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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无碑-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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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清了他们埋棺材的具体位置,楚沉夏和刘衍这才匆匆上马往西郊赶去。

    “这个徐伯果然有问题。”刘衍临上马前还不忘嘟囔一句。

    两个时辰后,已是酉时,正是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二人终于在日落前找到了那男子口中的埋葬地。

    男子说,很好找,就在山脚下的一桃花林里最高最大的一株桃花树附近。

    桃花树下,有一块无字墓碑,墓碑上方铺满了掉落的桃花,楚沉夏用手拍掉桃花,也不见有什么字,一时觉得很奇怪。

    正当二人奇怪时,一阵脚步声忽然从身后传来,还未回头便听他说道:“桃花树下桃花碑,无碑无骨乐生天。”

    只见眼前这个人华发须白,就连胡须眉毛都是银白色的,楚沉夏见他声音清脆,皮肤又十分光滑,不像是六旬老人,因此推测他得了一种叫做白人的病,得这种病的人从出生起全身的毛发就是白色的。

    “请问老先生就是徐伯的故人吗?”刘衍上前问道。

    他听闻之后,忍不住笑道:“哈哈,老先生?太子殿下,我在世上不过活了二十载,还不配被殿下叫一声老先生。”

    刘衍见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定是与玉佩脱离不了干系,于是追问道:“你和……”

    话只说了两个字,就见他摇了摇头,手往桃林深处一指,邀道:“天色快要暗了,殿下不妨竹屋一聊?”

    跟他进了竹屋之后,刘衍按捺不出心中的好奇,刚坐下便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引我到此有何用意?”

    “这是我攒的雪水泡的茶,殿下试试。”他忽视刘衍的话,只将注意力全放在倒茶上,为刘衍倒满一杯,又为楚沉夏倒了一杯,期间还忍不住用余光瞟了楚沉夏一眼。

    他将茶壶轻轻放下,迎着二人的目光微微点头笑道:“我叫易安,是献昀王的知己,也是勤王的朋友。”

    “你是皇叔的知己也就罢了,可是勤王叔六年前就死了,六年前你才十四岁,怎么可能是勤王叔的朋友?”刘衍见他说的离谱,当即出言反驳。

    易安笑了两声,目光在刘衍脸上扫来扫去,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这有什么的,我和勤王依旧是朋友。”

    刘衍被他这么一说,彻底搞糊了,心中暗想,这个人的话十句有九句是不能相信的。

    “易安居士,”沉默许久的楚沉夏忽然开口,引起了刘衍和易安的注意,刘衍的反应较为平常,但是易安的眼眸中极快地闪过一丝惊奇,随即又压了下去。

    “我听说你好茶好桃花,隐居世外几十年,从来不掺和朝廷的事。”

    这回轮到刘衍吃惊了,目光在楚沉夏脸上一顿,心中诧异,楚沉夏是如何知道他的,对面的易安已经开口笑道:“没想到江湖上还有我的名头,这些小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那就说点大事吧。”楚沉夏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他,刘衍也望向了易安,显然是对楚沉夏的话十分赞同。

    “我没想到,刘侈页蠢到了这个地步,我精心为他筹划的他不老老实实去做,偏偏要走这样陡峭的一条路,结果呢,还不是落了个惨死的下场。”方才还笑嘻嘻的易安忽然咬牙切齿,面如凶光。

    “易安居士,能否说的明白一点?”刘衍也学着楚沉夏的叫法称呼他。

    易安抬手喝了口茶,左手摇着桃花扇慢慢说道:“刘侈页这个蠢货,一直都想为刘期成翻案,这些年一直忙活着为他找证据,也终于知道了幕后黑手就是当年的受害者之一,刘彧这个白眼狼。”

    刘衍见他这种天气还要摇扇,冷不住打了个哆嗦,更令他忍不住的是,他张嘴一句刘侈页蠢货,听得他心里难受。

    “刘彧这个白眼狼,事做的是真绝,不仅灭了刘期成一府子的人,还把当时权势最大的季氏赶出了金城,就连当年有点权势的柳氏、朱家,不知怎的,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牵连,势力大跌。他便趁着这个机会将自己的人扶持上位,废了他太子一个,却把其他势力都瓦解了,这白眼狼算盘倒是打得精细。”易安见他二人没什么反应,却知自己要不说出点什么真料来,这二人恐怕就要睡过去了。

    “这白眼狼之前混的是风生水起,直到遇到我,”他说着,轻咳了一声,见他们投来目光,十分欣喜,接着说道,“他当年与齐国大将乙垓来往的书信,被我拿到了,我也没多拿,就拿了当年他与乙垓密谋的岩鹊关阴谋。”

    易安见他们眼中的光芒大盛,十分得意地笑道:“收收你们的眼珠子,这都快要掉出来了。他当年假传皇后口谕请勤王入宫的那个宫女也在我这里,还有当年在行宫伺候刘默的老嬷嬷……”

    他欲言又止,故意等刘衍问出怎样,才坏笑道:“死了……不够,她死前曾说过,她守在隔壁的房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因此我猜,一定是高手所为,而卫术铭又是当年派去保护行宫的人之一……”

    “是,我们也猜是卫术铭。”刘衍赞同地点了点头,又愤愤道,“可惜上次让他在父皇面前开脱了!实在是他的侥幸!”

    “难道殿下的目的就只是卫术铭吗?其实我对他的死活根本就不关心,我只想把幕后黑手白眼狼抓出来。”易安说到这里,收起了玩性的表情,十分认真又严肃道,“宋国有这样的人在,迟早有一日要亡。”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盒中绝密

    “易安居士说了这么多,但我还是有些不理解。”楚沉夏看了他一眼,又继续道:“照居士所说,你们不仅行事谨慎小心,更是手掌罪证,想必居士一定布好了万全之策,但为何献昀王选择了一条较为凶俊的路?这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就……不说了,你们以后总会知道的。”易安缓缓摇动手中的扇子,微微一笑,转而看向刘衍道,“东西我可以给你们,但是你们要记住,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些东西是从哪里得来的,还有,你们以后也别来这里找我了。”

    刘衍偏头看了一眼楚沉夏,又望向面前的人,忍不住开口道:“居士的意思是不帮我们一起为勤王叔翻案?”

    “翻案?我为何要帮你们?说实话,这东西也不是我得来的,是侈页弄到手的,他要我转交给你们,我自然会照做,但是别的,恕我无能为力。”易安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遂而端起面前的茶杯细细品了一口茶,露出十分陶醉的神情。

    刘衍更是迷惑,十分诧异道:“方才居士不是说,是勤王叔的朋友吗?而且居士先前还帮着皇叔一起出谋划策,怎么现在却不愿意了呢?”

    “朋友?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还真信啦?你以为我想帮刘期成翻案?别傻了,是侈页逼我帮他的,现在他人都去见佛祖了,我还有这个必要帮刘期成翻案吗?”易安说着从桌下抱出一个木盒来,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接着往他们二人面前一推。

    “小屁孩,我告诉你们。你们想拿这些证据做什么,我都不会管你们。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们拿着木盒跨出了这竹屋,我就算完成了侈页的交代,你们就和我两清了。以后可千万别回过头来找我这个老头子的麻烦,就连问一问,都不可以,最好连桃林都不要跨进一步来。”

    刘衍微微有些不悦,对面前这个人反复无常的情绪感到诧异。为何方才还是笑脸盈盈,一副老好人的模样,此刻却做出一份干净利索的冷血模样?

    他还想再争一争口舌,一旁的楚沉夏忽然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为难居士了,多谢居士,我们这就告辞了。”

    不等刘衍反应过来,楚沉夏已经拉过他往竹屋外走去,直走到桃花林。刘衍才甩开楚沉夏的手,不甘心道:“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啊?难不成他是在试探我们?不如我们再回去问问吧,他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对翻案肯定是有很大的帮助的。”

    “殿下知道他是谁吗?”相比刘衍的声音。楚沉夏就要显得沉稳平淡多了。

    刘衍知道他必有后话,但还是答道:“易安居士,皇叔的知己。”

    “他是江湖上人见人怕的白无常。”楚沉夏定定地看了一眼刘衍,对上他有些不解的眼神。解释道,“黑无常。白无常,杀人勾魂,他们二人杀过的人丢到河里,能将那条河填满。”

    黑白无常的名号,刘衍自然是听过的,他们杀人如吃饭,手法残忍,朝廷这些年虽然知道他们的恶行,却不敢出兵去抓他们,甚至连找都不敢找。

    可这样一个穷凶极恶的白无常,怎么会是竹屋中那样一个笑容满面的人?刘衍不可思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那时他起了杀心?”

    “那倒不是,殿下可能没注意到,他的小指比前面四个手指都要长,再加上他得的白人病,以及这屋子里摆设和一旁的桃花林,我便猜测他是白无常。”楚沉夏目光一撇,示意刘衍往前走。

    刘衍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忽然惊觉,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二人走到马匹前时,刘衍看着手中不大不小的盒子皱眉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们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拿回去吗?未免……”

    楚沉夏利索地翻身上马,笃定道:“我倒不信,还会有人来抢这不起眼的木盒,这里离东门近,回去不过半个时辰,应该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刘衍虽然面色不住点头,可是眼神里到底还是有一些担忧的,沉重地翻身上马,一只手紧紧抓着木盒,一只手抓住缰绳,便跟在楚沉夏身后,往东门急急而去。

    过了城门之后,刘衍才舒了口气,肩膀也微微垮下来一些,正当他微微一笑的时候,一个黑影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一下子出现在刘衍面前,刘衍的马受了惊,将刘衍摔下了马。

    好在刘衍将木盒牢牢护在怀中,没有使木盒散开,那黑衣人的剑忽然一下子到了刘衍面前,顿了一顿,忽然往下一划,往他怀中刺去。

    黑衣人的肩上忽然搭上一只手,那只手将他往后一拽,刘衍趁机便爬了起来,他看着楚沉夏和黑衣人打斗,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上去帮他,还是趁着他们纠缠,赶紧回到东宫。

    “殿下快走,我没事的。”楚沉夏一面牵制黑衣人,一面将在马屁股上一踹,让它往刘衍那走去,刘衍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翻身上马,先走一步了。

    见刘衍走远了,楚沉夏手中的剑一挑,便将黑衣人的面巾挑了下来,果然是景旡,楚沉夏冷眼看着他,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剑。

    景旡目光闪了闪,见他放下剑,也跟着慢慢垂下去手去,可是垂到一半,他忽然顿了一顿,随即飞快地刺向楚沉夏。

    楚沉夏自然不防备他这一招,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景旡的脸上也满是慌乱,可手中的剑却是没有缩回一寸的意思。

    他没想到,楚沉夏躲避的动作与从前相比,慢了那么多,以至于当时他勉力收手,也刺到了楚沉夏的衣襟。

    楚沉夏忽然冷笑了一声,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破碎的衣服,冷声道:“你倒不是一般的绝情,我要是不退这一步,只怕你的剑已经刺进我的胸口了吧。”

    “我没想伤害你,这些招式以前我们不是常常练习的吗?我不知道你功力退了那么多。”景旡撞上他的目光,不由得一惊,忙解释道。

    “你不必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我已经对你失望透顶了,也别再提从前了。”楚沉夏说着用手指去推面前的剑。

    景旡有些失神,察觉到他在推开自己的剑,又忙拿稳了手中的剑,剑身的力气大到楚沉夏一惊,说到底还是景旡不肯移开剑的行为让他震惊。

    “你想杀我?”楚沉夏音调略带沉痛。

    景旡听了,也是心中一惊,结巴道:“没……没有,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楚沉夏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看着他的神情,在楚沉夏看来,也不过是做戏罢了。

    “我今日是绝对不能放你走的。”景旡想了一想,又摇头道,“刘衍手中的盒子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对不住了,沉夏,这次真的对不住了。”

    “你几时又对得住我?”楚沉夏警惕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他,见他双指间夹着一根细针,便知道了他的心思,当下又道,“你们想不通我为何会接近刘衍,我今日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接近刘衍并不是为了帮助他登上皇位……”

    “咚”地一声,面前的人直直倒了下去,楚沉夏飞快地扫视了一眼四周,将他扶了起来,可走了两步,却又有些犹豫,如果把他带回东宫,刘衍起了杀意该怎么办?

    可是放他走,将来又会惹出无休止的事端,胳膊撞到他怀中的一个硬物,楚沉夏伸手去拿,发现是一本书,上面写着无牙集三个字,目光不由得一震,他如今还剩多少日子?

    想到此节,心中便有些难受,此时还未到宵禁,楚沉夏将他带到客栈,推说是喝多了,留了银子便离去了。

    远远望去,东宫正门口,一个人正在焦急地来回踱步,楚沉夏定睛一看,见是刘衍,便将无牙集塞到衣袖中,快走两步上去。

    刘衍见到他,喜出望外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刺客怎么样了?被你抓到了吗?我看那刺客的武功不低,你是不是最近又长进了不少?”

    “殿下问这么多,我该先答哪一个呢?”楚沉夏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没有思考地说道,“刺客一心想着摆脱我的牵制,去追殿下,因此不留神被我刺了一剑,后来便跑了,我也没追上,就回来了。”

    “无妨无妨,人没事就好,我们进去说吧。”刘衍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欣喜地和他一同往东宫走去。

    二人屏退所有人,十分小心又缓慢地打开了那个木盒,却发现硕大的木盒竟然只有一张纸,纸上写着硕大的几个字。

    “尔等自己去找,勿要来叨扰我。”

    刘衍读出这几个字,目光简直就要喷出火来,这个易安,平白无故地捉弄他们,害他们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刘衍越想越气,一个挥手,便将木盒甩了卡去。

    木盒跌在地上,一下子四分五裂,刘衍气呼呼地瞪着木盒,心里说不出的恨,真想现在就跑到桃花林去,一把火烧了他的桃林才算解气!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岩鹊关迷

    楚沉夏将木盒捡了起来,重新放到桌上,仔细地观察着,刘衍丝毫不给情面地说道:“别看了,就这一破盒子,那易安竟然这样捉弄我们,实在是可恶之极。”

    “吧嗒”一声,楚沉夏掰下一块木板,刘衍忍不住朝木盒中看去,原来这木盒竟然还有一个夹层,夹层下便放了几张纸。

    “殿下。”楚沉夏将木盒中的纸递到刘衍手上,又仔细检查起别的地方,刘衍却目不转睛地看着,因为太激动,几乎无法将这些字读进脑子里去,只是反复地看着。

    又是“吧嗒”一声,刘衍再次看向木盒,却听楚沉夏笑道:“没有了殿下,只有那几张纸,却用了这么大的木盒,想必是为了遮人耳目吧。”

    “我看是为了捉弄我们才对,”刘衍见自己始终静不下心来,便将手中的纸递给了楚沉夏,故作随意道,“你先看吧。”

    楚沉夏接过去,细细读了起来,边看边道:“这些……是刘彧与齐国将军乙垓的信件,大致的意思……就是说,卫术铭这次带来的士兵是自己人,让乙垓不要正面冲突,佯装将他们逼到江边,做做样子即可。还叮嘱他,前锋一定要安插自己的人,免得到时候走漏风声。”

    看完最后一张,楚沉夏才将信纸轻轻放到桌上,叹了一口气,刘衍忙追问,楚沉夏却将信纸递到他面前,让他自己看。

    刘衍看完之后,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最后一张纸是献昀王的亲笔信。上面没有太多的话,只是交代了那位假传圣旨的宫女去处。

    二人都想不到。献昀王口中的这位宫女,现在竟然成了一位妃子。正是齐国候刘子期的生身母亲,吴扬诗。

    两人默了一默,楚沉夏先开口道:“殿下,我觉得,我们并不用急着将所有的证据都拿出来,吴扬诗这个人我们母亲还用不到,可以先藏着。”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信根本证明不了是刘彧写的,就连上面的姓名都是他构造出来的。我们现在也只能先死咬着卫术铭不放了。”刘衍将信纸往胸口一塞,就要往外走去。

    楚沉夏忙叫住他,提醒道:“殿下,现在已是宵禁的时刻,皇上只怕早就睡下了,这个时候还去皇宫,似乎不大合时机吧?”

    “那我明日下了早朝再向父皇禀告此事。”刘衍又将信纸从怀中拿了出来,取过一旁的锦盒,小心地放了进去。

    楚沉夏不解道:“殿下为什么不在上朝的时候。当着文武大臣的面说呢?”

    “这件事情,毕竟要触到父皇的逆鳞,我如此忤逆父皇也就罢了,若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起这事。恐怕父皇会被气到呕血吧?”刘衍目光一眯,想到皇帝还是有些发憷。

    楚沉夏摇了摇头,绕过桌子走到他面前道:“难道皇上现在还肯见殿下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怎么连商量的话都没有半句,直接派了裴叔东去齐国平定呢?”

    见刘衍说不出话。楚沉夏又道:“这是皇上必须跨过的深渊,殿下追着卫术铭久了。是不是忘记了原本的目的?相比于抓到元凶,难道最该做的不该是还勤王清白吗?殿下到皇上跟前,指控卫术铭的罪证,倘若皇上觉得当年是自己错了,不愿意还勤王清白,硬是要将这件事压下来呢?”

    刘衍不曾想那么多,听他这么一说,登时觉得事情麻烦了起来,拧眉道:“可是我当着众人的面说着这件事,岂不是不给父皇台阶下,我这不是逼着父皇在百官面前出丑吗?我与父皇之间的信任恐怕会一下子坍塌,倒不如给父皇一些考虑的时间?这样也让父皇心里好受一些。”

    楚沉夏紧紧盯着刘衍的目光,嘴唇一开一合,到底还是没忍住,说道:“殿下……我并不想给你施加太多的压力,可是……就这件事,我必须清楚明白地告诉殿下,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为自己的错误承担后果,尤其是皇位上的人,他们不能容许自己留下诛杀良臣的骂名。殿下要是执意去和皇上单独说这件事,我敢保证,这件事情一定会永远石沉大海。”

    刘衍听完这话,紧紧闭眼,气息变得越来越沉重,他用力咬紧牙关,使得自己额间的青筋显露,楚沉夏见他这幅样子,又于心不忍,轻声道:“殿下好好想想吧,无论哪一种选择,我都没有权利干涉,我只是想让殿下明白,不要抱有一丝侥幸心态,我先退下了。”

    翌日,刘衍是第一个进入大殿的人,其后赶到的柳长公十分惊奇道:“太子殿下这双目猩红的,该不会是一夜都未睡吧?难怪来的这般早,真是稀奇。”

    刚入殿的陈咸冷笑了一声,道:“看来今日,必有好戏相观,柳大人敢不敢与我打个赌?”

    “老夫才不和你作这种无谓的打赌。”柳长公却不买他的帐,见有认识的大臣入殿,便朝那边走去。

    刘衍忽然想到什么,转身走到了陈咸身旁,悄声道:“朱家正借着东宫往上爬,不管一会我说什么,你必须附和我。”

    陈咸刚刚不过是玩笑话,听他这话,却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严重,但也没有拒绝,而是轻声回道:“自当全力相助。”

    远处的柳长公见他二人嘀嘀咕咕,又想凑过来听,只可惜走过来的时候,二人已经分开了。

    皇帝忽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众大臣纷纷噤声不语,躬身行礼道:“陛下圣安。”

    “陛下,齐国那边传来消息,平南大将军勇猛出兵,将那些叛贼都擒住了,裴将军听闻这个消息后,派人传信到建康,问是否要继续带兵去齐国?”卫术铭抢先出列道。

    皇帝听完很是高兴,大笑了几声道:“这朱云真是不简单,朕派他镇守齐国真是个明智的选择啊,要赏要赏,召裴叔东回来吧,朕相信朱云。”

    “是。”卫术铭高声应道,慢慢退回了队列中,余光却在刘衍身上一顿。

    不光卫术铭盯着刘衍的后背,陈咸和柳长公也牢牢看着他,见他迟迟没有动静,反倒觉得奇怪。

    皇帝的视线在殿中众人一扫,望到刘衍有些憔悴的脸色,心里便有些后悔,自己这几日刻意冷落他,这孩子脾气倔,该不会是还在赌气吧?

    “子顺,上回……你赈灾有功,朕一早就想赏你了,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听到皇帝叫到他的名字时,刘衍整个人为之一震,反应过来,才垂首行礼回道:“儿臣……这是应该的,为百姓做事,本分事,不需要什么赏赐。”

    刘衍因心中紧张,话也说得颠三倒四的,皇帝略略皱眉,关怀道:“你这眼睛是怎么了?处理公文也不该如此拼命,保重身体才是,回头找个御医看看。”

    “儿臣……”刘衍深呼了一口气,只说出儿臣两个字却说不下去了,皇帝十分诧异地看着他,追问道,“怎么了?”

    刘衍身后的大臣们也觉得奇怪,纷纷投来奇怪的眼神,唯有陈咸定定地望着地面,憋着一口气等刘衍吐出胸口的话。

    刘衍紧紧闭眼,又瞬间睁开,方才的紧张不安,全在这一高亮的嗓子里吼了出来,“父皇!儿臣有一事启奏!”

    不等皇帝说话,刘衍在众大臣窸窣的议论声中掷地有声地说道:“我要说的就是十多年前的一桩惨案,岩鹊关。”

    仿佛一块巨石被投入了平静的湖面,一下子掀起了轩然大波,那些知情的不知情的官员,纷纷如炸开了锅,议论声不绝于耳。

    “我这里有两份书信,是齐国将军乙垓与我南宋之人的通信,信中字字句句,清清楚楚表示,这二人狼狈为奸,假意发动战争,实则将这两万多名士兵悄悄转移了别处,暗中培养,只为他日而用。”刘衍说着将信纸从袖口拿出,递到朝他走来的陈公公手上。

    陈公公接过信纸朝皇帝奔去,将信纸递到皇帝面前,皇帝却没有接过去,而是越过陈公公看向刘衍,目光晦暗不明,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刘衍今日上奏的看似只是岩鹊关的惨案,可是皇帝知道,他绝不会只是为了卫术铭而做出这番举动的。

    众人见皇帝迟迟不说话,也渐渐噤声了,一瞬间安静下来的气氛,仿佛令人身坠棉花堆,无论如何也透不过气来,难受的很。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忽然看向站得笔直的卫术铭,开口问道:“卫术铭,作为当年的主帅,你有何话讲?”

    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到了卫术铭的身上,在众人的目光中,卫术铭没有一丝慌乱,气定神闲道:“臣……无话可说……”

    如果说,刘衍方才的话只是一块巨石跌进湖面掀起一阵波澜,而卫术铭的话,无疑是一座高山,没有丝毫征兆地撞进湖中。

    击不起任何水花,造不成任何波澜,而是直接将一座湖填平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血溅朝堂

    皇帝当即被他塞得说不出话来,他竟然连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都没有,不光皇帝语塞,就连刘衍等人也十分吃惊。

    微微思量片刻,刘衍躬身行礼,在这个风口又说出了惊人的话来,“儿臣认为卫术铭的行径实在是恶劣,仅仅盖上通敌卖国的罪名,未免便宜了他。”

    柳长公明知他话中有话,偏偏要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问道:“太子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不是通敌卖国那还能是什么?”

    “卫术铭身背谋反谋叛谋逆不义不道等十恶罪,与齐国勾结意图对南宋不利乃谋叛,杀死五皇子刘默以及季氏身旁的七个宫女实为谋杀,设计陷害刘期成与季氏,意欲使朝局动荡,利用前朝势力推翻朝政,为谋大逆。诸此等等行径,实在是丧心病狂!”刘衍说这话时,始终保持着弯腰垂首的姿态,这个时候也不敢抬起头去看皇帝。

    可是今日却是极其舒坦平静,这番话自口中说出,便有了该了结的意义。

    皇帝始终没有表态,甚至连半个字都没说出口,殿内的大臣便窃窃私语起来,要说勤王是被冤枉的,追究起来,在殿的每位大臣都是那年惨案的帮凶。因为当年,他们是那样义正言辞地批判勤王,三提重典,危言耸听,逼得皇帝无路可走。

    “太子殿下说的这些臣不同意。”看上去还十分镇定的卫术铭忽然开口,大殿再一次静了下来。

    对上刘衍的目光,卫术铭轻轻偏开。目光直视正前方道:“殿下说的这些,并没有任何证据。只是自己妄加猜测,强加在臣身上莫须有的罪名。臣知道太子殿下这些年致力于为勤王翻案。多方找寻证据无果,此番借着岩鹊关借题发挥,竟信口雌黄说出这些话来。”

    “我只问你一句,你掩人耳目将两万多士兵转移,意图何为?”刘衍偏转过身问道。

    卫术铭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有大臣嘴快,问道:“卫大人笑什么?”

    “我笑太子殿下愚蠢,听信他人谗言。如果我真的想利用这两万士兵做些不利于朝廷的事,亦或是如殿下所言,想要利用前朝势力推翻朝政,可是宋国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百姓安居乐业,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况且这些年,我更是规矩本分做官,从不逾越半分。岩鹊关的事情,我自有不能说的苦衷。也绝不会说出来,无论我被蒙上什么罪名,我也不会反抗半句,但是。太子殿下要是趁机给我安上别的罪名,借机为什么人翻案的话,老臣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卫术铭这一番话说下来。倒显得刘衍别有用心似的,刘衍听他这么说。内心自然如火中烧,但抬头望到龙椅上的人。又压制住了那些冲动,到了这个时候,万万不能走错一步,一旦走错,必将前功尽弃。

    于是呼了口气,沉下心来,可是一开口,语气又变得咄咄逼人了,“我见过厚颜无耻的,没见过像你这样厚颜无耻的,你明明撒下弥天大谎,做下如此多的恶行,却能冠冕堂皇地站在这里说出这样的话来,难不成朝廷还要嘉奖你?感激你的难言之隐不成?”

    “殿下说我什么我都不在乎,只是还请殿下不要说些没有实证的话,是我做的,我认,可是不是我做的,殿下也休想让我背锅。”卫术铭自知今日死罪难逃,也不想为自己辩解,可勤王这桩案子,他是万万都要守住的。

    刘衍岂不是这样想?他死了就一了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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