虽说是走黑路的,可也是堂堂的汉子,三弟是咱爷们的兄弟,咱不能让人瞧不起不是!”

    “那七爷您准备怎么办?”

    “这不,还得麻烦五爷您,既然我接了这趟冲自家朋友去的红票,虽说杀了正主,可咱得给三弟还有三弟朋友赔个不是,顺道提醒唐大人一声。”

    胡七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王五那有拒绝的道理,更何况那三弟可是他的三弟,胡七没下手看似给三弟面子,实际上却是给自己面子,这事无论如何都得扛下!

    “子然,这是便是人称大刀王五的五哥,原本一直起介绍给你认识来着,没想到五哥竟然找到了咱们这!”

    在唐家的堂厅里,满面喜色的谭嗣同兴奋向唐浩然介绍着王五与胡七。

    瞧着面前两个中年男人,唐浩然心下更是一阵诧异,这大刀王五怎么找到自己这了?他们二人都留着条粗黑的辫子,可那前额剃得却不多,甚至都留着鬓角,鬓处都带着都露出了斑斑银发,面容显得有些沧桑,两人手指骨节粗壮,格外显得强劲有力。

    “在下王正谊,江湖上的朋友送贱号“王五”,见过唐大人!”

    在谭嗣同介绍时,唐浩然那会让王五见礼,连忙扶住他,笑道

    “五哥,久仰五哥大名,今日得见五哥,实在是小弟之幸!”

    晚清的谭王之交,即便是在百年之后也让人感叹,他们一是**,为了理想,甘愿抛头颅,而另一位则贫苦出身,为情义,为朋友两肋插刀,几度欲劫法场,反倒被谭嗣同所阻。

    难道他们现在就认识了,他们应该是在8年后才结识吗?唐浩然心里犯着嘀咕,可脸上却是满面笑容,自己身边可就差这种“高武力值”的人啊,得想个法子收为已用。

    一番的客套后,唐浩然连忙请几人坐下,不过在他落坐时,王五却将面上的笑容一收,径直单膝跪了下去,而胡七也跟着跪了下去。

    “五哥,您这是……快,快起来,咱有事说事!”

    谭嗣同一瞧顿时急了,这是唱的那一出啊!连忙就要去扶。

    “三弟,今个我王五和胡七是来给唐大人和三弟赔罪的!”

    “赔罪?”

    唐浩然的眉头一皱,这王五和胡七什么时候得罪的自己?于是便走向前去笑道。

    “五爷,瞧您说的,别说是两位兄长没有得罪小弟的地方,便是有,那也是小弟的过错,你我兄弟,可若是这般,可就见外了。”

    胡七朝着身旁的王五看了一眼,这人倒是厚道,心下的愧意不禁更浓了,连忙说道。

    “唐爷,这事与五爷无关,都是胡七让白银子给花了眼,收了人家的红票,没想到却是自家的朋友!”

    唐浩然或许听不懂,谭嗣同又岂会不知“红票”的意思,将昨夜的事情互相联系起来,顿时吓的后背冒出了汗来

    “什么?红票?你是说有人想要子然的性命!”

    “没错,三弟,唐爷是您的朋友,也就是我胡七的朋友,昨个扰了府上,按着江湖规矩,今个胡七请五爷过来做个见证,来给唐爷赔罪!”

    说话的功夫,胡七已经取出了一把匕首来,而谭嗣同的面色变得有些为难,就在他显得有些尴尬的时候,唐浩然却哈哈大笑两声。

    “七哥,瞧您话说的,既然是自家兄弟,还谈什么罪不罪的?我还这想着那,昨个不知是那个朋友来了,结果没想到是七哥,若是说这罪啊,倒是小弟赔这个罪,七哥这当兄长的入门,小弟却未见礼,这罪在小弟,岂在七哥!五哥,您这这么跪着,可就真是让小弟做不得了!若是两位哥哥有心,今个,你我兄弟就好好的喝个痛快,今天咱们兄弟可要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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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马前卒(第二更,求推荐)

    不醉不归!

    既便是醉了也是未归,

    王五,胡七这些江湖好汉,是不是江湖好汉,或许唐浩然还不清楚,但绝对一个个都是酒中豪杰,虽说唐浩然曾感叹作为穿越的后遗症,自己的酒量似乎越来越好了,上次甚至可以与谭嗣同一同喝了五斤烈酒,但纵是这般酒量,同王五以及胡七比起来,似乎还差了那么点。

    酒!

    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曾几何时,只存在于小说中的情节,却完全展示在唐浩然的面前,这种场合里倒也能放得开,四人喝着酒聊着天,刚开始还有些拘谨,可慢慢的众人却都放开了,趁着酒劲在那里谈天说地,王五、胡七两人各自己谈着他们走南闯北的见闻,而唐浩然则谈着西洋的见闻,而四人聊到了到最后,又谈起了满洲人。

    尤其是王五、胡七这两位在江湖混迹的好汉,刚开始还是只是抱怨着那些旗人的得瑟,说道着对那些生下便有落地银的旗人们的不满,可到后来,那话中的不满却是越说,越发的不满,原本的,他们还以为唐浩然会同谭嗣同一般,谈及此事时会笑而不语,但却未料想唐浩然却在那里谈起了明朝,谈及了烈皇之烈,聊起了扬州十日、嘉宁三屠,更是谈起了“剃发令”杀尽民族骨血。

    在谈起明末清初的大屠杀时,纵是王五那般铁塔般的汉子,也哭的似个泪人一般,而胡七更是恼的猛的摔碎了酒碗,嘶吼着。

    “非得杀劲满洲贱种!”

    若非被王五一把拉下,只怕他这会便会提刀杀到内城去,接着那酒却变成了闷酒、苦酒,铁塔般的汉子,这会也只能在那抱着嘤嘤痛哭起来。

    “子然,你说的扬州十日、嘉定三屠都是真的!”

    谭嗣同瞪大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他的声音不是被烈酒灼的还是怎么了,变得有些沙哑,通红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唐浩然。

    “昨大兵至维扬,城内官员军民婴城固守。予痛惜民命,不忍加兵,先将祸福谆谆晓谕,迟延数日,官员终于抗命。然后攻城屠戮,妻子为俘。是岂予之本怀,盖不得已而行之。嗣后大兵到处,官员军民抗拒不降,维扬可鉴……”

    迎着谭嗣同的质问,唐浩然用多铎的“谕南京等处文武官员人等”的令旨中的话做了回答。

    “杀声遍至,刀环响处,怆呼乱起,齐声乞命者或数十人或百余人;遇一卒至,南人不论多寡,皆垂首匍伏,引颈受刃,无一敢逃者。至于纷纷子女,百**啼,哀鸣动地,更无论矣。日向午,杀掠愈甚,积尸愈多,耳所难闻,目不忍睹……”

    反复喃喃着方才唐浩然引述的《扬州十日记》中,泪水从谭嗣同的脸上流了下来,泪水似雨般从他的脸上滑落,酒,麻痹的酒一碗碗的灌入他的嗓间,终于,谭嗣同醉了,醉倒在桌上的他,唇边喃喃着。

    “尧之都,舜之壤,禹之封。于中应有,一个半个耻臣戎!万里腥膻如许,千古英灵安在,磅礴几时通?胡运何须问,赫日自当中……自当中……”

    谭嗣同的醉言不时的传入唐浩然的耳中,他看着酒桌上,那些铁塔般的汉子,神情中的痛苦之色,唐浩然的心底却是一痛,莫说是他们,即便是百年之后,每每看及八千余字的《扬州十日记》时,自己未尝不是以泪洗面,心如刀绞。

    可笑的是,便是在后世,还是有许多人在那里动辄得意洋洋的说道着“我大清”,即便是在这个时候,那杀尽民族骨血为代价才易的服剃的发,也被老百姓视为“我大清”的体面。

    自己会不会太过残忍了?

    带着一丝疑问,唐浩然走出镖局后屋,来到了院中,自己如此残酷的用《扬州十日记》打破了他们心底的最后一丝幻想,这是何等的残酷啊!

    不,这是时代的必须!

    自己来到这个时代,不就是为了改变这个民族、这个国家的命运的吗?

    残酷?当真相隐瞒,让他们继续活在梦中,那才是真正的残酷。

    风吹来的时候,只感觉到一阵恶心,忙扶着墙边的花坛又呕吐起来。醉意上头的唐浩然弯着腰便把手指插进喉咙……

    天昏地暗,地裂山崩,强行呕吐造成的剧烈头痛使唐浩然几乎丧失了意识,喝酒的意境在此体现的淋漓尽致。

    就在已经喝醉的唐浩然哆哆嗦嗦想要走回屋子的时候,却看到又有一个人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是王五,他的双眼同样通红,那粗犷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些泪痕。

    “八十日带发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十万人同心死义;留大明三百里江山……阎典吏,真英雄!”

    在说出这句话之后,王五那些满是血丝的眼睛盯着唐浩然,突然说道。

    “你……”

    他的手指着唐浩然,有些事情再也回不去了,原本他只是对旗人不满,而现在只剩下恨了,而这个恨却是唐浩然洒下的种子,那种子不过只是几个钟头的功夫,便已经发了芽,生了根。

    “我、我……”

    王五盯着唐浩然,突然嚎淘大哭起来。

    “五哥……”

    满是泪水的王五看着唐浩然,几欲说话,却未能说出话来。

    “五哥,你后悔了?”

    唐浩然看着王五反问道,有些坐不稳的他,一屁股坐在门槛上,看着王五说道。

    “这条路,没咱们想像的那么好走,可,咱们不走,难不成,让咱们的儿子、孙子走吗?”靠着门柱,唐浩然又继续说道。

    “一个半个耻臣戎!万里腥膻如许,千古英灵安在,千古英灵安在!安在啊!”

    泪水突然从唐浩然的目中流出,

    千古英灵安在!

    若千古英灵仍在,这中原又岂会沦异族之手二百四十六载!

    “子然……”

    看着放声痛哭的唐浩然,王五坐了下来,他拍了拍唐浩然

    “子然,我这百八十斤交给你,我不后悔,我心甘情愿,可,可我那些兄弟……”

    如铁塔般的汉子,这会却说不出话来了,那条路不好走。

    “五哥,在我落海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

    仰望着被夕阳染红的天空,望着那滚滚彤云,唐浩然语气沉重的说着他所知道的历史。

    “我梦到,四年后,这个大清国,被洋人打败了,败的干净利索,兵都快打到了京城了,皇帝也好,太后也罢,都被吓破了胆,后来,咱们赔了两万万五千万两白银,还把台湾割让给人家了,从那以后,那些个洋人算是知道,这大清国那层皮后面有多虚弱了,一群列强就像恶狼似的扑了上来,你咬一口肉,他啃一口肉,没过几年,八国联军打进了北京城,太后带着皇帝一路出逃,为了能让八国放一马,那太后便下旨意称“量中华之物力,与友邦之欢心”,这一次,咱们赔了四万万五千万两……”

    王五完全是瞠目结舌的看着唐浩然,他说的是真的吗?这真的只是一个梦吗?如果这是一个梦……

    “他们在中国的土地上,烧杀淫掠无恶不作,而他们,却依然欢笑着,量中华之物力,与友邦之欢心,对于他们来说,只需要难维持统治便行了,那些满洲人又岂会在乎我中华之国运?”

    现在,我来了,我就要改变这一切,什么甲午,什么庚子,所有的一切都会因我的到来而改变!

    “所以……”

    扭头看着身边的王五,唐浩然神情凝重的说道。

    “我要改变这一切,无话如何,都要改变这一切,两百四十六年异族奴役,国难正是当头,我又岂会坐视!”

    想到让人悲痛的近代史,唐浩然神情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在闭上眼睛的时候,他的唇边轻轻的哼喝起曾听过的一首歌。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同,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哼唱着这首儿时听过的歌,唐浩然有些痛苦闭上眼睛,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近代以来,不知多少仁人志士怀揣着这样重现“天朝上国”的梦想,可是奋斗那么多代人,那个梦想似乎越来越远,从未曾实现。

    “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念叨着这词,王五从未听过这调子,好一会才反应道。

    “这词写的直白,若,若是真有那一天,那怕死,死也值了……”

    王五看着唐浩然,突然笑了起来。

    “四弟,其它的不说了,从今以后,五哥这百八十斤便交给你了!”

    “五哥!”

    尽管不否认,自己怀揣着这样的目的,但王五的这句话,却让唐浩然依是一愣,就在他诧异之余,旁边传来一个带着醉意的话声。

    “子然!”

    是谭嗣同,满面醉意的他摇晃着走出来,先前已经睡着的他,硬是渴醒了,在起身找茶的时候,却听到了门口唐浩然与五哥说的话,这会他再也坐不住了,更不能与此坐视,像过去一般含笑不语,在皇上的恩情与民族之间挣扎了。

    谭嗣同盯着唐浩然,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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